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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游击队生涯(17)

2025-03-30 15:25:24

可是到了奥唐奈集中营,一些高级军官又想方设法地试图让日本看守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想要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获得一些好处,比如说,不用参加劳动队干活,从日军那里弄到一些额外的食物。

很多军官卖力地为日本人工作,充当日本人在战俘里的密探。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军官都像这样做,但不管是在菲律宾,还是日本,在我的身边都不乏这种自私自利、丧失廉耻和道义的败类。

这种自私的做法,在战俘当中引起了很多的争论,降低了战俘之间的信任感。

在回到奥唐奈的第三天,我开始感觉好点儿了,但我明白,要想活下来,就一定还要离开这儿。

在这个集中营里,我每时每刻都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集中营仍然缺粮缺水,我每天排几小时的队,才能在营区角落的水龙头里一滴一滴的接到少量的水。

排队接水的队伍长得令人窒息。

有人在等待的时候轰然倒下,死亡有时候来得水滴下落的速度要快得多。

这个时候,军医手里本就少得可怜的药品已经用光了。

日本人根本不管战俘生了什么病,他们也不提供任何药品,更谈不上外科手术的医疗器械。

我们的医生们只能做一些简单地诊断、护理工作,这种工作更多的作用是心理安慰。

随着战俘们变得越来越虚弱,日本看守却变本加厉,越来越专横跋扈,越来越凶残,因为越来越多的猎物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看守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猎杀。

我去找了托马斯·休利特医生,想弄些药来医治我的两个拇指,它们是伸展架的主要受害者,伤得不轻。

另外,我还想找些药来缓解睾丸的疼痛,但休利特医生告诉我,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他对我的伤无能为力,因为没有药品。

休利特医生说:你这些伤会好的,不用担心。

你要尽量到一些通风的地方去,避免被痢疾、疟疾和肺炎患者传染。

现在兄弟们的情况很糟糕,如果日本人再不提供治疗这三种疾病的药品,我估计绝大多数兄弟活不到今年复活节。

再往后拖,情况只会更糟。

休利特医生是个大好人,是很多战俘的大恩人,包括我在内。

他大约5英尺7英寸高,大约135磅重。

他从小在肯塔基、伊利诺斯两州的交界地区生活,可能在肯塔基的时间更长一些,因为他说话时,肯塔基腔调很明显,慢吞吞的,一字一顿,显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是一个传统的南方绅士,发型很精神,装扮总是很整洁。

我很幸运,自此之后,一直与他朝夕相处,无论是在菲律宾、日本的战俘营里,还是在去往日本的地狱航船上。

他一直是我们的军医,拯救了无数战俘的生命。

在日本大牟田17号战俘营的三年多时间里,他是所有兄弟的生命守护者,为此,在回国后他受到了美国政府的嘉奖。

我们战俘营的所有活着回国的兄弟,对他都很尊重。

单单在17号战俘营,就有数百号兄弟,也包括我,因为他的神奇的心理治疗能力而得救。

他在逆境当中,坚持救死扶伤,有些时候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

他对我们这些战俘的关怀,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

他的所作所为集中体现了一个医疗工作者的崇高精神。

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胆识过人,他多次和集中营的日本指挥官和普通看守展开谈判,为战俘争取医药和休息时间。

这个伟大的人,在1991年逝世,几乎所有的17号战俘营当中还活着的战俘都前往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