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我总算抽出时间,给家里发了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如下:亲爱的家人,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切安好。
请帮我照顾好劳拉。
请不要感到绝望,不要轻信你们所听到的一切。
爱你们的列斯特。
对日开战的消息,让我的家人非常担心。
我试图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我想让他们觉得我们在菲律宾的情况,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多了。
日军在12月10日和13日,又对克拉克机场进行了轰炸。
这两天的空袭,我们装备的损失不大,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飞机可以损失了,不过我们的人员伤亡很大。
15日,我们坦克部队接到命令,要求沿3号高速公路,赶赴林加延湾占领阵地,我们得到消息,日本人准备在林加延湾大举登陆。
部队出发之前,上头要求我们轻装简从,把不必要的个人物品留在斯道特森堡要塞的帐篷里。
在匆忙之中,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我把记有劳拉家庭住址的本子,连同我的双筒望远镜、照相机、好几身便装以及我家的全家福照片、我和劳拉的合影照片,全部割爱。
(自此这些东西我再也没有见过。
)幸运的是,我的钱夹里放了一张劳拉的小照,这张小照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肯定是在我到菲律宾之前,它成了我接下来的3年半时间里的唯一的精神慰藉。
我们在克拉克机场的阵地上整装待发,大家忙着检查坦克和其他战斗车辆,七嘴八舌地预测我们将要和日军发生的第一场战斗。
我们连的书记员阿莫达下士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买一份保险。
我问他是什么样的保险。
他解释说,这是美国政府专门为参战的陆军部队制订的,保额1万美元,每个月只需要缴纳一点点钱,战争期间受益人每个月都能领到一定数额的钱。
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一份。
他问我,谁是受益人。
我说,我妻子。
当他问劳拉的住址时,我一下子怔住了,她的地址与我其他的财物一起放在斯道特森堡要塞帐篷的床头柜里了。
(由于我并不是劳拉父母心中合适的女婿人选,所以劳拉家我很少去,基本上也不往她家写信,有什么事我会在写给父母的信上说,让他们把消息代转给劳拉。
我和劳拉结婚,一直都是秘而不宣,我俩商量好了,等我回国的时候,再把我们已婚的消息告诉双方父母。
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我在部队好好干,回国的时候,好歹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也许这样就能让她爸妈更加容易接受我。
)我转念一想,如果我把支票寄给劳拉的话,她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父母的盘问,她父亲是一个很古板的人。
我和她都是犹太人,我们的很多行为违背了古老的教义和习俗。
于是我把我父母的地址给了阿莫达下士。
我知道他们会联系劳拉,并把我写给劳拉的信转给她。
一办完保险,我们就遵照温赖特将军的命令前往林加延湾。
温赖特将军,在麦克阿瑟将军离开菲律宾后,成为我们的最高长官,对于坦克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缺乏必要的认识。
(坦克虽然出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但是在战后并没有得到美英法等国的足够重视,这些国家虽然出现了个别对于坦克有着较深研究的将领,但是这些将领并不能主导各自国家的陆军发展。
所以温赖特将军不了解坦克的运用方式,并不意外。
)他命令我们B连迎击即将到达阿勾镇的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