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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丹死亡行军(7)

2025-03-30 15:25:22

得到允许后,好几十个人疯狂地冲到水塘边,也不管水牛还在里面洗澡。

有些人拨开绿色的泡沫,把水泼到自己身上,并喝下这种寄生着多种病菌的水。

有些人用手帕把手兜起来喝,他们觉得经过手帕过滤以后,水会安全一些。

他们真笨!成群的苍蝇在水面上盘旋,水里残渣泛滥,病菌是过滤不掉的!这不是人喝的水!几分钟之后,一个日本军官跑过来大喊大叫。

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话,他也没有打任何手势,但是大家还是知趣地赶紧返回了队伍。

不久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满脸堆笑的军官,在战俘的队列周边转来转去,他随即命令日本兵检查我们的制服,把那些身上有水迹的人都拉出来。

日本军官命令这些粘上水迹的人,在路边排成一行,下令日本兵向他们开枪。

恐怖的大屠杀!他强迫我们站着观看,我们不敢阻止,如果我们阻止的话,他会下令把我们也枪毙了。

连日来目睹的暴行,严重动摇了我生存的信念。

我的战俘权利呢?如果这些残暴的巴丹征服者对我做同样的事情,我该如何应对?这场该死的行军好像总不到头,我该怎样活下去?满怀希望是挺过巴丹死亡行军的战俘的共性。

希望让我们在饥渴、疾病的折磨下,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们知道总会到达终点。

谣言风传开来,有人说我们将被送往日本战俘营,等待交换战俘,我们将在美军的医院里得到很好的治疗。

有些人希望,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我们很快能回家。

这些想法过于乐观,但是大家都希望能到达一个有吃有喝的终点,那里有房子给我们住,让我们远离毒辣的日头和蚊虫的叮咬,让我们不必在暴风雨中体验泥石流的滋味,——暴雨击夹带着我们身上沾染的沙尘顺着身体往下流淌。

这个时候,唯一能鼓励我前进的是,我在路上看到的香蕉园和芒果树。

我把它们当成目标,当作暂时的目的地。

绝大多数时间,我们已经停止了思考,我们只是走路,垂头丧气地低头走路。

我对自己说,我们是真的失败者,但是我必须前进。

很多人已经虚弱得或者病得挪不开步子。

如果他们停下来,蹲在路边排便,轻则受到毒打,重则被杀。

幸好我们腹中空空如也,不必担心肠蠕动过于激烈,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供排泄。

得了重症痢疾的人最可怜,他们随时可能排泄。

第四天,我幸运地碰到了两个坦克部队的老伙计,沃尔特·奇戈伊和鲍勃·布隆格。

奇戈伊是典型的意大利南部人的后裔,他有6英尺高,一头乌黑的卷发,胡子很浓,看起来总是需要好好刮一下。

他英武帅气,一张长脸,让人觉得挺坏。

他的深棕色眼睛有些抠,总好像没有睡醒,眼珠子转动灵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让人觉得他是个精明人。

他说话口气柔和,即使在生气的时候也不大喊大叫。

从投降那天起,他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布隆格是典型的意大利北方人的后裔。

他有一头金发,明亮的蓝色眼睛,身体很结实,大嗓门大得像教堂里的钟,好几里外都能听到。

在聚会上,他是一个开心果,特别会讲笑话,大家都很喜欢他,总有很多人聚在他周围。

他身高不到6英尺,但是像一头强壮的大灰熊,胳膊粗壮,胸肌发达,力大无穷。

奇戈伊和布隆格是B连的宝贝,在全营也是名声显赫,众所周知他们是肉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