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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梦之谜题!

2025-03-30 14:58:46

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为何来到这里。

感觉上我似乎是睁开着眼,可是眼前根本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与闭上眼没有两样。

前方永远只是纯粹的黑色,没有星月,没有***人家,甚至我伸出手不断摸索,却连一点东西都摸之不到——那时的心境,就像是忽然之间被投入了一个及其宽广的甬道之中,隔绝了尘世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绝对不是香味,然而,让人感到闻着极其舒服,不止是感官上的,精神上也是如此,仿佛是将无数春日阳光下的鲜花埋在地底,任其腐烂凋零时散发的味道。

味道很浓重,这让我愈发坚信自己来到了某个地底深穴里,然而,心里仍然疑惑,究竟这是怎样一个洞穴,竟会有如此之大?以致于我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几千几万步,却连一点地势的起伏都感觉不到?置身此处,我的第一感觉是恐惧,这并不奇怪,人不会害怕已知的东西,可是就算是最最无畏的勇士,也绝对会害怕一团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深深的恐惧,像是刻入了骨髓之中一般,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幸好坚持之下,恐惧很快便过去了,我开始感到一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油然而生,是的,心思一平静,情感上反而有一种熟悉感,眼睛看向黑色虚空,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似乎又看到了许多:自己舞剑的身形,太子哥哥登城吹箫时翻动的衣襟,杜鹃花的花瓣的嫣红色泽……还有,璐儿的笑颜。

一时间我简直迷醉了,不再感到恐惧,焦虑,一颗心里全部是安逸与欢欣,那种感觉,就像是压抑着自己不要因为高兴而痛哭流涕一样,又或者,我回到了久违的家里……不,不是那座深深的皇宫,而是……怎么说呢?仅仅是……一个家,无忧无虑,不用顾及其它的一切。

最初的地方,最后的地方。

正沉迷间,忽然,一团光芒在我眼前毫无预兆地爆炸开来!就在那一刻,所有的黑暗都被粉碎,温柔明亮的光芒驱散了粘重晦涩的暗夜,我眼睛一晃,终于看清了身在何处!天!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我抑制不住,几乎大喊出声来,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脑海中波涛翻腾!仿佛是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一座黄金铸造的宫殿,目光所及,看得到的一切全部是金闪闪的光泽,金色的穹顶,金色的地板……啊不,这哪里是宫殿,这、这、分明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金色的天地之间!明白吗,一个人,站在奇大无比的天地之间,不见开始,不见尽头!完全金色的天与地!回过神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师傅?是否这里就是师傅那处?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一转头,可是……我能够回过身来!我看得后面的天空也是金色,或曰,这里根本没有前后左右!不,我顿时明白,这里绝不是师傅的所在。

师傅那处天空很低,近得似乎触手可及,这里的天空却很高很寥廓,让人看了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甚至,看久了之后,你会觉得,与之相比,你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一棵微不足道的野草!我不安的踱步,心中愈发慌乱,不知为何,我勃然大怒起来,对着虚空狂吼道:这是哪儿?!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哪儿~哪儿~回声悠悠不断,一直传向远方,我耳听自己的声音消逝掉,油然而生一种疲惫,然而,神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最后一缕音波消失时,我的周围,却陡然爆发出了许多的声音!一层一层的声音,无处不在,互相交叠着,丛杂而起。

是的,像是有许多人在激烈地争辩一件什么事一般,我大为好奇,然而凝神静听一阵之后,却不禁愣住,天!他们说的话,我竟从来没有听过!诚然,那是很好听的语言,就像是襁褓中听到的父皇的笑声依稀一般。

与之相比,我们所说的话,根本只是牙牙学语的不知所谓。

什么?你们说什么?!周身尽是人语,我却一句都不明白,我禁不住再次爆发怒吼。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不耐烦,呼声出去之后,又是很突兀的,所有的声音一时全部沉静下来,不……还剩有一男一女,他们,用我听得懂的语言、用我们的语言在说话!我兴奋不已,侧耳倾听起来。

首先,我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风儿般柔软的嗓音,就告诉他么?现在便告诉他一切,不会显得太早了么?男子的声音犹豫一阵,似乎别有为难之处,吞吐道:按原先的计划来说,确实为时尚早……然而,我们却必须提前了,因为,如今情况发生了计划之外的变化……我听得一头雾水,计划,什么计划?告诉谁?只听女子很惊异地道:变化?什么变化发生了?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没错,更确切说,是照计划进行到今日他本应该已经死去,然而,现在却没有。

我……不明白,只是一个人而已,他能改变什么?别忘了,如今的他根本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他已经不复当年了……就是让他活着,理应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呀?那么为何会……男子一声长叹,不,你不明白,计划是因为他而开始的,所以,理应由他的死亡而结束,当年,我们找到那个人时,他就是这么要求的……如今他没死,也就说明,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我们的控制,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女子疑惑道,可是……为什么?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与我们有何不同?一切,不都很相似吗?为什么两者的差距却会……这么巨大?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多了……头发?头发?我不知道女子为何忽然提到这个,头发有什么关系?正想着,只听男子居然很赞同:是的,头发。

因此他们才会生出各种执念,才会沉浸于无妄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就是……他们所说的……情?我不明白,真的……或者,就是他、她、他之间的关系?也许吧,我也不……不是,我们不可能、也不必要去了解……男子很无奈地道:只是大致可以知道,她爱他却不得不离开他,她陪着他但是忘不了他,他喜欢她却注定了无法给与她,他爱她、也有了她只是并不快乐,他和他,根本是情仇难辨……他?他?她?我忍受不了自己全然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不禁朝天怒吼:什么?告诉我!都是些什么?!没有回答,两人同时沉默了。

只是片刻之后,又一团光芒照耀眼前,它是那么明亮,那么耀眼,就像是正午时分用眼睛去注视太阳一样,我只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灼痛无比,脑中一片眩晕,眼里不断有泪水源源淌下,我大呼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人,你就这么不堪一击么?光影中渐渐显露出一个金色的轮廓,正是最完美男子的身体,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着强烈的鄙夷。

我眼痛之下,根本睁不开来,双手握拳,怒道:我是不堪一击的人,你是什么?人?可笑,我自然不是你们。

看似可笑的话,他却以一种平静而骄傲的口吻说出来。

我听在耳中,内心却不禁一震:你不是……我们?那……我们又是什么?你们不过是罪人。

他毫不留情地指出。

罪人……我喃喃,难道,我们真正这么可悲?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因此,你们必须忍受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苦刑,不得解脱,直到——永远。

永远?永远的刑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的话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几乎是没有思索,立刻接受了自己罪人的身份,并且,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

这时,却听得他轻蔑地道:不管你明白与否,我亦不愿与你多说,只是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不给罪人以机会……机会!我不知起由地忽然高兴起来,什么机会?!告诉我,我一定办到!他没有理会,只是闭上了五彩的眼眸,吟起了诗迷一样的语句:听着吧……罪人!我们赐给你力量,让你去平复你的天下;你遵从我的命令,徇行我们的章法;然后跪在我脚下,献上你的子民与国家。

不可违逆,不可反抗,不可吝惜地削去自己的头发,这样,我们许你回家……回家?我迷茫起来,回到哪里……这里,你们向往的地方,你们最初的家。

我……你不同意?!他薄怒,罪人,记住,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将怎样回答才好,回家吗,我当然希望成为他们的一员,可是,我……也放不下……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那人强硬道,回去吧!记住你的誓言……只见忽然之间,我的身形渐渐迷离起来,感觉也忽然变得朦胧,我不禁着急,大喊起来:不,请等一等,告诉我,怎样回家?或者……怎样才能再联络你们?!你不必知道!男子转身,冷冷道,我们需要,我们自然会找你。

那……!记住,作为监督,不久之后,我们将会派我们之中的一员过去,陪在你身边……如果你遵循章法,我们……会让你回家……回家……回家!!意识消失之前,我看到金色的天空在旋转,哪一刻,心中全然没有其它,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到这里!不管怎样,我要回到这里!……看官,明白了吗,上面是一场梦,赵陨在一个冬夜里,所做的一场怪梦,梦虽荒诞,可是谁敢说它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影射呢?他、她、他,指的究竟是谁?回去,又能回到何处?即将来临的,又会是哪一个,男,或者女?……算了吧,就让我们暂且抛开这个怪梦,请将视野逐渐拉开,转移,直到很远很远的北国去,到那儿,去听另一番虽然简短但是很有深远影响的对话……这是一座白色的宫殿,每一根栏柱、每一片墙壁全是用纯色的石块砌成,严丝合缝,精美的飞天浮雕雕刻其上,仿佛不经意间,就能听到她们反弹琵琶骤起的乐章。

宫殿旁边有一大片幽蓝的冰湖,湖畔是雪染层林,林中开着终年不凋的蓝色花朵,花瓣随着雪花上下翻飞,犹如各色蝴蝶,轻轻追逐着仙鹤唳天的舞步。

此刻,花丛之中,有一座用明黄色丝绢扎起的肩撵,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陪侍两旁,而撵上,正坐着一位面净无须的中年男子。

不管怎么说,他诚然是英俊的,柳鬓刀裁,剑眉羽睫,给人深刻印象的是他的手指,每一根都白皙颀长,食指总是微微翘起,有种阴性的美感。

来人诚惶诚恐,跪在辇下一动也不敢动,他看了只是轻视一笑,仰头张嘴含下一个少女玉指拈来的蜜饯,仿佛漫不经心道:你找到了吗?看似没头没脑地发问,来人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头碰地,迭声道:找到了,贤王,卑职不负所托!他,难道没有怀疑过你?没有,没有!来人吃惊不小,浑身一阵战栗,连忙磕头如仪,贤王吩咐卑职小心行事,卑职又怎会惹人怀疑!很好。

中年人闭目轻轻咀嚼着口中的香甜,似乎很惬意,真甜啊,阿泽,要不要你也尝尝?……来人只抬眼看了一眼,立刻被他微微睥睨的眼神震慑,不敢,不敢……阿泽万死!那么。

弄明白了?他是她?是的!贤王,他是她!两人所用的语言中,他与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发音,所以,来人很快答道:传言是真的,贤王,看来咱们被骗了十几年!原来……从一开始王殿里就根本没有什么单于!一切,都是那个人在自导自演着这出戏码!难以置信……中年人目光深邃地看向白色宫殿,神情复杂,没有单于?难道十年前,那个人根本没有迎回所谓的先王子孙?我想……尚商孤涂一脉,大概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深埋在西域的沙尘之下了吧,只有……她逃过一劫,可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会忘记一切,然后出现在那样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地方……没什么不可能的,中年人想起了什么,苦涩一笑,要知道,那亦是她的娘家呢,当年……她的母亲,亦是长于斯啊。

忽然又愤怒起来,一掌毫不留情地推开身边依偎上前的少女,怒道:我恨!右贤王他居然敢狐假虎威,骗了我整整十年!不然,十年之前,我就已经是……!贤王,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既然他骗我在先,我也不必顾及什么兄弟之情了,哼,想要玩我!!很好,本王就陪你玩下去!五万兵马尽在我掌心,看你如何破家灭族,子孙俱为我之奴仆!!贤王,来人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可是她怎么办?既然我们找得到她,安知右贤王不知其下落?若是他也知道该怎么办?一旦情势逼人,右贤王既有可能真正地迎她回国,那时,贤王你岂不是成了叛逆…………中年人登时愣住,良久,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进肩撵,……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做了个砍头的动作,眼神里射出凌厉阴狠的光芒。

来人一惊,连连劝阻:不行!不行!却是为何?她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杀之又有什么干系!尚商虽然……有恩与我,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可以向先王告释。

不是……杀她当然再容易不过,可是如今却是有些麻烦了……贤王,她……在他的身边!……中年人想了片刻,明白了所指何人,不禁沉默下来。

一则如今他不知生死去向,再则,我们的力量,仍然是无法深入到他国之中的……冀北,冀北大王也不行吗?我帮了他,求他帮我一次如何?来人咽了口唾沫,不敢抬起头来:恐怕……也不行,您知道的,冀北大王和他……终究还是有亲戚的,再则,他的夫人会同意吗?混蛋,都是女人!女人!中年人忍不住大怒,谁知道那个女人死了没死!十年了冀北也不见有人见过她,或许,早就是骸骨一具了,婊……贤王!慎言哪!宁可得罪冀北大王,决不可侮辱他的夫人,要知道,冀北大王可以为她做一切事的!甚至是……来人脸上冷汗流下,指着南方,惊恐不已。

那件事?……可怕,真可怕。

我知道了……中年人眼神不由得下来,有气无力道。

那么,我们要不要继续跟踪……一定要,尽全力找出他和她的下落来,然后,随时上报,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了。

总之……不到最后时刻,本王也不想让她回来,毕竟,她是名正言顺的孤涂后人啊……遵命!(又一个梦,有人猜到史张所指了吗?嘿嘿,史张势将哑谜进行到底!评论区欢迎您的鲜花(真的),也欢迎您的鸡蛋(假的)!^_^罗嗦一句,史张另一篇小说《云梦云梦》正在同步连载中,欢迎大家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