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尽管瑞利中尉仍然不大相信,我已经恢复到了他们期望我达到的生理状况。
我终于恢复了体重。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和12个菲律宾人,2个美国人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有1把毫米的自动手枪、1把菲律宾大砍刀、1支汤普森冲锋枪和外加2个弹匣。
早上7点半的时候,我们出发了,1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日本人的载重卡车即将经过的公路旁边。
我们抢在了日本运输护卫队之前到了那儿,我们很快在公路上面和公路旁边选择了炸点,埋下了炸弹。
埋好炸弹后,我们就埋伏在炸点前方100英尺开外的地方。
日本人没有让我们等太久,15分钟后,我们就听到了汽车马达声,他们离我们埋的炸药越来越近了。
我们在路边的隐蔽点注视着车队。
日本人的车队有3辆卡车,他们开始在公路的拐弯处转弯。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每辆卡车的驾驶室里有2个卫兵,还有4个卫兵在后车厢里。
后车厢没有盖帆布篷,我们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各式补给品。
我感到双腿在不停地颤抖,胳膊也变得沉重起来,膝盖也在相互打架。
在这个时候,等待,简直比战斗还要难受。
突然,炸弹响了,声音很大,在山间回荡了许久。
爆炸声听起来,很像几个月前日本人轰炸克拉克空军基地的声音。
我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拿着手榴弹,第一个从隐蔽点跳出来。
当我冲到燃烧的卡车旁边时,烈焰炙烤着我的皮肤,我把枪口对准日本兵,准备补上几枪,可是日本兵已全被炸死了。
冲击波把3辆卡车都掀翻了,车上的日本兵被抛上了20英尺的高空,落在了离我们只有几英尺的地方。
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把车上的货物撒得满地都是。
看着炸成碎片的日本兵的尸体、卡车和四散的补给品,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大家都还不确定是否有另一队日本兵跟在后面。
所以,我们马上退回了刚才隐蔽的地点,等待可能赶上来的敌人。
后来我们接到了中尉的消息,这一批敌人已经被我们全部干掉了,任务完成。
于是,大家都返回了营地,随身还带上了很多抢救回来的补给品,我们的确很需要它们。
等回到了迪纳路匹罕,我才有时间回想刚才的行动,我意识到,这项任务简直轻松得让人难以置信。
整个行动,我们只用了不到5个小时。
我为自己能为消灭敌人尽一份力而感到高兴。
我敢说,假如卢或是鲍勃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也会非常高兴的。
我获得了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那些日本杂种对待我们的方式来跟他们算帐。
我们当时的口号是对待敌人不能有丝毫的怜悯!、送他们下地狱。
在美军整体投降后的几个星期里,游击队主要从事报复活动。
我们想为我们目睹的所有暴行复仇。
我们隐蔽起来,等待下一个任务的时候,比起出去面对敌人,还要有压力,因为我们要时刻注意那些低飞的日本飞机。
当地老百姓给了我们几百本书,那是他们从当地图书馆里拿出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日本人不会让菲律宾人阅读美国书籍。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就阅读一切手边可以读到的书。
我喜欢读小开本的微型诗集,因为它小得可以放进口袋里去。
后来,出于某种我也讲不清楚的原因,日本人竟然允许我随身带着它。
实际上,直到现在,我还留着这本书,把它视若珍宝,因为它陪我度过了很多艰难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