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两利奔往东佳客栈。
玉东皇和玉天君父子日夜不停养伤及练功,准备断情峰一决雌雄。
若是他人到来,他俩可以不理,然宋两利关系重大,玉天君发现来人,早已迎上,急急问道:可有阿美消息?宋两利反问:如果她真的已清醒,且选择离开你,你会如何?玉天君急道:不会,她如此爱我,怎会离开我……宋两利道:我是说‘如果’!玉天君叹道:若真如此,我只能要回女儿了。
宋两利道:若她连女儿也不给呢?玉天君道:不可能,她就是我女儿!宋两利瞧他如此坚决,不敢多言,道:看来你俩问题,得各自面对解决,我只是负责把她弄醒,其他管不着啦!玉天君若有所觉:你碰上她了?宋两利道:碰上又如何,根本劝不动!玉天君一片愁云:阿美性子倔得很!一干人是说不动的……忽又信心十足,道:只要她醒来,当然对我会信守的誓言!宋两利道:希望如此。
心头却想,恐怕海誓山盟亦靠不住啦!转个话题,问道:你爹安在?玉天君道:他在隔壁闭门苦修。
宋两利道:可以去看他么?玉天君道:别人不行,你或可以。
宋两利遂往左边移去,轻敲门扉,道:玉前辈安在?里头回话:小神童引进来进来,我正要你替我感应仪妹妹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门扉被一道吸力掀开,玉东皇正在床上练功。
其动作却是怪异。
双脚双手反掌落床,胸腹却挺得弯高,直若耍特技般。
宋两利皱眉:这是什么功夫?直觉亦见过对方练功,却未见此招。
玉东皇笑道:新创者,本皇胸腹受到剑伤数处,盘坐下来,总觉真气涣散,干脆如此綀功行气,倒也舒服,正想取名霸龙反潜功!说话之际,脑袋闪来晃去,忒也滑稽。
宋两利道:那可好好创功,不过别走火入魔即可。
心头却想着别再发疯才好。
玉东皇突地弹起,急道:忘了你的通灵**,当年你不是要传予本皇,怎忘了?宋两利道:传啦!‘羽化成仙,先抽筋骨’是口诀,你只是用情不专,学得不够彻底罢了。
玉东皇道:怎会用情不专?宋两利道:都用到张夫人身上去了。
玉东皇笑道:说的也是!日后专心修练就是!你先探探她在想什么?宋两利道:探不着,有张天师把关,我摄不到!玉东皇冷道:迟早要打败他!宋两利眉头一跳,道:极乐圣王已入侵,岛主可愿跟张天师合作,将他打回金国?玉东皇哈哈虐笑:愿意,不过得在我打败他。
抢回仪妹妹之后,呵呵,快啦!当然,他若认输,同我下跪也行。
宋两利暗道苦也,如此条件,张天师万万难允,道:先合作打败圣王,再决斗不成?玉东皇笑道:斗败张天师是我最爽心之事,得先解决。
毕竟仪妹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刻皆等不及!宋两利道:要是你斗输呢?玉东皇喝道:我岂会输,数十年皆未输过,还怕他不成!宋两利道:我是说万一……王东皇喝道:没有万一!本皇百分百能斗败他!嘿嘿,届时请你喝喜酒!想及将和仪妹妹结成连理,笑态竟也痴醉。
宋两利暗叹,卡在其仪妹妹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恐不肯放弃任何时间,何况联合对方亦未必有把握收拾极乐圣王,还是快快找向丐帮,希望把神丐请来,以解决目前困境。
于是道声:祝你决斗成功!终告别离去。
玉东皇并未相送,直道必会成功!双手一捏,准是想把张天师脑袋揪掉。
玉天君送至门口,仍叮咛多多注意张美人一事。
宋两利怎敢告知她已开溜,支吾应对后始离去。
转至街道,观得茅山脉在方虚默得宠下,渐渐嚣张起来,相形之下,神霄派少了林灵素兴风作浪,显得势晦许多。
宋两利暗道,如此也好,否则徽宗着了迷,准是百姓遭殃。
至于林灵素,总觉他躲在某处练功。
宋两利不敢感应对方,毕竟昔日师恩仍在,纵使情债已还清,然对方亦付出代价,且落魄之人,总是惹人同情。
如若他再利用同情心祈求帮忙,自己恐难拒绝,干脆莫要接触为是。
他寻向丐帮分舵,胡天地仍未返回,宋两利要分舵主捎个信,希望及时找回帮主,也好解决一切。
一切尽在等待中,宋两利怎敢闲空,赶忙潜回后宫万岁山那音光鼎里头,修行通灵**,毕竟现成武功实非极乐圣王敌手,唯此灵修法门乃天生俱来,多多修行。
张天师得知极乐圣王已潜伏京城,甚且救得妙佛禅师,不禁慨叹,国之将亡,必有妖邪,如今连最能抵挡极乐圣王之宋两利(绿龟法王化身)皆因走火入魔。
而拜入鬼域妖人门下,照此演化下去,不仅大宋江山不保,甚至妖邪为虐,中原武林更难幸免。
如此双重危害下,浩劫可想而知。
张天师感慨长叹:宋两利恐无法醒神,终将受妖人利用,实是一大损失,然妖人之事可延后处理,极乐圣王却又二次入侵,虽然天命该惩大宋王朝,然又岂容他予取予求?江山或难保,中原武林至少要撑下去。
否则以金人好斗个性,若连中原武林皆被摧毁下,势必生灵涂炭,惨不可言,何况另有西夏国虎视眈眈。
……想及严重,他无心禅坐,起身踱步,思绪揪跳不断,暗道:我已天年将尽,能做者,恐是不多,唉!若年轻三十岁,或可改变大宋江山气数,然一切为时已晚了……大敌已当前,总得再次召集群雄以抗之,否则任那极乐圣王予取予求,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除了先前之丐帮胡天地、隐仙派陈千梦、麻衣派曹文逸,甚至联合茅山派方虚默,以及本派势力,恐仍斗不了极乐圣王,毕竟先前一役,若非宋两利以灵法助阵,要退金军并不容易,看来若能邀得玉东皇,想必还能一争长短,可是他心性已失,且和自己结得深仇,他会同意合作么?何况断情峰约斗之事,势在必行,否则怎能向夫人、女儿交代……他虽厌极玉东皇,然为了大宋江山、中原武林,其实仍愿牺牲自己,以取得跟玉东皇联手机会,然如此必定伤害夫人,更非他所愿,故已陷入挣扎之中。
毕竟夫人天生善良,且无怨无悔嫁予自己,又岂能让她受到伤害?来回踱步挣扎中,忽觉夫人秦晓仪匆急赶来。
禅房门扉虽闭,张天师却感应得出,说道:夫人有事么?伸手一掀,门扉敞开,秦晓仪快步行入,焦切说道:阿美走了……张天师目光一闪:她不告而别?秦晓仪两眼含泪:正是……她把小孩也带走了。
……张天师怎会猜之不出状况。
然未婚生女一事又怎可公开言谈?见及夫人感伤,不忍说道:她一向独立自主,应会照顾自己,说不定已回庐山断情师太那头,毋需过于焦心。
秦晓仪道:你原谅她了?张天师叹道:事已至此,责之何用,倒是女婴到底跟何人所生?秦晓仪怎敢说明,道:我也不知,一切得她自行说明才算数。
张天师不忍逼迫,道:顺应天命吧!过些日子,我将辞去掌门一职,让表师弟朝英接任即是。
秦晓仪知女儿事已损天师派颜面,过意不去说道:是我没管教好……,以致于弄得如此之糟……张天师道:不干你事,我也老了,该好好休息了……秦晓仪道:只是断情决斗一笔,你可有把握?若不成,别跟他斗,可另想办法……张天师道:好斗的是他,我等无法控制一切,不过如此也好,一次做个了断,总也对半天师有个交代。
秦晓仪想及张继老,心绪为之更沉。
张天师道:一切顺由天命吧!我若赢了,自是好办,若是输了,他恐永远纠缠不断,夫人恐有罪受了。
秦晓仪道:赢了也一样纠缠不断,二十年来即已如此,我习惯啦,只是输赢皆一样,天师又何需跟他争个死活?只要我躲起来,他自没辄了……张天师道:好个输赢皆一样!不禁陷入沉思。
秦晓仪道:另有事么?她和天师夫妻多年,对其种种反应已甚熟悉,故此一问。
张天师道:极乐圣王已再次入侵,且救走妙佛禅师,我原是想联合天下抵挡,然玉东皇已疯,恐得将他排除在外。
秦晓仪道:他已黄牛一次,千万别再信他所言。
张天师道:我自是防他,然若决斗时,极乐圣王要是突然现身,恐对双方不利……秦晓仪道:既是如此,可以取消决斗啊。
张天师叹道:如若能说动玉东皇,一切好办,然此势在必行……秦晓仪道:我去劝他!张天师道:万万不可!你去了,恐一去不回,他心性根本已失!秦晓仪道:那待如何?张天师道:一切听天由命吧!我且传令下去,召来天下群雄,先防极乐圣王为是!秦晓仪暵道:实是多事之秋。
如果他真的恢复绅士风度,我自该能说服他了。
张天师叹道:也许前世债,今世还吧!自觉防范圣王之事较重,送走夫人后,已亲自寻往表师弟张朝英商量对策,且传令消息,希望找回群雄以抗之。
※※※匆匆半月已过。
除了江南神丐胡天地闻讯赶来外,其他隐仙派陈千梦、麻衣派曹文逸皆居无定所,宛若散仙,一时并不容易请得。
来不及讨论对付极乐圣王,断情峰比斗之事却已到期,张天师不得不先行处理,胡天地则落个裁判职务。
宋两利亦偷偷潜往东山断情峰。
毕竟决斗已无法避免,只要能分出胜负,事情总算有个落定,尤其胡天地已返回,总该找个时间跟他沟通,何况极乐圣王方可能乘机出击,自己身负绿龟法王重任,多少防着他,纵使斗之不赢,扯扯后腿倒是可行。
他通灵**已精进不少,原可远处摄得,然张天师已是个中老手,怎可任意被摄得,故仍亲自前来较为恰当。
※※※东山断情峰,陡峭且险,云层袅绕,直若静谧仙境。
此峰原名仙女峰,然却因离都城甚近,不少痴情男女喜前来游玩,或失足落崖,或选择此峰自杀殉情,年代一久,断情之名不胫而走。
时至今日,游赏者少,殉情者多,平添断情幽冥传说。
时近初冬,峰顶盈雪数寸,然决斗二十丈方圆已被清理干净。
左侧站立张天师、张朝英、秦晓仪、胡天地,以及龙虎剑阵数十人。
剑阵乃在预防极乐圣王侵袭,故散布得较广。
众人静默以待。
落雪可闻。
宋两利潜至附近紫檀老树,相隔百丈,却也瞧的清楚。
见及天师派如此慎重掠阵,今日决斗恐免不了。
唯胡天地在场,应不致衍化至无法收拾地步,且静观其变。
宋两利但觉近日通灵**功力增强不少,偷偷搜向秦晓仪,对方却想着女儿安危,随又转思今日场面,如若情况危急,她总得做出坚强决定,准备和玉东皇卯上,宋两利暗忖,她难道也会出手拚命么?秦晓仪一脸严肃,恐已下定决心。
宋两利来不及搜其真正决心之际,一道狂笑声已起,玉东皇领着玉天君快速掠来,凌空相隔二十余丈,玉东皇一式飞龙在天冲高,随即落雁平沙飘落地面,露出优雅姿态。
玉天君急于跟进,目光不断搜向天师派,少了张美人,甚是急心。
宋两利暗忖,玉东皇笑声及掠行动作毫不迟滞,显然伤势已痊愈,此场争斗恐更凶只见得玉东皇身穿紫龙锦袍,一副君临天下气势,畅笑中仍风度翩翩拜礼说道:仪妹妹,小哥哥来啦!这身行头及风度,您瞧得还可以吧?纵是外表优雅,然其二十年猥琐已惯,一时仍隐现猴头猿腮,然比起往昔,进步已多。
秦晓仪最恨对方唤及仪妹妹,然在大庭广众下,不便斥责,免失风度,冷道:岛主若有风度,早该知我已是张夫人,何苦强缠不放!玉东皇急道:仪妹妹可误会了,那是张继先施展妖法所致,不过,一切将于今日结束,我会打得他落花流水,带你回去。
秦晓仪冷眼不答,免得越扯越离谱。
张天师冷道:玉兄,开始吧!你我以三战两胜为赢,可愿意!玉东皇哈哈虐笑:你要和我三战?我一战即能败你!何必多花时间!张天师道:定要搏个你死我活?玉东皇道:此非你所愿?当时张继老暗算我等,你岂非落个帮凶?张天师冷道:半天师已仙逝,毋需再提他,你若要一战定胜负,我也奉陪!双手合十,已做准备,免得对方袭击。
玉东皇哈哈虐笑:求之不得,不杀了你,我怎向仪妹妹交代!跃跃欲试,弄骨节咯咯作响。
胡天地自知张天师心态,有意拉拢玉东皇以对抗极乐圣王,遂道:岛主名闻天下,应知风度重要,既是比武,当以胜负即可,怎落个拼命?若是一个失闪,断手断脚,岂非抱憾终身!玉东皇道:他非我敌手,怎会断手断脚?胡天地道:未比划之前,谁都不知胜负,何况断手臂跟断手指一样丢脸,你要日后让人称呼断指岛主么?亦或断耳岛主?张天师取你性命或较困难,但断你一指一耳却也不难,岛主讲三思。
王东皇暗忖,也对,若是少了手指、脚趾,甚至耳朵,再也不是完美形态,仪妹妹可能即不变了,遂道:好,三战定输赢,反正本皇为仪妹妹而来,饶他一命,亦是功德无量!胡天地道:好,一言为定,我做公证人。
张天师道:另外有个约定,你若输了,从此不得再骚扰夫人,且要听令夫人!玉东皇哈哈虐笑:本皇岂会输了?不过听令仪妹妹,我倒愿意!深情瞧向秦晓仪:对么?秦晓仪但觉呕心,道:你若听令,现在即滚回仙岛!玉东皇道:此事除外,我得打败他才行,否则你跟我回去也行!秦晓仪冷眼瞪来:天师会打败你,届时别食言!玉东皇狂笑:我岂会败!突又觉得太狂,极力恢复优雅,默**定要温文儒雅,不能失之风度。
胡天地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岛主既要比斗,答应约定就是。
玉东皇道:行!一言为定!故耍威风,紫袍无风自动。
玉天君急道:爹,媳妇事尚未解决!她怎不见了?玉东皇顿有所悟,喝道:张天师,你把我媳妇藏在何处?我要一并解决!张天师道:她已离家出走,我管不着。
玉东皇喝道:胡扯!玉天君急道:你们到底把她如何?秦晓仪冷道:她确已走失,我还想找你们要人呢!胡天地道:小孩之事,小孩们去解决,岛主可要分得清楚才行!玉东皇道:不成,我若赢了,连同媳妇也要带走!胡天地道:你若赢了,天师派岂挡得了你,只是腿长在张美人身上,她要去哪便去哪,谁也管不着,你若硬逼张天师以女儿下注,那恐怕不成,顶多他只能答应不过问男女感情之发展,要他输掉女儿,任谁皆办不到。
王东皇哈哈虐笑:怕了吗?未比先言输,气势已弱,好吧!只要我赢了,张继先你从此不得过问女儿事。
张天师道:即是现在,我也难以过问。
玉东皇爽声大笑:爽快!突又觉得失态,赶忙**着温文儒雅,改变形态。
胡天地道:既是三战二胜,两位如何较量?张天师道:先比剑,再比掌法,最后比内劲!玉东皇道:怎么?早想妥对付我的招法?你内力、掌法皆不及我,想以剑招抢胜么?张天师的确作此较有把握盘算,冷道:你若觉不公,可以抽签决定。
王东皇爽声道:不必,就依你,本皇必定让你败得心服口服!话声未落,转向秦晓仪,腻笑道:仪妹妹,我的风度尚雅吧?秦隢仪冷道:你若认输离去,那才够风度!玉东皇干笑:万万不可,别的可以答应,此事万万要摆平,否则你我水难成双成对,仙岛上刻着‘浩海龙枯,真爱永世,苍天易老,此情不变’,我怎可胡变呢?秦隢仪闻及刻字,脸面霎红,恨不得收拾对方,然又惧於越描越黑,闷在心里不吭,冷道:快快比武吧!玉东皇恭敬拱手:是极是极!终抽出随身兵刃龙须夺,严以待阵,转喝张天师:来吧!我这龙须夺功夫准不让你失望。
尺余尖夺一晃,闪闪生威。
张天师不敢大意,伸手向张朝英要得精刚宝剑,抱元守一,凝神以待,张朝英道:表师兄全力以赴,必能胜战!随即引领龙虎兄弟退后二十丈,空出宽地。
胡天地、秦晓仪、王天君亦各自退开。
现场一片肃杀凄清。
飞雪掩天地,平添幽冷,远处宋两利亦感觉沉沉压力迫来。
忽见张天师一招剌出,正是龙虎剑法杀招龙崩虎灭,势若狂涛骇浪击于前,随又伏虎藏于后,啸得雪花狂旋直转,随人冲去,此招已达身剑合一地步。
玉东皇见状哈哈虐笑:又是这招‘龙崩虎灭’么?且看我以‘霸龙毁天’相对!龙须夺挥斩而出,竟若霸龙现形,更见狂态攻之。
他和张天师恶斗二十余年,对于天师派武学几已了若指掌,虽然双方皆在伯仲之间,然玉东皇却占得霸龙神功较为霸道之便宜,张天师几乎在身处下风间游走缠斗,往昔对招他皆只要求自保,至于攻击求胜,几未出现过,此时竟用旧招,实是出乎玉东皇意料之外。
但见剑去若狂龙绞天,夺冲似怒龙捣海,双双身化幻影,招化光彩,捣窜于十丈大圆,搅得瑞雪如线如网四罩,几难见着谁是谁。
胡天地见状暗道好招!张朝英目不转睛盯着剑势,似在期待什么。
秦晓仪揪紧心神,她从未见着玉东皇兵刃招法亦如此霸道,尤其他更懂得克制张天师似地,处处抢得先。
玉天君乘机学习父亲功夫,在其掌控大局下,竟暗暗露出喜悦,照此看来,父亲将能战胜此局。
宋两利相隔甚远,无法瞧及状况,虽想感应,又怕张天师受影响,只好作罢,毕竟招法过快,任何失闪不得。
忽见张天师身形一偏,落退数尺,王东皇大喝:想以伏虎暗招伤我么?才不上当!由于对敌甚多次,如其落退乃佯装之势,故狂啸一声,身形不攻反掠高处,直接射其头顶,翻身至其背面,一式强劲就要点其穴道。
此时张天师身形正偏,原君攻其右前方,可配合得天衣无缝,然对方却掠空而过,且追至前头,此无异自行往其撞去,速度更形快速。
眼看龙须夺即将点刺穴道,张天师将败阵,秦隢仪诧愕惊叫之际,张天师突地右手五指一甩,利剑原该往前刺去,此时却若强弩往回射去。
那剑身未变,如此反射之下,反倒是剑柄在前,剑尖在后,然其速度仍快若电闪,且事出突然,玉东皇根本未料及,待发觉之际,剑柄已冲至胸口不及三寸,避无可避,唯能运劲抵挡。
砰地暴响,玉东皇闷退两步,怔骇诧楞当场,一时不易回神。
张天师趁此回身,抓住剑尖,收招而立,道:承让了!秦晓仪暗呼妙招!张朝英满意颔首。
玉天君却楞在当场,天师派何时有此剑招,他从未见着。
玉东皇恼羞成怒,喝道:不算,你耍诈!我从未见过天师派有此招法,何况还是以剑柄作攻击!胡天地道:岛主所言已差,要知剑招招法当然包含剑柄,且此招用来巧妙无比,是你大意失着,怪不得谁!玉东皇喝道:就是大意才输去,故说他耍诈!张朝英道:此非诈招,乃龙虎剑法,配合在下所创之碧水剑法,此招名为‘落水源头’,一般寻其外,此招却探其根!随和一耍,果然反剑尖而行,全以剑柄为攻击,瞧得胡天地直道妙哉。
张天师道:不错!你研究天师派武功甚深,我岂可如法炮制,落你圈套,得另外创新招才行!胡天地道:岛主已输首局,请争取第二战吧!玉东皇嗔嗔喝喝,却找不出理由再反驳,忽转瞧秦晓仪,笑道:仪妹妹别心急,二、三之战,必定能打败他,你仍可跟我在一起!秦晓仪冷哼:输了就要认帐,耍赖么?玉东皇急笑道:不耍赖不耍赖!我这就大方承认,但二、三战,他必定输啦!含情一笑,始转向张天师,冷喝道:第一局算你赢,第二战开始吧!霸龙真劲一吸,气势直起。
张天师全神以对,龙虎神功更提至极限,心想只要战胜此局,自定输赢,不必再比内劲,故凝锐气,强行抢攻,一式虎啸龙腾迫杀过去。
掌劲劈出,果见狂龙怒虎涛掠,霸劲难挡。
玉东皇更迎一掌怒龙撼江,斜切对方掌劲,然却使出三分功劲,一点即收,虽见败相而退,却是先前突遭暗招,此时学乖,存心瞧清对方招式后再做致命一击,免得再尝败战。
他原即一派宗师,虽心性疯邪已久,然近日受宋两利洗脑调整,已恢复七八成,故静狂之间,已能拿捏,何况不论疯或不疯,其对武学比斗,一向犀利,几乎丝毫不受影响,唯只是经验、作法上有所差异罢了。
忽见张天师掌劲了得,他却暂不抢攻,一式迎去后,立即踩出原取名‘红龙仙步’后又加以精研而改名为‘幻龙仙步’之步法,绕着张天师,四处打转,不肯进招攻击,然却虐笑不断:有何花招,尽管使出!张天师冷道:又非比步法,如此胡转,要转到何时方了?玉东皇道:待转得你花招用尽时方了,我可不愿再上当!张天师闻言收势而立,改以戒备,道:你转吧!转累了,再通知一声。
心想让他转掠亦好,转久了,真元自然耗去。
玉东皇竟然乐此不疲,转得媩蝶飞舞,霎是好看。
且不时向秦晓仪抛笑眼,道:仪妹妹,觉得如何?此步法够优雅吧?哪天传予你如何?秦晓仪冷道:转个天昏地暗吧!玉东皇仍得意掠步,玉天君却觉不对,道:爹,莫要再转了,他想耗尽你真元,第三战必定受波及!玉东皇恍然诧道:对啊!喝向张天师:臭老头,你敢耍诈!身形煞住,全神以对。
张天师确有小小诡计,然要耗尽对方真元,恐非几分钟可办到,此全是临时起意,根本未在计划之内,冷道:你若不转,何来耗真元之说!玉东皇颜面受损,恼羞成怒道:逞口舌之快么?不信你奈我何!不肯在仪妹妹面前丢脸,登时易守为攻,一招‘霸龙毁天’突地劈出,但见强流奔掠,狂涛窜冲,宛若长江决堤,万龙尽击,那势来得惊天动地,迫及周遭众人备感压力。
张天师知其已强招尽出,决胜在即,莫敢大意,猛地凝出龙虎掌法,一招‘惊天裂地’反掌打去。
那劲若万斤强弩射去,不像对方狂涛骇浪般宽广掀冲,而若一把利斧,直接找及要害劈去。
一若狂龙,一若怒虎,决战十丈方圆,凶险倍增。
霎见双流捣冲撞击,无数劲气倒冲,原是软柔飞雪,此时却若利针穿刺,射得周遭謵人脸面生疼,急于再退三数丈。
暴响再起。
张天师、玉东皇双双掠飞倒纵,跌落地面。
玉东皇血气翻腾,落退一步。
张天师却落退两步,气喘若牛,双手显得闷红。
方才乍见似只一击,实际则对掌十数记,张天师终仍不敌玉东皇成名武学‘霸龙仙掌’而弱了半筹。
众人一阵可惜,他们虽未必瞧清双方对掌,然落地后,连退两步,却是千真万确,此局应是输招。
玉东皇原以为讨不了好处,然见及张天师退得更远,登时狂喜:你输了,失半招,退两步,谁敢说他赢!张天师暗叹,没想到苦练多年,仍无法突破霸龙仙掌之威劲,输得心服口服。
宋两利暗忖,天师派一向重视灵功,若比掌法,当然不及玉东皇,张天师能战得如此局面,已是了得。
然他明知掌法不及对方,为何又规定以此比斗?难道第三局有致胜把握?且静观其变再说,如若有必要,总得想办法助张天师赢得此局了。
王东皇喝向胡天地:我赢了,你怎么说?敢不公么?胡天地道:天师落退两步,比起你只退一步,他是输了此局没错。
张天师拱手拜礼:此局我已输去,再比第三局吧!不再多言,立即调息运气,以应对第三局。
玉东皇哈哈畅笑:爽快,我还怕你不承认呢!至于下一局,你岂会是我敌手?转向秦晓仪,欣笑道:仪妹妹,咱马上可共游天下啦!秦晓仪面色冷森,不肯回应。
玉东皇为争英雄姿态,且对内劲比斗甚俱信心,猛地一掠,扑向张天师,喝道:来吧!今日总算可做个了断!双掌迫去,逼得张天师反掌迎来。
四掌相击,内劲顿冲,一代高手,较劲在即。
一方是道家第一高手,一方是东海霸主,双双纵横江湖数十年,武学已臻登造极之境,如今以内劲相斗,若有闪失,必定毙命当场,倍增凶险。
双方触掌,真劲大作,未见面红耳赤,却已见地陷三寸,可想而知两人皆是全力以赴。
周遭众人感受险处,几乎屏气凝神以观。
宋两利身藏较远处,感觉不出紧张气息,他却准备必要时,偷偷摄向玉东皇,让他心神一散,败得此局,如此应能乖乖受规范,可用来对付极乐圣王。
然虽如此想法,却仍希望张天师能凭真功夫胜此局。
盏茶功夫已过。
张天师已将龙虎神功逼至极限,头顶冒出真气,飞雪落近,立即溶化成气,复往上飞,形成怪异局面。
玉东皇亦将毒龙真劲全力暴展,真劲窜处,全身皆冒劲气,另有一番情景。
唯双方皆全神贯注,不敢稍有失闪。
半刻钟已过。
双方开始汗流满面。
比斗已进入生死攸关阶段。
双方竟然旗鼓相当,各不相让。
玉东皇不禁嗔喝:你何时偷练内功?还是擅服毒丹邪药?只不过想撑片刻打败我罢了!张天师默然不语,趁其说话之际,怒劲击来,迫得玉东皇吱吱呃呃,费得好大劲道,始能抵挡下来,终未敢再轻视对方内劲。
其实张天师比其年长二十余岁,修为当然更久,纵使他一向以灵修为主,功夫修为较弱,然多出二十余年光景,自可弥补弱处,玉东皇一向以内功修为自得,故老是认为对方不及自己,如今较量下方知五五波,对方竟然强得出乎意料之外,且得全心全意以赴才行。
胡天地见得双方挣扎拚斗,暗忖,照此下去,恐是两败俱伤,岂非便宜了极乐圣王?然比斗已有约定,自己怎好出手阻拦,何况玉东皇生性狂傲,且脑门不甚正常,要劝他实是不易,一时无计可施,终于转瞧秦晓仪,看她能否劝及玉东皇,至少落个平手,来日仍能再战。
秦晓仪目光刚毅回应,纵使胡天地未暗示,她亦早有准备似地,渐渐走近玉东皇,瞧得双方战况紧急,轻轻一叹,抽出匕首,感伤道:玉东皇,你三番两次缠得我家毁人散,活着还有何意思,便是一死百了了!话声方落,匕首尽往胸口刺去。
此举来得太过突然。
利刀就快落刺胸肉。
现场一阵切急尖叫,情势陡变!第二十一册 玄阴鬼煞秦晓仪一把利刀将利入胸口以自杀。
情势乍变。
尤其玉东皇,他爱她几近疯狂。
且所有作为皆为她而起,就连今日比斗亦难例外,如今见得心上人举刀自杀,那简直比杀他更来得切痛焦急。
佳人若亡,任何胜战有何意义?情急中,哪顾得内劲相斗,在险恶万分之际,玉东皇猛地分劲错开张天师劲道,腾出右掌往秦晓仪劈去,喝道:你千万不能死啊!仪妹妹虽被扫及地面,然张天师怎肯错失良机,真劲一吐,震得玉东皇闷呕血丝,蹬蹬连退数步,已受内伤。
若非张天师有意留他相抗极乐圣王,出手并未太重,否则玉东皇必得重伤,甚至毙命。
情势陡变。
玉天君见状赶忙冲拦张天师,喝道:不得再伤我爹!架势一摆,有意接下父亲应战。
张天师冷道:老夫无此卑鄙!立身收招,静观其变,玉天君始稍稍安心。
至于玉东皇虽受内伤,仍是牵挂心上人安危,急奔过去,焦切道:仪妹妹你不能死啊!急于抢得利刃。
秦晓仪怒道:走开,你三番两次扰我家庭,让我死去,一了百了!虽滚身落地,匕首仍抓得紧紧。
玉东皇一时焦切,更扑过来:你不能死,我不扰你便是!硬想抢得匕首始甘心。
秦晓仪厌恶其可能沾辱身子,猛地后滚,急斥道:不准过来!看是挡之不了,匕首往左一抛,玉东皇拚命抢去,秦晓仪落个安全,仍喝斥不断:你再过来,我嚼舌自尽!玉东皇果然不敢乱动,急道:仪妹妹别乱来,我不扰你,我退后,我退后,决不扰你,千万别自杀,有话好谈!当真退后四五丈,想再退,又觉不妥,若是仪妹妹使得性子自杀,退得太远,岂非错失阻拦机会,故定在当场,极力婉劝。
秦晓仪冷道:劝也无用,日后你反悔,必定又扰我家庭!玉东皇急道:不会不会!我当天立誓!手掌立举,誓言更**,秦晓仪却是不信。
张天师终于开口:夫人毋需跟他谈交易,我已打败他,他该遵守协定,从此离你而去方对。
玉东皇这才想及比斗,登时喝道:谁败了?不算数!事出突然。
我全为救仪妹妹而分神,不算输!胡掌门你评评理!胡天地道:当初约定一决高下,并未说明种种条件下不算数,岛主既已落败,即应算数,毕竟练武之人,随时皆该注意意外事件,如山崩地裂,飞砂击石等,若是张夫人暗算予你,自是不公,然她乃在十数丈外,自行自杀,不但你受影响,张天师亦受影响,故仍算公平受干扰,你定力不足,自该承受败战!玉东皇喝道:不算不算,我爱仪妹妹较深,当然受干扰更大,张天师根本不爱她,才未行动,此局不算!张天师道:我岂不爱她?我只想赶快击败你,保我夫人免受干扰罢了!玉东皇仍想闹,秦晓仪冷道:你再缠我家人,我便跳崖自尽!直往悬崖行去。
张天师、玉东皇同自急叫不可。
玉东皇心**一转,忖道:仪妹妹仍受妖法迷惑,对我存有莫大误会,此时此刻若再逼她,恐铸下大错,我且稍作让步,佯诈败战,暂时结束今日比斗,以安其心,待日后弄醒她脑门之后,说不定她即反投我怀抱,何况张天师已老得白发白胡,恕不久人世,我倒是拚命活得比他更长更久,终是自动战胜他了!想及以活得越久即可战胜对方,不禁暗自窃喜,自己竟然聪明得天下无敌,张老头该败矣!然又想及道家法门怪异,如若得了什么仙丹妙药,弄个长生不老,自己岂非亏大了,心**转处,仍得保留争取机会,方能万无一失,当下喝道:方才受影响,自是不公,你我继续比斗,若我输了,三年之内不扰你张家,三年之后再定输赢!心想张老头恐挨不了三年,暗自快哉。
张天师暗忖,对方已受伤,此局当胜,何况对方疯疯癫癫,说话是否算数,未必准得,如若要他永远或是十年八年不来骚扰,恐是不可能,若短短一两年或三年,他或能咬牙撑去,何况目前仍需对方合作,遂道:好吧!方才事出突然,胜之不武,现在你已受伤,胜之亦不武,我且给你机会,但你若败了,三年之期总得守信,方不失一派之尊!玉东皇喝道:本皇未必输你,少得意太早!张天师道:你遵是不遵信诺?玉东皇道:当然一言九鼎,遵得!赐招吧!猛往前扑,又自开战。
张天师不敢大意,凝神以对,提足十成功力封去。
毕竟伤虎危险,不得不防。
双方再次触掌,内劲拚极,霎见罡风再起,凶险倍增。
玉东皇纵想佯败,然仍故意试探受伤后之能耐,故仍全力以赴,掌劲迫得张天师连连后退(原是张天师不想伤他而稍作让步)。
玉东皇但觉威猛仍在,登时哈哈畅笑,实是天下无敌之势。
然想及仪妹妹恐要自杀,刺激不得,登又佯装呕出血丝,左晃右晃,跌退连连,眼角偷瞄仪妹妹,见得她亦呈焦切瞧着自己,该是关心万分,心下一甜,暗道仪妹妹总是爱自己的,她一切只是受妖法迷惑罢了,能为她牺牲,实也快哉。
玉东皇故寻机会受掌,唉呀闷叫,倒跌秦晓仪身前近尺,佯败下来。
原想得到美人照顾,谁知她却吓逃,玉东皇虽觉失望,但心**一转,暗想,她可能怕自己出手伤人吧,登时说道:仪妹妹别走,我输啦,自会遵守信诺,三年不再扰你家人,但你也不必避我啦!秦晓仪急道:你当真守信么?玉东皇道:当真,若有违诺,天诛地灭!秦晓仪安心不少,瞧向张天师,希望得到指示。
张天师道:他既已认输落败,一切三年后再说了。
秦晓仪颔首:那即如此!转向玉东皇:我再信你一次,你若毁诺,从此休要见我!玉东皇欣笑:不会不会!小哥哥我一向言而生诺,毁不了啦!玉天君则为张美人之事焦切,急道:爹,那我之事呢?此问题亦甚严重,这一说出,众人脸色又自凝重。
尤其秦晓仪,她最是忌讳广众之下提及,心**一转,冷道:阿美不在,你们到底是如何,得当面说清,我等岂能解决什么?玉东皇颔首道:对极!娶媳妇,也得把她找着再说!爹都能再等三年,你也别猴急啦!是你的永远跑不掉!玉天君暗暗轻叹,连爹都被收拾,凭一己之力能争得什么?看来今日难了,唯有寻得张美人再说了,故难再开口,转瞧远方,希望宋两利在附近,一切全靠对方帮忙了。
想及恩爱夫妻,一夜变天,不胜唏嘘。
宋两利亦只能暗叹,张美人既已表明自己清醒,且不愿跟他在一起,自己又怎强人所难?看来唯等时光冲淡一切!决斗之事,原该至此暂时落幕,谁知山下突然传来淡淡笑声,那笑声虽淡,却充满无比自信及权威,笑得众人心神难宁,怔急不已。
张天师更诧:极乐圣王当真到来?!赶忙下令龙虎阵势掠缩较小,以免范围拉开,弱了威力。
胡天地、张朝英、秦晓仪亦且戒备,唯玉东皇未尝苦头,仍昂首扩步挺前,黠声道:小小妖王,有何好怕!竟想斗斗对方,以能在心上人面前耀扬一番。
宋两利暗自叫苦,圣王果真无孔不入,侵略之心庞巨,算准机会又摸来,如若连同妙佛禅师,今日恐难善了,自己说什么也得请绿龟法王附身,战它一局了!摸摸胸口,灵宝阴阳镜仍在,多少凝聚信心。
笑声未落,只见一金一紫,两道身影,快速掠来,正是极乐圣王及受伤痊愈之妙佛禅师钱英豪,他虽受得地火焚身,然在极乐圣王全力救治下,竟也恢复甚佳,虽留下些许痕斑,并未毁容。
宋两利瞧得暗道可惜,先前杀他不死,日后恐麻烦多多。
见及双妖现身,群雄心神登紧,极乐圣王武功、灵法通玄不说,复见阴阳老怪化身之钱英豪,两人联手,恐是天下无敌,难以对付,且暂时按兵不动,探探对方来历再说。
极乐圣王向以一派之尊自居,态度自信从容。
说道:武林盛会,少了本王,实也憾事不少,诸位掌门,咱又碰面了,幸会幸会!钱英豪亦拱手笑道:我乃汉人,中原武林盛会,更不能缺席,幸会幸会!玉东皇喝道:钱英豪你背祖叛宗,认贼作父,丢不丢脸?也敢在此耀武扬威。
想死么?他心性已疯一段日子,不知钱英豪已继承阴阳老怪所有武功,故仍以为对方乃为相国寺混混,故以诳言相对。
钱英豪冷笑:待会丢脸的绝对是你不是我!玉东皇冷哼:放招过来,手底下见真章!极乐圣王笑道:不急不急,本王今日前来,并非战斗,而是想让诸位了解,天命不可违,大宋皇朝将灭,诸位毋需做困兽之争,徒增伤亡罢了。
玉东皇喝道:我乃江湖中人,何管朝廷兴灭?那徽宗赵佶风评不佳,死了也罢!你大老远跑来说这些,未免多此一举!极乐圣王笑道:爽快,玉兄有此先见之明,实是让人钦佩!玉东皇笑道:哪里哪里!胡天地喝道:玉兄此言差矣!你我既是汉人,且是大宋子民,如今金国女真来犯,分明比毁帮灭门更严重,你怎可置身于外,且附和金人言词?传出去,将让全国唾弃,遗臭万年!玉东皇冷道:胡老头你又懂什么?我乃说昏君赵佶实也该灭,杀了便杀了,不足惜,但他若想毁我中原武林帮派,那可万万饶他不得!本皇虽居仙岛,却还知义理二字,对么?仪妹妹?转瞧秦晓仪,大义凛然,气度不凡。
秦晓仪道:你知义理,还算是个人物!玉东皇笑道:当然,当然!美女夸赞,畅快不少。
极乐圣王笑道:不管尔等是为帮派,亦或朝廷,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宋国运已衰,且看夜晚天星不断殒落,亦知天命为何?任何困兽之争,将是无谓牺牲。
张天师不也知天命?怎还跟天命对抗,实是刚愎私心过重,将为大宋带来浩劫!张天师冷道:老夫所测并非如此,一切只是圣王自行揣测之词,不足采信!极乐圣王笑道:天师何需昧着良心说话?天命只有一种,任谁也掩饰不了,天师既然另有见解,咱今日便来论个清楚如何?如若本王输了,立即收兵,从此不再进入中原一步!张天师道:行!极乐圣王道:如若天师输了,请向天下宣布,大宋王朝气数已尽,莫要作无谓抗争,免违天命,将遭报应!张天师这才明白极乐圣王用意,自己乃代表中原道家一脉,只要说出天命状况,对大宋百姓影响何其之巨,如若引起共鸣,则大金皇帝自可名正言顺入主中原,极乐圣王亦可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何乐不为?毕竟他虽武功通玄,然中原群雄拚死相斗,又如自己与他拚命,虽杀他不死,但断他一臂或砍只手指,捅他一刀倒有可能,若千百人拚死捅他千百刀,照样可能达到收拾对方目的,极乐圣王在太原一役,多少认为中原武林力量仍不可轻忽,故始救得妙佛禅师,且改变方针,准备各个击破,实不得不防。
自己是可跟他论天命,然若输了,照样不能承认,为了大宋江山,言诺已是其次了。
张天师冷道:圣王赐教吧!老夫接着就是!极乐圣王道:天师已答应若输了,自该向天下宣布?张天师道:不错,只是天下人是否能听,并非我所能控制!极乐圣王笑道:不客气,只要你能宣布,一切自能水到渠成!玉东皇道:天命是啥玩意,快快论来我听听!极乐圣王笑道:天命者,乃上天已规画安排之宿命,任何人皆不可违,且无法违,大宋江山将灭,乃是天命不可违之势,诸位亦只作无谓之争罢了!玉东皇喝道:少说废话,本皇倒是预见金国四分五裂,天命忒惨,劝你快快回滚,护持去吧!极乐圣王淡然一笑:尔不知天命,自论之不准,想说服,总得说出所以然!目光一抬,瞧向太阳,道:且看近日太阳,简直‘日无光’。
(即并非被云层遮住,却显灰蒙暗淡无光),一般怎可目视太阳,如今却视若月亮,光芒大减,稍有星象占卜者一见即知,大宋王朝即若日无光,终将灭亡,诸位尚想争么?众人原未查觉,然这一瞧去,果然日光隐晦,虽未若其形容似月亮,却也比起艳阳高照弱了许多。
大凡太阳即表示君主、帝王,如今晦弱,兆头总是不佳。
宋两利早从张天师那头获得占星秘本,已知此状况,故常暗叹时不我予,宿命之论掩藏于胸,然却又稍怀希望,期盼奇迹出现,来个变天行大运,可惜多日以来皆难成愿,唯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张天师当然知晓状况,然又岂肯承认,冷道:日出东方,且黄道偏北(注:黄道即太阳行走轨道)。
此异象乃指大金王朝,并非大宋王朝,不久前阿骨打方去逝即可证明,该亡者乃金国,岂是大宋!众人附和,但觉有道理。
极乐圣王笑道:非也非也,太祖阿骨打乃享尽天年而仙逝飞升,太宗继位,仍承昌隆国运,天师不信,派人前往金国瞧去,必定艳阳高照千里,怎似大宋之日,晦暗至此?且黄道北偏,乃落坠北国之意,宋国终将毁于大金王朝,此乃天注定不可违!众人不禁切瞧张天师,想证实什么。
张天师冷道:圣王乃修佛门秘法,又怎知道家占星玄术?恐是道听途说,唬唬外行罢了!玉东皇道:不错!密宗邪教,岂知占星之术!极乐圣王道:本王修为业已达天人之界,又怎不知天命、星象之理?况宋国北行经商已久,占星之术更流传金国,本王早有涉猎,准是假不了!诸位不信,本王再作解释!目光再瞧太阳,道:此太阳不但隐晦,且阳下有晦气,即称‘履’,亦称‘鞋’。
太阳着鞋,衰运即来,且可见得左右各一履,左履大,吞掩右履,相互交错,则称之‘日履纽缨’,左乃金国,右乃宋国,孰盛孰衰,一目了然,还想争么?众人瞧得提心吊胆,天象至此,总难坦然视之,心**直幻——大宋王朝当真亡么?张天师冷道:左履晦气较多,注该要倒楣,圣王该回去多多研究研究,再来卖弄文章。
玉东皇道:对极对极,鞋大,晦气多,该倒楣啦!极乐圣王淡笑道:天师心灵沉重,本王知晓,天象即是如此,骗之不了,你要强做解释,亦由你发挥,然有一事,天师恐未测知,日晦至此,贵国君臣又荒淫无度,涂炭百姓,几已达天怒人怨地步,不出三月,必现天狗吃日(即日蚀),日夜昏黑,你想该亡者是大金,亦或宋国?光看人怨鼎沸,亦知是何状况!老实说,大金国方是大宋百姓救星,天师怎可置之不理呢?乍听三月之内必定天狗吃日,众人脸动心颤,毕竟如此天象,简直自行宣布变天亡国无异,任谁皆难以承受之重,心灵备感压力。
张天师冷道:圣王又怎知三月之内必现天狗吃日?他虽精于天象,然预测之功,恐怕未达此境界,若圣王已俱此功,未免太过厉害。
极乐圣王笑道:本王业已达天人之界,测此天象轻而易举,诸位应面对事实,莫要自找麻烦方是!宋两利暗忖,圣王若有此境界,岂非胜过自己甚多?心**方起,摄心感应已搜去,极乐圣王忽有所觉,目光斜处送来,宋两利暗诧叫糟,立即斩断,自己一时大意,无意识搜了过去,不知对方是否确定发现自己?然瞧得圣王表情暧昧,恐已发现,暗忖,如此也好,反正相隔数百丈,总来得及逃开,倒是天狗吃日之事得弄清楚才行,终跳出来,说道:纵是天狗吃日,也只是口馋咬得几口,不碍事!秦晓仪乍见宋两利,怔道:是你?!登又想及女儿安危,然此时此地怎敢说出?玉东皇乍见,欣喜道:小神童,快快过来拆穿他把戏!玉天君急道:只你一人?原以为张美人亦潜于附近,但四处瞧去,恐要失望。
宋两利道:只我一人,纯粹路过,诸位继续聊吧!我另有他事待办!准备退去。
钱英豪冷道:想走么?且得问我准或不准!待要回身拦人,以报私仇。
极乐圣王道:禅师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小毛头一个,成不了事!钱英豪甚是欣赏圣王气度,且对方有恩自己,终忍下来,道:小毛头虽成不了事,却常坏事,不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极乐圣王道:日后自有人会教训。
钱英豪道:如此最好,省得麻烦!心头却盘算将来如何收拾宋两利。
极乐圣王何尝不是想逮宋两利,然此时以群众为重,只好暂且放他一马。
宋两利见追兵不到,心神甫定,道:圣王的天狗,该不会自己养的吧,说吃日便吃日?心**转着,说吃屎,不知是否便吃屎?极乐圣王笑道:差不多,大宋将亡,任谁也救不了!宋两利笑道:随便咬几口,大宋即会亡,实也叫人不甚相信!极乐圣王道:天狗吃日,玆事体大‘春秋感精符’记载:日蚀有三法,一曰:妃党恣,邪臣在侧,日黄无泽,则日以晦蚀,其发必于眩惑。
二曰:偏任权并,大臣擅法,则日青黑,以二日蚀,其发必于酷毒。
三曰:宗党犯命,威权害国,则日赤郁怏无光,则日以朔蚀,其发必以嫌隙!其解释为,后妃内宦之党姿意妄为,君王左右皆为奸邪之臣占据,其必眩惑且不明事理,则太阳色黄而无光,便会在晦日(月末)发生日蚀。
再则君王偏重权臣,让其为所欲为,则太阳色化青黑,且将于初二发生日蚀。
三乃皇室宗族侵犯君王之命,且作威作福,弄权玩法,危害国家百姓,则太阳色赤而郁怏暗淡无光,将在初一朔日发生日蚀,亦有云:‘日之蚀,国绝也!’、‘诗含神雾说:日之蚀,帝消!’。
依本王看,以大宋君臣胡乱妄为,恐要蚀个三日才够本。
宋两利听其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看是不假,一时无言以对,暗忖,照徽宗昏淫、童贯弄权,恐真的要日蚀多日了。
复又想,或许收拾童贯等人,或能纠换天命亦说不定,故已盘算收拾方式。
群雄亦佩服圣王博学精研,然敌我相对,怎能出言恭维?张天师冷道:大宋虽有弄权之臣,却也未若圣王所说那等糟糕地步,且日蚀之说全是揣测,甚难服人,圣王还是快快退去,否则天下群雄反之,恐对大金毫无好处!极乐圣王笑道:贵国六贼之说传嚣天下,且流行一打油诗:‘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那‘筒’即指‘童贯’,‘菜’乃指‘蔡京’。
又有一首:‘杀之茼蒿割了菜,吃了羔儿荷叶在。
’即指童贯、高俅、蔡京,至于其他各贼另有传虐,天师岂可闭耳不闻?大宋之人不除此六贼,我大金国早已看不惯,亲自前来锄奸,有何不可?届时必百姓夹道欢迎,改朝换代在所难免。
江南神丐闻言暗叹,六贼之说的确不差,若能藉金人之手除之,岂非快事一件?然可惜金人野心勃勃,恐一切只是借口,藉锄奸之名行并吞之实,不得不防。
张天师冷道:宋国内政自有宋国治理,圣王师出无名,请回吧!极乐圣王淡笑道:连天命亡宋,天师亦不肯承认,想做困兽之斗?张天师冷道:宋国虽有乱臣,然百年来仍屹立不摇,任谁亦难伤根本,何况纵是朝廷出乱子,我等草莽英雄亦全力以赴,光是天师派及丐帮弟子即超过十万人之多,且个个武功高强,金人胆敢来犯,必定重创回去,何况一切全是圣王主导,你难道不怕中原武林千万人群起剿之,任圣王武功高强,恐仍难逃败北命运。
极乐圣王即是顾虑此点,方亲自前来分化,且收服妙佛禅师以对抗,然瞧张天师实是冥顽强硬,若不下下马威,日后恐更嚣张,遂道:天命已定,任谁皆抗不了,纵有中原武林联合,却也是强弩之末,本王不只灵修功夫已臻天人之界,就是武学亦呈天下无敌,诸位联手恐亦奈何不了本王,何又想作困兽之斗,实无意义,望诸位三思!我国全为除六贼着想,实是助大宋而非害大宋!玉东皇喝道:助也好,害也好,看你口气大得夸张,今日说什么也要掂掂你斤两,方知中原岂是好辱!架势一摆,喝道:赐招吧!秦晓仪暗自喝采,原则想帮夫君邀他合作抗敌,看来是免了口舌之祈,省去不少麻烦及人情。
极乐圣王有意威吓众人,淡然一笑:岛主好气魄!声音未落,身形却若纸张般飘浮起来,无法捉摸,玉东皇纵知此乃武学高超之意动形动境界,不易对付,仍一身傲气,冷笑道:只顾玩儿花样么?霸龙仙掌凝足十成功力,暴打过去,欲抢先机求胜,以在仪妹妹身前显功。
极乐圣王淡然一笑:好功夫!他原可以意发功,然心**一转,突地伸手迎来,那掌影现处,竟若千手观音幻化无数,而其身上喜撒金粉,一时散开,直若天女散花,混着白雪四弹,煞是好看。
其虽让人感觉美妙,却是无限凶险。
那霸龙仙掌已是天下一绝,岂知遇上千手金掌似无用武之地,每每欲击穿防线,总被封打回来,砰砰暴响不断,玉东皇咚咚后退,他乃一派之尊,何时曾受此瘪气,怒喝:你耍邪法么?极乐圣王淡道:岛主想多了,本王乃以佛门掌法应对,根本未发神功!说话间一式大手印,硬将玉东皇迫退,打得他血气翻腾,方才内伤又自引起,呃地挂出血丝,怒道:想乘我之危!休想,跟你拚了!他怎肯在心上人眼前丢脸,怒劲再起,又自抢攻。
极乐圣王淡笑道:岛主莫要不自量力,或该养好伤势再说!说话间四处闪动,不愿再战。
玉东皇冷喝:不耍妖法,铁定将你劈成两段!总觉对方飘忽身形乃妖法所致,故不服输。
战况一时紧张,掌劲叭叭暴响,瑞雪四散乱飞。
然玉东皇受伤在身,总处下风。
张天师自知玉东皇非敌手,然以众敌寡又非正派行径,但此时不斗圣王,何时有此良机?至少先斗一回,日后亦知斤两,心**一转,有了借口,说道:圣王武功既是通玄,且懂灵法幻术,玉岛主受伤在身,恐不易突破幻术,待我破去一二,也好公平决斗!忽地举剑刺来,加入战圈。
极乐圣王哈哈虐笑:好个以破幻术为借口,本王根本未耍灵法,你也想混合一战么?也罢,今日便让诸位心服口服!加入张天师如此绝顶高手,极乐圣王不再托大,已凝心应战,免遭意外。
妙佛禅师冷目以观,虐声道:张朝英、胡天地,你俩若是不顺眼,本人亦可奉陪!他尤好美色,目光亦瞄向秦晓仪,若她亦参战,多少轻薄一番,以爽淫心。
胡天地最是看不惯对方,冷道:你叛少林还不够,仍想出卖大宋江山么?留你不得!一式天罡掌暴打过来,浑不惧死。
张朝英自知妙佛得到阴阳老怪魔功,胡天地万万不是敌手,对方既是出言挑战,岂可放弃机会,冷道:禅师既邀战,在下自奉陪!利剑一抖,碧水剑法耍得剑气无数,威劲万千,竟然迫得妙佛禅师手忙脚乱,詑道:张朝英你学何妖法剑招?放着天师派武学不练,专学旁门左道?此时方感觉出张朝英武功竟然不在张天师之下,其和胡天地联手,自己武学虽得自阴阳老怪,然却未完全纯熟吸收,一时间恐不易赢过双人,尤其自己一身锦袍,且美女在前,怎可露了猩毛,坏得形象,引招劈掌间,多少弱了威风。
张朝英道:武学一门,变化无常,死守苦练,终难突破进步,且邪不胜正,你自个小心吧!利剑再挑,刺得妙佛禅师狼狈逃开,兽性不禁被引开,咆哮道:老子不发威,还以为我是病猫么?闪电魔指突地暴打开来,十道电蛇猛扫劲刺,一时扳回颓势。
他原学得无上魔经,心性已残,只要被引起,必是烈斗难忍,哪还顾得优雅,若非张胡二人武功了得,且对敌经验丰富,恐遭不测。
双方以二战四,竟也落个平分秋色局面。
宋两利一直潜在百丈开外观战,毕竟极乐圣王淫威作祟,他始终压力沉重,不敢靠近,然观战十余招后,突又觉得圣王若不施展先天凌空摄力或**力成形武学,以及摄心摄脑**,看来张天师和玉东皇联手,倒也能与之抗衡。
只是圣王感应灵敏,总能抢先机以防敌手进攻,此局面不知仍能撑多久?万一他熬不住,大展妖法,自己是否参战?亦或调头开溜?眨眼二十余招已过。
极乐圣王终捺不住,淡笑响起;两位好功夫,然光靠掌拳剑招,又怎能臻武学化境?先天后天总有差别,尔等既然执迷不悟,本王可不客气了!忽地哈哈畅笑开来,那声音似若魔魂现形,捣得在场诸位血气翻腾,脑门眩晕。
秦晓仪、玉天君功力较弱,纵是两手掩耳,仍自轻飘飘已跟着起舞。
张天师见状大骇,喝道:别中了圣王‘九邪摄心魔法’!龙虎天师阵快快发动!自己亦**起醒神咒以对抗。
玉东皇亦曾向方虚默学得醒神咒,乘机**起。
然圣王威力何其强巨,仍觉脑门深沉欲晕,攻势为之变缓。
极乐圣王哈哈畅笑:极乐心法,天下无敌,诸位还是快快臣服吧!笑摄中,仍以**力成形强功,摄得张天师、玉东皇不敢动弹,盘坐地面,强功以抗。
妙佛禅师亦趁胡天地受摄,以及张朝英分心对抗之际,强功再发,抢回颓势。
嚣张之际,狂笑不断。
宋两利见状,怎肯袖手旁观,喝道:圣王怎可以灵法摄人?那自胜之不武!哪顾得是否得罪对方,猛地展开通灵**迫向圣王。
他原是绿龟法王转世,灵力甚强,随又经过鬼域长生胎鼎启迪,后又经九龙宝鼎淬炼,一时脑波大炽,纵未达佛陀八万四千法门,然比起先前之灵功,何只强上数倍?此时集成一束往极乐圣王捣去,竟然捣得圣王心浮气躁,吓得圣王怔诧不已:宋两利你当真炼得先天法门?!宋两利喝道:是又如何?莫要犯我大宋,否则跟你拚了!虽外表装凶,心头却是惧忌不已,暗忖若圣王反追过来,说什么亦得先开溜才行。
极乐圣王冷目瞪来,诧然中,忽又感应宋两利惧意,登有所觉,暗道:他是增强不少灵力,然还是惧于我,难道只是作个样子?突地舍弃张天师等人,猛地转身掠来,吃吃畅笑:小神童过来过来,咱较量较量!那笑声早存先天摄力,且是强功而发,寻常之人早闻之而心摄难挡,然宋两利早有准备,见人反转,拔腿即逃,喝急道:我哪敢跟圣王斗?心想法王若不现形,说什么也斗不得,五行飞渡术拚得如风似箭,逃之夭夭。
极乐圣王追得百余丈,暗自诧讶宋两利武功精进如此之快速,此时此景,非得花上一时半晌,恐不易追捕对方。
他修行已臻化境,自知状况,当机立断,不再追掠,暗道:由你去吧,你我早是有缘,迟早斗得!其话中隐含和绿龟法王相斗之意。
不再多言,身形一掠,凌空大翻觔斗,直若苍鹰回掠,又飞回战区,露得一手炉火纯青功夫。
他虽是往回掠,声音却追着宋两利传去:小神童,别忘了,你是惊容丈夫,迟早要拜入我门下!宋两利暗诧,此事的确负担沉重,然却是后事,且碰着再说,仍不肯吭声,逃得更为快速。
极乐圣王摄笑再次传来,久久不绝于耳,宋两利知乃摄心魔功,一味摒除于外,落个自保。
圣王甚快掠回战区,然经此喘息,张天师早已指挥龙虎大阵,严以相抗,见人返回,张天师喝道:自来佛道各逞玄机,圣王既以邪功相对,天师派自该以道家法门还击!尚请接招!大喝一声,龙虎阵势立即发动,霎见脚踩七星步,手持降妖剑,口暴狮子吼,每吼一声,利剑即相互撞击,藉以发出锵鸣,以挡对方摄魂摄脑邪功,正是天师道法中之钟魁剑鸣足可斩妖魔。
极乐圣王笑道:好功夫,好气势,本王便接你几招!笑声未落身形飘入阵势,赫见其幻影更炽,穿纵如龙以虎,如入无人之境。
方一过招,龙虎剑阵即备感压力,张天师见状,知若绊之不了圣王,此阵将破,终喝向玉东皇:玉兄回愿助阵?玉东皇最是受辱不得,方才被打得难以招架,一股怒火焚心难灭,闻言冷道:我自有我斗,不助你啦!仍掠入战圈,拚着受伤身子,大打出手,心头却仍想着,要助亦是助仪妹妹,不帮这老头。
张天师知其心性,不便多言,见其动手,更不敢怠慢,掠入战圈,利招尽展,终又牵制极乐圣王,暂时不被击破,稳住阵脚。
极乐圣王突地哈哈畅笑:好个天师阵法,厉害厉害!身形却东钻西掠,似若感应对方攻势般躲着强掌利剑,直往后退去。
待退至悬崖尽头处,突地顿住,双手猛往空中扬高,咆哮一记:万流朝宗——声音未落,却见双掌发出两道劲气直捣天空,看似往上冲去,却若神龙捣天,复将空中云雾瑞雪纷纷吸下,一时宛若狂风暴雨怒打开来,捣得天师剑阵运行受滞。
忽有一名跌地,两名互撞,这一打跌。
剑阵顿乱,只这一乱,圣王强劲吸力冲窜捣来,打得多人身倒剑飞,狼狈不堪。
张天师暗暗轻叹,极乐圣王先天**力成形功夫的确了得,完全以意**发功,迫出劲道实无人能挡,自己龙虎剑阵虽厉害,然除非每个武功皆在绝顶之流,否则一有弱处,必被各个击破而瓦解,今日局面即如此,后悔未把天师阵带来,否则或可以双阵硬拚。
然纵使败阵,他仍不肯认输,冷道:圣王虽能击败其一,却未必能败龙虎山正宗奇阵!不再抢攻,掠在众人之前以守护,毕竟他乃一派之尊,得顾着手下性命。
极乐圣王笑道:天师阵果然名不虚传,本王见识了,他日必定登门求教,唯今日来此,乃告知天命之事,并无较量叫阵之意,天师自知一切,何又做无谓之争呢?难道如此即可挽回大宋命运?难了!张天师冷道:大宋天命如何,毋需圣王指点!否则金国将付出惨痛代价!极乐圣王道:孰是孰非,此时争论无义,话已带到,天师若不顺天命而行,迟早会赔上性命!今日局面乃本王得胜,你得向天下宣布天狗吃日一事,以守信诺!张天师冷道:我的老命仍在,何言败战,除非你杀了我!极乐圣王道:杀了你,如何能让你开口说话?也罢,本王早猜知你抱必死决心相抗,逼你亦无用处,唯天命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留下诸位做见证就是!告辞!说话间,意**传向妙佛禅师,身形凌空掠过东倒西歪之龙虎阵,从容而去。
妙佛禅师唯被张朝英、胡天地缠住,然张朝英认为一时难收拾对方,尤其极乐圣王已从容脱身,若反打过来,恐又是败战一场,终仍决定放走妙佛禅师,一切待从长计议再说。
胡天地亦同此想法,招式放软,妙佛禅师得以脱身,冷虐道:下次必定剥你皮肉!身形一掠,闪身而去,他纵使兽性狂发,然斗招受挫,又岂肯拚死拚活,尤其受伤初愈,先保元气再说,故始甘心逃去。
至于玉东皇最是按捺不了,见得圣王掠去,怎肯认输,吼着别逃别逃,拚命追去,然其受伤在身,圣王又何等身手,追及数百丈,对方已消逝无踪,他始想及仪妹妹,突地清醒,暗道:不可追之太远,让张继先有机可乘,还是回去看着便是!故又返身掠回,发现仪妹妹仍在,满心安慰,笑道:妖人已走,仪妹妹可放心啦!秦晓仪冷道:你说过三年之内不得骚扰天师派,想食言么?玉东皇一愣,随又欣笑道:哪有食言,三年之后,准是一场美好姻缘!心想要是三年后张继先死去,则一切即被打败,届时佳人仍掌握于手中,妙哉,暗自窃笑后又道:小哥哥我自是守信诺,只是现在天师派要我帮忙对抗妖人,总能留下来吧?秦晓仪闻言稍楞,转瞧张天师,一时没了主意。
张天师拱手道:自该请岛主帮忙,然岛主有伤在身,何不养好伤势再谈?免得弱了岛主威风。
玉东皇这才想及优雅风度,此时见得衣衫已破,实有失颜面,当机立断,昧笑道:仪妹妹且等几日,我养好伤,理妥衣衫,立即回来助阵!虔敬拜礼后,唤向玉天君,招手而去。
玉天君知今日难以见着张美人,只能怅然告退,一切变得虚无难以捉摸,实叫人感慨万千,如若张美人当真潜逃,任天涯海角,亦得寻她回来。
秦晓仪见人走远,方自嘘气,终能暂时摆脱对方纠缠,亦是快事一件。
然张天师却仰望天际,长叹不已,毕竟想及天象变化及天狗吃日一事,心情顿时沉重。
张朝英行来。
道:若真如此,如何能救?胡天地道:圣王不是说,天狗吃日,必有乱臣,或许除去六贼,大宋江山可保。
张天师叹道:虽是有此可能,然六贼已在朝廷盘根错节,怎能诛之干净,光是童贯一人,即让皇上宠信难舍,且宰了他,难保后头仍有奸宦继位,难啊!胡天地叹道: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忽觉不妥:倒是不能听天由命,得挽回天命才行。
张天师叹道:难啊!胡天地道:当真有天狗吃日一事?张天师道:近日天象看来,倒是不假,且圣王多少有预测能力。
胡天地道:天师无法反制?张天师道:除非变天,如皇上突然英明起来,百姓突地爱戴天子,但这些几乎不可能,至于灵术道法,又怎能对抗天象?胡天地心**一转,道:宋两利乃绿龟法王转世,他或有法可治。
张天师道:以前或能采行,然他自和鬼域妖人打交道后,已一身邪气,从此步入歧途,难再成了。
胡天地道:这么严重?搔搔头,一时难以盘算。
张天师道:鬼域妖人危害程度不比极乐圣王差,帮主应多加提防为是。
胡天地道:我自会小心!心头却盘算,如若鬼域妖人厉害,用她来对付极乐圣王,岂非妙哉?看来此事得好好找宋两利谈谈。
张朝英只能保持沉默,他纵使并未完全赞同天师想法,然鬼域妖人之存在,所带予天下之魔力,确实浩瀚难以估计,不得不小心提防。
张天师叹得几声,始拎回心神,道:此刻至少已暂时解决玉东皇之事,且回去从长计议,如若金军敢进犯中原,只能号召天下以抗衡了。
胡天地道:届时丐帮必全力以赴!张天师投以尊敬眼神,道:一路有掌门相随,在下不再孤单!胡天地笑道:你我彼此彼此!双方相惜一笑。
然笑声过后,仍感慨国运颓败,狂澜难挽。
众人带着沉重步伐,渐渐退走断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