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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亡者的恩泽

2025-03-30 15:09:13

脚下有些踉跄的陈烨,动作迟缓的钻出车厢,掰开了僵硬的五指,扔掉了那枝手枪。

在他胸前有着一摊污痕,殷红的液体正顺着衣服流到脚下,和浮尘一起混合成了血红的泥浆。

玩的如何?高兴吗?龙珀仔细观察着陈烨的表情,似乎就像是在检查玩具的孩子,天真的双眼中满是兴奋的味道,知道你没死后,我可是绞尽脑汁特意替你安排的这场游戏。

一直在等你想起留下的那两把刀啊,还以为你会冲出来拼命,没想到你真能下得了手!!粉嫩的脸颊失望地微微鼓起,龙珀叹息着摒退身边的紫袍人,我还吩咐他们一定要等你的小刀刺到我喉咙时才准出手,唉,结果这么不好玩……叹息着的龙珀满是狡黠的打量着他,身边两名紫袍护卫冷冷的看着似乎要择人而噬的胖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面部不住扭曲的陈烨,用衣角擦去了颊上的血珠,突然露出了一个龙珀都没有想到的表情。

他笑了,笑的如此轻松,笑的如此平常……想想真好笑,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有人对老子说:好好活下去了?一脸轻松的胖子耸了耸肩膀,看着双眉微皱的少年长老,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一样,非要用命来换老子活命的机会,真是可笑,老子2天欠的人情比20多年欠的还多。

看着神情平淡的胖子,龙珀相反一阵莫名,难道是这个家伙疯了?这个反应竟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微笑着的胖子相反*近了长老,继续着唠叨。

好好活下去,这话说的真容易,老子就像你脚下的一条小虫,死活还不是你的一句话,和他们的命又有关系。

而且老子背的仇恨越多,活命的机会越少,老子表现的越好,就离棺材越近,是不是,我的长老?面对着胖子一连串满是戏谑的自嘲,相反感觉无法应对的龙珀目光渐渐锐利了起来,两名紫袍人立刻会意的踏前了一步,一左一右夹住了滔滔不绝的胖子。

反正老子是死路一条,那能不能让老子死在个风景好点的地方?这地方太潮。

真没意思。

自己苦心策划的剧本却只换来了半场高潮,有些失落的龙珀对着禁卫军扔下了这句命令,就在护卫下走向了宝马。

带他去海边,然后让他死在夕阳下。

听到长老的命令,四名禁卫军立刻走了上来,押住了满脸轻松的陈烨塞进了打头的一辆宝马中,然后笔直驱车直冲出仓库,在一片火红的夕阳中驶向码头方向。

死在夕阳下吗?这也很不错呢。

通过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陈烨看着那一轮金轮般的太阳,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这样看过白天的景色,短短时间,自己竟然对那阳光有着一种特殊的渴望。

自从一脚踏入这个黑暗世界后,所有的经历与回忆就像是电影般一幕幕在眼前回放着,看似短短的时间却是浓缩了无尽的喜悦和悲伤。

说不清心中滋味的胖子咬紧了嘴唇,紧紧捏住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在坐垫上画出了几条殷红的细线。

用肉体的痛楚冲散了心中的苦痛,胖子的眼神隐隐流动着微弱的杀意,那神情就像是慢慢潜向猎物的花豹……很快驶到一处寂静的码头,大海那染成金黄色的波浪闪动着点点金光,开车的禁卫军踩下了煞车,看着后座右侧的同伴举枪顶住了胖子的脑袋。

OK,小子,我一开车门,就自己走下去吧。

头盔的细缝中传出带着金属振鸣的声音,禁卫军饶有兴趣的看着胖子,似乎在等着那场好戏,省的我们动手。

放心,痛苦很短,那火焰的热量会让你很HIGH的。

用枪管捅了捅胖子的脑门,右侧的禁卫军将手放在车门的把手上,对着左侧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看着车窗外的阳光,挤出了一个笑脸的胖子突然将头撞向了前方!!!大吃一惊的禁卫军本能地扣下了板机,呼啸而出的子弹正好掠过胖子的后脑,打碎了左侧同伴的脑壳,在车窗上溅出了一片红雨。

还没等他将枪口转回,撞晕了司机的胖子已经将左手的银刀送入了他的胸膛,然后一拧,绞碎了他的心脏。

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禁卫军眼看着三个同伴瞬间被胖子解决,连忙打开枪套,抽出了手枪。

还未来得及扣动板机,食指处突然一片冰凉,满脸狞笑的陈烨右手握着破法刀从他指间划过,断指在空中飞扬。

惨叫着的禁卫军本能的捂住残掌,动作像猎豹般敏捷的胖子,已经恶狠狠地把匕首插入他的脑门。

最后,割断了晕倒司机的脖子,因为紧张而用力过度的胖子重重倒在椅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经过林铃调教的速度,再加上紫袍人没有搜掉的两把匕首,让胖子在生死之间有了一搏的机会,终于赌赢了这把大注。

不行!要赶快离开!!!长久的失去联系后,车上的定位系统会立刻招来支援!已经算是深谙血族部队习惯的陈烨一把拖过了身边的尸体,开始剥下那套能够隔绝阳光的盔甲。

突然车窗玻璃变成了碎块,金光闪动间,一只套在黑色手套中的大手紧紧抓住了胖子的衣领,将他拖入了一片金色的阳光。

在这片几乎让人晕眩的阳光中,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胖子拉着皮衣,试图遮去阳光似的缩成了一团。

主上编写的最后一幕,觉得如何?将胖子拖出宝马的那名紫袍人,一脚踩住滚在地上的陈烨,另一名紫袍人则守在车边静静等待着。

彻底暴露在这片阳光下,胖子体内血液所隐藏的力量就像油脂般,会被阳光点燃,然后在升腾的烈焰中化为随风飞散的浮尘。

小虫好不容易爬出了陷阱,结果却又被一脚踩死。

但是,完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地上翻滚挣扎的胖子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在互相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后,踩住陈烨的紫袍人从衣内抽出一柄蛇形的长剑,缓缓搁在胖子的脖子上。

在那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下,陈烨不由剧烈的抽搐着,在缅甸被阳光照耀的痛楚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但很快,那种被火焰焚烧的痛楚却没有出现,惊讶的他睁开了眼睛,模糊的金色光韵中,只有一柄蛇形长剑在闪动着冰冷的寒光。

要被杀死了!!要被杀了!!!!蛇形长剑已经贴上了脖颈,在冰冷的剑锋刺激下,陈烨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那强烈的恐惧,似乎引动了潜伏在意识深处的东西,一个陌生的意识从那心灵深渊中浮起,开始渐渐取代胖子的意识!!不!!!!!!!!!!!!!!!!!胖子不由在心中发出了惨叫!!不久前体会过灵魂被替换的感觉再次闪动,自我意识渐渐被黑暗所吞噬,极度恐惧的胖子不由剧烈抽搐了起来!!!不明究竟的紫袍人只能用力踩住陈烨,狠狠一剑刺了下去,从剑尖处传来的却不是那柔软的触感,落空的长剑只能深深插入地面。

被踩住的胖子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身边,挥出的右掌重重切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发出一声闷哼的紫袍人,立刻被这股巨力扫到半空之中,重重摔在了宝马的前车盖上。

忍住剧痛的紫袍人一个猛滚,紧随而来的胖子重重一拳砸在了车盖上,承受不住的车盖立刻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留下了深深的拳印。

开什么玩笑!眼前胖子闪动的身影几乎变成了一条虚线,既痛又怒间紫袍人不可置信的怒骂着!!身为亚洲四大家族之一,龙家出身的精英御卫竟然抓不住胖子的动作,强烈的耻辱感渐渐超越了痛楚。

接连挨了几下重击的紫袍人拼尽全力,渐渐追上了陈烨的动作,眼看一剑就砍中那粗壮的脖子,胖子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瞬间,令人眼花缭乱的无数身影在空中闪动,在那片夕阳中,紫袍人彻底失去了陈烨的踪迹,只留下了一片虚无缥缈的残像。

绯舞!!怎么可能!胸口就像是同时挨了数千下重击,心肺俱碎的紫袍人圆睁着双眼,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死在了地上。

看着陈烨疾停下来的身影,另一名紫袍人猛退了半步,那令人无法置信的速度和力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新生血族该有的东西!!只有一个久经战阵的高等血族,才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与技巧!!害怕了?听着那阴沉的询问,紫袍人惊恐的看着陈烨身上发生的异相,全身的肌肉似乎在隐隐流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开始幻化出了另一个身影。

紫色的头发,不住升腾着血焰的双瞳,那越来越清晰的面孔,竟然是如此熟悉的一个身影!!!害怕才好,杀起来才有乐趣。

两眼中闪动着凶光,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后,陈烨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中。

如惊兔般的紫袍人硬着头皮,开始招架那恐怖的攻击。

对手却像是故意折磨他似的,招招打向他的四肢,这种戏耍带来的痛楚远远要超过肉体本身的痛楚!!以龙家精英御卫身份而自豪的紫袍人,不由发出了怒吼,但不管怎么拼尽全力,实力差距下他最后的努力只是增添了对手的乐趣。

使用武技体术格斗虽然不及魔法对战那样华丽,但每一招都透着致命的血腥。

实力差距悬殊的结果,就是紫袍人身上伤口的越来越多,眼前开始发黑的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抵抗,玩腻了的陈烨五指间包裹着一层银色的斗焰,插向了他的心脏。

再也不能够承受这种侮辱,只求能够速死的紫袍人就这样听任胖子抓向了自己的心脏,但他那流畅的动作瞬间嘎然而止,就像是失去了发条的玩偶般倒在了地上。

用手紧紧捂住胸口的陈烨倒在地上,面色变成一片灰暗,满是痛苦的脸上浮起了紫色的血管,在表皮之上如小蛇般的起伏。

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胖子,紫袍人这时才有机会抽出了蛇形长剑,吃力的挪动着脚步。

你这个该死的虫子,竟然,竟然把我逼到这步。

这……该死……的脆弱身体……一脸不甘的陈烨双眼喷射着怒火,窒息般抓挠着胸口,然后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死吧,你这个怪物!!虽然对方有着诡异的力量,但被一个年青的新生打成了这付样子,感觉颜面尽失的紫袍人捏紧了手中的剑柄,高高举起了蛇剑。

一道黑色的雷火突然从天而降,化为了一枝黑焰长枪穿透了紫袍人的心脏!!双眼茫然的看着将自己钉在地上的黑色焰枪,那黑色火焰吞噬着周围的光芒。

紫袍人伸出双手,似乎想拔出这柄焰枪,还未接触到那沸腾翻卷的火焰,手掌便已经融化在这燃尽一切的黑焰中。

为什么,伊家的,梵狱黑焰枪……语气中满是疑问,紫袍人的身躯已经化成了飞灰,在那黑焰吹起的热浪中烟消云散。

夕阳的余照下,码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面色渐渐恢复正常的胖子躺在地上。

在他身边,是两具人形的黑色灰烬,还有一柄渐渐消失的黑色焰枪。

直到夕阳斜下,陈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疲劳而又痛楚的感觉残留在全身的神经中,他死命的坐起了绵软无力的身体,回味着刚刚那一切。

无数残留的意识还在脑中飞舞撞击,然后散裂成无数的画面,在脑中刻下了无数全新的记忆。

就像是一锅开始冷却的沸水般,无穷无尽的记忆和知识慢慢停止了涌动,重新在意识深层组成了清晰的块面。

在刚刚那场梦魇中,无数的招式和记忆在意识中结成了狂风暴雨,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无力的旁观者,听任另一个意识掌握着自己的身体。

在那些记忆和知识的驱动下,从血液中唤醒了一股岩浆般的热流,通过血管传遍全身,引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几乎是无限增幅的力量在身体中堆积,眼前的景物一片血红。

自己在那黏稠的空气中高速移动,凭借着原始的兽性,肆意凌虐对手。

那不断涌出的血液让那杀戮欲望变的越来越强,直到感受到那种心脏撕裂般的痛楚,才如断线木偶般倒在地上。

想到这里的陈烨突然记起了什么,双眼立刻望向绯色的天空,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天幕下飘荡。

破裂的紫色裙摆就像是飞舞的火舌,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伊玉夜面无表情的浮在半空之中,破碎的衣襟中裸露出了半边微微隆起的粉红蓓蕾,还有那白如玉石般的胸前肌肤。

那种苍白的颜色更是映衬出了几道刺眼的血痕,鲜血顺着滑嫩的肌肤撒到了空中,然后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微风中消散。

看着慢慢落向地面的少女,陈烨突然猛冲过去,一把将她从空中揽进怀里,拼命的收紧了双臂。

你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疼啦。

略一迟疑,伊玉夜微笑着伸开了纤细的手臂,抱紧了不住哽咽着的胖子,本来还有一口气,现在都要给你勒死了。

心神皆疲的胖子,却还是这样紧紧抱着伊玉夜,久久不肯松手,一向如火焰般活跃的少女,在此刻却是如此的温柔似水。

抱歉。

就这样过了许久,胖子才慢慢收回手臂,尴尬地看着怀中的少女。

没事。

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玉夜的粉颊却透出了红晕,连忙拉紧碎裂的衣襟,掩住了裸露的胸部。

就帕梵媞那个老太婆也想和我拼命,还得再活上一千年才够。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紧住了心脏,露出笑容的陈烨突然面色一阵惨白,心脏就像是被无数的刀片切割,碎裂般的痛楚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

全身的血液再次燥动起来,就像是滚烫的开水般沸腾。

胖子身体上再次浮现出紫色的血管,察觉到异样的伊玉夜立刻将手掌抚上了胖子的额头,一股寒气顺着全身的血脉开始游走。

额头上那冰冷的触感渐渐抚慰着体内的痛楚,身体失去控制的陈烨*在玉夜柔软而又芬芳的怀中,嘴唇无力的开合着。

别再逞强了,否则你的心脏会碎裂,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五根纤纤玉指封住了胖子的嘴,玉夜一脸的爱怜与痛惜,你这个新生对于太古之血来说,是一个太脆弱的容器,随时会有崩裂的可能。

在那奇异的寒冷下,胖子很快连蠕动嘴唇的能力也失去了,只能用疑问的目光求助似般望着少女。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源源不断的寒冷气息从玉夜身体中传来,驱散胖子血液中灼热的温度,然后潜入经脉,慢慢平复那沸腾的血液。

浑身燥热的胖子就像是抱着一块千年寒冰,灵台慢慢开始平静。

你想问的我都清楚,我慢慢的解释给你听,你先看下自己。

松开了盖着胖子的五指,右掌在空中轻轻一招,被夕阳染成金黄的海水中慢慢升起了一股细流,无数水珠在玉夜掌上汇聚,慢慢化成了微微荡漾着的水镜。

艰难的转动着眸子,胖子惊恐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满头的紫发,闪耀如宝石般的紫色瞳孔,这再也不是那张属于自己的面孔!!美丽而又精巧的五官,变得细致而又修长的身体,去掉那几份男子才有的气概,这,几乎就是林铃的容貌!!!!!!很惊讶吧,只有纯血的族人,才能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寄居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就是我族传说中的魂之传承。

伊玉夜轻轻抚弄着陈烨面颊,不由一阵苦笑,魂之传承虽然不算什么高深的伎俩,但那种将身体彻底碾碎的痛楚却是如同地狱般的煎熬。

看胖子刚刚的身手,应该是完全继承了林铃的全部力量。

回想当初自己修行时,光是练习的痛楚已经让人无法忍受,林铃竟然可以坚持到将最后一颗生命精华滴入胖子口中,这份心意实在是无法考量。

虽然林铃是5代族人中最年青的一个,但光是两千年的修炼和纯正血统,对你来说,已经是一笔莫大的财富。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完全不畏惧阳光的在白日中行走,你可以随意操纵五代长老那令无数血族羡慕的力量,而且更为珍贵的是那两千年的回忆,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赠予了。

伊玉夜一边轻轻讲述着,一边将自己的意识投入了陈烨的身体,那因为过度使用力量所造成的崩裂已经开始停止,胖子的生气正在渐渐恢复。

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重新将神念抽了出来,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看着胖子。

有一件事情我要警告你,虽然林铃已经将全部的力量都送给了你,但你这新生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瓷瓶,如果长时候负载那庞大的力量,就会四分五裂经脉寸断而亡。

那这力量只是一种负担了。

寒意已经从体内消失,渐渐取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陈烨苦笑着问道,我该怎么办。

林铃的回忆就是你的回忆,按照回忆中的方法锻炼自己。

以你现在的身体来说,最多只能负载三分钟,超过这个时限,首先你的心脏就会碎裂,然后开始经脉一寸寸的被烧毁,明白后果了?点点头的胖子慢慢撑起身子,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指环,满脸郑重的放在了玉夜手中。

你曾经说过,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处,就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是吧?没错。

将黑玉戒指戴回了手上,伊玉夜看着胖子,微微点了一下头,但是你不会愚蠢到想让我和芙蕾去帮你报这个仇吧?!如果是要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倒是很快就能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当然不是,伊台辅大人。

胖子尴尬的看着水镜中的自己,那种充满黑暗气质的美貌实在是有点过于刺激了,我就一直这个样子了?如果你需要立刻能够变回来的,只是暂时的基因转换,但是你真的确定不需要优胜劣汰一下?双眉一挑,玉夜好奇地望着胖子,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不,那些记忆还乱七八糟的堆在脑子里,只是似乎我应该这么称呼你。

胖子用手捶了捶脑袋,满脸苦闷的晃着头,那些杂乱的回忆又开始慢慢浮现,不时在脑中留下了一些残像,我想求你的是另一件事情。

说。

请送我到一个有希望可以让我报仇的地方!!好!!伊玉夜看着浑身坚毅的陈烨,用力点了一下头,用手提住他的衣领,化为一道虚无的黑影,消失在那残留着半边夕阳的海平线中。

惨红之夜卷,完初 章 月夜狼影一轮圆月挂在孤冷的夜空中,在几丝残纱般的轻云映衬下显的更为苍白寒冷。

自由女神像孤独的站在底座上,看着眼前被冰冷月色笼罩的长岛和纽约市区。

时钟刚刚敲过12点整,纽约市区还是一片喧闹嘈杂,各色的灯光在黑夜中割出了一片片的灯海。

商业街、酒吧、PUB、舞厅等娱乐场所依旧是人头挤挤。

与热火朝天的市区不同,纽约港的海面上显的相当冷寂,只有零星的几艘船自水面上慢慢驶过,周围全是黑暗而又寂静的港区。

由于紧邻着治安最差的布鲁克林区,许多港口显的破旧而又萧条。

空荡荡的码头和卸货区上停着几辆看起来很久没开动的车辆,港口仓库的四壁满是剥落和破损。

和这一片残破景象相伴的,只有冰冷的夜风和隐隐约约传过来的汽笛声,还有仓库间窜过的几只流浪猫。

几个隐藏在53号仓库周围的黑影突然打破了这一片宁静,还有更多的身影在他们身后闪动着。

加装战术灯和激光点瞄的MP5A5型冲锋枪,COVER-6战术背心罩在藏蓝色BDU作战服外,再加上战术背心和臂章上大大的N。

Y。

P。

D。

SWAT字样,直接提示了他们的身份:纽约警局特种武器战术小组。

不远处,几辆同样漆着N。

Y。

P。

D的大型车辆和警车停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红外线夜视仪等仪器纷纷被架设在各个位置,全方向的笼罩住了53号仓库。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黑人从警车上走下,叼着没有点火的雪茄,沉默的看着向远处仓库*近的SWAT队员,刚毅的脸部线条再配上灰白的短发,显示了他的履历和经验。

相当干练的动作。

一名穿着灰风衣的白人男子推开车门,扶了扶金线边眼镜,一边用手整理着风衣上的皱褶,一边说道,这次全看他们的了。

很高兴能协助你们。

老黑人用手抓着灰白而卷曲的短发,雪茄在嘴边不断的移动着,他们是些能干利索的小伙子,从不会失手,只是希望你们FBI的情报准确。

不会错,8名全副武装的毒贩12点准时在这里交易,大概有近20KG的高浓度海洛因。

白种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付厌恶的神情,盯着远处的仓库,我们盯了这帮混蛋很久了,希望这次可以一网打尽。

你可以绝对相信那帮小伙子,他们能行。

老黑人下意识的吸了两口,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白人男子没搭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黑暗中的仓库,面颊不由轻微抽搐了一下。

就在SWAT警员缓慢的按着步骤*近黑暗而又寂静的仓库时,里面却又是另一付模样。

仓库的每个要道口,都有一名男子手执武器警惕的守卫着,两盏强光灯把仓库正中央照的雪亮。

巨大厚实的铁桌上堆着几个酒杯和一瓶白兰地,左四右三的在桌子两边坐着七个人。

左面四人的气质实在对不起身上那套名贵的西装,正当中的一个大光头更为显眼,有着刺绣的藏红色西服配上黑色衬衣,没有扣起的衬衣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一根粗重的金链,简直就差在脸上写出‘我是黑社会’的字样。

右边的人则和黑社会们根本是两种感觉,坐在两侧的大汉都是一头披肩的浓密褐发。

带着毛边的铁灰色夹克包裹着肌肉遒劲的身体,粗大的双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柄粗大的军刀就配在腰间。

坐在正中的则是一个比身边两人更加魁梧高大的光头黑人,粗壮的躯体几乎撑破了身上的皮夹克,搭在桌上的双手隐隐闪着金属光泽,骨节粗大的手上满是老茧,黝黑的皮肤配上刚毅的脸部线条和厚实的嘴唇,完全给人一种硬汉的感觉。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光头,从身边提起一个大皮箱,扔在了桌上。

OK,100万旧钞。

光头嬉笑着打着了皮箱,点数着一叠叠的美钞,凯雷,和你交易是最爽的,哈哈。

少费话,东西。

OKOK,别这么急。

光头连忙从地上提起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轻轻的放在桌上,慢慢推到了凯雷的面前,没人碰过,没人看过,没人接近过,除了我以外。

凯雷扫了光头一眼,轻轻打开了手提箱的密码锁后掀开箱盖,一个衬在黄绸中的银盒出现在视线中。

书本大小的银盒上绘满了既像飞翔的天使,也像展翅恶魔的花纹,一个用黑曜石做装饰的银扣紧紧卡在了银盒的右侧。

bookofnod,完整无缺。

打量了许久,念念有词的凯雷才轻轻盒上了箱盖,仔细的放在身边。

凯雷,能问个问题吗?光头拿过酒杯,倒了杯白兰地推到黑人面前。

说。

黑人接过了酒杯猛灌下去,用袖子擦了擦嘴,用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光头。

虽然我们很劲,也很有面子,但和你们比起来根本连街边的小混混都不如。

光头重新替凯雷倒了一杯酒,谨慎的打量着对方,让我们动员所有的人只是为了运这么小件东西,而且这么小心翼翼的,你们自己运不是更好吗?我们运不了,有讨厌的苍蝇盯着我们,你们这些黑道比较合适。

凯雷又灌下了这杯酒,狠狠盯着眼前的光头,维尼,好奇心太强会送命。

OK,我当然知道,老朋友别在意。

光头连忙耸耸肩双手一摊,刚刚拿起酒瓶,突然传来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西面墙壁上的天窗被撞的粉碎,几个手雷状的物体随着晶莹碎片落地,在地上翻滚着。

闪光弹!!光头的惨叫声还没结束,一片白光带着尖锐的爆炸声席卷而来,那刺眼的白光立刻夺走了所有人的视力,尖锐的声音则差点撕碎了脆弱的耳膜。

闪光和声响过后,视网膜被烧灼的只留下一片白色,耳鸣再加上强烈的晕眩感则让人不由的想呕吐,只能斜斜的*住身边的物体,勉强保持着平衡。

L。

A。

P。

D!!!伴随着怒吼的是疾冲而入的SWAT特警们,一路轻松解决掉岗哨后,依*着闪光弹直接冲了进来。

随着几次点射,特警们就轻松的制服了周围几个还有反抗之力的保镖,从仓库天花板顺绳跳下的特警则直接冲入了中央,用枪直指着歪倒在地的光头一伙,还有依旧纹丝不动的凯雷三人。

不准动,慢慢举高双手!!特警队长惊讶的用枪指着若无其事的三人,大声呵斥着。

该死的维尼。

凯雷看了一眼被震的七荤八素的光头,低声怒骂着,猛的站直了身子,身边的两人立刻一起站了起来。

不准动!!!慢慢举高双手!!!看着就像无视于黑洞洞的枪口继续走来的三人,一边口头大声警告着,一边有几名魁梧的特警立刻从腰间抽出手铐扑向了三人。

快走!东西重要!凯雷低声吩咐着,扑来的特警刚刚抓住他的手臂,立刻被那粗大的手掌反握住了手腕,随着清脆的骨折声,凯雷那看似笨拙高大的躯体却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敏捷,鬼魅般闪到了特警的身侧折断了他的手臂,看着突出体外的白色断骨,又是一击侧踢,另一个特警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立刻被踢飞在了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罪犯拒捕,自由开火!!!随着简短的命令,训练有素的特警立刻扣动了板机,五六把MP5同时吐出了长长的火舌,9mm口径子弹编成的弹雨迅速罩向了凯雷的双腿。

黑人却用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闪到了大桌旁,单手握住了桌沿一甩,上百斤的大铁桌立刻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着直飞而出。

见鬼!随着特警们的惨呼声,大铁桌立刻砸飞了正在射击几名特警,然后在水泥墙面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水泥碎块顿时伴着闷响四散飞溅。

怪物!!!!凯雷和另两人疾跑几步后弯腰发力,竟然不可思议的跃上六七米高的仓库二层通道,通道中的五名大吃一惊的特警立刻摆好了队形,端着冲锋枪向冲来的三人拼命射击。

密集的子弹射到了三人身上,却只发出响亮的金属撞击声。

滚开!!提着小提箱的凯雷轻松撞飞了两人,两名跟班踢飞了另几名特警后,从风衣下各自抽出了一只AK74U短突击步枪,随着AK枪口的火光闪动,如雨而下的子弹立刻把地下特警压的抬不起头来,三人就这样快速的顺着二楼通道冲到另一侧的窗边。

快!身上巨大的责任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巨大的压力不由得让黑人恨不得飞离这块该死的地方。

凯雷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逃生门,不由大声招呼着同伴再快点。

随着沉闷的撞击声,逃生门突然飞离开原来的位置,笔直的飞向了高大的黑人,凯雷立刻重拳挥出,铁皮做成的逃生门瞬间折成了两段。

大吃一惊的凯雷双拳一摆做出了防御的架势,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狠狠盯着前方。

这样就想轻松走人了?你们这帮长毛的畜生。

-------------------故事终于进入正章了,由于这章字数略少,一天内会更新两章。

关于胖子美丑的问题,有了设定就肯定会有用处哦~在这里,谢谢各位长久的支持!忠心感谢!!大家的支持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谢谢各位!!贰 章 非人的战斗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头盔将脑袋整个罩起,跳动着黑色的金属光泽,双眼处镶嵌着一条发着红光的玻璃状物体,嘴部两边则是各十条细纹,隐隐透出嘶嘶作响的呼吸声。

深黑色的紧身衣外,是一块块紧密咬合的甲叶组成的盔甲,纯黑色的甲叶在夜内的微光下却隐隐发着血光。

四条说不清楚是血痕还是火焰的花纹组成了一个扭曲的十字,缀在了胸前。

手上戴着同样由甲叶组成的护腕和拳套,紧握着G36K突击步枪,步枪下激光点瞄所发出的绿色光线正投在三人的身上,形成一个微微晃动的亮点。

黑色的尼龙手枪套和一柄长剑挂在腰带上,脚上是厚实的作战靴,装饰着直护到膝下的甲片。

血之禁卫军!!凯雷看着眼前紧紧守在逃生门外的对手,立刻怒吼着跃向了空中。

就在黑人跃起的同时,对方开火了。

随着剧烈的枪响,无数的子弹倾泻而来,铁制扶手和水泥墙上满是跳弹形成的火花。

来不及跳开的最后一人立刻便被卷进了纷飞的弹雨中,G36K军用步枪那贯穿力强大的子弹轻易打烂了护身盔甲,直透入体内,浑身猛烈抽搐的他重重倒在地上,大量的血液顺着通道的栅格状地板直滴向地面。

雷顿!凯雷一边喊着同伴的名字,一边借着落地之势滚向那粗厚的正方形水泥柱后,右手从怀中抽出了手枪,向疾冲而入的六名黑衣人开火,听到招呼的同伴立刻跑到他身边,手中的AK突击步枪不断的喷吐着火舌。

雷顿,能不能变身!中了两枪,银已经渗进血里了。

一边回答着凯雷,雷顿一边托着AK继续扫射着,虽然没有像同伴这样凄惨,但右肩和大腿处还是留下了两个深深的伤口。

变不了!面对着喷吐着火舌的AK74U,对方躲到隐蔽物后面开始还击,无数子弹在仓库内来回呼啸着,到处是飞溅的碎片和流弹,两个来不及躲避的特警顿时被射倒在地,剩下的人只能拼命的伏在地上,用力拖着受伤的同伴爬向远处。

什么?碰上了怪物??!!手下接二连三的报告让老黑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我们有严重的死伤?又冲进来一波人开始交火?所有单位停止行动,寻找庇护观察情况,一有异动,立刻向指挥部通报!白种男子却没有丝毫惊讶,抢过了通话器,迅速下达着命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黑人转头看着男子,话语中已经满是怒气。

无可奉告。

混蛋!你把这些小伙子的生命当成了什么?!老黑人一把揪起了对方的衣领,重重地压在车上,身边的几名警员见状连忙拉开了两人。

相信我。

这一切,都是为了美国。

,白种男子整理着衣服,毫无表情地继续注视着夜色下已化为战场的仓库。

仓库内则早就打成了另一片景象,六名黑衣人已经形成了完美的包围,凯雷从怀中摸出了最后一个弹夹,装入了枪内。

看着已经血泊中抽搐的雷顿,黑人深呼吸后猛冲向了借着地利逼近的一个对手。

刚刚闪来的对手没料到凯雷竟然冲出柱子的掩护,被黑人重重一拳轰中胸口,盔甲顿时出现了一个拳头状的凹陷。

把昏迷的敌人当作盾牌,挡住了射来的子弹,冲出包围的凯雷迅速闪到另一根柱子后。

被他扔在地上的尸体突然一颤,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开始萎缩,只留下了一堆被衣物和装备包裹着的黑灰。

该死的烂鬼!凯雷脸上露出了笑意,用手摸着脖部被子弹擦出的血痕,低声咒骂着,含银量好高,真他妈的痛。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黑衣人则利用火力的压制,慢慢掩护着同伴*近。

寂静笼罩着大厅,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火药味。

突然如狼般的嚎叫声自远处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爆豆般的枪声,慢慢逼近的黑衣人不由身形一顿,下意识的回头张望着。

终于来了。

凯雷的声音还没结束,二楼的水泥墙面突然被撞的粉碎,一个带着尘土的巨大身影重重落在了仓库内,绕到侧面的一个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已经被高高抓起,瞬间被扯成了两段,暗红的内脏流了一地。

尘埃过后,一只健壮的巨狼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身高近两米的它全身长满了坚硬而又浓密的银灰色长毛,闪着绿芒的瞳孔飞快扫视着周围。

人立而起的它紧紧抓着半具残尸,满意的看着他变成一堆黑灰。

另一只爪子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银刀。

一米多长的厚刃银刀上刻满了图案,常人必须双手才能握起的它,在巨狼的手中却像是小孩的玩具。

凯雷,为什么不变身!!自巨狼的喉间竟然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男子声音,咧开的双颚里露出了无数利齿。

我怕变身后那种厮杀的冲动会让我忘了任务。

凯雷冲着巨狼晃了晃手中的小箱子,枪声很快再次响起。

我们掩护你!伴着震耳欲聋的狼吼,双眼带着血红色光芒的巨狼瞬间消失了身影,顺着墙面飞奔的它立刻扑飞了一名黑衣人,左爪架住对方后,用宽大的双颚轻松的将对方咬起,甩在一边。

黑衣人们还未来的及反应时,墙壁又被撞出了几个窟窿,一群黑色巨狼马上将他们撕成碎块。

银灰色的巨狼则直冲向最后一名对手,飞快的在弹雨中来回跳动,轻松躲开了对方的子弹。

随着撞针的空击声,黑衣人手中枪口的火焰突然停止了,还没来得及等他换上弹匣,银灰色的巨狼已经趁机直扑而上。

情急之下,他立刻从腰间摸出手枪扣下了板机。

9mm口径可不够啊!枪响过后,巨狼翻过了手掌,看着一半露在掌外的银色弹头,巨颚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意。

啊啊啊啊啊啊!!!对手绝望的狂叫响彻了空旷的仓库,拼命扣动着板机一点也不能阻止对方的逼近,巨狼轻松扯断了他的手臂,露出白色的残骨和四溅的鲜血,然后咬去了他半边身体。

快撤!凯雷大力的挥动着手臂,重新跃上足有六七米高的二楼通道,巨狼们立刻带起两名死亡同伴的尸体,跟在他身后消失在了墙壁上的大洞中,只留下了残破的仓库,满地的弹壳和血迹,还有呻吟不停的SWAT特警们。

开什么玩笑!老黑人带着几个持枪警戒的警员慢慢步入室内,眼前的一切不由让他惊呆了,墙上到处都是子弹打出的窟窿,脚下是滑腻腻的血液,冰冷的夜风顺着墙上的大洞直窜入室内,难道是一帮军队在用火箭炮对打吗??据室内未能及时撤出的警员描述,是一群会说话的狼在和另一些特种部队作战。

说到这里,警员脸上不由满是尴尬。

你在开玩笑?我知道这听起来就像是说胡话,但是。

警员蹲下身子看着一套黑衣人装备,用手指轻轻捻着衣服中的黑灰,这些东西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相信。

一直默默站在后方的白种男子,仔细的看完现场后,转身疾步迈出了仓库大门,从怀中摸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手机中立刻传出了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

莫顿,如何?进展的很顺利,狼人族死了两个图腾武士,血族死了六个禁卫军。

被称为莫顿的白种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您真应该来看看,打的真热闹。

这就够了,只要血族注意到狼人这次不寻常的行动,我们的目地就达到了。

老者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了,控制着黑暗世界的血族,可以继续享乐的时间不多了。

当然,一切都如您的所料,只是亚洲的动向令人出乎意料,家族们开始动了。

对了,莫顿。

请吩咐。

干的好。

带着暖意的称赞过后是嗡嗡的蜂鸣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莫顿缓缓将手机放回兜里,坐在了一辆警车的车头上。

从怀中摸出香烟点上了火,静静的坐在夜风中,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笑容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就算拿到了诺德之书,狼人族也别想赢太多啊。

自言自语的他,转头望向了孤高的冷月,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2005年纽约城布鲁克林区码头发生的这件匪夷所思的警匪交火事件,造成了SWAT特警共3人死亡,7人受伤的灾难性后果。

出人意料的是,无论是警方记录,还是政府资料,这件事件都一字未提。

生活在普通世界的大众们,谁也不知道,一场黑暗君主争夺黑暗权威的战争,默默的开始了,很快血与恐怖的未来即将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

叁 章 空中的血眼就算是开足了空调,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灼热而又潮湿的感觉。

一片寂静中,不时响起几声低沉的咳嗽,带起了沉闷的回响。

手推车发出的响声在机舱中显的如此刺耳,满面职业微笑的乘务员正在向乘客发放饮料,试图安抚着情绪。

但冰冷的液体并没有平静心中的恐惧,不少乘客还是焦虑的望着舷窗外,不少人干脆直接拉上了遮阳板,省得看到外面那种令人心颤的场景。

连片的乌黑云团在空中翻滚喷涌,连成一片黑色的海洋吞噬了整个天地,在那黑色的深渊中,不时闪过一道粗大的电链,就像是一条凶恶的毒龙在波浪下盘旋升动。

这架国际航班客机小心的在这雷积云中穿行,生怕被卷入那咆哮着的黑色海洋中。

用丝绸手巾抹着额头的冷汗,田宫紧张的看着窗外,他已经在这条日美航线上来回近百次,却从来没碰上过这么让人颤栗的天气。

对比空中纷飞的电光,这架人类自以为硕大无比的飞机,就像是一片薄弱的纸片,随时有可能被雷电扯得粉碎。

在心中暗暗向神佛乞求着庇护,田宫捏紧了手腕上的佛珠,突然世界一片惨白,一道超乎寻常的粗大电光从云层中扑出,机舱里顿时传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在那巨大的轰鸣声中,甚至连整个机身都震颤了起来!!身体不由猛一激灵,田宫捏扁了左手的中纸杯,恐惧的瞪着窗外那道几乎与飞机擦身而过的白光!!这道威势惊人的霹雳竟然劈出了如此之远,心中暗自庆幸的他刚松一口气,就看见了平生中最不可置信的一件事情。

空中跳过了几道刺眼的电弧火花后,一个黑色的物体,就像是慢慢蜕去了身上的透明纱衣,在空中一点一点的现出了原形。

漆黑而又扁平的巨大机体向两边延伸出了宽大的两翼,再配上那条细长垂尾,完全就像是一名展翅的恶魔在雷云间巡视。

这架造型诡异的巨大物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云层中平稳掠过。

那光洁如黑色水银般的外壳映照着周围的景物,无数赤红光芒形成的字符在外壳上浮现。

天啊,那是什么鬼东西?!看着这架因雷电而现形的飞行物,田宫不由张大了嘴,从那东西上完全找不到任何人类科学的影子,根本就像从科幻小说里跳出来的。

周围还有几名乘客也发现了那架诡异的飞机,顿时机舱内一片嗡嗡的惊叹声,几乎所有神佛都被乘客们召唤了一遍,乞求着他们的庇护。

还没等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架奇特的飞行物已经调整了航线,黑色的机体在舷窗中变的越来越大,占据了整个视野!!!随着飞行物的逼近,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奇异震动变得越来越强,机舱内一切未被固定的物体都开始猛烈跳动着。

巨大汗珠不住的从额头滚落,面无人色的田宫不由抓住了扶手,那越来越清晰的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直直的压了下来。

在飞行物的头部,一个徽章是如此的刺眼,银白两色的盾形花框中,绘着两个字符,如同宝剑般锐利的T字,还有如同一只魔眼般的O字。

无数旋转着的圆盘中透出晶莹的红光,甚至连那红色玻璃后的身影都清晰可见,还有那对令人胆寒的血眸!!!巨大的飞行物体就像是从迷雾中扑出的魔影,在那无声的威严下,整个机舱的人都僵在了原地,茫然的望着那片黑暗慢慢将自己吞噬。

瞬间,在一层无形的力量挤压下,这架飞机就化为了一个耀眼的火球,在黑暗云层中撒下了浓密的烟柱。

轻松碾碎了这架巨形客机后,黑色飞行物却若无其事的调整了方向和高度,数百米宽的躯体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色彩,慢慢融入了那漆黑的雨云中……黑暗的云层笼罩着城市的上空,巨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从天上砸下,打在人脸上隐隐作痛。

整个洛杉矶都被这种异样的灰暗所笼罩,原本干爽舒适的天使城被雨水洗去了往日的光彩,只余下朦胧的,还在雨幕中挣扎着。

在天使城那略显陈旧的城区中,隐约闪动着两条身影,他们正用常人不可思议的敏捷,从建筑物连成的森林上空飞掠而过。

打头的黑人男子突然急刹住身形,稳稳落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踩出了飞溅的积水。

正缩在附近屋檐下的一名流浪被污水溅了一身,但面对着光头黑人那强壮的体魄,只能低声嘟嚷了几句,又缩回了垃圾筒和屋檐的庇护中。

冷笑一声的黑人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属酒壶,扔到了他的怀里,喜出望外的流浪汉顾不得肮脏,立刻扑倒在了泥水中抱紧了酒壶。

看着表情谄媚的流浪汉,光头黑人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伸出中指挡在唇边,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已经飞快拧掉壶盖的流浪汉早已经沉浸在酒味的芬芳中,哆嗦着爬回了原地,老实的闭上了嘴。

凯雷,为什么停下来!另一条身影也落了下来,停在了黑人身边,那个光头黑人正是与血之禁卫军大战一场的凯雷,留在他身边是一名肌肤白晰的白人青年,那满头银发就算是被雨水淋得透湿,依旧像雄狮的鬃毛般傲然挺立着。

还有35秒。

拉开衣袖露出手腕,凯雷用手指擦抹了一下模糊的表面,透过水滴,两根指针正指向了21:59分的位置,步行吧,不要惹事。

见鬼!!将渗进嘴里的雨水狠狠吐了出去,银发青年狠狠掀下夹克上的兜帽,盖住了自己的头。

每个准点都会有一颗被称为魔眼的血族卫星从洛杉矶上空划过,这已经变成了在美国生活的异民常识,一旦被卫星发现了任何异常的现象,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更何况是血族的死敌。

血族那远远领先于狼人的科技和实力,已经将昔日自由在原野上狂奔的战士,变得不得不藏头缩尾的丧家之犬。

身怀重任的两人再也不敢从房屋上跳过,小心的盖住了头脸,装成没有带伞的行人,沿着商店的屋檐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两人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天台边沿,飘荡的雨水就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力场,露出了一块奇特的空间,没有任何水滴能够侵入这块地方。

直到两名狼人走上了大街,在一阵电弧闪动中,透明的空间才转化成了实质,慢慢出现了一名黑色的武士。

他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般,光滑却又不知何种材料构成的盔甲包裹着全身,披下的肩甲上有着银白色的盾形纹章,T。

O字样在黑暗中显得更为刺眼和诡异。

看着两名狼人在雨中渐渐模糊的身影,黑武士举起了铠甲保护着的尖锐指尖,在头盔旁边轻轻按了下去,头盔双眼处的血红色晶体中,亮起了邪恶的红光。

凯雷带着银发青年,小心翼翼的在街上走着,绕过四五个满是涂鸦的街区后,才钻进了一条通下地下室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是用钢钉加固的铁门,两边的墙壁上还用各色喷漆绘出了奇形怪状的图案和各式各样的漫画,和常见的地下PUB并没有什么两样。

凯雷马上*在铁门的小窗口处,用手指有节奏的敲了六下小窗,银发青年早已警惕的*在墙边,双手插进了兜里。

谁?!遮挡着小窗的铁片被粗暴地拉开了,一对凶恶的眼睛出现在了小窗内,仔细打量着凯雷。

不屈的苍狼子孙。

为什么奔跑在这灰暗的夜色中。

因为胸中还燃烧着战士的灵魂。

欢迎到来,兄弟。

在这充满感情的欢迎语中,沉重的铁门打开了,一个保镖打扮的黑衣大汉站在铁门内,和善的望着浑身湿透的两人。

用手抚着耳机的他似乎在和谁交流着什么,然后拍了拍凯雷的肩膀,用手指向身边的通道。

辛苦了,她在里面。

凯雷重重点了点头,带着银发青年顺着通道走去,一间装饰还算华丽的PUB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幽暗的灯光中,有着十几张小方桌的厅内只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每一对眼睛都在黑暗中散发着狼人特有的绿芒,那些熟悉的绿芒中充满了亲切和激动的感觉。

向周围略微点头示意后,光头大汉笔直的走向了中间那桌,一名男装丽人正坐在桌后,默默的看着他。

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修长匀称的身体穿着青色的西服,那玉石般的面颊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伤痕,却给男装的她更加增添了几分特殊的魅力。

这个拥有蓝色双眸的金发佳人正是狼人族美丽的冬夜百合,在亚洲袭击过芙蕾车队的苍蓝之剑伊丽沙白。

在她身边,站着一名黑衣的中年狼人,那坚毅的表情就像是岩石雕刻的塑像般,一动不动的守候着。

只有我们一组到了吗?打量着周围的身影,却没有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凯雷心中一阵凄凉。

从狼人精锐第12赤旗军仔细挑选出来的20组战士,竟然为了掩护自己这组安全的抵达,全部成为了任务的牺牲品。

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越来越激动的心情,凯雷行了中世纪骑士的躬身礼后,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夹克,露出了胸口挂着的一个小小的黑色铁盒。

小心解开了栓住铁盒的两根皮带,光头大汉就像是捧着自己的生命般,递向了桌后的男装丽人。

立刻站直了身体的伊丽沙白,有用些微颤的双手接过了铁盒,小心的放在桌上扭开了盒盖,那个绘满天使恶魔雕像的银盒立刻在她眼前散放着柔和的光芒。

完好无损。

用手指轻抚镶嵌着黑曜石的银扣,伊丽莎白的呼吸不由微微加剧了,这场由大萨满亲手策划的行动终究是没有出现偏差,这本BookofNod最终还是平安的运着了自己的手中。

身边诸人也不由自主的聚到了她身边,看着盒内那柔和的银光,一对对绿眸开始沸腾,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好!冷静下来的伊丽沙白重重关上了盒盖,看着身边每一个精挑细选的同伴。

所有狼人族的强者基本上都处血族严密的监控中,要不是因为与亚洲血族的密谋,6位兽神将和无数战士也不能这么轻松闯的闯进亚洲,引开了全球血族的目光。

就连亚洲狼人最尊贵的君王,北风女王、咆哮之后帕梵媞,也在最终行动中重伤于伊玉夜之手,更不提为之奉献生命的其他战士。

为了这场豪赌,狼人已经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这最后一个重要环节是否能够能功,完全寄托于自己与这些年青精英的手中。

控制不住颤抖的苍蓝之剑,挺直了胸膛,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身边同样灼热的眼睛。

这就是无数战士用生命换来的荣耀,既然已经交到了我们手中,我们该如何去做?!就算是用生命去延续!!我们也要让这荣耀继续!!为了不屈的苍白狼魂!!将黑盒小心的收入一个金属提箱中,捏紧拳头的苍蓝之剑握紧了提箱把手,大踏步走向了另一条通道,身后紧随着室内的狼人战士们。

紧*在餐厅隔壁的就是一间地下车库,在4盏强光灯的映照下,宽敞的车库停着10多辆早己发动起来的各色越野车。

每辆车前都站着一名穿着皮衣的大汉,像雕塑般纹丝不动的站着。

他们早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为了随时提供应急车辆而等候着,为了狼人族的希望而等候着。

女武神永远庇护善战的勇士!看着每一个走过身边的同伴,伊丽莎白用力握紧那每一双伸过来的大手,这些战士在这里长久的等待,等待着的却是走向死亡。

为了计划最后的实施,这些勇敢的人,将成为扑火的飞蛾,贡献出了自己的血肉。

这一切的牺牲,就只是为了提箱中那个银盒,狼人族最后的希望。

殿下,我们该准备了。

看着一辆辆充当诱饵的车子驶出了车库,守在伊丽莎白身边的中年狼人,恭敬的凑在她耳边低语道。

他与其余的12个男子全部是冬夜部落中最精锐的骑士,为了守护真正的王后,而留下的骑士。

狼人的冬夜百合默默点了点头,拎着提箱钻入了车内,紧跟而入的中年狼人将夹层中的AK74U和弹匣分发给了同伴,小心的藏在了脚下的空隙中。

最后三辆汽车的引擎发出了鸣声,驶出了车库,狼人开始了最后的豪赌……肆 章 泯灭的百合五彩的灯光中,两排挺拔的棕榈在公路两边延伸向远处。

公路两边,到处是精致的拉丁风格路灯伴着西班牙式的建筑,就连吹抚的海风中,都透着那种令人四肢倦怠的懒散。

就算是夜晚的洛杉矶,还是如此璀璨夺目,那斑斓的灯光,就像是恶魔用来引诱人类的宝石。

在这美丽的夜色中,一名男装佳人却依旧是满脸沉重,手提箱已经用手铐紧紧铐在了她那白嫩的手腕上,但她还像是不放心似的,五指紧按着放在膝上的金属提箱,双眼警惕的扫视着窗口外的景象。

紧张的战士,就算手握着良弓,也射不中面前的大象。

看着有些僵硬的伊丽莎白,中年狼人微笑着将手中的子弹压入弹匣,然后从口袋中摸出子弹,再压入弹匣,那每一个动作缓慢而又细致,似乎集中了他所有的精神。

这才是战士该有的风范,伊丽莎白不由尴尬的用手指挤压着眉心,试图缓解那紧张的情绪。

中年狼人将已经压满子弹的弹匣放入了衣兜中,轻轻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背。

事关一族的千斤重担却像豪赌般压在了这个年青少女的肩上,他相当清楚那种令人喘息不过来的重压。

就算是与血族鏖战几个世纪的自己,照样无法抚平那股困扰在心间的焦虑,更何况这位饱受照顾的年青公主。

腰间突然响起了悦耳的手机铃音,揉着眉心的伊丽莎白摸出了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数字却是一个绝对不应该打来的号码。

为了防止引来不便要的麻烦,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都更换了手机,而且中断了同族内的一切联系,现在,这个从族内打来的号码,却破坏了这条铁则。

中止任务!立刻撤离至预备地点!!什么?话筒内传来的声音,是自己最熟悉的长辈,冬夜部落的长老提多,伊丽莎白心情一下紧张了起来,为什么?从内线直接传来的消息,3小时前,1架欧洲T。

O的血眼飞越了太平洋的上空!!提多的语速是如此之快,焦虑的声音听上去多少有些神经质,但话语中透出的不详之意却是越来越沉重,现在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万一应验的话,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我命令你们立刻取消!是。

中断通话的手机中传来低沉的沙沙声,听了苍蓝之剑的转达,车内所有的狼人顿时沉默了。

黑暗世界有黑暗世界的法则,盖着三个印章的遁世条约上,用鲜血写成的文字明确了血族联盟的铁则:独立,互援与尊敬。

亚洲、欧洲、美洲三方虽然同盟,但彼此绝对不能互相干涉,侵犯对方的领土。

这条铁则已经被遵守了数千年,一方的力量进入了另一方的领土,这就会被认为是彻头彻尾的侵略行动。

就算是亚洲战争时期,或是十字军东征,都绝对没有任何一方敢于打破。

如今,欧洲的血眼却飞到了美洲的上空,彻底侵犯了美洲血族的领土,这只能代表着不祥的降临……过了栈桥,立刻换路!伊丽莎白拿起了车内的步话机,向前后的护卫车上的同伴转达了命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冬夜部落的百合不由用手掌盖住了面孔。

在他身边的中年狼人却从地板上提起武器,依旧保持着沉稳与冷静,车队就这样在一片死寂和灰暗中驶向了那条短短的栈桥。

殿下,长老的提醒应验了。

中年狼人一把抓住伊丽莎白的手臂,将她从失落与彷徨中拉了回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原本应该是喧闹非常的两边突然一片寂静。

人群,车辆,甚至是路灯的光芒,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异样的空旷。

全体准备,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着有些茫然的伊丽莎白,中年狼人拿起了步话机,开始布置任务。

加足油门的越野车发出了刺耳的怒吼,向着前方开始猛冲。

从车窗外射入的光线慢慢黯淡下来,整个世界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就像是一幅油画般褪去了颜色。

在天上银月的照耀下,短短的栈桥上隐约出现了一个高廋的身影,在黑白两色的空旷世界中,显的是如此特殊。

那种冰冷的杀气,就连在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在数百年的战争经验中,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犀利的杀气!!中年男子脊椎处都开始麻木,对手竟然连半点遮掩杀气的意思都没有,这是何等的张狂与自信。

冲过去!不要停。

中男狼人猛的拉响枪栓,将备用枪的子弹也顶上了膛,然后就这样静静坐在剧烈晃动的车厢中,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板机护圈,眼睛凝望着远处的身影。

在阵阵发动机的狂吼声中,那模糊的身影在车窗玻璃中越来越清晰……赤红的神甫服在夜风中拂动,这个戴着眼镜的粗豪男子,举起了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抚弄着满是胡根的下巴。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根碗口粗的银色铁链,用铁链拖着背后那口十字架型的黑色棺柩。

望着飞速逼近的车子,神甫的嘴角露出了张狂的笑意,从容的扔掉了手中的铁链。

十字棺柩落在地面上,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响,砸的桥面灰尘直扬。

Amen!在胸口划出十字后神甫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撩开了神甫袍的下摆,露出两柄宽厚的短刀。

黑暗的夜空中,亮起了一个巨大的光芒十字,那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狼人领头的车辆。

在这片无法形容的光辉中,伊莉莎白不由眯起了双眼,周围变得一片惨白,那刺眼的圣辉遮盖掉了周围的一切景物。

见鬼!拼命踩下刹车的司机破口大骂,眼突然出现了那辆不知何时被斩成碎块的越野车残骸,要不是他见机的早,恐怕立刻会撞成一团。

在简短的命令过后,司机开始换到后退档,试图退出这条狭窄的栈桥。

看着窗外那渐渐消失的圣辉,两辆车中的狼人握着武器小心的推开了车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在这片慌乱中,中年狼人依旧是平稳的*在椅背上,丝毫不为之所动,相反是苍蓝之剑有些沉不住气,探头望向了车外。

铮!!!金属的撕裂声刚刚响起,中年狼人突然一把将她抓回了原处,在伊丽莎白的面前,是半截散发着寒气的银色刀锋。

将枪口顶在了车顶上,抱着苍蓝之剑的中年狼人扣下了板机,呛人的火药气息塞满了狭小的车厢。

瞬间,那一闪即逝的杀气又消失了。

甩掉了身上那滚烫的弹壳,看了一眼满是窟窿的车顶后,中年狼人用身体紧紧掩护着伊丽莎白滚出了车外。

遮盖四周的圣辉只留下了淡淡的余光,狼人们端着手中的武器,小心地聚到了苍蓝之剑的身边。

中年狼人将伊丽莎白推给其他护卫,果然如他所料,对手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一身血红的神甫执着两柄银色的短刀,厚重的银刀刀身上,一个隐隐的十字架纹章反射着淡淡的光。

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中,长长的衣摆在夜风中卷动,那轻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攻击苍狼子孙的人,报上你的名字和理由。

看着那辆已经变成残骸的越野车,以及车内变成碎肉的同伴,中年狼人将目光重新转回了那名奇特的神甫,端起了手中的枪。

我是神的代言人,神罚的执行者!神甫那粗豪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狂气,手中的两柄银刀交叉成了一个十字,我就是那圣命的执行者,只要有愚者企图违抗我的主,就算是只剩一片残骸,我也会将他从现世中抹杀干净!!上帝之犬?!染血的十字架,熙德-德斯提尼神甫,他是直属于法王厅,脱离于三院之外的异端审判所专属圣殿骑士。

作为最虔诚的信徒,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有违上帝之名者一律降下制裁的狂犬。

无数擅自进入教廷势力范围之内的异民,都在他银刀下成为了向至高神表达忠诚的祭品,由些得来了上帝之犬这个别名。

你怎么会在这里?!常驻欧洲的上帝之犬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中年狼人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惊讶,先是欧洲T。

O来到了亚洲,然后又是这名狂犬神甫,事态变得越来越糟糕。

难道狼人这次隐密的行动变成了一场明目张胆的游行,竟然招惹来了如此麻烦的一个对手。

只要是神所恩赐的土地,都是我清除你们这些异端的范围!!展开了手臂,熙德如展翅的鹰隼般直冲了过来,双刀在月光中闪耀着寒光,赤红的教士衣袍散发着张扬的狂气。

伊弗利特的使者,火焰的巨蛇沙拉曼达,我呼唤你的名字!!看着神甫在狼人护卫的弹雨中穿行,中年男子开始默默召唤着各种精灵,应约而来的沙拉曼达给他披上火焰的甲胄,风精希鲁芙替他蒙上了风的外衣。

作为狼族的天赋,精灵术是每一个成年战士都得学习的固定课程,虽然不一定能学到如何的高超,但毕竟随之而来的辅助效果没有人会舍得放弃。

带着阵阵血雾,仅剩的六名护卫已经倒在了那名疯狂神甫手中,这些战士连起码的拖延时间也做不到。

失望的中年男子在心中叹息着,眼前熙德的实力已经不用考虑,根本不是这些人所能企及。

生怕惊动敌人而没有选择狼人中的强者,这场行动为了任务的隐密,所下的赌注太大了。

起码要保护殿下逃走,中年狼人不由加快了施放的动作,希望能多一点资本来拖住眼前的敌人。

还没等他施放完成,熙德的身形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那高大的身形甚至压过了这个中年狼人一头,那两柄带着巨力的银刀同时斩下。

带着一声闷哼的中年狼人却连起码的反击都做不到,就这样在短刀的压力下,连人带枪的被砸倒在了地上。

熙德带着狂意的表情中相反露出了一丝惊讶,眼前的对手竟然如此弱小,但那没有丝毫停顿的双刀继续抹向了狼人的脖子。

在这个空隙中,一柄带着劲风的斗气剑已经从身后砍来,悄无声息的砍向了他的脖子。

稚嫩的异端畜生,你也太缺乏经验了。

用左手刀架住了那近在咫尺的斗气剑,神甫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伊丽莎白,语话中夹杂着疯狂的笑声,嘻嘻嘻,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考虑偷袭?嘻嘻嘻,我忘了,你们这帮畜生喜欢单打独斗。

为什么又不逃跑?因为战斗中不能抛弃同伴的野兽本能?你这个疯子。

带着偷袭别人所体会到的耻辱感,既想为了任务逃跑,却又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一片矛盾中的伊丽莎白被彻底激怒了,双手不由死命的加重了力量,但对方手的银刀依旧是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嘻嘻,愚蠢的,畜生,嘻嘻。

狞笑着的神甫突然放松了左手的银刀,一挑一勾,盛怒、迷茫、死板而又缺乏经验的冬夜百合轻松就被他拉开了空隙,包裹着圣辉的右手银刀猛斩向她的腰际。

仓促间用斗气剑架住攻击,神甫突如其然的一记头锤却狠狠的撞在了女孩脸上。

看着翻倒在地的目标,熙德已经一脚重重踩在伊丽莎白的小腹上,然后将两柄银刀夹在了狂吐鲜血的女孩颈边。

虽然双方实力差距不应该如此,但经验与心态上的差距,瞬间就让上帝之犬解决了这个旦丁的学生,冬夜部落的公主。

你们这些丧家之犬,真是一群废物。

真是可惜,不能让你承受异端审判所那帮助你超脱的刑罚。

看着嘴角边满是殷红的伊丽莎,熙德抬起了右手,倒握着刀柄在胸前划出了十字,祷告吧,我现在就替主对你降下审判和裁决,希望主能对你这个异端也赐与仁慈与宽容。

抬头对着明朗的星空,面容扭曲的神甫大声的狂笑着,就像是看到了主的微笑。

架在伊丽莎白银刀一紧,留下了一条血线。

就在神甫重新恢复了双刀的姿势,准备剪下她的头颅时,一个身影对着神甫猛扑了上来。

熙德随手挥出了左手的银刀,轻松的贯穿身影的胸膛,猛扑而来的中年狼人不由一顿,无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异端,你的行为也只是让她晚死几秒而已。

看着借机滚向远处的伊丽莎白,熙德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飞蛾扑火般的狼人,在我德斯提尼面前,没人能逃出主的审判。

杂种。

中年狼人对着熙德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沫,然后握着他手臂的左手猛一发力,将那冰冷的刀锋狠狠插透了自己的胸膛。

瞬间接近了两人的距离,中年狼人将右手的沙漠之鹰顶在了熙德的脑袋上,嘲弄似的露出了微笑。

这下跑不了了吧?沙漠之鹰发出了12。

7mm口径专有的轰鸣,中年狼人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意,眼前却没有出现那熟悉的脑浆与鲜血。

一柄冰冷的银刀深深扎进了他的额头中,不断的搅拌着。

嘎嘎,你这个杂种。

站直了侧倒的身体,熙德扶正了歪斜的眼镜来回拧动着刀柄,12。

7mm的马格南弹也只是在他眉心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伸腿将尸体踢到地上。

真是疼啊。

你……Renaciente……垂死的中年狼人抽搐着翻倒在了地上,焦虑的瞪着已经开始混浊的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的苍蓝之剑,快……快……伊丽莎白忍受着内脏剧痛,咬紧银牙勉强站在了桥边上,那修长的身体突然高高跳起,跃向了旁边那墨蓝色的海水中。

早已料到女孩会有这样的动作,熙德的挥出了左手短刀,在空划出一道银色圣辉构成的光带,轻柔的缠住了还在半空中的女孩。

女孩的身体在这瞬间就像是停滞在半空中,银色圣辉映出了艳丽的绯红,半截断臂连带着手提箱,在血雨中掉向了暗流涌动的海水中……不!!!!!!!!!!!!伊丽莎白发出了带着哭声的悲鸣,用仅存的右臂徒劳的抓向了空中,断臂的痛楚对女孩来说根本无所感觉,她的眼中只有那只关系着全族命运的手提箱。

真是不错的声音,就让我替你解脱尘世的痛楚吧。

赞叹似的看着苍蓝之剑坠向海中,熙德挥出了蓄势已久的右手短刀,另一道银辉追上了还未消失的光带,在空中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就在十字即将吞噬伊丽莎白之际,似乎有什么东西命中了她的身体,又带出了一道殷红。

被外力改变下坠轨道的女孩,意外的躲过了十字型的刀光,被大海的浪花所吞噬。

听着那迟到的枪声,熙德双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不快,双手执刀看着远处的山涯。

一群披着白斗篷的人提着武器,从桥的另一头快步奔来,飞快的围到了神甫的身边。

立刻把箱子捞起来。

看了一眼还漂在波浪中的手提箱,将双刀并于左手的熙德重新拖起了那具沉重的棺柩,快步跑向了远方。

离栈桥约两公里左右的地方,一名全身套在黑盔甲中的战士抬起了手中的15。

2mm口径反器材枪,头盔上的红色镜头一阵收缩,发出了机械的鸣声。

在他的肩甲上,依旧是一枚银白色的T。

O纹章。

为什么插手?大人的命令是只要记录过程。

耳机中传来了同伴不解的声音,另一名相同装束的战士正曲膝蹲在他身边,挥动着腕甲中露出的微型键盘。

两人的使命只是全程记录欧洲的这次伏击,没想到他却插手了狼人与神甫的战斗,射穿了伊丽莎白胸膛的同时,也让她躲过了熙德的刀光。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异民死在那个变态刀上。

战士一边回应着同伴的责问,一边调整着头盔所显示的影像,那个高大的身影正背着棺柩向这边飞奔而来,那个疯子来了,立刻撤退吧。

他的同伴立刻点了点头,两名佩着T。

O纹章的黑甲武士,提着两个小巧的金属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欧洲血族和教廷的力量同时破坏了黑暗世界的游戏规则,将手伸向了规则中明令禁止的地方,T。

O和法王厅所介入的这场的袭击却只是纷乱的前奏。

亚洲动乱幕后所引发的风暴,正慢慢的开始席卷、破坏整个黑暗世界。

一切的阴谋与计划,才刚刚的开始……前传 前初章 黑暗时代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创世纪》,对广大的社会中下层平民来说,它是唯一的真实,但对教会和皇室而言,它却只是虚假的废纸。

历史的一切都是由教士们来记录,因为除了他们外,恐怕连国王都不会写多少字。

所以对教士来说,他们的笔和纸就是历史,不管记载的东西是否存在,是否真实,没有人会来责问和怀疑,毕竟,那些书本和经卷可要比人长寿多了。

所以我想告诉大家,有很多令人恐惧而又奇妙非凡的东西,被埋葬在了那些终日不见阳光的教士手下,你可以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也是个教士。

就在我24岁时,因为书法和对神的热诚,幸运的进入经卷室,得以抄写上古流传下来的卷宗和经文,从此,我进入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世界。

早在太古时代,在当时的人类蜗居的小小村落之外,有着无数的智慧生物存于这世界上,他们类人却又非人,许是一时的恩惠,我们的祖先才能一起分享着这天空与大地。

拥有着无比强大的身体和异能的这种存在,被我们的祖先敬畏的称之为――异民。

强者治世,*的只有铁和血。

无数次战争以后,自从东西方的血族结成一体,他们和狼人族并肩站立在这大地之上。

其他氏族,包括我们人类自己,只能依附于其下才能活命。

血族驱使着上百万的奴仆,建造了无数高耸入云的黑耀石尖塔,塔尖的红宝石一年四季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浓黑的云雾回转依附于上,为高贵的他们抵御着致命的阳光。

狼人则建造了无数的方顶金字塔,用祭品的血肉奉献给全能的月亮。

他们并不是无序的恶魔,而相反的是,异民们有着严密的社会结构,只是决定你地位的,并不是血统和财富,而是你的力量和智慧。

最高评议会制定着所有的法律,选拔全国的官员,君王们统治着国土,掌握着军队,贵族们则统辖着大陆上星罗棋布的城市和村庄。

所有的氏族一起享受着那近千年的黄金时代,没有饥饿,没有恐惧,每个人都可以平安的过完自己那短暂的一生。

可以这么说,那个时代是地面上的天堂。

但是最终战争还是爆发了,为了拥有最终的支配权,血族和狼人族开始了数十年的战争,一座又一座城市在铁蹄下化为燃烧中的废墟,数以千万的骸骨铺满了田野。

随着拥有神般力量的君王卷入了战火,战争终于走向了尾声。

公元前6666年,血族联军攻下了狼人同盟最后一座城市,在这场被称为蚀之刻的战役末尾,本该是取得胜利、再回和平的异民们迎来了最黑暗的时刻。

在君王之血的祭祀下,黑暗圣典诺德之书将数千公里的大地尽数化为地狱的永劫,将近95万异民大军和幸存的君王全部送进了地狱。

这场战争没有胜者,也没有输家。

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一切。

不甘心臣服的其他异民氏族,立刻像鬣狗般反噬了负伤的主人,秩序被破坏,戒律被践踏,整个异民世界进入了一片混乱。

元气大伤的异民们再也经不起如此打击。

而这时候,我们人类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依*着庞大的数量和智慧,接过了大地的统治权。

从此,异民只能躲藏在人眼看不清的黑暗中,人类则迎来了自己的时代。

为了彻底抹杀掉这些非人的异端存在,为了不让那深深的恐惧感重新浮上心底,教会烧毁了一切古代的书本和卷宗,剩下了极少部份也保存在了教会深处,同时为了猎杀经常出现于人世的异民,组建了强大的宗教审判所和骑士团。

幸运的是,我找到这本模仿某位东方君王日记形式的记录,才让我知晓了这恐怖而又深邃的黑暗长河。

恐怕我不能再书写后面的内容,门外的士兵已经开始破门,我只希望我的这份书卷能够让后人所知,很久以前,还有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时代。

阿格纳-普罗斯一名微不足道的修士前一章 暗之刻雨变大了,打的牛皮帐篷一片脆响。

细密的雨珠结成了雨幕,将黑暗的夜空和荒芜的大地连成一片,周围的群山被这片沉重的黑暗所吞噬,只留下一片模糊的影像。

无垠的黑暗正支配着整块大地,寒风驱散了白日的热气,黄豆大的雨滴打在帐外的卫兵身上,敲的盔甲铮铮作响。

突然一股强风袭来,带着冰冷的雨滴闯进了大帐,在室内留下了点点晶莹的寒露。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掩上帐门!!芙蕾高声呵斥着狼狈不堪的侍女,立刻挡在了我身前,从怀中拿着一方绢帕替我擦拭着溅到裙摆上的雨滴。

不用,就让它开着。

我笑着轻抚芙蕾那顺滑的发丝,抬眼看着帐外那片深邃无边的黑暗,我想亲眼看到那一刻。

是,殿下。

虽然嘴里回答着,但芙蕾还是拿过了一件丝袍盖在我膝上,我仔细的凝望着远方,就算像我这样敏锐的视线,也不能穿透那重重黑暗到达远方。

在风雨的遮盖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帐外响起,一个浑身泥水的士兵推开了帐门卫士的拦阻,带着一阵阴冷的朔风直冲而入,重重跪倒在帐内的猩红大毯上。

属下林贞参见殿下!摘下头盔的他用赤红的双眼凝望着我,满头黑发被雨水凝成一缕缕的紧贴于额前,胸前那个骄傲的家族纹章也被泥浆溅的模糊不清。

怎么样了。

我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忠实属下,一滴滴肮脏的泥水正从他身上落下,在鲜红的地毯上染出一块块黑迹。

一个小时前两军已经布阵完成,左翼是赛文大人、马克斯大人,中央是列昂大人、弗里德里希大人,右翼是……够了,我已经听了三遍了!我抬手一扫,桌上的精致瓷器重重落在地上,化成了满天碎片,我只想知道他的动向!!两小时前大人还在敌人右侧后方,现在已经彻底的消失在风雨和结界中!林贞立刻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急躁和怒意,立刻低伏于地,属下无能,属下立刻重新去打探。

算了,他自己要孤军深入,你探不到也没办法。

殿下这次按兵不动,布阵在后方,诸位亲王都很不满,元老院的风向也相当不利于殿下。

够了,那帮废物又敢怎么样。

看着满脸真挚与忠诚的属下,我无奈的挥了挥手,林贞躬身立刻退出了帐外。

我心中不由的无比懊悔,为什么昨天军议的时候不出面反对他的意见,凭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占了9成的优势,他为什么还要带着孤军潜入敌人阵后,做那该死的奇兵!!不过一看到他那对闪着红炎的炙热瞳孔,我只能默默的低头,屈服在他面前。

这场该死的战争,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西方这帮家伙的私欲,以方便那帮元老们控制万物的梦想。

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出兵,根本是愚蠢的贪念在作怪,那个笨蛋却依旧是遵从那帮废物的命令,害得我们东方绯族也不得不卷入其中。

吾主!!芙蕾捂住了嘴,用手指着帐外那墨一般的夜空,惊声尖叫着。

远处,一道鲜红夺目的光华飞上了天空,化成了一只在空中飞翔的展翅巨龙,就像要撕开那无边的夜空般笔直升起,染着火光的双翼在撕碎浓密云层的同时,在空中撒下了点点火花。

随着巨龙的升起,一股巨大的啸声在空中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折磨着神经时,一只青色的巨狼在夜空中闪现,带着苍白火焰的狼眼满是夺魂摄魄的威严之气。

弗里德里希,路西安吗?我看着远处天空中的异相,双手不自觉地微颤着,强忍着从灵魂深处浮上来的那股冲动,终于开始了……远处的荒野上,一座巨大巍峨的城市矗立着,神庙和塔楼的尖顶在夜色中构成各种奇怪的造型,如同在铁灰色的地面上凸出了一片锋利的枪尖。

夜色中,整座城市没有半丝光线,就像是一块巨大而安静的墓地。

城外,无数满身盔甲的士兵分成两方,列阵对持着,那无边无垠的阵形似乎一直绵延到了大地的尽头。

如林般的锋利矛尖、如海般的闪亮盔甲,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也失去了光华。

绘着各种扭曲的图形和恶魔的画像,被雨水打湿的各色旗帜依旧在寒风中飘舞着,但被雨水缠住的旗面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灵动与张扬。

看起来威武庄严的军阵却透出刺骨的邪气、如山般壮实高大的士兵,皮肤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甲。

矮小而墩实的士兵*着四肢在地上爬行,露出口中弯刀般的利齿。

有着美丽身段和丰满双乳的女性穿着紧身的鳞甲,却有着六条执着各种武器的坚实手臂和长长的蛇尾。

士兵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各色的寒芒,如同一点点飘舞的鬼火,在黑暗中构成了光的海洋。

任何活人都不会想看到这付如同百鬼夜行般的景象,正确的说这不是活人应该看到的景色,异民间黑暗战争的最终曲即将在这里奏响。

异民中最强大的两方:血族和狼人族,为了争夺黑暗世界的支配权而绵延数十年的战争,终于到了尾声。

节节胜利的血族正带着自己的盟友,来到了这最后的战场。

血族亲王和长老们率领2万精锐血之禁卫军,带着人类及其他种族仆从军共50万,赶到了狼人族最后的城市:阿什特里特。

不愿意屈辱守城的狼王路西安则带着狼族5万图腾武士,以及同盟种族共45万人,在城前布阵,无数光荣的勇士正等着迎接最后一刻的到来。

弗里德里希看着自己力量所变成的巨龙消失在无尽高空,心中那股嗜血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君王是黑暗世界中最极至权威者才能拥有的称号,血焰之龙弗里德里希一直以自己能成为七君王之一而自豪。

血族联军拥有了四位君王,狼人方面却只有三位,而且被称为黄金之翼的翼族君王加楼罗已经战死,于是胜利的天秤最终倒向了血族。

目前狼人虽然还是军容整齐,士气高昂,但是对血族来说,只剩下最后一个城市的狼人族只是在垂死挣扎。

唯一让弗里德里希感到担忧的是,自己身边却只有梦魇族的君王,噩梦之王巴尔一起并肩对抗敌人的君王:苍狼路西安和群山之峰格鲁亚。

同是血族君王的血之君齐冀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一定要带领自己的精锐绕向对方阵后,准备突进城内。

那个女人,和他一起来自东方的黑暗之凰却停在战场的侧后方,不但让属下精锐全部退回了东方,更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已经消失踪影的齐冀身上。

算了,反正对方的精锐已经所剩无几,那些杂兵只是充个数罢了。

看到对面的苍狼路西安也放出了自己的力量,回应着自己的挑衅。

弗里德里希握紧了手中那柄足有2米多高的精美巨斧,这柄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伴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兴奋,斧身上原本微微跳动的芒猛颤了一下,化成了一团巨大的蓝焰。

听好!全军!突击!!!!!!!!弗里德里希的怒吼声划破了夜空,披着厚重盔甲,浑身闪着火焰的坐骑立刻带着主人猛扑向了敌阵。

号手们举着用猛玛长角做成的巨号,沉闷的号声在夜空中回荡,战士一直紧绷的神经和杀意终于得到了宣泄,金属甲叶的磨擦声就像海啸般响起,如潮水一般的士兵立刻扑向了对方。

第一波冲出去的是蛇民、兽人等异族战士,那远比人类强悍的身体让他们拥有了超凡的速度和力量,紧接着是食人魔等缓慢而庞大的种族,虽然太过于高大的身躯让他们失去了敏捷,但无比恐怖的坚硬巨躯和怪力正是他们自豪的资本,地面在他们脚下不住的颤抖哀号着。

最后一批则是排成紧密队形缓步前进的人类,举着大盾和斧枪的他们虽然看起来没有疾冲在前的同伴那样强悍,但那片厚实的斧林盾海,却隐隐透出一种不可描述的力量。

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双方的前锋重重撞在了一起,在异民那夸张的力量面前,用金属制成的盔甲就如薄纸般不堪一击。

锐利的长枪轻松刺穿了敌人的胸甲,带出了一股血花,还来不及拔枪的士兵马上被急冲上来的巨魔一锤打得稀烂。

刚刚用十字弓射倒敌人的士兵还来不及重新上弦,立刻被追上的那伽用巨尾轻松的勒成了两断。

异民那强健的身体让武器无所适从,牙齿和利爪并不比利剑失色,金属兵器扭曲成了奇怪的造型。

双方的先锋倒下了大半,很快血水就混合着雨水,将大地变成了红色的沼泽。

弗里德里希轻松砍翻了眼前的敌人,雨水也不能让浑身是火的对手解脱,蓝焰立刻把对手变成了一具焦尸。

掩护着狂冲在前的君王,他身边的血族禁卫军正用装饰精美的银色长剑一个又一个的砍翻猛扑上来的敌人,尽着自己的职责。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让他体会着杀戮的快感,唯一令人失望的是,开战前就回应挑衅的路西安却失去了踪影,只剩无数的杂兵在自己身边纠缠。

路西安!!你这个懦夫!为什么不敢和我决斗!一心想砍下路西安脑袋在元老院中展示自己的威信,登上血族最高宝座大议长的弗里德里希不由满心怒火,虽然另两位血族君王看起来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但如果让他们夺取了狼王首及的话,对自己的来说却是严重的耻辱,焦急的他不由高声怒骂。

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骂声,远处的黑暗中隐隐现出了一顶铁黑色的狼型头盔,三束代表着狼人族最高权威的灰白长缨正在雨水中抖动。

前二章 黑暗圣典路西安!!!!弗里德里希欣喜若狂的一踢马腹,座下的幽灵马一声嘶鸣,如同灰蓝色闪电般直射而出。

大人!身边的护卫立刻策马紧跟而上,远处的狼王似乎发觉了直冲而来的弗里德里希,立刻拔转了马头急速离去,身边的士兵则拼命围成了密集的方阵,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急冲而来的血焰之龙。

垃圾滚开!巨斧上蓝焰猛然飞升而起,弗里德里希那记沉重的横斩,伴着巨大的冲击波和四处席卷的火焰,拦在正前方的数十名士兵立刻变成了一堆残肢断体,各色的血液在空中飞溅。

血焰之龙连同跨下的坐骑就像插上了一对蓝色火翼,在空中疾冲了几十米,重重的落在了路西安身后。

路西安!你逃不掉了!哈哈!弗里德里希一把扯下了头盔和发网,满头的金发在风中飞舞,很快被雨水打的透湿,闪着血焰的双眼牢牢盯着了眼前拨转马头的对手,骄傲的狼王竟然转身逃跑!对手一言不发的从马鞍边的挂架上抽出了一把长剑,一人多高的剑身就算在黑暗中也散发着刺眼的银光。

路西安缓缓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双手紧握着长剑,一阵淡青色的光芒罩住了全身,放马向血焰之龙直冲而来。

这才像个君王!!一边赞赏着对手,一边双手侧握住巨斧,对手毕竟是称霸黑暗世界的第一君王苍狼路西安,弗里德里希立刻聚精会神的将力量提升至顶峰,覆盖全身的蓝焰在这位吸血鬼君王身后化成了巨大的双翼。

灼热的火焰瞬间将滴落的雨水全部化成了白烟,泥泞的大地变成了开裂的焦土,周围数十米内来不及避让的士兵全部变成了惨嚎四逃的火柱。

两位君王瞬间拉近了距离,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顶不住巨大的冲击力,一个巨坑出现在了两人的交汇点,十几条巨大的裂缝从那里伸向远方,许多躲闪不及的士兵惨叫着掉向深渊。

狂风带着沙石四射而出,扫平了周围的一切,把人摔的灰头土脸。

青色光芒被击的粉碎,在空中散成点点的星光。

我赢了?肌体被切开的感觉从斧身传到了手臂,弗里德里希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大坑中的路西安,黑色盔甲连同身体一起被砍成了两段,从伤处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很快渗入了开裂的地面。

狼人族的族长,最强的狼人战士,黑暗世界的第一君王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倒在了自己面前,血焰之龙心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疑虑。

策马慢慢跑到到了路西安的身边,弗里德里希用斧尖挑开了对手的头盔,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嘴里不断涌出血泡的对手正用耻笑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嘲讽。

路西安呢!!感觉被人戏弄了的火焰之龙满心怒火,质问着地上的对手,路西安在哪里!!路西安陛下?哈哈,你这个废物也配见到陛下?被激怒的弗里德里希重重踢了一下马肚,跨下的幽灵马立刻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落下,将血泊中的对手踩得粉身碎骨。

大人!!我们太深入敌阵了!一直在远处生怕被卷进君王之争的护卫立刻冲了上来,紧紧护在弗里德里希身边,请立刻退后!!罗嗦!我需要你们的护卫吗?他的话还没结束,地面已经开始沉闷的抖动着,身高近3米的牛头人,全身披挂着厚重的钢甲,拿着大到夸张的巨斧和盾牌,成群结队的向这边涌来。

虽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对方的两个君王还混在乱军中,被两面夹击的话相当的麻烦。

想到这里,尽管是满心的不甘,但血焰之龙还是拉住了战马,在护卫的包围下退向了自己的阵营。

战况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狼人族依*着变身成巨狼后强健的体魄,在首领的带领下疯狂战斗着,砍倒每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或是被砍倒,被血染红的双眼只看的到眼前的敌人,根本看不到同盟的阵地和方位。

和已经陷入疯狂的狼人不同,血族的亲王和长老们只是冷静的站在远处,指挥着血族联军相互配合,慢慢的将战况扭转。

狼人战士往往是和同盟一起突破了对手的防线,却又发现自己被重重包围了,倒在了那一排排像潮水般压来的长矛中。

同以往的每次战争一样,冷静的指挥和优秀的配合再次帮血族确立了优势,血族大军慢慢包围了对手的左翼,开始消灭包围圈内的敌人。

同时由于已经失去了大量精锐的狼人同盟,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着强悍的力量困兽犹斗,战场上的局面对他们来说变的越来越糟糕。

等到手执着银枪,穿着黑色盔甲的血族精锐骑兵扑向了已经崩溃的左翼时,战线开始崩坏的狼人同盟再也顶不住了,四散而逃的蛇民和冥蛉立刻冲散了还在拼命抵抗的同盟部队,牛头人的撤退顺便撞碎了自己人的阵形。

支持不住的狼人同盟被迫慢慢退向城内,狂吼着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单同伴被马蹄踩成肉泥,或是倒在人类那如林的矛阵中。

阿什特里特城中最高处,坐落着一座宏伟巨大的神殿,石块堆成的神殿外壁满是沧桑。

神殿最高处的回廊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着,铁黑的盔甲,左手提着那柄长达两米的巨剑,青色的披风在风雨中来回飘舞。

狼王路西安正痛苦地看着没有一丝的城市和远处已经溃败的军队。

如刀刻般笔直刚毅的脸部线条抽搐着,那头不住颤动的褐色长发印证着心中的不甘。

握紧的双拳发出骨节磨擦声,恨不得立刻飞回战场的他却只能忍耐着,为了得到最后的答案而等待。

陛下,请进。

披着祭司袍的青年走到了他身边,恭敬的弯腰行礼,大司祭请您进去。

心急如焚的狼王立刻冲入了神殿内,满头白发,全身皮肤都皱成一团的大司祭正坐在桌前,仔细的用手抚摸着桌上的一册书本。

用纯银和宝石装饰的书面上纹满了诡异的花纹,既像飞舞的天使,也像盘曲着的恶魔。

如何?很奇妙,既记录了生命,又记录了死亡。

大司祭看着眼前来焦急的狼王,慢慢的回答着,让我既兴奋,又恐惧,这本书不是任何生物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对这些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狼王一把抓过了大司祭的衣领,巨大的力量几乎把对方提到了半空中,能不能帮我们获得最终的胜利!伟大的陛下,你要扯碎我这把老骨头了。

抱歉!路西安立刻放下了老者,对这位活了上千年的狼人长老来说,自己的行为太失礼了,有没有希望?这本诺德之书是当之无愧黑暗圣典。

老者抚平了自己的长袍,但是很可惜,我从中看到的未来是破灭。

没有希望了?不,因为我们的选择,所以才会有破灭的未来。

到底是什么意思!路西安愤怒的大吼一声,一掌将身边那厚重的大理石桌拍成了粉末,大司祭,现在没有时间来给我们猜谜语!这场战争是我们最后的舞台,当七个黑暗之子齐聚时,诺德之书会把一切都埋葬到无尽地狱,没有任何的胜者,黑暗支配大地的时代将过去,一切将重新归于混沌,人类将成为世界的主宰。

我们都会消失?路西安看了一眼远处城墙上,在风中摇摇欲坠的人类士兵,那些弱小的人类会主宰世界?没错,这场战争就是我们统治大地的终结。

大司祭突然站直了身体,竟然比路西安还要高大,一切将为终结,我们和血族之间没有胜者!我不明白!!不是说拥有诺德之书者将成为世界的主宰,为什么我们获得了这本书却没有任何效果!!我并不清楚,但这一切都它告诉我的。

那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的找到它!!但现在,这本书会把我们都送入地狱。

大司祭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枝红色的血矛突然自他胸前透出,路西安一侧身,血矛将挡路石柱打的粉碎后,消失在了空中。

一名男子提着一具卫兵的尸体,慢慢从神殿的内间走出。

满头的黑发用银冠束着,苍白而俊美的脸颊上有着血红的双眸,钻石般的瞳孔里似乎跳动着银色的火焰,宝蓝色的盔甲上绘着扭曲的血之十字,正微笑的打量着自己。

齐冀!路西安。

血族君王之一,血之君齐冀看着摊在桌上的诺德之书,缓缓从腰间那装饰精美的剑鞘中抽出了闪着寒光的长剑,诺德之书果然在你手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路西安抽出了巨剑,将剑鞘扔到一边,眼角的余光里越来越多的血族士兵正从四面涌来。

我有最好的结界师。

就算你有最好的结界师,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吧。

齐冀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剑尖指向地面,摆出了进攻的姿势,传说中可以改变命运和未来的诺德之书,实在是不太适合在你手里。

杀了我恐怕你才能如愿。

十分乐意。

血族士兵慢慢退出了房间,七君王最强两者,血之群齐冀和狼王路西安的交锋恐怕不是任何人能够卷入的,他们只能退到了神殿回廊中。

神殿下方,如蚂蚁般的守城士兵正涌向了神殿,血族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盾和长枪,在神殿外围结成了厚重的防御阵形,等待着那血腥的一刻。

前三章 君王之争雨渐渐的小了,依旧狂啸的风将死亡气息传遍整块大地。

身上的盔甲满是裂痕,手中的盾牌早已残破不堪,尽管血和泥水沾满了全身,但双方的士兵还是在厮杀着,用武器、利爪和尖牙、还有一切可以使用的东西战斗着。

杀戮的感觉早就把疲劳和恐惧冲的干干净净,阵形破碎,毫无指挥的狼人联军已经被压到了城边,无数的士兵纷纷退向城内,希望借助城墙的保护。

血族联军的士兵则重新收紧了队形,将大盾举在头顶,一边抵挡飞射而来的羽箭和落石,一边将来不及撤退的小股敌人彻底碾碎。

已经陷入混乱的狼人战士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同伴倒在血族骑士的剑下,或是被一涌而上的巨魔们砍成碎块,无数重新折回试图解救同伴的士兵立刻被阵形整齐的对手一个个放倒。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有超过3成的狼族同盟士兵失去了生命,十多万具尸体几乎铺满了整块战场,各色的血液混着雨水,在大地上结成片片血泊。

低沉的号角重新划破了夜空,血族联军立刻退到了城墙上弓手的射程之外,重新排列好整齐的方阵,空中石像鬼和翼族也分别退回了自己一方的上空,慢慢的画着弧线盘旋,双方重新恢复了对持。

只是血族联军带着一丝骄傲和兴奋,狼人联军带着几丝不甘和悲愤。

整个战场似乎又回到了开战前那样寂静,只剩下了风中那刺鼻的腥气,还有满地的残肢断剑。

血族静静等待着身魁梧的食人魔慢慢推上一具具攻城器械,狼人收拢残兵后退回了城内,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城。

双方就这样在一片沉寂中积蓄着气势,但突如其来的异变,却彻底打乱了双方的节奏。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远处,山坡上的神殿闪出了一道夺目的白光,整个神殿顶层被炸的四分五裂,巨大的石块和碎片四处飞贱,神殿所在之处只剩下了浓密的灰烟。

整个战场的人都被这场异变惊呆了,看着那渐渐消散的灰烟,还有化为一片废墟的神殿。

随着爆炸过去,一道银色的光华自远方破空而来,直掠至双方的上空,两边散出的银光如同凤凰展开的羽翼,在身后拖出慧尾的光华就像美丽的凤尾。

银色光芒汇成的凤凰将黑暗的天空一分为二,在高空中画出一条长长的银痕,撒下无数光韵。

六道墨紫色的光华如同忠实的护卫,紧紧伴在它左右,银凤凰在空中略一盘旋,立刻飞向了神殿方向。

周围试图上前拦阻的石像鬼和翼族,还未接近,就笔直的自空中直坠而下,在地面摔成了无数的冰块。

黑暗之凰?弗里德里希惊讶的抬头望着天空,虽然只是停留了短短一会,但周围的空气明显降低了温度,刺骨的寒气随着银光扫过的每一寸土地,为什么原本观战的她现在为什么会急速的冲入敌阵,再加上神殿刚刚发生的异象立刻让火焰之龙醒悟了。

是齐冀和路西安!!焦急的血焰之龙不由嫉妒着能在空中自由来去的黑暗之凰,生怕失去机会的他立刻重重挥下了手臂,随着他的命令,血族联军在号角声中像潮水一样涌向了黑暗中的阿什特里特城。

人类步兵举着巨盾,掩护着弓手*近城墙,向城上射出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远处的投石器则甩出满天的火球,混着油火的巨石冰雹般落向了城内,将石制城墙砸出一个又一个凹痕,来不及躲避的守城士兵立刻被砸成了肉泥,残碎的血肉满天飞舞。

食人魔推着撞城锤笔直的撞向了城墙,剩下的联军士兵顺着云梯和攻城车直冲而上,在他们天赋异秉的身体面前,那高达十几米的城墙只不过是道低矮的篱笆般,丝毫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

城上的狼人同盟军则射下了密集的箭羽,投下了无数的石块和滚油,成群的士兵握着钢刀长剑,将一批又一批爬上城头的敌人砍翻在地。

城墙上变成修罗地狱时,神殿内早就变成了神的战场,若大的神殿顶层只留下了几丝残砖破瓦,原本精美华丽的石柱被砍成了几截,凄惨的躺在地上。

红青两种颜色的光环淡淡在罩在齐冀和路西安身上,两位君王就这样执剑对峙着,斗气卷起的狂风在两人周围咆哮。

为什么我们这些黑暗之子每次见面。

齐冀将长剑缓缓平举,红色的剑穗在狂风中剧烈的飘抖着,剑身上所刻的一串文字开始发出了刺眼的血光,都要刀剑相交呢?这可不像你应该说的话。

路西安笑了,殷红的血液自面颊上的伤口中渗出,刚刚的一次交手明显是齐冀占了上风,双手猛的将巨剑高举过顶,无力弱小者才会借着虚伪的和平共存,用来抵抗强者的袭击。

对君王来说,只有征服才是一切!不能改变?永远!随着巨剑划出的青色光芒,两位最强君王的对话彻底被斩断了,劈空的巨剑将残存的石墙轻松扫平。

闪过对方一击的齐冀长剑平刺,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红芒,掠过了路西安留下的残像后,轻易的贯穿了远处的灯楼,被那巨大冲击力破坏了结构的灯塔立刻折成了两段,半截巨大的塔身直坠向地面,发了一声巨响。

不愧是血之君!闪过攻击的路西安将诺德之书塞入了胸甲内,轻松的跃向了虚空,齐冀长剑一带,两位君王带着光芒掠过了黑暗的夜空,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光弧后,落向了另一处楼顶。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的城市上空飞跃着,当中伴随着长剑相交的刺耳声,红青两色的光芒不时闪动,承受不住的高楼发出沉闷的断裂声,巨大的砖瓦石块砸向了地面,掀起巨大的烟尘。

整座城市成为了君王的竞技场,来不及躲避的士兵立刻成为了建筑残骸的牺牲品,躲在家中的平民只能无助的颤抖,乞求着自己能躲过这场灾难。

借助墙面反弹后,一些狼人同盟的强者跳向了高空,却发现自己只连君王背影都追不上。

相对于他们算是幸运的,提早在高处准备帮助路西安的各族战士,不是被卷入了剑气切成了碎片,就是像纸片般吹开,从空中无助的坠落。

就在无数的战士只能敬畏的仰望天空时,一只银色光凤急速的从天空中掠过,略一调整方向后飞入了那如怪林般密集的楼群,高速通过后产生的真空引起了狂风,将周围的一切卷向了半空中。

银光所到之处到处是刺骨的寒气,建筑立刻变成了冰堆成的高塔,士兵则变成了一座座凝固的冰雕。

黑暗之凰!!一名年老的狼人战士躺在路边,额头上泊泊流下的鲜血染红了那苍白的长发,呆呆看着身边那些残尸和寒冰。

头上,银凤凰带着君临一切的气势划破天际,切碎了黑暗的夜空,万能的月神啊,请保佑狼人族吧!无数事物从眼前飞速的掠过,下方就是如蚁般的士兵,我在高塔所铺成的怪林中急速翱翔,一路上似乎有很多试图阻拦的蝼蚁被弹飞,但我已经懒得考虑这么多了,只管紧紧追着那两个巨大的力量而去。

虽然齐冀郑重的交待过,绝对不允许我进入阿什特里特半步。

但是,不管从他闪烁的眼神还是含糊的交待,都代表着事情不是奇兵突入这么简单。

开战到现在,路西安竟然一反常态的躲在城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气息似乎在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君王之间的战争不容一丝迟疑和松懈,更何况对手是七君王中有着最强之名的狼王路西安。

齐冀的力量虽然公认是不输于路西安,但是另一个强者的卷入,立刻会变成一把从背后刺来的毒匕,随时可以改变胜负的天平。

远处的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我不由立刻加快了速度,长长的裙裾划空了空气,在空中拉出了一丝尖啸,全身的力量开始在前方汇集,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长虹。

该死。

集中全部精力与齐冀缠斗的路西安发现了从远处直冲而来的银凤,连忙向后退开,试图闪过她的攻击。

黑暗之凰的速度在君王中首屈一指,没有人敢小看那恐怖的速度所转化成的攻击,狼王双臂一挥,四片青色的齿状光幕立刻在身前张开,摆出了全力防御的架势。

琳?正在生死相搏的齐冀立刻感到了破空而来的凌厉气势,转头凝望,眼中闪过了一道血光,转身推开了路西安的长剑,高声厉吼道,不要过来!齐冀的吼声隐约传入了耳中,但我已经冲到了攻击范围,双掌一绕,几道银星立刻自身边如柳絮般散开,回旋着射出。

极寒的银芒将空气立刻液化,带着冰寒的水露袭向了狼王。

青色的齿状光芒将银芒弹向四处,撞成粉碎的银星把路西安附近数十米全部化成了寒冰地狱,几名刚刚赶上来的狼族战士立刻冻成了冰雕,从半空中落下摔成了碎末,万物皆被封冻,厚厚的冰层包裹住了一切。

虽然*着光幕弹开了银星的直击,但路西安身上还是罩上了一层白霜。

我立刻重新折向了高空,开始重新准备下一击,奇怪的是齐冀却没有借机攻向路西安,却只是凝望着我的方向。

来不及思索,地面的景象已经变的无比细小,然后变的一片模糊。

我笔直升上了冰冷的高空,穿过了厚厚的云层,一轮满月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巨大的圆月上似乎每个斑点都清晰可见,正向四处播撒血红的光芒,将整片如絮如棉般的云海染成一片赤红。

血月?飘舞在云海上方的我,没有心理去欣赏这种恐怖的美景,慢慢放平了身形,重新落向那云海之下的大地。

就在要穿破了云层时,左侧突然闪动着耀眼的金光,一只带着金色光弧的飞鸟从侧面狠狠的撞来。

一个向下,一个向上,双方都有着如闪光般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闪避,那只金鸟立刻在眼前变的巨大无比,随着光华流动,点点星芒伴着剧烈的耳鸣,我最后的记忆是在一片黑暗中坠向大地。

这场被称为蚀之刻战争的少数幸存者,向后世是这样描述的:满山遍野的士兵们正在泥泞里,城内的石道上,和对手拼死厮杀。

用斧子或拳头砸开对方的脑袋,用长剑和利爪切碎对方的身体,*散发着热气的血液来温暖自己被雨水和寒风冻僵的身体。

负伤的同伴躺在腿边,痛苦的呻吟着,手掌无力的曲张着。

但这一刻,所有的人就停了下来,看着了眼前充满恐怖的景像,浓密厚重的黑色云层上方透出了无数金银两色的光芒,如藤蔓般布满了整个天空,随着光蔓破碎,笼罩天空的云层被被的粉碎,一轮血红的圆月挂在一片赤红的夜空中,两点微光从空中坠落,如同天上的群星落向了大地,在空中分别划出了金银两色的残痕。

这一切,都是末日之门开启的征兆。

前四章 第八君王酸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身体好像被扯成了碎片似的不听指挥,我勉强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

房子的天花板早已不知去向,巨大的冲击顺带着毁掉了四周的墙面,只留下一道比篱笆高不了多少的残壁。

身下的木块和破布勉强还能证明它们原来是床的一部份,室内的物体早就变成了碎块,只剩下几个奇形怪状的铜盆勉强还能看出点原状。

有史以来最失败的落地……摸着巨痛的头,我从陨石坑般的凹陷处慢慢步出,虽然有力场的保护,墨紫色长裙的裙边和袖摆还被扯烂了几处。

摔的真惨,我不由用力拍打着满身的尘土,本能感到似乎有人在注视着我,转头看去,数以百计的同盟军士兵正瞪着各色的眼珠,在破屋外围成了一圈。

就算是一位狼狈不堪的君王,看到我站直了身体,士兵们立刻后退了一大截,执着手中的武器盯着我,地上则躺着数具口鼻喷血的尸体。

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原来绕着屋内不住飞舞的神器凰翎羽立刻折回了我身边,如同羽翼般的六片黑色羽叶重新如羽翼般浮在背后,看来是它及时张开了结界,保护我没受到任何伤害。

我闭上了双眼,意识在身体内迅速来回的检视着,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力量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感受到了重新注入的力量,凰翎羽那细致的花纹散发出银色的光辉,我重新慢慢浮离了地面,在半空中冷冷打量着捡便宜失败的同盟军士兵。

要不是凰翎羽,恐怕就要被这帮杂兵得手了,再看现在这付惨相,心中不由涌起了怒意,略微一挥手,激起的气流立刻将正面的残垣断壁扫了个干净,顺带着将数十个同盟军卷向了附近的石墙,随着钝物的撞击声和骨骼折断声,那些被当作出气筒的家伙立刻一动不动的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蜷曲的肉泥。

周围的士兵仅存的最后一丝勇气也被吓的干干净净,倾刻间逃的一个也不剩。

背后,从远处传来巨大力量的撞击感,齐冀和路西安!!我立刻滑向了室外,刚想重新飞向天空,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附近走出,挡在了我身前。

白色长裙包裹下,露出了完美的身体曲线,柔顺的金发束在脑后,脸上带着几道殷红的伤痕,碧蓝的双眸正紧紧盯着我,右手提着一枝金色的长枪,白蓝色的电光来回在枪身上闪动,右手提着一面绘着飞翼的双盾,盾面上淡淡罩着几缕金光。

葭璐妲?明明应该死在噩梦之王巴尔杖下的第七君王,黄金之翼葭璐妲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我不由心中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还活着?很惊讶??巴尔!我回想起前次巴尔和葭璐妲的对战,心中立刻明白了几分,果然是个背叛者。

跟着虚伪的吸血鬼,他能有什么好处?葭璐妲缓缓绕向左侧,抬手一挥,周围的士兵立刻撤向了远方,以免卷入君王的战场,我们一被消灭,他对于拥有三位君王的你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这些话,等到了黄泉再慢慢说吧。

我不由飞快的计算着现在的形势,毫不知情的弗里德里希肯定逃不过巴尔和格鲁亚联手一击,更何况一直在拖延时间的路西安肯定有其他目地。

一定要快,心念闪动间我十指交错,双腕上的银镯立刻随着意念散成了无数碎片,化为两对飞叶浮在了腕上。

神器‘穿菱晶’吗?葭璐妲左手提盾右手横枪,枪上的雷光一盛,如同火团般紧紧裹在了枪尖上,背后展开了一对纯金色的翅膀,我可不会让你如愿。

试试才知道啊!背后的凰翎羽瞬间张开,如同一朵盛放的六瓣黑色妖花,我重新折向了天空。

葭璐妲双翅一展紧跟在后。

我们两人就这样在高高的楼群中穿行,银光汇成的银星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白痕,如雨般的撒出。

金色的飞鸟在空中来回变幻着轨迹,失去目标的银星将触碰到的一切都化成了苍白的寒冰。

随着蓝芒的闪烁,葭璐妲的朗基努斯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蓝芒,破空而至的蓝芒在空中一扫,将面前数千米之内的高塔全部扫断,崩塌的建筑残块和灰尘遮住了一切。

混蛋!弗里德里希不由咒骂着眼前的岩族君王群山之峰格鲁亚,格鲁亚虽然不及自己敏捷,但那不畏任何攻击的身体实在是让人无从下手,费尽全力的一击也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对方那恐怖的力量却让自己很难消受,被砸成尸块的幽灵马就是最好的证明。

长时间的缠斗让双方几乎都耗尽了体力,弗里德里希紧握手中的巨斧,和满身伤口的格鲁亚就这样对峙着,这个该死的岩石巨怪自从一进城就紧紧缠住了自己,看着城市深处那闪动的光点,自己获得首功的希望恐怕只能是个希望了。

弗里德里希!远处传来了巴尔的声音,全身罩在深黑色罩袍和苍白的燐火中,骑着梦魇的噩梦之王顺着躺满尸体的大道,向这边急速赶来,转瞬间停在了弗里德里希的身边,我来帮你。

看着浑身沾满鲜血的恶梦之王,弗里德里希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突然胸处一阵冰冷,一截杖头贯穿了盔甲和身体,正在闪着不吉的黑光。

巴尔!!伴随着巨痛,击碎了火焰之龙心脏的长杖被抽出体外,弗里德里希试图按住伤口,但滚热的血液还是在指间源源不断的流出。

他圆瞪着双眼,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巴尔。

不好意思,歪了一点。

策马后退了好几米,巴尔看着手中染满血痕的法杖,左手连续捏碎三个项坠,三层黑色光幕立刻将他严严实实的罩在中间,抱歉,不过,你死定了。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毕竟不是血族,而且我还是一个君王。

巴尔看着满脸不解的弗里德里希,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一旦消灭了同盟军后,我就成了你们血族君临天下的眼中钉,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了这个就背叛?你这个阴险小人!现在就算你杀了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太简单了,以前每次都是齐冀亲自押阵,还有黑暗之凰那个女人像幽灵一样的跟在他身后,我根本没有机会。

巴尔看着已经全身现出一片红光,皮肤慢慢变成黑灰色的弗里德里希,轻蔑的一笑,君王血焰之龙弗里德里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幸亏这次是最愚蠢的你单独留在战场上,我原来还以为没机会了。

愚蠢的我?没听懂吗?我根本不敢对齐冀或是黑暗之凰出手,只有愚蠢的你才会落入我的圈套。

住嘴!!即将到来的死亡和巴尔的嘲讽,代表着自己血族最强统治者梦想轻易的破灭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的弗里德里希不由狂吼着,极度的不甘和愤怒火山般瞬间爆发了。

狂怒的血焰之龙全身瞬间化为了火焰,无穷无尽的力量自他身上散出一直延伸到周围数千米,空气变成了炎息,大地变成了滚烫的岩浆,。

满身火焰的弗里德里希焰高高跃起,如同跳出地狱的炎魔,巨斧划出了一条苍白色的火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轻松的斩碎了黑色光罩。

巴尔只能呆呆看着斧身滑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将自己和座下的梦魇,还有那灼烧着的大地一起斩为两段。

大地顿时在这种巨力下出现了一条峡谷般的深缝,火龙焚烧尽一切后昂首怒吼,钻入了流淌着炎浆的进地心,几乎小半个城市都在这一击之威下,变成了燃烧的废墟。

这根本不是君王的力量……分成两段的恶梦之王躺在地上看着血红的天空,一道数百米长,深不见底的痕裂出现在了大地上,裂痕两边的岩石全部被高温化成了结晶,周围视线中所及的一切都化为了一片焦土,刺鼻的气味跟着热风在四处飘荡,看来,是我失算了……君王弗里德里希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失去光泽的巨斧,看着眼前变成泥土的巴尔,虽然身体正在逐渐化成黑灰,一丝丝的随风而去,但刚刚如同神力的一击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恭喜,你。

原来缩成一团的格鲁亚走到了弗里德里希身边,身体的外侧全部被烧成了焦黑,一击,完美,战斗,也完美。

已经灰化的弗里德里希用模糊的面容挤出了一个笑容,突然猛的借住巨斧,站直了身体,已经腐坏的身体经不起这么巨烈的动作,右腿立刻断在地上,摔成了一摊黑灰。

死,也要,像王!格鲁亚那移动着巨大的身体,用巨掌小心的扶住了火焰之龙,帮他战直了身体。

谢谢。

弗里德里希在风中挺立着,随着声音的消逝,全身化成了黑灰被风卷向了天空,消失无踪,只留下巨斧依然笔直的插在大地上。

格鲁亚看着七君王之一消失在风中,几丝黑灰意外闪入了他的眼中,就在格鲁亚伸手揉眼的时候,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突然从灰中隐现,针般锐利的短剑轻松刺入了群山之峰最脆弱的眉心。

已经和弗里德里希耗去大部份体力,负伤不浅的格鲁亚根本挡不住这有着君王力量的一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短剑划破肌肉,击碎骨骼后搅碎了自己的脑浆。

半透明的身影化成了实体,披着宽大黑袍的矮小身影,把沾满脑浆和鲜血的短剑在长袖上擦拭着,看着在地上渐渐石化的格鲁亚。

你,谁?格鲁亚失去聚集的双眼,试图从眼前的血光中找出些什么,你,君王?第八君王。

黑袍下竟然是稚嫩的童音,矮小的身影将短刺收入了袖中,打量了依旧盘旋飞舞的黑色灰烬,转身捡起了弗里德里希的巨斧,细嫩白晰的小手仔细的抚摸着斧身。

许久,巨斧被扔进了血焰之龙斩出的大地裂痕,矮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风中,只留下了满是伤痕的大地和君王的尸体。

前五章 蚀之刻神的力量?我呆呆看着远处白色的火龙,他竟然进入了神的领域?就算是拥有近神存在之称的我们,也不可能真正拥有神的力量!但弗里德里希那瞬间升华至无上境界的气息,如同风中的火花转瞬间消散在空气中,紧跟几个巨大气息不住的波动,证明了一个个强大君王的泯灭。

虽然彼此间是誓不两立的对手,但亲身感触到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天地间,一丝痕迹也不留下,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伤感。

巴尔,弗里德里希,格鲁亚……对面的葭璐妲也放平了手中的朗基努斯枪和焰盾,转头望着远方。

我就这样静静的浮在一片废墟之上,力量已经衰弱到极限,身上的紫裙满是破损露出了几点白晰的肌肤和丝丝血痕,芙蕾帮我精心束起的黑发染满了尘土,在空中杂乱的飘舞着。

对面的葭璐妲境况并不比我好,胸前的一道血口就是刚刚被我逼入落石中的结果。

到结束的时候了。

我挥挥手,垂落的凰翎羽在最后一丝力量的驱动下,勉强的再次盛放了,毕竟我们谁也不想拖太久。

我同意,一次了断吧。

葭璐妲深深吸了一口气,长枪一摆,微弱的蓝芒重新开始发光,谁活着,谁就去帮自己心爱的人吧。

彼此。

身体中最后一丝活力也被我榨出,细小又散乱的力量重新汇成一股巨流,凰翎羽开始疯狂夺取着周围空间的一切力量,只剩下一片彻骨冰寒,散出的耀眼银光在空中不断延伸,凰翎羽变成了三对巨大的光翼,所有吸收的能量都流向了两腕的穿菱晶,迅速结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光凤凰。

葭璐妲扔掉了盾牌,平端着手中的朗基努斯枪,蓝色电芒逐渐缠绕上螺旋的枪身闪现出纯净透明的光芒。

随着蓝芒越来越大,原本散着金光的双翼变成了一片灰白。

渐渐会聚起的力量如同旋涡般飞速流动着,巨大引力产生出的气流形成了无数的龙卷,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向了半空,我们右侧最后一座残存的神殿渐渐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了断裂声,半截高塔伴着无数碎石慢慢倾斜下坠。

很荣幸和你交手。

我也是。

我们两人都不愿意浪费任何一丝力量,听任着飞射而过的碎石在身上砸出一道道伤痕,只是彼此对视着,高塔的坠落声如同开战的预告,我们立刻攻向了对方。

意念织成的线向四处延伸,一下穿过了空间的束缚,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我,满脸惊讶的葭璐妲收不住疾冲的身体,只能平挥起带着雷光的长矛。

我略一侧身,随着骨肉碎裂的声响,轻易贯穿身体的朗基努斯枪带出了一抹殷血。

用肩部紧紧锁住了葭璐妲的长枪,左手牢牢抓住了枪身,在那骨肉撕裂和浑身电殛的痛楚中,我将右手的光凤送进了葭璐妲的胸中。

伴着哀鸣,翼族的君王,黄金之翼葭璐妲带着无数银光和飞散的霜雪,如同折翅的飞鸟般坠向了地面。

路西安……似乎在葭璐妲的哭声中听到了这三个字,我用完好的右手拔出了朗基努斯枪,看着地上那具被冰雪所覆盖的尸体。

随着意念的流动,无数的建筑残骸将葭璐妲掩盖了起来,然后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在血红的月色下就像一具血红色的冰棺。

其实,我们都一样……五指松开,朗基努斯枪落向地面,我飞向了闪动着光点的远方,身后,朗基努斯枪如同墓碑般,插在了葭璐妲的冰棺之上,依旧闪动着微弱的蓝光。

四个气息消失了,还有一个也是强弩之末。

路西安将汗湿的手掌放在披风上擦了几下,转头看着已经一片混乱的内城,几场君王间的战争虽然破坏了战争的节奏,但血族联军基本已经稳操胜券,在城内开始围剿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同盟军,现在的君王,大概只剩下我们了。

没有一个人会幸免。

齐冀调整着呼吸,琳的气息还在就代表着她没死,多少让他感到一丝欣慰,自从葭璐妲没死,琳擅自踏上战场后,命运已经注定了结果。

什么命运?死去的大司祭应该向你解释过,七个黑暗之子的破灭结局。

齐冀端平了长剑,轻弹了一下剑身,就是代表着七君王。

与其战败,不如一起毁灭。

那,尽兴吧。

齐冀放平了剑身,缓步移动着,为了君王的荣耀。

两位君王中的最强者开始了最后的战斗,四处飞散的剑光将一切东西都切成了碎片,巨石化成的碎片在空中四处飞散,青红两道身影快速的回来追逐,从远处看去,就像冬季夜空中闪烁的极光。

斩击,格挡,闪避,再斩击,两位君王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了无数残像,在全部技巧用尽之后,剩下的只有实打实的正面对冲。

随着残像的消失,两人的动作一下停滞了,巨大力量间猛烈的对撞,瞬间将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以两人为中心,周围近百米内一切影像都诡异的歪斜着,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两色。

就像是在黏稠的水银中前进,两人挥剑的动作瞬间慢了下来。

在这完全以力量来决胜负的打法中,力量强弱就代表着结果,齐冀挥出的长剑刚刚触碰到路西安的胸甲,他的巨剑已经轻松切入了齐冀的左肩。

一点银星从空中滑过,彻底改变了原来的结局,路西安那被银星擦过的手臂立刻结满白霜,冻僵的右手被反噬力量撞的粉碎,巨剑弹向了高空。

随着齐冀的长剑笔直贯入了路西安右胸,两人间的力量瞬间失衡,一道几乎连接着天地的巨大风暴,狂啸着摧毁周围的一切,灰色的风暴持续肆虐了许久才渐渐平息,原先的建筑残骸早被刮的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块被篱成螺旋状的焦土。

齐冀……凰翎羽的光韵渐渐消失了,我缓缓落在地面上,踩着碎石走向了执剑而立的齐冀,心中暗自庆幸那一击没有失手。

齐冀一言不发的笔直站着,肩上的伤口不断向外渗出鲜血,右手执剑看着单腿跪地的路西安。

我误算了,没想到你竟然来的这么快。

所谓的空间距离对我来说只是一张薄纸。

我看着跪倒在地的路西安,一切都结束了,狼人最后一位君王倒在了大陆上。

我的武运,看来到此为止了。

路西安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看了一眼插在远处的巨剑,他胸前有着一个血洞,鲜血顺着残破的盔甲流到地上,结成了殷红的一滩。

是我败了。

齐冀侧身看了我一眼,缓缓将剑收回鞘中。

胜者不用在意是如何获胜的,是我时运不济。

路西安用手扶着膝盖,眼中满是怨恨和不甘,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着,但是我不甘心!!如果还有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败给你们血族!!现在只有地狱在等着你。

虽然嘴里嘲讽着路西安,但我还是下意识回避着他那对充满怨毒的眼睛。

琳,快离开。

齐冀突然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焦虑,越远越好。

到了地狱,那些死去的族人也会帮助我爬上来,向你们一族复仇!!!!似乎是在印证着路西安的诅咒,他胸前突然透出了红色的光芒,一种奇妙的歌声同时传入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就像无数少女在合唱着送葬曲,随着红色光芒的急剧增大,一首笔直的光柱直射向了血红的月亮。

在红光的映衬下,月亮就像一只缓缓睁开的血眼,夺人心魂的瞳孔直盯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物。

从夜空中洒下的光为整个战场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外衣,惊讶的战士们突然发觉,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动了。

比较完整的尸体开始站直了身体,残存的碎尸体则在地上扭动着身体,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挂着恐怖的微笑直扑而来,歪斜的嘴咬向他们的身体,露出骨节的双手抠向了他们的双眼。

一场活人与死人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士兵们已经顾不上分清对方的阵营,所有活着的士兵不得不聚在一起抵抗着尸体们的袭击。

但死人是不会恐惧的,不躲不闪的死人任凭士兵们劈开自己的身体,他们只是伸出颤抖的双手,牢牢抱住士兵,然后咬下去。

不断有士兵被拖倒在地,无数的死人立刻一拥而上,分享那些柔软的肉体和温暖的血液,士兵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肌肉和皮肤一起被扯碎,无数双冰冷而僵硬的手掰开自己的骨头,插入了内脏中然后扯出。

城内数百万的居民先变成了牺牲品,越来越多的亡者大军开始屠戮生者。

随着血红的月光,大地就像梦中的地狱,原本灰黑色的地面变成了血红色,如同动物的内脏一般蠕动着,无数巨大的瘤状物体凸出了地面,如同花瓣般盛放,将无数的生者一口吞下,然后挤碎。

鲜血和肢体的残渣顺着缝隙喷出,源源不断的鲜血很快汇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士兵们在极度的恐惧中失控了,奔跑着,撕杀着,每个人只想尽快逃离这片已经发疯的土地。

指挥士兵抵抗的贵族和将领们惊呆了,眼中的情形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对这个已经疯狂的世界来说只是弱者,各种法术和异能都不能保住他们的生命,抵抗根本是徒劳,越来越多的贵族和将领被吞入大地,或是被空或飞舞的血团化成腐烂的肉泥。

在失控的现实前,他们的意志彻底崩溃了,只能随着溃散的士兵们一起逃生。

整个世界变的一片血腥,以月亮为中心,天空化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风中满是血液的腥臭和死者的悲鸣。

开什么玩笑!!就像有人在用针不断刺着自己的大脑,巨大的恶心感不由让我捂住了自己的嘴。

无数冤魂同时发出的悲鸣,还有那数百万人的恐惧感,正集合在一起折磨着活人的灵魂,这种疯狂的压力就算是君王也承受不起。

蚀之刻。

齐冀看着眼前的路西安,内脏般的大地将他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上半身,就像一只昆虫的茧。

呵呵呵,没错。

还没等到齐冀的回答,路西安扯碎了胸甲,抓着一本被鲜血染红的银色书本,疯狂的笑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我的愿望!!哈哈哈哈哈!就算是君王,也无法逃脱。

齐冀双眉紧锁,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路西安。

为什么?蚀之刻代表最终审判的到来,没有生者可以逃避。

齐冀看着我右肩伤处,眼中闪过了一丝内疚和爱怜,和它对抗,就是在和天对抗。

你是指我们马上都会被它毁灭?笑话!我看着那本不断闪耀着红光的诺德之书,齐冀的神情给了我无比的欣喜,右手轻挥开始催动着穿菱晶,我们两个是君王,有什么能审判我们?!!殿下!随着衣襟的破风声,芙蕾带着林贞和亲卫一起落在了我身边,察觉到异变的他们飞快的赶到了这里。

被弗里德里希刺激了,我也想试下逆天而行啊。

齐冀看着芙蕾他们笑了,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在我耳边低语着,琳,保重。

我立刻察觉到齐冀话语中包含的隐意,小腹上却挨了重重一拳,无法抗拒的痛楚让我立刻蜷曲着摔倒在地,齐冀的身影在渐渐模糊的眼线里,慢慢地消失。

前六章 终结即是开始芙蕾。

在。

带她走,用生命来保护她,直到安全。

齐冀爱怜的看着怀中的琳,将她轻轻交给了芙蕾。

是,伟大的血之君。

芙蕾看着齐冀那凝重肃穆的表情,立刻了解了他的心意,弯腰一礼后,在林贞和亲卫的掩护下,抱着琳消失了在血红的夜空中。

后事交待完了?路西安一脸嘲讽,看着重新走到身边的齐冀,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蚀之刻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逃脱,包括那个女人。

我想试试。

齐冀重新抽出了长剑,将路西安连同着诺德之书挥为两段,掉在地上的残块化成了红色的粉未,在断口上立刻再生出了被斩落的部份,诺德之书的红芒依旧和天上的血月互相映衬。

我和诺德之书已经成为了一体,除非所有的生者都进入地狱,否则蚀之刻不会结束!!路西安嘲讽的神情中带着疯狂,无数血管样的东西自身下延伸向了大地的尽头,如果不信,你尽管尝试!!路西安,有时候命运总是会给我们些小惊奇的。

你认为有奇迹发生?算不算的上奇迹,我就不知道了。

该死的怪物!!芙蕾紧紧怀中的主人,展开双翼在蠕动着的地面和成堆的死尸间高速回旋,不断的高高跃起变幻着方向,逃避着地面上那食人花一样的巨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似乎是听到了芙蕾的抱怨,无数凝结的血团放弃了一小队正在拼死抵抗的士兵,在空中高速折向一行人的正面,芙蕾五指虚空一抓,形成的真空立刻将血团绞成了一团血雾。

就在众人疾冲而过的同时,前方的地面伸出了更多的巨口和触手,在空中挥舞蠕动着阻住了去路。

芙蕾只能高高的跃上向空中,无数气流在右手中聚集,然后撒向了四处,呼啸而过的风刀将周围一切都斩成粉碎。

该死,这样迟早会被包围的!芙蕾只能无奈的看着身后重新凝结的血团,还有前方不断增加的阻碍。

殿下就拜托你了。

什么?危急时刻竟然随着主上一起逃跑,实在是有损我们的颜面啊。

林贞从腰间抽出了长剑,猛推了芙蕾一把,我们可不能让退回东方的那帮家伙笑话。

保重……看着转身迎向血团的林贞和亲卫,芙蕾只能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加快了脚步,在混合着残肢碎尸的血海中继续前冲。

疯狂的大地似乎不想放弃,依旧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体力渐渐不支的芙蕾开始绝望了。

这片血红的大地似乎一直延续到了天边,脚下的血海越来越深,黏稠的血液让脚步沉重无力。

但是却又不能展翅高飞,整个天空已经被那个巨大的旋涡所笼罩,眼前是蚂蚁般密集的死尸和触手,不管怎么攻击,只会越聚越多。

手中的风刃开始变小了,一支从死角袭来的触手缠住了她的足踝,还来不及斩断,几条触手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芙蕾身上,破碎的衣服立刻露出了几条深深的血痕。

失去平衡的芙蕾抱着琳跌入了血泊中,腥臭的血液呛入了嘴里,无数触手紧紧的捆住四肢,被锁紧的双腕再也无法操纵风刀,芙蕾只能听任着冰冷的触手滑入衣服,用锐利的尖端洞穿了身体,然后慢慢绞紧发力,准备将自己扯成碎片。

随着骨肉的断裂声,芙蕾白晰的右腿和左手离开了身体,大地形成的巨口满意的咀嚼着鲜嫩食物,无数触手将挣扎着的女孩紧紧捆住。

殿下……巨大的痛楚不断刺激着神经,刺破了脏器后,体内的触手似乎开始慢慢滑向了心脏,破碎的肺部让芙蕾只能无声的哭泣,望着摔倒在身边的琳,凰翎羽形成的光罩在触手的攻击下越来越淡,慢慢的开始消失。

心脏被挤压的痛苦,让芙蕾身体不由开始痉挛,就在她生命消散的瞬间,两条带着银链的短剑自空中滑过,瞬间将触手化成了一堆黑色粉未。

谁?脱困的芙蕾立刻在血水中爬到了琳的身边,转头看着银链射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个被黑色光芒笼罩的矮小身影出现在了她眼中,绣着红色条纹的长袍包裹着全身,让人看不清容貌。

,两条在空中飞舞的短刺,带着一根细长的银链,将任何试图*近的触手和死尸通通化成黑色的粉未。

似乎相当的畏惧那层淡淡的黑色光罩,蠕动的地面自动退开,露出了焦黑的原貌。

一群满身伤痕的士兵和难民正躲在他的身后,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真是凄惨。

你是?第八君王,黑暗的守望者。

第八君王看着满身血污,滚倒在血水中的芙蕾,细小白晰的右手一招,两条银链链子仿佛是有灵性的生物,立刻朝两人直飞回去,慢慢停住,轻柔的将两人拉了过来。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出来几个会喘气的。

带着童稚的骂声还没结束,几个大难不死的士兵立刻连滚带爬的将两人扶到了第八君王身边。

第八君王?芙蕾满心疑问地看着像孩子般的身影,拥有一个君王对任何种族来说都是一件事关兴衰的大事,血族联军怎么会悄然无息的又多出了一位君王。

但那矮小身躯向四处溢出的死亡气息,轻易扫平死物的恐怖力量,又让她不能怀疑。

你这个卑微的存在。

第八君王被外袍掩盖的面貌似乎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银链轻松的一扫,一群扑来的血团立刻化为了血粉,在怀疑什么?。

抱歉,但我的主人需要救治,希望您能带我们逃出去。

身体似乎开始再生了,恢复一点元气的芙蕾,焦急的看着昏睡中的琳。

不可能,你们只能依附在我的保护下,呆在这里。

你不是自称君王!!为什么不能带我们逃出去!!注意你的语气!!飞舞的短剑随着第八君王的怒意立刻折回,不住在空中抖动,就像两条昂首吐信的毒蛇,就算你是第五君王的仆人,我也照样会直接毁灭你。

算了。

看着手腿处露出森林白骨,满身伤痕血污的芙蕾,第八君王小手一绕,银链重新在空中来回的巡回,看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

你是君王,你一定能救我们!芙蕾几乎是带着哭声的看着第八君王,你是君王……我已经尝试过好几次。

轻蔑的看着周围不断涌来的死尸体和异形生物,第八君王银链一斩,身边几百米内的一切都成为了发泄怒气的替罪羊,被轻松化成了黑灰,周围数千平方公里都处于结界中,任何活着的东西都不可能出去。

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君王能毁天灭地,但我们不是神。

那我们就这样等死?那一切都要看齐冀了。

第八君王转头望着诺德之书那直达天际的红色光柱,所有的君王除了一般的力量外,往往还会领悟一种规则,但齐冀的异能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看他的样子,我们应该还有希望。

看着满脸死灰色的诸人,第八君王笑了,笑声在血红的夜空中格外清脆,当然,想活命,你们最好乞求我能支撑到那个时刻。

你不是说会有奇迹?路西安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的样子,就像一团融化的软肉,诺德之书被高高的托在肉团顶部,向天际放出的红光越来越耀眼夺目。

如同魔眼般的月亮似乎越来越大,向大地撒播着邪恶的光芒,你只能看着那个女人,还有你的族人变成一堆残渣!!路西安,别忘了,战场上还有你的族人。

与其被你们杀戮奴役,他们宁可与你们同归于尽。

那就无话可说了。

齐冀扔掉了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身深深插入了石制地面,双手缓缓合在胸前,十指交差。

哈哈哈,打算等死了吗?你总算明白了。

齐冀丝毫不理会路西安的嘲笑,周围慢慢开始沉寂下来,无数淡蓝色的光点慢慢从空间中被剥离,开始慢慢聚成一个个如花纹般的符文,雾般的蓝光慢慢在齐冀的掌中围成了一个环形。

在光环的映照下,周围的空间渐渐开始失衡,扭曲,就象被一双巨手揉捏的面团一般,似乎所有的重量和质量全部集中向了那个蓝色的光环。

空间法术?怎么可能!?周围的重力开始歪斜了,地上的碎石慢慢浮起,路西安惊讶的看着齐冀,操纵时间和空间一向是神专有的权力,从没有君王可以染指,但现在却出现在了眼前,你竟然可以操纵空间!!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要这种能力啊。

齐冀苦笑着,慢慢将双手举起,蓝色光环笔直升上了血红的夜空。

随着符文的变大,蓝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变成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巨大光环。

一团淡淡的黑暗慢慢从环中渗出,不断的变浓,很快将环内变的一片漆黑。

从下方望去,只见似乎无边无垠的黑暗,深邃的仿佛能容下世上的一切。

一个金色的旋涡出现在了黑暗中央,缓慢的转动。

空中浓密的云层慢慢被吸引了旋涡的中心,随着光环不断扩张,旋涡的引力越来越强,地面上的尸体、鲜血还有残骸不断被吸上了高空,空气开始急剧的流动,血红的地面开始被扯碎。

很快,光环伴着狂乱的气流扩张到了数公里的宽度,拼命伏在地上,侥幸存活的士兵们和平民们看到了一生中最后也是最奇妙的景色,金色的旋涡开始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扭曲而破碎的光线在空中形成了既像极光又像彩虹的美丽光韵,就像那梦中才会出现的天堂美景,绚丽而又诡异。

这么美丽的景色,却只能欣赏一次。

勉强支撑着站稳了身形,齐冀看着眼中满是惊愕的路西安,很快你就会在那无尽的次元中飘流,而我将被空间融化,正好应了诺德之书的预言。

你什么意思?神怎么可能让人侵犯他的领域,领域了空间的规则后必定会被同化,我的生命就是代价。

从指尖开始,身体渐渐的变成了白色细沙,齐冀自嘲的笑了,拥有最强的力量却不敢使用,真是极大讽刺。

你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那个女人?路西安用不可置信看着身体大部已经化成细沙的齐冀,对方表情竟然如此的平静,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福,我们如果使用了太强的规则,就会被规则所吞噬,连魂魄都成为了规则的一部份!你为什么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齐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远方,直到全部身体都化成了细沙,眼中还是带着一丝笑意。

我茫然的坐在碎石上,抬头看着旋涡状的天空和云层,巨大的引力和肆虐的旋风将大地上一切事物连根拔起,然后被蓝色光环瞬间吞入了无底的黑暗异空间中。

身边是那群面无人生的幸存者,双方的士兵早就忘了自己的立场,只能无助的躲在第八君王身边,依*那数百米的黑色光罩中,保住自己的小命。

诺德之书那直逼天际的光柱被从中扯裂,一丝丝的红色光线全部被吞入了金色的旋涡中。

齐冀……眼的一切已经告诉了我结局,失去齐冀的感觉就像锯子般来回折磨我的神经,大脑一片空白,就象灵魂离开了身体。

殿下!!伤处还未完全再生的芙蕾死命拖住了我的衣摆,不让我走出光罩的范围,绵软无力的我立刻倒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那被渐渐吞入光环的诺德之书,慢慢失去了意识。

根据日记的记载,公元前6666年,异民之间的血战以蚀之刻而收场,没有胜者,没有败者,有的只是毁灭。

近百万异民战士和数百万的平民在大战中丧生,侥幸存活下来的不到半成。

异民中最重要的上位者在了这场灾难中全军覆没,这当中就有最强的七君王。

不论这本模仿某位君王口吻所写的日记是否真实,但有所记载的结局却是真实的。

精英的覆灭,庞大而有力的军团的崩溃,让异民对大地的统治瞬间灰飞烟灭。

人类,这些原本在异民眼中的下等生物*着其庞大的数量、各方面较为平衡的素质以及强大的繁殖能力,向他们以前的主人发起了强有力的进攻。

没有了君王,没有了军队,没有了力量的异民们只能看着遮去阳光的尖塔被一座座推倒,华丽的宫殿和城市被烧毁。

从此大地属于了人类,异民只能在黑暗的角落苟延残喘。

为了忘却异民的恐惧和对权力的渴望,统治者和教会将一切有关于异民的史书,经典,文件和诗歌全部销毁,甚至将古罗马图书馆付之一炬,并且设立宗教审判所和教会骑士团来抹杀一切有关于异民的存在。

从此,历史走向了全新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