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个抬眼,木槿看到了东风真实的俊脸,两道漂亮的眉不自禁的打了个死结,只觉得东风更加面善,出于直觉,她问:我们以前见过?啊?东风一愣,没想到木槿会突然抬脸,眼镜片赶紧往鼻梁上架,却创造了欲盖弥彰的效果,摇头否绝已是来不及。
我确定我见过你。
放下了早餐,木槿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如果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或许不在意,可偏偏这男人是她老公的下属,跟她也算有关,站起了身子,靠向他,近了打量他的脸。
东风心头一紧,怕原来的身份被拆穿,刚想躲,一道冰冷的声音却响在他之前——看来,你对他还是真的不死心!简单的单排黑色衬衫,纽扣不知何时扯落了两颗,麦色的胸膛结实有力,因怒气显得更加紧繃,向来俊美邪魅的脸冰结一样,阴冷的桃花眸死死瞪着靠近的两人,品偿被欺骗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的不爽!东风面色一惨,没想到自己拍错了马屁,识相的往后退两步,暗拍着被头惊到的薄弱心脏。
耸了耸肩,连头都懒得抬一眼,木槿才不管他声音多冷、气多凶,屁股一沉,打算继续吃她未完的早餐,不想胳膊却被一只铁臂牢牢的擒了住,强硬的拉回她的视线。
南宫澈,你放开!发神经吗?知不知道扯痛了她!拧着眉,木槿低吼。
不理会她的叫喊,扯着她的细臂就往外走,浑身散发的劲力,如内敛危险的北美豹。
木槿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认识到了危险,不再挣扎,明白了这种时候再惹他,无疑是老虎嘴上拨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这愠神,臂上的疼痛,连带心也被扯痛了一角,任他扯着出了门、丢到了车后座。
呯一声拍死了车门,没有像上次一样压到她身上渲泄怒火,反而坐到了驾驶座,快速的发动引擎,车子嗖一声驶出了别墅大门。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车子的速度敲击着木槿的危险意识,心跳如雷,揉着发痛的臂膀,突然一个转弯,将她的后背狠狠甩向了车座。
痛,却更怕,没人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处事泰然,漂亮的脸蛋顿时惨白一片,瞪着开车的他的侧脸,冰雕一般,双目狠狠的剜着前方的道路,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木槿不笨,知道他突然对自己发这么大火,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试着跟他讲理,没想到柔软的语调才开了个头……你……给我闭嘴!牙齿缝里蹦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怒火烧灼着他的理智,被人骗,没什么,可就是该死的不能被她骗!剩下的话被咽下了肚,木槿气得双唇直发颤,俏拳紧捏,掌心握紧了一个硬物,是戒指,他跟她的婚戒!车子仍在快速的开着,南宫澈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已经泛白,挡风玻璃几许落日的余霞,映得无名指上的戒指分外刺眼。
木槿看到了,鼻头莫名的有点酸,深吸口气,眼泪在眼框里转,南宫澈,我们离婚吧。
声音,却是尽量在平静。
嗤一声,车子一个大煞车,停在了一家形象设计店前,冷冷的两个字抛给她,做梦!你——话同样没说完,因为邪男已经下车,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店里走,一路上,惹了不知多少的侧目,让木槿只觉得丢脸,自己的尊严被他往脚下踩。
形象店的玻璃门在他们几步开外时就已经被拉开,诌着笑脸的金毛店长一见南宫澈这架势,吓得噤了噤口水,却还是巴结道:南南南……南宫先生,好久不见。
三十来岁的额头起了冷汗。
将木槿往屋里一丢,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命令小金毛,把她给我打扮好,六点前送到凯悦酒店。
说完,转身就走。
木槿再次深呼息,瞪着南宫澈的背影,这男人……不会那么小气吧?就因为她没穿他备的礼服,没有提前准备好让他接她?可除了这一点,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还哪里得罪了他,吃都给他吃干净了,倒底还有哪里不满?金毛店长掏出白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强装笑脸,小姐,我们开始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木槿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服输,看着一脸虚假笑意的金毛,稍显冷淡的声音扬起,我要你……把我打扮到最性*感!如果一定要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那么,她不介意来个玉碎瓦不全!——————————小分隔——————————烟,他很少抽,因为显少有烦闷的时候!海边,他更少来,因为没什么时可以对着广阔的大海倾吐。
车子开到了无人的海边,后背抵着车门,烦躁的吸着香烟,烦躁的扯着领口,交叠的双腿,浓发微乱,显得几分放荡不羁,却更多了几分颓迷之美。
再气她、再觉得自己被欺骗,也不及她那句——我们离婚吧!来得震撼,这是她第二次提,冲击绝对比第一次大,为什么会这样?想不通,那个曾经潇洒的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放不开……烟,一口一口的吸,吐着烟圈,仿佛又看到他从后望镜里看到她强忍泪水的模样,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
手机响了,他懒得接,伸手掐熄了烟蒂,狠狠的掷向大海,看着卷起的海潮将小小的烟头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