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枪声响了,菲律宾平民们四散逃命,日本看守向他们射击,不允许他们给我们吃的。
两个菲律宾平民跑进了田野,想钻进一个下水管道。
三个日本兵举枪向他们瞄准,先后开火。
这三个家伙的枪法不是很好,他们开了好些枪,才把这两个菲律宾男子打倒。
见他们倒下来,这三个家伙立即跑过去,呵斥他们,并疯狂地踢他们,先是踢背部,后来踢头部,随后又向对他们倒卧的身体连开数枪。
日本兵命令我们停下来观看,这一场景令我浑身发抖,我直想呕吐,不过胃里没有东西,吐不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日本肆意的杀戮。
我想尽快地把这些丑恶和凶残的场景,从脑中抹去。
我不知道我还要目睹多少次这样的暴行。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日本人又杀死了更多手无寸铁的菲律宾老百姓。
在日军的枪声和呵斥声中,菲律宾平民逃散无踪。
很多菲律宾战俘趁乱跑出队列,混入平民之中。
他们的目标是藏入民间,换掉衣服,化装成老百姓。
刚好夜幕降临,很多菲律宾战俘如愿以偿。
我们继续向市区中心走去。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我们被赶进一间大仓库。
这间仓库大约有75英尺宽,160英尺长,原来是用来储存玉米、大米和蔗糖以及其他农产品的。
挤不进去的人,就睡在仓库外面的开阔地上。
我在仓库的最里面找了一个位置。
当仓库人满为患的时候,日本看守又生生地把两百名美国战俘塞了进来。
仓库实在太挤,以致我们只能一个挨一个的平躺在地上。
有人想小便,只能尿在身上,第二天太阳会把他的衣裤晒干。
如果谁想大便,就要跑到仓库的角落里解决。
那天晚上,仓库的地面上满是痢疾患者的粪便,这让很多人感染了这种致命的疾病。
屎尿散发的恶臭,垂死的人的叫喊声,病入膏肓的人的抱怨声、呻吟声不绝于耳,简直要让我发疯,我把衣角塞进耳朵,减轻了一些噪音。
仓库里的空气污浊不堪,痢疾患者的粪便,残留在衣裤上的小便在仓库里发酵。
这种令人窒息的混合恶臭,影响人的正常生理机能。
日本兵忍受不了,把门锁上出去了,在外面监视我们。
数小时后,我渐渐地适应了这种嘈杂的声音和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把自己的思绪从这场噩梦中转移开,我又想到了劳拉。
她会意识到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吗?获悉了巴丹半岛失守,全军投降的消息之后,她会怎样想?她会认为我是一个懦夫吗?她仍然爱着我么?她会像我思念她那样思念我么?我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幻想自己又和劳拉呆在一起。
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午夜时分,我摇了摇头,抛开纷繁的思绪,面对现实。
次日早晨,看守把仓库门打开,我头晕目眩地蹒跚着走出来。
我像受惊的动物一般尽快地离开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黑暗之地。
至少有25个人没有活着走出仓库,日本人命令战俘把他们的尸体抬到仓库后面的田地里扔掉。
我再度感到震惊。
我所能做的,是为这些兄弟祈祷,我流着泪自言自语:上帝啊!请您宽恕这些可怜的灵魂。
我不愿意看到他们暴尸荒野,但是日本兵不同意我们把这些可怜的兄弟埋葬,他们在漆黑的夜里悲惨地死去。
我们看到仓库的院子里面,摇晃着一队看守。
几分钟之后,我们被赶到院子里。
出乎我意料的是,院子中间放着3个厨房用的大桶,桶里盛满了米饭。
没有餐具的战俘得到了一个直径3英寸的饭团,有餐具的战俘的得到了一大铲子米饭,量应该比饭团要多一些。
在仓库外面的开阔地的顶头,有一队日本看守在供应热茶。
没有水壶或杯子的战俘可以借朋友的容器来获得他的定量,这些液体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