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丢了,心好像空了一角,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理会找人找麻掉的双腿,满头满脑都是儿子小脸的微笑……知道他人小鬼大、蔫坏蔫坏的,所以一开始只当他耍她,没想到……一整天!球球居然丢了一整天!只有几个同楼的领居见了他下电梯,马路上却问谁谁不知道……是对他太宠了吗?如果是那样,抓他回来,一定要打他一顿,还是……她有时太凶了?儿子……对不起,你回来,妈咪一定好好疼你……矛盾的心,担忧、自责并存。
槿槿,你别着急,也许球球迷路,被某个好心人收留……木桉见妹妹这落迫模样,强忍着心急,赶忙安抚。
木槿摇摇头,从来没在人前表露过脆弱的自己,此刻竟红了眼眶,哑着嗓子开口,球球从小记忆就很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走过两三遍的路不会不记得……那或许……那或许……外孙……外孙……我外孙呢?门口,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是木桐扶着明显见老的木母走进了门,才走进屋,木母就着急的唤,两只眼睛荡着希冀的神彩。
木桐皱了皱眉,不满的嘟哝,两个人都这么大了,怎么都不知道要‘随手关门’?尤其是现在的治安不是多好。
又看向木槿,一时没看清她的表情,卖宝一样叫着,二姐,你快把你家那可爱的小东西牵来给老妈瞅瞅。
木桉急得直跟小妹使眼色,可当木桐感觉出屋里的氛围不对时,老妈已经挣脱自己的掺扶,踱到了木槿跟前。
我外孙呢?望着女儿,兴匆匆的开口。
木槿的唇角牵了牵,试着给四年初见面的木母一丝微笑,可……她实在笑不出,倒是眼泪眶眶里转,将眼睛染得更红,球球是她的支柱,她怀胎十月顺产下来的……木母的笑,僵了,声音猛的严厉了几分,抓住了木槿的肩,摇晃,雅雅,妈平时最疼的就是你,你居然骗我四年!现在我想见见我的外孙孙,你还要藏吗?妈——木桉一惊,赶忙上前几步拉开母亲,别无他法,只能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啪!木母气急了,反手给了木桉一巴掌,人老了,力气不会很大,木桉也不怪她,知道她是担心,木槿仍是头脑有点钝,没及时反应过来,倒是木桐,瞪大了一双眼,要知道……老妈从小都没动手打过她们姐三个呀,乖乖,看来这小外甥的影响力够大……你……还有你!指指木桉、指指木槿,木母气得浑身直发抖,开始了二十多年来对女儿唯一一次教育,你们不知道吗?三岁的小孩就相当于青春叛逆期,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却少了叛断是非的能力……嗯,我听说现在好多拐卖可爱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是富婆的最爱……木桐插口。
你给我闭嘴!木母、木桉同时扭头大喝。
木槿深吸口气,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却还是强硬的勾了勾唇角,你们聊,我……我进去一下。
说完,转身就了卧房,门板合上的那一刹那,泪水,噤然而下,突然,她像想到什么,赶忙拿过床头的手机,去翻于洛的电话号码。
在台北,她认识的人已经不多了,于洛的老公阮东泽,也算很有势力了,如果让他帮她……快速的,她按下了号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当电话接通,等不及她开口,那边,传出了一声男声,听上去很沙哑——老婆……这么晚……该死的,你的朋友他不知道半路刹车,男人很痛苦吗?很显然,她打扰了他们的XX,估计阮东泽更看她不顺眼了吧?可……她也没办法啊!手背抺了眼泪一把,她的哭音,传到了电话那端……槿?槿是你吗?于洛的声音,突然挂满急切,紧接着,好像有人抢了她手中的电话。
丫头,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跟那种女人往来吗?哼,她只会带坏她!阮东泽……木槿深吸一口气,随后故作振定,我知道你在拿着电话,如果打扰到你们,我很抱歉,但……但我真的有急事,我儿子……我儿子他丢了。
那端,似乎沉吟了一下,随后,阮东泽的声音又传了来。
这件事,南宫澈知道吗?大约四年前,他娶了于洛后,臣服在她的淫*威下,从没有将在英国见过木槿的事情告诉过南宫澈,更何况,那家伙也觉得自己理亏,宁可痛苦着,也不愿去追查前妻的下落,他犯不着再挑他的伤疤。
木槿捏紧了手机,不……我也不会找他帮忙。
可是木小姐,你想过吗?我跟南宫澈是混在一起的,如果我派人追杀,他不可能不知道……老婆……你又瞪我干嘛?……木槿沉默的挂了电话,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清楚南宫澈跟阮东泽倒底是干嘛的,但她肯定的只有一点……阮东泽不帮她!即使帮了,南宫澈也一定会知道的,难道……真的去找他?!她的身躯,无力的下滑,最终滑坐在地板上……南宫宅,睡梦中的小鬼,怎么睡怎么不安稳,不止被一副长腿长脚夹住了身子,小小的良心上,好像也受到了谴责,不止想家,更想妈……妈咪……低咛一声,缓缓的张开了眼皮,抱着他小身板的长臂主人却收紧了臂。
来来来,小宝贝,爷爷疼……爷爷爱……含糊不清的低语,连睡觉都含着笑,睡觉、吃饭,只差上侧所,其它时间都几乎粘一起。
对不起……球球想妈咪……抬高了头,啵的一声,给南宫雄天的下巴来了个小吻别,然后像条滑溜的鱼,钻出了南宫雄天的臂弯,他记得家里的号码,他要妈咪来接他……可……在那之前,他想见爹地……摸啊摸、找啊找,最后走到了一间门板前,微开了细缝,里面透出了光,他记得爹地在他睡觉前走进了这里,猫着小身子,做贼一样,透过拉开的一条缝缝往里望——穿着睡袍,坐在书房,书桌上,一只黑绒盒,盒里,两枚戒指散发着寒冷的光茫,一如他的心……本想趁球球的到来,拒绝跟以柔结婚,没想到老家伙却告诉他,已经有报刊开始报告他们的婚期,他们南宫家,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老头心里渇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已经派人去查小家伙的身世了,只要弄清他的确是他的种,而他的母亲确实像孩子说得那么可怕,他会试着……认命!眼角,突然瞥到了门口的异常,收起了桌上的戒指,缓缓的开口,进来。
小家伙推开了门板,站在门口,一双小黑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南宫澈,突然张开了双臂,甜甜的、带着一分怯意的呼唤,爹地……抱抱球球……书桌后的身躯,轻轻一震,明明对小鬼的出现,除了疑惑,没有半分喜欢或讨厌,可为什么一听他的声音,自己竟发觉……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浓眉紧了几分,手指动了,脚也想动,想走到门口抱起他,却固执的仍坐在原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小家伙希冀的脸,慢慢的化作了失望,垂下了双肩,耷拉下了小脑袋瓜,知道这个爹地不想抱他,识相的转身正要走,小鼻头却碰上了一双包着睡裤的大长腿,紧接着,小身子就被人腾空抱了起。
小宝贝乖,畜……爹地不抱,爷爷抱,爷爷还要亲亲噢!对着南宫澈狠狠一瞪,然后,心疼的望着宝贝孙子失望的小脸,一口猛亲上小家伙的柔嫩嫩的脸蛋,下巴的粗糙,弄痒了小东西。
呵呵呵……小木球的回答是一顿傻乐,任爷爷重新抱回了房间,至于回家……改天再找机会吧!望着门口消失的两道人影,南宫澈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知小东西的出现是福还是灾难,至少他是成功的把他跟老爹本来就糟的关系弄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