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离两头倒下的动物一百码的时候,突然从树丛后面冲出来一头巨牛,这家伙比华尔街上的纽约大飙牛还大,它瞪着铜铃大的血红眼睛,粗壮的锋利的牛角像两把尖刀。
它没有发出任何警告,转眼之间,就冲到了离我们50英尺的地方。
日本兵吓傻了,开始用日语大叫起来,另外两个美国人也开始大叫:打死它!打死它!日本兵随即学着美国人的腔调大喊:kill!kill!。
说来迟那时快,我把步枪抵在肩头,瞄准目标,开了两枪,也有可能是三四枪,这头野兽倒在了离我不到20英尺的地方。
此后,我再没有想过杀了第三头水牛这件事。
毕竟,当时它正冲向我们,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威胁,而且,是那些日本看守命令我们将它杀死的。
所以,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捕猎行动结束之后,我们剥下牛皮,把牛肉切成块,以便搬上卡车。
屠宰和切割完毕之后,来自肯塔基的瘦高个弗兰克说道:让我把脑子和舌头也弄出来吧,这在我们那儿可是美味。
(我看着他把水牛的脑子和舌头弄了出来,感觉相当恶心,直到今天,我再也没碰过任何动物的脑子和舌头了。
)由于没有合适的工具,加上我们三个人体力不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完成了这些工作。
我感觉自己体力透支,可是一想到晚上能吃上牛肉,浑身都是干劲,装车的时候,似乎就有了无穷的力量。
我们决定带上猎杀的全部三只水牛。
把一头死了的动物留在野地里没有任何意义,特别是在这么多的人都十分饥饿的状态下。
装完这些动物,我们就驶回了营地。
我们卸下了牛肉,把它们全部交给日本人分配。
很显然,日本人会拿走大部分的牛肉,而且把最好的部分据为己有。
我们根本不指望他们会给我们多少好肉,只要能让我们多少吃到一些,尝个鲜,开个荤就行了。
兄弟们把我们三个人当作英雄,热烈欢迎。
自从宰杀了第26骑兵连的最后一匹马后,兄弟们在这三个月里还没吃过一点儿肉(也许我除外)。
虽然大家都认为,马肉没有牛肉好吃,要粗糙多了,可是想到能吃上肉,大家还是很开心。
大约下午五点的时候,日本人把我们三个猎人安置在那校舍里休息,这时一个人跑进来说日本人命令我马上去指挥部。
我没有想到杀死第三头水牛,把肉带回来有什么不妥。
毕竟我是按照日本兵的命令做的,当时它正发了疯地向我们猛冲,如果不开枪把它们打死,难保我们当中会有谁被它捅上几个透明窟窿。
我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走进指挥官的办公室,紧张地站在那儿。
屋子里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指挥官,另外几个都是日本兵。
这些家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突然,那个指挥官开始用日语冲着我吼,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学着日本兵被长官训话时的样子,低着头,一口一个哈依(日语:是的)。
指挥官很愤怒,几分钟内又大叫了四五声,一次比一次声音大。
我诚惶诚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说着哈依。
我吓得冷汗直冒,我根本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心想: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刁难我,我做过什么错事吗?。
突然指挥官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打得我眼冒金星,牙齿都松动了。
指挥官手一挥,四个看守一拥而上,用枪托猛击我的头部和颈部。
我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哪里错了,我实在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又没人给翻译,我仍然垂手而立,不停地说着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