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病床前,阮东泽五味杂陈的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双手,紧握成拳,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话,一遍遍……她的大脑里,仍旧有一颗未取出的子弹碎片,不巧压到的,正是记忆神经,所以……该死的!真的失忆了吗?可笑!他恨了她五年的欺骗,她却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刺出一股疼,一股血淋淋,心,也在疼,拧紧得疼,冷冽的双眸,被恨跟怜惜烧得通红!抿紧了薄唇,阮东泽突然发现自己有一股想笑的冲动,每次都是这样,狠下心要伤她,结果最伤的都是自己……坐在了床边,他抚开她额前的发,瞪着她曾经受过的伤,终究是笑了,却笑得那么凄凉,那么让人心疼,丫头……是报应吗?报应你跟那个男人串通,所以这会留下这个伤……可是,他恨了五年的阴霜又怎么办?他五年的黑暗,她跟那个男人过了五年,这——是不争的事实!血淋淋的手心,抚上她的脸,柔软的,一如从前的触感,让阮东泽冰封的心,硬生生的碎开一条缝,流出了鲜红的、滚烫的血液一般……这恨,他放不开,也不想放,更不想因为她一个忘,就抺杀了过去所有的存在!他不是上帝,他没有宽怀到让自己痛苦,而放这女人去幸福逍遥!本想将她困在身边禁锢折磨,但现在……面对这样的于洛,游戏的规则是不是该换一换,他也该换一种复仇方法?修长的掌,移开她的脸,红色的血痕印上了她白净的面皮,仿佛印上了他的印迹,谁让他生活了五年的炼狱,他就要让谁加倍的奉还!那个男人可以拿她来打击自己,他亦可以打击回去!血色的笑,取代了俊脸上原本的凄凉,抓起于洛冰凉的小手凑到唇角轻吻一记,吻下了自己一直在强压的怜惜……因为她,他整个成了矛盾的综合体!几乎是在他的吻刚离去,于洛就轻轻跳动了下眼皮,缓缓的张开,虚弱的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眸子,无力的转一圈,雪白不陌生的房间,让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所在,当她的视线移到窗口时,微暗的天空,让她倏地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大掌按死她的娇躯,阮东泽又恢复那副冰冷的神情。
我要回家!坚定的语气,拧起的细眉,虽然失忆后的女人脆弱了点,但那双眸子,依然有着天生不变的倔强神彩。
回去?他唇角挑起一丝有趣,用她之前的话揶揄,是谁说让我把火都发泄到谁身上?现在我还没‘泄’,你就要离开?话里有话,傻子才听不出来,于洛心里,突然很想骂一句——该死的男人!娇躯,突地一震,这句骂语,为什么……哦,老天,她不想,她千万不能想!咬了咬了略显苍白的唇,于洛又开口,可是……小玄看不到我会着急,卜杨也会担心……小玄……你儿子吗?修长的指尖,轻拭走他刚刚留她脸上的血痕,俊脸上,看不出过情绪起伏,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当她一醒来,提得就是她的老公跟儿子,他有多厌恶!想到那小家伙,于洛唇角,不自觉的染上一丝笑意,点点头。
那笑刺眼,至少刺了他的眼,薄唇凑近她的耳畔,他的声音,令人不寒而粟,女人,你知不知道,失忆后的你,变笨了?我会亲手宰了你那个心爱的小东西!中了一枪,掉进海里,他跟她的孩子,应该……不!是一定不会存在了,不过,真要佩服那亚斯的能力,这么快就可以再让她怀一个!他会亲手毁了他们的幸福,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的结晶!虽然那小不点长得讨喜,但……谁让他选错了父母?阮东泽的话,像一阵阴测的风拂过于洛耳畔,两个字,倏地冒进她的脑海里——恶魔!我们倒底有什么仇,值得你这么恨我?苍白的唇翕动,这个问题,是眼下于洛心疼最大的疑惑,不思考,她只能开口问。
望于洛有半晌,阮东泽摇摇头,不,我们没仇,那个亚斯……不!卜杨,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吗?于洛点点头,对于阮东泽轻柔的碰触,她总觉得身体毛毛的,向后移了移,她想躲开,没想到他却突然坐到了床上来。
喂,你……我说过,没人比我更熟悉你的身体,当然,除了你那个亚斯,不!我又忘了,他现在叫卜杨。
你是说……是呀!亲爱的,你的老公骗你!压低了俊脸,望于洛黑眸片刻,突然邪角扬起一抺邪恶,他吻上她雪白的颈子,舌尖轻舔,引起她敏*感的轻颤,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她每个敏*感地带。
不……不可能!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卜杨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俊脸,双眼都充了血,青色的胡茬布满脸,他不会骗她!她想不出他为什么骗她?头,又开始隐隐做痛,于洛一颗指头按住了太阳穴。
正在下移的吻,并没有顿住,阮东泽的喉头开始滑动,忍住将她强扑倒身下的冲动,阮东泽只是邪恶的问她,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那么,就看看你的身体对我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