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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丹死亡行军(6)

2025-03-30 15:25:22

对日本的语言、习俗和军事哲学的无知,让我们在巴丹死亡行军途中吃尽了苦头。

哪怕是我们队伍当中有一两个人能听懂日语,我们也能避开许多暴行。

不过我们发现很多日本兵会说一点英语,但是他们从来不敢在他们的同伴面前说,因为这种行为会被认为具有亲美倾向,被指责同情美国人。

巴丹死亡行军途中,日本兵最喜欢欺负看起来弱小的战俘。

后来在日本福冈的17号战俘营,情况恰恰相反,日本看守和平民矿工似乎专门喜欢找大块头战俘的麻烦,他们喜欢吹嘘:美国人高大而软弱,日本人矮小而强壮。

说到底,日本人还是因为身材矮小而感到自卑。

日本兵不允许我们带水行军,长时间不喝水造成的生理痛苦是难以形容的。

我的胃很痛,喉咙刺痛,胳膊和腿不听使唤。

我们的身体亟需补充水份,可是却一滴水也得不到,精神和身体的痛苦溢于言表。

到了第三天,饥饿和口渴让我做起了白日梦。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吃过和喝过的所有好东西:夹着干酪和洋葱的汉堡包、奶昔、啤酒、可乐,馋得我想流口水,可惜口水早已干枯。

我在白日梦的驱动下,走了一段路,最后还是回到了现实当中,——我们饥渴难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们的下一顿才能进嘴。

我们被强迫往前走,把左腿迈到右腿前面,再把右腿迈到左腿前面,两腿带动着身子往前挪。

日本兵故意的。

其实路边并不是没有水,巴丹半岛上有很多泉水和自流井,日本兵就是不让我们喝。

有些看守会让少数的战俘去喝水,却不让更多的人喝水。

有一天,我感觉自己的舌头变厚了,因为身边有日本的车队经过,车队扬起的灰尘被我吸进嘴里,黏在舌头上,我的喉咙快要被这些沙尘烤干了。

有一次,我看到路边有一口自流井,白花花的水流掉真可惜。

观察了好半天,确定附近没有日本兵的时候,我和战友弗兰克快速冲到井边。

我们你一口,我一口,敞开肚皮喝水。

我们尽快喝足,并把水壶装满,准备路上喝。

几分钟之内,大约有10到15个战俘聚到了井边。

这引起了一个日本兵的注意,他跑过来嘲笑我们。

这时,前面的5个人喝到了水,第6个人刚准备蹲下喝水,日本兵突然举起刺刀,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这个兄弟立即双膝跪地、呼吸急促、脸朝下倒在地上,一口水没有喝上就死了,鲜血染红了自流井。

他死不瞑目,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屠杀了。

所有在井边的战俘,赶紧跑回队列。

我们都被吓傻了。

我的心像手提钻钻地时一样,剧烈地跳动,我的眼睛睁得有平时两倍大,我很无助,我又想到,这个时候上帝在哪里?泪水潸然而下,流到我的面颊上,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就这样送掉了性命,杀他的人好像做了一场游戏。

两小时后,我们经过了一个水牛洗澡的水塘,它离路面大约50英尺。

水塘里的水根本不能饮用,水面上泛着绿色的泡沫,两头水牛正呆在里面躲避酷热。

兄弟们都快渴死了,只要能喝到水,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兄弟们不仅渴,而且深受疟疾的折磨,很多人发着高烧。

另外还有很多人痢疾很严重,他们认为谁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

有一个大胆的兄弟跑到日本兵面前,用手势问他,能不能让他喝一点水。

日本兵哈哈大笑,挥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