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野女人,凭她也想攀高枝。
董漓颖与蔓歆来到竹林,便听见几个丫头围着一个少女在嚼舌。
就是,这般不要脸,也就是大少好心才留她们住下。
又一个丫头说道。
依我说,你们也别乱嚼舌。
叫她听见了怎么好?一个丫头啐了一口,咬牙道:都不知她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别说当正头奶奶她不够格,就是做个姨太太,她也没有那个福分。
听到这里,蔓歆早已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却被董漓颖紧紧拉住,只得忍气站在原地。
柔儿姐服侍了大少那么久,姨太太这个位置受得起有余。
我瞧你们是活腻了,再混说看看,让二姨奶奶听见了,仔细揭了你们的皮!突然出现的秦嬷嬷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纷纷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秦嬷嬷又道:别以为侍候了大少几年,就劳苦功高!人家可是个正经主子,也是你们这些下贱丫头能比的?趁早死了那个心,也省得日后怨天尤人。
秦嬷嬷说得厉害,众人皆不敢与她拌嘴,见她一走,就纷纷散了去。
漓小姐。
柔儿双眸通红,看着董漓颖的眼里夹带几分怨恨。
我无意和你。
柔儿冷笑一声,说:您不必跟我一个丫头解释。
我有喜欢的人,但不是张致森。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董漓颖和不知何时站在柔儿右后方的张致森四目相对。
柔儿,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客人的?张致森冷冷说着,眼中充满怒火。
大少?柔儿把双眼睁得大大,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蔓歆,我们走吧,可别让二姨太久等。
董漓颖说着就拉蔓歆快步离去。
张致森追了上来,拦在董漓颖身前,眸光一点点黯淡,我有话对你说。
蔓歆看来董漓颖一眼,笑着说:你们谈吧,我先走一步。
蔓歆一走,张致森便向董漓颖靠了过来,他低下头,深深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张致森慢慢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洒满董漓颖柔美的脸庞,她的脸蛋红了又红。
因为你不爱我。
张致森在快碰到她嘴唇时停了下来,苦涩溢满心头。
他想,只要她肯,哪怕失去全世界,他都愿意。
听了张致森的话,董漓颖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轻道:我不想有任何改变。
我明白了。
张致森点了点头转过身子,那一瞬间,董漓颖唤住了他:张致森。
张致森转过身来看着她。
谢谢你。
张致森嗤笑,我不需要你对我感激,只要你知道就好。
董漓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
别对我那么好。
张致森笑了笑,说:好啊。
董漓颖坐在梳妆台前,执着桃木梳子,轻缓的梳理着一头及腰的秀发。
漓姐姐,你该怎么办?蔓歆走了过来,看着镜中恬静的少女,语气梗咽。
董漓颖放下桃木梳子,声音高了起来,你想怎么办?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蔓歆急忙解释。
董漓颖摆摆手,厌烦地道:行了,你出去吧,好歹让我安宁一会。
等到房间只剩下她自己时,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涌而上,她用手掩着脸,哭了起来。
颜碧竹站在蒋江的套房外。
房门在她的第一声敲门声下倏地打开。
他穿着白色的长裤和蓝底衬衫,把那对墨黑的眼眸衬托得更加深邃而有神。
你半夜来这里不会为了跟我聊天吧。
蒋江的声音轻佻而玩世不恭。
颜碧竹搂住他的脖子,微笑说:如果我说是呢?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扣住她的腰身。
我不后悔。
他轻抚她,手温柔的在她背上来回轻抚。
她的唇攫住他的,先是温柔的吻,接着加了点力道吮吸。
蒋江,爱上你不是件难事。
那你爱上我了吗?他在她颈边呢喃。
你说呢?颜碧竹轻笑。
我不在乎。
蒋江拦腰把她抱进房间。
天蒙蒙亮,董茹珊光着脚披上宽松的晨袍来到露台。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张妈!突然,她扭头高声大喊。
女佣听到叫声,急急从大厅快步走来。
那个贱女人终于上了他的床了吧。
董茹珊歇斯底里的嚷道。
少奶奶,您这是何苦?张妈拿来拖鞋给董茹珊穿上。
为什么她可能选择自己的婚姻,而我不能?董茹珊转身冲进房里,把里面一干装饰品都砸个粉碎。
看着她与蒋江的结婚照落在地上裂成两半,她的心猛然一痛,思绪飘回那个新婚夜:人人都说她和蒋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从没有人问过她一声是否愿意。
她清楚知道,无论自己愿意以否,都必须嫁给蒋江。
可她要的,不过是一句温暖的安慰,却也成了奢望。
一夜春宵过后,蒋江用手捏了一下董茹珊那尖尖的下巴说:我要走了。
有事吩咐张妈就是。
董茹珊睁着一双美眸凝视着蒋江,轻轻道:不要走。
蒋江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习惯就好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泛起一阵突然而生的惆怅。
从那日起,董茹珊在偌大的深宅里开始了孤寂的生活。
蒋江,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董茹珊趴在床上,边哭边骂。
张妈又急又怕,额上满是冷汗,少奶奶千万别这样说!若是让人听见了,该如何是好?董茹珊怒不可遏地冲着张妈:听见就听见,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少奶奶,何苦呢?忍忍就过去了,您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谁又能撼动您的地位?夫人?谁稀罕?有本事他蒋江就休了我,把那个贱女人接进来当太太。
他敢么?他自己不要脸,蒋董两家的脸面还是要顾。
董茹珊冷笑着说。
是的,那个女人怎好跟您比,她是个什么货色。
您且忍耐一阵,少爷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
董茹珊打断张妈的话,往梳妆台上抄起一瓶法国香水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声嘶叫,芬芳浓郁的香味弥漫整个卧室。
张妈吓青了脸,哀求着:少奶奶,你不能出事呀,我怎么向老爷太太交代?出去!董茹珊抹去脸上的泪,恢复了一贯的高傲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