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妖话彩云朝我淡淡笑了笑,她恬淡的性子让人不自禁地亲近。
也怪不得才来就被刘氏引为知己。
两人早早就准备了祭品,磕完了头开始动手摆了上去,随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墙壁磕了三个头,这墙上什么也没有,任我两眼灯笼般的横扫,也没见着一丝的灵异之处,纳闷他们这拜的到底是谁?刘氏看我在送子洞里东张西望,怕得罪了神明,把我和小妖赶了出去,他们虔诚拜完,带了彩云往暗间里走,我偷偷又走了进来。
这么个普通的山洞怎么就成了栓小孩的圣地,不由感叹封建迷信果真害死人。
好奇地想进去看看他们俩在干什么,才探了头就招了刘氏的一通痛斥。
灰溜溜地呆在了外面,高声地发着牢骚道:吃亏了,起了那么早,就看到这么个东西,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被窝里多睡会呢.暗自思忖昨天的警兆是不是我多虑。
这么个鳖不拉屎的山洞能有什么危险。
小马在外面高声叫我,对我说要是闷了就赶紧出来 ,里面又没什么好玩的。
我走了出去,小妖却一个人在山洞里发呆。
马自断了一条膀子,为人变得老成持重,不怎么和我开玩笑,酒喝得也不多了。
见我跳得顽皮,嘴里说着小心点,伸手拉我恨声说道:你小子咋恁傻,她这是给你求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以后什么都有人和你争,哪有现在就你一个的好,人都说你精,我怎么不觉得,你说还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还真是幼稚。
离了他远点,自顾玩自己的,小马是看着我长大的,沈小花对他又好,总会不自觉站在我这边。
天大亮了,山上却依然没有人,光秃秃的山上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小马说山上以前有很多的野果,什么时候来都有,现在也看不见影子了。
这可恶的乱世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正在感慨,忽然觉察到山洞里一股不安定的气息汹涌而来,急忙叫了一声小妖,小妖在里面答应了一声说道:小北山,山洞怎么像是要活了一样,你赶快进来看看。
刘氏还没有完成仪式,听了我俩说话,大声说道:小妖,你这孩子学坏了,怎么能吓唬人,小丑儿,奶奶这就好了,不要急。
我恩了一声,转身对了小马说道:大爷,你在洞口等着,要是我奶奶一出来,你就带他们下山。
有什么话回头再问这山洞里有古怪,走慢了要出事。
记住,走了就千万不能回头啊,一定要记得马正想说什么,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猛然隐入了山洞,看得他目等口呆。
也省了他的盘问。
刘氏两人这时候也完成了仪式,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泥娃娃,嬉笑着走出了暗间,她没有注意到山洞里的异常,扬了扬手里的娃娃炫耀说道:乖孙子,过段时间,你就能有个小弟弟,高兴吗?我哪还来得及说笑,推着他们赶紧出去着急道:奶奶,别说了,你们赶快出去。
刘氏诧异说道: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我们走,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这怎么行。
森寒的气息越来越重,我知道再磨蹭就来不及了,刘氏还要纠缠,我朝小妖使了个眼色,小妖一把抓住一个,三步两步推出了洞口,刘氏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回身朝着山洞连声叫我赶紧出来我朝小马说道:大爷,你赶紧带他们走。
吃了刚才的惊,小马不再说话。
连声催促两人,刘氏心悬着我,哪里肯走,小马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才惊骇地看了看我,不情愿的往山下去了。
我和小妖站在洞口,焦躁守住洞口,马车停在山下,我见他们老的老,残的残,走得缓慢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眼下的情势如此危急。
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叫住了让他们站在一处,借了小妖的灵力,朝他们挥了挥手,刘氏三人转眼被送到了山下的马车边。
三人面面相觑,小马说道:婶子,早听人说这小子不是个凡人,今天才算见着了,咱们听他的,还是赶紧走要紧,别留在这里拖累他。
刘氏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三人才走,就见送子山洞的外间,诡异地显现出了一个乌沉沉的黑洞,朝外面溢出一丝丝的黑气,这黑气碰着了什么,什么就无声无息的化成了灰。
我和小妖见了不自禁地后退了好几步。
见那黑洞起初还只有铜钱大,慢慢地竟然越来越大,紧接着伸出了一只黑糊糊干枯的骨头手掌,这只手稍一用力,就抓破了整面石壁,走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人来,四下看了看,甚至还对我咧嘴一笑。
随后络绎不绝的走出来一群奇形怪的东西来,我看得头皮发麻。
那黑漆漆的人发出破锣般的笑声道:啧啧啧,莫急,莫急,看你们把孩子吓得,放心,咱家对女人和残废是没有兴趣的,倒是你啊,细皮嫩肉的,丑虽然是丑了点,可炖到锅里不会有什么分别。
你边上的那个鬼就算了,他的肉恐怕如今怕是早就馊了,不好吃。
一群古怪的东西哄笑。
却真的没有去追仓皇逃走的刘氏三人。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心里飞速的计算,只盼着刘氏能赶紧走,我才好放手一搏,不动声色地拖延着时间,懊恼起先为什么不招此地的山神土地来问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看了一会才略放了心,这些鬼怪身上的灵力淡薄,不过比普通的魂魄强一点,没什么可害怕的。
待得感觉小马哥他们走的远了,我摇头反手一掌拍了下去,送子山洞的洞口被掉落下来的石块挡了个严严实实,连我和小妖也封在洞里。
这里同了梨花村那么近,不消灭他们,我着实难以安心。
黑暗中那人笑道:好啊,你小子倒是识趣,知道大爷们饿了,自己就送上门,哈哈哈,没用的杂鱼给我闪开,别挡着大爷进食。
说着一把往小妖抓去,小妖轻描淡写地把小手往上一迎,黑暗中就听吭哧一声,显然是有人吃了大亏,那群人浑不受黑暗的影响,发出各种声响,搅得我心绪不宁,拿出来一张纸,撕了个圆,望空中一丢叱了声‘去’,圆纸片飘摇着贴在了石壁上,瞬间变成了一轮明月,斜挂在头顶,那群人想是没料到,见了月亮就是一阵哗乱。
借着月色,我看得清楚,他们虽然恐怖,却不过是一群游荡在阴阳两界的厉魂,纵然有心为恶,也搅不起什么风浪,今天怎么忽然就有了胆子出来吃人。
我不由起了杀心,若是他们跑到了外面,那还得了。
心里盘算不动生色道:我和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天胡乱出来对付我到底是要做什么?那人说道:咱家今天好容易出来,谁要你倒霉,就给碰上了,乖乖让我们啃了你也就罢了,不然有你好看。
月光下,这黑影黑漆麻乌,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着大话,身如果跑后的鬼影也越来越多,亏得下正是白天,他们虽然多,可都见不得太阳.我倒不怕他们真敢跑外面去,小妖却是耐不住性子,跃在空中飞踢了出去,明明看着踢到了人,却又穿了过去,这些人亦真亦幻。
小妖哪能踢得着,只是团团围住不让我出去,却不上前动手,这是要做什么?见小妖一个人足以应付,我掐指演算,算着算着,脸色就变了, 大声叫道:不好,小妖,咱们要赶紧出去。
那人阴沉一笑道:走,我看你今天怎么走出去。
心中焦急,默念六甲神咒,呼唤六甲阳神,片刻间六位天神蓦然出现,金甲闪耀,竟是比我的月亮还要耀眼,这些个鬼被金光一照,顿时象是老鼠见了猫。
忙不迭地往回缩。
我施礼说道:有劳各位天官。
六甲天神炸雷般喝道:道长尽管去,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交给我们便是。
不提瑟瑟发抖的厉魂,我闪了出来,携了小妖御风而行,直走了七八里,竟然找不到刘氏一行人。
四下环顾,哪有半点影子,又飞上了半空,刘氏还是不见,我急出了一身冷汗,不要命的施展流光咒,片刻间绕了方圆五十里,依然一无所见。
顿时的我心都凉了半截,不顾半死不活的小妖,仰天长啸,招来天上的雨云,挥手成雷,刹时方圆数十里哗哗下起了雨来,用心感受雨中的生灵,刘氏居然不在雨中,操纵着大雨往外飞速的扩展,这才一刻的功夫,他们能去哪里?我不由红了眼睛,枉我说要保护一家人的周全,刘氏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脚下步罡踏斗,不要命的运转灵力,天上的雨感应到我的呼唤,倾泻而下,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声说道:小丑儿,你干什么,赶快停手,赶快停手,再这样下去这里就要变成汪洋大海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顿叫快失心疯的我微有了些好转,见她来到我哭泣着说道:姑奶奶,你怎么才到,我奶奶,我奶奶不见了啊。
神婆身后的黑烟越发得浓郁,现在包裹的脸也看不见了。
急切地到了我的跟前站定,厉声喝道:你奶奶要是死了,你是不是想要全青州府的百姓给她陪葬呢?还不赶快把雨停了。
听神婆的意思,刘氏似乎还没有死,我急忙驱散了雨云,回头向她她陪着笑脸。
才这一回儿,雨竟然下了二十寸不止,神婆见住了雨,说道:你这里才有动静,我就知道了,方才先来把你奶奶藏在后山,这才过来寻你,不成想一回儿功夫,你就发了疯,快随我去看看,今天不知是什么东西作祟,摆了你我的乌龙。
神婆带了我和小妖,轻轻只走了三步,眼前的景象猛然转变。
竟然就来到了后山上,我大骇不已,她如今怎么这么厉害。
抬头看见刘氏三人正躲在一个圆圈里,看着天发呆,方才的大雨居然没有淋湿他们的衣裳,怪道我在雨中感应不到。
我急忙扑了过去,大叫着奶奶,刘氏惊异不定的看着我说道:乖孙子,这天出鬼了,春天怎么就打这么响的雷,下这样的大雨,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方才在哪里?奶奶好担心你知道吗?彩云和小马看着我的眼里已经满是惊惧,刚才的事怕是吓坏了他们。
我眼里含着眼泪,敷衍了几句,安慰着刘氏,刘氏埋怨道:有什么事你也不说,忽然让我们赶紧走,才走了几步,就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奶奶的心悬在半空里直到见了你才放下来啊。
你这死孩子,以后再不能这样知道吗?现在总算见到你了,你没事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正说着闲话,彩云忽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看着我的背后,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外面,身子不停颤抖,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看见虚空里一阵扭动,现出一个人来。
我只觉得身子一震,额间不知觉的冒出了冷汗,心说:这下不好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冲了上来,福州府的妖怪,你终于找上门来了。
来的自然是马妖,多年不见,他断的那条腿,竟然又长了出来,双眼恶毒的看着我,虽然幻化成了人形,头上的独角却又长在了脑门中央,一张白得诡异的白脸忽明忽暗,引着神婆往天上飞去。
我替神婆担心,虽说她如今只差一线便会大成,可这妖怪却不是普通的妖怪,几年不见,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样。
我慢慢的放开了刘氏,刘氏却是紧拉着我不放,对我说道:乖孩子,别去!前面的可是妖怪啊。
你姑奶奶这几年收了咱家不少钱,给咱出力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喷血,你倒是分得清楚,耐着性子说道:奶奶,你放心,我得去看看,姑奶奶要是应付不来,咱们一个都活不了,现在就她一人,一定不是对手。
我帮她也是在帮咱们自己,。
我和小妖与神婆犄角站定,白大哥看着我的眼里竟然喷出了数丈的火来烧我,我抬手挡住,白大哥阴侧侧恨声道:你这活该千刀万剐的小鬼,我们五兄弟好好的福州碍着你哪里,竟然伙同那贼道,杀了我的兄弟,拆了我的老窝,这几年我总想着,老天爷一定要你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半路夭折,老天保佑啊,你果然没死,好啊,好啊。
我沉声讥讽道:死妖精,你还真是个白痴,当日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如今这里还有灵通阴阳,朝上碧落,暮游黄泉的神婆在。
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没等听完白大哥异常恼恨,身子化成了一道白光,直朝我扑来,我一把拍醒了小妖,心中快速的念动咒语,一口气扔出了五张灵符,化成了熊熊大火往白大哥烧去 白马匆忙躲闪,他虽然快速,可我只需要略为转头就找到他的身形,白大哥不忿,略一晃头,脑门中央的独角便飞了出来,眨眼间便到了我的面前,眼看着我就来不及躲闪,刘氏在下面吓得连连说道:英姐,你快救救小丑儿,你不是最疼他的吗?神婆哪来的及理会刘氏说什么,脚下凭空生了一朵白云,来得居然也是极快,可哪比得上来去如风的白大哥,我的身子不可思议的扭了几扭,那独角擦身而过,转而却又回头刺第一百章第一百章北野妖话我虽然身子也算灵动,却因不能修炼的缘故,放纵了自己,整天好吃懒做.哪像小妖那样天天被我逼了去练功,早几年前就到了眼到手到的境界,直嫉妒得我要死。
眼见我似乎不能躲开,小妖不由心惊,强打精神,居然要空手去捉。
眼前的情形让我非常后悔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兵器,不然哪至于如此被动,事情紧急只得念了句流光,身子顿时化成了四散的光线飞迸。
马妖的独角找不到目标,立刻改变了目标,分作了两个往神婆和小妖刺来。
神婆的脸色几经犹豫,咬牙下了狠心,把小妖往外轻轻一引送出了几十丈外,挺起胸膛要拿自己的身体硬抗,我哀号一声 不要。
眼睁睁看着神婆被独角定住,就要粉身碎骨,就在这时,暗中隐藏着的当日召唤来护持神婆的六甲天神,忽然现身,大喝一声,各持兵器去格,独角被崩得发出金铁之声。
白大哥疼痛难忍跺脚飞上了天,恼恨地收回了独角。
六甲天神护身不伤人,随即隐去。
刘氏三人看呆了,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小马喃喃自语: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啊......刘氏则跌坐在地上,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
又哀求着神婆赶紧救我。
神婆被听得直翻白眼。
白大哥恨声骂道:该死的人类,你们今天都得死。
我讥讽道:好个说大话的胆小妖怪,过了几年还是没有一分长进,你兄弟都是踢海那贼道所杀,干我何事,你不敢寻他,倒来找我的麻烦,真是个蠢笨的要死。
白大哥仰天嘶鸣,怒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一个都别想跑,等我先杀了你们,就去杀他,啊呀呀 ,我好恨哪。
马妖正面同我说话,忽然听到神婆说到:小丑儿小心了。
匆忙侧身闪躲,一阵风雷,夹杂着丝丝尖锐的声响,破空而来,急忙翻了数个跟头,勉强避开,后背却被深深地刺中,一阵痛彻心肺的疼痛,眼前就是一花。
原来是白大哥偷偷放出了数十根毛发偷袭。
神婆见我和小妖无力再战,咬破中指画了一道血符,手指一弹,冒出一丛火苗,霎时间间熊熊烧上了天去,天际乌云翻滚,从半空中掉下一个人来。
落地就拦住了马妖。
我立时放下了心,颓然倒在地上,神婆匆忙过来扶住,那人和妖怪拳来脚往动上了手,好像还占了上风。
那晚强行施展《魁罡六锁秘法》,我和小妖都被抽空了体力,不然今天也不至于被马妖逼到这般田地,小妖得身体我能感应,此刻贼去楼空,空空如也,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神婆召唤来的自然是她的仙家教主,左通天左大狐仙。
左通天和神婆不同,虽然听说功力相仿,可神婆一生只在治病救人,修炼和尚的骷髅金身,面虽恶,心却善。
杀人的手段她懂得不多,左通天不然,看似一副与世无争的高人模样,生性却是个好斗的,为人偏又促狭刁钻。
只见他一把宝剑状若蛟龙,往白大哥飞斩,口里还不停轻浮地说道:斩你耳朵,砍你尾巴,咦,你的这四个蹄子要是清炖了应该很香,活了有六百年了吧。
白大哥以速度见长,左通天虽然厉害,可他总能在瞬间毫发无伤地躲过,只是被左通天的言语刺激的暴跳如雷,怒声说道:你也是妖,为什么要帮着这些人来对付我。
左通天哈哈大笑:妖怪,咱可是家妖,人类的好朋友,和你这野妖怪怎么一样。
白大哥速度极快,左通天反应却也不慢多少,出剑迅速,骚扰地得马妖暴跳如雷,连声吼叫;找了个空子远远的跳开,左通天古怪的说道:我的儿,怕了爷爷了?乖乖地跪下磕九九八十一个响头,左爷爷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放你一马。
神婆扶了我抬头看着,不耐烦地说道:您老别再玩了,我们这里有人受伤,可不能多等。
我的后背疼痛难忍,神婆见我身上鲜血淋淋,不知道伤势如何,刘氏却又在一旁哭个不休,被吵得烦不胜烦,只有催促左通天抓紧办事。
白大哥愤然不语,被左通天逼地忽然现出了原形,四个蹄子不可思议的角度踢来,四周更有风如利刃,狂卷过来。
左通天猝不及防,被前腿踢中了肩膀,浑身的衣服被被风撕了个粉碎,恼恨地骂道:死妖精,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
嘴里骂着,也不管自己衣衫褴褛,丢出了手里的宝剑,说了声去,宝剑迎风一晃,化作扑天盖地的一片,封死了妖怪所有的出路,明晃晃的刺了过去,白大哥躲无可躲,急忙伏地打滚,宝剑却又逼了下来,白大哥被迫没入了地面。
左通天面上带笑,说了声:死妖怪,敢在我面前入地,这可不是自己找死。
说罢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说了声:封。
就觉得方圆数百丈的地下一阵晃动,前山似乎也陷下去数寸。
左通天笑道:我道你这马妖多厉害呢,还不是被左爷轻松我拿住了。
双手轻飘飘一招,那一大片土地居然平地升上了半空,又姘指点了过去说了声:开象是刀切般整齐的土忽然就变得通透,那白大哥被困的实实在在,在土里左冲右突又哪里能够出来。
我方才已经打开了放着落神针的陶罐,幽泉的魂魄在四周环绕不定,冷飕飕地,惊地刘氏三人面无人色。
就要祭出落神针打杀了他,左通天笑嘻嘻的说道:小孩儿,莫着急,左爷我年纪大了,你总不能看着我老人家天天靠着两条腿走路吧,等我和他商量商量,看他要是愿意做我的坐骑,就饶他一命如何?我不情愿的说道:本来就是您老人家赢来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做了你的坐骑以后,可要看严着点,别让他随便跑出来害人才是。
白马愤怒至极,脸上流下了眼泪,左通天懒散的伸了伸腰说道:死妖怪,左爷爷我那么大年纪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敬老,还好爷爷我身手不减当年,这才没着你的道,今天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投降我,做我的坐骑;二是爷爷我杀了你炖肉,也尝尝长了多年的马肉是什么滋味,你先别急着说话,想清楚了再说。
爷爷我性子好的很反正不管你怎么样,爷爷我都不吃亏。
神婆累得不轻,对上这积年的老妖,她的打斗经验可就差多了,左通天结束了战斗好半天她才喘过气来,轻拂着我的伤口柔声说道:傻孩子?哎,若不是为了我,也落不到这个地步,姑奶奶对不起你。
我轻松的说道:您说的什么话啊,姑奶奶。
和我还那么见外,这可不像姑奶奶说的话呢。
神婆忽然扑哧一乐说道:臭小子,平日里见你奸猾似鬼,为了姑奶奶,倒是冲在前面,姑奶奶有你也算是不枉活这一世了。
我忙正色说道:姑奶奶的道行只差一步就到了天人的境界,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起了寻死的念头,几十年的工夫怎么能功亏一篑。
我自然不能看着您对自己不管不顾。
神婆长叹了一口气,注意力又回到了场上。
那边左通天开始解除他的道术,想是白马迫于淫威答应了要求,忽然一阵不安。
却也觉察不到哪里不妥。
左通天施施然走了过来,满面喜色,白马极不情愿地跟在了后面,远远地对了神婆笑道:张英,这次倒是要谢你,不然哪来的如此神骏的马儿。
我拱了拱手说道:恭喜通天先生。
左通天哈哈大笑,斜刺里一道眼光狠狠剜来,我忙转头,就见着那匹马毫不避讳地死死盯着我不放,若是它的眼神练到了杀人的境界,如今怕是我早就被他分了尸。
左通天不悦,猛拍了它的脑袋说道:做什么,跟了我,过去的事都得给我忘了,不然扒了你的皮。
转头又对神婆说道:张英,此间的事已了,我走了。
翻身上了白马,喝了一声‘驾’。
白马四足生了乌云,飘飘幽幽往天上去了。
到了半空忽然回头说道:张英,差点忘了,今天你还欠着我一顿酒菜。
说完一拍马头了,说了声走。
妖怪走了,我松了口气,不管地上独多脏,烂泥一样的躺在地上,耳中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神婆疾声说小心,飞身扑在我的身上,白光一闪,神婆的胸口现出了一个碗口般的洞。
一声闷哼,神婆身子软了下来。
我肝胆俱裂,反手把她抱了起来。
吃惊的发现,神婆的骨头还没有轻的几乎没有了重量,气息奄奄,魂儿像是被抽走了一样,生机去了九分。
眼里却满是解脱的神情,看着我却又不舍。
天上一声怒斥:孽障,留你不得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左通天举剑飞斩。
白马决然不理,全身的毛嗖嗖的朝刘氏射来,我抽空了小妖的灵力,朝地上拍了一掌,升了四面土墙,团团护住了刘氏三人。
马妖的毛钢针般射在墙上,发出朴朴声响。
又加厚了几分,我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
看着倒在一旁的身旁气息奄奄的神婆掉下了眼泪。
眼里满是悲愤,仰天大叫,六甲天神,五方帝君受我感应,召唤紫霄天雷来轰,左通见势不妙,早就远远的遁走。
白大哥偷袭得了手,满天的雷电转眼把他围了起来,也亏得他身子粗实,硬生生挨了几十道雷击,居然还没有死,这边我已经摸出了落神针的陶罐,交给小妖。
阴沉着说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纵使神婆的肉身已经能朝上碧落,暮游黄泉,吃了白大哥的这一击,却还是禁受不起,骷髅一般的脸上煞白,腹内一口气接不上来,使劲地咳嗽几声,一双鬼火般的眼睛,闪了几闪,越发的黯淡,我连声说道:姑奶奶,你不要死,快振作点。
神婆奋力吐了一口浓痰,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小丑儿,你不要难受,姑奶奶的时候到了。
一百零一章一百零一章北野妖话妖揭开陶罐,祭出了落神针,天上的太阳就像是被人强行推了下去,白天瞬间变成了黑夜,耳边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嚎,原来是九幽十地的冤魂都来了地面,遍山的蛇虫鼠蚁发出绝望的叫声,四散奔逃。
我这落神针无影无踪,无形无质,随着阴风阵阵潜行匿踪,冤魂越多,落神针的地威能越大,你若以为身边只是阴风,那就错了,随着施术者的心意,每一缕风都能变成神针,只要被一根刺了,也就是被十万八千根神针一起刺了,能把你的魂儿也吸个干净,落神针,号称落神的宝贝,我轮回了一世也要带着的宝贝,自然不同凡响;白马早见过虽不明白是什么,却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想逃却又被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任他平时来去如风,转瞬千里,这时候却动不了半步。
白马惊恐的双眼一阵绝望,小妖催动落神针无声无息的刺到他的独角,不仅血肉吸了个干净。
就连那活了好几百年,修炼得坚固异常的灵魂儿也被吸了去。
左通天落在地上,伤感说道:张英,都是我害了你的性命,是我害了你啊。
说着不要命的把自己的原力往神婆身上输送,嘴里说道:莫怕,老子就在这里,我看地府里哪个阴差敢来拘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等我去青丘山找来去请狐老太爷,一定能救你得命。
神婆奄奄一息,只是用不舍得眼神看我,无力的摇手说道:先生错了,生又何欢,死又何哀,如今我才知道,原本我早就已经死过了,几十年来,我活得虽像一场梦,也算是赚了几十年,仲康去了那么久,我居然把他忘了,如今多好 ,我又想起了他……我又想起了他啊,他穿着短打看我傻笑,笑得可真好看哪。
神婆说着,祥和的笑了,神态竟然有几分少女的羞涩。
我惊恐万分,明显能觉察到她的气息越发得微弱,方才显然是已经出现了幻觉,对着左通天说哭嚷道:通天先生,你不是号称通天吗?赶快救她啊?左通天苦笑:漫说我不会救人,就是会救,你没见着张英如今彻底放弃了生的意志,她这是自己想死啊。
神婆费力地伸手,轻轻抹掉了我脸上的眼泪,喃喃说道:小丑儿,看你着急得样子,就像仲康当年,那时候只我有烦心事,他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三十年了,我居然能真的忘了他,连梦里都没有见过,仲康,对不起,你在天上会不会怨我?纵然我早已经心硬如铁,眼泪还是簌簌掉落:姑奶奶,你快别说话了,小丑儿一定要救你,我不让你死啊。
又对左通天说道:左先生,你若有什么法子,就赶紧去做,别在这耽误功夫了。
左通天对我说道:青丘山狐老太爷有灵药,我这就去找他要来,你记着,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蓦地没了踪影。
妖收了落神针,盖上了陶罐,天慢慢地又亮了起来,我透过神婆的胸口看得到地下的枯草,刘氏走了过来,说道:英姐,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
神婆身上的伤口并不流血,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淡然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仲康去了,我苟延残喘,独活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老的不成样子,也许三十年前老和尚不该救我,我也用不着受这些苦。
耳边出来一声沉痛的佛号,身边多了一个人出来,众人一起拜倒:观山大师。
几十年没有走出玉帝庙的观山老和尚居然来了。
老和尚颤颤巍巍,走起路来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来到神婆面前,屈指急点她周身。
神婆奋力要躲开,对他说道:老和尚,不要你管,你今天还要像几十年前一样救我吗?观山老和尚听了身子就是一滞,说道:张英,你知道了原委了吗?神婆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怨你,当日你逼着我和仲康分开,救了我性命,却又让我彻底忘掉了仲康,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刘氏喝道:不要脸的女人,张仲康是我的男人,你还有面目提起。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一直不痛快,走的到现在还不知道下落。
我恼恨的说道:奶奶,您说什么呢?姑奶奶都这样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观山大师合掌轻言:阿弥陀佛,当年张仲康早就定了亲事,你却和他情投意合,要知道他和刘家早就三媒六聘,过了六礼的,你不是坏人姻缘又是什么?我阻止你们往来,谁想你如此刚烈,居然悬梁自尽。
我铸成大错心中悔恨,逆天行事把你救了回来,又怕你念着姻缘,与人与己不利,不得已才抹去了你的记忆,还带你做了入室弟子,传你佛家金身的手段,不想你虽然没了记忆,对老衲总是心怀敌意,这么多年师徒情分名存实亡,更想不到你对张仲康用情至深,虽然忘掉了他,却对男子再无辞色。
女子修炼金身,若无阴阳合和,龙虎调剂,真能变作红粉骷髅,我一天天看着你功行大进,内心欣慰之余,却又觉得恐惧,一个好好的女子若是变成了活着的骷髅,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前些时日见你血肉散尽,情知道你到了天人五衰之劫,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我插手你的事,只能寻了张北山施主帮忙。
张施主果然推动周天星斗来护住你的命星,我才松了口气,本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从容过了大劫,却想不到大劫却是应在了这里,果真是天道无常啊,我恼恨地骂道:贼和尚,什么狗屁天道无常,这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枉你是出家之人,却和普通人一般好勇斗狠,凭空生了这么些波澜,随便操纵世人的命运,对张仲康是,对我奶奶是,对神婆是,对我又是,甚至对那在镜子里的妖怪也是,莫非你以为你是天,众人都要仰你鼻息不成。
做之前你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我那爷爷张仲康生下了我爹,不几年就没了踪迹,这想必也是你做出来的好事?刘氏泪流满面,哽咽着不能自己。
彩云在一旁小心劝解,观山老和尚被我一番话说得变了颜色,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一颗佛珠,神婆厉声说:老和尚,今天你要是敢对小丑儿怎样,我这就许下最狠毒的诅咒,让你这一生再没有可能安心向佛,当我不知道,我是你最大的关口吗。
观山老和尚脸上一片灰败,嘴里喃喃自语:难道我做错了,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说着说着,神情狰狞,我在一旁看了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老和尚竟像是要虚魔现身,再也守不住心神了。
就在这时,空中霹雳般响起一声佛号,面目扭曲的观山老和尚,竟然又恢复了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念了句佛号,转眼没了踪迹,空中隐约传来有人说道:我师兄弟二人,从此再不问世事,张施主,若想寻到你爷爷张仲康,不妨往北京城去看看,言尽于此,再无相见之日。
刘氏听了张仲康的消息,迫不及待惊喜对我说道:小丑儿,你听到了吗?你爷爷没死,你爷爷没死啊,我要去北京城找他,我现在就要去北京城找他。
小马,你赶快给我备车瞬间迸发了青春的刘氏,我有些眼生,不高兴地说道:奶奶,不是急成这样子吧,眼下姑奶奶伤成这样子,要想办法救她才对,等姑奶奶伤好了,孙子陪你一起去北京城找爷爷你看可好。
刘氏恼得要打我:有你这样说奶奶的孩子吗?不孝的东西,有了你爷爷的信息,你怎么不着急呢,苍天,张家的子孙都忘了祖宗啊。
虽然骂着,刘氏还是不再提北京的事了。
神婆见了我和刘氏的亲昵,神色一暗,这边我已经开始推动了天上的星斗,太阳又慢慢的黯淡,露出满天的星光,神婆的命星显现,黯淡得摇摇欲坠,我低头看见神婆对任何事漠然的样子,不由心碎,不顾后背的伤势,强行催动周天星斗奔落不休,往神婆的命星不断注入星力,黯淡的命星一瞬间亮了起来,一见有救不觉心喜,拼命催动,耳中一声叹息,神婆的命星忽然脱离了围护,自行坠落下去,我顿时魂飞魄散,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命星下落之势已成,再无挽回的余地,我回身抱起神婆失身痛哭,对她说道:姑奶奶,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神婆这回已经是回光返照,一笑竟然有些异样的神采,轻轻擦去了我的眼泪:傻孩子,我一个人活够了,别再为姑奶奶操心,我这一生,临死你能这样对我,也就算没有心满意足了,老大家的,你也不要怨我,三十年不人不鬼,你还不能原谅我吗?……小丑儿,你看,前面有朵小花,去摘来戴在我的头上好吗?我哽咽跑过去摘下了那朵黄色的小花,颤抖着把小花插在神婆的左鬓,小花随风摇曳,神婆面色一沉,气息全无。
遥远天边一道流星划过。
一百零二章一百零二章北野妖话神婆在我怀里咽了最后一口气,神色是解脱的轻松,她潇洒走了,我却痴了,耳边似乎仍回响着她往日纵惯我得言语,这个敢爱敢恨得女子,为了一个情字,死了一回活了一回,尸身慢慢地变凉,心中悲痛,举头望天,周天星斗忽然一起鸣动,白日里闪出耀眼的光。
我并没有催动,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应,暗叫不好,急忙回身她的魂魄方才还在身边流连不舍,一转眼的工夫,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顿时慌了手脚,搜遍了天上地下,阵阵清风轻拂,神婆得魂魄没了。
马要搬动神婆的尸体,我怒喝了一声你干什么?,刘氏道:好孩子别这样,奶奶知道你和她感情深,可是她已经走了,咱们也不能让她一直躺这吧,乖乖听话,让你大爷抱她上车,回去了给她操办个像样的丧事,老话说入土为安,你不想你姑奶奶死不瞑目吧。
我茫然地看着小马和彩云抬着神婆上了马车,眼泪簌簌掉落,刘氏一把揽住了我:我的儿,你要是想哭就使劲哭,别憋坏了。
神婆为什么想死。
金身已经到了如今的火候,又怎么会轻易死了?她应该至少有十数种办法留在世上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轻易走了,我不会烦你啊,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的魂魄,你想转世,我送你去一户好人家, 你不想转世,我有办法让你修成鬼仙啊,可是……可是……为什么你要避开我。
刘氏自那日知道神婆就是当初爷爷张仲康的情人,回去了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后院的小佛堂里不见人,我知道她心里有疙瘩,也不去打扰她,沈小花依着我的心意,在我家给她布置了灵堂,听到神婆死了的消息,四周的村民蜂拥而至,这方圆几十里的村民,哪家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按照山东的规矩,一般是停尸三天,我提出来要张三儿和沈小花披麻戴孝,作神婆的孝子贤孙领路下地。
张三儿极不情愿,我顿时横眉竖目,就要发作,张三儿不是个话多的人,这回却是张口就来气呼呼道:咱家还有你奶奶好生生的在堂,我给她当孝子贤孙别人看了是怎么个事,你小子根本屁事不懂?我冷笑道:嘿嘿,张家的大爷这会儿倒说起道理来了……一连串恶毒的言语就要脱口而出,边上有人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沈小花面色不好看,少有的训斥道: 什么事不好商量,你爹说得对,这事本来就得问了你奶奶的意见,她老人家还健在,儿孙倒去披麻戴孝,又把你奶奶摆在哪里?北方的风俗很多,老人们大都很在乎这些,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刘氏的感受,闻言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却又不原意对张三儿赔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正说着,刘氏走来说道:就按着小丑儿的意思办吧。
小红跑过来扶住了她对我们说道:大娘今天一天水米不进,你们没人来管,倒是为了别人争吵,真是的。
刘氏摆了摆手不让沈小花和张三儿说话:我没事,三儿,你看看咱家的小丑儿,有情有义的,虽然还小可比你强多了,咱老张家顶门立户后继有人了。
沈小花见刘氏脸色不对,吃不透刘氏的意思,小心替我申辩说道:娘,您别生气,小丑儿口无遮拦的……刘氏正色道:花,我没别的意思,即使小丑儿不说,我也准备着让你们送英姐下地,我虽然老了,眼睛却没瞎,只要咱家有事,她就马上出来。
只小丑儿这孩子,就要承人家多少情,今天又是为了我们而死,要是不好好发送,我下半辈子也不会心安,如今也到了咱们回报人家的时候。
三儿,你别横眉竖目的,去穿上孝服,把这事好好办了吧,这几天不用管我。
沈小花居中调停,村里自然有专门操办红白喜事的大拿,熟门熟路,沈小花又舍得花钱,灵堂很快的就布置了起来,请了鼓乐吹打,我在灵堂前坐了哪也不去,只呆呆地看着棺材里的神婆。
今天一天,遍搜了天上地下,都没见着神婆的魂魄,她这分明是在躲着我。
沈小花来劝过几次,也就作罢。
神婆和我毫无关系,就因着心里的一个缘,毫无来由的护着我们,她潜意识里终于忘不掉张仲康啊。
夜半三更,人都散了,沈小花来又劝我回去睡觉,我红着眼让她早点去休息,她却说等回,开始在我身边处理家里的生意,一堆人手上有事要她拿主意,想来熬夜是家常便饭了,也没有显得疲倦,倒是张三儿,喝了酒,早早上床睡了。
小妖是个不用睡觉的超人,今天有了我在,还这么些热闹,他还不是高兴得要命。
子时一过了,最能熬夜的沈小花也有些打熬不住,我让她去房里睡觉,她摇了摇头说:我要给英姑守灵。
只好让丫头取了件衣裳给她盖了。
灵堂里的棺材一般是头对着里面,脚下要放一个老盆,靠着老盆要放一盏长命灯,老盆里要不停烧纸钱,这样就能打点阴差,有钱人家的老盆是要抢着摔得,因为照规矩要多分一份财产,神婆的老盆却没有这么抢手,我见老盆慢慢冷了,起身去拿了一把纸钱对着长命灯上点着,看着火光,面前的长命灯芯忽然啪的一声炸开,我只觉得灯影一闪,有人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掌,我哇地一声哭起来,抽泣地问道:姑奶奶,是你吗?周遭空气打了个旋儿,神婆叹了口气,慢慢的凝聚了个实,摸了摸我的头问道:小丑儿,你哭什么?我扑到她的身上哽咽着嘴硬:我没哭。
神婆把我的脸扳了和她对视着:傻孩子,人死如灯灭,一闭眼撒手去了,身后事什么都丢了个光,小丑儿,姑奶奶死了,也就是和你的情份到头了,人都有这一天的啊,你两世为人怎么还这副小儿女样?我抽泣着说道:故奶奶,你不是普通人啊,你若是不想死,谁也没有办法,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神婆和平时一样,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擦了擦我的眼泪:早在三十年前其实我就死了,可恨的老和尚因着自己的心魔救我,又引我修炼这劳什子骷髅金身,村子里的小孩见了我像是见了妖魔,大人们见了我也是避之不及,每到那时候我就想死,老和尚就把我带到玉帝庙,在我面前连念七天七夜的《清音普善咒》开解,吵得我脑袋要裂开,我早就想死,早就该死了。
灯光下和蔼的老人拉着小孩,说的却是生死解脱。
低声叮嘱了半天,神婆忽然说道: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我要嘱咐你几件事,一定要记得,小丑儿,那镜子里的妖怪万万是不能够死的,即使你捉住了他,也一定不能杀。
我点头答应,张家的气运如今和妖怪关联甚大,我自然是知道的,想了想又问道:故奶奶,那和尚如今也走了,镜子里的妖怪会不会趁机弄出什么妖蛾子来?神婆说:我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没有五年的工夫,妖怪是出不来的,五年后,想必你也有法子对付他了,那时候你要是还怕他,姑奶奶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说罢自己呵呵笑了。
可你还要记着一句话,天要人亡,必令其狂。
这是一句谒语吗?怎么听着不是什么好话。
神婆说道:以后遇大事要做决定,先想想姑奶奶的这句话,什么也别问,。
我点头称是,神婆交待完了后事,鸿飞渺渺,像是要走了,我一把拽住问道:故奶奶,你为什么藏起了自己的魂魄,不让小丑儿找到,你知道小丑儿有办法留住你的魂儿的。
神婆淡然笑道:三十年一场清秋大梦,临死才豁然开朗,我死了也好,活着也好,该做的能做的,都做过了,留下的都是我不能做的,不该做的,活下去也不过是在重复过去,我累了……一声叹息,手里抓着的神婆,身子慢慢的淡了。
我对着半空说道:姑奶奶,你是要投胎转世还是留在地府,我之后怎么找你啊?没有回应,我颓然坐在了棺材前,喃喃自语道:姑奶奶,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我这就召请六甲天神去查,一定要知道你的未来。
神婆在我头顶又是一声长叹痴儿啊,痴儿,你伸出手来。
我不知何意,手心里却感到笔走龙蛇,想是写得什么?运天眼看去,居然也是一无所得。
十五年后,济南大明湖,满池红莲花盛开之际,有一少女临湖作画,你到她面前,举手问她:记得否?记得否,记得否,我顿时知道了这是什么,神婆早就推算出了自己的转世之所,本想安静的去,却被我逼得终于吐露了出来,我坚定的说道:姑奶奶放心,等我寻着了你,就一定让你幸福快活。
神婆轻笑一声,再也没有了声息,我连声叫道:姑奶奶,姑奶奶。
脑门往前一倾,碰到了棺材上,刘氏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说道:这傻孩子,快起来,大清早就做梦呢。
一百零三章一百零三章北野妖话神婆甘愿入轮回、坠六道,也不让人帮她,不可能有什么苦衷,想是看淡了世情,几天后等我想通了。
家里却炸开了锅了,刘氏在张三儿、沈小花面前一再提起要去北京城寻张仲康,沈小花习惯拿主意:娘,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一路长途跋涉,亲自去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不同意。
张三儿看看老娘,看看媳妇,竟然不知道怎么劝解。
刘氏几十年没见着丈夫,忽然得了准信哪能耐得住。
儿子媳妇若无其事,叫她如何不发火: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找。
我听了一回冷冷说道:可悲,人说有事儿女服其劳,您自己去,还养儿孙做什么。
这句话引起了刘氏的共鸣,没头没脑骂了张三儿一顿,祸水引到了无辜的张三儿身上,刘氏哭道:不孝子啊,知道了你爹的下落也不去找。
可怜的张三儿在这个女性家庭没有地位,沈小花虽想从长计议,遇着刘氏这个厉害的婆婆也不敢违拗,只能给张三儿送过去几个安慰的眼神,又威胁我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张三儿和我积怨日久,每次说话总是情不自禁地陷害他。
想到这忽然打了个冷战,我们这还算是亲父子吗?村里有家人家,也算是大户里面的分支,四十来岁抱养了一个儿子,长大**之后,托人说下了一个俊媳妇,还没等老两口高兴,三个月双双活活被气死。
原来这媳妇不是个正经人 ,嫁来梨花村没多久,就开始勾三搭四,成了人尽可夫的多姑娘。
家里的长工,偷偷说荤段子的时候,不知怎的把她扯到了张三儿身上,恰被经过的刘氏听到,当即暴跳如雷,祖宗牌位前举起大棒要打断张三儿的腿,长工们匆忙拦着,刘氏顺势放下了手里的大棒,转眼抹起了眼泪。
他爹啊,你要是在,这些事怎么也不该我来管啊。
多少天来,不管啥事,都能被刘氏引到这个话题上面,张仲康俨然是一切不如意的克星,烦恼的终结者。
只他来了所有的烦心事全能迎刃而解。
正巧韩江复要去北京述职,来找我辞行,拍着胸脯对刘氏表示,张仲康的事包在他身上,刘氏说:哪敢劳动您的大驾。
终于我搭了老韩的顺风车,带了小马、小妖和乌乔一起上路。
刘氏见识过了我的本领,忘记了我还是小孩,满口答应我去北京找人,临行挥手殷殷道别,对我一再的嘱咐,一定要把爷爷带回来。
沈小花远远站着,偷偷抹了把眼泪,我心里一热,走过去说道:娘,别担心,我在外面吃不了亏得。
沈小花强笑轻轻拍了拍我嗔怪说:就你能。
说完悄悄地塞了一份名单,让我好好收着。
一路上尽听韩江复吹牛,过得倒也逍遥,可惜我没有小妖、乌乔的身体强悍,也没有小马吃苦耐劳,把我折腾得够呛,老韩这么卖力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是要做什么,还不是想我再段芝泉和汪秋言面前给他说好话,大老粗也学会绕圈子,你还不如干脆告诉我怎么帮你得了,做官的人,肚子里就是有无数的花花肠子。
马认识张仲康,这才被沈小花硬派了过来,说他老成持重,是个让人放心的人,这家伙本来顿顿要喝酒,上路之后滴酒不沾,说是要随时清醒,有他在我方便许多,什么事都有他去安排了,还是沈小花想得周到。
乌乔这女鬼在青州府就是横草不捏,竖草不拿的懒婆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梨花村里就那么几百个人,大部分还都是我家的佃户,也不知道是打扮给谁看的,刘氏曾经起过心思,要给她张罗个婆家,来问我的意见,我说无所谓,问她本人好了,她爱嫁谁就嫁谁。
刘氏话才出口,就招了乌乔的白眼,让她少操心自己。
沈小花哪愿意把我交给这样一个不通时务的人,小妖天真浪漫到了白痴的地步,更是靠不住,若不是生意离不开,她恨不得自己出来。
天津有老韩的老上司,他不加掩饰的告诉我这人是他进身的恩人,这次来是要上供的。
我没有兴趣参合这些,就带了小妖出来闲逛,乌乔把自己好一顿捣饬,颤悠悠明晃晃地走了出来,小妖傻笑着去抓她的胳膊,乌乔一把拍回去道:死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弄坏了姐姐的新衣裳。
靠近帝都,天津又是大港,热闹自然不是青州府能比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也不似青州府的人一脸菜色,乌乔原本对自己的相貌极其有自信,来了天津城没有男人看她,走了几步听她恼恨骂道:天津的男人都死哪去了?我不觉一寒,这女人在青州府就这德性,渴望有人注意她,可真的有人上前搭话,她又做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别人不知她图的个什么,我却知道,她这是做鬼多年,自卑变得过度自尊,想要高高在上的感觉来压抑极度的空虚,非要全世界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才行。
走在天津城的街上,乌乔像个碎嘴的婆娘,一惊一乍地埋怨自己的衣服款式不够新,腮红不够红,又怀疑自己的粉擦得不匀,脚步儿没有天津的娘们好看,总之非常不自信了。
非威逼我去买衣服香粉不可。
终于买了一堆的东西才肯罢休,吩咐伙计送到了驿馆,乌乔买的手软,心情大好,终于开恩要回去了,门帘一闪,吹来一阵香风,迈步走进来三个年轻女子,掌柜得亲自迎了上去说道:七姑娘,您来了?我眼睛略扫了扫两个丫鬟看就皱了眉头,看打扮显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侧身让过,拉着乌乔要走,左边的女子笑吟吟地把个帕子在我头上甩了两甩,右边的女子一连串惊叹道:天,春儿,你怎么改了爱好,喜欢这样骨骼清奇的小男孩了。
我心里一阵腻歪,这女人还不如干脆说我丑呢。
还没等我发火,中间那个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女子娴静地朝乌乔说道:春儿,秋儿,两个没规矩的丫头,不要闹了,还不过去给小公子赔礼,看着乌乔眼睛忽地一亮,姐姐请了。
乌乔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在我家总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也就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愿意和她做朋友,眼前这女子对了她的胃口,顿时不愿意走了。
春儿不过十六七岁,江湖经验却很老到,浑不似这个年纪的人,两个丫鬟一回看我,一会看着乌乔,咬了咬耳朵,七小姐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两人才站得稍微正经了些。
春儿、秋儿一脸风尘,年纪不大,可是却张着一副阅人无数的沧桑眼神,举止轻浮,颇似春秧街的女人,而中间的那个却又女子大方得体,我纳闷她们家怎么会找这样的人来做丫头,第一感觉是这种女人应该敬而远之的好,再看乌乔却已经和那女子聊得起劲,当然以乌乔说得为多,七小姐只是淡淡笑着,两个丫头又十分识趣,总在恰当的时候恰如其分的提问,更是让乌乔得意不已。
从头上的配饰,到身上的衣裙,我催促了几声说要走了,乌乔不耐烦地甩了甩胳膊,我干生气也不能再人前拿她怎样。
那女子见我见我不高兴,起身福了一福:乌乔姐姐,这位公子是您弟弟?我哪有兴趣和一个小丫头答话,眼睛看着天鼻子里哼了一声,年轻女子轻笑一声,春儿不高兴的说道:好狂的小孩儿。
乌乔撇了撇嘴说:别管他,这小子,打小就这样。
年轻女子略微迟疑,朝我笑了笑对乌乔说道:姐姐,天色不早,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坐下来再谈如何?女人也能一见如故?我见春儿秋儿两人肆无忌惮地盯着乌乔,像是打量一件物品,眼里泛着古怪的光彩,不由寻思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才来就见着了有特殊的癖女人?你们打乌乔德主意,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乌乔多年来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好容易不怕太阳了,能像平常人一样在太阳下走,便把自己的外貌修理得非常完美,可惜青州府是个小地方,能被她看的上眼的人也都知道她家和韩江复过从甚密,谁敢招惹,这对极度需要赞美的乌乔来说不啻是件痛苦的事情,今天才到了天津,就有一个看起来有点家世的年轻女孩找上门夸自己,心里极其受用,着实享受这种无用的虚荣。
那女孩姓苏,春儿秋儿叫她七小姐,这会儿功夫已经成了乌乔的七妹妹,两人缓步轻移,哪像才认识的样子,我吃不准这几个女人打什么主意,左右无事,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寻点乐子也好。
走到了一家壮观的酒楼,店小二在门口迎客,春儿顺手打赏了一块大洋,要他找一个清静的雅间,店小二想是不太习惯这么大方的客人,一愣之下急急忙忙把我们一行人带上了楼,谄媚的问道:各位小姐,想吃点什么?春儿颐指气使地说道:费嘛的话,赶紧着把你们这好吃的全弄过来。
我冷眼看着,春儿一定不是好人家出身,谁家会用这样的丫头。
酒菜穿花般的上来,乌乔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按着往日的脾气,见着这些好吃的,应该马上扑过去,今天也学着那七小姐浅尝辄止,我腹诽不止,女人,成了鬼得女人可真会装哪。
七小姐一直浅笑,吃饭的时候,貌似风尘女子的春儿秋儿插科打诨,饭桌上的气氛倒是热闹。
秋儿更是拐弯抹角要打听我们的来历,乌乔按着我的吩咐,交代得含含糊糊,不过最后却又明确说明,我们是住在驿馆的,这才让七小姐脸色稍变,朝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转身走了出去,隐着身的小妖被我派出去悄悄跟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七小姐问道:小妹本想姐姐在天津若是没有落脚之处,我家里倒是很有几间房子,不想姐姐是位贵人,倒是小妹多虑了,小妹和姐姐一见如故,着实不舍得姐姐 .一百零四章一百零四章北野妖话乌乔和苏七小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当然,这是乌乔自己的想法;从那两个不怎么正经的丫环来说,我就断定他们不是什么好路数,想从他们的话里找到些蛛丝马迹,谁知道女人们总在反复说着车轱辘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两人不得不依依惜别,还又定下了明天的约会。
乌乔要着急回去换新衣裳,跟上大城市的潮流,小妖带我到了一座深宅大院,说春儿就是进得这所屋子,看门恶汉得见我们走近了,张口就是一阵污言秽语,我心里气恼,面上不动声色。
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
询问了几个路人,都是哼了一声,不理睬我。
你是在问这家人吗?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来,回头看是个猥琐的小老头,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阵阵臭气,我嫌恶地挥了挥手,要他走远点,小老头丝毫没有自己脏的觉悟,更加靠近了我,嬉皮笑脸地问我:小子,请爷爷我吃顿好的,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我趾高气扬打量他一番,嘿了一声,你个老骗子骗到我头上来了。
小老头忽然说道:你带着这么个东西招摇过市,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我神色大变,他能看出小妖的来历,扭过头来细看,小老头依然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无赖的表情说:看爷爷做什么?我大步走了回来,一把拽住了他豪爽的说道:走,今天好好请你大吃一顿。
老头促狭的反问:这不好吧,你看看我这么脏,酒楼里的大爷们可能都不会让我进门的。
我正义凛然的说道:敢,小爷我有的是钱,谁敢拦你,拿钱砸死他。
亲热而又自然的和小老头勾肩搭背,像是认识了多年。
果然是拿银子砸晕了店小二,给我们要了个雅间,小老头坐下来一连报了五六十道大菜,听得店小二头上满头黑线,小老头见店小二还不走,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还不赶紧去,今天爷爷我好容易找了个冤大头才能大吃一顿,惹爷爷不高兴砸了你们的破店,还不快去,看你长得这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样子。
这老头说话尖酸刻薄,听着非常刺耳,我怕他再说出什么,要店小二赶紧去办。
然后静静等着小老头给我说点什么。
可小老头一个多时辰都在和桌上的酒菜斗,只听到嘴里啪唧啪唧的咀嚼声,哪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
小妖说道:小北山,这小老头太招人烦了。
老头耳朵贼的很,朝他呲了呲牙,自言自语道:小子,爷爷我吃你的, 是你的福气。
说完又埋头对付酒菜,我开门见山问道:那谁,说你的,你说要告诉我那家是什么人,怎么半天尽顾着吃?老头哦了一声说道:你说那家人啊,在那条街就是问几百个人,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他们家是干什么的。
我奇道:为什么?老头夹了口菜,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家人,呵呵,那可不是什么好鸟,你先说打听他们做什么?我恼了说道:小二,把桌子上的菜都给我撤下去了。
老头慌忙陪笑:小子,别急啊,这家人可是鸾凤楼的幕后大老板啊,鸾凤楼那是作什么的,天下最大的妓寮啊,欺男霸女,伤天害理,坏事做绝的人家,提起来天津城谁不是恨的牙根痒痒,可人家有钱有势,又有谁能怎样,你打听他们做什么?妓寮,这家人是开妓院的,真有趣。
他们居然还是最大的妓院老板,又回头问道:这家都有什么人?老头抹了抹嘴,这家人缺了八辈子大德招天谴了,两年的时间,七个儿女相继死了六个,如今剩下个小七,生意只有苏和老头一个人撑着,不过最近听说这副担子好像压在了老幺小七身上,这小七在天津最是神秘不过,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恐怕这才能留了一命。
我脑中飞闪过七小姐的样子,莫非她是苏家的小七?不会这么凑巧吧,如果是她,那他们曲意逢迎乌乔这傻女人究竟是有什么企图?我又想起方才老头的怪话,坊间卧虎藏龙,莫非眼前这个就是,大街上叫破了小妖的身份,想要做什么?老头子酒足饭饱,斜着眼看我,老气横秋道:爷爷最烦那些自以为是的小鬼,有什么话就问,干什么自己嘀嘀咕咕地好不爽利。
我我皮笑肉不笑的干咳两声:您老莫非是想点化小子我,可惜我不是个聪明人,也懒得猜你是谁,眼里更揉不眼得沙子,说说今天叫破我们的行藏有何居心?说着话,小妖若无其事地挡住了门。
老头吃的瘫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放赖道:谁要管你什么来历,爷爷我见你不知死活带着个行尸在街上晃,好心提醒你,不然现在你们恐怕已经被人拔骨抽筋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是不知好歹。
我冷笑一声说道:这样说来,我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老头无赖的说道:当然。
见这老头一副油盐不禁的样子,我失了结交的意思,结了帐走出了包厢,小老头忽然说道:你这一生,命犯桃花煞雨,身边的人因你个个不得善终,若是能抛下一切跟了我去,凭着生俱彗根,仙風道骨天生,再有我的指点,必有一天能飞天而去。
飞天而去,不稀罕。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老头嘿嘿干笑高声说道:你在这天津城必然还是要来找的。
找你,嘿嘿,我用得着吗。
韩江复醉醺醺的回来了,招呼了我一声就回去睡了,我看着天上的月亮,睡不着觉,问小马我爷爷是个什么样?马抽了袋烟说道:你爷爷啊,那可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想当初方圆几十里,哪个提起他来不竖起大姆哥,谁又没受过他帮忙。
张仲康在他嘴里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好汉子,我对他的描述明显不信任。
我爷爷张仲康,在梨花村的家是个禁忌,刘氏提起来就流眼泪,大家都小心着不敢提他,所以就没有人跟我说过爷爷的事。
马紧跟着在我眼前描绘了一个爱心泛滥的男人,又说若不是当年没了消息,现在会如何如何,我叹了口气,这年头人再强又有什么用。
正说着话,忽然觉得眼皮子直跳,我当着小马的面,占卜测字,看着卦象我不由笑了,对小马说道:睡觉。
四更才过,听见门外一阵细微的风声,和小妖互相看了一眼,兴奋不已,化成青烟穿墙而过,御风飘拂在半空,如果不是我事先算定有人要来,根本不会知道有人来了,如今做了黄雀,很快就看了目标,来得是二个人,穿着夜行衣,藏在屋檐下,我的天眼扫过去不仔细看居然看不出痕迹。
来得高手,我第一个感觉,潜行匿踪,居然有了八八儿六分的火候,怪道有胆子来驿馆,想是白天有人踩了盘子的,夜行人熟门熟路,摸到了乌乔的房间。
驿馆毕竟不是韩江复的公馆,防守没那么严密。
黑衣人互相点了点头,捅破窗户纸,摸出一根管子,放在嘴上用力一吹。
江湖小毛贼的‘鸡鸣五鼓香’,真有趣,来的莫非是采花盗,小妖稍微动了动,带动了风声,惊动了两人,警惕的看了过来,我忙张口吹了一股气,凭空起了一阵风,黑衣人见是风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怪,老三,为什么我今天总觉得心绪不宁?黑衣人老三说道:二哥,这么多年,咱们什么时候失过手,早就打听过了,这里住的是青州府草包督军,又没有什么扎手的人物,你太小心了。
等了一回儿,俩人估计药效到了,拨开了门锸,闪身进去,我嘿嘿一笑,你们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居然半夜进一个有洁癖的老女鬼的房间。
房里传来了打斗声,等我循声冲进去,战斗已经结束了,乌乔凶悍地踏在黑衣人身上,嘴里满是鲜血,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敢打老娘的注意,来了就把命留下来吧。
又对我说道:张北山,今天可不怪我,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我不吃掉他们都对不起人。
见我不反对,猛然张口咬住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血。
另外一个被吓得魂飞魄散,惊骇的连连求饶不已,我踢了一脚说道:你尽管喝,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杀又杀不光,死一个两个没关系。
小妖一直是喝鸡鸭血的,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刺激的两眼在黑夜里发着红光,跟我打着商量说道:小北山,我也要。
乌乔解了气,把那还没有死的人推了过来,小妖急忙凑了上去,张口咬住脖子上的动脉,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地上的黑衣人腿酥骨软,只在喃喃说着:恶魔,恶魔,你们都不是人啊。
都不是人……我蹲下来卡住他的脖子问道:要他们吃了你,还是你乖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黑衣人连声说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给你听。
来的是天津黑道,要来带走乌乔的,我一拳打晕了黑衣人。
拦住还要饮血的小妖,把他藏在了床下。
一百零五章一百零五章北野妖话乌乔说道:张北山,不对啊,咱们在天津又没有仇家,怎么才来到就惹了麻烦?妖说:咱们是一定没有,你就不知道了。
乌乔顿时横眉竖目,我说道:你还吹胡子瞪眼,这几个人说的清清楚楚就是来掳你的,麻烦就是你招来的。
完又拍了拍地上的黑衣人老三说道:若是不信,咱们就让他带你回去,自然就能知道是谁打你的主意了。
乌乔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又拿我做饵,谁知道他们的老巢有什么危险?再说了,这个人怎么能乖乖听你的话。
我大笑说道:莫非你不知道,我当初炮制人得手段。
提笔在墙上画了一条蛇,栩栩如生,取来五方气往墙上一吹,大蛇顿时活了落在了地上,口吐人言:有何吩咐。
我往老三一指说道:进他的肚子里去,若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我吃了。
老三看着身长三丈的大蛇,汗如雨下,大蛇眼里似乎带着笑,缓缓爬到了黑衣人身边,身子猛然弓成了桥,头触着老三的肚子不顾他的哀号求饶,探了进去,一寸一寸,可怜老三想要昏厥过去抖不能够,身子筛糠一般,看起来足有上百斤的蛇完全爬进了他的肚子里,一骨碌爬了起来,掀开衣服看却又没有一点儿痕迹。
我说道:这条蛇在你的身上,能随时感应你的想法,千万别有不该有的心思,它不会跟你客气的。
老三是天津城最神秘的七煞帮的三哥,七煞帮的七个头领,随便出动一个,武功都是顶尖的高手,今天来了老二、老三两位大头领,本以为是杀鸡用牛刀,谁想碰到了铁板。
七煞帮,这是个什么帮派,怎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想要顺藤摸瓜找出七煞帮的底细,老三却说七个头领居然互相不认识,所有行动都是老七联络,视任务选派人手,老七神通广大的很,无论他在哪,都有本事把帖子送到他手上,所以老三估计,这七煞帮实际上是掌握在老七手里的。
我问道:奇怪的七煞帮,你们都是怎么认出自己人的,十年了,互相之间怎么认识?老三指着面上的黑布说:你看我的面罩,上面绣的是三颗星,老二的面罩是两颗,依此类推,老大是一颗,老七是七颗。
你们虽然厉害,可七煞帮更不简单,我曾经亲眼见着老五挥手间灭杀六十七人。
你们只是路过,和咱们结怨值得吗?乌乔惊鄂说道:莫非是同道中人?我没好气朝老三喝道:好好操心你自己吧,这次行动成功了,你们要把人送到哪去?老三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说道:鸾凤楼,交给老鸨十三娘子就算任务成功了。
听到是鸾凤楼,证实了我的想法,果然是苏七小姐所为啊,我看着乌乔忽然笑了,乌乔恼恨的说道:张北山,你笑得真烦人呢。
我说道:烦人,你知道吗?这事可都是被你招惹来的。
胡说,我在天津城又没有什么仇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说着想起老三这次目标赫然就是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就要暴起杀人,我好言好语劝解,终于说服她将计就计,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老三听了我的计划脸色苍白,背着乌乔去找十三娘子交差。
不是自己找死吗,可要是不去马上就得死,权衡了半响,怎么都是个死,若是不听我的话,怕是死后也不得安生,终于朝我妥协了。
我又揪出老二的魂魄,打入了他的身体,他穿戴得严严实实,省了我费力掩饰他身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麻烦,脖子上被乌乔和小妖咬得痕迹也被我随手抹掉,老三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呆了,觳觫不已。
我嘿嘿说道:我们的事千万不能说给别人听哟。
老三见了我的笑容,更是几乎昏倒。
小妖说:小北山,你吓坏他了。
乌乔使了个缩地成寸的法术,轻飘飘走了几步,就来到了鸾凤楼,老三被惊吓得麻木了,嘴里喃喃说:你们,你们……乌乔鄙夷说道:没见过世面,吓成这样。
老三定了定神直接跳进了后院,有人在一旁等着,接过了乌乔,转身走进去了。
老三可怜巴巴的看着半空,我传音说道:你带他回驿馆等着我去吧。
扛着乌乔的男人估计是妓院的乌龟,脚步虚浮,看模样曾经也是个小白脸,可惜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扛着没有四俩重地乌乔居然也踉踉跄跄。
走进旁边的小跨院,放到了床上,高声叫道:十三娘子,你要的人来了。
应声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腰肢儿软的让人担心,一步三摇,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虽然是风尘女子,偏偏生的端庄周正,拖住乌乔的下巴仔细端详说:七爷的眼光果然厉害,这么好的货色都能找来,交给老娘**一个月,放出去还不要了天下男人的魂了。
抬头见院子高有数丈,四角又盖有角楼,戒备森严分明就是个关押犯人的监狱,看来他们果真只是为了乌乔的美色,这是要逼良为娼了。
我知道乌乔得性子讨厌,少不得警告一番,要她学着普通的女子那样,装作醒来的时候大哭大闹,降低他们的防备。
十三娘子吩咐人端来一盆凉水,全泼在了乌乔头上,乌乔一激灵睁开眼睛,故作茫然看了一圈周围哭喊道:我这是在哪里?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十三娘子森然作色道:做什么,老娘我这是在逼良为娼。
乌乔的做戏功夫深湛,闻言身体一阵颤抖,说道:姐姐,我是好人家的女人,怎么能做这个勾当,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说着哭声连天,好不凄惨。
这女鬼装人像人,装鬼像鬼,压根不用我教。
十三娘子嘿嘿笑道:放了你,怎么可能,我瞧你这招男人的模样儿,知道你天生就是做咱这行的,好人家的女儿,我呸,好人家的闺女谁会像你。
我在暗中听得强忍住笑,这十三娘子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
乌乔听了,身子顿时一僵,我知道这是她要发作的前奏,急忙传音过去说道:忍一忍,套出来谁主使他们做的。
乌乔气道:我生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能被她这样侮辱。
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不禁想起当初她那可怜的薄棺,土都没有盖住棺材,这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乌乔,你学坏了,会撒谎了,明明是穷人的丫头,非说自己是小姐。
女鬼也有虚荣心啊,我只能安慰了她一番说道:你看咱们日子过得这么无聊,今天好容易有这个乐子,我一定要和他们好好玩玩,你若是扫了我的兴,拿你出气是少不了的。
乌乔忽然不哭了,十三娘子诧异地说道:哭啊,你怎么不哭了,哪个新人才来不是要哭三天三夜才罢休,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见识就是不一般啊,我瞧着你一定还是个雏吧,倒是聪明的很。
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不知道吧,大家小姐在咱们这可是金贵的很哪,我认识的好几个大爷,最喜欢给有钱人的小姐**,只可惜这样的人有价无市,我还想着你哭烦了老娘,马上送你过去呢。
乌乔几乎又要暴走,她得气息不稳,引动天上的星星乱窜,我又耳语道:不许动,你给我套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娘子感觉到天上的异样,看着半空惊疑不定,喃喃道:老天爷,你看清楚点啊,不是我在作孽,要找你去我们东家,都是他让我干的。
乌乔继续演戏,十三娘子叹口气说道:可怜的妹子,落在鸾凤楼里,你就认命了吧,鸾凤楼从来只有进没有出,你乖乖听话,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不然一顿皮鞭下来,你被抽个半死,还得去乖乖接客,图什么呢。
乌乔就只是哭个不休,哀求放了她。
十三娘子又说道:妹子,姐姐可是劝过了你,等回受皮肉之苦的时候,可别怪姐姐没提醒。
说着话站了起来,变作了另外的模样,大喝一声来人哪,飞快跑进来两个手执皮鞭的男人,十三娘子一指乌乔说道:交给你们,只要不打死,随你们了。
两个男人一脸狂热,提了皮鞭赫赫大笑逼了过来,飞快划好了工作区域,把乌乔平均分作了两半,挥鞭作势要抽下来,看那皮鞭油光蹭亮,不知道打了多少人。
这要是抽在身上,半条命也都去了。
没等两人挥鞭,乌乔面无人色的连连说道:别打我,别打我……嘴里带着哭腔,往十三娘子服软求饶。
十三娘子轰走了两个男人,那两人估计是狂热的施刑分子,临走还在嘀咕,没打这个娘们可真不甘心。
松开了乌乔的绑,十三娘子说道:早答应了,也不会受这个吓啊,妹子,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吃不得苦的人,咱们女人,早晚都有那一天,闭了眼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谁不都一样,哎,女人命苦啊。
托着乌乔的脸啧啧称赞:人说国色天香,也不外如是了,青州府果然是出美人的地方,当初就有个浅浅姑娘,听说能让百花开放,那可是我们堂子里的荣光啊,只可惜姐姐没福无缘得见,妹子,我说你也不见得比她差哪。
乌乔听得浅浅的名字撇了撇嘴,那孩子不过是用幻术让百花盛开,怎么能跟自己比,恨不得马上告诉十三娘子浅浅其实是个男人,不过眼下不是炫耀的时候,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你们把我掳来是要做什么?十三娘子说道:妹子,你命好啊,咱们掌柜的要给北京的大人物物色一个美人,看上你了,凭你的姿色,再加上姐姐我的**,到时候哪个男人不乖乖听话,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姐姐我才好哇。
一瞬间乌乔觉得十三娘子十分讨厌,心里盘算,不管了,到时候谁也不能拦我杀你。
一百零六章一百零六章北野妖话三句两句收拾完了乌乔,十三娘子瞬间变成了良家妇女模样,走在街上任谁也想不到她是个积年老鸨,我感慨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真不愧是勾栏里得好汉。
说实话我还真不敢把乌乔这种弱智的女鬼放在她这老江湖手里,天知道会教成什么样子啊。
十三娘子要乌乔好生歇着,自己目不斜视走进了一间屋子,春儿那丫头赫然大模大样坐在上首问道:怎么样了?十三娘子又换了个模样,扭着腰肢斜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说:老娘出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春儿面色不愉,不过转眼就换上了笑脸:姐姐出手,妹子自然是放心的很,只是你们可要看住了,这个人事关重大,出了事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十三娘子眼睛看着天花板道:进了咱们鸾凤楼,你可见着有人能走出去的。
春儿,当初你还是姐姐我炮制的呢,这才几年你就忘了。
春儿愤然作色,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向七爷汇报,你们小心办差,千万别出了岔子。
十三娘子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能爬到老娘头上去了不成,在我面前做出这副千人骑、万人踏得样子着实可恨。
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被春儿听见。
春儿头上青筋直冒,怨憎地猛然跺脚走了。
乌乔偷偷跟了我过来,脑瘫地女鬼还奇怪说道:这不是春儿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她耳边一阵冷笑:傻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她怎么在这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张北山,你不是想说是七妹妹派人掳我来的吧。
我嘿然道:七妹妹,哈。
怪不得白天那七小姐东扯葫芦西扯瓢,天上地下,都谈了个遍,原来是要考察未来的员工素质来着。
那女人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怎么有这么深的城府。
乌乔虽然性子不招人喜欢,可不管人多笨,多活了几百年,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学会的,何况说得又是她最喜欢的风花雪月,不想居然卖弄到了妓寮老板的眼前,顿时让她又羞又怒。
乌乔马上就要去找她的七妹妹问个清楚,又吃我一阵冷嘲热讽,灰溜溜地随我回到了驿馆。
天快要亮了,对于习惯在晚上出没的我们来说,睡不睡觉倒是无所谓,韩江复宿醉未醒,昏昏大睡,今天还要在天津城呆一天,看着焦集等我的老三,顿时来了主意。
吩咐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老二的魂魄被我直接抹去了记忆,打入了转生台。
七煞帮相互之间不许说话,老二失踪,老三也不用解释。
直到吃完了早饭,乌乔犹自愤恨不已,驿卒来报说苏七小姐的来访,乌乔就要冲出去理论,骂道:她还真敢来啊。
我盘算道:看来她还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她下的手,大摇大摆的上门,分明是还没有死心,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七小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如昨天恬静,叫了声姐姐。
乌乔喜怒形于色,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哪见过这种城府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看着我的脸色阴晴不定,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怀疑我昨天的推断。
低声嘱咐了几句,要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下一刻乌乔、苏七两人又似亲密无间的姐妹一般。
春儿怎么瞧我都不顺眼,鄙夷说道:小跟屁虫。
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鸾凤楼作威作福,如今又真像个小女孩做派,大名鼎鼎的苏七身边人,丫鬟也不是善茬。
我像孩子一样拽着乌乔的衣襟不放,乌乔对苏七说道:我这弟弟最招人烦,去哪都要跟着。
不在爹娘身边,就让他跟着来吧。
不然我要被他吵死。
苏七温柔朝我招手说:来,我牵着你。
她和我年纪相仿,我怎么会愿意。
苏七带我们去的是吕祖观,和道观里的道士熟的很,上了香就问玄光大师在不在,小道士说道:大师闭关三个月,只怕七小姐这次要白跑了。
苏七还没说话,就听见云板声响起,小道士惊喜说道:七小姐来的巧,玄光大师出关了。
苏七说:既然如此,有劳大师通报一声,就是小女子有事请教。
玄光大师的眼睛瞎了一只,缺了条左腿,不良于行,我前世的记忆尚在,脑子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玄光清朗喧了声道号:无量佛,七小姐安好,两位小姐公子安好。
乌乔对道士有天然的惧怕,后退了几步,我拦在她的身前,抬头仔细去瞧老道。
苏七说道:玄光大师神力通天,文王神课更是出神入化,天津城的达官贵人万金来求一卦也不可得呢。
我不理会他们的寒暄,运开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玄光的眼睛,玄光惊诧地和我对视,眼里泛出异样的神采。
双眼一碰之下,我后退了一步,玄光也是上身一个踉跄。
我收起了双眼合掌说道:玄光大师,请看小子运程如何?玄光闭眼半响才说道:小施主贵不堪言……苏七惊讶说道:大师,您多少年没有开过金口,今天怎么忽然破例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儿断课。
玄光又闭目掐算,我冷笑一声心说:就凭你这五根不全的道人也能算清我的来历。
玄光睁眼对苏七微笑道:道人见猎心喜,这位小公子命格虽然贵不可言,不过前程又晦暗不明,这样奇特的命格却不多见。
我呵呵笑了两声故作爽朗说道:有劳道长了,小子我不信命,不信天,道长不用费心计算了。
苏七急得在我身后连连推我说道:傻子,道长的神课,你居然不领受啊。
乌乔说道:别管他,这小子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是来说你家的事吗?快请道长指点吧。
苏七正了正色道:大师,自您闭关之后,六哥又走了,我爹他老人家悲伤过度,如今也躺在病榻,求您老千万要救他一救才是啊。
玄光低头沉思道:七小姐,十五年前,我就劝过苏老先生,早早结束了如今的营生,多做善事,也好求个平安,可他当时有不得不做的苦衷,硬着头皮要往下做,越到后来越怕,却已经收不了手了。
事到如今,老道我也无计可施。
说着话,眼角不时瞟我。
他没有看出来得我得来历,我倒是看他看得清楚;虽然神光外泄,可惜不得天道之门而入,纵是如今已能天人交合,可惜却差了那临门一脚,又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妒,瞎眼断腿,一条命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心灯杳杳,只怕性命就在这几年了。
我忽然说道:可惜了一只看透天上地下的阴阳眼了。
玄光惊骇不已。
我说完走了出去。
吕祖观甚是雄伟,一炷香的时间,我饶有趣味的研究它的历史,响亮地云板猛然响了起来,道人纷纷说道:玄光师伯去了,玄光师伯去了。
乌乔惊讶问道:张北山,这道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死了? 去看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春儿搀着苏七小姐走过来,苏七两眼通红,显然是才哭过,春儿再次看到我,好似饿狗见到了肥肉,闪着绿油油的光,我不由一哆嗦。
苏七和春儿互相使了个眼色,春儿快步走过来问道:哎,那个谁?说你呢,你定亲了没有?我听了心里一阵腻歪,张口说道:你管得好宽哪。
春儿急切说道:现在的男人都是怎么,磨磨唧唧的,好不爽利。
我怫然作色,乌乔替我回答说道:我弟弟还没定亲呢,春儿,莫非你要给他寻个媳妇不成。
春儿又叫着我道:慢些走,慢些走,打个商量如何?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停了脚步听着。
苏七制止了春儿说话,上前对乌乔说道:姐姐,妹子我与你志趣相投,今年一十有三,还不曾许配人家,姐姐做主,把妹子嫁与你弟弟可好?我听完惊呆了,当时的社会可不是如今,哪有这么直接的女子,乌乔笑弯了腰:他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妹子,你要是能说服他,他自己倒是可以做主的。
我拂袖要走,愤然说道:开什么玩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
苏七急急说道:事关紧急,一切从简,妹子我今年十三岁,张北山也十岁了,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咱们的这一桩姻缘一定是极好的。
什么紧急,管我什么事,我凭什么就要为这个和你成亲?春儿恼道:你也不看你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我们小姐愿意嫁你,那是你们家哪辈子积了大德,还在这推三阻四的,一句话,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乌乔笑弯了腰,添油加醋的说道:亲弟弟,你就答应了吧,我看着七妹妹的样貌,配你可是绰绰有余的很呢。
一百零七章上面说道苏七小姐忽然要和我定亲,可怜我两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奔放的女子,不得不抱头鼠窜,那苏七小姐简直无孔不入,不论我在哪,半个时辰之内,她必定会出现,最喜欢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非我不嫁的样子,她生得楚楚动人,性子却是刁钻的很,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恨得我牙根痒痒。
逃也似得出了天津城,韩江复感激得拿出一副首饰对我说道:小先生,您岳父府里可真客气,非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打断了他说道:什么岳父,我哪来的岳父,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韩江复拿出来了一副描龙绣凤的首饰盒,嘴里啧啧称赞说道:小先生,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多谢了。
我恼恨地叫了声:乌乔。
乌乔应声而来,就见她穿戴一新,满身珠光宝气,对我怪异地笑道:张北山,我原谅她了,你不用在乎我,哎呀,你媳妇家可真是有钱哪。
我气得指着乌乔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说道:赶紧给我退了去,快给我退了去。
乌乔在我面前打了个旋:咱们已经离了天津城三十里地,要怎么还回去呢。
苏七小姐为什么放弃了乌乔,突然的转变是为什么,那时候可没有一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虽然他们家声名狼籍,早就没有了名节,看那样子不象是在和我开玩笑呢,为什么会这样?一路我的痛苦换来大家的欢乐,连小马也讪讪拿了翠玉烟袋给我看。
远离了天津城,我擦了擦满头的汗,说道:总算是摆脱了那可怕的女人了。
乌乔打趣说道:张北山,这个女子,除了心肠阴毒点,性子坏些,其他哪里都好,我为人大度,要是真的和你成了亲,打我主意的事也就算了。
仔细想想,她很不错的呢。
北京城太大了,住在客栈里,我泛起愁来,诺大的北京城,去哪里找张仲康,小马更是个土包子,我不敢要他出门,怕连他都给丢了。
乌乔说道:咱们来了北京城,当然要先找芊芊妹妹了,她在这那么多年,常询太子又是这里的大人物,咱们还是先找她再说吧。
汪秋言的住处在王府井大街的翠花胡同,乌乔带了我和小妖装做寻亲,到了大宅门前,戒备森严,和门房说是南京的亲戚,来找芊芊小姐,门房一撇嘴说道:又是上门来打秋风的,来之前也不打听清楚,咱们家里哪有什么芊芊小姐,赶紧走开。
说着话把我们轰了出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乌乔还要上前询问,我不耐烦的说道:走,我们去找段芝泉。
段志泉的家在不远处的东厂胡同,门前更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门子听说我们是青州府来的,本来不耐烦的脸马上堆起了笑:谄媚地问道:敢问是不是小先生来了?得了确切的答案忙束手道:大老爷早就吩咐过,只要小先生到了,马上请进去,不用通报。
边上有人惊讶说道:不用通报,天哪,这人是大老爷的什么人呢?佣人上了茶,管家龙叔一直陪着我说话,脚步声中,许多年不见得段芝泉龙行虎步,大踏步走过来,远远就是一阵爽朗的笑,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的热情作的那么自然:小先生,可想死我了,怎么到今天才来。
话说得热情,可我分明能感觉到身边有十数道杀气牢牢锁住我们,稍有风吹草动,只怕马上就得粉身碎骨。
眼前的段芝泉,老了,七年不见,他如今怕是中国第一人了吧,举手说道:呵呵,段先生太客气了。
段芝泉甩手说道:小先生何必与我客气,当年若不是你救命,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哪还会有今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呢。
举手之劳,段先生,我还要多谢你的照拂,不然我张家哪有如今的风光。
段芝泉哈哈大笑:小先生,咱么若是这样一直谢来谢去,怕是到明天天亮也说不完,来呀,准备酒菜,我要敬我的救命恩人。
酒席之上,段芝泉听我说是要找人,满口答应帮我在北京城四处张贴寻人告示,让我放心等待,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我放下了一桩心思。
就问起了芊芊的消息。
段芝泉沉吟了片刻说道:小先生,恕我直言,若是交情不深,你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我不由一怔,这两人莫非生出了嫌隙,段芝泉见我狐疑不定,也不解释,只是劝我多吃菜喝酒,又把目标转移到了乌乔和小妖两人。
一顿饭吃的毫无趣味。
我静下心来,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十几道不善的杀气。
段芝泉盛情邀请我住他的府邸,我拒绝了,笑话,谁愿意住在这种可怕的地方。
告辞出来的时候,段府门前依旧是一派热闹的场面。
段芝泉非把我们送出了大门,一直看我们走了才进去。
黄包车没走出多远,呼啦一群人围了过来,纷纷把手里的名帖递到手上,奉承话说得乌乔脸都红了,做官的哪个嘴皮子不溜的很。
更何况是在北京混得,就这一刻的功夫,便开始拐弯抹角打听我们的来历,段芝泉亲自送出门的客, 那还了得。
巴结上了,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好容易摆脱了这些人,乌乔恨恨地把手里的名帖扔了一地,等回到了客栈,已经是二更天了。
没有芊芊的消息让我不安,忽然想起来,芊芊曾经拔过自己的几片鳞片给我,说是紧急的时候,只要拿出来,轻声呼唤,但凡不超过一百里,她都能瞬间赶到。
我急切要知道汪秋言和段芝泉的恩怨,摸了出来,连着喊了三声芊芊。
一阵青烟飘过,灯下霎时间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的青衣女子。
我直愣愣的问道:你是谁?那女子笑了:张北山,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妖跳跃着拉住那女子的手笑,女子说道:小妖,还是你有良心,不像有的人,才几年就不认识我了我围着这女子转了个圈,啧啧称赞道:妖怪,这才几年不见,你的道行就长了两百年不止啊,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芊芊性子居然沉稳了,淡然笑道:这还不容易,等哪天你和我去,杀几个妖,吃了他们的妖丹,道行自然就会提高了。
我大惊说道:死妖怪,当年你宁愿饿死也不吃人,怎么来了北京城,就能干出杀妖取丹的勾当?芊芊长叹一声:小北山,一言难进啊。
那你就简单了说。
芊芊看着天上的月亮,幽幽说道:小北山,来了北京城七年,我拢共杀了五百六十七人,三十五个妖怪,数不清的鬼魂,每到夜深人静,也就是我杀人的时候,七年了,我杀的眼红,杀得麻木,当我看到自己满手血腥的时候,心理竟然有种怪异的兴奋,若是没有当初你替我收服的伥鬼,两年前怕是我就已经崩溃疯狂了。
说着话,芊芊的眼里迷离,往日里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妖荡然无存,眼前的芊芊时不时散发阵阵阵血腥的气息。
我挪了挪脚步,这气味刺激得我不舒服.乌乔说道:妹子,你若是不想做,还能有谁逼你不成?那汪秋言如今不过是个普通人,又不能奈何得了你,看你的模样,离入魔只差一线,你何苦要这样苦着自己一门心思为那男人。
让姐姐我看着好生心疼。
芊芊说道:北京城吃人,常洵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我不帮他谁能帮他?为了常洵,死又如何?我接过来问道:汪秋言来北京不过七年,怎么有那么多的仇家,你想过没有,五百六十七人,七年来,你每三五天就要杀一人,被你杀得都是些什么人哪?芊芊痛苦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见不得常洵为难,任谁惹着了常洵,就得死。
看着芊芊的样子,我知道想从她身上打听汪秋言和段芝泉的恩怨是不可能了,芊芊的样子让我下了决心,只要找到了张仲康,就赶紧回青州府,北京城的水深,可不是我能够趟的。
我要乌乔好好开导芊芊,这两个缺心眼的鬼怪,当初在青州府就是密友,在我的房里聊开了天。
芊芊作为地主,当然要带着她的鬼姐姐四处看看,强行拉了我一起,她身上想是有什么宝贝收着,我的天眼居然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耳边乌乔见到什么都要一惊一乍的欢呼,小妖很认真地问乌乔道:姐姐,这些东西你果真都没见过吗?跻身在人潮,我瞬间有一种错觉,每个人的一生,都在演一场自己是主角的大戏。
妖游鱼一般在人海里穿梭,忽然我听见不远处有人惊喜而幽怨地说道:相公,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一百零八章这声音怎么让我毛骨悚然?回头一看,果然是苏七小姐带了春儿秋儿,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笑,苏七小姐神情像个弃妇,春儿秋儿两个丫头左右包抄上来,用胸脯贴着我的两条胳膊,上下摩擦,我心里顿时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上辈子到现在貌似还是个初哥。
从没有和女人这样亲近过,除了家里的那几个女人。
芊芊好奇地问道:小北山,这位姑娘是谁啊,好漂亮。
乌乔促狭的说道:妹子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可是张北山的媳妇儿呢。
苏七小姐上下打量了芊芊赞叹道:姐姐好俊的人物。
我奋力甩开两个不要脸的丫环,苏七小姐看着我顿时变了颜色,声音哀婉凄楚,真好似被我抛弃了一般,引得路过的行人对我一通指责,我恼了沉着脸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苏七无视我地不满对围观的众人说道:相公,我为了你我抛家舍业,千里寻夫,好容易才寻到了你,想不到你还要如此待我……说着话又带着哭腔,引来一群无聊人的观看,苏七偷偷对我说道:答应下来,我就让你走。
说完又委屈痛哭:乡亲们呐,我没脸做人了。
碰到这种老江湖,我惟有退避三舍,走的远了,还能听见苏七的哭声,围观的莫不指责我,我听见乌乔豪爽的说道:七妹妹,你别哭了,你的事交给姐姐我了,他要是敢歪嘴说不,姐姐打得他老娘都不认识。
我脚下一踉跄。
这女鬼果然是没有脑子,两天的工夫就忘了人家当初怎么对她的了。
反过来要给我好看,回了自己住的客栈,我气得倒头大睡。
躺在床上又怎么睡的着,苏七莫名其妙地贴过来,又和乌乔、芊芊这两个无知的鬼怪混在了一起,想着想着我忽然很担心。
段芝泉答应了我可着北京城贴寻人告示,只要张仲康在,怕是三天就会看到消息找过来吧。
中午时分,听到肚子咕噜噜叫,来到了外面的酒楼,平日里热闹的酒楼今天却没有人,掌柜得亲自捧着酒壶伺候着一个人喝酒,这是谁好大的谱,仔细一看原来是汪秋言,我走过去坐了过去,拿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汪秋言不动声色又倒了一杯,我耐心等了半响,汪秋言的眼睛也没有抬,要过来酒壶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我只得又喝了下去,耐不下心和他比性子,问道:常洵太子大驾光临有何见教?汪秋言淡然说:常洵这个名字再也休提,你来了北京城,先见了段芝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摇头说道:与你无关的,我不会说。
之后汪秋言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劝酒劝菜,一顿饭就这样闷头吃完,汪秋言站起身来,略拱了拱手转身走了,我在身后说道:你推荐来的金掌柜不错。
汪秋言略一停留,还是走了。
汪段二人有了嫌隙,这是要探我的口风来着,莫名其妙掺合进了我不能玩得游戏,心里泛出强烈的不安,掐指演算,心乱的一塌糊涂,哪能算的清清楚,只觉得前途晦暗不明,叹了口气,暗觉这次北京之行,有不小的变数。
找到张中康我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梨花村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耳边一声轻轻的咳嗽,酒楼掌柜得正谄媚地看着我,这个人本来对我爱理不理,眼睛长在头顶,这会儿看我却又做出一副哈巴狗的样子,那神情恨不得跪下来舔我的脚才好,平时不拍马屁的人咬牙要来拍马屁,那脸色哪能自如的转换。
我看得汗毛倒竖,掌柜的支吾了半天才终于说道:少爷,汪总理已经把这座客栈包了下来,以后我们只为您服务,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挥手赶走了他。
擦了擦头上的汗,暗道你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让我自在点。
我虽然不是个清静的人,也没有胸怀天下,如今时局动荡,能在夹缝里苟延残喘,求得一家的平安也就阿弥陀佛了,汪秋言和段芝泉这对曾经的好友,如今也要用这种方法和我见面,互相猜忌,怕是已经做到了面上,汪秋言我惹不起,段芝泉又何尝不是,我要如何处理这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才好。
这次来北京城纯粹是因为老和尚的一句话,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老和尚临走做下的局。
北京的春天来得很晚,三月了,还是寒气逼人,我来这里已经三天过去了,张中康依然杳无音信,段芝泉的告示看来用处不大呢。
酒楼里如今就我们这一拨客人,苏七主仆三人厚颜跟了过来,两个丫环不时露骨的对我动手动脚,话里有话地说他们是七小姐的通房丫头。
小马忠厚得对我说道:小丑儿,我看这七小姐就不错,你就先把她带回去好了,就像你爹娘一样,过几年再成亲,互相又知根知底地,多好。
我看这衣衫光鲜的小马心说:也不知道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这就向着她了。
其实这倒是我错了,乡里人有姑娘上赶着要嫁自己,那是非常光荣的事。
小马原以为是替我打算,却不知道已经招我的恨了。
客人虽然不多,掌柜的却丝毫不敢怠慢,连着请了好几个酒楼的大厨变着法儿弄好吃得,光是早餐就准备了四十来种。
春儿说道:跟着姑爷就是有好吃的。
秋儿干脆利落说:那可不,不然咱们……和小姐怎么会嫁他;把咱们拖得老长。
我正盘算着吃什么,听见有人对我说道:相公,你怎么不多睡一回?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苏七主仆三人,这女人脸皮够厚,明明在北京有宅子,偏要和我住在一起,整天花枝招展,她和乌乔果然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见她,都是整齐得体,从没有像乌乔那样整天给我看蓬头垢面的模样。
她坐得太近,我闻到了头发上的淡淡地桂花油香,皱了皱眉,挪了开身子,苏七却又跟着坐了过来,我瞪了她一眼,她马上做出受气小媳妇模样。
轰也轰不走,打又打不得,我被她吃得死死的。
味同嚼蜡吃着早点,心里盘算着,如果明天再没有消息,我就用自己的方法去找。
门外一阵喧哗,走来打着横幅的一群队伍,到了门前发现是年轻的学生,边走边振臂高呼:打倒汉奸卖国贼,打倒汪秋言,打倒汉奸卖国贼,打倒汪秋言,汪秋言滚下台去。
游行的人数大约在三四百人,掌柜得看我忽然就打起了摆子,我对小妖说了声:走,看看去。
苏七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学生的精力充沛,我们跟了十条街,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带头的是个一二十岁的年轻人,说了声:各位同学,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要是汪秋言还和倭国人往来,咱们就继续游行示威,我就不信了,诺大的中国他就能一手遮天去。
我跟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后,一直走到了深深的胡同,年轻人忽然拔腿就跑 ,他快,可哪能比得过小妖,片刻间前后被我们围了起来,年轻人忽然不跑了,忽然大笑:我道是汪秋言的人呢,原来是两个小孩蛋子,年纪轻轻也也学人劫道,可惜找错了人,爷可不是个有钱人。
我不屑看着他,小妖走过去小脚轻轻踢出,那个人见小妖得脚轻飘飘的踢来,好像没有四两劲,可偏生自己躲不开,就听见咔嘣一声,那人的腿骨居然断了,摔倒在地上,双手按着腿,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
我责怪小妖说道:你下手太重了,踢他,只需要一成的力道就够了,不然会出人命的。
说完又对那年轻人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你放心,我们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年轻人听完损失破口大骂:有你们这样问路的吗?我先打断你的一条腿,再问你行不行?说着又一连串的大骂。
苏七扑哧笑了,饶有趣味地看我:相公,他好会骂人。
我见这年轻人有越骂越毒的趋势,棉带微笑把手放在了断骨上,用力一拍,那人马上一连串惨叫,我冷冷说道:你还真是贱呢,对你好点就当咱们好欺负。
年轻人问道:你们是汪秋言派来杀我的吗?苏七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喊两声口号,就有资格让汪秋言出手杀人吗?我们不过是想来问你点事,再敢罗嗦,马上送你上路。
我摸着他的骨头说道:嗯,你这副骨头啊,生的好,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
好一副贵骨啊。
哎,这么一副好骨头,若是中途夭折就太可惜了。
年轻人不顾痛疼滚爬出了很远,连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说?要是汪秋言那狗贼要你们来杀我,杀了就是,不要来折磨老子。
这年轻人夹缠不清,最后小妖淫威大作,随手拍碎了方圆十数丈的青石街面,他才终于老实了。
年轻人姓傅,这次游行是因为汪秋言不顾举国上下反对,接见了倭国的军方人物,倭国早就在边境布下重兵,隐隐有起兵来犯的意思,这种时候,汪秋言接见军方的官员,那意思是不言而喻的,学生们血气方刚,自觉应该救国救民,于是便自发举行了这场游行。
汪秋言的想法我是深知了的,想到了此处,只是想不到他居然丧心病狂要引狼入室,我忽然毛骨悚然,知晓他这么多的秘密,又不站在他这边,他会不会对我起了杀心?傅同学见我神游走了,高声问了两声:我可以走了吗?我低头对他抱歉说道:对不起,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忧国忧民的胸襟,佩服啊,佩服,得罪之处,千万谅解才好啊。
傅同学惊吓过度,想要爬起来走,于是我又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我连连道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把你的骨头接起来。
说着话,手放到了脱臼的地方,两手用力猛然一捏,咯吧一声,然后要他站起来走走看,傅同学不置信,试着爬起来,‘咦’了一声说不疼了。
我又道了声歉,然后再他眼前念动隐身决,和小妖蓦然没了踪影。
苏七恼恨地一跺脚说道:相公,你又偷跑了,哼,谅你走遍天涯海角,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话自己又笑了:嘿嘿,你越有本事越好,玄光大师果然灵验啊。
说着话她也忽然消失了。
傅同学被这景象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我见鬼了。
登时晕了过去。
得来的信息不全,还不足以分析如今的局势,我决定再找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忽然传来苏七说道:张北山,不许跑,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这女人在人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要没有人就凶相毕露,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总能极快的找到我。
见我还想走,苏七急忙说道:你不过是在为汪秋言和段芝泉的事烦恼,这些我清楚地很,怎么不来问我?我不屑说道:小小女子,知道什么?情知道这女人来历不明,该远远避开才对,可是她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就甩不掉,我可没有幼稚到真的以为她能看上我。
苏七说起国家大事,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气概:汪秋言,段芝泉二人,本来是盟友 ,联手对付政务院的大敌,如今政务院成了过眼云烟,大权落在了二个昔日的盟友的手中,人说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二人都不是甘居人之下的心性,段芝泉在国内的拥护者众多,汪秋言自然不敌,便着眼在了外国,想借着国外的压力争权夺势上位,外国的杂种岂是好相与的,汪秋言不顾后果要引狼入室,国人怎会答应。
张北山,你若是能说的上话,就告诉汪秋言,中国人自己的事有我们中国人自己解决,他这是引狼入室势必会让国内不稳的啊。
一百零九章
北京城果然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啊,苏七见我一脸退避鄙夷说道:原想着你能是个英雄,却不料是个缩头乌龟,听到了困难,就把脑袋缩回了龟壳去了。
得到了我要得答案,要去好好消化消化,也懒得反驳她的讽刺,起身走了,苏七在我身后一阵唠叨。
正闲极无聊听酒楼掌柜的说着京城的掌故,外面马蹄声响,同时走来了两个人 ,见了我俯身施礼,原来都是来给我下帖子的,段芝泉的东厂胡同里今天晚上要举行盛大的酒会,邀请我去参加,汪秋言也派了人,邀请我和他一起出席。
两个人这是想逼我表啊态,是想看我到底会偏向谁。
接受谁的邀请,就得罪了另外一个。
我听了两人说的地址,却都是一样的,就不伸手接他们的帖子,淡淡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到时候我一定到。
苏七凑过来说道:张北山,今天晚上你真的要去吗?为什么不去?苏七故作神秘说道:你若是带我去,一切自然有我替你接着,不用你来操心。
我想起她古怪的来历、行事不觉得一寒,你去,怕不是我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警惕地说道:不用了。
苏七也不坚持,只是不高兴地跺脚走了。
看她远走得背影,我忽然气恼,家里的几个女人怎么就没有她能干,不然我哪会这么累呢。
正想着女人,乌乔穿戴得极为隆重的出现在我面前,芊芊不时替她扶正头上的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我奇道:这么晚了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乌乔说:去参加宴会啊。
我只要见她这样就来气,不高兴地说道:人家又没有请你,你当那里是咱家炕头呢,想去就去,北京城藏龙卧虎,你自己又是个鬼,还要招摇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有心人看见,让人收了去,可怨不得我不出手帮你。
乌乔不理会我的埋怨,终于还是去了,芊芊说声放心,给了她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要她带在身上之后,居然就再也看不出来是人是鬼,进段府的时候,就连一众家神都没有察觉到她是个鬼,顺利进入了段府。
谁知道她进了段府后,忽然战战兢兢,规规矩矩跟在我身后不一言了。
外面冷,厅里却燥热的很,只觉得芒刺在背,非常不舒服,这分明是有人锁定了我才有的征兆,我不动声色借来小妖的灵力,运在双眼上,果然现了两道不友善的气息,同时又现了不下与三百六十道高手的气息,这大厅里怕是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们即刻就能控制局势,稍有异动的人瞬间就会被绞成粉碎。
三百六十人,我就是长着三头六臂也不能够全身而退。
段芝泉容光焕听到是我来了, 亲自出迎,热情地有些过分,我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他还是盛情揽了我,逐一往宾客介绍,我不善于交际,就只作了个圆圈揖,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眼神又和汪秋言打了个招呼,段芝泉虽然不用总亲自去接人,却也不能一直陪着我,他走了之后,就不断有人上来攀谈,我没有和陌生人是说话的兴趣,半天才恩哈两声,他们只好作罢。
静坐在角落里看段芝泉、汪秋言两人,两人虽然离我不远,可为什么觉得如此的陌生。
芊芊坐在我不远处,呆呆看着汪秋言,眼睛一刻也舍不得分开,乌乔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的芊芊,为了个男人就成了这样,真不应该呐。
我问乌乔说道:她真的可怜吗?乌乔反问我:她不可怜吗?或许只是乌乔得感觉,芊芊自己并不觉得。
再次见面,芊芊和我生分了,打从走进来,她的眼里就只有汪秋言一个,再也容不得其他人了。
乌乔今天晚上却是春风得意,她是个漂亮的女鬼,来了这里,多少男人向他抛洒爱慕的眼神,满足了女鬼好几百年的虚荣心。
月亮上到了正中,我看着天上的明月胡思乱想:三更天了,这时辰要是在梨花村,早就被刘氏赶去睡觉了吧。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睡觉的。
就在这时,满室的灯光忽然一暗,夹杂着呼啸而来的风声,我暗叫不好,站了起来,门外一团乌光照着段芝泉的脑袋去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映,眼看着段芝泉避无可避,乌乔张口也喷出一道乌光就要去救,还没等飞出,就被我伸手招到了手里,低声呵斥道:你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来逞能?耳中就听‘啷’地一声,有人飞身拦在段芝泉的身前,马上被乌光刺了对穿,乌光去势依然不减,又接连刺了三人才勉强调头往天上飞去,这片刻间,段芝泉,汪秋言两人身边密密麻麻围了数层人。
被乌光刺中的四个人悄无声息的化成了黑水。
芊芊在乌光出现的霎那间,就已经舍下了我们,飞身拦在了汪秋言身前。
段芝泉先是狐疑看了看汪秋言,朗声说道:何方高人,既然想取段某性命,可有胆子说说来历吗?暗中那人却自言自语说道:哎呀,真没用啊,我又失败了,老子走了。
他说着话我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我不敢置信的瞧向了乌乔,乌乔也正诧异地看我,我取消了原来只准备观望的念头,段芝泉正好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段先生,我去看看。
拉了小妖说了声走,和乌乔三人瞬间不见。
月色虽然朦胧,我的眼力非常好,看见一个黑影在天际流星般划过,高声叫道:相好的,你还是留下来吧。
那黑影却不加理会,一个劲地加速飞奔,这会儿功夫怕不是已经跑了五十里了。
乌乔不耐烦地说道:张北山,你的速度太慢,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他呢?说着话她一阵风似的转眼到了眼前百丈开外,径直往那人扑去。
前面那人也猛然提速,忽左忽右,眼看快不过乌乔,被女鬼拦了下来,不想黑影的身体居然化成了几缕黑烟,速度增加了数倍,我单靠天眼已经找不到他的痕迹了,乌乔恼了说道:老娘还不信了,还有人能快地过我。
说着话身体一抖,嘴里念道:九星连线,封。
九颗星星飞快移成了个圈,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我大骇不已,这不上进的女鬼什么时候学会有道家的攘星术了?这可是我都不知道的。
等看到了被封住的人,我顿时想转身就走,原来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青州府那个古怪的轮回道人。
我心里波涛翻滚,这老道不是应该死了的嘛?怎么会在北京城出现?轮回道人虽然被包围,却毫无惊慌之色,看着我桀桀笑道:好小子,是你啊,咱们又见面了。
妖一见着他就害怕,指着他结结巴巴对我说道:小北山,怎么是他?这贼道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了?老道嘿嘿笑道:你们知道什么,道爷我怎么能会死?我等这一天整整三年了,当日老和尚加给我的,就由你们还回来吧。
老道说着话,摘下自己的头颅,头在手上大喝一声,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话音才落,就听见嗡嗡声响,从他脖子里振翅飞出密密麻麻的一群长着翅膀的蛆,飞在空中还上下蠕动,铺天盖地往我扑来,乌乔是个有洁癖的女鬼,尖叫一声,就附在了我的身上,任我对付老道。
我笑道:道长,你还当我是七年前那个三岁孩子吗。
着话,嘴里念念有词,喝道:火来。
凭空起了滔天的大火,耳中传来刺耳的吱吱声,漫天飞舞的白蛆尽数被烧掉了翅膀,往地下掉。
空气中传来一阵难闻的气息。
这气味被我完全隔离在了三尺之外,我就见这气息四散飞迸,碰到了什么,什么就化成了灰。
骇得我又往上飞了几十丈才放心。
轮回老道大手虚空一招,一把抓了过来,白蛆顿时止住了跌落之势,往他身体飞去。
片刻间又都入了他的身体不见了,轮回老道把手里的头往脖子上一放,呵呵笑道:小子,长进不少了嘛。
给你看看道爷我的新鲜玩意吧。
着话,轮回老道手往天上一招,片刻间乌沉沉的来了一座山,直直朝我压来,这要是被砸中了,除了粉身碎骨,没有第二条路。
我忙晃身斜飞了数丈,也说了声‘山’。
口中不停念着六甲神诀,同时招来五岳叠加起来朝他砸去,轮回道人咦了一声,接连招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来了五座山,黑压压地压了过来,我和小妖念了声流光,化作四散飞迸的光线,临走还操纵五岳和轮回道人硬碰了一记,轮回老道双手急弹,操纵着五座山,和我的五岳碰了个正,半空中传来惊天动地一响,回头看去,轮回道人的山被生生砸掉了一半,我则是觉得的一阵天旋地转,慌乱中看见轮回老道的头颅居然掉了下来,我急忙停下来拼命驱动六甲天神去抢,轮回道人的头颅大口一张,把身体吞在了嘴里,双眼里飞出了一群难看的魔鬼,张牙舞爪挡住了六甲神将。
没有了蛆,乌乔跑出来趁机吐出了乌光刺向了那诡异的头颅,成了鬼仙,果然不同凡响,那速度快得我眼睛都跟不上了,若是乌光刺向了我,怕是不可能闪开来。
我正欣喜地等着乌乔的兵器奏功,谁想到乌光刺到,轮回老道的头居然不躲不闪,反而古怪的笑了,张着白森森的牙齿,拿自己的牙齿咬来,乌乔顿时恶心地不行,慌忙收回了自己的乌光。
轮回道人的头猛然起在半空往乌乔砸来。
乌乔飞腿踢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头来腿往,难分难解。
这道人怎么弱了这么多?我正在思索,忽然觉得头顶有一股极其亲近的感觉,悄无声息靠近,百忙之中,习惯地远离危险,我按下云头直落到了地上,又念动咒语转入了地下,就见头顶一片银光闪耀,头皮还是被割了好大一块,乌乔和我一起大喊:银河,怎么是你。
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绚烂的银河闪过,每一颗星星都闪着烁人的寒光,这是我五鬼之一的银河啊,他怎么会来对付我了?银河无形却又有形,只在黑夜出现,夜空里他就是一条灿烂的星河,星光如水,星光如梦,只要被星光照耀,立时三刻变作齑粉。
躲在地下不敢出头,我在心里感应银河,禁制依旧还在,捻动之下,天上银河却无所察觉,轮回老道呵呵大笑道:小子,别费神了,你的银河现在是我的了。
银河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道:自在,你困我百年,如今也是你我了断的时候了。
轮回老道的实力分明没有当初来的强悍,今天若不是银河在,只要再我给些时候,估计就能解决了他,眼下我却不敢轻举妄动,银河若在,七宝一定就在不远处,他虽然极爱渔色,从不与人硬拼,可却是潜行匿踪的高手,被杀的人往往没有知觉就丢了性命,他若是存心不让我找到,即使我有他的禁制,想找到他也非常困难。
眼下定然是在暗中找我的破绽,要一击即中。
我头上顿时急出了汗,方才银河得禁制无效,七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效?我不信邪,还是不动生色找到七宝的禁制,用力一掐,就见半空中忽然闪出了一人,半空中对我拱手求饶。
我念动咒语,胸口光芒一闪,七宝被我收进了体内。
轮回道人想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大吃一惊喝道:银河,快杀了他。
夜空中,本来长宽不过三丈的星河耀眼闪烁,扩大到了五十米方圆,星光如钢针般刺来。
多少年了,银河的手段我熟悉的很,对乌乔使了个眼色,女鬼马上化成清风,再也找不到一丝儿痕迹,我则是轻轻念了句‘流光’,顿时烟尘渺渺,跑出去了百里开外。
身后传来轮回道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又是这一招。
我才走了,苏七从暗中悄然出现,毫不在意地托住轮回道人的头颅说道:长老,我们的目标不是张北山,你莫要弄错了。
说着话看了看天,璀璨的银河悄然没了踪迹。
一百一十章感觉不到有人追赶,我和小妖落入了一片浓密的树林中间,浑然忘记了逢林莫入的古训。
我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小妖倒是若无其事,兴奋得在林子里游荡,一会儿就走得不见了,我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小妖’,他应声过来,手里却拿着一只野鸡,映着月光我看到他嘴角流着血,顿时不高兴了说道:小妖,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总在外面随便吃东西,吃坏了怎么办?你怎么老记不住呢?妖只是咧嘴笑了笑,他对鲜血的感应如今是越来越强烈。
休息了一会,我觉得精神好了,站起来打量这片树林,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认准了一个方向往外走,这才发现林子居然不小,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没能走出去。
天上的月亮却已经渐渐沉了,快要天亮了吗?我嘟囔着。
没有了月光的树林,顿时陷入黑暗,树影婆娑,恐怖惊心,小妖却是一声欢呼,仰天大叫,我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不想他的叫声才落,树林里忽然传来同样的叫声,小妖听了那声音马上得了失心疯,不管不顾,踏着夜风循声赶过去,任我在后面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我又不敢让他离自己太远,只得跟了上去。
不停骂道: 你疯了吗?足足跑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走过去看时,竟然是一个不小的山中湖泊,小妖见了水,早已经按耐不住兴奋,踏着湖水在湖面上飞奔,我心中暗恼,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样古怪的地方你也放肆,只有高声吩咐他小心。
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才的那声吼叫让我心惊,想安静的等到天亮再想办法走出去。
妖正在湖面上狂奔,我忽然听到哗啦一声水响,接着有人惊慌的叫道:你是谁?别过来啊。
这么晚了湖里居然有人?听声音还是个年轻的女子,我顿时毛骨悚然?小妖胆子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岸上,死死拽着我的手不放,满脸惊疑之色,虽是月黑风高,天上却还有几颗闪烁的星星,借着若隐若现的星光,我看到一个不停颤抖的人影**着站在湖边,眼里闪着怪异的白光。
邪了今天,姑娘,别害怕,我们都是好人。
说着话我汗如雨下,深夜山林里,一个女人独自洗澡,能是什么好路数来的。
水里的人似乎也在害怕,颤抖说道:你们先回过头去,让我穿了衣衫说话可好?姑娘请自便,我兄弟不回头便是。
哗啦声响,听到有人出水,悉悉索索穿着衣裳,似乎是害怕,还能听见她嘴里牙齿碰撞,真得好似一个受惊的女子。
小妖忽然问我说道:小北山,她穿的衣衫很多吗,怎么那么久还穿不好?我不由一怔,是啊,这么长时间,再多也该穿好了,偷偷回头看去,眼前却猛然闪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奔我的面门,有人清脆说道:看了姑奶奶身子,你们还想走吗?留下双眼来吧。
妖和我心意相通,知道危险拉着我就往后退,亮光却好像附骨之蛆,紧紧跟随而来,眼看着就到了我的面门,亏我知道危险,早早做了准备,隐藏在暗处护身的六甲天神遽然现身,大喝一声:回去吧。
亮光顿时断开了数截,那女人接连退了十数步才停住了,我好整以暇得回头说道:姑娘,你的脾气太大。
黑暗中的女子喘息声沉重,却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六甲神将早已隐去,那女子自言自语道:竟真的有人能驱动六丁六甲?古怪的林子不是什么好所在,我还是赶紧走才是,急匆匆转身,身后又是一道电光射来,被六甲神将接下之后,我豁然回身说道:姑娘,咱们不不过不小心撞到你在沐浴,却不该死,你这样苦苦相逼,是何道理?那女子嘿然几声不远,见亮光无效,嘴里喃喃自语,念着我听不懂得话语,说话间我觉得周围的树木似乎都活了,影影绰绰鬼怪一般,或敲打或席卷而来,我和小妖又被迫回了湖边,这是个不讲理的女人,我跺脚升上了半空,树怪在地上咆哮吼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小妖说道:小北山,我害怕。
我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就想腾空而去,谁知道树怪的树杈居然伸长了数长,多得数不胜数的树杈又把我逼下了地面,后面就是湖水,再也不能后退了,小妖怕得不行,我忙说了声走,还想飞上天去,身后的湖水掀起巨浪,瞬间淹没了我俩,被吞进了冰冷的湖里。
落入了湖里,被接连灌几口湖水,手里的小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分开了,奋力浮上了水面,小妖却踏浪而来,一把拉起了我,那个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湖面上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话湖水翻卷而来,湖底阵阵嘶鸣,顷刻间湖水像是炸开了锅,腾起了数丈,一下子把小妖砸了下去,我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召来了六甲阴神护持,御风飞了起来,就只看见湖水黑乎乎,耳中似乎听到了小妖在水底下的叫声,我犹豫了一下,咬牙一头扎进了湖水,一进入湖水就觉得有点不对,湖底竟然有巨大的吸力,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直直沉了下去。
睁眼处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巨大的浪涛不时打在我的身上,只觉得眼冒金星,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打断了,嗓子眼一甜,我强忍住,终于还是张口吐了一口鲜血。
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强忍住疼痛应付不断敲打着的湖水。
我知道小妖水性惊人,这几年经过训练,更加不同凡响,倒是我要自己赶紧回到湖面上才是正经,起先不想与这女子为难,却不料被她逼到了这种程度,耳边忽然传来一人说道:怪道那人要我们出手,这个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呢,这么久都不死。
我心里一沉,来人居然不是无心,而是有心算计我,会是谁?眼下紧急也由不得我多想,匆忙间我掌握了湖水的规律,借着他们冲过来的力道,朝水面打出一拳,一声惊啸,水面出现了一人大的空洞,我趁机冲天而起,飞在了半空,再往下看时,不觉吃了一惊,刚才还波涛翻滚的湖水此刻居然没有了。
湖水莫非幻术做出来的,可是不对啊,我方才在水底几乎被砸死,断然不会假,可是,可是这回儿不见了是怎么回事?挂念着落入水底的小妖,极目四望,树林里静悄悄地,夜风吹拂,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我急忙召唤此地的土地,土地昏庸老朽揉着眼睛钻出了地面,被我一把抓住问:土地老,方才在这里作怪的是什么东西?土地说道:小神不知道。
我恼得一把丢了出去,土地就势一滚,没了踪迹。
我正惊疑不定,忽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向我袭卷而来,风中夹杂着无数落叶,发出刺耳的鸣叫,大风离我三尺处才回过神来,匆忙闪躲,可我哪里快得过风去,好在我起初就召请了护身六甲神将,危险一至他们自动现身,张口吹出了一口兑风,生生把卷向我的狂风吹偏了去,我见到风割断了数百棵大树才稍微减缓,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六甲神将对我说道:道长要专心些。
今天着实晦气,先是碰到了不能招惹的轮回道人和厉害无比的银河,又招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双方都想取我的性命,引为依仗的小妖又没了消息,这一世好似我还没有如此凶险过,好在胸有成竹,并不怎么惊慌,天眼霍霍,扫向了树林,沉声说道:何方的英雄好汉,可敢现身一见吗?回答我的是数道亮光接踵而来,我有了准备,哪还会给他们得手,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话我摸出了随身的陶罐,不管不顾揭开了盖子,耳中听到一阵鬼哭神嚎,本来就阴沉的树林,更加的诡异,一阵寒风吹过,落神针瞬间凝聚,阴风嗖嗖,我含着怨愤,出手毫不留情,数百道风影悄无声息,涵盖了四面八方,耳中传来两声闷哼,落神针得手了,我大喜,高声说道:放了小妖,我就留你们一命。
谁知林子里只是传来一声冷笑道:你真以为得手了吗?吸足了阴气得落神针也会失手?我大惊失色,操纵着阴风一瞬间把树林围了个遍,细心感受,树林里此刻却是没有人了,合上了陶管,哭喊的让人心神浮躁的声音瞬间不再有了,我四处搜寻,哪里还会有小妖的影子。
几年来和我形影不离的小妖不见了,到底是谁在对付我,轮回道人吗?没可能吧,他怎么就算准我今天会来这里?那还有谁?我在北京城无仇无怨,谁会下手呢?是谁?我好像是落入了一个设计完整的圈套。
一百一十一章乘黄,你怎么看张北山?没有灯的屋子黑沉沉的,跪在地上的乘黄耳边有人蓦然说话。
乘黄不觉身子一颤,头低得更低,看着地下,周遭的温度忽地升高,本来还有星光的屋里,那人来了,瞬间吞掉了所有的光线,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以乘黄的耳目居然不知道这人怎么来的。
心下忐忑更加恭谨了几分。
小心回答说:张北山能操地风,又能驱动六丁六甲;乌乔身法快捷,来去如风;小妖行动之际,水火不禁,刀兵不伤,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直不离张北山三尺;亏得先前乌乔被人吓得不知去向,王行邪又设计先拿下了小妖,却逼得张北山发了疯,属下四人同时出手,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杀了孙六爻和高七饽,可怜两人尸体都没能留下,见势不妙,属下等只得赶紧退了回来李大人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也看不出他的来历?属下眼拙,瞧不出他的来历,不过今天刺杀先生的道人和张北山倒像是夙敌,属下已经派了王行云跟过去,想来再有些时候,就会有消息传来。
想起张北山的陶罐乘黄不觉又打了寒颤又说道:李大人,不是万不得已,属下以为还是不要和对方翻脸的好,那张北山年纪不大,却奸狡的很,今晚属下有个错觉……李大人好奇问道:怎么说?乘黄想了半天的措辞,终于咬牙说:他……他今晚好像并没有尽全力呢。
竟会这样,你确定?李大人惊疑问话,不待回答又说: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乘黄迟疑说道:属下的直觉。
直觉,李大人半响才说道:乘黄,这么多年,这世上还有能让你自感不能匹敌的人吗?张北山就是。
我知道了,先生的大业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张北山忽然到访,不能不防,你们已经和他照了面,最近不要随便露面,孙六爻和高七饽都没有什么亲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乘黄喏了一声又说道:小妖怎么办?放他出来吗,属下担心张北山有办法感应的到他的位置?先放你那,小心看管,再过些时日,若是张北山真能为先生所用,再放他出来……嘿嘿,北京城好热闹,牛鬼蛇神都来了,天,快要变了吧。
乘黄低头不敢接话,一阵风吹过,屋子里瞬间亮了,乘黄擦了擦满头大汗,自言自语说道:你又是谁?竟然能吞没光线,有你出没的地方,必然就是黑夜?可怜的孙六爻、高七饽,你们死的可真好啊。
在一阵风吹过,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乘黄的影子。
天亮了,树林里小妖得线索一丝儿也没,六甲神将用转瞬千里的手段将我送回了客栈,看看左右,乌乔、苏七的房门紧闭,这种时辰居然都不在,我关了房门,瘫倒在了床上,对于乌乔我有信心,她必然能脱险,可是后来的那一拨人来得古怪的很,道法驳杂,我竟然看不出来历。
轮回道人不去说他,银河怎么会和他混到一起,我自问虽然对他不好,却也不坏,想不到再见竟然势同水火;树林里的人,我能感到对方绝对不是只有两人,落神针的神通我自己知道,哪怕是我自己中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今晚竟然有人能从落神针下安然逃命,顺便还带走了小妖,段芝泉、汪秋言的影子在我脑子里飞速闪过,初来京城就惹了天大的麻烦,今晚的人和他们有关吗?掌柜的在外面敲门,轻声说道:小先生,芊芊姑娘来了。
起身下了楼,芊芊正呆呆地坐在大厅里,以她的耳目竟然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我坐下来拿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芊芊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昨晚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出事了不是更好,你就不用报答我了。
芊芊嘴张了几张,若是以往早就和我针锋相对了,我大口大口吃着糕点好像无心问了一句说:芊芊,今晚行刺段芝泉的人是谁?芊芊面色不变,我没见过。
我们不再说话,和芊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眼前一闪,苏七带了两个丫鬟轻盈走了进来,春儿没话找话道:哟,姑爷,你起的好早。
我抬头扫了一眼,苏七平日里每天整整齐齐,今天虽然看起来也是如此,可不知为什么,我一眼看出来她早上定然没有梳洗,不动声色自顾吃东西,春儿咋咋呼呼说:姑爷,你和小姐还没成亲,咱家姑娘脸皮薄,不能这样直勾勾的看她……你要是实在想看,那就看我吧。
芊芊起身走了,苏七坐在我的边上,优雅的吃着早餐。
我忽然冷冷说:你昨天晚上不在客栈。
苏七打蛇随棍上:相公,你在关心我吗?是不是想要问我昨晚去哪了?没兴趣。
秋儿小腰一扭说道:男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想问,那就问呗,年纪轻轻的就装老成,真是招人烦呢。
方才问芊芊是不是认识轮回道人,我早就运足了天眼,她的每一寸肌肉的动静,都能看得清楚,嘴里虽然说不认识,可我分明觉得她眼皮不为人知的跳了一跳,这双眼早早又看向了苏七。
我说苏七晚上没回来,苏七没有反应,可两个丫鬟却都是一颤,她果然是彻夜不归,一霎时我草木皆兵,觉得天下人都和我作对,心头一阵慌乱,这一世的心境越发的不如以前了。
不理会春儿秋儿两个粘人的丫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要是我这时候回头,一定能看见苏七满脸得意。
你舍得回来了?迎接我的是芊芊没有表情的声音。
我一头倒在床上,芊芊左顾右盼不见小妖问道:小妖呢?小妖,小妖昨晚被人抓走了。
芊芊顿时高声叫道:被人抓了,谁,谁能在你面前抓走他?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在这等什么?找,去哪找?昨晚的人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芊芊颓然坐下:什么线索都没有?耐心听我说完昨晚的情形,芊芊小心的说道:小北山,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相信吗?蛇妖以前和我说话可以毫不顾忌,想不到如今要这样小心说话了。
我幽幽说道:自然信你,若不是为了爷爷张仲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足北京城,这里分明是龙潭湖口,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芊芊,这些年,苦了你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北京是我自己选的路,怪不得别人,可是我不该来已经来了,你更加不该来也来了,小北山,这里吃人从来不吐骨头。
我原本想着,若过几年再见着你,只怕到时候我不是疯了,便是傻了啊。
我听得心酸,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芊芊又问关切地问我到底要怎么营救小妖?她愿意全力帮我。
做妖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悲哀啊,看她茫然的样子,我再也说不出刻薄的话来:你不必担心,我虽然不知道小妖的下落,却知道他有惊无险,七天之内必定回转。
芊芊哦了一声。
我又问道:你在汪秋言身边几年,如今他早已经娶亲生子,为什么还要苦守着不走,我见你每天也不快活。
芊芊淡然说:我从没奢望常洵娶我,只望在他身边看他过得好,便知足了,常洵如今只是个普通人,处处都是危险,只要他还需要,我就要留在他身边不走。
我气得发抖,指着她说不说话来。
小北山,你不要发火,从被娘娘收养那天起,这就是我的命,从来都是我在远处远远看他就好了。
我气的扭过头去不理她,这笨妖怪太死心眼。
芊芊又说道:我知道你来北京城是要寻人,你放心,这几日我一定帮你全力找人,这里水深,当面对你笑,背后捅一刀的大有人在,你才来,恐怕还不知道谁好谁坏,不要上了别人的当,等找到了人,还是赶紧回梨花村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听到芊芊居然说这样的话来,我不觉诧异的回头,这个青衣蛇妖哪里还有当初的样子,不过七年,七年就改变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的性子。
芊芊继续说:小北山,我知道你习练六甲天书,不过是寻个人罢了,你为什么不请六甲神将出手,不说五大星君,天游十二溪女,那延天女,就是那手下三员大将,每人手下就各有百万鬼兵,你只需要将命令传下去,几百万人一起寻找,不是比你这样来得快吗?我苦笑一声说道:妖怪,你也说了,他们都是鬼将,怎么能肆无忌惮在世上寻人,何况我找的人还是隐姓埋名的,靠他们怎么可能找到。
芊芊哦了一声:你素来能知阴阳,能趋吉避凶,今天却连我都看出来你这几天命犯流年三煞,你为什么反倒无动于衷?芊芊,你也知道我能趋吉避凶,就应该知道来之前我早做了完全的准备,你放心吧,不会有事。
正说着话,我的房门忽地打开,乌乔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对我说道:张北山,我有你爷爷的消息了。
一百一十二章小丑儿走了半个月了吧?小红到今天正好半个月,大娘。
小红回过头来,恶狠狠自语道:你每天问我一百遍,我想不记得都难。
你哥哥嫂子的屋子都打扫过了吧,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住,脏了可不好。
知道了。
小红心说我哪天敢不去打扫吗,嘴里却不敢表露,刘氏可不是个善茬,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骂:当地主的都黑心着呢,就不能见着人家歇歇。
刘氏哪知道她已经被划进了黑心的行列,对走过来的彩云说道:上次咱们去前山求子洞没有用啊,看看,你和小花的肚子现在都没有动静。
彩云拿了梳子来给刘氏梳头,淡然说道:我这辈子看来是注定要不能生养了。
刘氏连连说道:呸呸呸,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年纪轻轻的,你婆家二代单传,还等你的儿子续香火呢。
想当初我们家媳妇,也是好容易才给我生了个孙子,你们的日子都还长着哩。
我哪能跟少奶奶比,她人生的好,识文断字,还有本事,对您老人家还这么孝顺,十成里我能有她的一成就好了。
刘氏想起媳妇,又想起了张三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要是他爹在,我怎么也不会累成这样吧。
她转眼又把责任推到了张仲康不在这个理由上。
红撇了撇嘴:这个女人就是会哄人,连三哥见了她都不对劲,我一定要好生看着她。
刘氏又说道:咱家好久没有打扫过了,小红,你和彩云下午不要干别的了,好好把咱家擦一擦吧。
女人的怨恨来的无缘无故,小红和彩云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和,最是见不得彩云的样子,注定要和她天天相对,她在张家的时间长了,除了刘氏数她最大,连沈小花都对她陪着笑脸,要她好生照顾自己的婆婆,于是就以张家的救世主面目出现,要替这个家扫除一切的不安定因素,很不幸的是,彩云现在就是她认为的大麻烦。
结了婚生了儿子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彩云在张家的日子就是看着她的白眼度过的,刘氏一走,小红马上想起来自己好几天没见着儿子了,把打扫得任务甩手丢给了彩云。
彩云是个实在人,忙了一天才把前院清理完了,后院的大门却古怪的虚掩着,彩云以为是小红要自己打扫才开得,见门前堆着厚厚的落叶,便拿了扫帚过来费力的清理,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彩云探头往里一看,暗忖道:这里怎么像是多少年没有人来过得样子。
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池塘里的水黑漆漆的死气沉沉,彩云忽然觉得害怕,怕什么就来来什么,眼前似乎有个人影一晃,彩云忙仔细看去,却又没有人了,我眼花了吗,家里的人怎么会来这。
看这里荒凉的很,大概几年没有人来过了吧。
彩云不再多想,又低头专心清理,仿佛又觉得人影一闪,真的有人,再抬起头来,不远处果然有个年轻女子站在面前看着她微笑,这个人面生,从来没有见过?姑娘这里脏得很,你先去前院,等我弄好了,你再过来。
那人奇怪的重复了一句,姑娘?啊,什么?你叫我姑娘......金掌柜本事越来越大,把生意做遍了山东全境,看着每天泼天价增长的家财,沈小花不是惊喜而是恐惧,做生意赚钱这是谁都知道的,可咱家这个钱赚得太容易了,来得太快,太不真实了,想起儿子临走交待自己的话,沈小花早就在青州府城设了个常年的粥蓬,还又经常施医舍药,青州府的百姓,提起张家少奶奶,无不竖起大拇哥。
可是这些,还是不能抑制这种内心的恐惧。
我已经十多天没有见过三哥了吧,小丑儿也走了半个多月了,这孩子......儿走千里母担忧,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吃得好,穿得暖,兵荒马乱的接不到儿子的消息,沈小花牵肠挂肚,一颗心劈成了三瓣,处理着家里的生意,牵挂着远行的儿子,三哥......哎,不提也罢。
忙得不可开交的沈小花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惊疑不定的自语:怎么了?你看我是个女的?彩云奇怪不已,你不是女的,难道还是男的?心里疑惑,她说出来的却是:姑娘,你生得这么好看,当然是个女的。
对面的那人掐指算计,忽然无奈一笑,对彩云说道:姐姐,那我就是个女的吧。
彩云在后院和这女子说话的时候,我在北京城打了个寒颤,不过注意力转眼被乌乔地话吸引:有你爷爷张仲康的消息了。
我惊喜忙问道:消息是谁传来的,可靠吗?乌乔说道:我想应该是可靠的吧,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害怕银河老大追来,就摇身变成了你爷爷的样子,落在了地安门,谁想到竟然有人来和我打招呼。
这也行?我心中大急,那和你打招呼的是什么人?你还认识吗?快带我去问个清楚。
乌乔恼恨的说道:张北山,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昨天怎么逃走的,我偏不告诉你。
芊芊莞尔一笑。
等我随口许下了众多丧国辱权的条件之后,乌乔这才消了气,伸手抓出一个人来,扔给我后,自己合身躺在了床上,对我说道:我要休息,你别来打搅我。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战战兢兢地一副死狗模样,看着我们几个忽然神气活现地说道:你们是谁,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北京城是个有王法的地方,你知道爷爷是谁吗?惹恼了我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北京人的贫嘴真不是盖的,我忍了笑施了个礼说道:打扰您老人家了。
老头一见我恭敬,头昂得更高,哪还愿意回答我的问话,我一见夹缠不清,顿时恼了,脸色一板,一拳拍烂了桌子,老头顿时蔫了,我冷笑着拿出了画像,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老头凑过来看了看,嗨了一声说道:你就为问他啊,也不早说,这不是住我隔壁的慧能吗?当初咱们经常一起喝酒的老哥们了。
我欣喜万分,总算有了消息,急忙问道:他现在何处?老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刚才还看见他来着,可是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现在不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不是问你刚才,是问你他住在哪里?现在,我怎么知道?小北山,你别急,我怕他就被你吓得说胡话了,慢慢的问。
芊芊看老头答非所问,忙劝我我冷静了下,又说道:就把你在哪认识他的说说。
有年头了吧,他总说他是大相国寺的火居和尚吗,小庙不进,大庙不收,和咱们一起地安门外讨生活。
咦,我可没听他说过他认识什么有钱人呢?你们是他什么人,找他做什么?我不悦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会是和尚?他叫什么?叫什么你不知道,那还要找他做什么?难道他欠你们钱? 喏喏喏,我可和他不熟。
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嘿嘿笑道:不是他欠我们钱,而是我们欠他银子,老人家,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带我们找到了他,一定重重谢你。
老头听到了谢字,急切说道:那还等什么,你们现在就跟我来吧。
芊芊说也要一起跟着去,雇了黄包车,一溜烟到了东城门,老头儿一脚踢开了一扇芦席做成的房门,高声叫道:贼和尚,有人找你,快出来。
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进去。
房子很狭小,屋顶还透着几镂阳光,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半个人也没有。
芊芊惊异问道:小北山,这里也能住人啊。
老头替我回答:怎么不能住人,这整条胡同的都差不多这样,噢了,你们都是贵人,想是没有见过穷苦的人家吧。
我随手给了老头一锭银子,老头顿时眉开眼笑,说是自己就住在前面,要是再想找他,随便找个人问老赵头,自然就能找到他了。
拿着银子兴高彩烈的走了。
经过我的身边时,我一皱眉头,这老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房子不大,我认真看了每一寸,这里真的能是张仲康的住处,除了一双穿烂的麻鞋,破旧的斗笠,地上一个残破的蒲团,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芊芊忽然对我说道:小北山,快来看这是什么?顺着芊芊的手指,我看到墙上留着几行字,写得是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又重新。
小北山,这写的是什么意思?我摇头不解,这写的是明珠出土的卦象,莫不是张仲康信手涂鸦?他怎么会自诩自己是明珠出土,是不是别的什么人随便写的?我没有见过张仲康的笔迹,自然无从比较,茫然走出草屋,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恍然大悟说道:居然是他。
一百一十三章心里才有感应,我已经飞身出了小屋,要寻找刚才的那个老头,问遍了路人是不是认识老赵头,却无一例外的摇头说不知道,又问住在此地的慧能竟也没人听说,只说这是个荒废很久的院子,没见有人住。
如果刚才的老赵真的是天津那个劝我跟他走的老头,变了模样突然现身的动机又是什么?芊芊说道:小北山,你刚才注意没有,那个老头就像一团空气,虽然眼睛看他活生生站着,我可是却感应不到。
他到底是人是鬼因为有了张仲康的消息我心慌意乱,没去注意这个肮脏的老头,若不是那双老不正经贼兮兮的眼睛,恐怕倒现在也不回想起来是他。
从天津跟到了北京,又指点张仲康的下落,难道他真的认识张仲康不成?芊芊记挂着汪秋言,早早回去了。
颓然回到了客栈,我放出了七宝,这淫鬼先是四处打量一番,认出了我和乌乔,顿时痛哭流涕,乌乔鄙夷说道:恶心,快收起你这副样子,老娘看了想吐。
七宝恬不知耻,若无其事换了张脸,打着哈哈对我说:咦,这不是自在道长吗,你好吗?有日子没见了,再见着您真太好了。
说着话眼睛却色迷迷扫向了乌乔,嘴角不自知地流出了口水。
乌乔双眼金光闪烁,冒出来三尺有余,有如实质扫来,吓得他目瞪口呆,指着乌乔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色鬼的德行果然还和从前一样,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昨晚还有人藏起来要抽冷子下阴手呢?七宝撞天价地叫屈:天地良心啊,道长,那么晚了谁能认出来你。
什么时候鬼在晚上也看不见东西了,乌乔你听说过吗?我惊叹不已,作势去问乌乔。
乌乔嫌弃地看着七宝一副烂泥模样问我说道:跟他客气什么,不说实话杀了就是。
七宝不禁一哆嗦,急急指着乌乔骂道:该死的女鬼,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呢。
这句话恼了乌乔,左手抬起,泛出微微的金光,恶狠狠地朝着七宝的脑袋拍了下去。
我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看着热闹。
七宝头上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上了乌乔的手,就听噗嗤一声,七宝连翻了十七八个跟头才趴在地上。
我可怜的看着他说道:何苦来呢,说这无聊话不过快活快活嘴巴,受苦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就见七宝两眼乱转,我知道这是他要说谎的前兆,一脚踹过去说道:乌乔,我这脾气是不是就坏多了,见到有人撒谎就想杀了。
七宝趴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你的心情从来就没有好过。
当年我出生虚弱不堪,七宝趁乱逃走,没有人管的色鬼还不反了天去,何况他又靠上了银河,二年间接连**了民间一百四十八名女子,可怜这些女子与鬼交合,性命也要去了大半。
淫行激起了众怒,乡民请了真正有道行的人来,那些人也有耐心,足足跟了他半年,终于摸清了他的规律,再次作案的七宝终于被几人堵住,那几人虽然极是厉害,可采花鬼潜匿的本事更是过人。
七宝之所以叫七宝,是因为他有七个宝贝,防护、潜匿的本领着实不小,祭了出来,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性命攸关他拼了命逃窜,一时间几人拿他也是无可奈何。
五鬼之间有密术,五十里之内就有感应,七宝循着感应找到了银河,银河的‘星杀’是专门杀人的手段,那几人找了上来,却被银河、七宝联手杀了三人示威,却仍甩不开这些人的围歼,互相害怕。
最后银河向他们保证七宝以后绝对不会再去祸害良家女子,这些人才不甘愿得退去。
银河的‘星杀’已到了关键时候,一旦成功,就能化身千万,再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关键时候自然不能任由七宝惹祸,不由分说把他拘禁了起来。
一年前七宝才重见天日,银河‘星杀’大成,却好似变了个人,总是警告七宝不许招惹是非,不然不等别人动手,他就要去亲手取七宝的性命。
七宝害怕这个老大,只好乖乖跟着。
他的仇家遍地,落了单还能有个好。
当年我传授银河‘星杀’的时候,并没有传授完全,难道他是个绝顶天才,自己也能领悟了?七宝也不清楚,银河除了要七宝不要惹是生非之外,并没有说他这几年在做什么。
就连今天的轮回道人,七宝也是第一次看到。
乌乔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没用的东西,除了女人,你还知道什么。
乌乔强大了,七宝只好逆来顺受,猥琐地摸了摸被打得脸,淫邪地笑道:真香啊。
正说着话,房门猛地被推开了,我抢先一步把七宝收了,苏七主仆三人迈步走了进来,春儿大惊小怪地指着乌乔说道:耶耶耶,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在做什么?张北山,你不要忘了早就和我们小姐定了亲的,不许给我家小姐戴绿帽子。
两个丫鬟命苦,早早落入风尘可怜,谁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七见乌乔杀气腾腾,忙把春儿推出去说: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丫头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她在和您开玩笑呢。
秋儿扑哧一乐道:小姐,你以为乌乔小姐真的生气啊,她大人有大量,怎么会我们这些小丫鬟一般见识。
乌乔哪是这两个从妓院里走出来的丫鬟的对手,吃她俩一刺一捧,真的拉不下脸来生气。
苏七两眼一转说道:相公,我这次来是找你的,有桩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做?我打从心里怕这个整天满脸堆笑的女人,恨道:谁是你的相公,我又不缺钱,要做什么生意。
苏七果然听话不叫相公:先别那么快拒绝,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决定行不行?秋儿讥笑道:还是男人呢,这么胆小。
我应声点头老实说道:我是女人。
两个烟花女子相顾愕然。
苏七若无其事亮出来一个东西说道:相公,你看这是什么?这女人好像肯定拿出来的东西会让我敢兴趣。
等我转过头去看了,顿时变色一把抢了过来急切问道:这东西,你们这是从哪来得的?苏七手里拿着的是一片普通青色的衣襟碎片,小妖的服色。
苏七收了衣襟就走,说道:反正你也不原意做这生意,我再找别人便是。
我勃然怒道:原来是你们,赶放了小妖倒还好说,不然你也不用走了。
苏七森然回头说道:张北山,我的好相公,你好大的威风煞气,我便不放你又能怎样?春儿走进来愤然插言道:小姐,我早说他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你偏还要替他操心用力,还理这狗咬吕洞宾的人做什么。
苏七忽然冷静了:相公,怪我冒失地拿出了这片衣襟,换作是我也会误会。
不过你听我一言,小妖并不是我抓的。
不是你,这片衣襟从哪来的?说吧,你们从天津就盯上了我,现在又抓了小妖到底要做什么?我没心思和你们拐弯抹角,若是好说,自然相安无事,若是再不开眼,那就不要怪我张北山不客气了。
苏七自顾说道:张北山,我说了小妖不是我们抓的,昨晚我的人认出来来是他,和对方交手,撕掉了小妖的一片衣襟,这才来给你通风报信,谁知道你不分好歹居然这样对我,哎,算了,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谁叫我以后要嫁给你呢。
我怒声道:这话再也休提,你们的人看到小妖,笑话,你知道昨天是什么人抓得小妖,就凭你,怎么摸得到他们的踪迹。
我说着话一把抓住了苏七,苏七看着我诡异的一笑,说道:真的能抓我吗?说话间身旁忽然涌起一股黑烟,一道疾风斩向了我的手掌,这风来势迅速,我愕然松手,苏七随黑烟飘离了七八丈远,我不觉一寒,来得居然是修道中人。
黑烟缓缓散去,现出了一个模糊不断扭曲的人影,声音刺耳若破挠:张北山,昨天抓你手下的人是乘黄,他们在你落脚的地点布下了陷阱,本来要拿下你,却不料反被你杀了二人,趁你心神慌乱,乘黄捉了小妖去,我想替你截下小妖,却只是得了小妖的一片衣襟,交给七小姐来给你报信,你不感谢,反而恩将仇报。
当真是不识好歹。
苏七手下居然也有修道之人,这脱离了我的思想,乌乔不动生色地堵住门口,我稳住了心神问道:你们今天来,是想要做什么,不要说是专程给我送信,这份恩情我受不起。
苏七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苏家被逼做了如今的行当,玄光大师临死前告诉我,要想全身而退,就只有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找到一个可以护佑苏家的贵人,很不幸,你就是大师认定的贵人,我为了你这才来了京城,今天把所有的底细都交给你,也是让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
我惊讶道:怪不得玄光大师原本还有三年的性命,却那么快就死了,原来是为你问卦,不知道他都还说了些什么?一百一十四章苏七听我说完脸忽然就红了,相公,我家的事你也想知道吗,可是咱们俩还没成亲呢。
我慌忙退避不迭,这女人不知羞耻看我的眼里似乎要流出蜜来。
我舍了她对着黑影拱手说道:还没请教这位仁兄高姓大名?七小姐家可真是藏龙卧虎,居然有福气请您来帮忙。
谁知道那人高傲的哦了一声,化成了黑烟,凭空消散了,乌乔不高兴了:什么人哪,一点道理也不懂,别人问话,啥都不说自己走了。
苏七不在意的说道:走就走了,他就这样,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养着他有什么用,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人亡,可怜我的六个哥哥……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她顿时觉察到了,急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轻笑道:张北山,想不到我也会哭,不说这些了,走吧,我带你去关押小妖的地方。
她不原意说家里的事很合我心意,正怕知道多了和她夹缠不清,这一次为了小妖莫名欠了她一个人情,已经让我心中揣揣不安了,更何况她的这趟北京之行,也是诡异的紧,整天不去办正事,若有若无的我搅在一起,时间要是久了,非得煮成一锅粥不可,到时候谁也甩脱不了干系。
心里下意识的要和她拉开距离。
苏七眼里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强作没有察觉,和乌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春儿却搀着我的胳膊,她的个子高,就像是我得姐姐,喋喋不休在我耳边刨根问底,我急忙挣脱了自己走,怕我再过一会儿,就被她把我得祖宗八代挖出来晾晾。
和这样的风尘女子放对,我哪是个 。
走了约半个时辰,苏七指着前面的一所房子说:相公,小妖就关在前面的宅子里。
我对乌乔说:你进去看看。
乌乔一闪身,太阳下蓦然化成一道清风,吹了过去。
春儿惊讶地语无伦次:小……小姐,她没有了。
我回头朝春儿一笑,吓得她张手拦在了苏七面前,大声说道:你别过来啊,别过来,我很厉害的。
苏七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等了一会儿,乌乔似乎没事,我要他们先回去,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念动了隐身诀,身形顿时消失,耳中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回头去看,春儿大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我摇了摇头来到门前,不知道里面的底细,不能靠的太近,这院子外面看来破败不堪,想是比张仲康的住处好不了多少,我非常疑惑苏七的消息是不是准确。
不过乌乔的神通让我放心,这世上难道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就能有拦住鬼仙的人在不成。
最多就是无功而返罢了。
乌乔进了这屋子里却没有消息传出来,又等了一会我不由焦急起来,不管不顾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才一站定就被吓得不轻,原来这户人家在进门处,放了二尊威武的金刚神像,各执雷霆闪电,对我怒目而对,那二(电脑阅 读双眼睛像是活人一般,毫无准备的我吓了一跳,平常人家谁会放两尊神像在家里,好在这两尊神像并没有开光,还没有生出神力。
穿过了二尊金刚,来到了院子里,这院子不小,正房厢房加起来有十几间屋子,不过都空落落地没有人,一阵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屋子非常古怪,我进来了, 竟然还是感觉不到乌乔的动静。
要知道以往我在五十里地以内都能感应到的。
反常即有诈,我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被苏七算计了,不过我也不担心,驱动六丁六甲神将我护住,迈步往里面飘去,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家,院子里有一眼深井 ,厨房里柴米油盐一样不拉 ,正房里床上铺盖也都很完整,自忖隐身诀无人看得透,又往里走。
忽然看见了有人影在墙壁一闪,就没有了,等我走过去,仔细查看,那里并没有门户,也不像有什么密道。
难道我会眼花?就在此时,耳中仿佛听到乌乔的叫声,仔细去听却又没有了,我闭目感应乌乔的所在也不可得,怎么这个小院子方圆不过三十丈,就找不到她了,正要召唤此地的土地来问,外面遽然传来乌乔的怒吼连连,等我穿墙而出,就看见乌乔正和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人激斗,那女人手拿三尺双刀,使得上下翻飞,寒光闪烁,封得乌乔接连后退,眼睛看向乌乔时,更是吃惊,她居然象是怕极了那两把刀,不敢轻触其锋,虽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施展。
穿戴古怪的女人说话也是京腔京韵,嘴里戕戕戕戕一股做气,把乌乔逼到了墙角,用京剧念白道 :我看你还往哪里走哇。
双刀寒光闪闪搂头劈了下去。
这一刀若是人的话,退路全部封死,绝对不能避开双刀,马上就要落得人首分离,只可惜我们的乌乔却不是人。
就见乌乔身子挨着了墙壁,人不可思议的贴在墙上,变成了一张图画,唱戏的女人双刀同时落空,使力过大,一头往墙上栽去,亏她身子灵活,强翻了个跟头,单脚点地飞退了回来,看到墙上的乌乔冲他冷笑,挥手甩出了一把弯刀斩了过来,乌乔也不躲闪,任着那刀砍来,就听扑的一声,刀砍在了墙上,一阵希里哗啦,院墙被砍得千疮百孔,乌乔却又在另外半边出现,只是看着戏装女子冷笑不已,淡淡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青天白日的阴气森森,隔空往戏装女子轻轻点去,戏装女子召回双刀挥舞,把自己全身护住,谁料风雷之声相随,电光四射,戏装女子的双刀被点的寸寸断裂,蹬蹬蹬连退了十几丈,身后的院墙纸一般的被乌乔的指头轻轻点碎。
戏装女字开口唱道: 哎呀呀,不好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山高水远,后会无期,奴家走了。
嘴里念叨着,身体腾空而起,几个起落,眼看就要逃得无影无踪,我早就看透了她的退路,藏在上空等着,等她翻到我身前,就被我一巴掌打了下去,戏子吐了口血又唱道:卑鄙小人,原来,原来你还有同伙。
乌乔脱出了墙壁森然说道: 你打坏了我的簪子,那可是我好容易才得到的,你乖乖赔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一定要你后悔来世上这一遭。
可怜的戏子,你怎么好死不死的打坏了这女鬼的首饰,乌乔爱这些首饰那可是超过性命的,惹了她发疯。
就见乌乔毫不怜惜的一脚一脚踢在她身上,那戏装女子张口吐了口鲜血,我心中忽然有了警兆,对乌乔大喝道: 小心,她要遁地。
那戏子正好被乌乔踢飞了,闷声落在地上,不等乌乔靠近,随口喷出一道浓烟,这烟见风就涨,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浓烟中传来那女子唱道:哎呀呀,不好了,我今日差点命丧于此啊。
我怕她走了,抬手念道:风 。
平地起了一阵狂风,三下两下就吹散了浓烟,再去找那戏装女子,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乌乔犹自恼恨说道: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女人,敢打坏我的首饰,气死我了。
张北山,等下要你赔我。
我摆了摆手说道: 别生气了,几个首饰罢了,买,倒是没有留住的刚才这个人,很不简单,能在咱俩手上逃走。
你方才可找到小妖的下落了吗?乌乔手往虚空一划,眼前顿时现出了一坐门户,我赞叹:女鬼,当了鬼仙以后必以前有用多了,这么隐秘的地方你也能发现,看这里一定是长期囚人的所在了。
迈步走了进去,这里竟然都是用铁笼子锁了,看那粗如儿臂的铁柱,关在这里有几人能走得出去,再见到小妖,他被人可怜巴巴的锁个严实,脑门上还帖着一张黄色符纸镇住,眼巴巴的看到了我,却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来是吃了不少苦。
还好不少胳膊腿,乌乔双手扭弯了两根铁柱,掰出了一个能容人的大洞,我走进去揭掉了他头上的天师符拿在手上看,顿时色变对乌乔说道:这符咒怎么会是踢海画得?乌乔听到踢海一怔说道:一定不是踢海道长,他的手下怎么会为难我。
他要是在京城,知道我在,也一定会来找我才对啊。
踢海当初被我敲诈来了许多的东西,我自然认的他的符咒,拽起小妖问道:你知道是谁绑的你吗?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私笑非笑问道:女鬼,我很好奇,你到是说说看,踢海为什么就不会为难你,乌乔这才发觉了自己的语病,老脸居然一红。
装作生气扭过头问小妖觉得怎样,小妖说自己没事,只是他被人贴了符咒镇住,对这里一无所知,抓他的人是谁自然也不知道了,我不免失望,谁要对付我们的这个线索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断了。
踢海这贼道,他的性子懒惰,贪图口腹之欲,胆小无赖,应该在岭南逍遥自在的做小花观的观主才对,千里迢迢的来北京做什么?一路上,乌乔侧耳倾听,与往日的无所事事判若两人,小妖问我说道: 小北山,她怎么了?别管她,疯了。
一百一十五章外面阳光和煦,屋里的乘黄却感到浑身不自在,眼前一黑,有人跨步走了进来,乘黄忙躬身施礼:李大人。
李大人来了,屋子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乘黄周身寒毛倒竖,他的五感灵异,明知道有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却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多少年了,居然提不起勇气去查李大人的底细。
他施展的道法诡异而又强大,强大到让乘黄不能抗拒。
破挠般的声音响起问道:乘黄,你说这次的消息不是你泄露给张北山的?乘黄答是,李大人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这就怪了,在京城莫非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张北山一个外人,怎会准确的找到囚禁的位置,你再把那天的情形说来听听。
乘黄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捉了小妖匆匆走后,不久就有不知身份的人前来攻击,招式狠毒,招招夺命,属下等人怕夜长梦多,只得下狠手打退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跟上了我们,这才知道了囚禁的地点。
李大人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四个人都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然后呢?乘黄不敢申辩,李大人刚才的一声闷哼,炸雷般在他心里响起,轰散了他仅有的不快,低着头答道:我们本来想找个机会通知张北山去领人,谁知道他们那么快就自己找了过去,幸亏当时大家都撤离了,只剩下王行云,拼了半条命才逃了回来。
张北山出的手?不,是乌乔,一开始她被王行云的行云流水刀困住,不过王行云却也奈何不得她,随后被乌乔一指头点碎了双刀,王行云想逃,又有张北山拦住,幸好她有大人您赐下的玄烟,一口气喷出来这才趁着烟雾逃了回来。
李大人说道:王行云应该受伤不轻,你们要她好生歇着吧。
乘黄急忙称谢,李大人话锋一转又问道:镇住小妖,你们是怎么做的?您的天师符。
什么?李大人暴怒,你们既然已经把他关押起来了,为什么还用天师符?乘黄心中好生懊恼:属下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说罢又对乘黄冷冷说道:你先走吧,小心着点,别被张北山看出破绽,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出手。
乘黄如逢大赦,道了个喏化阵清风走了,李大人自言自语:罢了,不过一张符咒,他们想必也看不出来历。
苏七大模大样的坐在正中的位子,看向一个须发斑白的老道问道:大长老,汪秋言这边最近有什么动静?老道轻笑道:汪秋言为人小心,步步谨慎,虽然野心勃勃,可到如今做事一直循规蹈矩,没有丝毫异样,段芝泉虽然对他顾忌万分,可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苏七说道:玄光大师的神算果然厉害,汪秋言韬光养晦,行事低调,他的天津之行,虽然自以为无人知晓,却怎么能瞒得过我去。
大长老,汪秋言最近有什么动静?老道笑道: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去四川,两广替段芝泉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人,杀了带头的,下面的人自然就不敢闹了。
四川两广当初闹的最凶,如今还不是乖乖的受国民zf的命令苏七问道:老五、老六出手?道人点头说是。
苏七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老五如今也有这么大的杀意。
道人说道:老五一直追求杀道的极致,若是不去杀人永远不能达到,由他去吧,这也是他想要的。
苏七叹道:生在乱世,人不如鸡,我一着棋错,害了老二的性命,当初不该错分了人手,让他和老三一组,哎,老三虽然活着,可也好多天没有消息传来。
道人说道: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小七不要难受,当初我们组织七煞帮的时候,就曾经有言,一二三四,不过都是些世间的高手,可以随时更替,五六七才是咱们存在的根本,七煞帮还需要你来引领,千万不要气馁才是。
苏七轻笑道:大长老多虑了,不过我倒是为你担心,你说张北山如今站在你的面前,可还能认得出你吗?道人傲然大笑:认出来又怎样?他每次见我不是落荒而逃,小七尽管放心,我虽然才换得身体,可道行还在,张北山再是厉害,可人若转世一身修为就要十去其九,靠什么还能看穿我的本来面目,我唯独担心的是玉帝庙的两个老和尚,当初他们虽然说闭门不出,可我知道他们总能义正言辞的说一番大道理,破门而出也不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们,哼,我怎么会被囚禁在青州府三十年。
苏七说道:也亏得他们了,不然大长老哪会得到这么合适的身体,再要十年,您重回当初全盛时期也说不定呢。
道人嘿嘿一笑。
苏七又说道:可惜汪秋言太过小心,不然咱们早就扶他坐上尊位,到时候只要杀了曲凤海,就由我来当正宫娘娘,也省得要嫁给张北山那小屁孩,他还不清不愿的好不恼人。
正说着话,正厅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字迹,写道:老七,广州得手,正往回赶来。
道人说道:老五老六回来了,你身边有人以后做什么都方便些,老大总不如老五来的利索,如今那李大人看的很紧,咱们不能草率行动,真要出了事,汪秋言是不会出面保我们的。
苏七说道:李大人不知是何来历,大长老查了一年,也没有半点消息,你有没有见过他的出手,能不能从出手看到他的来历?道人摇头说道:没有,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在段芝泉身边藏的很深,很少出现。
春儿说道:恼恨,现在的局势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不能任意而为,若是依我的性子,刺杀了段芝泉,扶汪秋言坐上尊位,到时候再杀了曲凤海,小姐真能做上正宫娘娘的位子也不可的呢。
只是不知道汪秋言到时候有本事收拾残局。
苏七、道人一起摇头说道:春儿,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段芝泉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又怎么会是独自一个人,身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休戚相关,杀了段芝泉并不困难,可是杀了他以后,这个团体一定会重新选一个代表利益的人出来,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汪秋言根基浅薄,没有段芝泉得支持,到那时候哪还由得他来染指中国。
咱们的一番努力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春儿愕然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不断派人去刺杀,明明知道不能成功的嘛。
道人捋着胡须笑道:刺杀不是件坏事,咱们不停的骚扰,段芝泉势必加强防卫,只要他不死,就能给给汪秋言留下足够的时间筹备,等到万无一失,咱们再遽然发动,直接推汪秋言坐上尊位,才是上策。
苏七忽然叹道:天下将乱,必出妖孽,如今北京城妖鬼遍地数年,这乱象也快要平复了吧。
乌乔不顾受了惊吓的小妖,说自己刚才出了大力,非要到首饰铺子去买首饰,看着天色还早,我答应了她,女人对首饰的痴狂让人难以理解,她头上戴着,手里拿着,十几件,哪一件都不舍得轻易松手,问我说道:张北山,你看我戴着个好看吗?这个呢?这个呢?小妖说:小北山,我看她都想买呢。
首饰铺掌柜的是一个矮胖的老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姑娘,咱们店的这些首饰,每一件都十分适合尊贵的您,您看这个珠钗,玉色透明,光泽耀眼,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声音清脆......乌乔不听还好,听完以后,不觉更加眼巴巴地看我,我不耐烦挥手说道:全买了。
乌乔两眼顿时放出了光,放在身上不停比划,正要取出银票交给掌柜的,忽然有人说道:慢着,这么俗气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这位美丽的小姐,老刘,把你们家最好的珠玉全拿过来。
请这位小姐好生挑选。
说着话就有人来到了乌乔面前,举手一躬到底说道:这位姑娘,小生这里有礼了。
乌乔不喜欢与陌生人交谈,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往我身边挪了挪,只是看着手里的首饰不说话。
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浑身绫罗绸缎,像是出身大户人家,可惜两眼转的太快,太过轻浮,见乌乔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又往我们走了几步,说道:姑娘请了。
乌乔不耐烦地说道:好狗不挡道,你拦着咱们做什么?张北山,快付了钱,咱们走。
我从边上跨了过去,那男子不知死活拦住我说道:朋友,你们姐俩很不给面子嘛?我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抬脚踢了出去:"朋友,就你这德性也配当爷的朋友。
一百一十六章不耐烦恶少在耳边呱躁,抬脚把他踹出了店门,恶少一连串得惊呼,跌得头破血流,嘴里还不饶人:哎哟,哪来的小崽子,下手可真狠呢,你们还等什么,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有爷爷我兜着,把那不识好歹的小娘们给我弄家去。
哎哟哟,可疼死我了,你们都是死人呢,还不快去。
乌乔哪会把这不入流的角色放在眼里,若无其事地挑选伙计才送上来的首饰,过来四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狞笑着骂道: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可北京城你打听去,谁敢惹沈家的公子,你今天死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首饰铺的店面不大,掌柜不时哀求道:各位爷,千万手下留情啊,砸坏了店子可不得了哇。
我心说一直没机会揍人,几个泼皮无赖自己送上门打了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吧,我命令他在一旁看着,伸手叼住一个大汉的手腕,拉到了眼前,噼里啪啦一通巴掌扇的大汉脸上五彩绽放,单手一带,随手把他扔上了房顶,又欺身上前,左右开弓,连扇了后面两个大汉十数个耳光,抬脚踢了出去,两个大汉腾云般飞出去二十丈,重重落在地上,爬不起来。
最后的一个大汉惊得转身就跑,嘴里叫道:别打我,别打我。
小妖冲上去补了一拳。
那大汉才出去几步,被拳风打得一头栽倒。
我拍了拍手问乌乔道:你选好了吗?从怀里掏出二张银票,递给了掌柜的,缓缓走出了首饰铺,站在半天爬不起来的恶少身前,用脚尖挑起了他的下巴阴森道:沈公子,对不起了。
恶少磕头如捣蒜:小爷爷,我狗眼看人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杀我啊,我爹是民国政务院总理大臣,你要钱吗?我可以让人给你送来,多少都行。
我一口吐沫吐在他的脸上:呸,丢人现眼的软骨头,也不怕给你爹丢人,杀你没得脏了我的手。
对乌乔说道:咱们走。
小妖好似无意一脚踏在了恶少手上,疼得他雌牙咧嘴却不敢出声,见我们走的远了,听恶少低吼道:该死的,你们敢瞧不起我,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痛打恶少,多少天来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回到客栈,掌柜的束手迎过来问:少爷,今晚给您找了淮扬菜的厨子,您先歇着,一个时辰后再请您用饭,您看成么?我笑道:成,谢谢掌柜的。
苏七闻声走了出来看到小妖满脸带笑:恭喜相公,马到功成。
我斜了她一眼说道:你方才跑得还真快。
苏七娇嗔抛了个媚眼道:相公,我一个小小弱女子,留在那,不是给你添麻烦吗?呜呜呜,你怪我了,我一心为你,你还这样说人家。
这女人变脸如翻书,我嘿了一声说道:别哭了,我又不是怪你,不是你告诉我小妖的下落,我如今还不定怎么干着急呢。
苏七的眼泪瞬间没了,恶狠狠说道:算你还有良心,为了你,我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春儿看着乌乔和我却满脸畏惧,远远得不敢走过来,我心中好笑,这下好了,两个风尘女子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了吧。
苏七跟到我的房里关上门,一本正经的问我:相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人吗?我抬手往脸上一抹:我也不知道,你来看看,我是人是鬼?苏七顿时惊天动地一声惨叫,翻身栽倒,春儿秋儿两个丫鬟哆嗦着推门进来,迎面看到我的脸,齐声尖叫:有鬼啊……往回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颤抖着转过身,哭道:你……你把我们小姐怎么了? 苏七眼睛睁开来,在地上哼哼,呼唤两个忠心的丫鬟来搀扶自己,却不敢再向我这里看一眼。
双脚无力被春儿秋儿搀着,说道:相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那样子啊,怪不得你不敢娶我,到现在才知道原因啊,你不要难受,我不会嫌弃你的。
乌乔嘿嘿笑了,我不加思索鄙夷道:我嫌弃你。
苏七走过来仔细端详我问道:别说气话了,相公,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刚才那是你的真面目吗?乌乔说是,苏七却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好厉害,我就知道我的相公不是一般人。
门外一阵慌乱,掌柜的急匆匆敲门道:小先生,不知道怎么了,外面来了好多当兵的,把咱们的客栈团团围住了。
苏七立马和我撇清关系,说道:春儿秋儿,咱们走。
咱们可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别被坏人连累了不值当的。
这女人还真是现实,乌乔出去看了回来说道:张北山,找你的。
玩那么大的阵仗找我,炫耀吗?眼里闪出倒霉的恶少,我咳嗽了一声走出去,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见我走来起立敬礼说道:奉政务院沈老爷的命令,向小先生问好。
我疑惑不解:沈老爷?我认识吗?副官立正嚷道:沈老爷是政务院的总理大臣,也是汪先生的岳父,听说今天大少爷在首饰铺骚扰了您,特地派我来给您赔礼,恭请您和您的家人,一起去沈府赴宴,到时候他当面向您道歉。
我含笑说道:教训也教训过了,赔罪就不用了吧,你回去和沈老爷说一声,不必客气。
副官面无表情,还是那个语气:请小先生不要为难小的。
我暗道这当兵的真是不知变通,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当到了总理大臣的助手。
他是沈岐国的属下,那也就是汪秋言的岳父,曲凤海的爹了,世道还真是小,倒没想到打的是汪秋言的小舅子,去看看想也无妨的。
对副官说道:那好,帖子我接了,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一定准时到。
苏七并没有走远,听到不是找我的麻烦,等副官走了对我撒娇道:相公,到时候你带我去可好?我冷冷地横了她一眼说道:刚才还有人说不认识我这坏人呢。
苏七的手绢甩到了我的脸上,哟了一声道: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
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哪。
汪秋言和段芝泉这几天来都没有张仲康的消息传来,这个姓沈的当初在南京我有曾见过。
消息来得倒快,这才多少功夫就知道是我了。
做岳父的当然是力挺自己的女婿了,他是汪秋言的人,我去了会不会不好?沈总理的宴请是在明天晚上,第二天,来京城后一直没见着的韩江复忽然来找我,我见他满脸喜色,问他有什么好事?韩江复得意的说道:小先生,托您的福,我如今已经是山东道的督军了,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了头。
山东道的督军,那是什么东西,想来是升官了吧,他来京城找码头倒是迅速,我向他道喜,韩江复憨厚笑道:同喜,同喜,小先生,你别着急,仲康公的消息想必很快就会传来,听说你要去沈总理家赴宴,我特地来此,要和你一起去的。
哦,七小姐也在,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苏七哪是个客气的人,一口就答应下来。
沈家庭院深幽,候门深似海,听到通报,朗朗笑声中走来一个面容清癯的老人,大笑声中端详了一番说道:小先生又见面了,沈某来迟,要你久等了。
他主动无视了韩江复。
我忙回礼说:沈老先生太客气了。
沈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是小先生,我是老先生,不管老小,咱们都是先生。
说着便对身后一声断喝:畜牲,还不出来认错!黑影里闪出昨天的恶少,头山还缠着纱布,一瘸一拐的走来,打着揖:小先生,昨天不知道是您,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不等我出言讽刺,韩江复抢着圆场道:沈小兄不用客气,一些小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大家都别放在心上。
我看了看惨兮兮的恶少说道:些许小事,自然不应放在心上。
宴会开在正厅里,又请了堂会,院子里的姑娘、相公莺燕一堂,我不由想起自己所赴的几个宴会来,无一例外的出事,心说老子难道是个灾星,到哪里,哪里非出事不可,总这样心里非有阴影不可。
沈老见我心神不定,似是无意的说道:小先生,我们这里安全的很。
一晚上,沈老都在和韩江复说着全国的局势,我这才知道原来中国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虽然我不是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听到国家积弱,任人欺凌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沈家的宴会还算低调,除了我们再没邀请别的什么人来,我用不着应付别的什么人也省了麻烦,沈少爷赔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看着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沈老,我不觉感叹,富贵果然是害人的东西。
老子是条翻云覆雨的龙,生个儿子怎么就是混账王八蛋。
苏七今晚没有说话的份,亦步亦趋跟着我不放,我知道她身边一定有人守护,却一直没有所得,暗自疑惑,莫非今天那个人没跟来?一百一十七章一场晚宴宾主尽欢,兴尽而散,苏七凑到我的身边问道:相公,你怎么好像和段先生、汪先生都很熟啊,沈总理的大门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得?我老实回答说:不知道。
苏七却以为我不原意透露,不高兴说道:好小气的男人。
不过转眼又自言自语道,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我脚下一个踉跄,急忙紧走两步,由她在身后发疯。
这个夜晚身份尊贵的段芝泉却独自坐在黑暗的屋子里,脚步声响动,有人缓缓走进来,段芝泉淡淡道,:今晚,沈老宴请张北山了。
后面进来的人接口说道:我知道。
看来他们忍不住了。
黑暗中的人影说道:时机未至,他们早发动那只是自寻死路。
段芝泉拍了拍身下坐着的凳子说道:这里的魔力真的不小?谁都想来坐一坐。
那人隐入了黑暗,看不见一点儿行迹。
段芝泉又说:可怜诺大一个中国被满清掏了个精光,每日我都在想,怎么才能雄起东方,重振盛唐的辉煌,可惜国家积弱,这个愿望不是一天二天能够达成的,每天传来的消息不是中原受了水灾,就是岭南遭外国侵袭,再不然就是江南盗贼丛生,不一而足,身边一干人不去富国强民,反而只是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哪有一个是真正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的百姓考虑过? 黑暗中那人说话毫无表情:在其为,谋其政,您坐上了如今的位子,举国上下的眼睛自然就只看着您了,一年不行,三年,任何人敢挡,杀了便是,总有一天,能到您想要的状态。
段芝泉苦笑道:总有一天是多久?十年,二十年,我这一生能不能看到有那一天?若是真有贤能之人,就是让出这个位子又如何.让出这个位子,只怕您活不过第二天 。
那人随口泼灭了段芝泉才要萌生的理想主义。
------芊芊呆呆的看着头上的天花发呆,虢邪探头走进来,给她砌了杯茶,问道:姑娘,想什么呢?芊芊说道: 我在奇怪,好些日子了,常洵没有要我去四处杀人,有点不习惯呢。
虢邪说道:姑娘,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天天守在汪先生身边。
芊芊说道:可是一连几天,他再没有和我过说一句话,是不是烦我了,才不要帮他办事的。
怎么会?这世上若说只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那就是姑娘你,汪先生心里清楚地很。
虢邪很郁闷,往日里随手杀人,多么逍遥,现在居然成了妖怪的保姆,难道是我的报应?心里咒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芊芊迷茫的说道:真的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这几天来正眼都不瞧我,那女人见了我,眼睛就像钢刀,老鬼,你说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吓人。
虢邪安慰芊芊说道:姑娘多虑了,她就是个人,能拿你怎么样? 汪先生身边怎么可以少了你。
老鬼,最近你有没有觉得有奇怪的人在咱府里出现?是不是就因为他们,常洵才开始远离我的。
要不要我们出手把他们全杀了?虢邪急忙阻止:姑娘,千万不要,汪先生若是知道是你下的手,会不高兴的。
你想,有他们在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姑娘总是千里杀人了。
芊芊百无聊赖的喝了杯水幽幽说道:当初在武夷山,日子多逍遥啊,那时候常洵天天只对着我笑。
虢邪心里嘀咕:白痴妖怪,深山里又(电脑阅 读没有别人,他还能对谁笑,再说落在了你的手里,不每天对着你笑,等你来杀吗?我不就是这样。
开口说的却是:姑娘,人是往前看得,总是想着以前,你永远不会快活。
当初常洵向我要你,你天天跟着他做些什么?说来听听,真是麻烦啊,他若是想做皇帝,杀了姓段的便是,人做事就是这样不爽利。
姑娘,这世道不是你想像得那简单样,一个月前我去暗杀当时的总理大臣许敬尧,因为姓许的建议民国zf接近外国人,汪先生接受了他的建议,引起举国上下一片哗然,汪先生这才要我去偷偷杀了许敬尧,把所有的罪名都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还安插了沈老去坐总理大臣的位子,一举三得,杀一个人容易,可是这些好处能不能落在自己手里,那就不知道了。
芊芊说道:那姓许的还是你我两人同时出手杀的呢,想不到杀了他以后还有这么多事要做。
常洵好辛苦啊,对了,那天你差点九回不来了。
虢邪惋惜的说道:可惜我的魂刀被张北山夺去给了八八儿,不然也不会有那天的事了。
芊芊说道:八八儿独自一人,接掌你们黑巫的门户,没有那把刀怎么行,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直找不到替代的呢?那把刀传了五百年,咒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每一代黑巫无不是杀人如麻,魂刀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至少吸了几千人的魂魄,威力巨大,哪是轻易能够找到东西替代呢。
芊芊说道:怪不得呢,不过你不许打八八儿的主意,当初走江湖,你对他太狠了些,施展在他身上的那些幻术,痛楚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等有机会我要张北山帮你再寻一把便是。
停了停忽然说道:老鬼,你知道为什么吗?常洵和段芝泉都对小北山特别在意?虢邪挥出几缕黑烟,说话声音几不可见:姑娘,这话你可别传外人,关于张北山,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
芊芊竖起了耳朵说道:什么传说,是关于小北山的吗?虢邪神色诡异:天津神算玄光大师曾经说过,他的算术不及张北山万一。
芊芊奇道:小北山,这怎么可能?虢邪点头说是,芊芊茫然说道:为什么,我见小北山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虢邪说道:具体如何我并不知道,不过 我知道张北山能知过去未来,能趋吉避凶,我想这是汪先生要借重的地方吧。
芊芊说道:既然如此,若是常洵真的需要,我去找小北山,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虢邪说道:姑娘错了,张北山这样的人知天识命,绝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来帮你,你只要记着他是你的朋友,永远不会伤害你就好,你看张北山才来京城,汪先生和段芝泉就开始拉拢,张北山心里其实明镜似的,只是不说罢了。
芊芊忽然说道:小北山杀了你,你不会还在忌恨他吧,我告诉你,若是被我发现你存着这个心思,立刻就要你死无丧身之地。
虢邪忙道:怎么会,我感谢他还来不及,黑巫教历来没有两个人并存世上,我没有死,已经是托了他的福了。
芊芊冷然说道:你知道就好。
小北山这次来京城要找的人,你多取帮帮他吧。
虢邪点头称是。
又说道:姑娘的道力好像又有精进,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施展你当初擅长的五雷正法了?芊芊摇头说道:还不行,总差一口气,我如今只能勉强招来四道天雷就抽空了全身的力道,可也奇怪,当初我也不过五百年的道行,施展五雷正法的时候,可以接连召来七七四十九道紫霄天雷,怎么如今道行已经恢复到了四百年,功力怎么差了这么多。
虢邪说道:我见过姑娘练功,并没有什么不妥,或者事功力越深,威力才越大吧?芊芊不在意这些:不管他,这世上莫非还有人能挡得住我四道天雷同时轰下吗?两人正说着闲话,汪秋言远远快步走来,芊芊眼睛顿时明亮,汪秋言先是轻描淡写地向芊芊打了个招呼,对虢邪说道:先生,我好像发现你的魂刀的所在了。
芊芊忙说道:你们发现了八八儿的踪迹?汪秋言点了点头,虢邪的一双眼睛泛出绿光,汪秋言身后闪出一个老道说道:魂刀的下落是有了,可即使得到了,你也不能使。
虢邪恼恨的说道:为什么,这把刀我使了五十年了,也没有什么不妥。
老道淡然笑道:可是使刀的那五十年都不是鬼。
虢邪顿时哑口无言,魂刀魂刀,从来是以魂魄为养料的,自己虽然是他以前的主人,可如今自己不是个人了,还能驾驭吗。
汪秋言说道:虢邪先生和手持魂刀的八八儿有师徒情份,听说他修习的是圆光秘诀,似乎能趋吉避凶,能摄取世人之毫光,化身为看光童子,隐约有张北山术法的特性,你能求来为我指点迷津,扫平障碍吗?芊芊说道:既然如此,他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找来便是。
汪秋言说道:手下来报说,在宣武门看他一闪而过,如今想是还在不远处。
芊芊召来一朵云彩飞身而上:常洵,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八八儿给你带回来吧。
汪秋言向老道使了个眼色,老道蓦然不见了踪迹 ,汪秋言紧锁眉头 :过去了这个坎,我终于能够成龙了吧。
一百一十八章八八儿悄然来了京城,却是被情势所逼不得不来,虽然早知道北方不利于自己,一入京城必然是九死一生,不想近来不断接到委托要他北行,黑巫教的教义令他不能拒绝客人的委托,可惜圆光术没到神光的境界,还不能做到明察秋毫,又隐约知道此行并不是必死,尚有一线生机,这才潜入京城,准备击杀目标之后,随即远遁,这是黑巫教人都要面对的杀生之劫。
他自然不能幸免,只可惜他想低调,别人却不愿意放过他,才一出现,就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
小二端了盏灯敲门进来,放下了又走了出去,八八儿坐在黑夜里双眼闪着诡异的光,盯着灯火,两颗黑眼珠映着灯光如豆,在眼里不可思议的跳跃,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古怪的魂刀自己跳了出来,在空中划开一条条的黑暗,刀身剧烈的颤动,八八儿眼里的两粒灯光忽然大放光明,从顶门耀出一团神光,与灯光一触即相合,形成一团璀璨的白光,室内明亮如白昼,八八儿面如秋水,不喜不悲,轻舒手掌捞住那一团圆光,象是托住了一轮明月,周身光彩耀眼,凌然不可侵犯。
许久八八儿才自语道:富贵险中求,没想到来了北京,就练成了圆光术中最凌厉的神光。
既是有了它,应当能清楚看到过去未来,眼前的劫难想必能躲得过去,且让我看看以后会有什么麻烦。
说着话,八八儿把手掌移到眼前,掌中一阵光芒过后,现出了一面镜子似的东西,镜子里人影闪动,须发毕显,生动之极,看了半响八八儿才叹了口气,叹道:原来如此。
说完握紧了双手,光华尽藏,忽而高声说道:朋友,外面更深露重,何不进来一叙?话音才落,就有沉闷的声音传来:黑巫教主相邀,敢不从命。
房门无风自开,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踩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黑影进了房间就开始吞噬灯光,那盏灯火拉成了细细的一条火线,投向了黑影,像人一般发出凄厉的哀鸣,八八儿屈指弹出,割断了火影,油灯才哀鸣似回到了灯盏,再亮起来得时候,明显灰暗里许多,客房不大,可是转眼间就被硬生生分作了两半,八八儿的油灯灯光照不过去,黑影的黑暗也冲不过来。
八八儿仰头说道:阁下不是朋友。
黑影中有人说道:是否朋友只在你一念之间,某家此来不是要存心和你争斗,不过是我们所练功法相克,一见就会主动出击。
八八儿哦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请你出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黑影怪笑道:教主何处此言,某还未曾开口说话,就要拒人千里,这可不是黑巫教待客之道藏头露尾只是恶客,黑巫教对恶客历来是下手无情的。
黑影说道:教主言之过早,听某家说完再做决定如何,某来是有一不情之请,特来请黑巫教主成全。
八八儿一口回绝:既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本教主不会答应你的。
黑影中那人哈哈大笑:早知道如此,天生相克,某也想看看教主的道行如今到了什么境界了。
说话间黑影中鬼影婆娑,肉眼看得到一个个七寸小人鬼哭狼嚎,往八八儿的灯光压来。
八八儿皱了皱眉,顶门神光冲出,大放光明,黑影近不得一步,神光和黑影碰撞,像是水遇到了太阳,蒸气一般,发出呲呲的声响,一时间两人谁也奈何不得谁,僵在一起动不了了。
八八儿开口说道:你不擅于使这幽鬼之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亮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说话间神光照耀,穿透了黑影,暗中那人赫赫笑道:黑巫教主居然能练成真传神光,佩服佩服,说着话,黑影一敛,就只有不到三尺的一团,八八儿的神光照亮了整个客房,却再也照不透黑影。
八八儿说到:你既然不愿意以真身相见,再说也是无益,你走吧。
黑雾中忽然有人说道:大人,既然这人不识好歹,就让我们来会会他吧。
说话黑影里跃出了两人,落地本来不足三尺,来到外面见风就涨,眨眼间就长得和**一般大小,姿容甚美让人心生爱慕,却又身着男装,竟然分不清楚这两人是男是女。
八八儿冷眼旁观,忽然说道:鬼道三千,有正有邪,你半路出家,却杀人无数,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黑乎乎的小刀,往其中的一个美人面门轻轻点了两点。
那人的魂魄顿时从头顶飞出,往八八儿手上的小刀投来,只吓得连声大叫。
黑影大笑道:黑巫教主手下留情,莫要上来就开这样的玩笑,他们可领教不起。
说话间,黑影化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那人得魂魄,打入了他的头顶。
那两人惊魂未定,八八儿也不追击,手里的小刀一瞬间也看不见了。
黑影说道:教主圆光神术大成,看来是知道了某家的来历,今天是绝对不会应承某家的邀请了。
八八儿淡淡说道:黑巫教从来不和藏头露尾的人相交。
那两个美人人齐齐拿出了一面镜子说道:大人何必和这不是好歹的人废话,且让小的们来看看这名动天下的黑巫教主有什么惊人的手段。
黑影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请黑巫教主指教几手吧。
说完黑影飘然贴在墙上,那两人说话也不知道男女,声音尖利,一起对八八儿厉喝道:黑巫教主小心了。
八八儿说道:黑巫教出手杀人,从不容情,你们也要小心了。
两人穿花蝴蝶的飘动,围了八八儿翩然起舞,每过一处就在半空留下一面镜子,不大的屋子似乎被镜子映照得无限延展,贴在墙上的黑影似乎越来越远了,八八儿冷眼旁观,静静地等着两人布置完成,四面八方六六三十六面镜子,同时射出白光,照定了八八儿,奇怪的是这三十六面镜子照的八八儿却形状各异,各各不同,八八儿无惊无喜、不为所动。
两人完成飘然落地,欢喜说道:黑巫教主,你太大意了,居然容我们布下这虚影之阵,我们的镜子定住了你的魂魄,只要我敲碎一面,你的魂魄就要去掉一缕,只要我们敲落一半,你就活不成了,怎么样,现在随我们去还来得及,不然等我们敲碎了这三十六面镜子,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今天也活不了命。
八八儿淡然说道:人总有一死,不过早晚得问题,我就站着不动,你可以敲碎镜子看看。
那两人往黑影瞧了一眼,咬牙翻手各自拿出一个黄金小锤,一人举手敲碎了一面镜子,八八儿身躯一抖,周身光华闪耀,好一回才恢复正常,却依旧好生生的站着淡淡微笑。
两人不信,同时举槌又敲落了两面,八八儿这次身形却是一动不动了,两人恼恨,不管不顾的接连敲打,一连敲落了三十五面镜子,八八儿却忽然动了,趁那两人落地换气的间隙,伸手取了空中仅有的一面镜子。
飘然落地又对着自己照了一照,又无惊无喜,那两人还要上前,却被黑影喝骂道:无用得东西,还不给我回去。
两人的身躯慢慢变小,投入了黑影里。
一阵翻滚,恢复了平静。
黑影鼓掌大笑:圆光神术果然不凡,黑巫教主想来是早就看穿他们的把戏,这才把自己的所有的魂魄都投在了一面镜子里,只要他们不是同时敲落,你就不会有事,果然好手段,好算计。
八八儿说道:好话恶言你都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还是走吧。
黑影勃然怒道:某家要的,从来没有人能拒绝,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了京城,莫非还由得了你。
窗外一声道号宣道:无量佛,李大人,你一直是这样霸道的吗?黑影里的人厉声喝道:贼道,又是你,不干你事,识相的给我滚开。
房间里忽然现出了一个老道,拂尘轻挥,不带一丝烟火气,对八八儿说道:黑巫教主,贫道轮回有理了。
八八儿淡然还礼道:轮回道长有礼。
轮回道人转过头对黑影说道:李大人,今天好大火气。
黑影怒道:贼道,换副模样,就当自己是有道高人,本大人要请的客人,你也敢横插一脚,莫非本大人许久不杀人,北京城没有人记得了。
轮回道人呵呵说道:李大人,黑巫教主方才已经说得分明,你可以死了心了。
黑影怒极反笑:这么说,你们也想来请人了?轮回道人向八八儿说道:黑巫教主,这里纷乱嘈杂,不如和我一起去了如何?黑影猛然大喝一声:万松石、云宫崎何在?黑雾翻腾,有两人齐声应道:有。
给我把这道人拿下。
两人应了声:是。
黑雾中猛然射出两条人影,落地就是一阵怪笑,这两人不着寸缕,一人赤手,一人手拿一根白色小棒,虽是人形,可样貌绝对不是人类,脑门正中还都插着一根羽箭,万松石围着轮回道人游走,云宫崎举起手中小棒,迎风一晃,往轮回道人头山打去,轮回道人噢了一声,拂尘一甩,卷住了棒子,用力一带,棒子就来到了面门,云宫崎怪笑说道:找死。
手里却不停顿,一拍棒子,头上顿时冒出了一道黑烟,照着轮回老道喷了出来。
轮回道人不惊反喜言道:好、好、好,李大人,你这礼物我收下了。
竟然张口把黑烟吞进了腹内,云宫崎却也惊喜万分道:不知死活,这东西你也敢吃。
说着站定了脚步,掐指说道:一,二,三,倒、倒、倒。
轮回道人呵呵大笑:无知小鬼,也敢卖弄。
伸出了左掌,捻动咒语,那只手变得蒲扇大小,一把抓住了云宫崎,送到嘴边就要咬下去。
万松石见势不妙拔出头上的羽箭,一溜儿黑烟投了出去。
轮回到人听到风声,来不及吃人,羽箭已经到了面门,匆忙要把手上的云宫崎往羽箭迎去。
忽然手里一轻,却已经没有人了。
原来是被李大人大手抓了去。
轮回道人躲无可躲,急忙把身躯一抖,缩地不到三尺,那羽箭自然无功而返,李大人幻化的大手却又来和轮回道人对了一掌。
轮回道人怪叫道:李大人,你好卑鄙。
八八儿说道:两位在此争斗,着实无益,我说了,哪也不去。
李大人和轮回道人齐声说道:由不得你。
窗外忽然有一个女子接口说道:他说了今天哪也不去,那就不用去房门被一阵狂分吹开,迈步走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
八八儿抬头微笑:你来了。
轮回道人见了来人,悄然隐退,走得无声无息。
来人自然就是芊芊,旁若无人的走过去和八八儿并排坐了,说道: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被人捉去了。
李大人怒极反笑:妖怪,我不寻你,你到敢来搅闹我的好事。
芊芊道:我是妖怪,你又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从来不敢露出本来面目。
李大人对八八儿说道:黑巫教主还三思,等我拿下妖怪,咱们再来商量。
八八儿长身而起,说道:且慢,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不用白费力气,你想要的,我不会答应。
李大人愕然道:哦了,圆光术能知过去未来,既然被你知道了我的底细,那就更加留你不得了,杀了你们,照样能得到我想要的。
芊芊慵懒的道:你当自己是三清道尊还是西方佛祖,好不要脸,也说大话。
怎奈黑影对她的挑衅不加理睬八八儿面上忽然微笑说道:李大人,听我一言,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过片刻,你就是想走怕也来不及了。
李大人说道:黑巫教主何必做这耸人之言呢。
八八儿淡淡笑了,顶门神光冲天,不等李大人张口说话,远远有人高声说道:八八儿,你这该死的,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一百一十九章说这话的自然是我,今晚心中有感,就请了文王神课,卦象显示今晚要他乡遇故知,我情绪烦乱,也没办法仔细往下查探,猛然感觉到几股强大的力量嚣张的飘荡在北京城上空,隐约有芊芊的元力,却又是在匆匆赶路,又感到有人跟在她的身后,我怕妖怪不知道厉害,就注意了她的动向,谁知道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熟悉的气息传来,芊芊竟是直奔他的方向而去。
我正猜测是谁,抬眼看见远处一道神光冲天而起,看这神光,显然是练到了神光的境界了。
莫非是八八儿的圆光术大成了吗?我拉起百无聊赖的小妖,念动流光咒,瞬间到了客栈的门口了。
不管不顾,穿墙而过,下一刻,我就看到了有若天神的八八儿。
跟在芊芊身后的人,从我出现就悄然没了踪迹,我迈步走进去说道:"八八儿,我正想你,你就来了京城了。
八八儿呵呵笑道:小北山,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芊芊凑趣道:是啊,小北山长大了。
我不觉一阵恼怒:你们俩是在说我小吗?确实这两人如今都不是孩子的模样了,我的身材还不如芊芊高。
不等两人说话,边上的李大人愤恨道:朋友情稍候再叙,黑巫教主,你真的不好好想想某家的建议?我这才看见了他奇道:老八,这人是谁?好大的火气?八八儿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黑影里人说道:小先生,某家姓李。
听到他叫我小先生,不由一怔,这个称呼只有段芝泉和汪秋言的人知道,芊芊在这里,那么他就是段芝泉的人了。
这倒是不能得罪,开口说道:哦,哪就劳烦您回去告诉段先生,就说我和黑巫教主初见,有许多话说,现在不方便去见他。
李大人干笑道:原本小先生这样说了,某家不该打扰,只是有命再身,不能轻退,还请小先生赐教几手,某家回去也好和段先生交待。
我双眼霍然闪光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赐教你一招好了。
抬手指着油灯念道:六甲神将护身,附火。
灯光霎时大如芦席,投向李大人的黑影,只是转眼功夫,就烧成一个巨大的火团,这火光却也古怪,沾到屋里的什么都不燃烧,只是围着李大人的黑影往里面吱吱烧着,耳中听的一阵阵惨叫,李大人恼恨的声音传来说道:张北山,你真下狠手呢。
说着话,火影滚动不休,转而炸了个粉碎,可怜客栈,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住宿的客人鸡飞狗跳,蜂拥而逃,李大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张北山,今天的浑水你不该趟的。
我朗声笑道:李大人,不是要我指点你几招吗?这才开始怎么就走了。
我又问八八儿道:段芝泉的人来找你做什么?八八儿此时形如有道高僧,高深莫测的一笑,竟让我生出了一种天人相和的感觉,不由拉住了他说道:八哥,我正要找你,你就来了。
八八儿怪道:你找我做什么?找人。
八八儿道: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我爷爷张仲康。
八八儿皱眉说道:你爷爷不是早就过世了吗?我说道:三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来问你,方才远远看见一道神光冲天,是你的圆光术到了神光的境界了吧。
八八儿说道:是啊,才到的这个境界。
我说道: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乱成这样,等回掌柜的一定会来要我们赔他的客栈,快随我走。
八八儿和芊芊被我施展御风诀起在半空,小妖驾了风就走,八八儿还奇怪的问我:烧了人家的客栈,不用赔的吗?芊芊扯了扯我的衣襟说道:小北山,跟你打个商量,你找到了爷爷,能不能让小八去我那里?我奇怪的说道:你们妖怪又不用找亲戚,要八哥去你那干啥。
八八儿接口说道:芊芊,你回去告诉汪秋言,我既然不帮段芝泉,也就不会去帮他。
芊芊一怔停在了半空,看着我和八八儿勾肩搭背的御风走远,不见芊芊跟上,我回头问道:妖怪,你来不来?芊芊摇头说不,直到看不见我们,有人在背后说道:芊芊姑娘,你没有帮汪先生办成这件事。
芊芊回瞪了一眼,纵身跃入空中说道:这事你不许再插手,不然我必杀你。
说完悄然没了踪迹。
轮回道人露了身影出来,看着芊芊消失的方向诡异一笑,回头仔细搜索争斗的的地方,却一无所得,面沉似水,说道:居然是鬼道,怎会是鬼道……说话声中,他也没了踪影。
客栈掌柜的这才呼天抢地的哭道:天杀的,我可怎么活啊……八八儿摸了摸小妖的头说道:小妖,如今你没有我高了。
八八儿以往邋遢不堪,如今像个大人样子,我眼红说道:长那么高做什么,就只浪费几尺做衣裳的布,看我们小妖多好,永远也长不大。
八八儿笑了笑。
他从来说不过我。
乌乔从身后说道:胡说,大名鼎鼎的黑巫教主,怎么能永远长不大大。
说着话居然递了一杯茶过去,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说道:天哪,八哥,我没有看错吧,乌乔这个懒女人居然给你端茶送水。
乌乔得意地说道:当然了,小八远来是客,我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八八儿接了茶道谢,乌乔摆了摆手说道:不客气,回头有事找你帮忙。
我对八八儿笑道,这个一向女鬼无利不起早的,你小心点,她不知道打你什么主意呢。
恨得乌乔咬牙切齿,跺脚走了。
八八儿喝了水才说道 :小北山,北京城风雨飘摇,人心惶惶,怎么你非得在这种时候会来?我苦笑着反问:你呢?黑巫教飘浮不定,历来是以杀入世,哪有委托,我自然就要去哪。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一次进京,却是因为你。
因为我,八哥,莫非你来京城之前就算定我会来吗?八八儿笑道:圆光术当时虽然没有到如今的境界,可是与自己有关的,还是能看得清楚,进京之前,就知道此行凶险无比,可凶险之中还有一线生机,而且这一线生机与你有关,更加知道此行与我道行有大关联,自然不能不来。
谁知道进了京城,停滞了几年的修为忽然突破。
终于修成了神光。
来北京城之前我就想找你,可是不知道你在哪?你得圆光术本来就是寻人寻物的法门,现在好了,你又有了神光,举手之间就能探查这世上的任何事,来得可真是时候? 八八儿的神光大成,我要做第一个受益者。
八八儿点头说道:我才到这个境界,还不能无所不知,但若是想非得知道某一件事情,那倒是可以的。
我摇头晃脑说道:想不到当初随便救了个人,就有今天的成就。
八八儿笑问:小北山,你是在转弯抹角提醒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乌乔向来对我嗤之以鼻:八弟,这人根本就是这样虚伪。
你当他是随随随便便救人的啊。
八八儿呵呵道:乌乔姑娘,圆光术对小北山来说,小道尔,这圆光术说的玄虚,其实起初不过是因为地下的山精水怪总去天上偷仙果仙草,群仙厌恶,这才创出来的,用来查看是何妖所为,藏匿何方的手段,没有什么出奇,小北山用的上这个,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我茫然问道:你莫非还不知道,圆光术能知过去未来,这才是它最有价值的地方。
八八儿说道:能知过去未来,谁又知道是吉是祸,我才来到京城,还不是就为着圆光术才招来的麻烦。
我慨然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若是我们想走,还有谁能留得住我们。
八八儿笑起来说道:小北山,你方才不是说要找你爷爷吗?且代我先来看看。
我忙吩咐乌乔去找小马,这段日子来,这个忠厚人整天无所事事,觉得自己天天白吃粮食,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要求四下去打听张仲康的消息,我知道他的脾气,只是叮嘱他每天早点回来,别在外面太晚。
我们几人中只有小马识得张仲康,自然要找他来认人。
八八儿听我说要先找小马,这也是他识得的,双眼紧闭,并不用圆光术,不一刻就找到了小马的位置,我对乌乔点了点头,乌乔化作清风,一盏茶的时间,她就提着小马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马惊魂未定,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我安慰他说:大爷,你歇会,我今天找了人帮忙,你等回就来仔细看着,看看能不能认出来哪个是我爷爷。
小马点头说是, 八八儿作势起身,乌乔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今天热心的过了头,关切地问道:老八,你不用休息回再动手吗?八八儿听了这女鬼的话,脚下居然打了个踉跄,我耸了耸肩帮说道:我帮不了你,也不知道你什么被她惦记上了。
八八儿盘腿打坐,嘴里念念有词,身体慢慢散发出蒙蒙的光,顶门遽然射出一道光芒,直上云霄,开口对我说话,小北山,你来看?我闻言走了过去,八八儿伸出一根白茫茫的指头,虚空划了个框,又轻轻推了出去,半空出现了一面宽大的镜子似的东西,却不清晰,雾蒙蒙的看得不甚清楚,八八儿喷一口气上去,顿时清晰明了,眼前的画面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乌乔说道:不对吧张北山,不是说在京城吗?怎么会在深山。
一百二十章神光画面里出现的却是一个鬼头鬼脑的和尚,小马一见就惊叫起来:咦,这不是玉帝庙的微尘吗?玉帝庙的和尚?你没看错吧,大爷。
小马说道:这怎么会看错,不过,不过今天看这和尚看起来怎么怪怪的,跟平常不太一样。
真的是玉帝庙的和尚,我心里一沉,张仲康的失踪真的与观山、观水两个老和尚有关,他们却又指点我来京城,莫名又落入老和尚的算计,虽然隐约觉得两个和尚不会与我为敌,可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心里怎能不气。
抬眼看神光的画面,微尘手里拿的却是一个食盒,走到一个平整的石壁前,念了几句什么,石壁豁然打开,露出了一扇门户,微尘闪身走了进去,石壁随即关上,没等我催促八八儿驱动神光跟上,神光的画面却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见了这人吃惊不已,这不是天津的那个古怪的无赖老头吗,老头贼头贼脑的东张西望,看着我们的方向,忽然咧嘴一笑,八八儿闷声说道:好厉害,他发现我们了。
老头极其猥琐地往我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就没入了石壁,画面跟着他往里走去,黑乎乎的看得不甚清楚,八八儿却忽然收了手,苦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小北山,如今的神光不受我催动,自己在动了。
乌乔惊诧道:神光也能被人控制?怎么是个人就那么厉害?这个古怪的老头怎么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思索了半响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我问小马是不是认识这是什么山,小马回答不知道,八八儿道:小北山先别急,我们先跟过去看看,这个老头好像不是要与你为敌,反而是要帮你呢。
是这个世道疯了。
还是我不清楚这个世道,随便出来个人就能施展神光,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镜像,老头悄无声息穿石而过,不一会眼前猛然一亮,老头儿的身影却蓦然消失了,里面的情形看得分明,一个和尚端坐闭目诵经,对走过来的微尘不加理睬,微尘放下了手里的食盒。
小马见到那和尚忽然激动了,大声说道:丑儿,就是他,他就是你爷爷张仲康。
直到此刻我总算得了张仲康的消息了。
微尘对张仲康没有好颜色,大声喝斥道:你倒是好命,整天什么都不用干,佛爷倒是累得天天要死。
和尚的眼睛也不睁开,对他说道:多谢了,你可以走了。
微尘十分激动:你这该死的,十几年了,你害的我三五天就要跑的老远,来给你送吃的喝的,你怎么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和尚面上恬然,淡淡说道:罪孽未曾赎完,我怎能死?微尘大骂道:罪孽,罪孽,为什么当初就选了你,为什么就选了你啊。
张仲康皱着眉头说道: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微尘,你在两位大师面前修行几十年,还看不开吗?微尘哪里跟他客气,劈面给了和尚几个耳光,恶狠狠说道:你只是进这了这参佛洞,十几年不出门罢了,就带起了家运,如今你家业连天,可我呢,我跟了两个老和尚,几十年了,我李家还是落得家破人亡,都是你,都是你,早知道是你和我争这八十年的气运,我早就杀了你了。
和尚双掌合十念道:大和尚,生既是死,死即是生,你助老衲脱离苦海,老纳倒是要好生感谢才是。
两人的对话听里象是积怨很深,彼此也都非常熟悉。
我转头问小马是不是确定这就是张仲康,小马情绪激动说道:小丑儿,我还没老,认个人怎么能认错。
这就是你爷爷,不会错。
我又问道:你们谁认识这是什么山吗?小马迟疑的说道:看情形有些像云龙山的模样? 我问八八儿说道:你能不能把范围扩大,看清楚这座山的模样?八八儿说试试看,他的神光初成,第一次使用,控制起来还不纯熟,强自拼力终于知道了这座山果然是云龙山。
我知道是云龙山,不觉气恼骂道:该死的老和尚,不是耍人吗,明明就在山东不远,非要我千里迢迢来京城做什么。
八八儿说道:小北山,两位大师参透了生死,见识不凡,这种时候他要你来京城,一定大有深意,你千万要小心了。
我自然知道,北京城局势震荡,老和尚莫非是要我来求个出身?莫非八十年的富贵就要落在这,可是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张仲康的下落,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神光中的微尘气哼哼的走出了山洞,石壁霍然合上,再也看不出来一丝的异样。
转身下山没有片刻停留,老头悄然冒出了脑袋,往我笑了一笑,挥手弹了出去,神光一阵晃动,八八儿闷哼一声收了神光,颓然闭目端坐,这一回儿,显然是用了全力。
小马对我说道:丑儿,知道你爷爷的下落了,现如今咱们在外面,天天花那么多钱,还是咱早点回梨花村去吧,家里一定等急了。
我要他回去休息,说要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一直到了天光大亮,八八儿才收功睁开眼睛。
对我微微一笑。
我恨他这副老成的样子,不过还是正经道谢说道:谢谢你了。
八八儿推开了蹭在身边的小妖道:何必客气。
我们知道了爷爷的下落,北京之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就准备回梨花村,你怎么说?八八儿急道:小北山,你不能那么早走,我…我….我奇怪问道:你什么,是不是你的委托还没有完成?没等八八儿答话,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有礼貌的问道:张北山在家吗?我回答了声起来开门, 就看见门口居然站得居然是汪秋言和芊芊两人。
对汪秋言我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和我都是转生而来的,我又是世上不多的几个了解他身上秘密的人,汪秋言为人阴沉,算计精准,我虽然说能看透人心,可是对他却没有把握,这种人应该远离为好。
只是他这样郑重其事的上门来,我自然不能避而不见,就这样大眼小眼看了一回,这才想起来把他们往里面让。
汪秋言先是对我说道:小先生,冒昧前来,千万不要怪罪。
我嗯了一声,说不要紧,芊芊见气氛冷淡,示意我说话,我装作看不见扭过头去,汪秋言却又对八八儿说道:久仰黑巫教大名,今日才有缘得见,幸会,幸会。
八八儿说了声不敢问道:不知汪先生大驾光临,有何吩咐?汪秋言道:吩咐不敢当,汪某听闻教主昨日圆光神术大成,特来祝贺,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教主指点。
话说的没有一丝掩饰,我暗想道:看汪秋言模样是要赤膊上阵。
如果八八儿拒绝,他就要翻脸了。
圆光术,能帮得上汪先生什么? 八八儿依旧淡淡的问道。
汪秋言说道:此事不难,对教主来说,易如反掌耳。
八八儿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芊芊说道:小八,我们来是要请你看未来三年,常洵的命相如何?我不等八八儿说话就开口说道:汪先生隐忍数百年,怎么到了关头,反而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要知道答案?莫非是发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不能等了。
汪秋言道:小先生,汪某的心意你最清楚,如今国内动乱纷纷,各方豪强争权夺势,民国zf尝试的种种办法,都不能很好的安定国内的局势,段芝泉懦弱无能,为着一己私利把持国家大权,违反议会政治应遵循的基本规范,甚至不惜牺牲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
国内政局混乱,要是再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扭转这种局面,国将不国啊。
汪秋言慷慨陈词言必,门外面传来清脆的掌声,有人朗声说道:说得好,汪总长心怀天下,让人佩服,说得好,说得好啊,只是我有疑问倒是想要请教。
不知道汪总长可原赐教吗汪秋言听见来人说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抬头看去,门外迈步走进来的正是段芝泉。
段芝泉先是对我和八八儿问了声好,转过头对汪秋言说道:秋言兄,很久没有这样说话,方才听了你的豪言壮语,不觉心中豪气顿生,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几年来,东结扶桑,西接欧洲,把中国的利益拱手让给了外国,做这些的时候,可有想过国内的百姓,国家的利益吗?汪秋言冷然道:段大总统,政见不同而已,说不上丧国辱权,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中国的领导人,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现在还言之尚早吧。
段芝泉嘿然道: 既然如此,不知道你找上黑巫教主倒是要做什么勾当?一百二十一章段芝泉、汪秋言两人不顾身份,当面戗了起来,我起身站在了两人中间说道:两位似乎还没有问黑巫教主的意见,国运当前,又怎么仅凭他一言而断,黑巫教主自感人微言轻,这才避而不见,莫非两位想要用强的吗?段芝泉汪秋言两人面色阴沉,一齐问道:以小先生的意思,那要如何?我站在八八儿说道:我等不过草莽中人,身处江湖之远,本不应掺与庙堂之事,两位今天设若得了八八儿之言,知道自己与尊位无缘,莫非真的甘心放弃吗?段芝泉面色变了几变,拱手说道:小先生言之有理,段某这就告辞。
说完他居然挥手走了出去,段芝泉一走,风云相随,天上的太阳似乎也都亮了些。
八八儿问道:汪先生如何?汪秋言笑道:汪某今日此来,不过是想要拜见黑巫教主,既然见了教主真容,自然就要回返了。
我举手说:不送。
汪秋言脚步略停说道:芊芊,你不留下来吗?芊芊从来这一双眼睛就情深似海地看着汪秋言不放,哪还容得下别人,闻言毫不迟疑:我跟你回去。
汪秋言朝我们笑了笑,走了出去。
上了车,汪秋言沉吟不语,轮回道人怪异的闪了出北野妖话来说道:汪先生,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就这么走了?汪秋言冷冷道:我没有自信接的下张北山和黑巫教。
八八儿说:小北山,谢谢你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老八,看来北京城是确实呆不下去了,咱们得赶紧走。
八八儿说道:我还有一个人要杀,不如今晚动手,得手后连夜就走如何?月黑风高杀人夜,黑夜里的八八儿像是一个幽灵,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儿重量,快得我似乎也赶不上,乌乔和我乘风紧跟在后。
要杀得对象是一个修炼有成的神汉,八八儿一再嘱咐我:这人实力虽然不济,可是身边有狐黄二仙守护,若是不能一击而中,势必要引动狐黄二仙,他们人多势众,不好对付。
我听了笑道:狐黄二仙,旁门左道,不妨事的,我很奇怪,神棍一般低调,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是得罪了谁,居然有本事请到你来杀人。
八八儿说道:得罪了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这李二狗,在延庆一带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得罪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仇家吧,北方的堂口又多,他这样高调的行事总要得罪人的。
到了目的地,我对小妖说道:呆回你在天空中藏着,见有人逃走就给我拦着,不要放跑一个。
又吩咐乌乔道:你跟我下去。
李二狗落脚的地方在齐化门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午夜时分,我给八八儿使了个隐身咒,悄无声息的往里面走去,八八儿的黑巫术走得是奇诡的路子,施展起来,看着比小妖更像个鬼,客栈掌柜的还在算帐,见一阵风吹开了门,不觉嘟囔道:起风了嘛?走出来要去关门,乌乔轻巧掠过他的身边,凑到掌柜的所在的油灯前,轻轻吹了口气,宽敞的大堂顿时绿油油的,惊得掌柜的大声喝问:谁?我怕她捣乱,一把捞住了她的胳膊,今晚是行动对八八儿来说无比重要,怎么能要她来破坏,掌柜的双眼转动,似乎觉察到了客栈里来了人,点了香在观音像前祭拜,有了佛像在,他的胆气似乎壮了许多,双眼惊疑不定的打量空旷的酒楼,我对乌乔点了点头,乌乔得了令,伸出了手指,在掌柜的眼前略一摆动,片刻间,掌柜的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几人相视一笑,八八儿早就踩好了点,熟练的带了我们摸到了一间客房,几人的脚步都没有沾地,唯恐惊动了那人,八八儿略一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侧耳倾听,房里发出沉睡的鼾声,八八儿的左手往门板轻轻一拍,震碎了门锸,不带一丝风声,推开了房门,翻身滚了进去。
就在他滚进去的霎那,我瞬间有警,挥手要把八八儿拉回来,可惜他的身法如电,纵然我眼睛能见,可是手却跟不上趟,仗着隐身咒尚在,也闪了进去。
耳中传来几声闷哼,竟是八八儿的声音,陌生得环境,八八儿的眼睛在黑夜里不能看见,我先是不管不顾把一张白色纸片甩在墙上,立时变成了一轮明月,照得整个房里通明,一个四十多面目猥琐的男人正在神坛边上端坐,口里念念有词。
八八儿身形早已显露,莫名其妙的对着空中冲撞,身后虽然鬼哭神嚎,可是他却不敢回头。
嘴角渗出了鲜血,只听见那个男子嘴里阴森森说道:夜半三更,鬼鬼祟祟,非奸即盗,相好的,来了就别走了。
他每说一句,八八儿面前的就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惨叫,惨厉的扑了过来,那人诡异的笑道:灭你顶门命灯,收你三魂。
眼见着八八儿头顶一暗,果然被灭了顶门的那盏灯,一阵狂风惊喜地就从他头顶涌进去,不料八八儿一拍后脑,神光耀出,狂风急忙回头,却哪里赶得上光的速度,被神光一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狠戾吼道:川堂报马何在?还不快与我拿下那人。
又是一阵疾风吹来,男人又说:灭你肩灯,夺你七魄。
左右两条虚影尖叫着扑上了八八儿的肩头,八八儿双肩抖动,双手生出两团神光,护在了上下,忽而周身大放光明,这神棍所谓的仙家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妖鬼,哪敢轻触其锋。
只是围着八八儿哭闹不休。
我见八八儿并不善于驱邪逐鬼,朗声笑了,说道:哭得实在烦人,都给我回去吧。
说话间跺脚打开了地府的通道,群鬼闪避不及,一齐被通道吸了进去。
本来端坐的男人霍然起身,说道:好啊,咱们是结下了仇了,你居然把我堂口里的清风全都带到地府去了。
我呵呵笑道:白痴,大半夜前来咱们原本就不是和你做朋友的。
八八儿不想纠缠,从怀里取出了魂刀,远远的对着那男人轻轻挥了两挥,谁知道那男人头顶生出一朵黑气,把魂刀的诅咒尽数挡了下来。
男人恼了,喝道:十八路大姓,给我出来,今天剁了这几个人,我给你们连上一年的全供。
话音落了,空气中忽然一阵扭动,蹦出来(电脑阅 读一群稀奇古怪的物事,有磨盘大的壁虎,有手掌大小的苍蝇,有笸箩那么大的蚊子,有油头粉面的妇人,马首人身的怪物,形状各异,不一而足,纵使我见识不凡,看了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个人身边聚集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妖物。
暗中通知了小妖,不能放走一个,普通人遇上,那也是绝无生理的。
男人见人多势众神气起来:把他们几个抓了,今晚留给你们下酒。
乌乔哼了一声说道:仗着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居然也敢说大话。
说话间她的双手迎风一展,变得十分巨大,闪着蒙蒙金光,拍苍蝇一般往这些鬼怪拍去,房间里不大,乌乔的大手灵活之极,片刻间就拍死了大半,鬼怪们那里还敢逗留,各展奇计,一窝蜂似的要往外逃。
八八儿的魂刀自己起了半空, 照住那个带头的妇人斩下,速度看来不快,偏生那妇人躲不开,一刀就斩落了她的头颅,妇人的脖子里冒出一团黑气,尽数往魂刀投去。
身边的鬼怪一起哭喊:不好了,云十四娘死了。
场面更加环乱,吼声连连,转眼投入了神坛上面的一块红布,随即不见了踪迹。
男人本来嚣张至极,见了这个情景,双腿不由打颤,看样子是走也没有力气了,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一寒,有人说道:只能惹事不能挡事的东西,放松闭上眼,让我来对付他们。
男人听了顺从的闭上眼睛,身子随即一阵颤抖,原来神棍的百脉在通灵以前就会被妖仙打通,便于他们上身,和黄仙纠缠了这么多年,我自然知道他们的门道,知道再要片刻,这男人就要被一个厉害的人上了身去。
我朝乌乔使了个眼色,乌乔张口吐出一道乌光,径自去取男人的心口,说时迟、那时快,乌光转眼就穿透了男人的胸口,此时那男人刚好才完成了上身,犹自不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拳头大的透明窟窿,口中一声惨叫,漫屋子阴森森的气息顷刻间云淡风轻。
八八儿说道:我们在仙家上身的时候,杀死了他,这是和那仙家结了深仇,以后可要小心他们的报复。
乌乔毫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就这样的妖怪,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
我安慰八八儿说道:不要紧,宿主既然死了,他在想找人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三五年以后,咱们还会怕谁不成。
八八儿不安的看了看半空,说道:小北山,我今晚总觉得有人在窥伺我们,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八八儿神光大成,最是能预料吉凶,我相信他的预料:既然此间事了,咱们早点离开北京为妙。
方才的响动应该已经惊动了客栈的人,谁料我们走出了客栈却没有发现一个,我和八八儿面面相觑,事态反常即为妖,北京城藏龙卧虎,步步杀机,正常不该有这样的古怪,小心走出了客栈,门口闪出轮回道人朝我们躬身施礼说道:黑巫教主,张北山,贫道轮回有礼了。
我只觉得一寒,轮回,这恶毒的道人果然没有死。
天上原本明月如钩,一道璀璨的银河悄无声息的飞来,刹那间掩去了明月的光辉。
一百二十二章我沉着脸朝乌乔打了个手势,乌乔悄然隐匿,八八儿面色不善,顶门神光冲天而起,喝问道:你要阻拦我们吗?轮回道人拂尘轻甩,开口说道: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拦在我们面前的脚步却不动弹,我和八八儿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主意,同时念动隐身决,轮回道人呵呵一笑道:两位看来想试试贫道的斤两了。
对我俩的凭空消失毫不在意。
天上银河翻滚,星光罩住了方圆十里,任你来去如风,这转眼间也不可能走得出去,对银河的手段,轮回老道自然是捻熟的很。
星杀,该死的,当初我怎么想的,教了银河这一招,如今被他用在自己的身上。
在隐身的一刹那间,我就带着八八儿升上了天,八八儿问道:小北山,星光无处不在,我们要这样是不能走出去的?我骂了句粗话,对八八儿耸了耸肩,高声说道:银河,星杀是我教你得,你以为真能拦得住我?星光闪烁,天上传来一人说道:自在,多少年了,一直想试试你的斤两,拦不拦得住试过了自然就知道,你若有本事走出我的星杀笼罩,我自然也不拦你。
轮回道人怒道:银河,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了。
银河的语调不变,星光明亮,瞬间罩住了轮回道人,沉声说道,不想死的,就给我住嘴。
轮回道人愤恨看着天空道:今天要是让他们走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星光随即息隐,璀璨的银河不可思议的快速流转,飞快凝聚在一起,天上的月亮终于再一次惨白地探出了头,一个白衣男子飘摇从天而降。
我看得目瞪口呆。
几年不见,他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吧。
原本一个人人憎恶的恶鬼,怎么就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你……你……你……银河,竟然是你,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啊?月光下的银河看来不过十七八岁,面色苍白,五官精致,白衣飘飘若仙,对我淡淡说道:自在,你何必要来京城趟这浑水,我原本是不必见着你的。
今晚见着了,你又能怎样?银河眼睛猛然一亮说道:那就先打一场再说。
话音才落,举拳就往我身上砸来,没等我招架,身边蓦然一股劲风掠过,挡住了银河的拳头,乌乔的声音传来: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帮着别人对付咱们自己?银河语调一寒:乌乔,你闪开,等我们打完了再说?乌乔脚步略为踌躇,还想开口说话。
我漫声说道:乌乔,你闪开,我也想看看这几年他找了新主子,学了什么惊人的艺业。
乌乔气愤地跺脚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管你们了。
轮回道人直到此刻一颗心才放在肚子里,长出了一口气。
我精神紧绷,片刻也不敢放松,银河的双眼就像两盏灯,目光霍霍,锁住我每一寸肌肉的动作,稍有松懈,怕是马上就要命丧当场。
八八儿微微一笑,似乎无意的站在了跃跃欲试地轮回道人的面前说道:看来银河不怎么听你的话呢。
轮回道故作洒脱地挥了挥拂尘:教主仔细看了自然就知道。
,喧闹的北京城一片死寂,这会儿竟然毫无动静。
道长,咱们也玩一玩如何?八八儿随口问道,不等轮回道人答话,姘指如刀,虚空划来,轮回道人惊恐的往后退去,八八儿的指刀已经斩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青石地面,纸一样的开了个十几丈的口子。
轮回道人倒吸一口凉气,喝道:堂堂黑巫教主,只会偷袭吗?说着话飞身而起,手里的拂尘迫空发出嘶嘶的鸣叫,当作春秋笔使用,眨眼间就刺到了八八儿的胸前,八八儿闪转腾挪,怎奈轮回道人来去如电,拂尘依旧死死扣在八八儿胸前三寸摆脱不了,只要稍做停留就要被拂尘刺中。
八八儿忽然诡异的笑了笑,身体忽然化成了黑烟消散,轮回道人的拂尘刺了个空,头顶风声急响,轮回道人想也没想,手上的拂尘反手递了过去,身子快速的后退了三步,八八儿全力踢出去的腿,哪还收的回来,眼看着就要碰上了炸开的拂尘,好个八八儿,身体柔软的不像个人,千钧一发之间,身子麻花般的扭了几扭,终于避了开去。
半空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了声:好手段。
两人一连串的动作刹那间完成,招招夺命,稍有不甚,就会堕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偏偏两人的动作又浑然天成,说不出的玄妙,轮回道人占了上风,哪愿意就此罢手,面无表情手中拂尘微微一震,一根尘丝被震断了数截,不带一丝风声,刺向了八八儿周身。
等得八八儿察觉,尘丝已经到了面门,再也来不及躲了,乌乔忽然显身,一脚替翻了他,快逾闪电的尘丝,被她看似纤弱的手轻轻招在手里。
看得轮回道人脸色泛白。
八八儿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了声谢谢,乌乔随手扔掉了尘丝说道:不用,这老道的本事稀松,我即使不来,你也能躲开。
听得轮回道人青筋直冒。
八八儿堂堂黑巫教主,哪会只有这些手段,何况还有乌乔这么个鬼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加在一起,要是还抵不过一个功力大损的妖道,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对着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银河说道: 我知道,多少年了,你一直对我心怀怨恨,今天就给你个机会,把你早就想要做的,全都做了吧。
银河阴恻恻说道:何必急着送死,瞧完了这个热闹,再收拾你也不迟的。
我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先杀了这贼道,再来收拾你,说着话,抬脚就往轮回道人踢去,数丈的距离,刹那间就到了,看得银河眼前一亮,轮回道人忙于应付八八儿的魂刀,急忙闪身躲过,身旁的那面墙可受了罪了,被我一脚踢倒了大半,轮回道人惊恐万状,大声骂道:张北山,该死的,你们太卑鄙了。
不知道是银河无心还是有意,他原本可以拦住我的,可是一直等我踢完,他才飞身而来,双手一扬,手上出现了一对弯刀,毫不迟疑的砍了下来,我如今的身体怎么能和他这样硬碰,接连后退了三十丈,不等站定了身子,就锁定了他,嘴里念道:雷轰。
天上顿时响雷滚动,这是以往对付银河最有效的法子,他是个鬼,只要被雷轰实了,势必要烟消云散。
银河的小白脸更加苍白,想是想起了从前,身形早被锁定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雷在头上滚动,越压越低,说话间响雷阵阵,往银河劈了下来。
被困在当中的银河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的放弃了抵抗。
数道雷惊天动地劈在了身上,那是什么滋味,恐怕没有人比银河感受更深,早年就是慑服在我得天雷之下,不敢起二心。
向雷过后,方圆五十丈,被生生砸成十尺有余的一个深坑,天雷中的物事尽数被轰成了飞灰银河老大死了吗?乌乔的眼里不怀善意:张北山,你怎么下手这么狠,我们都跟了你近百年了啊。
我被这数道天雷抽去了大半的体力,站在地上摇摇欲坠。
看这女鬼的样子似乎还有出手替银河报仇得打算。
死,哪有那么容易,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死,怎么能把骄傲的修罗踩在脚下。
天上星光点点撒下,刚才的雷声仿佛就是个梦。
银河,你在天上我自然拿你没有办法,可是在地上,却不是在自寻死路。
不等我得意,空中有人说道:自在,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狡诈。
我表面不动生色,心里却在合计银河什么时候躲到天上去的,银河朗声说道:自在,遇到你怎么可能不防着你下阴手。
我赫赫笑道:银河,跟你明刀明枪,如今我可是只有十岁。
你真当我傻了不成。
心中默默估算银河的位置,等我挥手驱散了天雷,不料从下面猛然跃上来一人,飞上了半空,摇身化作星河,我不觉恼恨,银河这小子吃透了我的性格,他起初根本就没有留在半空,刚才被劈的也绝对是他的真身,八十老娘,倒绷了孩儿,居然被他趁机跑了出去,他若是在空中,我哪是他的对手。
心里叫着不好,嘴里念动六甲神咒,这一瞬间,银河的星杀就已经发动,周天星斗被他带动,方圆五十里,瞬间亮如白昼,周围百姓发出惊恐的叫声,纷纷跑出了屋子,我不由怒声道:你疯了吗?居然敢一下子杀这么多人?银河阴险的说道: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到地府要算账的也是你。
说着话,星光流转,再要片刻,这阖城的百姓恐怕剩不下几人了。
古怪的星光惊动了北京城稍有点道行的,都感觉到了巨大的杀意,往这里探查而来,目光所及,已经数百道身影乘风而来,我可不敢一个人面对这么些强大的存在。
一百二十三章有了六甲神将暗中护卫,我的心放了下去,银河的星杀虽说厉害,对付六甲神将却是力有未逮,至于星杀之下无物可存,这关我何事,话说我原本就不是个善心的人,这北京城的人全死光了与我何干。
银河的星光无处不在,范围极大,可惜法力松散四方,不能聚集在一个点打击,自然就不能对我构成威胁,可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银河像是知道了我的念头,漫天星光忽然收尽,变作水桶般的一束,照着我的头就来了,我匆忙推开了靠过来的小*,绕着圈子跑了起来,这星光碰到什么都要化成灰,见我躲得辛苦,八八儿神光冲天,想要和银河别一别苗头,我连忙大叫不要,可是八八儿的神光已经迎了上去,银河的星光来回穿梭,八八儿的神光眨眼间被生生扫成了数截消散。
唬得八八儿身子一缩,就没了踪迹,银河笑道:自在,你的朋友可是都和你一样,胆子都不大呢。
我哪敢停留,银河操纵星光看来顺手无比,逼得我一刻不能放松,心中不时会很自己怎么教了银河这些,星杀其他恐怖的手段银河还没有施展,要是用在我自己的身上,那真是自己给自己掘的坟墓,身上最厉害的武器落神针对银河无效,年纪太小,又不曾好好打磨身体,手眼身法步又跟不上思维,好些个神通不能施展,碰上了厉害的,只能像如今这样望风而逃,可偏又不能逃脱,这片刻间就被逼得狼狈不堪。
银河的道行大进,纵使我是隐了身的,他还是能靠着和我的感应,稳稳找到我的位置,一个停留就能锁定我,心中念头百转,火攻、水攻不可能奏效,雷轰,银河化身成了星河,几千颗星星,不可能全部劈碎,即使劈碎一颗两颗,那又会有什么用处?竖到用时方恨少,我只有请五方帝君来保命了。
可是请这样的大神,那咒语仪式可不是一回半回能完成的,银河怎么会给我时间。
催动了不知道多少遍银河留在我身上的禁制,对银河似乎毫无影响,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最省力的念头,不禁怀疑,这世上真的有谁能不动声色的替他拔掉,即使是家里的那个*怪,全盛的时候,也不可能。
好好的一个客栈,如今片瓦无存,一片狼藉,也不知道无辜死了多少人,我心下一动,下意识或推、或踢地上的山石,银河桀桀怪笑,那一束星光不慌不忙地跟在我的身后。
似乎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远处忽然传来有厉害的人物乘风而来:小先生,需要帮忙吗?声到人到,无边的黑暗汹涌扑面,原来又是那神秘的李大人。
银河哼了一声,分出了几道星光闪了几闪,却照不进去黑影,黑影里的李大人慌忙后退了十几步,连声说道:慢动手,慢动手,咱家和你无冤无仇的,那么急作什么。
有了李大人在,我的压力却是小了些,又飞快地踢开了几个石块、树木。
乌乔周身金光闪耀,站在了李大人前面,挡住了意图不明的黑影说道:莫要往前走了。
黑影一怔,赫赫说道:姑娘,咱们是来帮你的,你不管你们家小先生的死活了嘛?乌乔哼道:要你管呢。
黑影嘿嘿笑了,却真的不在往前来了。
汪秋言问眼前惴惴不安的芊芊说道:你真的不去看看?芊芊面无表情,不去。
汪秋言又说:不怪我?曲姑娘知道你在我这,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闲话,你还是早点走吧。
灯光下,汪秋言的样貌威武之中还能看到往日的俊秀,芊芊古井不波的心不为人知的一荡,嘴里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对自己说:小北山,想必你是不会怪我的吧。
芊芊的一缕发丝遮住了眼睛,汪秋言温柔地走过来替她理好,说了声,你思绪乱了。
芊芊眼角渗出了泪光,不耐烦地推开了他冷冷说道:没有,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
说着话,手里微一用力,就把汪秋言送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汪秋言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他是你唯一的朋友。
说完转身走了。
芊芊靠在门上,眼泪簌簌流下,咬了咬牙,摇身化成一阵清风飞了出去。
(电脑阅& 读k x s . Com)我被银河逼得不能停留,周围悄然出现了不计其数的人头,却都被乌乔一人拦在几百丈开外,身前不远的黑影不断扩张,吞下了几个不知道底细凑过来的,围观的人谁还敢靠他这古怪的家伙。
乌乔并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警告他们不许靠近。
轮回道人看着狼狈的我不断冷笑,八八儿不管其他,只是死死看住了他,魂刀就在胸前跃动,带起了阵阵森寒的鬼气。
只要轮回道人敢有异动,立时就是一刀。
召请五方帝君是要需要时间的,我还没有踢海那样随手就来的本领,刚才躲闪的时候,随手布了个小阵法,只要发动,就能赢得足够的时间请来天上的神仙,可惜被银河缠得死死的,一直没有机会,心下好生着恼。
身上被照得伤痕累累,若不是六甲神将的护持,怕是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陷入这样的绝地,不停骂着忘恩负义的银河,可惜人家无动于衷,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心莫名急躁起来。
银河的那束星光过了这么许久,还是不见迟疑,我不由暗恨,当初跟着我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出力。
不过却也庆幸,亏得是在京城,银河不敢发动那种大规模的杀着,不然这回我早就躺下了。
自在,你今晚就样像一条丧家之犬,我没耐心和你纠缠了。
说着话银河在上空大喝一声:流星火雨。
我一听这个,惊得颤抖不已,流星火雨,天哪。
银河的话音才落,我的上空顿时一片通红,数不胜数的石块夹着天火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我怪叫一声不好,这样无差别的攻击之下,谁能逃得了,情急之下,急忙跺脚遁入地下,喘息不及,存身之处,眨眼间插了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子,原来银河早就算准了我的动作,准备好了后手,亏得我有护身的神将把我救了起来。
银河的这一招却是连看热闹的人一起攻击,咒骂声此起彼伏,又都不能硬抗,只好流水般的逃走了。
流星火雨足足下了一袋烟的功夫还是不见减小,耳边忽然听到银河一声闷哼,漫天的火雨才骤然停了。
一阵清风吹来,银河冷冷说道:*怪,你也敢来凑热闹。
我自然知道这是谁来了,乌乔也是一喜,芊芊的身影曼妙无比地立在了场中:小北山,我来助你。
说着话,举手向天,口中念念有词,蓦然天上乌云翻滚,银河一刹那间居然被乌云掩了去。
我趁机来到了阵法中间,手脚齐推,眼前的景物瞬间就变了个样,银河虽然很快驱散了乌云,却再也找不到我的影踪,恼得驱动星光往芊芊扫了去,可怜芊芊的一条胳膊被化成了灰。
她也强硬,咬牙不吭声,依然不断试图遮住银河的星光。
半天不见我得踪影,银河本能的感觉不好,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涌上了心头,连忙对轮回道人叫道:不好,助我。
轮回道人虽然恼恨银河前面不听自己的吩咐,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要上前帮忙,只可惜他道行大不如前,身边又有虎视眈眈的八八儿盯着,轻易不敢动弹。
等我这边完成了仪式,五彩云霞从天边飞来,顷刻间来到了场中,我终于请来了五方帝君中的中央黄帝,这位掌二十四气的天君,面带微笑,身边只跟着一个高大的黄金力士。
黄帝现身,银河哪里还敢有异动,变化成了人身。
恭恭敬敬站了不发一言。
乌黑的天空被云霞映得一片光明,乱哄哄的人群,像是被人掐了脖子,再没有丝毫的声音,我忙躬身施礼,黄帝微微一笑道:自在,你也会有今天。
我顿时满身冷汗,这位尊贵的人物什么时候也学着开起了玩笑。
黄帝转向了银河,咦了一声,忽然笑了,问我道:凡人召请本帝,无不是备好了香灯五果、珍食,五方彩、五斗星坛,你倒好,今天空手使唤起了神仙,打得好算盘啊。
我慌忙说道:性命攸关,还请帝君原谅,此间事了,我定然尽数补上。
黄帝赫赫笑了道:罢了,本帝时辰不多,你要办何事,赶快说来,青帝还在三十三天等着本帝下棋呢。
我也不客气,指着银河说道:还请帝君帮我拿下这忤逆的**,银河垂头丧气,闻言往我狠狠瞪来,黄帝不悦说道:就这么个小鬼,能翻什么大浪,也敢劳动我老人家。
五方帝君,只有黄帝的性子好些,所以这次我请的是他,要是其他的四位,知道我请他们来拿一个小鬼,估计要恼得以后再也请不来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黄帝虽然不高兴,还是要干活的,命黄金力士一把抓了银河,揉把揉把交还给了我,转头看见芊芊掉了一臂的残状,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个可怜的。
挥手弹出了一点黑光,芊芊张口吞了下去,跪地叩谢黄帝的大恩,我看了也不觉羡慕,六甲天书,并不是能无限制的召请这些大人物的,黄帝心善,每次见到,必然有一个人得些好处,芊芊得了,我自然也就没有份了,可惜啊。
黄帝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笑非笑得看我一眼,这才不慌不忙得催动五彩云霞走了。
一百二十四章轮回道人见黄帝走了,眼珠一转,双掌就往八八儿当胸劈来,八八儿匆忙之中后退两步避了开去,待要还击,就看见轮回道人得了空子转身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八八儿恼恨这个奸猾的道人,操起魂刀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划了两划,黑烟过处,就见轮回道人身子呆了一呆,随即清醒过来,惊恐的想要遁走。
八八儿无往不利的魂刀虽然没有得手,不过也让轮回道人停留了片刻,我哪能放过机会,左手化刀呼啸着往他的脖子砍去,轮回道人听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闪躲不及,脑袋应声落下。
这么顺利地取了轮回道人的狗头,让我又惊又喜。
被制住的银河见状急忙说道:别让他走了,赶紧砍掉他的手脚。
我心说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做什么还要多次一举,这么一迟疑的当口,眼看着轮回道人的脖子上冒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汩汩的热气,几息之间又长出了一个脑袋,丝毫不加停留,凭空消失了。
这贼道着实诡异了些,瞧热闹的人一起发出惊呼声。
藏在暗处的苏七微微点了点头,一个黑影悄然循着轮回道人消失得方向跟了过去。
八八儿和芊芊惊呆了说道:这还是人吗?银河鄙夷道:这有什么稀奇,他就是被你们砍成两截,还是能再活的。
几百年的老鬼性子也会变,以往酷酷不说话的银河竟成了个话痨。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轮回道人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早就做了准备了,回想以前他总要找合适的躯体夺舍,想来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夺舍不成,就准备用那些恶心的白蛆来重塑一个身体,想想第一次见他,嘴里白蛆乱爬的情形,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如今不知道怎地让他找到了身体,白蛆的用处就没有那么大了,不过却是多了一个救命的手段,不管什么身上的什么被砍掉了,他都能瞬间用白蛆长出一个来,只要白蛆还在,就永远杀不死他。
今天砍了他的脑袋,总算是知道了他的底细,也算有了收获,这次纵使不死,也得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不能来害人。
也算是一个意外的好处,怨不得他匆匆逃了。
想通了轮回道人的秘密,我不禁跃跃欲试,要不要跟过去把这个恶心的道人杀了也好安心;正是他虚弱的时候,过些日子想杀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可我如今站起来都觉得吃力,想到这里把乌乔叫到了眼前,让她跟了过去。
银河像与邪恶的轮回道人怎么混在一起对我来说是个谜,他怎么会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今天不是要知道答案的时候,按下了追根究底的念头,见四周还有不少人不走,作色对八八儿苦恼说道:今天这么多人看见了我们,要怎么才好啊。
八八儿识趣的答道:全都杀了便是,何必那么烦恼。
围观的人群一听,哪里还敢留下来瞧热闹,一阵风似的全逃了干净。
北京城这么一闹,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观水老和尚轻轻一句话,就把我骗进了滚开的油锅里熬,想到这里就恨得牙根痒痒,来之前我也半信半疑,文王神课演算了不知道多少遍,竟然没有得到一丝指示,现在想来是老和尚早就做了手脚,硬生生逼我来到京城。
越是知道了老和尚的手段,我就越是害怕,强大的让我不敢反抗,这两个老家伙到底怎么像在逼着我做什么事。
八八儿懊恼道:小北山,我这一遭是别人早就下好的圈套,就等着你我落网,亏得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罪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关你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今天总觉得右眼皮直跳,也算不出所以然来,不是什么好兆头说完身子一摊倒在了地上,早有小*一把扛起了我就走,芊芊和银河周旋断了一条膀子,虽然吃了黄帝的丹药,可还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八八儿见了,更觉悔恨。
出人预料的是,汪秋言居然在我的房里等我,虽然转世他没有修炼,可天生就带着一种磅礴的大气,芊芊的脸红了一红,汪秋言好似没有瞧见这个人,对我拱手说道:小先生好。
我说了声不敢,被小*伺候着放在*上躺好了。
京城里似乎每个人都对我不怀善意,这种不美好的感觉让我极其不舒服。
和我气质相同的汪秋言更让我不安,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汪先生日理万机,还抽空找我这个小孩,真是不敢当呐,今天来不知有何贵干?汪秋言还没得及开口,门外有人说道:秋言兄来做什么,我倒是知道一些,小先生,一大早就来打扰,你不会怪我吧。
话音一落,段芝泉快步走了进来。
我白了白眼睛,心说要是我在乎莫非你就不来了吗。
这两人显然都得了昨晚的消息,迫不及待一大早上门,我不觉苦恼,这是要摊牌了吗?段芝泉直视我的眼睛故作豪爽地说道:小先生,你太不够意思,若我不来,你估计就要不辞而别了吧。
汪秋言眼皮子跳了跳,终于没有开口,我干笑两声,当作默认。
军阀混乱,受苦的只是平民百姓,不管谁坐江山,对我一个小老百姓来说实在是无所谓,可怜匹夫无罪,怀璧其中,为了八八儿能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汪秋言他们哪会轻易放过,仅仅是八八儿一人倒还罢了,我凑巧的来了京城,又和八八儿绞在了一起,今天要是走了,青州府的家以后又怎么办?段芝泉两人今天联袂而来,是下了决心要达到目的,不得到结果,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天津玄光大师的教训还在眼前,他一辈子只是泄露了个人的未来,就不得善终,八八儿若是敢演示一国的命运,等着他的是什么下场,我甚至不敢想下去。
正在我念头百转之际,八八儿忽然开口说话了。
段先生,汪先生。
两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了八八儿,你们两位地来意我知道了,你们只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汪段两人一起问道:什么条件?问完互相看了一眼。
赫赫道:秋言兄(芝泉兄)请。
我一口吐沫几乎吐在了八八儿的脸上,怒道:你胡说什么呢,这种大事怎么能随口乱说。
八八儿平静的挪开了几步,小北山,我知道你是为我打算,唯恐我泄露天机,不得善终,可事情是我招来的,又怎么能让你替我挡着,你有家,你还有家人,呵呵,怪不得黑巫教中人历来说不能有朋友,原来有了朋友,就有了羁绊,再不能随心所欲;可是我有你这个朋友,到现在还觉得庆幸。
我们黑巫教的圆光术一直没有人能练到神光,到今天我才知道原因,不是我聪明,而是这东西容易招祸啊。
黑巫教中的劫数,不应该让朋友跟着我受罪。
家人,击中了我的软肋,一时间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八八儿要独立面对命中的劫数,我又能如何?不由缅怀起当初带着五鬼的逍遥日月来。
和八八儿对视一眼,就知道了彼此心中的念头。
见我走了神,八八儿继续说道:段先生,汪先生两位不管谁以后坐了天下,都不能难为小北山,只要发下黑巫教的誓言,我就两位推算。
这个条件无关痛痒,两人自然忙不迭的答应,八八儿冷笑一声说道:我黑巫教的誓言可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不遵从必定要被反噬,两位可要想好了。
两人还是满脸笑容,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既然如此,大人今天暂且回去,三日后再来,到时候我再为你们演示过去未来如何。
两人连声说好,得了确切的消息,眉开眼笑,汪秋言临走又嘱咐客栈掌柜的好好伺候我,留下了几百个士兵密密麻麻围住了客栈,这才放心地走了。
芊芊冷冷看着不开口,汪秋言一直到走似乎都没有看到这个人在。
小北山,我对你很失望。
芊芊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的劫数,不干他事。
八八儿替我申辩。
芊芊,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我已经决定了,芊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提。
八八儿吃了秤砣铁了心安静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苏七*娆得推门进来,相公,太阳老高了,咱们去买定情信物吧。
我对这女人的精神持严重的怀疑态度,家人都快**了,亏她还有这样的兴致,不是疯子是什么。
见屋里气氛凝重,苏七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哟,好热闹哪,大家都在呢。
没有一个人答话,苏七也不尴尬,估计刚才汪秋言和段芝泉都被她看在眼里,说是来京城办事,整天也不见她干什么正经事。
百无聊赖的苏七见大家脸色不善,讪讪起身走了出去,一会儿又气哼哼地走回来说道:不来了了,大门口被封了,当兵的不让我出去呢。
头上的青筋乱冒,段芝泉、汪秋言你俩好啊,你们这是在看着我呢,好啊,不把北京城闹个天翻地覆,我就不是张北山。
满肚子的怒火我要找个地方发泄,转头问芊芊说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帮我寻得京城里家富户的名单可拿到了吗芊芊道:一共四十八家,小北山,你要京城的富户姓名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和他们做生意吗?我冷笑一声说道:今晚给你们看一出好戏,段芝泉、汪秋言你们不要我快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苏七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拿富户的名单,还不就是想打这些富户的主意……忽然惊讶说道:相公,你不是真的想这样吧,太刺激,太邪恶了啊,相公,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这么快就知道为咱们以后打算了,还真是个好男人呢。
我扭头不去理睬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
xs.$\\С\\om官方MM英姿上传芊芊问道:你不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吧,小北山,北京城可不是青州府,这些有钱人家,哪家没有背景能在京城立足,都不是好惹的,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的好。
我忿声道:有仇不报怎会是我张北山的性子,一肚子的邪火不发泄了,我不要憋出病来,怎么也要拿点利息回去,受伤的心才能好受点。
苏七拍着手叫好。
芊芊终于说道:小北山,你要是需要帮手,知会我一声。
当晚说干就干,对这取人钱财的勾当,怕是没有人比我做的更好,和芊芊仔细研究了四十八家富户的位置,苏七这个*女做的更绝,她知道了我要用得方法,详细帮我设计了运财取宝的全过程,连跑路都设想得非常周到,最后更是让我卸磨杀驴,不留一丝把柄给人。
干的干净彻底,这个完美的计划让我冷汗直冒,不自禁离这女人远远的。
芊芊再看苏七的眼神就非常不善了,苏七无视她的眼神说道:要是不按照她的方法,容易被人找出马脚,不想以后京城的四十八家富商找你报仇,就照我说的做,送他们去投胎,也算得上做了件积阴德的好事。
这种女人我绝对不能招惹,这是我听了她计划以后的第一个念头。
月黑风高,我又一次开了神坛,一次要取四十八家的财帛,工作量可不小,这个夜京城鬼影婆娑,穿梭不休,役使五方运财鬼,一夜之间搬空了四十八家富户库房里的金银珠宝,还要让五方鬼魅连夜给我运到了梨花村去,随后不管他们的反抗,打开了地府的通道,把这些在世上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强行送了下去,群鬼哭哭啼啼,大骂不止。
天已经发亮,苏七这个普通的女子居然也是一夜不睡觉,亲眼目睹了我运财的手段,叹为观止,精神病态得抖擞,谄媚的问道:相公,你发财了,这一晚怕是搬走了半个国库吧。
一百二十五章纠正你的语病,是我发财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慌神了,急着和她撇清,乌乔幽幽说了句:又是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七顿时找到了知己:姐姐,你看这小气的男人,他的我的以后还要分那么清楚。
以后还不是都要在一起的说着还顺便抛了个媚眼给我。
十三岁的大姑娘,成熟精怪,怎么看都像是个*精。
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干什么非要弄得像个风尘女子?苏七慌忙跑到镜子边仔细端详自己,无辜说道:真的吗?相公,我怎么觉得自己蛮漂亮的,都怪春儿秋儿两个死丫头,把好好的小姐教坏了,看我回头不把他们打死。
房门口伺候着两个丫鬟不乐意了,这两个生冷不忌、极不正经的丫头,好人家谁敢用。
相公,你说咱有这么多钱,咱以后可得过多好的日子啊。
苏七满眼金光闪耀。
北京城乱了套了,四十八家富户,哪一家不和民国政府沾亲带故,一夜之间,库银去了个干净,那还得了,足足二千多万两银子啊,京城昨晚就封了城门,任谁也不允许出城,当兵的挨门挨户搜查,不知道又生了多少冤案。
汪秋言的职司里就有京畿安全的职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的担子顿时沉重许多,议事厅人人噤若寒蝉,段芝泉拍桌子吼道:二千多万两银子啊,一夜之间被搬空了,秋言,你说,这案子准备怎么办?汪秋言沉吟了片刻说道:段先生,各位同僚,四十八家富户,分布在京城的四周,不说他们戒备森严,就只单单说这几千万两银子,要多少人才能搬得动,昨晚我得了消息,马上派人封了城门,蚂蚁都不曾放走一只,现在我可以肯定银子还在京城,只要给我时间,派人逐门逐户的搜查,一定会有个结果。
有人不高兴了说道:多少时间,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二年,空口轻飘飘的说话,丢得又不是你家的银子,你当然不急了。
汪秋言心中暗恨,默默记了下来,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开口说道:昨晚看了三家失窃的富商,门锁都没有破坏,库房里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得到的结论是:这件事不是人干的。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哗然,不是人干的,亏你说的出来,许多人矛头开始直指汪秋言,段芝泉声音不大,可一开口周遭鸦雀无声:你们说荒谬,可是有什么比较好的意见?段芝泉心里也急,这些富商大多可都是他的支持者,二千多万两银子找不回来,以后还有谁跟自己干,看着面色苍白的汪秋言心中暗喜,转念想起丢银子的人来,再也高兴不起来。
冷着眼扫了一遍众人道: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秋言兄,就按着你的法子来办,三天之内给大家一个交代。
段芝泉三拘两句控制住了局势,还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偏偏自己又不能躲,汪秋言更觉沮丧,自己管着京城的防务,这些银子说什么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众人散去,段芝泉问道:秋言兄,方才公事公办,对不住了,四十八家富商,几千万两银子,非同小可,你这边可有什么眉目吗?汪秋言怎么都觉得段芝泉话里带着讽刺,又不能不答:芝泉,目前还没有头绪,不过这件事一定不是普通人做的,如果真的是道法高深的人所为,咱们又怎么可能追得回来。
段芝泉说道:事关重大,秋言,辛苦你了。
《手机访问 httXS.Com》轮回道人很恼火,来了京城处处受制,眼下又受了重伤,似乎身后还有尾巴跟着,能缀的上他的人,自然是不弱的,心中焦躁,被砍掉的头纵使马上又长出来一个,可那毕竟是重伤,他如今哪敢与人动手,身后的身影似乎摸清了他身体的状况,抖手甩出一道白光,径自取向后背,轮回道人冷笑一声,回身一抄,握住了袭击的兵刃,随手往后甩去,那速度比来时快了三倍不止,身后的人翻身落地,隐入了黑暗,轮回道人骂道:无胆匪类。
心中涌起一股虎落平阳之感。
偷袭的人等老道走得远了,这才显出了本来面目,是个彪悍的三十来岁的阴沉男子,若有所思说了声:受伤了还是很扎手。
轮回道人逼走了那人,受伤的身体再也拖不得,急需要马上找个地方调养,忽然毫无来由的预感不妙,翻身落地,一道乌光从他方才立身的地方穿过,惊魂未定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
老道,姑奶奶今天也来棒打落水狗了。
一个秀丽的姑娘半空中忽然出现,轮回道人惊讶地说道:是你。
现身的人自然就是追过来的乌乔,上下打量了一番狼狈的轮回道人说:老道,姑娘我只是看你讨厌,和你没什么不同戴天的大仇,下了阴曹地府找人报仇,你别报错了名字,要你死得是梨花村的张北山,咱们只是办事的罢了。
轮回道人虽然受了重伤,却也不是怕事的人,站在乌乔面前,轻轻踏出了一步,气势一瞬间升腾到了极致,一时间乌乔忽然有种在青州府第一次遇上的无力感。
其实轮回道人道行大减,乌乔几年来四处捞了不少好处,成了鬼仙的人物,胜利的天平都沉在乌乔一边。
可乌乔被轮回道人的气势所夺,缩手缩脚不敢施展,两人不免又拉平了差距,乌乔吐了她惯用的乌光,封住了轮回道人的退路,随即说道:老道,你自尽吧,免得姑娘我动手,连你的魂儿到时候都给你吞下。
轮回道人桀桀怪笑:小鬼头,你想留下道爷,火候可还差点。
嘴里念动咒语,片刻鬼哭神嚎,空**现了一个昏黄的通道,乌乔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纵使成了鬼仙,遇上克制恶鬼的轮回通道,还是不免害怕,慌忙把身躯升得更高,眼睁睁看着轮回道人从容走了进去,通道随即闭合。
听到轮回道人走进了怪异得通道,我和八八儿面面相觑,这老道能通幽明,真的不好办了。
段芝泉回到了家,急忙召见李大人,李大人说道:大人,京城这些天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能一夜之间偷光了四十八家,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的,我知道的有三个人可以办到,一个是张北山,还有一个救是天津的七煞帮。
段芝泉说道:还有一个呢?李大人说道:再一个那就是我的徒弟了。
段芝泉惊问道:你还有徒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李大人提起徒弟,脸色不由勉强起来,说道:我徒弟的可能性不大。
段芝泉没在意李大人德局促问道: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比较大点?李大人思索了片刻说道:照四十八家富户的反应,应该是被人用了运财术给搬空了的,我昨晚得了消息之后,也想要拘来五方运财鬼来问话,谁知道却一个都召不到,不要说五方运财鬼,即使一些普通的小鬼,也没有影儿,一夜之间北京城干净的要命,能禁制五鬼的除了轮回道人的轮回决,我想象不到还有谁能做的这么干净利索,可是问题又来了,轮回道人昨天就受了重伤,他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剩下来的就是张北山一行了。
张北山……段芝泉犹豫了片刻说道:这几天不要动他。
李大人哦了一声。
就在北京城鸡飞狗跳之际,梨花村也出事了。
家里的生意异常的顺风顺水,日益增长的家财已经让沈小花麻木了,心中想念在京城的儿子。
回了梨花村给刘氏请安,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村里人平时见了她,全当神仙一般的供着,今天却都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她,那神情带着惋惜,带着同情。
快步走回了家,老妈子告诉她说婆婆刘氏好多天都在佛堂里没有出门了。
沈小花叫了小红进来,小红已经为邱波生了二个小子,一个闺女,说话最是大方不过,沈小花直截了当的问道:小红,你告诉我,家里出了什么事?红略为犹豫了片刻,随即开始控诉。
这一切都是在家帮佣的彩云引起来的。
张三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看上了彩云,小红愤恨道:彩云这不要脸的臭婊子,平日里装的一本正经,勾搭男人倒是有一套,两人勾搭成奸的消息传到了刘氏的耳朵里,请了家法来教训了张三儿一顿,本以为他就能从此收心,谁知道更加变本加厉,居然派了人给封老黑关说,要狗蛋休了彩云,封家不从,就打断了封老黑的一条腿,于是狗蛋麻利地写了休书,如今三哥带着彩云这女人,在外庄住了,刘氏没了脸面,一怒之下去了佛堂,几天来不吃不喝,说是要去找你公公去呢,谁劝也不听。
见沈小花半天说不出话,小红慌了手脚,连推沈小花的肩膀,嘴里大声叫着嫂子,沈小花一口气提了上来,苦笑一声说道: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闹得天要塌了呢。
吩咐小红给刘氏熬小米粥,自己只身往佛堂走来。
行完了礼,刘氏身子斜了过去,不受她的礼说道:小花,是我养的不识好歹的畜牲,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啊。
一百二十六章娘。
沈小花心里滴血,嘴里还是轻松的叫了声刘氏。
刘氏扭过头不去看沈小花的眼睛,她觉得张家对不起媳妇,她是个信命的人,心里一直认为现在的家当都是小花这个有福的人带来的。
快的像是一场梦,农村规矩多,张三儿干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对不起沈小花,她也害怕这一切都像梦一样快的消失。
经历了富贵的人最是害怕回到贫穷,怨完张三儿,又埋怨自己,寻思着张三儿要是敢踏进家门一步,就打断他的狗腿,可是张三儿知道她的脾气,一直不敢回家,一肚子的气窝在心里跟自己较劲。
埋怨儿子让自己在儿媳妇面前抬不起头。
沈小花道:娘,现在虽说是三月天,可还是冷得要命,我听王妈说好几天了,您都在这,也不好好吃饭,小丑儿回家要是知道奶奶病了,不得怨我没好好伺候你老人家。
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你老气成这样,娘,先喝了这碗粥,咱回屋去。
这话多暖心,刘氏含泪说道:小花,娘没脸喝你的粥啊。
沈小花劝道:我是媳妇伺候您老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不吃饭,被人知道了,会骂我这个做媳妇的没好好待您老。
好好好,我吃。
刘氏吃了几口忽然又停下来哭了,放下了手里的碗说道:摊上这么好的媳妇,那畜牲还敢不知足,小花,是娘没教好你三哥,都是娘的错,丢尽咱老张家祖宗的脸。
好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沈小花说道:娘,三哥这样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来咱家,就是您的孩子,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得,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看着小丑儿娶妻生子,也怪我,咱老张家三代单传,生完小丑儿,肚子就再没有动静,您嘴里不说,我知道您一直想有一天再能开枝散叶,好了,三哥现在把人收了房,咱再生气也不能看着人家彩云住在外庄吧,这不是让人家瞧咱们家得热闹,我看不如要三哥把人带回来,您再好好的**,说不定还能给咱家添个一男半女,咱老张家也能人丁兴旺不是,三哥不敢回来,是他心里有您,怕您怪他,现如今咱家的一个大男人总住在外面,不知道的人还说我心妒,容不下人呢。
刘氏气呼呼地说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要彩云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进门,这个不要脸的畜牲,正经事不干,狗比倒灶的事天天做,他不要脸我还要呢,小花,这事我说了算,只要我活着,那贱女人就别想进这个门。
小三儿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给我乖乖回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他要是再敢在外面鬼混,我也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娘……娘……沈小花还想争取,吃刘氏一眼瞪了回来,挥手说道:就这么办,我知道城里的事忙,忙你的去吧,家里的事不要操心,有我在,我看谁还能反了天去。
虽然说通了婆婆,可是张三儿的事却没解决,沈小花不由叹了口气。
小红说道:嫂子,你就别管这事了,三哥现在哪还是以前的三哥。
沈小花若有所思地问邱波说道:你知道彩云现在哪?邱波吱唔着左顾右盼不敢回话,小红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骂道:做什么,日神弄鬼的,给我好好说话,不然回家老大耳刮子抽你。
邱波吃老婆一骂,乖乖说道:在宏村咱家的外庄里。
红又是一通痛骂:死男人,骨头贱,一天不骂你就痒痒,还不赶紧备车带嫂子去把那砸了去。
沈小花对小红骠悍的御夫之道佩服万分,偷偷问道:小红,你这么骂他,不怕他急啊?(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xs.coM)嫂子,要我说,三哥就是被你惯出来的毛病,男人可不是拿来骂得。
你看我家这个死鬼,一天不骂骨头就松,是不是啊,孩他爹。
开着车的邱波丝毫不觉得羞愧,甚至还点头赞同媳妇的观点。
天晴路好走,十里路,很快到了,小红下了车使劲拍门,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惊慌的声音说道:谁啊,慢点,就来了。
小红低声骂道:不要脸的女人,说话都那么浪,怨不得勾引男人一勾一个准,嫂子,等回进了屋,你别说话,我来砸。
小红以为沈小花是来找彩云算账的。
沈小花满肚子的心事,也被小红的话逗笑了,这丫头,生了小孩以后,说话更难听了,妹夫一家怎么受得了你。
门吱呀开了缝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问道:谁呀。
,小红用力咣当推开说道:哟,当了姨太太了,身份尊贵了,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别藏着,少奶奶找你算账来了。
沈小花瞧着彩云脸色苍白,穿的还是昔日的旧衣裳,心中微微一愣,抬脚走了进去。
彩云小意儿地说道:少奶奶,您来了。
这个院子沈小花二年前来过,原本以为住进了新人,该是花团锦簇才对,可是这里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三月份的北方依然是寒风凛冽,连窗户都没有拿窗户纸封住,呼呼地透着风,破败不堪,沈小花环顾了四周缓缓说道:天气还冷,这屋子怎么也不收拾收拾,怎么能住人呢。
红没预料到沈小花是这样的开场白,拉了拉沈小花的袖子叫道:嫂子。
沈小花拍了拍她的手坐在正屋中间的椅子上。
彩云忽然哭了跪倒在地哽咽道:少奶奶,都是彩云不好。
小红一旁听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楚楚动人的,很会做戏嘛,弄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呢。
在梨花村的时候,小红就瞧着柔弱的彩云不顺眼,这是女人和女人的战争,她总觉得彩云柔弱的外表之下,有种她不舒服的东西。
邱波偷偷扯了扯老婆,脾气火爆的小红不耐烦一把拨愣开道:干什么,还不让人说话啊。
沈小花看看地上的彩云,又看了看破败的屋子,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天那么冷,看看你还穿那么少,冻坏了三哥会难受的。
彩云听了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一连串地响头磕得脑门流血,哽咽着说道:少奶奶,我不是成心的啊。
起来说话吧。
来这得情形出乎了沈小花的预料,少不得温言安慰了几句。
支开了愤恨的小红两口子。
走出门去的小红依旧愤恨不平,对邱波说道:嫂子人太好了,被欺负到头上,还对她这么好。
邱波不合随口恩哈了两句,小红不满丈夫的敷衍,扭着邱波的耳朵就是一通教训。
你起来吧。
沈小花看着衣衫单薄的彩云,不原意看她跪在自己面前。
彩云死活不愿意起身,对沈小花说道:少奶奶,是彩云该死,彩云该死。
沈小花哦了一声说道:说说吧,你和三哥是怎么回事?那天打扫了到了后院,彩云见到了一个生得异常美貌的姑娘,话语温柔,和彩云极聊得来,言谈中得知这姑娘名叫墨痕,还又邀请彩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来找她聊天,听了彩云的经历长吁短叹,哀伤不已。
这女子说自己就住在不远处,没事的时候总到这里来玩,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了孩子,彩云羡慕东家有个争气的儿子,说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有那个福气。
墨痕眼里带着笑意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想要孩子了?彩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自然想,可我成亲也有三年多了,肚子总没动静,想要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又了一会的话,墨痕忽然要彩云看着自己的眼睛,彩云果然看了过去,就看到墨痕的双眼漆黑如墨,不见眼白,彩云惊讶不已,这双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的啊,可那阵子周身冰冷说不出话来,又动弹不得,魂儿似乎在黑暗里不断下沉,永远到不了实地。
好一回儿墨痕的双眼才猛然一收,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彩云眼前一片光明,惊惧地问道:姐姐,刚才是怎么了?墨痕诡异地笑了说道:没什么,彩云,你要是真的想要孩子,你命中注定有一双儿女的。
?彩云惊喜问道:真的?墨痕点头说道:你我投缘,自然是真的,你且耐心点,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好妥当的。
彩云虽然说极其盼望有个孩子,可是新朋友墨痕的话她也不敢太当真,当晚照例陪着刘氏说了会话,等刘氏睡了,这才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准备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休息。
院子里人影一闪,墨痕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少奶奶,我不知道当是不是在做梦,大晚上的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敲门就能进门的,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墨痕就是那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沈小花心中一怔,后院,墨痕,墨痕,后院,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这个人,忽然没来由的一冷,墨痕,莫非就是后院的那个?彩云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可分明不是自己休息的屋子,身边还有一个人在呼呼大睡。
我吓呆了。
等我静下来,想拿火石点油灯,摸了半天却摸不到,耳边忽然有人笑了一声说道:不要怕羞,你想要儿女,只要和这个人过了今晚,自然就会有了。
那声音一定是是墨痕的声音,彩云胸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手脚不听使唤,还又张不开口,身边的人原本熟睡之中气息均匀,等彩云不由自己的趟了下来,他的喉咙里忽然发出重重的喘息声,一把按倒了彷徨无助的彩云,长驱直入,可怜彩云发不出丝毫的声响,只能任由那人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彩云只觉得心如刀绞,羞愧万分,恨不得马上去死,无边的黑暗,忽然无来由的消失了,消退的非常突然,借着窗外的星光,彩云惊恐得发现,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居然是东家张三儿。
一瞬间又羞又怒,惊天动地叫了一声。
张三儿也猛然发现是彩云,两人同时怔住了,张三儿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上。
彩云羞愧交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要她怎么见人,张三儿不断说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这一刻,两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尴尬的时机,就在两人不知所措之际,墨痕又轻快地推门走进来,对着张三儿的鼻子吹了口气,然后对着彩云微微一笑,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还悔恨不已的张三儿马上就换了个人,信誓旦旦的说天亮就把她娶回家当二房,彩云恼恨地要去撞墙自杀,可是被墨痕又忽然出现一把拉住,说道:你肚子里现在有两个孩子,你死了,不仅害了自己,还杀了这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等彩云醒过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无奈的地头接受这个突然的命运,张三儿于是就把她带到了这里,又派人去封家,拿到了休书,从此以后就把我放在这里,再没有来过。
沈小花消化半天才得来的消息,事情的关键就是那个墨痕,可是没听说过附近有谁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墨痕,又鬼鬼祟祟的,后院,沈小花身子忽地一震问道:你以后再没有见过那个叫墨痕的女人?彩云摇头说没有,沈小花不由想起了后院的*怪,好一会儿才叫来了门外的小红和邱波,吩咐邱波这就去青州府买日常用品过来,又要小红去附近找了佃户的媳妇,来帮着彩云好好收拾屋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天上的云彩,小丑儿,家里要出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红不理解沈小花的决定,被沈小花劝了几句,自去找人了,看着泪人般的彩云,沈小花心莫名一软,彩云,你别哭了,如今你既然被三哥收了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老太太火气现在正大着,这些日子就委屈你在这呆些日子,等老人家火消了,我再来带你进门。
彩云听完哭得个稀里哗啦,小红对着嫂子就是一阵埋怨,沈小花轻轻说道:她也不想的,已经被三哥收进房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住在外面,我要是不开口,她就要一直住在这荒郊野外,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以后不要给彩云脸色看。
红听完第一个感觉就是:我嫂子是不是傻了。
一百二十七章沈小花要安排彩云进门,刘氏听说彩云有了身孕,心中不免半信半疑,这丢蛋鸡在封家三年都没动静,跟了小三才几天,那么快就有了,直到几个大夫异口同声都说是真,算了日子,确实是张三儿的种,也就放任沈小花安排,心里直念阿弥陀佛,感激知情懂礼的媳妇。
梨花村闹得鸡飞狗跳,我在京城却不知道,一心等着八八儿恢复了,做了周全的布置,确认八八儿不要步了玄光大师的后尘才好。
京城失了库银的人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汪秋言头大如斗度日如年,却没有找到一丝儿的蛛丝马迹,北京城闹得人仰马翻,错抓错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诺大的京城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白银几乎被抽空,京城的物价一天天飞涨,老百姓日子更加艰难。
我得了这些消息,暗自后悔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
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不得不感谢苏七,没有她的绝户计,我早就被人找上门了,混乱的京城,这个安静的客栈像是个世外桃源,掌柜的总后怕说谁谁谁家被抄了,谁家破人亡了。
我事先哪想过这样的后果,眼看着这么多人无辜受我的连累,一连两天得来的血腥消息,让我下决心把这件事了了。
我的身体就像个漏斗,小*的灵力我身体里半点也留不住,曾经也打过乌乔的主意,只可惜六甲天书我仅仅能入门罢了,那传说中的飞身印就像镜花水月般遥远,踢海的补天汤更是让我失望透顶,这一世若是不能完成飞身印或者找到补天汤,只怕真的要从此以后变回普通人,想到这里就是一阵颤栗。
因为不能使用乌乔那般强大的灵力,少不得请乌乔芊芊出马,帮我看着京城别有什么利害的人物,段芝泉昨天有意无意地派人警告,看情形似乎怀疑那事是我做的,我不由想起了他身边诡异的李大人,想来这是他的猜测了。
那天晚上行法的时候,我已经惊动了他,不过我自信自己的手脚快,他不可能看那么快找到我,看情形只是怀疑,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就好了。
京城果然不是青州,不是我能为所欲为的地方,四十八家富户经过那晚,现在都已经有了准备,我不能贸然从事,还是要小心的好。
黄昏时分自己先去了都城隍庙拜见城隍爷,诚心禀告城隍爷老说今晚要借城隍爷的身份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必定来酬神,祷告完毕,拜了三拜,正要转身就走,不想城隍高大的神像忽然开口说道:好大胆子,京城被你闹得混乱不堪,你还敢来见我?护佑一方的城隍爷自然是有感应的,我也不惊讶,抬头说道:城隍老爷是京城的地主,更是一方百姓父母,出了事自然要来找老爷做主,您老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也好请大老爷行个方便。
城隍爷原本怒冲冲的,转而笑了说道:好一个刁钻的小子,要用到本神才想着**,偏偏还说得振振有词,你去吧,别让北京城乱了,身边的那几个人好好地管住了,出了事我找你算账。
(电脑阅 读xom)得了城隍爷的首肯,我这才回了客栈,心里想着城隍老爷的样子,当即要芊芊摇身变了,催动六丁六甲神将,首先清理了京城的游魂野鬼,这才披头散发,挥剑开坛,芊芊变化的城隍老爷立在坛前闭目不语,我催动六丁六甲神将,驾着三十二乘的马车来到芊芊身边,芊芊抬脚轻飘飘迈了上去,马车顿时被六甲神将催动,片刻间无影无踪。
当晚四十八家富户同时看到了都城隍老爷,掌管一方地府事务的城隍出行,仪式自然是气焰喧天,十二个天女在前面散花开路,四十八个乐手吹吹打打,鬼差皂隶额形恶状,不计其数,三十二乘的马车华贵无比,城隍老爷威风凛凛坐在车上,后面紧跟着一批青面掩牙的小鬼、张牙舞抓。
再接着就是背枷戴铐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恶人。
哀号连连,悲痛不已。
城隍老爷笑吟吟言道:你家的祖宗在阴曹地府承受诸般酷刑,央求本大老爷用金银来赎前生的罪孽,老爷我顺手取了你们全部的库银,这是在帮他们消除前生的罪孽,以后也好殷泽你们这些后辈。
你们如此不依不饶,害了多少人,莫非要你们的祖宗先人再陷无边的苦海吗?城隍老爷说完,身后的恶鬼提着子孙的名字骂他们不孝。
众人被这不知道是梦是真的场景惊得连连磕头不止,说道:不追究了,不追究了。
城隍爷身边的判官断喝道:呔,这梦是不是真,你们明天只要去问问其他的四十七家就能知道,要是再敢继续纠缠,定让你们知道厉害。
说完,城隍爷挥了挥手,驾着三十二乘的马车,驶入了茫茫夜空。
收工回来,芊芊不自信地问道:小北山,城隍老爷你也惊扰,北京的都城隍老爷可是文天祥大人呐。
我说道:咦,这你也知道,城隍爷大人大量,怎么会为难我,倒是那些个富户,不知道能不能放下,到明天下午要是还有人在追查这件事,少不得真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我低估了神的力量,天才微微亮,汪秋言的衙门前就围满了人,四十八家一起上门,居然都是来通知他撤销库银案子的,这里面虽说有不甘心的,可是城隍爷亲自上门,又许了他们以后吉祥如意,神高高在上,普通人人怎么敢违拗,有钱人对鬼神的敬畏。
比穷人更加的多几分。
汪秋言松了口气,他对鬼神更加有不同一般人的理解,不管是不是真的城隍爷托梦,库银案总算是掀了过去,自然是求之不得。
庆幸之余又在暗暗疑惑,莫非真的是城隍老爷拿库银来抵消罪业的。
倒是苏七,对我怎么云淡风轻的化解了麻烦佩服得很,听完了乌乔说的经过,她眼里顿时冒出了亮闪闪的星星,那情形看得我冷汗直流,连忙说了个定,把她定在当场。
这才抹了把汗。
三天的期限很快到了,八八儿好生休息了一番,出关之后精神抖擞,芊芊和乌乔这两个单纯的鬼*,和更像*女的苏七混在一起,三个女人几天就成了莫逆的好姐妹,苏七的见识哪是这两个恶鬼和*怪能够比的,两人不时向新妹妹讨教各种心得,手段高超的苏七,短短时间就把两个家伙的来历摸了个通透。
银河落入了我的手里,再次变成了闷嘴葫芦,问起怎么跟轮回道人混在一起,更是不发一言,气得我恨不得一棒子打死,乌乔心中想着当年的情分,替他求饶,银河反倒一脸沉静,毫不在乎,好像要求之不得非要我杀了他了事,银河聪明绝顶,一直追寻杀道的极致,别的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居然一心求死。
不说乌乔拼命阻拦,(电脑阅 读xom)就是我自己又怎能下的手去。
星杀大成的银河,若是归了我,以后再不用我自己与别人争斗了。
怎奈算盘和现实总是有相当的距离的。
苏七不太放心我答应她的一成库银,整天在我耳边呱噪,我烦不胜烦说道:你家莫非等着这些银子下锅?苏七一脸想当然的说道:谁怕钱多咬手,再说了,一天不成亲,咱就不是一家人,你的我的还是分得清楚点好。
财迷,你要是那么想钱,我这就都给你运来。
每次说到这里苏七就没有话说了,二百万两银子,笑话,还不得堆成了山,如今放在京城,不是自己找死吗。
八八儿一连休息了二天才算是恢复了过来,圆光术根本就不是攻击的手段,又被银河破了功,黑巫教得手段我不熟悉,也帮不上帮忙,等他出关之后我忙问怎么样,八八儿摇头说道:没事。
苏七忽然冷言说道:没事,你的麻烦还在后边呢。
八八儿一愣说道:七小姐怎么说?怎么说,你以为你帮着他们演示一番就算完了,哪有那么容易。
乌乔奇道:他们还要怎样,难道帮他们推算之后,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苏七冷冷道:你以为呢,幼稚。
当官的冷血我是知道的,听完苏七的话不觉沉吟起来,事关天下大事的秘密,他们怎么会安心知道这些的人在外面逍遥,少不得向苏七这个狗头军师问计,苏七说道:只要到时候你们先放我走,并且让小*保护我,我就把计划告诉你们。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小*不能离我三尺外的。
苏七放低了要求说道:那我就不说这个,你只要让我们平安走出北京城就好。
见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这才转向了我们一行人忽然说道:好吧,看在二百万两白银的份上,我就帮你们筹划一次。
第三天大早,众人早早聚在了一起,段芝泉和汪秋言联袂而来,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无情无义的当官的,我也拿不出什么好脸,签名已经安排了苏七带着小马先走。
偷偷交待了等待的地方。
这才回身对着两人说道:段先生,汪先生,咱们这就开始吧。
一百二十八章八八儿神色肃穆,告诉汪段两人说道,行这窥天大事,必须要在历代君王沉睡之地,借天子的无尚威严,才能推开重重阻隔,看到未来的真相。
段芝泉不知所以,听后不为所动,只说一定要今天能知道,汪秋言听后眼里竟然像是恐惧极了,不过这神色一闪而过,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附和着段芝泉。
段芝泉又问要选明皇陵,还是清皇陵,汪秋言听说明皇陵,神色顿时不善,我暗道咱也不是要去挖你家的祖坟,你急个什么。
告诉两人说我要在清皇陵行事,汪秋言的神色稍缓,双眼这才闭起来不语。
清东陵是满清盛世时期帝王陵寝之地,所以我要选在此地,一是能借助这种浩荡的气势,二是因为,这里葬的是有开国皇帝,开国皇帝杀伐决断,自然带有一种鬼神惊惧的威严,便于行事。
距离京城又不过百里,一个时辰,庞大的队伍就已经全部到了。
这次做法汪段两人精锐尽出,各自带了五千兵丁,荷*实弹,上万人行动之际迅捷无比,丝毫不见滞怠。
想来是两人手下最精锐的部队,我瞧着肃穆威严让人不能喘息的队伍,心中暗自思量两人今天的打得什么主意?等下如何脱身。
汪秋言和段芝泉两人的周围还有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灵力流转,想来是修道的同道藏在暗处,以我的眼力居然没有看出他们身在何方,不由心中一凛,继续若无其事的察看地形。
每次逢到这样的场合,小*总是习惯的隐身,一路上总是告诉我四周好像有不少眼睛在找他,我心中不免惶恐,还有人能看穿小*的隐身术?一连施了数道隐身咒儿在他身上,这才稍微放了心。
小*虽然是行尸,几年来心无旁骛,进境一日千里,加上我的隐身咒儿,不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发现有这个人在,并不太担心他会出事。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再嘱咐他小心自己,不要被人瞧出破绽。
段芝泉身边既然有古怪的李大人,汪秋言今天一定也不会毫无防范,可是谁有和李大人相若的本事,今天的场合他也一定会来,只可惜那人本领非凡,纵使知道还有高人在侧,可是要在上万人中找到他,我真的不能作到。
临行之前,芊芊终于不舍得汪秋言涉险,和乌乔分开来,暗中随着我们;乌乔则使了个法,带着苏七和小马出了城,说好安顿停当,就来接应我们,她是鬼仙,已经脱离了鬼的范畴,皇陵中的阴神不会发现她的不妥。
八八儿选了孝陵的圣德神功碑下行法,这碑石是记述顺治皇帝一生功绩的地方,也是威势最盛的所在。
看看天上阴云密布,我皱了皱眉头,汪秋言问道:小先生,有什么不妥?我又看了看天说道:天上有云,马上似乎要下雨,不过也无妨,等回老八行法的时候,我就把它们全部驱散。
段芝泉说道:还请小先生多多费心。
八八儿已经选好了方位,我一眼瞧见他所立的地方,不禁感叹这小子虽说是走黑巫术的路子,可是眼光精准,选的位置正是整个皇陵的七寸,在这施法,事半功倍。
看了看日头还早八八儿对我们说道:午时三刻开始,段先生,汪先生,你们两位等回在我身前十步站了,耐心观看,小北山,我动手的时候,天地会有异动,陵寝更是会有古怪,你多加小心,段先生,汪先生,你们尽量离小北山近些,不然小北山一人是照看不来的。
两人说道:教主尽管动手,这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心,交给我们了。
说着话,两人身后各自走出了一人,来到了八八儿交待的位置,两人都是身着军装,站在队伍里,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找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走出来之后,我的双眼不禁跳了一跳,定睛瞧去,竟然是轮回道人和一个干瘦的老头,两人似乎早就相识,四目相对,火花乱冒,快速的站汪秋言、段芝泉的身后。
低头闭目不语。
三天不见,轮回道人红光满面,那天的重伤竟像是完全恢复了,那干瘦的老头丝毫不弱,似笑非笑看了轮回道人,随后就看向了我,那双眼睛分明熟悉的很,我只觉得周身剧震,啊,李大人也来了。
午时三刻一到,天上阴云密布,霹雳一声雷动,下起了雨来,轮回道人李大人与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举手向天,轮回道人喝了声退,李大人说道:去。
我手上光华直冲云霄,天上原本阴云密布,霎那间支离破碎,轮回道人喝退了西方的乌云,李大人驱散了东方的云彩,天空似乎被完整地分割开来,变作了方方正正的四块,东西各自天空湛蓝,南北依旧阴云被割得支离破碎,我呵呵笑道:两位好快。
着话,手上的光华摇了几摇,浓密的乌云被划得四分五裂,我又念道:风。
平地一阵狂风滔天而起,凌乱的乌云顷刻间吹了个干净,太阳当空落下,轮回道人和那李大人面色微变,看我对八八儿说道:老八,开始吧,时辰到了。
八八儿一拍顶门,神光冲天而起,他才动手,整个皇陵就开始颤抖不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冲出来,地底传来阵阵哀号。
轮回道人和李大人各自护住了自己的主子,我心中默念六甲神咒,役使六丁六甲天神去**似乎要造反的亡魂,皇帝大多殉葬有强大的军队,不早早**,是要出事情的。
约摸六丁六甲神将做完一六开了小说网工更新快作类型全,我才猛跺了跺脚断喝:都给我回去吧。
震动的大地抖了三抖,终于平静下来。
八八儿的神光这时候已经直入云霄,整个皇陵的地王者之气投入到了八八儿身上,好个八八儿闭目颂念片刻,双手一划,半空中显出了一幅巨大的画面。
一万多人被这奇景惊得不发一言,段芝泉和汪秋言更是知道事关重大,目不转睛得看着不放,八八儿双目低垂、无惊无喜,画面却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画面里似乎是在议事,段芝泉在议事厅的首位端坐,嘴里在说着什么?不过我们却都听不见,汪秋言冷漠地坐在旁边似乎不加注意......正在这时候,地面又是剧烈的颤动,原来是我方才看了一眼画面,稍微松懈下来,就给了他们有机可乘,看情形显然是地底的什么就要东西冲了出来,直奔八八儿面门扑来。
八八儿双目低垂,不为所动,轮回道人和李大人护住了自己的主子,我心中恼恨不已,正要念六甲神咒召唤三员大将抵挡,那东西却已经到了我的眼前,八八儿还在身后,我自然不能不管,手指往那没有形状的东西一点,那东西顿时不能前进一步,这边我已经得了时间,六甲神将不用吩咐,自去把它挡了下来。
那东西居然和他们斗了个旗鼓相当。
眼见着无往不利的六甲神将不能全功,我更担心毫无抵抗力的八八儿,咬破食指,虚空划了道‘九天陷天符’,一手指天连叫三声:远,远,远。
每念一个字,那东西就后退不少,三声念完,再看那东西时,似乎和我远隔了数百里一般。
我松了口气,八八儿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了,小北山。
须臾间,狂风大作,眼前忽地一暗,除了八八儿段芝泉我们几人所立之处依然是白天外,四周却是人面不识,昼夜不分,我们像是被囚禁在一个光明的笼子里一般,无边的黑暗不断袭来,压得人心头沉重,段芝泉和汪秋言不愧人间枭雄,对着突然的变异无动于衷,双眼只是看着八八儿的神光画面,画面略微停顿了片刻,终于显现出来,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变了个样,汪秋言头戴冲天冠,身穿杏龙袍,足踩龙靴,高高坐在盘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三拜九叩,呼唤的声音虽是听不见,看口型却能分辨,百官一起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汪秋言满面笑容,说了句什么。
这一段没有段芝泉的影踪,正在段芝泉心悸之时,眼前的画面忽然又断了,八八儿脚踏怪异的步伐,疾走不停。
‘九天陷天符’一旦使用就不能停止,不能轻易使用,扰乱纲常是要损荫翳的,我前翻和马*对敌时移星换斗,已经用了一次,想不到不过一个多月又要用,前翻在荒郊野外,没有人烟,这一次却要在上万人面前使用。
心中略为迟疑了片刻,还是用了出来。
这次罪孽因汪段两人而起,罪孽反正不会记在我的头上。
黑暗中遍山兵丁竟是不声不响,不知道是生是死,顺治皇帝的陵墓里冲出来的是个厉害角色,怕是有了阴间鬼帅的实力,见识竟是不浅,被我远远地送了出去不久,就强行找了回来,往我们立身的光明处冲来,陷天符号称能天地变易,哪是这么好对付的,这一刻,我立身的这个所在任我控制,符咒引动天上星象,心中一动,就能远远遁开,耳边听得雷鼓之声震耳欲聋,一时间寂静的皇陵成了人间地狱。
段芝泉哪管身遭的风霜刀剑,惊呼道: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八八儿的神光演示居然是汪秋言坐了龙廷,怎不让他惊骇万分,难不成这天下果真就要拱手让与汪秋言。
一百二十九章段芝泉、汪秋言两人日思想夜想,盼着早点知晓天机,早作准备,看了八八儿断断续续的影像心里更加如猫抓了一般,中间断了的一截说得什么?自然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汪秋言要知道自己怎么批上龙袍做上皇帝的过程,可惜如今顺治皇帝陵寝中要破禁而出的东西强势无比,我们几人用了各种手段,依然不能阻止他出来,轮回道人和李大人倒是还有些本事,可他俩只会关注汪秋言和段芝泉的人身安全,哪会出手,眼看着危机一触即发,断然不是能追根究底的时候。
两人也只好无奈的干瞪眼。
用陵墓中天子气势来行窥天之事是我的主意,八八儿对我为什么偏要选在皇帝的陵寝处,这种危险的地方行法不解,不过出于对我盲目的信任,并没有追问缘由。
圆光术方一大成,就要做这关乎国运的大事,确实是难为了他,不过举国之力也不是随便就能对抗的。
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wαр.①⑥κxs.сom险地,短时间内似乎解决不了。
陵墓下面的反击力度太强烈了,一次次猛烈的冲撞,我哪还敢让它再来到八八儿身边,幸亏之前当机立断,用‘九天陷天符’阻断了整个东陵和外界的联系,不然就太过惊世骇俗,可谁又知道能阻多久?这里安葬的可是清朝最大的皇陵,睡着好几位皇帝,一个不小心,再惊动了另外的老几位,一个坟墓就那么邪门,多了几个还不得大家全都死光光。
八八儿的神光冲天,画面断断续续,却只是灾民遍野,兵祸连绵,众人看不懂这些信息,面面相觑。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闪了几闪,八八儿的神光寸寸碎裂,闭目疾走的八八儿喉咙里闷哼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翻身跌倒在地,汪秋言和段芝泉齐声喝问:怎么回事。
跌倒的八八儿的双眼里忽地流血不止,他来不及擦去却对我说道:小北山,赶紧走,马上就要出事了。
能预测吉凶的八八儿说的,我哪敢不听,急忙呼唤六丁六甲神将来我身边护卫,抓起了凄惨的八八儿对汪段两人说道:两位,八八儿圆光术已废,只好到此为主。
行法时惊动了顺治皇帝陵寝的中的护卫,不赶紧走就来不及了。
段芝泉前途吉凶未卜,再没有平常的淡定,一声断喝:张北山,你这臭孩儿,国家大事岂是儿戏?为什么不赶紧进行下去。
我冷笑一声说道:八八儿圆光术已散?还怎么可能继续的下去,如今惊动了陵寝的护卫。
不走莫非要在这里等死?事情紧急,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尽管留,我们可是要走了。
段芝泉目露凶光,李大人看着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对他说了句什么,段芝泉脸色大变,随即换了张脸打起了哈哈说道:小先生莫怪,段某也是心怀国家大事,这才失言了,还请原谅则个,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同舟共济才是,这次出行为防万一,我和秋言兄一共带了上万人手,什么鬼怪也不用怕,请小先生先撤了这黑暗,我们也好召集人手。
我心中冷笑,你的真面目今天终于露出来了,不耐烦得把眼睛看向了汪秋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芊芊出现在了汪秋言身边,汪秋言冷静地对我微微笑道:芝泉兄也是心怀天下,小先生莫怪,汪某听你的安排。
李大人桀桀怪笑:咱们也听小先生的安排。
冷眼瞧见段芝泉神情懊恼。
终于不在内斗,不等我喘息,整个陵园的地下像是炸开了锅,护身的六甲神将里三层外三层把我和八八儿围住,小*惊慌失措,落地牵住我的手不放,八八儿的双眼依旧血流不止,他也强硬,始终不发一言,我弯腰想把他提起来,谁知道脚下一松,青石地面居然开了个大洞,我和八八儿不声不响落了下去,小*惊叫一声,跟着就来了。
芊芊现出了原形,驼着汪秋言飞在半空,李大人则是把段芝泉往天空一送,自己随即飞身而上,再看塌陷的地面,哪还有我的影子。
芊芊的本想俯冲而下,汪秋言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便硬生生止住了,轮回道人浮尘轻甩,念了句无量佛,芊芊扭头不去理睬他。
段芝泉长出一口气问道:小先生不知道能不能上来了。
李大人叹了口气说道:好个张北山,可惜了,可惜了,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段芝泉和汪秋言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意思,张北山从不对任何一方亲近过,一直是两人的心头大病,这下去了,也是一桩好事。
汪秋言挤出了一滴眼泪说道: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小先生,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掉进了地下,‘九天陷天’符自然就没有了功用,黑暗的天空慢慢的亮了,汪秋言段芝泉两人看着原本整齐的军队,色变说道:怎么会这样?华丽的分割线花开两朵,单表一枝,我手上提着八八儿,脚下地震了似的,把握砸了下来,黑乎乎的半天到不了底,心头空落落的好生惊慌,头上一阵疾风吹过,小*结结巴巴的呼唤声出来:小北山,你在哪里。
我心里一热,念了御风决,下坠之势稍缓,这才腾出时间高声叫了一声,吩咐小*跟紧我,千万不要走散了,皇帝的陵寝,哪是那么容易闯的。
一心念着御风决,又关心着1⑹kxs小说手机站wap.⑴⑹kxs.Com整理四周的环境,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挂念八八儿的双眼流血,知道会怎样?不停咒骂什么时候才能到底。
我所以选在这里行法,原本就是要帮八八儿把窥天的责罚减到最小,哪料到还会害了他的一双眼睛,借皇帝浩荡的气势行圆光术之前,我已经用移星换斗之法,把因果转到了帝陵,理论上应该是天雷劈开帝陵才是,怎么还会牵累到了八八儿的双眼。
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我的天眼在这似乎也被什么阻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有心甩出一个太阳出来,可哪腾得出手去。
忽然一声断喝甩开我,快速地飞了下去,和什么东西交上了手。
这边我也已经碰到了实地,低声问八八儿感觉如何,八八儿却没有回答我。
耳中和小*动手的好像不止一人,难闻的气味扑鼻,我不觉运足了天眼看了过去,惊骇得发现小*竟是自己在对着空气挥舞拳脚,我的眼睛居然看不到人。
正在百思不解之时,脑后一阵风声响处,黑暗的地宫霎时间金光闪耀,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匆忙中我接连后退到了一根金龙盘玉柱前,这才敢回头去看,一条金光耀眼的金龙和一只通体雪白的**快愈闪电扑在我刚才立身的位置。
金龙,**,我脑子霎时纠结了,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东西,怎么我都没听说过。
金龙一双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闷声说道:扰乱帝君沉睡者死。
我听得瞠目结舌,金龙说完,四只爪子眨眼间就到了我的眼前,我张口念了个定身咒说道:定。
谁想金龙完全不受影响,依旧劈面抓来,那四只爪子在我面前不断放大,我慌忙使了个缩地成寸法儿,轻轻跨出一步,避开了它的爪子,肩头却吃他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不等站稳脚跟,身后又是一阵风声,**的尾巴鞭子一般打在了我的腿上,双脚一软,跪在地上。
痛彻心肺的痛疼。
我咬牙说道:不知死活的畜牲,你们惹怒我了。
金龙**哈哈大笑口吐人言道:搅扰帝陵平静者,你去死吧。
我冷笑一声说道:好嘛,现在谁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今天不擒下你扒皮拆骨,我就不姓张。
嘴里说的凶狠,心里却在打鼓,因为我发现这诡异的地宫居然不能施展符咒,六丁六甲天神也都被阻隔在外,从没有这种光着身子的感觉,好不舒服。
我心说不好了,只有我自己赤膊上阵了。
我想起了神打,往常非常不屑这种江湖卖大力丸的用来骗人用烂了的手段,可是云从龙、风从虎,金龙**在这占了天时地利,动起来干脆利索,我所有的法术都用不了,那就只有这门不入流的功夫了。
小*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
关键时候怎么就靠不住,又怕他不知好歹陷入险地回不来。
我的修为自然不用茅山道士那样焚香请神,也不用念叨那些‘茅山寄打真神功,八大元帅显神通,九候先生虽酒醉,亦知东西南北风’之类的咒语,心念过处,自然就拖刀化为鹅毛,铁尺化为灯草,卷心石头化为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铜皮包三转,铁皮包三重了。
神打并不是说神仙上身,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而是诸天神力尽数灌入了你的体内,你心念哪位神佛,自然就是哪位神仙上身,而且铜皮铁骨,不惧怕刀兵。
所以才被大力丸的销售商作了商业用途,那实在是太太太合适不过的了。
一百三十章金龙**见我跌坐在地,肩头鲜血淋淋,站起来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以为有了便宜可占,身形一摆带起阵阵狂风,妈的,连两个畜牲也要欺负我,双手一分,左手抓住了金龙的尾巴,**被我轻舒猿臂,搂头一把抓住了脑袋,跃上半空左右开弓,轮了起来,舞得兴起,远远扔了出去。
虽然前面受了伤,可神打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神仙上身,就有如吃了兴奋剂,感觉不到疼痛。
出了口恶气,我心里才舒服了点,拍了拍手,走过去要搀扶八八儿,全没在意金龙**二个畜牲眼里的得意,才走了三步,眼前景色忽然变了。
狭窄、肮脏、污秽不堪,气味腥臭无比,这就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刚才明明还是在地宫里的,远处乌鸦呱呱乱叫,让人听的烦躁极了,又铺天盖地飞来一群没毛的蝙蝠,铺啦啦不顾死活,张着白森森的牙就来咬我。
中了幻术了,**今生都在跟幻术的祖宗斗法,久病成医,最痛恨这些玩意。
不以为然着说道:区区小道,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也不作势,随口说了声破,眼前的一切转眼就消失了,又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咦’,怎么不是原来的地方,我双脚踩在一条小溪里,金龙**的吼声依稀传来,似乎离我越来越远,这脚下的河水古怪的很,双脚被溪水侵蚀片刻竟然像要失去知觉了一般,虽然深不过膝盖,却寒冷的很,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莫非还是幻觉?这不是水,像是有了生命。
顺着身体上的毛孔,钻入了我的体内。
啊,这不是水,是水银,水银做成的小溪,寂静的地宫除了我沉重的呼吸声,原本不远处的八八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双眼运足喝道:破妄。
无往不利的功夫竟然不能奏功,脚下的水银居然是真的,水银里有古怪。
我站的时间稍长,双腿越来越重,心中越发的害怕,趁着神打功夫还没有消退,神力被我尽数运在了双腿,一步一步走上了岸。
回头看虽然只有几步路,刚才却走得却异常艰辛。
上了岸果然又是一番景象,水银小溪无影无踪,这地宫布置的如此玄妙,每走一步就有不一样的陷阱,我要冷静,冷静。
正在思索,身后忽然汗毛倒竖,急忙回头,消失得金龙**再一次鬼头鬼脑得出现,看情形是想要偷袭我。
看着鬼鬼祟祟得金龙**我气急笑了说道:来、来、来,再靠近点,让道爷我抓了你们回家做宠物去。
"金龙**闻言暴跳如雷,身形疾若闪电,角挑、爪抓、口咬、甩尾、身体冲撞,快得像是两股狂风。
请上我身的神仙是真武伏魔大帝,这种在神仙中也是牛人的高手,虽然只有两只手能动,却丝毫也不含糊,神力在全身流转,金龙**并不能对我造成伤害。
不过他们却是怕了我的双手,打在谁身上就是一个黑洞,疼得两个家伙哀号连连。
金龙见事不妙,仰天一阵龙吟,声音幽怨,我不觉暗忖,心说,这厮莫非是个母的,要找姘头帮手不成?不等我开口讽刺,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在我的头顶咆哮道:谁?是谁?敢来打扰帝君地沉睡。
声到人到,狂风四起,这帮手也太多了点吧,四十八条一模一样的金龙,说话间把我围了起来。
四十八条啊,我日他姥姥的,这顺治皇帝找谁搞出来的,想我张北山纵横二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成?,心里焦急,嘴里却轻浮地说道:好好好,你这不要脸的龙,找来那么多姘夫来对付我。
先前我还打这过这条金龙的主意,这么长一条金龙能换多少银子啊,可谁知道又来了一窝,这么些金龙纵使真的是金子,我也得有命拿才是。
那条金龙似乎能听懂我说话的意思,暴跳如雷,它似乎不是领头的,倒没有敢不听号令自己冲上来。
神打的时间是有限的,以我现在菜鸟级的水平,支持半个时辰就撑死了,方才又已经浪费了一点时间,还有四十八条金龙和一只老虎要料理,似乎,我得时间不是很多了。
一定不能载在这些畜牲手上,不然可真是窝囊又倒霉,八八儿不见了,我不怎么担心,他和小*不同,神秘的黑巫教在潜逃方面是专家,纵使他身受重伤,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件难事,倒是小*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让我好生担心。
不过眼下的情形好像不适合我关心别人。
陵墓似乎无穷无尽大,找不到小*和八八儿,直让我抓狂,掐算了时间,心中焦躁起来。
一个人对付四十八条龙,天,想想就要疯了。
四十八条金龙一人一口龙口水就能淹死我,万幸的是它们并没有吐口水,却是张牙舞爪扑来,恨不得把我撕个粉碎。
伏魔真武大帝手脚气势并不慢,拳打脚踢,四十八条龙和一个猥琐的老虎打死了之后一会儿还能活过来,这还让人活吗,眼看着手脚越来越慢,我双眼一闭,心说:我命休矣。
就在我放弃了抵抗,听天由命之际,身体被人轻轻一带,斜飞了出去,睁眼看时,原来是可爱的亲人八八儿,地宫温润的珠光之下,八八儿的双眼依旧血淋淋的好可怕,不知道他这样的一双眼睛还怎么看的见我。
八八儿救了我后,怀中的魂刀自动跳在了半空,刀尖点处,黑烟四起,八八儿唱着怪异的歌儿,踏着古老的步法,随着他的歌声,安静的地宫瞬间炸开了锅,一道道灰色的魂灵从地底飘了出来,径自往魂刀投去,那群金龙被魂刀一照,呆了一呆,愣在了空中。
唱歌的巫师最恐怖,他们唱得不是歌,而是要人命的咒语,何况是才受了伤,唯一的好朋友又差点挂掉暴走的黑巫教主。
八八儿的魂刀得了歌声和步法相助,慢慢在空中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魔鬼,面目狰狞。
张口大叫一声,诺大的地宫一阵颤抖,我有些惊恐,这魔鬼果真的像鬼似的一下子就来了,是怎么来的,我居然看不见。
巨大的魔鬼的越来越清晰,缓缓睁开了眼睛,天哪,那是一双什么眼睛,一泓深潭似得深不见底,人看过去似乎都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眼睛还里有无数的人影晃动,金龙慌乱片刻,怒吼起来.手机看小说访问χS.℃оМ,自家门前怎么能让别人耀武扬威,不计生死的跑了过来。
却见那魔鬼大口一张,来一条吞一条,来两条吞一双,速度快的目不暇接,转眼间四十八条金龙就被吞了一半。
被金龙吃下去,他们可再也活不过来,我艰涩的咽了咽口水,黑巫教果然很邪门。
见金龙四处游走,不敢靠近自己,魔鬼张口就是一吸,无穷的吸力又吞下去十条金龙。
滑溜无比的**来不及闪躲,哀号着成了魔鬼的下酒菜,嚣张的金龙哪还敢靠近,凄惶地远远避开,魔鬼双眼一瞪,金龙们颤抖着回到了盘龙柱上现了原形。
原来是柱子上的黄金浮雕。
金龙老虎没有了,魔鬼却意犹未尽,一口咬在了八八儿的肩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津津有味吞了下去,我观八八儿神色不变,心中暗叹这变态的孩子真能吃苦。
没等魔鬼吃完八八儿的血肉,寂静无人的地宫却忽然动了,死沉沉殉葬的数千军士却一个个活了过来,完弓射箭,往我二人射来。
魔鬼狰狞的脸孔不高兴了,张口一阵狂烈的阴风吹过,殉葬的军士摇摇欲坠,魔鬼随风飘来,口中生出了无穷的吸力,殉葬的数千军士的魂魄被它硬生生吃了下去。
我脚上的水银被逼了个八**九,终于勉强可以行走,我没有八八儿那鬼魅一般的身法,身子轻盈的好像没有重量,不小心踩重了一脚,地宫四面八方铮铮铮响过,毒蛇般嘶鸣响彻整个地宫,原来是我触动了机关,不可胜数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朝我来了,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哪能躲得开去,我挡在八八儿身前,双手疾挥,截住了迎面而来的弓箭,躲避不开的就任他们射在我身上,神打的功夫还在,箭射在身上,刺耳的叮当作响,没有一支射穿我的身体,我不紧感叹,人多掌握一门功夫是多么的重要,要不是这神打能抗住穿云裂石的弓箭。
我今天哪有活路,只是这箭力道十足,纵然射不穿我的身体,却还是疼痛难忍,让人好生难过。
我没有事,不代表八八儿没事,虽然有我挡在他的前面,可我的身体毕竟不如他来的高大,亏得还有诡异的大魔鬼在他身后挡了,双肩却还是同时中了一箭,脸色苍白加上眼里的鲜血,看起来十分狰狞。
八八儿忽然正色说道:小北山,我若走了,你收了魂刀,黑巫教的衣钵你要请你帮我传下去了。
我恼恨道:说这些废话做什么,黑巫教的衣钵自己找人传去,今天你就知道要死了。
骂完了他我又咒骂阴损缺德的顺治皇帝。
危急关头,耳中又听的地下轰隆隆声响,千军万马奔腾,我扛了八八儿就走,哪管身后鬼哭神嚎,猛然间一声巨响,喧闹的地宫被映得一片通明,巨大的魔鬼也远远避开,好似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下一刻,一道红光冉冉从地底升起,热浪扑面而来,我不敢回头去看,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北山,我没有来晚吧。
回头看时,却原来是乌乔手托南明离火,含笑而立。
一百三十一章平日里尖酸刻薄的乌乔,这个时候看起来竟然异常的顺眼,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心急火燎地说道:傻笑什么,还不快来一起跑?乌乔随手一提,从地下提出了一个人来,依稀是小*得模样,极其不负责任地丢给了我,还不忘对我嗤之以鼻:才知道你原来这么没用,小小的皇陵就把你吓成这样,真丢人呢。
说着话还故意悠哉游哉摆了摆弱柳般的腰肢。
气人,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我看着她手上的南明离火眼红不已,这女鬼运气怎么那么好,离我不过几年,不仅一下子就成了鬼仙,还平白得了这宝贝。
看了她的样子,不觉心头火起,人常说学坏容易学好难,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更加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跟坏人混在一起,往日里只知道臭美的乌乔,和苏七混没几天,行动间隐隐有苏七烟视媚行的感觉,这种风尘女子的做派,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难道还不懂得好歹拿来就用。
少不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凄惶地动了几动,说话带着哭腔,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虽然全身破败不堪,万幸的是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略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种伤势,其他的损伤对一个行尸来说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做事一向是要求万无一失,选在这里做法,自然是早早就做了准备,顺治皇帝的陵墓也早早派乌乔来踩过盘子的,女鬼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有事,我忘记了过去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过去种种劣迹,竟然听信了她。
直到我掉进了坑洞里,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情节,也还算顺利。
一直等到不能施展五行法术的时候,我才暗叫不好。
骂了不负责任的乌乔一千遍。
不过也知道乌乔不是银河和修罗两个杀才,对我绝对不会生出杀机。
一肚子的气见着了她就开始不停埋怨唠叨。
乌乔听得烦透了,说道:再骂,我就不管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 你了,瞧你这样子,比你奶奶还要罗嗦,我又不是没干活,这下面得东西要是冲上来,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狗屁神打就能对付得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六月债,还得快,这话一转眼就还给了我。
一群人伤的伤,瞎的瞎,凄惨的散兵游勇似的,愤恨地看着乌乔这个罪魁祸首。
乌乔知道自己犯了错,不去看我的眼睛,把气撒在了地宫里,鬼仙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蠢蠢欲动的地宫霎时间安静极了。
这才没好气地说道:看我做什么,若不是我,你们能不能活也不一定。
我恨苏七,不是她我家的女鬼怎么也不会这么说话。
乌乔见我总瞟她手中的南明离火,**似地扬了扬,地下忽然‘砰’地炸开,阴风大作,乌乔似笑非笑问我道:骂够了吗?省点力对付地下的鬼怪,等下我收了南明离火,下面马上就要造反,咱们的时间不是很多。
我见不得乌乔这副离了她不行的样子:你先把八八儿和小*带走,其它的交给我。
乌乔张口把南明离火吃下了肚,一手一个,提起了两人,说了声走。
纵起一道金光转眼间就消失了。
我在身后跳着脚大叫着,该死的女鬼,你真的不管我了?金光一转,把我罩了进来。
日头西落,一抹斜阳映得西方昏黄,天就要黑了。
乌乔看了看满山的兵丁,惊呆了道:张北山,这些人都怎么了?死了。
死了,天哪,那么多人哪,都是怎么死的?亏你还是鬼仙,这点见识都没有,他们怎么死的,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乌乔随手丢开了八八儿和小*自去研究,嘴里不停叹息:这么多死不瞑目的人哪。
其实我知道她是想搜集这一万死人的怨气。
也懒得点破她。
我扶起了八八儿,见他双眼鲜血淋淋,好不渗人,身上更是支离破碎,这么重的伤,嘴里还在喘息,真是个奇迹。
又去看了看小*,并没有什么致命伤,便让他自己休息。
八八儿的伤是个**烦,双眼的不知道受的什么伤害。
连声问他感觉怎样,八八儿却似乎神游物外,不见回答,我慌忙念动六甲神咒,天游溪女飘然而至,能用法术真的很爽,这一次请来的是手捧仙花的仁亮天女,也来不及寒暄,就直接说道:快帮我看看他怎么了。
仁亮天女不以为忤,挥手间清理了八八儿脸上的鲜血,指头上白茫茫的闪光,点向了八八儿的眉心,说道:游魂野鬼,速速回避,四方鬼魅,快去寻人教主醒来。
八八儿果然应声睁开了眼睛,我看了八八儿的眼睛大惊失色,两只眼里都没有了眼珠,只剩下眼白,空洞洞的看起来好不骇人。
八八儿睁了眼睛却还是看不见人,低声叫着我的名字,仁亮天女淡淡说道:你瞎了。
我看见八八儿空洞的眼眶里流下红色的液体,被他随手抹了去笑道:小北山,我还活着,天不亡黑巫教。
我问仁亮天女道: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 有没有办法拿回他的双眼?仁亮天女摇了摇头,却又欲言又止,我忙问道:莫非还有别的办法,让他复明?仁亮天女说道:有,不过办法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为了你的朋友,做天怒人怨的恶事。
八八儿的胸怀宽阔,不是我能够比得,反而来劝解我说道:小北山,就这样吧,黑巫教的人,就是没有了眼睛,也一样纵横天下。
我恨不得要他闭嘴,这种时候不是你充好汉的时候,转而恳求仁亮天女,仁亮天女说道:若是有新挖出来的狗眼,等我装上去,一样能看得清清楚楚。
狗眼,为什么是狗眼?狗的眼珠和人的眼珠相似,装上去瞧不出异样,其它的动物眼珠就和人差了太多,不适合,当然了最好的还是人眼,不过好端端的谁愿意把自己的眼睛给别人,要不选狗眼吧。
我暗自腹诽,众生平等,为什么狗的眼睛就能随便挖?仁亮天女一眼看穿地地内心说道:莫非你不知道,堕入畜牲道的都是前生做了亏心事太多的人,今生这才托生畜牲来赎罪孽,杀了他们并不违背天道。
反而能助他们早些解脱。
也是一桩好事。
不愧是神仙,不讲理还要振振有词,做狗的容易吗?你怎么就知道人家狗狗就活够了,上赶着要把自己的眼睛献出来。
我又想起来了狗眼看人低的俗话,想想八八儿要是真的装上了这个,以后看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邪恶的内心一瞬间还想看看来着。
神仙认定的道理,你说什么也是不会改变的。
我放弃了要做仁亮天女思想工作的打算,看了看不远处忙碌的乌乔忽然心动问道:若是死了不过五个时辰的人呢,用他们的眼睛不算是损阴德吧。
仁亮天女抬头看见满山的兵士,念了一段往生咒,滔天的怨气淡了许多天女识趣的不去问他们死因,点了点头说道:行,你搬过来一人,我来和他商量商量,问他愿不愿意把自己的眼睛献出来。
你还真是善良,我嘀咕着,人都死了,还问什么劲,我扬手吩咐乌乔搬过来一人,乌乔不高兴了,提起一个人丢了过来,虽然是到了我们面前稳稳站住,却惹怒了仁亮天女:大胆,道长,你家的下人好生没有规矩,让我来教训教训她。
合掌念了句什么,手上的花儿脱手飞了出去,飞到乌乔头上猛地落下,茎杆不由分说往乌乔的头上钻,乌乔不是不想抵抗来着,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抵抗,仙花就像是从她头上长出来一般,含苞待放,到了乌乔的头上之后,象是快活极了,片刻间大放异彩,盛开的*艳而又绚烂。
乌乔惨呼两手就要去拔,仁亮天女冷笑一声,乌乔就直直的站着动弹不得。
仁亮天女往日里见了只觉得性子醇厚,像是个老好人,不想发起飙来如此怕人,她的花可不是喝水的,而是单喝人精血,再厉害的人物,让仙花在身上扎了根的话,不出三天,不管你多强大,保准变**干。
打狗不看主人,仁亮天女见我脸色不善,手轻轻扬了扬,仙花唿啦飞了回来,被仁亮天女一把抓了,因为很近,我甚至还听见它打了个饱嗝。
身子微微避开了些,怕一不小心这邪门的花长到我身上了。
乌乔去了半条命,再不敢嚣张,抱头鼠窜。
这一万当兵的死的真是不明不白,我今天诚心要给汪秋言和段芝泉两人一个下马威,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张北山可是那么好欺负的。
只可惜有李大人和芊芊等人在,我动不得他俩,那就只有拿这些人出气了,开头也没想做那么绝,谁知道‘九天陷天符’一出现场就不受我的控制了,六甲神将,雷部正神,出手毫不顾忌,逼得陵寝里的怪物发疯,迁怒到这些打扰他们沉睡静的人身上,把这些人尽数杀了,这似乎,确实,应该没有我的因果吧。
仁亮天女没有过问我的肚里的小九九,抬手拘出了这人的魂魄,那人出来见了仁亮天女就哭,仁亮天女静静的等他哭完,这才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可怜你横死当场,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那人哽咽着交待,不外是自己的家小无人照顾,仁亮天女问我说:道长,你可愿意帮他完成心愿吗?我自然说好。
听我答应了要求,那死人也光棍的很,问我说:不知道小的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但有吩咐,决不推辞。
不愧是精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要你的双眼。
一百三十二章我要你的眼睛。
仁亮天女还在,我自然不能不问自取,见那新鬼迷惑不解,便又补了一句: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满足就一定帮你办到,若是担心家小,我就送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活得很好。
纵然是一个死人,我张北山用了别人的东西,也还是要给人家一个交待。
显然是后面的一句话打动了那倒霉鬼,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仁亮天女看他好像不太放心我地承诺便说:道长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能办到,你就放心地去吧。
说着挥手把让他走开。
来在了尸体跟前,毫不犹豫地探手摘了他的双眼,动手干净利索,不带一丝血迹,滴溜溜两只眼珠灵动之极,我问道:还需要什么准备吗?仁亮天女说了不用,随即叫了八八儿过来,让他睁大眼眶睛不要眨眼,双手各自捏住一颗眼珠采来五方无根水沾湿了,往八八儿眼里轻描淡写的一放说道:好了。
好牛的神仙,我只知道她精通医道,想不到竟然到了这种境界……先谢了仁亮天女,匆忙站在了八八儿面前,问他感觉如何?八八儿缓缓睁开眼睛,眼珠转了几转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急忙说道:多谢天女,救命大恩。
眼睛朝我转了转,却也灵活之极,无声的送了个感谢的眼神给我。
换了眼的八八儿人似乎变了模样,我看着发呆。
仁亮天女办完了事却还不走,对我说要收了这万人游荡的魂魄,免得为祸人间,请我不要阻拦。
我心说你这是积德行善,我阻拦你做什么。
仁亮天女平心静气双掌合十,喃喃念道:月夜之光,红尘万丈,取火炼气,三魂与上飞扬,游魂野鬼听我旨意,齐赴无上道场,咄。
咒语念完,天空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柱,倾泻而下,东陵宫殿的上万军士,连尸首全都径自投了进去。
我吃惊这个奇景,听完天女的咒语更加惊讶道:天女为什么不把他们送进阴曹地府,反而要带他们上天?仁亮天女说道:我姐妹麾下火先大将康元泽操练上甲天兵,不合出手无状,连杀五万阴神,甲兵告急,这一万冤魂下了地府也是麻烦,不如我带上天去,也能解燃眉之急。
牛啊,练兵也能杀五万人,上司不仅不治罪,反而还四处鼓捣着帮他找人填补,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成了神仙可真不错。
我楞神间,仁亮天女起首告辞,等我回过头来见没有人了,恶狠狠的说道:好嘛,找她帮忙,到被她占了天大的便宜去。
这话也就我一人说说,八八儿还在做着恭送的姿势,乌乔委屈的靠了过来,想想吧你,几年来没大没小,对我发发脾气也就罢了,怎么不看看天色,谁你都敢惹。
今天还好来的是仁亮天女,出手虽然看似很重,乌乔却不过是损伤了些元气,并没有什么大碍,小*休息了一会已经能动了,略为整理了下,八八儿问我说道:小北山,我们要是就这样走了,以后怕是会有无穷的麻烦啊。
八八儿说话间眉头狠戾,被汪段两人逼得发火了。
我原本也没打算就这样走了,汪秋言段芝泉若是知道我和八八儿斗还好好活着,这辈子还能有安宁,我一个人没什么,可青州府还有一家子人,他们可走不了,再说了,今天吃了这场大亏,不找回场子我一辈子都会觉得窝囊。
乌乔拿出两个草人交在了我的手上,我吩咐她把两个草人隔了二丈并排放好,要八八儿和乌乔帮我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防止有人偷袭,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白纸,一撕为二,白纸上各自写着生辰八字,被我分别放在了两个草人的胸前,又在两人的头上、双臂、双脚、和肩头点了七盏七星灯,一直等到月亮升上了头顶,我才起身在月光下踏步而歌,小*迷惑地问乌乔:小北山在做什么?乌乔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在害人,你千万别学他。
八八儿一旁听了微笑,对小*招了招手,要他来自己身边,告诉小*说:别害怕,你在旁边看看热闹吧。
看了我的动作,八八儿自言自语道:和我黑巫教的手段完全不一样啊。
仁亮天女医术果然了得,他刚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略微救治了下,居然就好了。
《手机访问 httxs.CoM》七星灯一般是用来续命的,我今天却要反其道而行事,用七星灯来索命,步罡踏斗,引得星辰倒转,把八字上的两个人性命转到草人身上,到时候只要吹灭一盏灯,就能去了那个八字上的人的一条魂魄,如果七盏齐灭,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得了。
草人眉眼鲜明,无辜躺在七星灯中,漫天星光流转,垂泻而下,洒在了草人身上,其中一个草人不自禁的动了一动,另外一个却没有反映,我双眼不时过来看着两个草人,见这情景不觉大惊失色,我用七星灯掩饰,难道还会被人发觉嘛?知道了这个变故,我哪里还敢怠慢,快速的舞动。
不提我在这里祭拜七星灯,却说正在府里和李大人商谈的段芝泉忽然仰面跌倒,人事不省,李大人惊骇的掐指演算,抬头看天上的星象,隐隐中似乎有人指点他方向,急忙唤来了乘黄几人守住段芝泉的身体,自己则是走入了黑暗,不见了踪影。
汪秋言沉着脸批阅公文,芊芊心里有事,探头探脑往外看,汪秋言说道:不要去了,张北山身受重伤,掉下了那么危险的地宫,还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不要多事。
芊芊颓然地坐回了椅子,汪秋言收回了眼睛,待要仔细审阅公文,谁知道却一头栽在了书案,勉力挣扎对芊芊说道:是张北山,快去请轮回道人……话音没落,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芊芊看见昏倒的汪秋言顿时慌了神,轮回道人感觉到异样推门走了进来。
对芊芊说道:还请姑娘好生看着汪先生,我去去就来。
这边的两个草人已经站了起来,生辰八字融入了草人体内,他们就变成了汪秋言和段芝泉的替身,七星灯迎风摇曳,似乎风再大些就要灭掉一般,我站在两个草人中间,无动于衷地看着明灭不休的七星灯,整个人融入了风里,远处迫空之声传来,我对乌乔说道:来了,八八儿左边,你右边,有对付不来的,我来策应。
天上的月亮似乎颤了一颤,慢慢被黑暗吞没,眼前除了草人身边的七星灯还有微弱的光,四周却是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我闭目拜祭周天星斗似乎毫无所知,八八儿朗声说道:来得可是李大人吗?李大人的声音从天上传来道:张北山,黑巫教主,你们所欲何为?一股惊人的气势往我们身边的光亮迫来,八八儿轻轻闪了开去道:李大人,您可要小心,弄灭了一盏灯,你家先生的性命莫要毁在你的手里。
李大人冷哼一声说道:装神弄鬼,给我过来吧。
伸手就朝两个小人抓来。
我和八八儿不管不顾,冷笑着看李大人的手一寸寸靠近,一阵劲风吹过,有人挡住了嚣张的李大人说道:你想害死两为大人吗?原来是轮回道人恰巧赶到,挡住了李大人。
这贼道人只要晚到一步,七星灯势必要被李大人熄灭,汪段两人的姓名也就保不住了,七星灯摇摇欲坠,李大人地黑影不断侵蚀,轮回道人怒道:李大人,你怎的如此不知轻重,妄动只会害了两位大人的性命。
我看着闪烁的七星灯嘿嘿笑道:不愧是闻名动天下的轮回道人,见识果然不凡。
李大人被老道扣了不怀好意的帽子,不再轻举妄动,却缓步向前慢慢靠近我,轮回道人急忙喝止说道:不要往前走了,不小心带灭了灯就不妙了。
我方才已经吹熄了两个草人左手边的命灯。
夺了段、汪两人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轮回道人和李大人也都看了出来,可是如今我站在灯里,就是一个不能破解的迷局,两人顿时束手束脚,前进后退不得。
我随手抓起了两个草人,带的七星灯一阵闪烁,轮回道人恼恨说道:该死的小贼,你若是再乱动,老道我就杀了你。
你今天弄了这个阵式,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闲来没事,试试小爷的这门功夫有没有拉下,也想给两位方家瞧瞧,看看有哪些需要改进的。
李大人说道:张北山,行窥天之法,也是两位大人心怀天下黎民百姓,于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反而对你百般照顾,你不顾往日情分,胡乱出手,可知道有什么后果?我拍了拍手说道:总算说了句人话,小爷我今天就是要你们给段芝泉和汪秋言带个话去,不要惹我,惹恼了小爷,取他们的性命易如反掌。
一百三十三章走出了京城,不免有些怅然,从此以后梨花村张家和京城再无半点关系。
寻到小马的时候,他正和苏七谈得甚为投机,见我来了,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走过来拉我到了一边道:丑啊,看看这七小姐人真不错,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啧啧啧,你看看这为人,可着咱青州府有几个能有人家的一分儿……我忙煞住他停不了的话匣子:我的大爷,你这模样嘴角点颗痣就是个十足的媒婆,我的事您一个大老爷们就别操心了。
小马悻悻说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不定下来,等人飞了,将来有你后悔得时候。
春儿凑过来说道:大爷,他跑不了得。
一群人大笑不已,我顿时有些要暴走,小马说道:这小子要面子,只怕心里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你们看他,脸都红了吧。
苏七收买人心的手段我是清楚的,这不厚道的大爷如此卖力,不定受了人家的什么好处。
八八儿看着苏七眉心一动说道:七小姐请过来,我见你面色有异,见面既是有缘,且让我来为你观上一观。
能知过去未来的黑巫教主要为自己看相,苏七只一下就窜到了八八儿跟前,八八儿看了她半天不语,又回头看了看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问道:给她看你看她就得了,你总瞧我做什么?八八儿不理睬我,闭目掐算好一会才说道:原来如此。
苏七急切问道:怎么样?八八儿说道:七小姐,恕我直言,苏家从你爷爷开始,就做暗门子的买卖,三代经营娼寮,一共害了三百四十九条性命,强买强卖数不胜数,逼良为娼更加不知凡几......苏七脸色煞白却不反驳,八八儿又掐算了片刻又是面色大变,招手要苏七跟自己过去,两人避开了人嘀咕起来,离得远我听不见,抓过来小*,把他的灵力用在耳朵上,就听八八儿问道:七小姐,你怎么还活着?我方才算过了,就连你父亲,也早该在三年前去世才对。
苏七身子摇晃了一摇:你…这也能看出来了?两人话说得蹊跷?苏七明明是个活人,怎么说三年前就死过,苏七两人说着话,眼睛不时朝我看,想起她的为人,我利索地放弃了偷听的打算,苏家这种缺了八辈子大德的人家招来的麻烦定然不会小。
我自己一身毛,哪管那么多,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走了回来,苏七两眼红通通的,走路摇摇欲坠,被春儿秋儿两个丫鬟扶住。
苏七失魂落魄,好半天才说道:多谢教主。
天津就劳烦您了八八儿摇手说道:不用,你记着我说的就好。
我按耐住内心的八卦不去打听,乌乔却没有我这份修养问苏七说道:怎么了?小八和你说了什么?回来吓成这个样子。
苏七潸然摇头不语,乌乔急道:有什么你就说嘛,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这缺心眼女鬼,自己送上门去找麻烦。
八八儿说道:乌乔,这事你帮不了的。
说完又转头对我说道:小北山,你一路不要停留,赶快回家。
见他说的郑重,我点头答应。
相术不如八八儿,不像他两眼能看穿过去未来,一切因果尽在眼里,全能了然,而我不行,逢到大事才有所感,问他出了什么事,八八儿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回去你要好生安慰你的母亲。
这是命,谁也不能更改。
似乎是家事,做什么还故作神秘不愿意讲出来。
八八儿正色对我说道:小北山,你记着,家后院的那个虽然是天大的麻烦,却又是你家的福星,它和张家运数相连,它有事,你张家的风光也就到了头了。
另外还有一事你千万记着,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张家的子孙。
八八儿的话让我心中一凛,我有**的记忆,对亲情看得极淡,莫非因为这个要出什么事不成。
乌乔和苏七依依惜别,一再邀请苏七去梨花村看自己,苏七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瞟了我一眼酸酸说道:姐姐,只怕有人不原意。
我装作没听见,问八八儿说道:你以后怎么打算?八八儿乍逢变故,人更加的沉静,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中,乱世之中,谁能保全,我的圆光术招来四方嫉妒,从此以后黑巫教就此烟消云散吧。
我点头说是,又问道:那你呢?准备去何方?若是没有去处,不如随我回了梨花村,当一个乡野匹夫怎样?八八儿摇头说道:梨花村世外桃源,我不应该去打扰的地方,若是有心人知道了我在那里,势必又为那里带去血雨腥风,徒添灾祸,我走了,从此山高水长,再无见面之日。
八八儿说完扬手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转头就走。
乌乔在身后连叫老八,八八儿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手,忽然没有了影踪。
一时间我十分伤感,虽然他总是麻烦我,可却是我这一世仅有的朋友。
小*摇了摇我说:走吧。
收拾了车架,见苏七依然不走,好奇问道:怎么不会去照看你家妓寨的生意?苏七笑道:我被乌乔姐姐邀请,去梨花村小住一段时日,咱们还是一路。
天,她要去我家,可怜民风淳朴的梨花村啊,不要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少不得和苏七约法三章,苏七**求荣,尽数答应下来,我见她答应的太爽快,转而又疑惑起来,乌乔不耐烦了说道:讨厌,你现在怎么整天疑神疑鬼,好像天下只有你一个好人,七小姐去梨花村是要散散心,找我的,不干你事,她是非去梨花村不可的,你不高兴就不说话。
被春儿秋儿收买,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显然也是不会帮我的。
小马更加不经过我得同意,径自颠颠雇了两辆马车,一路无话。
一入了青州府的地界,黄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在城外迎我,我问道:我娘在哪?黄泉说道:你娘在城里,她最近心情可是不很好啊。
怎么了?嘿嘿,你爹纳妾了。
黄泉说起这个来整个人猥琐无比。
啊?什么时候的事?以张三儿的为人,这不是不可能的。
就不久前,青州府里的都传开了,听说那小妾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才多久,他就敢在家里弄出这个*蛾子出来,奶奶怎么也不管管?黄泉唬得脖子一缩说道:又不是我,你别拿我出什么气,跟你说实在的,有一天去我去帮你偷偷看过,模样儿真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
乌乔一拳把他打飞恨道:死远点,别再这火上加油。
黄泉躺在地上哎哟哟叫疼,连说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我急切要见到沈小花,走进了我家的酒楼,金掌柜慌忙来见礼,我挥手说不用问他道:我娘在哪?金掌柜说在楼上,我蹬蹬蹬上了楼,推门走了进去。
沈小花正在算账,也不回头不快地说道:金掌柜,我正在忙,你怎么又来了。
我轻声叫了声娘。
沈小花手上的笔一顿掉再地上,转身下*鞋也不穿,喜极而泣说道:我的儿,你回来了。
我认认真真的给她磕了头,哽咽着说道:娘,我回来了,是我不好,总让您操心。
沈小花让我靠近了点,摸着我的脸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丑儿,你瘦了。
我拉过她的手说道:娘,没有瘦呢,我已经听说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让你心里不舒服。
沈小花帮我理了理头发道:你听说了家里的事是吗?我点头问道:那女人是谁?彩云。
听到是彩云,我脑子顿时石化,脑海里一群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是你引狼入室的。
怎么会是她?她似乎不是那种女人?沈小花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怪她。
接着就把经过说了,后院,墨痕,*怪能出来行风作浪了?可是为什么娘说他是个女人?是他就该是个男人才对。
沈小花说道:不是,它一直应该是个女人,而且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年就因为这,你奶奶还被它害得病个不清。
怪在家里是个禁忌的话题,没有人敢提,除了我自己亲眼所见,没有人敢和我说过这些,听说是彩云做了张三儿的小妾,我一直责怪自己,听沈小花说完经过,彩云似乎也是个可悲的被害者,沈小花道:小丑儿,彩云纵有百般不是,可已经有了张家的骨肉,咱们就不要计较了,你奶奶最听你的话,回去和她好好说说,让人早点进门才是正理。
我不满的叫了句娘,沈小花说道:别说了,我这就送你回去,你奶奶天天在家盼着你,快回去让她高兴高兴。
一起回了梨花村。
再度看见苏七,我大吃一惊,心说这还是她吗?眼前的苏七风尘气质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温良恭俭的大家闺秀,就连春儿秋儿也青翠欲滴,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模样。
我走过去推她说道:你们在搞什么呢?春儿伸手拦住我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张少爷还请自重。
沈小花训斥我说道:小丑儿,你怎么如此轻浮,随便就去碰人家姑娘。
我嘴张了几张不知道说什么,沈小花笑道:你也不小了,不能这样调皮,姑娘家的手怎是随便摸得。
说完觉得自己的话里有语病,朝苏七笑了笑说道:姑娘生的好模样,是哪家的姑娘,可曾婚配?一百三十四章刘氏瘦了一圈,搂着我痛哭之际,还不忘吩咐小红安排苏七主仆三人的休息的地,造房子的时候显然准备不足,这些年添了太多东西,恍然房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张三儿一个多月没敢回家,刘氏憋着满肚子的火,斩钉截铁的放了狠话,说只要他敢回来,打断他的腿没商量。
这些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也就不去触火气奶奶的霉头。
年纪大的人都很能沉住气,直到安排好了大家,刘氏这才拉着我泪眼婆娑问道:京城有没有你爷爷的消息?听我把张仲康的经过说完,刘氏听了就流下了眼泪,说道:还以为他早就死了,活着怎么也不着家,他就不记挂我们娘俩?我忙劝慰道:奶你快别哭,现在知道爷爷在哪,等天亮我去准备准备,早点把爷爷给你带回来。
刘氏哭道:这没良心的,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难过这个,是伤心养了你爹那不知好歹的脾性,都怨你爷爷啊,没能好好教,才弄成了这副模样,见了他我怎么交待。
奶奶后悔,更加不应该要你去京城的。
奶奶,您说什么呢?咱这个家可不是都是你挣命换来的,换作是爷爷在,也不见得就能更好,你为什么不能见他,至于我,为您做点事更是应当应份的,我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刘氏眼泪更是哗哗掉落好孩子,这世道兵荒马乱的,你走了以后,天天听村里人说路上不太平,吓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怕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二短,到时候让我有什么脸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我老糊涂了,当时怎么会答应你去。
天幸你平安回来了,奶奶以后再不让你离开一步,老张家就你一个孙子,开枝散叶、传递香火都要靠你呢。
我想起来老张家那一票贫困交加总来打抽风的穷祖宗,心说有什么不好交待的,还是安慰了刘氏几句止住她哭,想起了沈小花路上交待的任务,眼睛一骨碌说道:奶奶,听说彩云已经有了身孕,咱家又要添人加口了,可是天大的喜事。
刘氏老脸一沉说道:你少说这个,一定是你娘教你的是不是?咱老张家得孙子有你一个就够了,别的我不稀罕。
谁知道那不要脸的女人肚子里是谁的种,有我活着,一定不会让她进门的。
刘氏本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想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是不可能的任务,反正急不得,放一放也无妨。
见刘氏脸上疲倦,就叫来了老妈子,伺候着休息。
梨花村的夜静悄悄的,乌乔的房里还有人说话,我推门走了进去,一屋子女人,沈小花和苏七手已经牵在一起,正聊得热闹。
沈小花谦然对苏七说道:七小姐莫怪。
乡下人这样都习惯了。
苏七说道:伯母只管叫我小七就好,再叫七小姐,可要折煞我了。
沈小花笑说好,又问我道:你奶奶可答应了?我摇了摇头,沈小花苦笑说道:婆婆认老理,为我想的太多,彩云想进门还要多点功夫才行。
打从我进了屋子就觉得缭绕着一种不利于我的感觉,沈小花看苏七的眼神,那样子就分明一直在打量非常满意的儿媳妇。
苏七这个伪善的女人在她面前表现得温顺恬淡,唬得我仓皇逃窜。
回了梨花村就没了踪影,找了一圈不见人,不知道死哪去玩了。
夜深了,我把乌乔叫了出来,乌乔不耐烦地问我:张北山,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嘘了一声说道:去后院。
推开了门,眼前就是一亮,扑面而来是阵阵鸟语花香,白天阴森森的后院竟然百花盛开,溪流潺潺,鸟儿翩翩飞舞,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
又是幻术,不等我作势去破,有人高声说道:呵呵呵,自在,你还是这幅谨慎的样子,放心吧,这是奴家知道你来,特意为你费心布置的美景,你若是要大煞风景,我可就不答应噢。
这声儿听得人骨头酥软,在京城的苏七比起她来,只能说是乌鸦叫了。
遗憾的是只闻声音,没看见人影。
乌乔捅了捅我的后腰说道:在小溪那边。
抬眼看去,果然是在小溪边,百花*娆处,一个娇媚的身子**裸玉体横陈,头上插着明晃晃的碧玉簪子,满山的美景似乎比不过这个女人,看着我眼中带笑,手上还不时接过百鸟衔来的野果,彩蝶环绕飞舞不休,姿态好不撩人.见我看着**,乌乔推了推我,说道:没出息的小鬼,看眼里拔不出来了。
我回过神来,奇怪地就问道:你是谁啊。
石板上的*怪搔首弄姿,声音甜美直冲进人的脑海,自在,你猜?来看奴家美吗?她的声音确实是好听,也够**,可惜功力不高,对我又用错了时间,现在我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色心还没有绽放呢,刚才**也只是盘算她的来历,哪会吃她这一套。
看这女人爱演,我暂时配合一下好了。
把眼睛挤了挤变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自语:美,美死人了。
"大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把她看得够,女人捂着胸口娇羞道:你好坏,人家还没有穿衣服呢。
女人卖力的拙劣表演,我哪还不知道是谁,不动生色把七宝放了出来。
七宝被关了许久,一出来就晕头转向,张口就要骂人,没等开口鼻子忽然呲了呲,**地叫道:极品女人哪,深吸一口气,循着气味找到了石板的女人,一个闪身就到了女人的身边,嘴角垂下的一根长长的银丝几乎滴在女人身上,说话也不利索了:"美女?自己洗澡呢?女人费心营造的旖旎气氛雅瞬间荡然无存,直恨得牙根咬得咯嘣响,一脚踢飞了七宝,就这么**着飘到了我的面前,显然是功力不够,面孔慢慢得变化,一会成了我往日熟悉的面孔。
恼恨说道:也不好好管管你的随从,怎么能对一个姑娘家这样。
我忍住笑点头说不好意思,乌乔不屑道:好*怪,青天白日的,你做的什么怪?女人,噢不,*人,因为这会儿女人先被七宝气得变成了一个老男人,偏他还不自知,说话却还是方才的腔调,试想一个丑陋的干瘦男人,发出的声音比少女还娇羞,那是什么场景,我听得一阵哆嗦,老男人讥讽乌乔道:青天白日吗?谁说的?随着他的话,秀美景色变成了幽暗的所在,鬼影憧憧,不时还发出一声啼鸣。
老男人像是一个幽灵似的飘在半空。
我忽然不想装了,找了个地方舒服地坐下来,开口就问道:*怪,你怎么变成了这幅可怕的样子?老男人惊疑的说道:可怕?,伸手画了面镜子照了照,只听得一声尖叫,怎么会这样。
就凭空消失了。
还一回儿才重新出现,又还是那个有裸露狂的女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机站新地址xs.com 电脑站是xs.com道:还是刚才的样子好些。
*怪顿离愤怒。
面孔又情不自禁的变成了男人。
这会儿他自己已经感觉到了。
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开门见山的问:张家的子嗣绝了,对你来说岂不是好是,怎么如今倒做起了好人,非要给我家送来一个小孩?怎么着?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不走了?老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娇声说道:哎,命中注定如此,我挣脱不了。
我不想听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感慨,转而问道:*怪,咱们认识快有七十年了吧?人咬牙切齿:什么记性,是七十二年又一百零三天。
那声音念这数字,言语中的狠毒让我不寒而栗。
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记得可真清楚啊,对了,这么多年来,我记得你一直是男人才对?今天怎么搞得,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老男人慢慢的变化,一会儿又变成了先前的女人,眼里的妩媚能化出水来,娇嗔地问道:要你管呢?还不是被你害得。
说第三句话的时候用上了媚功:自在,难道我不美吗?七宝一旁看得要吐,不加思索的说道:拜托,你以后想用幻术害人,不要自己赤膊上阵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这个样子非常恶心人。
看了你三天都不用吃饭,不男不女的,丢人现眼。
我忙收回了自家恶毒的老鬼。
对着*怪嘿嘿笑了。
人媚功无效,哪还不知道自己出丑,横眉立目,大发雌威,手指往我面前晃了一晃,乌乔见*怪抢先动手,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立时冲破了*怪的幻术,一切的幻觉都消失了,立身所在还是冰冷阴暗的后院,*怪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
敢来耻笑我。
乌乔朝里屋啐了一口说:无聊,当我们傻子,你那狗屁媚功能迷惑谁,这么明显都瞧不出来。
*怪被气得在里屋哇哇乱骂。
乌乔低声对我说的却是:张北山,*怪的本事比以前大多了,瞧这情形,过不了多少日子,说不定真的就能脱困而出,到那时候,咱们谁能是它的对手?我想起了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的两个老和尚。
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怪杀不得,深知底细的我听了只能苦笑,我倒是真的想杀它一了百了,可也得是人家的对手才行。
怪在后院就像一个炸弹,照今天表现的劲头要不了多久就能脱困而出,我几十年的老对手、老仇人,各自的底细都熟知的很,现在呢,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怪却还是原来的*怪,实力差距一下子拉得很大,我能怎么办?难道只好硬着头皮等它出来。
早餐的气氛是亲切友好的,刘氏和沈小花给面子的很,非得要陪着苏七吃早餐,乌乔其实不用吃东西,可也被生拉硬拽上了饭桌,美其名曰让苏七不要拘束,乌乔和我坐得最近,偷偷对我说道:张北山,你看看你娘和老太太都把人家当媳妇了呢?哼,还给她夹菜,怎么就没有人给我。
苏七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断向我家的两个女人道谢,竟是看也不看我一眼,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说起来马上要和乌乔去玉帝庙,刘氏听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还去玉帝庙干什么,两个老和尚都死了。
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老和尚会死?开什么玩笑,几个月前瞧他们精气神,就是我们死了,他们也还会好好活着。
耳边听得乌乔惊讶问道:老太太,她们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刘氏说道:听村里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说是十几天前的夜里,满天星星却还打雷,更有人说亲眼看到天上垂下来一道光,把两个老和尚接上天了呢。
我惊讶问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邪乎?刘氏说道:谁知道呢,要我看呢,那庙是招了天老爷,才被雷劈了的,你没见现在悲惨的模样,两个老和尚行动不便,一定是来不及逃出来,被砸死在里面了,可也奇怪啊,要是被雷劈死了,总要留个尸首吧,咱村里很多人受过老和尚的大恩,自发的去挖开来看,就是没见着老和尚的尸身,这才胡扯起来。
尸体也不见了?刘氏说道:可不是吗,最可怜还是微尘那大和尚,好好的人,说疯就疯了,家里也不管,现在整天价的四处疯疯癫癫的乱走,见人就说:成仙了,成仙了。
哎,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活罪。
微尘疯了?我想起了八八儿神光里演示的场景,再也吃不下去了,就把手里饭碗一推,拉了乌乔就走,刘氏说道:不好好吃饭,你干啥去?我头也不会的说道:去玉帝庙看看。
沈小花一心想在苏七面前把我塑造的完美,见我毫不知礼的自顾走了,尴尬替我圆场说道: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听风就是雨,野惯了。
苏七矜持的说这才是真性情,刘氏说话更加夸张道:男孩子,风风火火的,不是很好嘛,小七你看我家小丑儿,打小就是青州府有名的神童,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呢,哪家的姑娘要是跟了他,那可真是享福了。
伺候着的秋儿嘴巴张了几张,心里暗骂这些乡下人好生无耻,什么话都敢说哪。
神色被苏七瞧见了,偷偷掐了她的胳膊一把。
止住了丫鬟的腹诽。
我到了玉帝庙前,眼里都是伤感的断壁残垣,以前玉帝庙虽说不大而又破败,可因为有两个老和尚在,给我感觉向来是肃穆威严,不可侵犯,如今却凄惨的很,墙倒屋塌,十几间屋子,没一间好的。
触目都是断头去臂的神像,埋在倒塌的房屋之下,好不凄惨。
两个老和尚的声息全无,我要乌乔出马寻找看看,乌乔平常经过这里就胆战心惊,非常不甘愿,吃我双眼一瞪,乖乖的身化清风去到废墟里寻找,好一会儿出来摇了摇头,说是什么都没有。
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供奉玉皇大帝的神像的大殿,虽然也倒得四分五裂,可神像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玉皇大帝神像的双眼和我的双眼对视,竟然像是一个活人那般看着我不放。
一百三十五章荒村小庙的神像竟也有灵?乌乔见我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我手指着神像问她说:你看看玉皇大帝的神像,可有什么不妥?乌乔说:不就是一个破神像?有什么好看的。
我定了定神再去看神像的时候,果然没有了刚才的感觉,刚才莫非是我眼花?可是神像方才悲天悯人,生动灵活之极,绝不可能看错,那为什么再看就普通的很呢?废墟里老和尚虽然踪迹全无,我却有这两人一定没死的预感,准备回家再起上一卦,看看有什么古怪。
正要起身走开,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人,乌乔眼尖,对我说道:是微尘。
微尘来的方向正是玉帝庙,想来是多少年的习惯,本能的驱使,要到他最熟悉的地方。
这才多久不见,印象中干干净净的胖大和尚,身形瘦了一圈,衣衫褴褛,脸上黑一块,红一块,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且他的眼中似乎看不见人,自顾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围着玉帝庙的废墟转了一圈,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嘴里说道:都走了,都走了。
乌乔用最和蔼地态度极温柔地问道:大和尚,你怎么哭了?微尘说道:人都不见了。
乌乔又问:谁啊?微尘木纳的脸忽然带了诡异的笑,煞有介事地对乌乔道: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我正好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狐疑不已,这和尚不是装疯的吧?乌乔忙说:不说,不说,你快告诉我是什么。
微尘四下看了无人,脏乎乎的脸凑到了乌乔的耳朵边,乌乔嫌恶这个发臭的和尚,脸色顿时不耐,转而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才强忍住满心的不快,没有发作。
微尘凑过来说的却是:你们要是再不过去,人就死了,哈哈哈。
微尘说完,大笑不已,后退了几步朝我俩作了个鬼脸,跑了开去。
这和尚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我不是医生,自然瞧不出来,乌乔说道:这疯子说的不错,你爷爷原先是有他照看的,他疯了,你爷爷不是离死不远了。
昨天还答应刘氏要把张仲康早点带回来,没想到这个变故,人不要有个什么好歹,回到家火急火燎地要邱波备车马上去云龙山,刘氏知道我要去找张仲康,死活也要跟着去,沈小花劝了半天,也不顶用,这么大年纪,一路颠簸,可别有什么不好,我放弃了邱波送我去的打算,沈小花听说有了公公的消息,自然也不方便回城,而是在梨花村住了下来,等着张仲康回来,着急之下,我对乌乔埋怨道:小*这家伙,回来就不见人影,你看,现在找他有事倒不见人影了。
乌乔说道:他在青州府就有一个好朋友,那么久不见,回来自然就去找她了,又不是猜不到,你这个人,用别人的时候,恨不得别人离你远远的,用的时候你恨不得大家都在你身边,什么人呢。
从乌乔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是最贴近我心声的。
虽然不那么顺耳。
不用邱波开车,是因为刘氏年纪大了不能颠簸,我以前传授过乌乔咫尺天涯的法术,心念到处,人也到了。
凭她现在鬼仙的修为,带我们两个人去,那是轻而易举的,刘氏是个急性子,见我们嘴上说走,却迟迟不见动步,着急说道:这孩子,你怎么磨蹭磨蹭的,现在不赶紧走,天黑咱也到不了啊。
我嬉笑说道:奶奶,您别急啊,乌乔有办法让咱们早点到的。
乌乔不满我总让她干活,对我甩袖子踢腿发泄不满,不过还好她知道轻重,对我们家的权威人物我奶奶刘氏非常敬重,这与刘氏整天骂她无关,一再嘱咐刘氏闭眼不要随便睁开,不然半路会出事情的。
刘氏不知道她要捣什么鬼,却还是听我的话,闭上了眼。
乌乔说着话也不见捏什么道诀,挥袖往我们一拢说了声走。
那洒脱的模样让我绝望的企及,恼恨地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生气。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刘氏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了半空,走了半步往我靠了靠,拉了我地手说道:乖孙子,走了嘛?我趴在她的耳边说:走了。
刘氏又问:可我的脚没在走路?这样也能走?话音才落,一只鸟丛她耳边尖叫着飞过,刘氏忘记了我们吩咐的不能睁开眼睛的话,想要看看这是什么鸟?怎么飞那么低,霍地睁开了双眼,低头被自己吓了个半死。
惊叫一声,倒栽葱掉了下去。
我忙对乌乔说道:你还不快去救人。
落地之后,刘氏的胆气全消,看了看半空问乌乔道:你刚才带我飞来的?乌乔点头说道:算吧。
刘氏曾经亲眼见过我动手,摇摇头没说什么,眼前现出的是一座秀丽的山,乌乔耍赖说道:正好,这就是云龙山,我原来想把你们带上山去的,现在法力用光了,带不了,你们自己走吧。
一盏茶的功夫还没过,就到了二百里外的云龙山,刘氏对乌乔那是肃然起敬,我拿偷奸耍滑的乌乔没办法,搀起了刘氏说道:奶奶,咱们这就上去吧。
一些借势的法术我还是能使得,暗暗用了个缩地成寸的法儿,脚步轻缓,走得却是极快,一袋烟的功夫,就上了山顶,刘氏没觉得吃力,奇怪的问我:小丑儿,咱们今天走得也不快,怎么爬上山顶就那么容易。
云龙山不是一座小山,八八儿神光所指的位置不是那么好找,乌乔飞在了空中,下来告诉我说:还是没看见。
刘氏见了大张着嘴巴,捂着自己的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我连忙安慰她,好一会刘氏才幽幽说道:天,这小女子有那么大本事,亏我还天天骂她来着。
拉着我的手问我说:好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能这样飞在天上?我老实回答:不能。
笑了笑把乌乔喊了下来说道:你吓着我奶奶了。
刘氏连忙摇手:没事,没事。
云龙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你把山神叫出来问问。
刘氏听我轻描淡写的言语,倒吸一口凉气。
云龙山山神是个文绉绉的老年文士,手捧竹简正摇头换脑满口之乎者也,对乌乔说道:姑娘请稍候,待老夫念完这篇《宛丘》再来说话,说着话眼睛一直瞧着书不放,还喃喃念出了声道: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
念完还要细细品味一番,这才放下手中竹简对我说道::每读《宛丘》,悟其多矣,维其嘉矣,维其偕矣。
一副老冬烘的昏庸模样。
乌乔本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今天却一反常态,山神老爷,咱从来不读书,找您出来是有事要请教你的。
山神不悦道:不读书,不懂礼,你这小鬼,不通人情世故。
刘氏听到这位竟然是传说中的山神老爷,双腿再也站不住了,跪下就磕头不止,山神淡淡说道:起来吧。
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听我描绘的场景,山神说道: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地方,石佛寺的后面有这么个所在,你们去看看吧。
说完转眼就不见了。
乌乔若有所思地问我:你知道刚才他念的诗经是什么意思吗?我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不读书,还拿这话来气我。
乌乔说道:这诗说的是一个男子怜爱一个整天跳舞的女子,无望的相思,无望的等待。
我怎么觉得老家伙像是话里有话,告诉我们什么。
中国古代的文人就喜欢玩一些无聊的文字把戏,想告诉别人什么,却又不说清楚,实在招人讨厌。
云龙山山有九节,石佛寺就在第一节的东坡上,刘氏本着遇庙**的习惯,上了香,捐了五两银子的香火钱,庙里的和尚喜笑颜开大行方便,带着我们四处走了一走,一直来到了后院,说后院里香客不能踏步,刘氏说道:我看后院惨败不堪,好不凄凉,石佛寺这么一个兴盛的寺庙怎么能有这样的所在,等回去我就捐个几百两银子,整修整修,也才对得起石佛寺兴盛的香火。
和尚登时就不阻拦了,刘氏要他先忙自己的去,我们自己四下看看,迈步走进了后院,我顿时就发现了八八儿神光中的石壁。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云龙山离着玉帝庙二百多里,张仲康呢却一直是玉帝庙的微尘大和尚照看的,微尘大和尚天天都在庙里,他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把心里的迷惑和乌乔一说,乌乔说道:难不成微尘大和尚也懂修行?刘氏指着眼前的石壁问道:小丑儿,你说你爷爷就在这石壁里?是不是看错了,门户都没有,怎能进去?、乌乔走过去敲打,我走到石壁前吩咐她道:进去看看?乌乔的身影蓦然钻进了石壁当中。
我仔细回忆八八儿神光中的画面,想着微尘和尚是怎么打开石壁,在外面敲敲打打,想找到石壁的机关,可惜这个石壁丝严缝实,就是一整块巨大的山岩。
好大一会儿,乌乔才飞身而出,对我说道:找到了。
一百三十六章刘氏听得等待多年的人就在里面,禁不住老泪纵横,乌乔居然懂得上前劝慰。
我劝不了她,便打量着前的石壁,竟是束手无策,乌乔哑然失笑,见我吃鳖,她总有莫名的兴奋。
石壁自然不是这样开的,乌乔轻盈地飘来拍了拍石壁说道:请开开门吧。
出人意料的是石壁霍地打开,乌乔看着目瞪口呆的我骄傲的甩了甩头,小心扶着刘氏紧朝里走,却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山洞里很黑,潮哄哄的,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霉味,刘氏并没有裹足,不是女人所谓的三寸金莲,所以走得极快,还不停催促我们走快点。
并且不相信眼前是真地,不断问我们道:他真的就在这里?乌乔,你扶紧点我,我的腿怎么老往地下突溜?越往里走越冷,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却是来到了一个宽大的山洞,阳光从头顶笔直落下,因此山洞里并不黑暗,刘氏着急问道:到了吗?人在哪里?乌乔指着拐角的一团黑影说:呶,那不是。
黑影听见人声,一张苍白的脸闪了一闪就再次埋下了头。
虽然只是一刹那,可刘氏看见了,那双眼眼多么熟悉。
刘氏心潮澎湃,双脚却沉重像灌了铅,多少年了,四处打听,哪里也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今天终于见到了啊,我见她步履蹒跚,行走艰难,想去搀扶一把,被刘氏坚决地推开说道:我还没老,自己能走。
几步路似乎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等到了黑影的附近,刘氏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停下来喘息一回,让自己不安的心静了静,咳嗽了几声,语气听起来正常极了,才平静说道:孩子他爹,天不早了,咱回家吧。
那语调似乎张仲康离家不久,来叫他回家吃饭一般。
张仲康的为人如何我并不知道,以为刘氏见了他两人会立刻抱头痛哭,互诉离别之情,却看到那个人并不抬头,反而把自己藏的更紧。
纵使没有说话,我还是能听见他喉咙里急促的呼吸,情绪波动得厉害。
刘氏扶着我哭了:你怎么不说话,一走就是十几年啊,见我一面也不肯吗?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娘俩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还不如死了,那样我就不用整天整夜地担心你,我在面前,你睁开眼看我啊。
埋在黑影里的人头慢慢的抬了起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怨愤,憎恶,仇视,厌世,一张脸瘦成了皮包骨,口里喃喃自语,刘氏被这突兀的脸孔惊得不轻,不错,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满肚子的怨恨顿时一软化作满腹委屈随着眼泪簌簌掉落。
那人虽然虚弱不堪,眼睛却是明亮透彻之极,二盏灯笼似的,落在刘氏身上,情绪波动得厉害,喉咙里顿时咕噜作响,嘴张了几张,嗓子噢了一声昏厥过去。
我忙要乌乔帮我救人,乌乔度了一口气给他,起身对我说道:他情况很不好,虚弱的很,活到现在就是一个熬字,我救不活他。
得了乌乔相助,张仲康回过了气,人虽然憔悴无比,可双眼却愈加明亮,终于有力气对刘氏说道:这么些年,你辛苦了。
刘氏原本就在抹眼泪,听他这么一说,眼泪暴雨一般掉落,拉着我对张仲康说道:孩子他爹,你快看,这是小三儿的儿子,咱有孙子了,小丑儿,快来给你亲爷爷磕个头。
我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爷爷,起来吧,好孩子。
张仲康说完又虚弱地对刘氏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刘氏说道:说这些干什么,你我夫妻一场,死了也要埋在一起的人。
我见着张仲康精神不继,竟有油尽灯枯的征兆,才说了几句说,就气喘吁吁,又要乌乔上去救人,张仲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这病,神仙来了也不顶用。
刘氏哭道:你说的什么话,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回去,小丑儿,你平时不是很机灵吗,今天怎么了,还不赶紧去救人。
张仲康柔声道:你还是那副脾气,难为孩子干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听我慢慢的说。
算算日子,小三儿三十了吧,还差三个月。
张仲康眼睛难过的闭上说:三十岁,也是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以后能替我照顾你,我也能放了心了。
媳妇是哪家的闺女?人品怎么样?刘氏说道:是郑州府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落了难被小三儿救下,养了几年,就给咱家做了媳妇了,能干的很哪,现在家里我都甩手交给了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咱家命好啊。
张仲康道:跟了我,你苦了一辈子,我这一生,亏欠你太多,孩子们能照顾你,我也能安心去了。
刘氏不让他说这些,张仲康看了看我又说道:好孩子,到爷爷身边来。
你也听听爷爷做的这些事。
刘氏慌忙推我过去。
张仲康摸了摸我的脸说道:真像你爹。
转过头对刘氏说道:在咱三儿五岁的时候,我狠心抛下了你们离开家,每天想到这些,便心如刀绞,不知道他们娘俩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房子是不是漏雨,冬天梨花河结冰,娘俩能不能活下来。
刘氏哭道:你既然心里想着我们,为什么不回这个家,小三儿五岁随我下河,你知道吗?多少次,我都想抱着他一头钻进梨花河再也不出来,可我又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家了要是见不着我们,心里该多难受。
我就告诉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三儿拉扯大,等你回来,我知道终于会有那么一天的。
张仲康叹了口气说道:三他娘,你心里有苦,有恨,就使劲骂我,打我,这样我才能好受点,我这一生,注定要欠你一辈子了,要是真有下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
刘氏说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还我,你怕是还不知道,咱家如今和过去可不一样,你回去了再也不会受苦。
张仲康淡然哦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转而呼吸急促,脸色一片苍白,忙要乌乔又送了一口气来,张仲康随口对她说道:多谢姑娘了。
伸手擦了擦刘氏的眼泪说:别说这些了,我的时间不多,听我把这些年的经历说给你们。
我这一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刘氏眼皮子跳了一跳,阻拦说道:他爹,咱别说了好吗,回家养好了再说好不好。
张仲康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让我说完吧。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名叫小英子。
张仲康顿了顿。
刘氏冷冷道:你说的是前村的英姐吧。
张仲康神色如常,继续说道:我们两人一天天的长大,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村里人都说我俩是天生一对,我俩心里其实也早就这样想了。
于是我就撺掇着我娘去小英子家提亲, wwW.l6KxоМ小英子的爹娘爱财如命,瞧不起我们这个穷家,媒婆才一开口,就被小英子的妈给骂了出来,还说了一通难听的话。
媒婆气呼呼来我家复命,气了我爹娘个半死,亲事不成,我心里难过极了。
我想起了**,原来真的有这样一层关系。
从此我再没有见到过小英子,直到忽然有一天,老八成(注:以前有出现过,为人霸道,身上整天扛着根鞭子的那位)忽然来咱家里,跟我爹说,他在什么地方见到了一户好人家的闺女。
人品相貌无不是百里挑一,不过就因为是一双没有缠足的大脚,嫁不出去。
我爹说庄户人家,大脚正好能吃苦能干活,偷偷去那个村子里打听了,果然是人人都夸的好女人。
刘氏知道这是在说自己,被悲伤的情绪包围,也不去打断了。
这事我自然不知道,一直到六礼文定之后,我才得了消息,要去找小英子商量,才听她说她的父母已经收了人家三百两银子的聘金,把亲事定下来了,对方是城南李财主的远房侄子,小英子抵死不从,被爹娘关在家里,如今就等着时辰到了,新郎就来迎娶过门,这个亲事的冰人是玉帝庙的观山大和尚。
我得了这个消息,喝下二斤老白干醉死过去,醒来已经到了第三天。
爹娘告诉我,小英子昨天已经成了亲,嫁到李家去了。
我恼,我恨,我怨,她为什么就不能等我,这时候我的亲事也近了,就在明天。
刘氏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不知道?成婚的第二天,我听到有人说小英子嫁过去之后,再我成亲的那天服毒自杀,性命危在旦夕。
我就找到了玉帝庙,指着观山好一通大骂。
观山和尚说道:冤孽,好刚强的女子,仲康,你想不想救小英子一命,我当然说好,观山和尚说道:不管什么代价?我说当然。
观山和尚便说道:等她活过来,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去打扰她。
听我说好,老和尚就说至于要你做什么,以后再说。
就这样,小英子活着回来了,不知道怎的,似乎不认识我了。
一百三十七章刘氏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丈夫是因为别的女人抛弃了自己,眼里一会儿仇怨,一会儿自怜,却还是紧拉着张仲康的手不松。
我不知道她自己一生的追求,换来这样的结果是怎么的心情。
张仲康话里带着悔意:你不要憋着,恨我怨我都没有错,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走同样的道路。
这一辈子我只能欠着你的了。
刘氏只是平静的听着,脸色也没有稍变,任何女人碰到这种情形都会崩溃的不能自持。
她怎么能做到这个境界,谁料刘氏原本还有些迷惑,转眼坚定了起来,说道: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提了。
张仲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小英子此后慢慢变成了村里人人敬畏的**,一个姑娘家,做了这个勾当,还如何嫁人,每每看到我就的心就痛惜不已,就这样过去了六年,咱们也有了小三儿,我更加没有胆子上前问她是不是还记得当年。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半夜三更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叫我,睁开眼看却是玉帝庙的观山老和尚,老和尚开口问我:老大,小英子性命攸关,你愿不愿意帮她。
听说是她有难,我哪会迟疑,六年来一直对她心怀愧疚,若不是我,她怎么也不会变成现在人人害怕的模样,听老和尚说完当即就问:‘我要做什么,才能让小英子无事。
’老和尚说我要你抛家舍业,从此再也不能和妻子儿女见面,你愿意吗?当时小三儿才只五岁,我心中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老和尚却又说道:你若不从,小英子断然没有活命的道理,你若走了,可也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十年后,我送你张家一场天大的富贵。
张仲康说道:我当时只想要小英子活着。
刘氏听得不停垂泪。
我很替刘氏不值,这张仲康为人优柔寡断,不是什么强硬的角色,怪不得被老和尚捏住了痛处,乖乖就范。
张仲康继续说下去:从此我就来到了这里,不踏出山洞一步,多少年来,从微尘的只字片言中,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一切都是观山老和尚一念而引起。
老和尚枯坐几十年毫无寸进,就起了入世的心思,要用尘世众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种种人生五味来演化人生的奥义求得解脱。
于是就选了小英子,小英子是庄户人家,命该辛劳到老,寿终正寝,可是老和尚要试着改变她的命运,把她换上一个自己安排的人生。
我和小英子的纠葛自然也就在老和尚的算计之中,老和尚先是亲自出山给小英子做媒,硬生生拆散了我们,嫌贫爱富的小英子父母听说老和尚给女儿找的人家是城南的大地主,哪还不乐得发疯,不过地主和地主是不一样的,虽然都姓李,可说给小英子的人家也不过是仅能温饱而已,乡里人眼皮子浅,听说是李家人,哪还会懂得分辨。
老和尚对李家说得却是:小英子有大富大贵之相,能旺夫益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旺人,嫁入的人家,马上就能飞黄腾达,小地主李家自然信奉与世无争的观山老和尚的预言,恨不得马上达成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英子是被父母下了药抬进李家的,李家也当她是个摇钱树,要好生敬着供着。
谁知道拜堂成亲之后,李家小子一见小英子,竟是动了真情,当时就解了小英子父母给她下的药劲。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醒来之后的小英子痛不欲生,不顾李家新郎的苦苦哀求,当即吞了金子自杀,恰逢老和尚在场,救回了她的性命,也知道再无转圆得余地,就把人带回玉帝庙,还告诉李家说,亲事不成,也还会还他们一场富贵。
李家小子居然也跟了过来,知道自己和小英子此生再也无缘,随即在玉帝庙剃度,成了现在的微尘和尚。
早已没落的李家,经过老和尚指点,挖开咱们张家的祖坟深处发现,很久以前有人布置下的**吸水的风水格局,略微改动,就把张家的气运一点点的转到了李家,李家从此果然是顺风顺水,终于成了一方有名富贵人家。
等我知道这个消息,深陷囫囵,哪里还有机会找人来破局。
回了娘家的小英子心中还一直念着张仲康,这自然是老和尚不能容忍的,抹去了她的记忆,本以为这件事从此就再也没有人会提起,可小英子居然是修炼的天才,终于在某一个夜深人静的黑夜,想起了我,老和尚就把我骗到了石佛寺,让我从此彻底消失,小英子空有对我的记忆,却再也找不到我,从此便安心做了老和尚的徒弟,感觉到了老和尚的手脚,从此恶了喜欢随便伸手的老和尚。
就这样,我身陷囫囵,小英子做了职业**,李家的小子成了玉帝庙的管事大和尚,李家也如愿以偿的富贵过后,老和尚是个守信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果然让咱们家富贵了,我张家也几年后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一切都按照老和尚的预想往前走着。
我便甘心的在这里幽居,再也不牵挂你们了。
我在这里一向是微尘的照拂,这些消息我从他的言语中推断而来的。
听完张仲康的叙说,我不觉心寒,老和尚的为人可真疯狂,不过对于他有这样的想法我毫不奇怪,认识也几十年了,知道他是嘴里虽然整天高呼佛号,可骨子里却是极其疯狂的性子,对他们师兄弟,我一直是敬而远之,不与交集,我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我和黄仙的那一场,莫非也是他设计好了的。
我和黄仙虽然是宿仇,可也仅仅是互相看不过眼,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冤家,黄仙的道行高深,修行的也是正宗的道法,幻术更加出神入化,除了偷鸡摸狗的小偷坏习惯之外,并没有去害过什么人。
我不过是瞧它不顺眼而以,当时我的道行和黄仙相若,又有五鬼相随,加上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并不惧怕那么个*精,当时落败得实在有些古怪的很。
难道老和尚当时藏在暗处,偷偷下手?这人心机之深好不骇人。
就为着他的一念之间,用了几1⑹⑹κxs.cоМ 文字版首发十年,硬生生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他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启示?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功利心太甚,不是一个有道的出家人刘氏这边已经哭得个稀里哗啦,开始对张仲康抛家弃子的怨念去了个一干二净,说道:他爹,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老和尚死了,微尘疯了,就连英姐也过世几年了,再没有任何人阻拦,咱们快快回家吧。
张仲康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刘氏哭道:有什么回不去的。
张仲康叹了口气,面色忽然怪异的红润,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满面愧疚之色:我的时候到了?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呆着,满脑子里都是你和小三儿受苦的情形,我愧,我对不起你们,天可怜见在大限来临之际,还又让我见了咱家的孙子,去了我最后的牵挂,我走了,这个家以后要托付给你,九泉之下我也能安息了。
张仲康话音才落,气息顿绝,一条性命去了黄泉地府,刘氏惊天动地的抚尸痛哭,乌乔被我指使得昏头转向,慌忙施救,却哪里还能救的活。
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物事,见张仲康双腿到腰部都化成了白骨,想象刚才还能若无其事的说了那么久也不见痛处,显然是有一个念头撑着,今天见了家人,心事全消这才放心的撒手人寰,伸手帮他闭上含笑的双眼,刘氏还在委屈的痛哭,多年的心结蓦然实现,却又眼睁睁看着失去,这种切肤之痛哪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收起张仲康的尸骨,却发现轻得没有了重量,刘氏死死抱着不愿意放手,没奈何也只能遂了她的心愿。
临走还吩咐我说道:小丑儿,回去之后你挑个日子,来石佛寺捐五百两银子,这里是你爷爷生活几十年的地方,不能让他如此破败,我点头说是,乌乔已经施展了咫尺天涯,片刻间回到了梨花村。
刘氏被悲伤的情绪包围,吩咐小马说道:去把那小畜牲找回来,他爹死了,不能没有人送终。
马马上去办,沈小花和苏七见我们迎回来的是张仲康的尸骨,惊诧不已,刘氏马上吩咐下去,布置灵堂大办丧事。
张三儿双眼凹陷,战战兢兢地回了家,见了浑身缟素的刘氏双脚极不争气的跪在地上叫了声娘,刘氏只是看着面色平静的张仲康,淡淡说道:过去给你爹磕几个头吧。
张三儿想不到今天这么轻易的过关,不知道刘氏会不会秋后算账,却还是闻言磕了三个头,早有人拿来了孝子贤孙的麻布白袍,就要给他穿上身,刘氏还是刚才地语调问道:小三儿,你有脸穿这件衣裳吗?一百三十八章听了刘氏冷冷的语言,本以为今天过了关的张三儿双脚不由一颤,刘氏继续说道:小马,去取家法来。
沈小花叫了声娘,就被刘氏打断说道:小花,我自教训不争气的儿子,忙你自己的去,你公公的丧事还要你操心。
沈小花哪敢还嘴,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带着做客的苏七走了,张三儿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刘氏却似乎忘了眼前这个人,闭目垂泪黯然神伤,这么多人看着,我着实不能看着自己的爹如此狼狈,喊了句奶奶,刘氏的眼泪顿时再也收不住了,鼓乐队这时候恰好到了,沈小花安排了位置,咿哩哇啦的哀乐便开始吹奏,刘氏哭道:你死了我埋,可到时候我死了呢,谁来管呢。
旁边有老妈子劝道:三他娘,老大受了一辈子的罪,这样走了,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别太难受,不然老大走得也不安心。
我示意老妈子帮张三儿穿上了孝服,等他穿上了我心里不由一怔,俗话说丑孝,丑孝,为什么张三儿穿了孝服,看起来还是那么俊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张三儿穿戴完毕,在灵堂跪了,只要来了客人,男客要张三儿迎到一百米开外,而且要一步一叩,丝毫不能马虎,女客就要沈小花做相同的动作,如果是一些老亲戚,还要迎出一里开外,吊唁的人远远的开始哭,张三儿和沈小花就要跪拜过去,我瞧着心疼却帮不上忙,刘氏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苦了你娘,不过这是老理,不能破坏。
我担心沈小花的身体,不仅要操办丧礼,又要有这么猛烈的活动,偷偷给乌乔使了个眼色,乌乔会意地去了沈小花身边,有她照拂,沈小花不会吃苦。
苏七落落大方,碰着了丧事,少不得也着了素陪着刘氏守灵,她心思灵活,总说些让刘氏开心的话,一盏油灯点在了张仲康的脚下,张三儿跪着不停烧纸钱;二老爷张孝友带了楚惠来说是帮着刘氏守灵,楚惠自从被我吓了一次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着,眉目依旧那副蛮不讲理的可恶,进来双眼就离不开我家的家私用具,我冷笑一声不去理睬。
自家人自然是要在灵位前面的,楚惠首先挑剔了一阵棺木,又说丧事办得不够隆重,指桑骂槐,最后终于点到了主题,张孝友小心翼翼地说道:嫂子,我听说彩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咱家的骨肉了?大哥新丧,未来的孙子不在面前,老理说不过去吧。
楚惠冷笑一声说道:嫂子现在财大气粗,还会顾这些个老理吗这女人张口就不顺耳。
刘氏哦了一声说道:依二叔二婶的话来,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该说,马上应该让她进门?楚惠说道:这还有什么二话,咱老张家的子孙,你凭什么把他放外面不管不顾,要是有个三长二短,你能对得起老张家的祖宗。
刘氏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三儿这畜牲,不声不响做出这丢人的事来,又对得起整天忙着的媳妇吗?楚惠鄙夷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来了老张家,就得认老张家的理,你媳妇要是个贤惠的,早就让人家进门,好好养胎,撺掇着婆婆下自己汉子的脸子,能是什么好女人。
我出离了愤怒,刘氏不动生色拍了拍我的手说道:照你这么说,小花应该不声不响,马上迎娶新人进门是嘛?张孝友已经听出了刘氏话里不善,楚惠却不知死活的说道:那可不,要我说你这婆婆也当的忒窝囊,被媳妇牵着鼻子拿住,可真是反了天了。
刘氏恼恨地摔了老妈子拿过来的茶杯,说道: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你们当我不知道,暗地里占我多少便宜,念着和你哥的兄弟情分我不计较,我告诉你们,现在人没有了,我们以后就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哪来的回哪去,滚。
张孝友怯懦的陪着小心,楚惠恼得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出门还大声骂道:有几个钱就烧得不行,不认我,呸,我也早看你不顺眼了呢,张孝友,你还死在里面干什么,拿热脸贴人家的冷腚吗?咱以后就是穷死饿死,也不送上门来看人家的冷眼。
刘氏朝张孝友挥手说道:你也走吧,今天来不是来帮我,而是来气我。
张孝友两口子都没有再来过,倒是他家的几个小子,过来帮忙很是尽心。
六天过去了,明天人就要下地,沈小花当晚和我商量起来。
好儿子,给娘想个法子好不好?(手机阅 读xS . CoM)烦什么?是不是彩云的事?彩云一天不进门,就有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你奶奶得犟劲上来,没有人能劝过来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进门?我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咱们今天最好先给奶奶吹个风,帮她老人家找个台阶,到时候咱们再提出来,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沈小花伸了耳朵听完我的方法,惊疑的问道:这法子行不行?我骄傲的说道:你儿子的法子,从没有不行过的。
当天晚上,准备停当,沈小花又说起了彩云的话题,说让外面都在议论,说咱家都已经收了人家入房,又霸道地不让人家来公公的丧礼,成个什么话。
刘氏不置可否。
沈小花无奈的退了下来。
苏七也委婉的说了相同的意见,张三儿这个罪魁祸首,在一群妇女儿童面前是个没有发言权的可怜虫,被刘氏凌厉的一双眼睛逼着低头跪在油灯面前烧纸钱。
说起这个话题刘氏今天虽然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午夜之后众人散去,灵堂里只剩我们一家,一阵阴风吹过,从灵堂外面飘飘然走进来一个面目威武的男子。
赫然是张仲康乘风而来,众人连忙拜倒,男子对刘氏说道:人死如灯灭,一闭眼前尘往事都要忘了,你何苦还要大费周章。
刘氏一见就哭道:不送你风风光光下地,我心里难受的啊?张仲康揽刘氏入怀说道:这些年来,你受的苦楚,委屈,我怎么会不知道,临走放心不下,特来嘱咐几声,你性格刚强,太过执拗,拉扯大三儿更加吃了多少的苦,好在媳妇,孙子孝顺,你还有大好的日子。
完又转向了张三儿,叹了口气:三儿,你变成这样,我很痛心,这怪不得你,是我没能教你,爹临行只送你一句话:你不是一个人。
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这句话,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处事要无愧于心。
张三儿面色如蜡,叩头不已,连说不敢了。
张仲康又转向了沈小花竟然笑了,沈小花认认真真磕了个头,张仲康坦然受了说道:好媳妇,我生受了你的,这个家有你在我放心。
又对眼珠子滴溜乱转的我说道:乖孙子,快来给爷爷磕一百个响头,爷爷心里高兴,咱老张家后继有人啊,见了呵呵呵,以后好生照顾弟弟妹妹,这个家有你比我强。
交待完毕,张仲康环视了一眼大家,对刘氏说道:咱家人丁单薄,你别太执拗了,我走了。
阴风里闪过牛头马面的样貌,带着张仲康飘然而去,刘氏红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小花,娘跟你商量个事……沈小花说道:娘,您不用说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轿子去把人抬回来,刘氏暖心暖胃哪还能说出话来,转而大骂了张三儿一顿。
天还蒙蒙亮,抬着彩云的轿子就来到了灵堂,一个看起来机灵干净的小丫头撩开了轿帘,身着素色衣衫的彩云的下了轿子,有身子的日子还短,看不出来,不过我的眼睛不凡,一眼看穿了的怀龙凤胎没有什么问题,小*欢跳着走到了我的面前,兴高采烈的叫了声小北山,我沉着脸吓唬他,问他去了哪里,小*顿时不敢跳了,彩云说道:小少爷,小*这几天在我那里,没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好。
张三儿目光游移,竟然不敢去看彩云的眼睛,转身默默走了。
有这样敢做不敢当的爹,我认为是件耻辱的事。
看到彩云我总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不原意与她说话,拽了小*就走,早有人扶着彩云来到了灵堂,刘氏面沉似水,彩云小心翼翼,俯身就要跪倒拜见,刘氏这才说道:好好的办完了丧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沈小花坦然受了彩云的大礼参拜,这才说道:妹子起来吧,方才礼不可废,从此咱们就是一家。
早有老妈子准备了孝服,给彩云穿上,她原本就瘦,宽大的孝服穿了空空荡荡,刘氏不高兴的说道: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这么瘦,小红,明个儿你专门负责彩云的饭菜,一个月后她要是不壮壮实实,我拿你是问。
小红一直看彩云不顺眼,听了刘氏的话心中郁闷腹诽不已,这差事怎么就落在自己的头上,看那女人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着实让人生气。
我们被丧礼忙得昏天黑地,谁也没有留神,诡异的苏七,似乎一晚上没有路面了。
一百三十九章前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后院却幽暗地似乎人间地狱,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一只晚归的乌鸦呱躁着从天空飞过,飞到院子的上空猛然惨叫着栽了下来,不等落到地上,就被一种奇怪的力道牵引进了漆黑的屋子里,黑暗中听得乌鸦尖利的叫了一声,便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东西扭断了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响,摇摆走进来几个人,吃吃笑着道:真是可惜哪,鼎鼎大名的天下黄仙之祖,落魄到每天要吃晦气的乌鸦,这要是说出去可得笑坏多少人。
这几人脚步儿轻盈,仔细双脚离地三尺,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踪迹,笔直走过了池塘,竟是在6地飞行一般,就听见屋里有人厉喝一声:是谁,要看某家的笑话?几人站在了门外,随手劈开了房门,还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东西,其中一人弹指念道:火。
摊开了手掌,顿时就有一团火焰在手上跳动,环佩叮当一阵香风借着火光赫然是苏七主仆三人,使火的那人却是春儿,秋儿对着半空说了一声:来。
蓦地一张太师椅出现了场中,秋儿摆放好,苏七大模大样的坐了上去,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笑,那屋子里静得吓人,好半天没有出声音。
苏七理了理耳边的长,漫声说道:老祖,来客人了,你不出来招呼招呼吗?屋里那人停了一回才回答说道:你是谁?苏七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说道:换个人还真不告诉他,不过您不一样,咱们可都不是外人,小女子我是七煞帮的老七。
屋里人一愣说道:七煞帮,莫非是老子曾经做过护法的那个狗屁七煞帮?苏七认真说道:是七煞帮,不是狗屁七煞帮。
老祖您怎么能这么说当年自己一手组建的心血。
七煞帮和我没关系,小丫头,您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苏七咯咯笑了:不好意思的很,咱们来梨花村只是做客散心的,不小心听说您老在这,这才来诚心拜见的。
屋子里的人破口大骂道:小女娃子撒谎也不会,好好的天津不呆,来这鳖不拉屎的地方,散心,散鸟的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还要睡觉,没空搭理你。
苏七哑然说道:老前辈火气可真不来在这里过得不错,春儿,秋儿,咱们走吧,人家用不上我们。
春儿秋儿答应了搀起了苏七,缓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哼了一声说道:小女娃子,你以为用了替身换命就真的没有事了,没有我替你续命,你照样活不过十八。
苏七脚步略一迟疑,远远的声音传来说道:些许小事不劳您老操心,小女子还会在青州府盘桓几日,今天就是来告诉您老一声罢了。
随着她的走远,后院陷入了沉静,屋子里的人好半天才长叹一声。
北方的葬礼,出殡的这一天,要举行盛大的告别仪式,亲属要在众人面前说明死者的生平,人死为大,寄托哀思,死者的生前亲朋好友都要瞻仰遗容,跟死者道别,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大地主张家也是跺脚青州府颤三颤的人家,认识得不认识的,光是这个告别仪式就要花许多的时间,梨花村多少年来,哪有那么热闹过得,不过也因为这个仪式,才能让沈小花略为休息休息。
我是百事不管的,除了点名找我的韩江复大将军和关家的关大猫之外,其他的人都交给了沈小花,韩江复和关大公子事务繁忙,自然不能多呆,张三儿也有三两个相好,上不的台面的几个无赖,惧怕刘氏的利害,不敢靠近。
我也可怜张三儿,这个年纪,居然没有一个像样的朋友。
我回到了沈小花身边,却见沈小花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个人呆。
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年纪和我相仿,但相貌天差地别的清秀美少年,沈小花指着那少年对我说道:小丑儿,你还能认得出这是谁吗?看他的模样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打扮也是花团锦簇,更加衬托的面如冠玉,再看沈小花羡慕的眼神,我马上就想到了是谁,冲老娘说道:怎么是他来得?沈小花说道:你可别小看人家,现在王家都是他在撑着呢,去打个招呼吧。
我大步走过来用阴力猛拍了美少年肩头一巴掌,拍得他脚下一踉跄,还故作爽朗的说道:王惊梦,你怎么来了?王惊梦和他爹不同,似乎不会生气,依然彬彬有礼,拱手说道:北山兄,家祖身体有恙,家父有事拌身,所以只能是小弟来了。
沈小花说道:有劳惊梦了,小丑儿,你也学学人家你整天猴头日脑的,哪有一点能比得上人家。
普通小孩听见有人这样夸自己,只怕会乐得不知所以,王惊梦却冷静的很淡淡说:伯母过奖了,北山兄聪明绝顶,我哪能比的上他。
我不觉一呆,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说的话,沈小花呵呵笑道:惊梦请自便,我娘俩还要招呼其他的客人。
王惊梦欠身说好,沈小花走开很远还回头看了看他才对我说道:好儿子,这个王家,很是让娘心里犹豫不定,你也帮我拿个主意。
张家和王家都是青州府数得着的大地主,难免要被周围的人拿来比较,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也正因为两家离的近,田间地头相连,佃户的纠纷就多,经常闹到家里。
乡里人对田地界限的重视,不是现在的城里人能够理解的,刘氏担心小马对付不了王财主,每每要赤膊上阵,生了不知道多少的闲气,多少场下来没占到什么便宜,和沈小花合计了不知道多少次,说是看着那***王财主肚子就来气,非得把王家给吃了不可,无奈王财主老奸巨猾,把王家护的严严实实,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就在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我哦了一声问道:是什么机会?沈小花嘿嘿笑了:王财主不行了。
我一听来了劲说道:王金龙不学无术,哪有本事管这个家,你们怎么还不趁乱动手?想吞掉王家,又不能坏了自家的名声,实在有些难,他们不卖,我们也不能强买,新地主沈小花和刘氏两人虽然有强烈的占有**,苦于一直找能下手的机会。
沈小花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和以前怎么一样,咱家已经是有身份的人,要是趁火打劫,不管什么都吃,会被人戳脊梁的。
我愿想多等几年,等到王老财主一病不起,把王家交在王金龙手里,到那时候我就光明正大的对付他们,找着机会一点一点吞掉王家,谁知道老财主人老却不糊涂,直接绕过了王金龙,把王家交给了王惊梦,你别看这孩子年纪不大,可是却很有心计,把混乱的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水泼不进,针扎不透,打乱了我浑水摸鱼的布置,气死我了。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坑人害命顺便谋夺家产,多么美好的主意。
对沈小花说道:娘,你别急,等办完了爷爷的丧事,咱们就慢慢的筹划,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王家慢慢吃下去,不留任何手尾。
娘儿俩会意一笑,莫明的兴奋充斥,阴暗的个性找到了知音,我忽然感到后怕,要是不及早筹谋,现在的肥肉王家会不会是将来的张家。
张家的祖坟我还是第二次来,这一次却是来看风水的,几年之间过去了,原本稍具的虎势终于成了形,远远看来,似乎真的一只猛虎盘踞,张仲康原先的衣冠冢并不适合作为和刘氏两人合葬的墓**,少不得我把坟地位置选在了虎头的位置,只要张仲康埋在这里不动,张家我们这一枝就能福泽绵长,永远不会枯竭,纵使出不了什么绝世的人物,可人活一世,只要衣食无忧,做一个富贵散人又有什么不好。
我又见着了张家的穷祖宗们,他们看见了我,顿时像恶狗见到了肥肉,我许下了重重的祭品,才得以脱身,猥琐的老头子好容易说了句人话:小孙子,找到了你爹,很好。
我有心问他们这些人怎么死活赖着不去投胎,嘴张了几张,还是不自找麻烦地好。
风风光光的丧下了张仲康,刘氏还舍不得把他的灵位请上供桌。
手里握得似乎张仲康的双手,哭干了眼泪,谁劝也没有用,多少年来的盼望,一朝成了泡影,谁能受得了。
办完了丧事,我把刘氏、沈小花、张三儿叫到一起举行家庭会议,自然是我主持,先是肯定了沈小花同志多年来为这个家做得巨大贡献,再表扬了刘氏后勤工作的重要性,自动无视了张三儿,又请沈小花言说道:娘,你先咱家现如今都在做什么生意,每年进项有多少银子?这次的会议是和沈小花合计过了的,沈小花说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咱家的生意除了现如今的七万亩田地,每年能有三万两的银子租子,再就是和韩将军的军粮生意,每年的收入大约在十五万两,咱家的酒楼每年还能赚个一万两银子,再加上绸缎铺,胭脂铺等等,每年大约能有净利润二十五万两的进项。
张三儿被这个数字吓坏了,不过这种场合没有他的言权,刘氏说道:小花,当年亏得听了你的话,不然咱家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小丑儿,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我对刘氏说:奶奶,您别急,听我慢慢的说。
又对沈小花说道:这么说来,咱家的主要收入还是在军粮这一块?沈小花说道:自然,这些年亏了韩督军了。
娘,要是我告诉你,咱家的军粮生意以后恐怕很难做下去了,你会不会不同意?张三儿横眉说道:家里的大事,有你一个小子说乱说什么?刘氏怒道:有你说话的份?三十岁的男人,整天招猫逗狗的,这个家有我在,不要你操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章我不想把北京的事说出来让他们担心,含糊回答道:奶奶,娘,爹,你们还记不记得,七年前从南京送我回家的那两个人。
咱家所以能做军粮的生意,不是因为韩江复,其实是那两人说了话刘氏对那两人记忆犹新闻说怪道:那两人瞧着也平常的很,怎能支使得动大将军,是什么人呢?我呵呵笑道:奶,那两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他们是现如今咱们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和政务院的总理大臣。
沈小花几乎跳了起来道:小丑儿,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位真的是段大总统和汪总理?刘氏和张三儿更是目瞪口呆,大总统啊,要搁在以前那可就是当今皇上,这传说中尊贵无比的大人物居然曾经来过自己家,还和自己相谈甚欢,刘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喃喃说道:天哪,他们还吃过咱家的饭呢。
平民百姓对大人物天然的恐惧,所谓王霸之气一震,四海臣服可不是随便说说得。
我笑道:不是他们还是谁,不然韩将复是个好人,会大善心无条件的帮助咱们?刘氏直念阿弥陀佛说道:还得是咱家的小丑儿,不声不响就能和当今皇上牵扯上,好孙子,这趟去京城,想必是见到他们了,要停掉这粮食的生意,是不是听了什么风声?丑他娘,反正咱家也不缺钱了,就听我孙子的,把粮食生意给停了吧。
张三儿被汪段两人的名声震慑住了,再也不敢提什么反对意见,沈小花盘算了很久,对我说道:我也听儿子的,世道不好,咱们以后就在梨花村,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也求个平安。
刘氏一直信奉棍棒出孝子的古训,对张三儿严厉的很,撇眼见到张三儿神不守舍,厉声喝道:你也是当爹的人,又给你纳了妾,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好好收收心,替我管管咱家的田地,别整天做些丢人现眼的事,你不要脸,媳妇、孙子还要呢。
没出息的东西,什么时候才不要老子娘操你的心。
可怜张三儿唯唯诺诺,三十岁的男人见了老娘还像老鼠见了猫,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三儿在家是虫,在外面可是被一群混混捧上了天变成了龙,大把大把花钱好不潇洒,沈小花在钱上从不让他受窘。
若说纨绔该轮到我才对,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张三儿倒是十足的纨绔子弟。
张家停了军粮的生意,对青州府的影响巨大,不过普通人却感觉不到,中原一直是军粮的重要来源,张家放弃了,自然就要再提起来一家。
关家在青州府陡然风生水起。
大地主的格局看来又要重新排位了。
倒是那金掌柜死活不走,信誓旦旦地表忠心,我谅他翻不出什么大浪,就只是提醒沈小花小心些。
很头疼,沈小花的时间多了,就找上了我,非得教我念书识字,终于逼得我不得已说自己原本是识字的,并且还写出了几个字来,沈小花见了沉吟了许久才说道小丑儿,你这字写得怎么像是道士鬼画符。
有时候无心的一句话偏就那么准确。
不教念书了,就整天和我在家盘算王家的家产。
按我们的计算,王家并没有其他的进项,不过是四万来亩田地的租子,和几百亩的果园,每年的收入应该在二万两银子左右,不过还有些田地是6续添置起来的,赚得的银子都投在了地上,我和沈小花估计王家撑死能有三万两的现银,虽然只是三万两银子,可王家靠了这些银子,家里的财务就不会问题,以他的性格,想掏出来比登天还难。
他家财务稳定,我又不屑用鬼神的手段对付他们,不然到时候实在没有得手的快感,给自己画了圈,难度增大了不少,可难坏了黑暗里虎视眈眈觊觎不得某母子俩。
苏七主仆三人住了一个多月也不见要告辞的意思,我吩咐乌乔盯死了她,不让她在梨花村兴风作浪。
现如今刘氏一回不见她人影就要问去哪了,比对我还要上心。
屋子少人多,眼前人来人去,满眼都是腿,满眼都是人,这个家似乎小了些啊。
乌乔缠着我把银河放出来,我也正想问问他怎么和轮回道人绞在一起,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行人来了后山。
等我把银河放出来,乌乔扑过来叫老大,白衣银河酷酷站着,明明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人家做了偏偏就叫做威武不屈,漠然看着天空,好一片天高云淡。
我恼恨说道:该死的,这么多年,养条狗见了我也知道摇摇尾巴,养了你倒好,反而要杀了我,忘恩负义的东西。
银河只当我的话是一阵腥风吹过。
依旧看着天空,似乎马上就能看出朵花来,这副冷漠的模样是我最讨厌的。
我天眼全开如电,霍霍扫向银河,没等开口说话,忽然远处有人快掠过来,老远就哈哈笑道:老大,你怎么会在这?是黄泉来了。
乌乔想找个安静得地方,问清楚原委,及早把银河放出来,见黄泉来了十分不爽,抬脚踹了过去说道:滚回你的赌场去,来这凑什么热闹。
其实是女鬼看他不顺眼,以前被黄泉欺负的太多,两人成了天敌,见了不打不能散去满心的愤懑。
可怜的黄泉被老大银河出现的感应冲昏了头脑,也没有看看皇历今天是不是适合故人相遇,上来就遭了一通毒打下手极重,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黄泉他二大爷要是还健在的话,见了倒霉侄子一定也不认得。
星月之光洒下,映得后山清冷无比,眼前是生了二心的鬼,几十年来的情分,怎么成了这个情景,我对银河冷冷说道:你走吧。
银河道:你要放我走?怎么,想我杀了你?说着话解开了禁制,银河纵身飞上了天,幽闭了这些日子,他居然还是毫无伤。
在天上说道:自在,你不后悔放了我?五鬼之中,你跟我时间最长,可曾看到我做过什么后悔的事。
随后放出了七宝,银河问七宝道:你要不要跟我走?七宝自然乘风飞了上去。
乌乔埋怨道:张北山,你怎么能就让他们走了。
不让他走,你还要留他吃饭?乌乔被一句话气得不轻,埋怨我不知好歹,银河宁死也不吐露半点口风,他和轮回道人是什么关系,让我好生郁闷。
就在我准备打道回府之际,身边一阵轻风吹过,乌乔的乌光已经快捷无比刺了过去,耳边听得一声轻笑道:小鬼头,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折腾。
说完现出了身形,竟是原来神婆的狐仙大教主左通天。
我忙上前见礼,问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左通天说道:闲来无事,要抓个地马,不想就碰见你了。
这老家伙又想害人了,见他我就想起了神婆问道:教主,你见过我姑奶奶吗?左通天叹了口气说道:见是见过了,哎,别提了,我原想还找她做我的地马,可她死活不肯,我只得在这世上四处飘荡,寻找合适的机缘。
对这门古老的职业我一向敬而远之,摊开了手说道:对不起您老人家,我帮不了您。
左通天一眼看穿我的用心说道:我看你就不错嘛,百脉俱通,别让我没头苍蝇似的找了,答应我吧,你也不用受什么活罪,我的神力就能直接灌进来,怎么样?考虑下我说的话好不好?想起神婆那鬼火般的眼珠,巫婆般的妖异,急忙摇头敬谢不敏,左通天见事不谐,叹了口气说道:找个合意的人好难。
幽怨的模样让我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忙转了话题问道:教主,我姑奶奶现在什么地方?她还有前世的记忆吗?左通天苦恼的说道:在哪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跟你说,她前世的记忆都在,见到我就逃,让我好不难受。
小子,你看我真有那么可怕?眼前的左通天高冠长髯,仪表堂堂,看着看着我扑哧笑了。
自这左通天来了,黄泉便不舒服,乌乔对他十分畏惧,两个老鬼见势不妙,一起溜之大吉。
左通天对我说道:你刚才放走的那两个小鬼,有些不妥。
我眼前一亮问道:怎么?左通天陷入了沉思,说道:鬼变**的难度,比修成鬼仙还要高的多,银河也不是我们常见的附身之类,他的身体你说果然是他自己的,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的尸身在死了多年以后,保存的很好,被人拿过来以**力激活,再把鬼体投进去,不过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再一个就是他的身体是新的,是被人重新塑造得一具躯体,量身而制,这才没有丝毫的不适。
我心中一动想到:这两种方法都不是银河自己能够办到的,银河心高气傲,却偏偏听命于轮回道人,这里面会不会有关联?想到这里问道:教主,如果新的身体被别人做了手脚,他是不是就会无条件听命于那人?左通天说道:当然,这两种方法无不是玄奥无比,知道这两种方法的人,道行高那是一定不用说的,人的身体复杂无比,稍微动个手脚就能让他生不如死,这个鬼是一定受了别人控制了。
我想起了轮回道人,心中一沉,这件事要是真的是他做的,我今天放走了银河,绝对是个大错。
忙问左通天道:教主,中了这种法术,可有办法解吗?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一章破解不容易左通天答道:你们人类是由细胞、组织、器官、八大系统、大脑、皮肤、骨骼、肌肉、血液等等组成,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十分的紧要,能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多,银河已经被人控制,你今天不该放他走啊,要真是你的仇家所为,以后他还会来出手对付你的。
我摇头说道:你不了解银河,他心高气傲,不是谁都能控制得了,我给他一次机会,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左通天爽利地放弃了这个话题,又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让我从事神汉这门古老而良善的行业,前程说的花团锦簇,终于没能打动我,终于悻悻走了。
临行说道:小子,你这一生仙道无望,几十年后就要堕入轮回,到时候变猪变狗也说不定,跟着我也是一条新路,你好好想想吧。
话已说完,猛地跺了跺脚,一肚子的不甘走了。
左通天一言点中了我心中最大的隐忧,我活这一世究竟有什么意义。
茫然回到了家,一夜无眠。
天一亮,就被沈小花叫了起来,带我去了刘氏的房里,小红正在帮刘氏梳头,身着桃红服色的彩云也正低眉顺眼局促的伺候在一旁,见她惊恐的样子,我有心安慰一番,有沈小花在,却又不方便。
刘氏朝她挥了挥手,彩云如临大赦,忙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沈小花说道:娘,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显怀?刘氏道:第一胎,她又太瘦,没那么快看出来的。
沈小花说道:小红,这些日子你多上点心,怀孕的女人要吃好,让她心里高兴点。
小红说道:她高兴,那你呢。
刘氏说道:你这小丫头,她也是你嫂子,又有了孩子,你不许给她脸子看。
不一会儿张三儿也走进来,给刘氏请了安,我叫了声爹,张三儿不理睬我,却问刘氏说道:娘,今天把我们都找过来,有什么事吗?刘氏说道:咱家小丑儿已经十一岁了,上门说亲的不少,们这当爹当娘的不急,我当***不能不问,人家送来的庚帖也有好几十本了,今天找你们来是要你们拿个主意,挑一户知书达理的人家,早早定了亲才是正经。
沈小花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小丑儿已经十一岁了,过得可真快啊。
刘氏说道:日子好过,自然觉得快,你看看外面的人家,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只会觉得日子太长。
张三儿大字不识,也去看了看庚帖,刘氏说道:你认得吗?这话毒的很,张三儿尴尬放下了庚帖说道:这孩子的事,还是娘您作主吧。
刘氏却没有去看庚帖,对沈小花说道:也不用看了,这么些姑娘,我都不顺心。
沈小花闻弦歌而知雅意,对刘氏笑道:娘,我倒有一个人,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
刘氏忙道:沈小花先是看了看我笑了,才对刘氏说道:我看来咱家做客的苏七小姐人温柔,模样周正,见识广,又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达理,配咱家小丑儿,再合适不过了,娘您看呢?刘氏说道:小七今年十三岁,虽说大了咱家丑儿几岁,可是年纪大了知道疼人,咱家孩子以后也能少吃点苦不是,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小七那副样貌,一看就是旺夫相,我找人合过他俩的八字,很好。
等等,今天一大早我说怎么乌鸦在窗外乱叫,原来是这不祥之兆,还说苏七温柔贤淑,天哪,不等刘氏说话我立刻高声叫道:我不同意。
张三儿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插嘴的份,走开些,不要耽误大人们说事。
刘氏赞许地对张三儿投了个眼色,看着张三儿把我轰走,这才缓缓说道:三儿,你这回才有当爹的样。
亲事,我不反对,可要是苏七……想想她在天津的那副妖娆劲,不由浑身冷汗。
一定要搅和黄了不可。
家里呆不住,我就带了小妖去野外散心,乌乔不知怎的得了消息,鬼魅似地出现在我耳边气我:恭喜你,张北山,你就要成亲了,哈哈哈。
梨花村所在的位置很特殊,两面环河,一面环山,仅有一条6路直通青州,虽然兵祸连连,这里却极少波及,小妖撒了欢的疯跑,我则是想着自己满肚子的烦心事。
春天了,正是春忙的时候,旷野里一眼望去,满是碧绿的麦苗,去年冬天雨水充足,作物的长势很不错,农田里干活的大多是我家的佃户,见了我这小东家远远就打招呼,我则扮足了和蔼的地主,不过对于农事我不感兴趣,自然和他们也就没有谈资。
远远看见有人肩上拖着根长鞭子,朝我招手,走过去时,又是那无良的老混混老八成,论辈分我还得叫他爷爷,对这为祸乡里的老货,一向没有好感,不过为了我一贯美好的形象,走过去叫了一声爷爷,顿时乐得老八成的老菊花脸绽放,连声夸我懂礼,我问道: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呢?老八成说道:没做啥,刚揍了老四家的小仓一顿。
这小子,敢在背后嘀咕我,皮痒痒了不是。
这老儿果然蛮横无理,我打着哈哈忽然一个古怪的人骑着枣红马从不远处飞驰而过,这人面生,不是村子里的人,我岔开了老八成地话匣子问他说道:爷爷,你看那是个什么人?是咱村谁家的亲戚吗?老八成虽然年过七十,那双眼还是丝毫不弱的,手搭凉棚看了看肯定地对我说道:不认识,咱村里人家的亲戚我都认得,这个不知道是谁。
我却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告别了老八成,跟了过去,就见那个人笔直地朝梨花村而去,到了村子边上,却又不进村,而是围着村子跑了个圈,小妖奇怪道:他是在干什么?这种江湖上的道道,我自然是捻熟的很,这个人分明是来踩盘子的,不过却又是一个笨贼,哪有踩盘子踩得这么理直气壮地。
我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出其不意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那人全神贯注看着梨华村,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见我是个小孩,不快地骂道:走路不出声啊你,吓死我了。
这个人模样我印在脑子里了,没错,他就是当时拍我的花子,没等我开口再说话,他却忽然像被人踩了尾巴,跳上马一甩缰绳,双脚一震喝了声驾,纵马而走。
难道是他也认出来我了,我失了在外面玩得兴致,迈步就往家里走,迎面碰见了小马,问我说道:刚才那是谁?我说不认识,小马说道:见人就走,一定不是好人,你早点回家中饭的时候,苏七没有与我们同桌吃饭,刘氏见我似乎在寻找她笑道:小花,我这小子就是嘴硬,心里其实早就愿意的,你们看,这一回儿没见,心里就不舒服呢。
我想喷血而死,刘氏这赃栽得我好冤,沈小花一言更是让我不高兴:好儿子,告诉你吧,今天娘托了前村的李媒婆向七小姐提亲,她答应了。
我恨恨道: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们都还没有上门提亲,怎么会答应你的。
刘氏怜惜道:人家小七这孩子不像你小家子气,她听说咱家准备提亲,这才告诉我们说他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个做主的人,还说正好自己也喜欢梨花村的清静,满口答应了呢。
我恶声恶气说道:说不定她还有叔伯娘舅之类的亲眷,她这样说你们也信。
刘氏不悦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沈小花连忙朝我使眼色,让我不要触怒她老人家,我不管不顾的说道:我不同意。
刘氏原说过两天就把这事定下来,谁知道开始就出了这些波折,顿时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翻着白眼,胸中局促的喘息。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猛拍桌子说道:这事我说了算,你要是不听话,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沈小花慌忙跟婆婆陪不是,张三儿好容易等到我的错,拿出了当爹的样子,噼里啪啦教训了我一顿,就连平时最宠我的刘氏也不阻拦,我担心气刘氏个好歹,哪里还敢开口,等张三儿打完了急忙爬起来就跑。
苏七当然极快的得了消息,毫不羞愧鬼头鬼脑在我房门口晃了一晃,见四下无人,进来把房门关了,又露出了原本的模样,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了下来悠然说道:相公,如今已经是三媒六聘,咱们就要成夫妻了呢。
我总觉得这女人来梨花村别有所图,算来算去也没料到会成今天的模样,正色问道:你来梨花村,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苏七嫣然一笑道:张北山,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梨花村就是要和你做夫妻的。
为什么?苏七毫不生气说道:为什么,你的语气听我好难受呢,不过你不问我也告诉你的,这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帮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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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手托双腮作少女沉思我也想这个问题呢,盘算了很久,也没找到你帮我的原因,所以就和你定了亲,既然已经是你的娘子,你再没有理由不帮是不是?算你狠,把自己也搭上了。
彼此彼此,若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再说了,这副身子早晚都是你的,早点给了你也没什么不妥。
苏七的嘴皮子不是我能比得,甘拜下风之后,当即下了逐客令,苏七满意的离去。
第二天我在全家面前稍微露出些对亲事不满的口风,刘氏顿时又要寻死觅活,唬得我急忙闭嘴,这门亲事果真由不得我,苏七这女人算得极准。
日子晃晃悠悠过的很快,如果不是该死的乌乔天天在我面前飞天遁地、腾云驾雾的话,我原本应该很开心的。
深夜的梨花村安静的似乎婴儿,呼吸吐纳着白天的污浊,就连家里整天被刘氏呵斥的四六不着家的老狗,也终于能安然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份宁静。
小妖不用睡觉,经常半夜来骚扰我,没奈何我给他布置了功课,一到午夜就端坐练气,练了好几年,灵力长了不少,和我越默契配合,再不用担心功力不够了,我终于扬眉吐气,可以施展一些大型的法术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得有风声掠入了院子,我心下一动,有人进来了,半夜三更,不请自入非奸即盗,忙叫起了沉思炼气的小妖,轻念隐身咒儿,悄然隐入了黑夜,相携穿墙而过出了屋子,双目炯炯四下扫视,却没有看到有人,小妖的性子急,就要四处搜寻,被我抬手抓住。
不一会儿,就看见外面又扔进来一个小石块,力道拿捏得很好,就连那条整天急于立功想改善自己待遇的老狗都没有惊动,这是江湖老手的投石问路,我耐心等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果然不多时,墙上一声轻响,我的眼神极好,清楚看见那是夜行小贼蹿房越脊必备的工具,三下两下墙上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
真的有小贼,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声,却是乌乔应声出现,我急忙现了身朝她摆了摆手,她看到我们,飘了过来问道:来得是什么人?小妖说道:小贼。
乌乔顿时笑了,说道:日子好无聊,正好拿这些小贼来泄闷。
手往脸上一抹变成了一个披头散的女鬼,妖里妖气地飘向了那人。
我急忙对她说道:慢动手一共来多少人,咱们要一网打尽。
乌乔隐入了黑暗不提,就看见墙上的那人往后摆了摆手,跳下地轻得像个狸猫,贼头贼脑私下张望,见没有异样,随即手脚快的打开了大门,乌丫丫冲来一二十人。
为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回,才站起来轻声说道无妨,又像是非常熟悉我家的环境,飞快给众人指明了我一家人歇息的位置,把这些人分作了四队,往里面摸来。
我少不得又念了隐身决,飘在了那为的人不远处,听他说话,就听他说道:咱们只求财,不杀人,你们都给我记着,这家的小子有些古怪,你们拿住他以后,就马上五花大绑,不要让他耍什么花样,咱们不光要拿钱还要带走这小子这个人。
有人迟疑地说道:瓢把子话,不是要我们把张家都杀了吗?那男人低声喝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屁话那么多。
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从这人才出现,就觉得面熟,直到听见了说话,恍然真的又是熟人哪,前几天见着那拍花的花子就觉得是冲着我们来得,直到今天看见了黑衣蒙面的男人,这才恍然大悟,这几个家伙不做花子,改行作山贼了。
山东民风彪悍,历来出响马,瞧这些人手脚麻利,行动无声,一定是积年老手,敢深入梨花村这样没有退路的腹地,没有人指点显然不可能,迟疑间,只听见人声鼎沸,沈小花、张三儿、刘氏、彩云被尽数捉了来,倒是没瞧见苏七三人,想必是见势不妙,藏起来了。
沈小花刘氏尚能保持镇定,张三儿却是面无人色,倒要沈小花好生安慰了一番。
李老黑见大事成了,点亮了火把,查点人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怎么不对?还应该有一个小鬼才对。
手下回答道:大哥,四处找了,不见你说的那小子。
李老黑狞笑一声说道不要紧,吩咐手下把刘氏推了出来,明晃晃的尖刀搁在了她的脖子上,对着院子喊道:张丑儿,我喊三声,你要再不出来,就砍了这老婆子的脑袋。
刘氏尖叫道:挨千刀的,你杀了我吧,好孙子,不要管我,自己赶紧走吧。
沈小花也跟着大喊让我赶紧逃命。
再也藏不了了,我起身解了隐身咒,缓缓走出了黑暗,拱手说道:李大当家的,十年不到,你连做我张家两票生意了。
李老黑本来还装哑着嗓子说话,听我点明了他的来历,索性把蒙面巾撕掉扔在地上,不愧是小先生,三岁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得,亏我今天找来了,被你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三儿骂道:死小子,你不赶紧走,要来充什么英雄,这下好了,咱们被人家一锅端了。
李老黑灿烂地笑了说道:张三爷,咱们兄弟来不过求财,一向不杀人的,不要害怕,把府上的金银财宝拿出来,破财消灾,咱们自然不敢动鼎鼎大名的小先生的主意。
我沉声说道:李老黑,你当现在我们都落在你手里了吗?李老黑故作惊诧地说道:难道没有吗?我数数,一、二、三、四、五可不是都在了吗?我嘿嘿笑了说道:李老黑,你回头看看身后是谁?李老黑并不回头道:小小伎俩就不用拿出来卖弄了,我身后能有什么?难道是鬼不成?他的话音才落,就听见身后有人接过来阴森森说道:你猜对了。
李老黑急忙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披头散的白衣女鬼,头上还不断往下滴血,双脚离地三尺,十指尖尖,不时放在口中,任李老黑如何大胆,也被赫了一跳,声色俱厉地说道:你是谁?半夜三更装神弄鬼的吓人?女鬼不经意地随风飘摇,茫然问道:我就是鬼啊。
李老黑直着胆子,吩咐手下举刀就砍,两个手下胆战心惊,举起了手里的刀,闭眼劈了下来,众人眼睁睁见劈了个正着,女鬼瘦弱的身子被一下劈成了两半。
不等李老黑说话,女鬼忽然哭了说道: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了。
说话间伸出了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双肩用力一撕,居然就把自己斯成了两半,血淋淋地滴着土黄色的液体。
场中的众人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精神错乱,亏我早就知道乌乔这女鬼骨子里的疯狂,要沈小花和刘氏闭上了眼睛,却忘了提醒张三儿,原以为他会害怕,谁知道他双眼病态的明亮,神情竟是十分的亢奋。
我心里嘀咕。
李老黑不愧是山东道响马的头儿,竟然一震钢刀,往刘氏脖子上送了一送,说道:别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就杀了她。
两个半边身子的女鬼,映着把火把,诡异地出吱吱的声响,幽然说道:我被杀死了。
话音落了,两个半边身子颓然倒地,李老黑呵呵大笑道:张丑儿,你的救星死了,还不赶快去准备金银,现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慌乱的盗匪见女鬼死了,终于松了口气,又开始叫嚣,谁知道原本死得透透的女鬼,半边身子居然还又动了动,平地刮了一道旋风,把她卷了起来,随风摇摆,两边身子慢慢的粘合,只一回儿,就又变成了完整的女鬼,一个响马壮着胆子着走了上前,挥刀再次砍来,女鬼劈面朝他吹了口气,就见这个强盗浑身的血肉一块块的离了体,女鬼怪笑道:呵呵呵,我又活过来了呢。
强盗们的心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大叫一声鬼呀,四散逃开,李老黑怒骂道:是好汉的,不要再背后装神弄鬼吓人,出来吃你爷爷一枪。
我对女鬼说道:瞧瞧吧,人家都说你是装鬼的呢。
女鬼怪笑道:大当家的,我可不就是鬼吗?你仔细看着。
说完话身子一扭,双手就飞了出来,径自飞向了李老黑的双耳,同时抓住两支耳朵,用力一扭,两个耳朵就离了李老黑的脑袋了。
李老黑疼得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标标榜自己侠义,举刀就砍向了刘氏,我急忙伸手一指说了声定李老黑便面目狰狞的立在当场动弹不得,押着沈小花和张三儿的两个人魂飞魄散,也被我施了个定身咒儿动弹不得,缓步走了过去,把他们带了回来。
对乌乔说道:你也别玩了,这些人都交给你了。
乌乔也不收回法术,那些人虽然四散奔逃,哪比得上乌乔来去如风,不一刻就尽数擒下,依旧是那副血淋淋得模样,还不忘记走过去指点人数,一、二、三……大当家的,你们这次是不是来了二十一人呢?李老黑豪气全消,垂头不语,只听见女鬼嘀咕道:不过可惜,都是些粗人,不很好吃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将就着点吧,赶快处理好,不要再这吓坏了人。
李老黑还能说话,连声求饶,刘氏面露不忍来到我身边问我说道:乖孙子,这女鬼会真的吃人吗?我说道当然,李老黑这边哪还有半点英雄气概,连声说道:老太太饶命啊,我们是被人害的,这次不是自己要来得啊。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三章我和沈小花四目相对,乌乔还是方才的那副骇人的鬼样,知机的把李老黑甩到了我的身边,刘氏看着恶形恶状的女鬼摇摇欲坠,连忙吩咐赶来的老妈子带她老人家回去定定神,又对她一再说明这是家鬼,不妨事,刘氏这才惊疑的走了。
李老黑早被疯狂的女鬼吓破了苦胆,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这个人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硬气,早有小妖搬来了椅子,我正想自己抬**做下去,回头看见了沈小花,急忙谄媚笑着把她请了上来,沈小花心怀忐忑的坐了下来,双眼依旧不时看向乌乔所变得恶鬼,我拉了拉她的手才对李老黑说道:别磕头了是谁要你来的。
等听完了李老黑的一席话,我和沈小花大惊失色,原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居然是王财主。
人的心思果然惊人的一致,我们母子暗地里盘算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我们,王财主自感时日无多,心忧王家凶多吉少,身旁的张家血盆大口更是已经高高扬起,自己还活着已经一点点的吞食王家,为了让王家绵延不绝,老头子下决心要给孙子扫平障碍,心肠可就比我们歹毒的多了,派了王金龙于一个月前去了青龙山李老黑盘踞的窝点,许下重金,请李老黑亲自出马来把沈小花、张北山杀了,事成之后,更是要再送他们纹银一万两。
多年的乡邻竟然这么对付自己?张三儿立时就要去找王家讲理,沈小花叫住了他说道:三哥,你去找他们有什么用处,王家不仁在先,咱们手里又有了人证,明天天亮我就去青州府报官,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我赞同沈小花的做法:爹,娘说的对,您现在找过去不过是打草惊蛇,赤手空拳又能怎样?既然他王家做了初一,那就怪不得咱们做十五,原来还念着乡里情分处处忍让,不好下手,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爹娘这件事你们都不必管,我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张三儿说道:儿子,你准备怎么样?还有现在的这些人怎么办。
不知道怎的,看着张三儿的双眼想起方才地情形竟有些惊惧,说道:今天晚上就把他们交给女鬼看管,明天带去衙门。
张三儿见远处满脸不善的女鬼,看着人似乎在流着口水,腿脚似乎都在软,终于讪讪地甩手走了。
我又劝沈小花回去休息,把这里交给我,沈小花不太放心女鬼不愿意走,好说歹说我又指挥了女鬼一通给她看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众人散去,李老黑看着我越来越近惊恐的说道: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坐上了沈小花刚才的椅子坦然说道:李大当家的,咱们得恩怨也不是第一遭了,放了你说不定还有第三遭、第四遭,小爷我虽然不怕,可也着实烦人,你说不能杀你,好啊,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李老黑除了喃喃说以后不敢了,吭哧了半天也没有一句有建设意义的话来,我对乌乔使了个眼色,要她杀鸡给猴看,乌乔变化的女鬼嘴古怪地咧到了耳根,似乎笑了笑,嘴里啧啧流着口水,张口咬住了一个看起来略微白净些的响马,我顺手施了个噤声咒,他干张着嘴叫不出声,喝了人血的女鬼慢慢的变化,一会儿变回了原来的乌乔。
看得二十来个响马齐齐变色,那被咬了脖子的响马不停**不多时就变成了一具干枯的骷髅。
空气里弥漫血腥地残忍,耳边忽然听得不远处一响,我厉声喝道:谁。
却是苏七主仆怯生生地显出了身形,秋儿的双腿抖得厉害走不动道,苏七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问乌乔道:姐姐,你在干嘛呢?乌乔面不改色的撒谎说道:我在看这个骷髅呢。
春儿说道:撒谎,这个人的是被你吃了的,你是个鬼。
我悠然说道:她从来都是鬼,你们莫非不知道?你不是也会两手五行法术的嘛?在我面前何必还要装的什么也不懂。
苏七听我当面揭穿老底,还是毫不慌乱道:相公,你不会也是鬼吧。
李老黑忍不住了说道:姑娘,他也是个恶鬼,吃人不吐骨头啊。
我对乌乔说道:还不把你的食物都带下去,今天晚上好生看着了,明天咱们还要送他们去衙门呢。
李老黑惊天动地的大喊:不要啊,我现在就要去投案自,我要去衙门,我不要留在这里啊。
乌乔被苏七看了本来面目心情极度不爽,挥手间带起了一阵风,卷了这二十几个响马,一阵风似地去了后院。
我看了面色苍白的苏七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歇着吧。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苏七,现在估计在后悔自己当时草率做出和我成婚的决定了吧。
谁知道苏七楞了一愣,才自豪说道:不愧是我苏七选中的夫君。
我带了小妖乘风而去,轻车熟路地进了王家的大院,王家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如临大敌,往里面摸了进去,见只有一个房里还亮着灯,我隐了身大摇大摆牵着小妖穿墙而过,就看见王财主面无人色躺在床上,老婆王氏正往他嘴里喂药,一边还和王金龙说着话。
现在该得手了吧。
王财主突兀地问了一声。
王金龙答道:按说子时动手,如今已经寅时,应该已经拿下了他们,李老黑这个马贼倒现在没给我们个消息?真是不懂道理。
王财主道:这一劫张家要是过去了,王家就完了。
再过一个时辰要是还没有李老黑的消息,你们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再不要回来。
王氏说道:老头子,你们事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都是乡里乡亲的,真就到了非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王财主斥道:女人家头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我在还能勉强守得住王家,万一有一天我腿一蹬眼一闭,惊梦还小,你们俩谁是沈小花的对手。
到时候咱王家还不是张家的一盘菜,想吃了就来夹两筷子。
王氏不服气地说道:不就是当年咱家的一个小丫头吗?瞧你现在怕成这个样子。
王财主恼恨地拍着床板说道:女人哪,沈小花的利害你怎么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想走这么绝的路。
我死就死了,一定帮着惊梦把张家弄死,这样走得也才能安心哪。
王氏气哼哼道:这事要是真的成了也就罢了,要是办砸了,被四里八乡的人知道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王财主怒道:我一个要死的人,哪管得了那么多,你们这些不晓事的,什么时候能才知道帮我分忧,王家若是不拼力争这一争,以后青州府哪还有咱立足之地。
王金龙连忙劝道:爹,您别气了,娘也是在担心你,这事咱们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机会回头,王家是飞上云霄成龙,还是落进泥沼成虫,过了今晚就知道了。
王财主又说道:我吩咐你们把惊梦送走,现在送去了哪里?王金龙说道:儿子把他送到了南京府,等过了风头,再把他接回来。
王财主咳嗽了半响才终于幽幽说道:惊梦是个能干的孩子,可惜他性子善良,遇到的又是张丑儿,我怕他以后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王氏说道:老头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都老了,总有一天他们要自己撑起这个家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再说了惊梦从小聪明,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欺负。
王财主昏昏沉沉,王氏对王金龙说道:你爹的身体一天天的不行了,他糊涂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你还跟着他疯。
王金龙说道:我就看张三儿那小人不顺眼,凭什么他就娶了小花。
王氏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要是我退了李家的婚事,沈小花就是咱家的媳妇了,哎,命啊。
我觉得再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王家把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呆回要是再没有李老黑的消息,就会知道他肯定失手了,也已经算好了张家怎么反击。
我让小妖在着看着,命令他王家人只许进,不许出,谁要是不听,就全都杀了。
回到家已经是五更天,沈小花一夜无眠,早早起了床,我对她说道:娘,你在家等着,我把这些人带去韩江复那。
沈小花说道:儿子,咱们不是没有事吗?这样子去王家就没有活路了。
娘,任何人做任何决定,就要有承受这个后果的觉悟,今天咱们是没事,可要是有事呢,谁又能来可怜咱们。
刘氏走出来说道:乖孙子说的对,王财主心肠如此歹毒,咱们要是不动声色,还会被人以为咱们怕了他们,自己种下的恶果就要自己来扛,王财主活了这么大年纪,这些他不会想不到,小丑儿,你乌乔驾着妖风带着一行人飞上了天,响马们都已经被她制住,神情呆滞不一言,二十里的路程也就是一瞬间就到了,金掌柜早得了消息,抽了几十个伙计看住了响马,我拍了拍督军衙门,不一会儿,韩江复披着衣服迎了出来问道:小先生,这是怎么了?老韩听我说完了经过,顿时横眉竖目道:好你们这帮子强盗,敢去冒犯小先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全部给我押上后院。
说完又问我道:小先生,你可帮了我大忙,这些山贼盘踞在青龙山,油滑的很,出兵两次都没能拿下,这下好了,犯到你的手里,也算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完又吩咐手下赶紧去王家拿人。
王财主神色木然,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领头的兵丁哗啦把锁链套在了他的脖子,王财主似乎才回过神来道:是我一人做的,不关我家人的事。
当兵的冷笑一声说道:咱们听督军大老爷的吩咐,把你们父子都带去衙门,你儿子不去我们要如何交差。
半死不活的王财主和王金龙被如狼似虎的兵丁带进了衙门,韩江复升了官,却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办公,王金龙双脚颤抖,伏地就喊青天大老爷,一股脑把事情交待了个清楚,说这事不是他干的,而是他的老爹王财主所为,求大老爷明鉴。
这个人居然如此的没骨气,韩江复气得一拍桌子喝道:王三山,你儿子说的可是真的?王财主却笑了道:韩大将军,你根本和张家穿一条裤子,我再说还有什么意思,你就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这件事是我主使得,与我儿子无关。
这老儿也是个光棍,全不在意儿子的软骨头,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那王金龙也是无胆匪类,和他光棍老子差了太多,放出去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便说全凭韩江复做主去了。
想着空虚的梨花村,我不由心寒,就这么一小股响马就能一锅端了张家,渣都留不下来,况且现如今兵获连绵,不知道哪天要是过了兵,梨花村就是给他们屠了也说不定,真是该死啊,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这些?把这个想法在家庭会议上宣布了,立刻招来了一片的反对声,刘氏先是心疼钱财,我马上说我有一笔钱足够解决这个问题。
不用家里的钱财。
沈小花又说这么大的工程,怕民国政府干预,我自然又拍胸脯说交给我了,张三儿提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再强大的防御工事,没有人也是白搭,这么些人哪里来?我说道这些都交给韩江复去办,三人见我铁了心要办成这件事,只得遂了我意。
按照他们的想法,我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不可能实现,谁知道我去了一趟青州府之后,就要找人开工了。
韩江复听说我要造一所方圆三百亩的庄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听说我没有人,还要帮我拉一批退下来的老兵过来。
沈小花嫌弃我不是操办大事的材料,把所有工作全接了过来,果然是忙碌的命啊,我也乐得逍遥,沈小花任劳任怨,找人弄图纸,找工匠,选址、就连张三儿也被派了出去监工,这工程眼看着红红火火地开始了。
人永远不可能所有的事都顺心,眼下就有一件事我很郁闷,因那苏七不时过来察看,村里人见了我无不问我说道:小丑儿,你家造这么大房子,是不是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呢?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四章王家的事交给了韩江复之后,就没有再过问,建新庄子的事交给了沈小花,更加地不用**心,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要牢固,修这庄子原本就是要保护家人安全的,沈小花很好的贯彻了我的意思,反正钱财方面不用担心,在庄子在东南西北各自建了四座高高地炮楼,修了厚厚的村墙,就是炮弹来轰短时间内也不能炸开,又沿着庄子挖了一条护庄河,引来了梨花河水,庄子里除了我们一家的院子,就是呈卫星状的护卫。
这么浩大的工程,没有一年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完成。
王家的事我虽然没有过问,却从人口里断断续续地知道,王老财主虽然一心求死,韩江复却不让他死,找了最好的医生,吊着他的一口气偏不让他咽,王金龙也并没有放出来,一家的主心骨丢了,王氏虽然强硬,但大主意上还是不懂得把握,失魂落魄的整天就知道哭,王金龙的婆娘李氏更加不是个本分人,当家的不在家,她反倒涂脂抹粉的,天天出门,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王氏管不了媳妇,整天价的恨天怨地,不知道使了多少钱出去,王老财主和王金龙依然石沉大海,浪花儿也没有激起。
王家完了,很多人惋惜在我面前说。
天要人亡,先要人狂,王家落到这一步,实在怪不得别人。
我又想起了王惊梦那惊人俊美的面孔来,这神仙般恬静的男孩儿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王氏终于找上门了,哭得泪人儿似的,见了刘氏就要磕头,刘氏急忙要小红去搀扶,脸上憎恶之色一闪而过,不慌不忙地说道:他王大娘,这可怎么话说得,咱们怎么敢当您这么大的礼。
王氏哭道:嫂子,小花,求你们去放过我家老头子吧,他一时糊涂造下的孽,亏得老天有眼,你们都没事,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嫂子,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他们啊。
刘氏不悦说道:王家的,你说的什么话,你家的做下了这伤天害理的事,不去自己反省,反来苦主家里哭闹,没有事,哼,我们全家那天要是有事了,可有谁来救我们,你不用说了,怎么判那是官府的事情,你怎么找上了我们,这咱们可帮不了你。
找别人王氏苦求无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走了,沈小花说道:娘,王家方寸乱了。
刘氏缓缓道:这也是咎由自取,怨人不得。
王家开始卖地了,却没有找我家,沈小花听外面传的利害,来找我拿主意,我恼恨说道:这该死的王家,宁可便宜别人也不卖给我们,娘,你知道都有些什么人愿意买的吗?沈小花说到当然知道了,能买得起的也就那几家,我忽地邪邪一笑说道:不卖给我,我看谁敢买你的。
沈小花忽然打了我脑袋一记,教训我说:一看你的笑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主意,好好的孩子不做,脑子里整天都想得什么,快给为娘的你准备怎么办?其先还以为她在怪我,话题一转就打起了别人主意。
我少不得虚心接受了老娘的教训,因为她的手还拧着我的耳朵不放,准备做的其实还是我的老套路,放一群鬼去那些人家整天整夜的哭闹,他们谁要是敢买,我就能让那些个鬼住在他们家不走。
沈小花听了我这个想法,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乖儿子,你可别玩出了火,咱老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厚人,别干出让人指着脊梁骂得事来才好,唔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点头答应了老娘的要求,才到了晚上,我就召出了上百只孤魂野鬼来,孤魂野鬼没有规矩,吵得我心情烦躁,抬手就是一道天雷轰在了不远处,吵闹不休的野鬼立时住了嘴巴,规规矩矩站在了我面前不敢动弹。
我逐一指派,又一再嘱咐只是去吓人,不能出了人命,野鬼顿时怨声载道,我少不得又是一道天雷下来,严正的告诉他们说:你们只管听我的命令,谁要是敢私自做主弄死了人,就是逃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能把他找出来剖骨挖心。
沈小花自从和我分享了秘密,就像个孩子似的离不开我,一大早就来盘问昨天的行动如何,我甩了甩手潇洒说道:娘,您就看好吧,王家要是能卖出一亩地,就算他们有本事。
晚上,沈小花果然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王家,嘿嘿,我看你们还能飞到天上去。
第三天,王氏终于再一次哭哭啼啼的上门,哀求沈小花买下紧邻我家田地的土地五千亩,沈小花面色为难说道:王大娘,不是我不买您的地,这种时候我买的话,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在趁火打劫,以后不好做人呢。
王氏却一再的苦求,连说不管别人怎么说,只有她知道张家没有哪个意思就好了。
沈小花依旧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告诉王氏说道:大娘,这种事我实在干不出来,要不您容我一晚,等丑儿爹回来,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明早您再来,咱们再说,您看行吗?王氏急于用钱,前两天谈好的买主,一夜之间都变了卦,这附近除了我张家,还有谁能接盘的,哪还有不行的道理。
沈小花笑嘻嘻说道:儿子,报仇的感觉是在太让人兴奋了。
沈小花之所以不答应,其实是因为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一次压价,要是死命压对方的低价,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这种事当然不能亲自给出马的,咱家不是还有老人精小马在?先要小马无论如何把价杀到底,但是得注意一个度,就是不能和王氏谈僵了,不然逼得王家狗急跳墙就不美妙了。
等到价钱谈得差不多,沈小花还可以出来做和事佬,适当补一些给王家也无妨,这个美妙的主意对了沈小花的胃口。
我静静的等着这件事早点结束。
抓住了王家急于套现的心里,小马大爷杀价的本事挥到了极致,终于谈妥五千亩全部卖给张家,三两半银子一亩,我听了不觉心寒,五两银子的田地生生给你们砍掉了三成。
沈小花的了消息,恰好有了时间出现,先是严肃批评了小马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不等王氏开口又说道:人要言而有信,既然说好了的价钱那就不用动了,马上找了里正来做中人,把地锲重新定了一份,一手交钱一手就交了银子。
不过王家的这一万多两银子转眼就填了韩江复的无底洞,王财主和王金龙依然深陷大牢,这些银子很显然打了水漂了。
忙碌的造房子生涯也压制不了得手的激动,沈小花似乎一个垂涎许久的宝贝终于到手的小女孩,激动了好多天,派小马去好生整理了地界,这种事别人假手不得,张三儿是东家,自然要亲自上阵的,几天下来回到家就嚷着累得不行,恰被刘氏听见了,说了声道:王金龙还识两个字,你还不如那败家子。
沈小花一直窥伺王家的下一步行动,盘算他们下一步要卖哪里的田地,早就命令我做好准备工作,不要被人抢了先去。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面走,就连后院的妖怪这些日子竟也没了一丝动静,小妖整天不见人影,听沈小花说这孩子整天陪着彩云,两个人都能傻傻地坐上一天,只看天上的浮云而不一言。
苏七在我家的大兴土木中出了很大的力,她的见识卓绝,沈小花不住口地在我面前夸奖她将来必定是个能干媳妇,毫不顾忌我翻起的白眼。
王财主的命贱,在家的时候高床软枕,还是整天病怏怏的要死要活,青州府衙门的地牢竟然非常适合他,生病的身子竟是一天天好了,王金龙这大少爷哪吃过这些苦,此刻的精神比他爹差多了。
王氏毕竟是个做娘的,纵然王金龙有百般不是,可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每次去探完监,回来就是一阵大哭,这么大年纪操持一个家,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梨花村地处偏僻的所在,很少有人来,这一天下午我耳朵里莫名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箫音,曲调淡然,颇有出尘之意,似乎在邀约我去,心下好奇,忙叫了乌乔陪我一起箫音在我耳边缭绕,指引着我往河岸的梨花林走来,不知不觉间,满树梨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微风吹过,鼻尖传来浓浓的花香,往年这时候,王财主应该已经安排佃户们给梨花授粉了,今年却只有梨花寂寞的绽放,箫音就在梨花林里,稍微迟疑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轻松迈步走了进去,一入梨花林,箫音骤然清越如龙吟,雪白的梨花下,一个白衣女子淡然对着走过来的我说道:小公子,请让我为你一舞如何?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五章花下美人,翩若惊鸿,红蕖袅袅秋烟,轻云岭上乍摇,箫音忽而穿云裂帛,曲挑一转,顿时让人肝肠寸断,落花纷飞中美人娇躯柔弱无骨,随风摆动,轻由回纵,顾盼间倾国倾城,长撩过我的鼻尖,一抹醉人的芬芳久久不散,曲终那女子似乎不胜风力,娇弱跌落。
箫音随即绵绵而绝,一瞬间这世界似乎就只有一个舞蹈着的精灵般的女子,乌乔瞪大了眼睛,双眼满是绝望的羡慕,这女子顾盼间的风情,竟让她为之一荡自惭形秽,情不自禁要上前搀扶,却被横空而出的一只长箫拦住,近前不得。
我不忍破坏这天人相和的美好,回味良久才幽幽问道:你是谁?女子吃吃笑道:北山兄聪明绝顶,倒要请你来猜一猜了。
见我摇头不语,女子收起了笑容,端坐言道:且让我再为北山兄奏上一曲《断肠》,请北山兄品鉴。
女子说着老者递过来一把胡琴,女子肃然色变,曲调一起,满树梨花纷落,让人生出人在天涯的落寞。
无尽的哀思让人肝肠寸断。
正深陷在悲凉之中,耳中听的一声轻吟,却是那胡琴的一根琴弦断了,割破了莹白如玉的手指。
女子不顾手上的鲜血,浅笑道:北山兄,你该知道我所为何来了吧。
说话间拢了长,面容竟是一变,却是那惊才绝艳的王家庄王惊梦。
吹箫的老者物我两忘,浑然不在意场中的我们。
从你断肠起处,我就知道了,王兄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锒铛入狱,而无动于衷。
你以为这番作为我便会放手?本来不自信,直到北山兄听完了《断肠》我才有把握。
能耐心看完我这不入法眼的舞蹈,必然不是赶尽杀绝的俗人。
今天王兄弟来想必还有后手,不妨一起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王惊梦灿然笑了,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叠东西递过来说道:原本就没有想留一线,却被你看破了,这是王家所有田地的地契,北山兄想必不会拒绝的吧,不管是谁,做错了就是错了,只望北山兄能留高抬贵手,这世上此后再无大地主王家。
我茫然伸手接了过来。
王惊梦淡然拱手,同了吹箫老者飘然而去。
乌乔呆了呆说道:张北山,那人是王家的王惊梦?生得可真是好看,你注意没有,方才那个老头子好生厉害,他的底细我竟看不清楚。
他若是动起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道:乌乔,你看错了,那老者醉心于音乐,到了极高的境界,虽然说早就参透了生死,可还终归是一个普通人。
乌乔不置信的说道:是吗?沈小花看到我手上的地契不觉叹了口气,说道:儿子,我派人送捌万两银子去王家,你去和韩将军打个招呼,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富贵不过三代,王惊梦虽然天纵英才,可惜无心家事,从此人如黄鹤,王老财主回到梨花村之后见物是人非,只过了一年,就油尽灯枯,撒手西去。
不久王氏也跟着去了。
王惊梦痴迷于乐事不见人影,王家自然落在了王金龙手上,两口子一个抽一个赌,仅仅五年的时间就把个红火的王家败了个底朝天。
王惊梦的老娘李氏大手大脚惯了,受不了贫困的折磨,吞了大烟自杀,停尸三天,王惊梦才忽然出现,办完了李氏的葬礼,人从此再没有人看到。
只剩王金龙饥寒交迫,每天四处游荡,饥一顿饱一顿,慢慢没有了音信。
这是后话不提。
张家却是越的红火了,彩云的肚子日益壮观,她为人谨慎,嫁过来后还是小心做人,连沈小花也慢慢地接纳了她,眼看着刘氏的六十大寿到了,一家人就商量给她半个热热闹闹的寿礼。
具体的事情自然有沈小花处理,乌乔也被她抽去帮忙,我反倒成了最闲的人,如今小妖的灵力大涨,春种夏收之际,我成了梨花村抗旱保涝的依仗,经常被沈小花逼迫弄一些呼风唤雨的勾当的梨花村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好年景。
战乱纷纷,偏安一隅,周围村民居然也能求个温饱。
只是不能修炼的日子着实无聊,我只好每天逼着小妖死命锻炼灵力。
这一天小妖又独自打坐去了,我在村子里闲逛,抬眼看见春儿鬼头鬼脑地出现,身后还跟着一条纯黑的大狗。
小丫头猛然抬头看到我居然骇得转身猛跑,那条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跟着她不放,这家伙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悄然跟了过去,就见她跑出了村子,跑到了梨花河岸上,噫,她跑得方向可不对,为什么要往埋着梨花村人的那一大片坟地转了一圈,这才往梨花村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隐身不紧不慢地跟着春儿一直回到了家,却看见苏七和秋儿赫然都在,见春儿跑得这般急,秋儿忙问她是怎么了?春儿回头看不见我,忙喘着气说道:不好了,姑娘,我被张家的小子看见了,不过他又被我甩掉了。
苏七对着我的方向轻笑说道:春儿,你以为你能甩得脱他,相公,你好没有脸色,居然跟着一个小丫头满世界跑,这可是怎么说的?被她说的,我不能再藏起来了,只能解除了隐身诀,走过来气势汹汹得问道:你们几个在做什么,春儿这丫头怎么见了我就跑?不等苏七答话,秋儿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春儿姐姐就是老实,不过就是去偷了四嫂家的黑狗,就被你吓成这样。
我奇怪地说道:黑狗,你们偷它干什么?再说又是四嫂子家的,你们要是晚上狗不回家,四嫂子会满庄子骂人的。
秋儿无所谓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春儿炼的五行法术,需要黑狗血来入药,梨花村里只有四嫂子家的那条狗是纯黑无杂毛的,咱们也曾经找人去商量过要买,可是四嫂子死活不答应,我们又急着要,不得已才去偷了来得。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们就等着四嫂子骂人吧。
苏七笑道:不说这个了,相公,我有一个东西请你帮我指正一番。
我说好啊,就见苏七指挥春儿秋儿,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摆在了支架上,春儿张口朝锅底一吹,顿时火势熊熊,锅里黑色东西开始翻滚起来,我亲眼瞅见里面不时冒出来蟾蜍、蜈蚣、蝎子、长虫等毒物,顿时毛骨悚然问道:你们这里熬得是什么东西?秋儿鄙薄说道:小胆,这就怕了,这可是咱们大补的好东西啊。
大补,你们,你们几个不是想吃这个吧。
苏七说道:这些东西的地精华等回全被提炼出来,无色无味,吃下去更加能激人的潜能,相公,只要你吃过一次,我敢担保你终生难忘。
我吓了一跳,立刻想远离这个疯狂的女人,可是又好奇想瞧瞧他们是不是会真的喝这些恶心的东西,耐心留了下来仔细观看。
春儿的火系法术用的很是纯属,大锅烟雾蒸腾,不久锅里的毒物们全都熬成了黑水,一片落叶正好掉在了锅里,马上就烂成了水,我打了个寒颤。
春儿摸出一柄小刀,轻车熟路地往黑狗招了招手,提起来狗头麻利的割断了黑狗的脖子,把它的口水和血水一起滴入了锅里,我不合凑近了些,谁知道黑狗血一入锅,就听见嘭一声巨响,我离的太近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全身上下被锅里恶毒的玩意儿撒满了全身,双眼强自睁开,脑子里的念头是:着了苏七的道了。
万幸的是这些在锅里的东西并不烫,只觉得全身滑腻腻的让人好生不爽,好半天五感才恢复知觉,等我睁开了眼睛,才现苏七三人身上一丝儿也没有沾上,三人面上的表情却又为什么如此古怪。
苏七怪模怪样的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问道:相公,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我们好好的一锅‘变形汤’全被你用了去呢,这可怎么好啊。
‘变形汤’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春儿秋儿围着我转,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那神情直似一个偷鸡得手的狐狸。
这语调我听着为什么不对头?对苏七咆哮道:还不赶快帮我帮你们的脏东西弄掉。
苏七慢条斯理地看了我,吩咐春儿秋儿两个丫头说道:你们还不赶紧看看我相公的身上哪里没有淋到的,赶快去补上,这是等了多久的机会啊,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砍了你们俩的蹄子。
春儿秋儿两个丫头得了令,毛手毛脚各自手里端了一块破锅片笑嘻嘻来到我身边,见哪里没有淋到就往我身上哪里抹,我恼恨异常,起身躲开,却看到苏七对着我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点中我的脑门说道:定。
我果然被她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春儿秋儿欢呼往我身上抹着不明液体。
这几个女人疯了,我异常期望小妖的到来,就连最讨厌的乌乔在这个时候都现我如此迫切的需要她,可今天有心算无心,两个家伙始终人如黄鹤,渺渺无踪。
这边春儿秋儿已经抹了好才熬得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连我眼睛也被完全盖住,听得耳边苏七高声地吟唱,身不由己的随着她的曲调摇摆,最后听到哆地一声,我翻身倒地,就地打了个滚儿,再看苏七的时候,她怎么高大了许多。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六章我倒地的一刹那,只觉得脑海一紧,灵力尽数被禁锢起来,奋力扭了几扭,却又招来重重一击。
耳边听得苏七说道:好相公,你还是省点力气安心从了我吧,再挣也是逃不脱我五指山的,我早就算准了你,你来得时候用隐身术法力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又着了我这变形汤,里面不仅有能破法术的黑狗血,还有我特地调制的毒药,一旦沾在了身上,神仙也得乖乖听话随我心意变化,相公,你我把你变成什么比较的好呢?变成羊?唔唔,不好,膻味太重,变成驴?这个好,没事我还可以骑骑遛弯,不过,唉呀,算了,我不喜欢驴的叫声;到底变成什么呢?变成猪,不好,你才几两肉,怎么能跟猪比……我想开口骂人,却现周身提不起一丝力道,苏七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啧啧叹道:可怜见的,相公,你哭了呢。
耳边听见汪汪的狂叫声,我抬眼只见家里的那条老狗,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我顿时老泪纵横,还得是自己家的老狗啊,见主人有难,这是要救我呢。
苏七咯咯笑了说道:春儿,你把那条老狗弄过来。
我知道要相公做什么了。
我奋力睁开眼睛想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却看见我家的那只老狗一路狂吼着扑来,与平时畏畏缩缩的模样大相径庭。
苏七不惊反笑朗声说道:来得好,就是你了。
春儿这个杀狗的行家照着狗头轻轻虚空一抓,竟然把可怜的老狗抓了过来,寒光一闪,便干脆利索地斩掉了老狗的脑袋。
半空中狗的魂魄急急往天上遁,又被春儿一把抓过说道:哪里去。
抓在手里随即就把它打入我的身上。
这老狗活着的时候,三餐不继,衣食无着,又被刘氏呵斥的没有半点尊严,整天夹着尾巴做狗。
今天却无辜为了我被春儿杀了,我张口要骂人,张了张嘴,不出一丝儿声音,春儿擦了擦手说道:相公,看你急得?马上就到你了。
果然苏七一提裙摆高高站起,映着天上的太阳起舞做歌,带起森森的鬼气,我身不由己随着她的舞蹈翻滚,心中不由悔恨,莫非是报应,王惊梦才被我逼得扮作女人做天魔舞,这么快就临到我了?随着苏七的舞蹈,我的身子阵阵剧痛,秋儿还在一旁安慰我说道:姑爷小子,你忍忍,一咬牙一闭眼这个疼劲马上就过去了呢。
我哪还来得及搭理她,终于苏七的歌声停了,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怎么忽然就变了样子。
张口要问那疯女人对我到底做了什么,谁知道开口出的却是汪汪汪的叫声。
我不觉大惊失色,慌得住了嘴,这苏七的变形汤莫非真的能把人变做狗吗?不等我胡思乱想,就见苏七含笑走来摸了摸头对我说道:乖乖地哈,不然太婆婆晚上不给饭吃呢。
我的头怎么会在那里?早有秋儿笑嘻嘻拿了一面镜子对我一照说道:姑爷小子,你看看喜欢现在的样子不?我不敢看,还是往镜子里撇了一眼,镜子里哪还是我,那无辜像是整天挨揍的眼神,老天,我真的变成了那条整天灰溜溜的老狗。
苏七拍着我的脑袋说道:相公,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封住了你的灵眼,一不小心又在上面做了点手脚,千万别试着吐露身份哦,要是那样马上就得魂飞魄散,别怪人家不提醒你,到那时候你就只能用一条狗的身份去轮回转世了,到时候去阴曹地府,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恼恨地张口出又是汪汪声,赌气不去看他们得意的表情。
苏七又说道:唉,谁叫我心软,还给你留着一线,只有我让你开口,你就能开口说话,现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不帮你解开了,等哪天我觉得可以谈了,再帮你解开,到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你看怎样?秋儿说道:这小鬼现在还那么拽,看着就让人生气,哎,我跟你说,落在我们姐妹手里,你就给我乖乖做狗,惹恼了我们天天拿皮鞭抽你。
苏七说道:你这丫头,他以后可是你们姑爷,要抽也要轻些才行呢。
两个丫鬟嘴里轻薄,极尽讽刺挖苦之能,忽而有人轻飘飘走了过来,却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苏七轻松的表情荡然无存,春儿秋儿护在了她的面前,严阵以待盯着这个笑得花一般的女子。
你是谁?从哪里来?小七,几天不见,你就认不出太上护法了吗?这女子虽然艳丽,气质和苏七相符,但却更加阴森,说话间天上的太阳似乎都在颤动,苏七恍然大悟道:您老人家脱困而出了?那女子桀桀怪笑:脱困而出,哈哈,你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啊。
我周身的灵力全无,又换了一双狗眼看世界,以往破妄的天眼也失去了功能,哪还能看得透她的虚实,瞧这模样分明应该是后院的妖怪才是,妖怪果然是妖,好生生一个男人,非得把自己弄成一个女人,她这个时候现身,分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苏七冷冷说道:护法您老不在镜子里纳福,这样跑出来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女子说道:小七,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帮我做了,我就帮你除了替身换命的隐患,以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苏七分明不是很热心,随口说道:不知道护法想做什么?说出来听听?那女子不满苏七的态度,不过还是说了下去道:我要你帮我杀了这小子,还有彩云肚子里的孩子。
我听了心里一惊,妖怪还是不死心啊,现在把我和彩云将要生下来的小孩的都杀掉,还不是想要绝了张家的香火,它好早点脱身而去啊。
苏七却皱了皱眉头说道:护法所言的晚了,要是你在前一天七说不定还乐得疯,可是现在嘛,真要好好想一想了。
女子急了说道:想什么想,你要是答应了,我马上就能帮你。
苏七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说道:大护法老人家,我还是拒绝你的要求哦,现在的你走出来的不过是个幻化出来的身体,凭你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帮的了我,何况我现在有相公在手,他完全受制于我,早晚都会乖乖听话,再说了,观山大师的禁制,我可没有把握帮你脱身,大护法,对不起了,你还是哪来的回哪说着话伸手往那女子一弹,在那女子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中,烟消云散了。
苏七轻轻哼道:老妖怪,你倒会挑时候,相公,你刚才可觉得害怕吗?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春儿说就到午饭时间了,苏七抚摸着我的头说道:相公,我带你去见见你家人可好吗?嘴上虽然是在问我,行动却半点不容置疑,我不愿意这个样子被家人看到心里不情愿,又招来春儿在背后猛踢一脚,全无防护的身体啊,疼得我猛地窜出了老远。
秋儿说道:臭小鬼,你也不看看天色,现在还是以前吗?落在我们手里,不让你天天好过那还算我们春秋小姐妹吗?苏七压根没有维护我的**,两个丫头拔毛扭耳朵好容易才完了脾气,才听见外面有老妈子在叫:七小姐,用午饭了。
苏七答应了一声,眼睛看向了我,说道:好相公,咱们这就去见见你家人,看他们对你这好儿子、好孙子会怎么样呢。
哈哈哈。
事已至此,哪还容得我反抗,还不太会控制这具狗的身体,不习惯四肢着地,又被秋儿一脚倒道:没用的老狗,给我快点走。
我恨,恨自己怎么没要乌乔和小妖在身边,我怨,怨自己引狼入室,苏七这三个人分明不怀好意,我还让她来了自己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我恼,恼自己已经注意了他们,却还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苏七来了饭桌上,大家都在,刘氏问沈小花道:小花,小丑儿这孩子哪去了?怎么不回家吃饭?沈小花说道:娘,这孩子一早就出去玩了,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我想流泪告诉沈小花,你儿子被人害了,就在你眼前,你们怎么认不出来。
苏七察觉到我的异动,不为人知的踢了我一脚,疼得我强忍住没叫,刘氏见了我说道:这没规矩的狗怎么能在人吃饭的时候进来,给我滚出去。
苏七笑着拦住说道:太婆婆,就让他在这吧,我今天正好没有什么胃口,就拿我的饭菜喂它好了。
说完就要把饭碗放在地上让我吃,刘氏却说道:狗怎么能使人的碗吃饭,小红,你去帮七小姐把饭菜倒在狗盆里,让它自己吃七啊,别怪太婆婆罗嗦,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养好了身子嫁过来,才好生养的。
沈小花说道:娘,小七还是个姑娘,你这么说,人家要害臊的。
刘氏说道:早晚都是自家人,害得什么臊,好好吃饭,小丑儿这小子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能成亲了呢。
苏七听他们说到自己,便不再开口,冷眼见她埋头蹙似乎一脸娇羞模样,鬼知道她心里转着什么邪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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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回了屋,苏七按照习惯要小憩一番,飘然进了内室,春儿秋儿两个丫头似笑非笑拦住我,把我逼到了外间,两人也和衣上床躺了休息,见我看着他们不放,秋儿左掌猛然对我当头劈来,可怜我还不太会控制狗的身体,根本躲不开,瘦弱的狗体狼狈地撞在墙上,全身的骨头撞得嘎嘎作响,疼得我恨不得死过去,骨头也不知道撞断了多少,随后听见秋儿说道:死狗,走远些,两个姑娘家睡觉,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在旁边看。
天杀的,这时候倒想起来我还是男人,虽然疼痛难忍,脚步踉跄,万幸的是骨头似乎并没有断,他们两个赶我出去,倒是衬了我的心,装作灰溜溜出了房,马上想要去找找乌乔。
耳中听得秋儿说道:春儿,小姐的变形汤火候高了许多呢,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是不是条野狗,瞧他的样子可真想让人揣他两脚。
我哪还顾得上他们得冷嘲热讽,出了房就要往乌乔的屋子走,不料才走两步,全身就像被三百根钢针扎了一般,春儿探头出房对我说道:嘿嘿,姑爷,这个天正好睡觉,您这是要去哪呢?秋儿幸灾乐祸道:死狗,你可千万小心着点,中了春儿姐的驭魔手,千万不能离她十步开外,一不小心走出去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哼哼,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我道两个丫鬟放心大胆地不管我,原来早就有了万全防备,这苏七处心积虑的算计果然周到,根本就不怕我逃走,如今就是找到了乌乔会有什么用,乌乔也不是个伶俐的人。
当面也不可能认得出我。
心里郁闷,我这要如何才能脱身,召唤六甲神将是需要灵力的,现在我的灵海被封得死死的,召唤六甲神将那是不可能了,其他的法术更是需要灵力,这副狗的身体羸弱的狠,比人还不如,任平日里智计百出的我,空有通天的法力,面对苏七的暗算竟是没有半点办法。
三天了,我每天和泪流满面地家人相对,却不能开口说一句话,滋味着实难受。
乌乔、小妖和我天天照面,根本想不到熟悉的老狗会是我。
小丑儿三天不回家,张家炸开了锅,虽说我平日里自己主意大,家人放心,可这样不辞而别三天不着家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乌乔、小妖两人因为和我有特殊的感应,方圆五十里内就该感应的到,现在却忽然凭空消失了,两人平时都是没有主意得,这下子更加慌乱,他们俩是指望不上了。
刘氏哭得双眼红肿成了桃子:好孙子,你这是去了哪里啊,再要不回家来。
奶奶可怎么活。
哭完又骂张三儿没用,不过张三儿早被她派出去找我,免去了池鱼之灾。
多年操持张家生意的沈小花,表面上看来很平静的,还去安慰刘氏说道:娘,您别太担心了,咱家小丑儿打小就不是普通的孩子,这几天说不定是野出去玩忘了告诉家里,再过两天自己就能回来……刘氏泪眼婆娑道:咱家的孩子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小丑儿有情有义的,从来没有要我们操过心,他忽然不见了,一定是出事了,你赶紧多多派人出去找,别管我了。
沈小花点头答应,刘氏说道:孙子要是找不回来,我还活个什么劲噢。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痛哭失去自己而不能作声,三天来,苏七总要带着我装模作样的安慰刘氏,眼圈竟然也能红,春儿秋儿更是说道:老夫人,您别着急,姑爷对人那么好,又那么本事,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着还抹了抹似乎忍不住滚落的眼泪,才继续说道:为什么好人就一定不得安生啊。
我不得不佩服这伙人当面一张脸背后一张脸的本事 避开了人就换了张脸孔,冲我恶言相向,拳打脚踢,每天生活在地狱一般。
苏七装作看不见,愁闷说道:春儿,咱们要怎么告辞才好呢?得手后这是要走了?我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春儿说道:小姐,姑爷的本事到现在咱们还摸不透,我总觉得他不好控制,早点带走也好。
苏七沉吟道:走,现在乱成这样,我们怎么能走? 我正要说你总算还有点良心,苏七就接着说了下去道:咱们要是现在走了,是要被有心人怀疑的,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秋儿笑道:姑娘,你是不是真的当自己是这家人了?顾忌来顾忌去的,有什么不好走的,咱们就说要去找这小子去不就好了。
苏七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再等两天,我们就走,这几天你们可要看住了姑爷,他鬼点子多的很,别真给他跑了,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两个丫头狞笑着答应说道:小姐,您就放心吧,这样都给他跑了,我们跟小姐这些年不是白跟了。
乌乔和小妖空有一身法力,天天在身边来去,竟是一些儿也没有怀疑到我,我在他们身边摇头摆尾,甚至还拿爪子在地上写字,告诉他们说我就在这里。
可是没有人注意我,话也终于没能说出来,因为张口就是汪汪的叫声,平日里也不觉得两人笨,现在恨得牙根痒痒,难道真的和我一点感应也没,更加因为乱叫吃了乌乔无数次厌恶的白眼,狗天生通灵,与鬼自然就是天敌。
这情形被秋儿见了,又受了一番皮肉之苦。
苏七终于找机会说自己要出去找我,听说苏七要走了,刘氏虽然心里暗自担心未来孙媳妇是不是想要悔婚,可也知道人家真的要走,也没有办法,于是吩咐小马送他们走,苏七再三推辞了,刘氏少不得殷勤送别,并说等我回来就去天津迎娶她过门等等。
我被春儿制住,离开十步就得头疼欲裂,十步之内才能安然无事,只好随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刘氏见了说道:没良心的死狗,你也想跟着去啊,快跟我回家。
苏七低下头来拍了我的脑袋对刘氏说道:太婆婆,狗通人性,它一定是听说我们要去找姑爷,这才跟着来的,狗的鼻子灵敏,说不定能有些用处,就让它陪我们上路您看行吗?我多么希望刘氏断然拒绝,可看了她的表情不觉大失所望。
刘氏对这狗得感情显然不深,听完苏七的话竟然半点也不迟疑说道:这没用的死狗,天天在我面前看着讨厌,你把它带走吧。
沈小花等苏七走得不见了人影对刘氏说道:娘,说也奇怪,咱家的老狗平时不亲近人的,怎么现在和七小姐的丫头走的那么近? 刘氏说:或者是投缘七多好的姑娘,可怜咱家的小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还准备过了春天,就帮着他们操办婚事,小丑儿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哦,。
沈小花说道:娘,您别太担心了,小丑儿三岁就能自己回家,何况现在已经十一了。
在外面一定吃不了亏。
沈小花安慰着刘氏,自己心里却在打鼓,嘴上似乎是在安慰刘氏,却知道自己努力想要说服的其实是自己。
不提梨花村得鸡飞狗跳,单说我和苏七离开了梨花村,苏七三人顿时放松了,说话再没顾忌,苏七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对我说道:相公,我解了你的禁制,你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
春儿说道:我的好姑爷,说话的时候千万小心些,别被人听了去,跟我们说说没关系,要是被外人看到,会把你当妖怪打的。
秋儿道:管他呢,被人打死了才好。
我张了张口,果然出了几个音符,一肚子的怒火强忍了,狗嘴吐人言说道:苏七, 你把我带来,是要做什么?我才开口春儿秋儿两人就笑的前仰后合,我顿时有杀人灭口的念头,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苏七说道: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到时候只要你照着我的吩咐,等做完了,我就真的嫁给你又有何妨?很稀罕吗?谁在乎?秋儿说:就你这模样,现在还嘴硬,想娶我们家小姐,我呸,你也不去找找镜子瞧瞧自己的狗德性 。
两个丫鬟春儿厚道些,秋儿十足的恶奴,不过我却懒得同她计较。
苏七听了我的话也不动怒,说道:相公,我这样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别怪我。
笑话,落入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还是随你,何必要做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论起可怜来,你难道比我还惨。
苏七到了徐州府就把梨花村的车夫差了回去,找了个‘悦来客栈住了下来,她也不再羞辱我,而是让我和他们一起上桌吃饭,这下子引来许多闲人的不满,掌柜的过来才想说话,却被春儿随手拿出的一锭银子顶了回去,客栈里的人看我旁若无人地和苏七同桌对饮。
狗是没有人权的,当天晚上苏七没有给我要间客房,我只好在他们的房里窝心地趴着,秋儿又威胁了我一番,几人酣然入睡。
他们睡得舒服,我却没有那么淡定,看着熟睡的几人,我忽然想起来一桩不用灵力也能施展的本事来。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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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副唯恐我不答应的架势更加让我忐忑,要是好相与的哪用这么大的功夫。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我无奈地趴在了地上,原因是这具狗的身体不能打坐。
闭眼开始细数苏七的呼吸,这还是从黄仙处学来的,当日我出生的时候,他从神婆等人的心里起攻击,用脚步声作引子,一步一步无不踩在人的心上,控制住了人的心跳立即反客为主,任意加快脚步的频率,心跳也跟着逐步加快度,心跳越来越后承受不住剧烈的心跳,心脏终于要爆得四分五裂而死。
我现在的能力自然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随着呼吸节奏催眠她,然后再进入她的梦里却是不难的,不一回儿就掌握了苏七呼吸的频率,用自己的意识去催眠,温柔的安抚苏七道:你困了,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苏七在睡梦中全无抵抗,随着我的言语,全身逐渐放松,进入了深度睡眠,我踩着她的呼吸试着走进了她的梦境。
苏七想是没有预料到我还能施展手段,估计没怎么加以防备,我稍微费了些力,就走了进去。
苏七的梦是果然不是少女应该的粉红色等明朗的颜色,而是灰暗压抑得黑色,诡异的天空暗红色的云彩压得低低的,一走进来就觉得喘息困难,远处不时还出阵阵令人颤栗的嘶吼,地上的道路血水横流。
在苏七的梦里,我还是人身,舒展了久违的手脚,做人得感觉真的不错啊。
抬脚缓步而行,猛地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心下吃了一惊,这么多人都是谁。
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我才现原来那些都不是真人,而是纸人。
我一眼就找到了苏七,因为她穿戴得颜色不同,只见她全身贴满了黄色符咒,紧闭双眼面上毫无表情,素色衣衫密密麻麻的纸人当中显得如此的和谐,纸人面色铁青,却都扎得真人一般大小,苏七在纸人堆里,衣着服饰也都和纸人一般无二。
不过颜色炯异。
我直走到了她附近她也没有睁开眼睛。
走过去仔细端详纸人,这一群怕不是有四五百个,天上不时雨打、风吹、火烧、雷劈,这么许多纸人竟然一直安然无事。
我惊诧于这种古怪,仔细看每个纸人的胸前都贴着一张生辰八字,笔法生动,画上去的五官似乎也活了过来朝我眨眼,我定睛再去看时,纸人的眼睛和我对视,似乎朝我微微一笑。
竟骇得我连连后退,它的双眼似乎真人一样的转动,一定是错觉。
我揉了揉双眼又看过去时,果然又是呆板的眼珠。
这个梦里我是个旁观者,我的出现不会影响苏七的梦,也就是说她看不见我,我的魂灵儿随风摆动飘到纸人上空仔细这才现,纸人不过是篾片做骨,白纸做肉,与普通的纸人并没有区别,为什么就能抵抗雨打风吹,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脑袋笑了,这不是跟自己较真,我现在是在别人的梦里,有什么不合理的都不奇怪,不过有一点很古怪,就是这些纸人身上的生辰八字全都是一样的,在耳朵眼里也都滴着鲜红的一滴血,我在他们的衣襟上看到上面都写着一个名字,苏柔。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震,这些个纸人似乎都是某个人的替身,苏柔,苏七?她的梦中怎么净是这些诡异的东西,这么多的纸人能派什么用场,莫非是一个我不知道的仪式?正在疑惑不解之际,暗红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个大口子,苏七原本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纸人们似乎预见到了什么,在风中瑟瑟抖,似乎怕极了那里。
果然大口子里蓦然有人大吼:苏柔,你的时辰到了,还不快来阴曹地府。
这声儿响彻整个梦境。
苏七面色苍白,往一个纸人指了一指,那个纸人随风摇摆,飘摇而起,飘进了天上的大口子,随后那个可怕的空洞猛然消失了。
苏七惊恐地看着天空,喃喃说道:又提前了五天,又提前了五天啊。
这时候我才知道纸人替身的作用,原来都是替她送死的,好好的活人怎么需要这些?苏七的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又不是那些躲避生死的老妖精。
我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走向苏七的记忆深处,再往里走,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祭台,高耸入云,我随风飘了上去,这才看到祭台上苏七白衣木然地躺着,没有一份儿生机,身边正有一个道人鹤氅高冠,手拿松纹宝剑 ,双脚疾走,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那道人猛一回头,我惊讶的现赫然是轮回道人 ,就见轮回道人口中念念有词,电闪雷鸣过后,地下蓦然出现了一个昏黄的光圈。
‘轮回通道’,这贼道人打开了轮回通道,只见他飞快闪身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走了出来,手里就多了一个透明的魂魄来。
轮回道人沉吟片刻,看了看不远处木然的苏七摇了摇头,很突然地挥剑砍掉了自己的脑袋,随后把剑交在左手,右手接住了自己的脑袋,离了身体的人头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就看见断开的脖子里一古脑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蛆,来在了外面就长上了翅膀,轮回道人恐怖的头颅看着这些白蛆脸色慈祥, 真的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白蛆似乎在和轮回老道争执着什么,可是终于老道做了什么决定,走向了苏七,老道的右手丢出了自己的脑袋,那头颅忽地飞上了苏七的面前,驱动那透明的魂魄,钻进了没有半点生气的躯体,等得魂魄安放停当,没有人头的躯体大步走过来,挥手去斩苏七的人头……耳边忽然一声惊呼,我顿时有如腾云驾雾,睁开眼来,这才现被我深度催眠的苏七满面汗水的醒了过来。
苏七醒来就朝我看了看,神色讶然,我心说这样也能被你现,睁着一双狗眼和她对视了一回,苏七开口问道:相公,你方才可看见了什么?我不耐烦地说道:看见什么,鬼也没有一只。
话才说完头上就吃了一个强劲的爆栗,这自然又是秋儿的所为。
三个人似乎要说什么秘密,我被赶在了房外,趴在地上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惜几个女人做事周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我竟是什么也听不见。
半闭着眼睛思索,梦里的苏七显然是用什么仪式在偷天换命,可惜我今天只看了一半就被赶了出来,要是再给我时间,一定就能知道前因后果的。
这苏七不仅和妖怪相识,更和轮回道人相识,我着实吃不准这个怪异的女人缠上我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天亮就起来赶路,我被秋儿连踢带打得**了门,苏七一夜噩梦,气色很差,竟不再看我一眼,春儿早就吩咐客栈找好了马车,几人抬脚走了上去,我想跟着上去,却被秋儿一把推了出来说道:这也是你能坐得,跟着马车跑吧。
我低头看了自己,这丫头要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老狗跟着一匹马跑,不是疯了吗。
春儿还不忘交待我说道:姑……狗,别忘了不能离我十步。
这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仅靠着我的四条腿跑了两个时辰,亏得做了狗不像当人的时候,不然早就累死了。
中午马夫就只吃的干粮,见我吃肉喝酒,笑道:七小姐,你家的狗吃的可比人还好啊。
恼得我低吼着要去咬他,那车夫看着苏七的面子不敢打我,连连求饶,春儿扬了扬手,我才悻悻跑了回来。
晚上歇息在滕州,苏七三人一路上被马车颠簸,进了客栈略微吃了点东西,就倒头呼呼大睡。
我虽然累得更甚,不过实在不愿意自己总是这样一副狗的样子见人。
于是故伎重施,再一次走入了苏七的梦中,今天的梦却不是昨天的那样可怖,而是苏七高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下面的柱子上赫然绑着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低着头,我看不清楚,就听见苏七说道:道长,人我带来了,你看可有办法动手吗?轮回道人鬼魅般的出现,摇了摇浮尘说道:这个人不行,小七,我早说过,我的轮回决只能为你塑体,却不能为你续命,等到我为你准备的四百个替身用完,你也就命不久也。
就听见苏七幽幽说道:以往每个替身能续十五天的命,这几日每过八天就得用掉一个,现在剩了不过三百个,看这个阵式,以后用得只会我的命剩了最多是三年了。
这个人又不行,那可如何是好。
我早就说过,这世上有两个人可以帮你,一个是黄仙,一个就是张北山,不过黄仙和咱们早就势同水火,而且又被人封印,不走出来不可能帮的了你,走出来以后却又不见得会帮你,不是什么好选择,最好的就是张北山的六甲天书。
不过行这逆天之法,他的寿数要减去大半。
这人见识广博,只要听了你的法子自然就会知道与自己不利,断然不会帮你。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四十九章两次入梦,从梦中的片言只语,我得到的信息足够用了,这苏七道法不凡,居然能察觉到自己命不久也,早早开始筹划,如今更想胁迫我来救她,可笑的是我和她相处了这许多时日,即使到现在我还不是不能把她当做敌人。
如果她不是那副讨厌的样子,当初好言相求我说不定会不关不顾的帮她,可惜她枉自聪明却用错了法子,费尽心思要绑了我去,闹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答应。
《六甲天书》役使鬼神的种种神通,在世上流传甚广,许多人知道它的功用,苏七被人指点找上了我也没有什么稀奇了。
奇怪的是轮回道人为她用轮回诀接连制作了四百个替身,花费的力气着实不小,这让我对苏七的来历愈加好奇。
她不过是个开妓院的阔小姐,怎么就能指使得动这种人物。
四百个替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
当时每个替身的估计能换来三个月的寿命,按照两人当初的预期,应该足够过完这一百年的了,可不知道为了什么,越到后来,替身续命的时限越来越短,现在的替身每个只能续命二十来天,算一算剩下的替身只怕是要在三年内尽数耗尽。
这可是轮回道人当时没有算到的状况。
**命危在旦夕,又或是得了玄光大师临死的指示,苏七知道天下能救她的只有我和**仙,这才不惜自降身价,不畏艰险,和我结交,还随我们去了京城,见我危难,又出言指点,接着又随我们来了梨花村,她和**仙又有夹缠不清的关系,所有一切都是在她的算计当中。
听他们的话里的意思,估计前面已经先找了**仙,却在老妖怪那里碰钉子,这才把目标定在我这,果然设计捉了我。
思索明白了她的来意我不觉后悔万分,苏七早就应该是个死人,被轮回道人强自留住**命,想要她和普通人一样长命百岁谈何容易,早就不是什么七星灯可以办得到的。
何况以她的**子,也不是长命百岁可以满足的了她的胃口。
怪不得苏七要花諾大的气力,不顾我的脸色和我接近啊,为她续命不仅仅是需要我耗掉大半的精力,**命只怕也要去掉半条,我从苏七的梦里看到她疯狂的想法,她要用得法子是以命换命,召请戾的**神,用无数人的**命敬奉给鬼神,换取自己的长生。
她也知道我虽然是非观不强,可也决不会答应,这才抓了我准备到时候以死相逼,到时候不由得我不就范,想通了这些不觉怒火中烧。
用这个法子续命,那可人怨,纵然我不是主谋,也会招来天打雷劈,这雷只怕能把人劈得渣都不剩,修道中人最注重因果,做了这种事永世再也不能修仙,我还是早做打算,及早脱身才是正经。
何况现在全无抵抗的样子要是落到了轮回道人手中,以他恶毒的轮回诀,有无数的法子让我永坠无边的苦海永远不得解脱。
我一定要在见到贼道人之前早早脱身。
走出苏七的梦境,我毫不迟疑,立刻侵入春儿的梦中,要去寻找驭魔手怎么破解,却悲哀的现,原来驭魔手只是控制我的魔手之所以变成狗全在那碗变形汤,不到时限绝不能解,任你大罗神仙拿它也无可奈何,我变成狗的日子只怕是要足足一年才能回复人形。
有一点值得庆幸,我找到了不驭魔手怎么控制我的方法,心下这才稍安。
所谓驭魔手,就是一种鬼道的手段,春儿这双手从,能抓所有有魂魄的生灵,任主人心意控制,春儿的驭魔手炼得却不到家,还不能控制人,不过控制头脑简单的动物却是不难的,落在她手上的动物,就不可能脱了她的手去,也正因为对自己魔手的自信,她并没有给我施加什么恶毒的禁制,我再春儿的梦中翻她的记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解脱的法子,我终于能够不再受制与人了。
我转身想回梨花村,却又郁闷得停住了脚,我现在这副倒霉样子,真的还不敢离开苏七三人,不说能不能逃得过道法高绝的苏七,就是真的逃脱了,山东道饥民遍地,一个没有主的野狗自己出去,不出三步只怕就会被人杀了炖狗肉吃,要是那样死得可真窝囊,我要找个人投奔,保护我避过苏七主仆,平安过完这一年。
到时候恢复人形也就好了。
天亮了,秋儿见我无精打采的趴着,呵斥道:死狗,别睡懒觉了,咱们要走了。
三人行色匆匆,苏七分明是想马不停蹄,早点回到天津去,好施展那**的续命法儿。
我装着依旧还受春儿的控制,不情不愿的走。
滕州不大,却是墨子故乡,被圣人熏陶了上千年的小城,自然也就带着那么几分文化气息。
秋儿见我左顾右盼,笑着对苏七说道:小姐,你看这狗,还真是没心没肺,狗头狗脑的也不晓得在看什么。
苏七说道:你这丫头,总和他作对,不许节外生枝,咱们还得抓紧赶路。
秋儿答应了一声,苏七又对我媚声说道:我的好相公啊,可又要辛苦你了。
听了她的话,我不觉打了个寒战,她心里盘算着这样恶毒的主意,外表偏要做出这般姿态。
这人心太可怕了。
见我不理她,苏七笑道;好相公,莫生气,等做完了事,我就带你回梨花村可好。
‘等做完了你的事,只怕我的命只能剩半条了。
我心中微微冷笑。
你当真以为我变成了狗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时正五月,天气逐渐开始燥热,苏七悠然在街上缓步而行,她的耐心极好,脸上祥和,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恬淡如神仙得女子,骨子里却是个视人命如灯草的女人。
不是我昨晚入梦看了她的来历,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比什么洪水猛兽都要来得可怕。
滕州和青州不同,街上不断看到成队的士兵往来不断,来往的人也大都满脸菜色,街边坐着成群的难民,苏七往街,却是一个异类。
春儿见了说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上马车走吧,在这里别出了什么事。
苏七摆手说道:不妨事的,我们且走上一走,等出了城再乘车。
我心里嘀咕;你使劲招摇好了,赶紧出事才好呢。
可惜老天爷没眼,没听见我的心愿,终于也没能如愿,也许是苏七的模样迥异,吓住了狂蜂浪蝶,反正她是安然无事地走出了滕州城。
我正哀叹马上又要长途跋涉之际,猛然有人在身后叫道:几位姑娘慢走,我们结伴而行可好?我扭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坐在马车上,身后跟着一群人。
秋儿说道:谁要和你们结伴,关你啥事,少来闲**心。
汉子怔了一怔,还是说道:几位姑娘,我并没有恶意,不过见几位是姑娘家,怕路上有什么不便,这才开口询问。
秋儿尖利的说道:用的着你闲**心。
那中年男子却是也不生气,反而拱手说道:对不起姑娘,是我莽撞了。
说着话一驾马车,往前奔驰而去。
他们一行人有十数个大汉,跟着马车快步前行,这些汉子看着春儿脸上都带着善良的笑,马车上坐的是一个年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却是正眼也没有瞧我们,我站的低,没去注意这些人,却看到了马车下面有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看到我似乎一笑……苏七问我说道;相公,你看这人真的就是好心想要帮咱们吗?秋儿抢着说道:应该是吧,你看他被我说了,还是彬彬有礼的,一定是好人。
我冷冷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好好说话,反而还要冷言冷语?秋儿说道:人多了怕你浑水**鱼。
苏七说道:这一群人眼里虽然带笑,可看着咱们的时候,只是瞧着咱们的马车上下打量,而且那十几个男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暴虐之气,虽然被笑容掩了,还是能感觉得到。
你没见着车上的女人虽然没看咱们,可他们眼里都是贪婪。
坏人的眼里满大街都說閱讀,盡在坏人,难怪他们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我不由想起了那双马车里的眼睛,纯净,惊慌、好奇,他又是什么人,怎么会藏在最下面。
雇来的马车早在城外等着了,赶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一脸忠厚的汉子,请苏七上了车,等春儿搀着苏七迈步登了上去,秋儿吩咐道:老马,我们家姑娘身子骨弱,你慢着点走。
赶车的答应了一声好咧。
您就放心吧。
我看错了,这个山东人外表虽然厚道,可江湖走多了,满嘴跑火车,比最能说得**爷们更甚,从开始上车嘴就不停,并且极其不负责任的夸奖了我一顿,说我是某某大狼狗的后代云云,恼得我登时朝他吼叫,作势要咬上去。
秋儿咯咯笑道:老马,你继续夸吧,他很喜欢呢。
老马惊疑道:不对吧,我看它是要咬我。
秋儿道:咱家的狗**子最是温顺,从来不咬人的。
老马说道:算了,我还是不招它了,被咬了可不值得,姑娘,兵荒马乱的,这路上不很太平,你们非要去济南府嘛?您看现如今正是请**不接,灾民满地的时候,整天饿肚子,好人也变成坏人了,这路不太好走啊。
秋儿道:好好赶你的车,你没看我身上背着剑嘛?谁要是敢动俺们的脑筋,就要他们好看。
老马虽然住了口,却对我偷偷说道:就你那剑,杀鸡都不一定杀得死。
一百五十章第二天了,眼看着到了泰安府,因为苏七喜欢喜欢上了和老马聊天,所以一直没有再换车夫,老马见我总是无意避开苏七他们,总是笑骂我是孤狼的**子,独。
春儿说道:别惹它,不然没你好处。
不等春儿说完我就猛扑上老马的大腿,老马躲无可躲,被我狠咬了一口。
这家伙从那以后,就不在理我,我倒落个清静,有这个话多得人在,我连话也没机会说。
险山恶水,可居然一直平安,连个劫道的都没遇着,老马有口无心地说道:七小姐,您真是贵人。
秋儿嬉笑道:你才知道。
苏七的道法是我不了解得层面,偏向于巫术,经常见她闭目思索,直到听了老马的话,我才恍然大悟,这绝不是偶然,怪不得畅通无阻。
我有心问她为什么偏要如此费力,不用道术赶路,那样怕不是半天就能回到天津,不过如果真的问了这样的问题,自己岂不是个*子。
我曾经再入梦去看苏七道法的路数,可不想入梦之后,差点没能出来,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被人用**力给封了。
而且路数不是轮回道人,这苏七决不简单,背后还有别人。
让我对她更加忌惮。
老马指着前面的山对苏七说道:七小姐,前面是徂徕山,过了徂徕山再走半天就能到济南府了。
苏七下了车,眯着眼看了看,神色一紧,转而若无其事地问老马说道:可有别的路绕过去吗?老马说道:没有,徂徕山自古只有一条路,要是回头绕行只怕要走上二天才能济南。
苏七唤了两个丫头走过去商量了一阵,这才回来对老马说道:我们先在这休息打尖,呆回再往前走,秋儿则是和苏七对了个眼色,施施然往前而去。
可叹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前面似乎有什么麻烦,苏七这是派秋儿先去清理障碍的。
老马不知道,愣愣地问道:七小姐,秋儿姑娘怎么自己先走了。
苏七笑道:别管她,随她去吧。
这一休息就是半个时辰,老马不安地说道:七小姐,秋儿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天色眼看不早了,要是在耽误,咱们今天就到不了济南府了。
苏七悠然说道:不妨事,今天一定到得了济南府。
老马嘟囔道反正都是你出钱,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车钱。
苏七听了抿嘴笑了,春儿道:老马,我们家小姐都不怕,你一个老爷们担忧个什么劲,出了事咱们又不怪你,再说,你前面不是还说,这里没听说有土匪不是。
老马呵呵笑了,一拍脑袋说道:我糊涂了,只想着你们是姑娘家在外面不方便,呵呵,七小姐,您放心,今晚要是走不了,只要有我老马在,一定不让你们有事。
苏七道:多劳挂心。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见是秋儿回来了,老马长出一口气说道:秋儿姑娘,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秋儿笑道:是吗,那可要谢谢你了。
说着话和苏七眼神交流,送了个平安的信号。
秋儿回来,自然就要继续往前走了,走不到五里,就来到了徂徕山下,我做了狗后,鼻子灵了许多,老早就闻到淡淡的血腥之气,疑惑地看了看秋儿,便被苏七叫上了马车,低声对我说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方才秋儿在前面杀了十五个人,就是前面说要和我们一起走的那伙子,想必是看见咱们行囊充实,就起了歹心要劫咱们,这样的人不杀留着也是祸害,秋儿就把他们全部料理了。
是那伙人,真的处心不良,我忽然想起来车里的那双眼睛,长着那样的眼睛得人,也会横死吗?可是秋儿了道法的,她的手下怎么会有活人。
苏七见我心不在焉,恼恨地拍我的脑袋说道:跟你说话呢,又装死狗,真讨厌。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们杀人如麻,落到现在的下场也是活该。
说完不顾暴怒的苏七跳下了马车。
听见老马说道:七小姐这么好脾气的人儿,怎么看见这狗就火。
干啥还要带它上路我还在想那双纯净的眼睛,只怪跟的不是好人,今天枉自送了**命,可惜不知道你是谁,不然等我回复人形,还能送你去投个好胎。
甩了甩头,跑在了马车的前头。
徂徕山风光秀美,山势雄奇,延绵不绝,是泰山的姊妹山,自古就是妖孽盘踞的深山,不过这里距济南府不远,官家自然不能坐视卧榻之旁有他人酣睡,早就荡平了匪患。
不过老马急着赶路,半点也不敢停留。
越是靠近徂徕山,血腥越甚,秋儿杀人用的是什么手段,竟引得**气不散,我的眼睛还能看到鬼魂还在山边停留不走。
好好的山,以后只要是要闹好一阵子的鬼了。
还好现在才到寅时,阳气正盛的时候,压制了鬼怪的戾气,不然只怕还会听到满山的群鬼哭嚎,我自身不保,自然没有要做圣人度他们的打算,瞧苏七淡然的模样,显然也要束手,我不由替这四周的百姓担忧。
这伙子厉鬼以后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老马被莫名的气氛弄得心情紧张,一震马车,取出鞭子猛地抽在了两匹马的身上,马车顿时疾驰而去。
我嘴里咒骂着老马不管我的死活,还得假装不能远离春儿,只好没命的跟着马奔跑,天,我要疯了。
苏七三个人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我的胳膊腿、**、耳朵、五脏六肺全身都跑的移了位,眼前金星直冒,苏七这该死的,把我变成了老狗的模样,就连老狗的身体机能也都一样,我这把老骨头,到底能跑多久。
就在我绝望之际,疯狂的马儿忽而四足高抬,稀溜溜站了起来,亏得老马这个老把式赶车的技术精湛,骂骂咧咧好容易止住了受惊的马儿,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面目清秀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
身着湖蓝色衣裙,梳羊角小辫,一双乌黑的眼睛闪着惊惧的泪光,看着马车似乎被吓*了。
我喘着粗气看向了那个姑娘,心头不由一震,这双眼,不就是那双藏在车子里面的眼睛。
苏七探出头来问道:老马,怎么停了,咱们还得赶紧赶路呢。
抬头看见了前面的姑娘,双眼就是一亮,急忙吩咐样子和善些的春儿走上去问话。
小姑娘虽然慌乱,说话条理却很清晰,说自己叫菲菲,要去济南府寻亲,和家人失散。
说着话看到了秋儿从车上下来,眼里不觉闪出惊惧的表情,却又飞快的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官方mm英姿上传是我仔细察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个小女孩先前分明是在现场,亲眼看见秋儿杀人的场景,年纪小小就能把心思隐藏的这么好,真不简单,我瞧着她周身灵气涌动,又见苏七殷勤的过分,顿时知道了苏七的主意,她的职业病了,瞧见漂亮的女子就要带回去**,不过眼前的这个年纪太小了些吧,你还真下的了手去。
春儿问道:小妹妹,你想和我们去济南府吗?菲菲乌溜溜地眼珠转了转说道:想,姐姐,你能带上菲菲吗?等到了济南府,我让我大姨夫好好谢谢你们春儿道:菲菲,上车说话,刚才吓坏了吧。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七八岁的女孩才在眼前看着秋儿杀了十几个人,居然还有胆子上这样的贼车,这个小女孩不是太精,就是太*。
菲菲上了马车,指着我问苏七说道:姐姐,姐姐,怎么不让狗狗也上车呢,你看他累得,快要走不动呢。
秋儿说道:你这丫头自己一身麻烦还管别人。
菲菲吐了吐舌头,看着秋儿双眼坦荡,居然没有半分害怕,我瞧的佩服,春儿问道:菲菲,告诉姐姐,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在山里?菲菲听她提到了家人,双眼顿时噙满泪水,哭道:姐姐,是福伯带我来的,他再山里被人杀了,拼了命把我藏起来,我好害怕,一直等到强盗走了,看到你们的马车,才出来的。
苏七若有所思,却没再说什么。
秋儿似乎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就是手下亡魂。
马车疾驰,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济南府的城门口。
苏七下了马车,缓缓走进了济南府。
菲菲含笑走向了我,老马提醒她说;别靠近那狗,它咬人的。
菲菲说道:我看它很听话啊,狗狗乖。
你让我好不好?不等我有反映就走上来**了**我的头趴在耳边对我说道:狗,我知道你看见我了,别声张,等见我了我姨夫,一定让他把你也留下来,他们不是好人,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跟着着。
老马被这幅和谐的画面惊呆了,诧异地吐了口吐沫说道:真邪**。
小女孩成精了,是我的第一个感觉,不过她周身灵动,似乎非常适合我的道法,我是不是该找个传人了。
不过她也成了妓院老板的猎物,我倒要好生保护才是。
菲菲安抚了我之后,朝看着她的苏七三人展颜笑道;姐姐,这条狗好可怜,你们看它累坏了呢。
苏七听了她说话微微一笑,不再注意她。
这丫头年纪虽小,可是感觉却十分敏锐,能清楚地把握时机,用最正确的方法解决问题。
眼下就装可爱消除苏七的疑惑。
我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一百五十一章苏七问菲菲道:菲菲,你知道大姨夫家住在哪里吗?菲菲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我不知道呢,每次都是福伯带我来,我只记得姨夫家的房子是济南府最高的,门前有两只很大的石狮子。
这话不是等于没说。
春儿说道:小菲菲,那你告诉我,姨夫叫什么名字?菲菲脸顿时红了尴尬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呢。
苏七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要怎么帮着找亲戚呢?菲菲,今天已经晚了,咱们先住下吧,明天再去帮你打听,你看好不好?菲菲低眉顺眼地答应了说道:多谢七姐姐。
苏七抚**着菲菲的头说道:菲菲别怕,七姐姐明天一定帮你找到姨夫。
这个小姑娘在撒谎,变成狗以后,我的耳朵灵了许多,听她说话的时候心跳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那双眼睛虽然纯净,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却是狡诘的神情。
入夜了,我趴在苏七三人的房门口假寐,老马的这趟差事待遇不错,二更天了还在房里喝着小酒,喝醉了便迷迷糊糊说胡话,菲菲吃了晚饭就**睡觉,我听见春儿问苏七说道;小姐,这个小丫头是最合适的祭品,你真的要帮她找她亲戚吗?苏七笑道:好容易碰上一个,哪能轻易放过,找到她姨夫又怎样,凭我们的手段,想抓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夜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很凉爽,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摊开了四肢倒头睡觉,成了狗以后,我添了睡不着觉的毛病,陌生的地方,总是不敢睡熟,唯恐有人抓了我去剥皮剔骨。
四更天时分,我听见菲菲的房门轻轻一响,拉开了,从里面闪身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是菲菲又是谁,就见她鬼头鬼脑地贴在苏七的房门听了一会,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狗,你愿意跟我走吗?小丫头虽然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叹了口气心道完了,苏七三人哪是平常的人可比,小丫头虽然开始就在装*充愣,可惜遇上的是苏七这种整天算计人的女人,两人虽算得上同类,可小丫头的年纪太小了,怎会是对手,每天晚上,我知道三人中一定有个不睡得,小丫头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在了人家的眼里了。
却还自以为周密。
我理也不理她,自顾打着呼噜,菲菲正要把我拍醒,却见苏七房门忽而悄无声息的打开,春儿似乎鬼魅一般飘了出来,低喝道:小菲菲,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撩狗做什么?菲菲被唬了一跳,转而毫不迟疑的说道:原来是春儿姐姐啊,我睡不着,想找狗玩,可是它不理我。
春儿冷飕飕的说道:它有什么好玩的,快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帮你去找亲戚的。
菲菲清脆地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回了房,春儿朝我扬了扬手说道:姑爷,别打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脱不了小姐的掌心。
被春儿这么一吓,菲菲的小心思哪还敢露半点,她见识了秋儿杀人的手段,早已经认定她们不是好人,分明是不想把苏七这帮子麻烦带到自己亲戚家去。
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亲戚住在哪里。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第二天菲菲果然胡乱指了一通,苏七三人连带着我都累得要命,菲菲的大姨夫却还是杳无音信。
平时看起来最好脾气的春儿也怒了问道:小菲菲,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啊,咱们都块被你累死了。
菲菲顿时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眼里瞬间噙了泪水说道:春儿姐姐,我真是觉得就在那里的啊。
秋儿说道:小丫头,你耍的什么花样,咱们跟着你,几乎把个济南府跑了一遍,也没找着你说的什么高门大户,你自己看看济南府有多少家大户人家有石狮子的。
苏七出来做好人了,摇手说道:菲菲还小,你们别吓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客栈商量看看怎么办才是。
菲菲还在喃喃说道:七姐姐,我找不到我大姨夫家了,呜呜呜。
苏七三人当先悻悻前行,我跟在身后蹭了蹭菲菲,菲菲飞快朝我做了个鬼脸,我心说道:小丫头,苏七的耐**今天都被你磨光了,我看你怎么脱身。
菲菲却好像**有成竹,带着我紧紧跟在苏七三人身后,手上不知道从哪来的石粉,装作低头歇息,就顺势在墙上画个圈儿,这小丫头看来是在给谁留下信息,我很好奇会是什么人来救她,为了不被苏七三人现,每到菲菲做记号的时候,我总是帮她挡着苏七三人的视线,三个人一直没现异常。
老马早已经回去滕州,吃了些东西,苏七问菲菲说道:小菲菲,姐姐家里有事不能久呆,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菲菲没说话先落泪,叫了一声姐姐哭了半天,抽泣了好一回才说道:七姐姐,我爹娘早就死了,这些年跟着福伯长大,可是福伯也老了,这才要送我来大姨夫家,谁知道半路上福伯又被强盗杀了,菲菲找不到大姨夫,没有家了,菲菲没有人疼啊。
这小丫头眼泪说来就来,说完泪如雨下,也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苏七话语异常温柔道:小菲菲,别难受,姐姐问你,要是找不到亲人,你愿意和我去天津城吗?姐姐以后一定拿你当亲妹妹看。
菲菲居然毫不思索慌不迭的点头答应,我顿时心道:坏了,这小丫头年纪还是小啊,跟了苏七去,囫囵尸都不见得能留下来。
苏七达到了目的,情绪很高,可我见着菲菲的高兴似乎也是从心而,落入了人家的圈套得意个什么劲。
劳累了一天当然又是徒劳无功,一行人回了客栈草草吃了便早早入睡,我很郁闷,凭什么他们每个人都高床软枕,偏生我要睡在地上。
可惜我从心而的呼喊没有人听见。
明天就要跟苏七走了,今晚我倒要看看菲菲要出什么妖蛾子。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我老胳膊老腿居然不觉得劳累,精粉亢奋的很,灵感似乎也扩大了少。
三更时分,果然听见楼下客栈的门被一股风悄无声息的吹开,冷飕飕的夜风很快迎面吹来,怎么就如此诡异,我全身寒毛倒竖,精神却更加兴奋,小菲菲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瞧这阵势似乎还很有点看头,我忽而觉得身上一冷,有什么东西进到客栈里来了,五月的天气,我还是觉得浑身冷汗,会是什么东西?整个客栈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声儿,楼下的东西等了好一回儿,才开始有了动静。
楼梯上掌柜的放了一串风铃,我听见风铃轻摇,出了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
声音虽只一下就没有了,可还是传出了很远,楼下立时有没有了声响,又过了一回儿,我眯缝着的眼里看到楼梯口悄无声息地飘来无数道影影幢幢得鬼影,轻轻地不出一丝儿声响,幽幽得着碧油油的绿光,在空中翻腾舞动,奇形怪状,没有一个相同的,看得我也毛骨悚然,好不骇人,鬼影儿们根本无视了我的存在,在我的脑门吹了几口冷气,我随即就做出沉睡不醒的模样,见我熟睡,鬼影们毫不停留径直往菲菲房里而去。
这个精怪的女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这些鬼影一定不是她能招来的,瞧他们的道行怕是个个都是积年老鬼,这些鬼好像都不会是来救她?要是这样我还真的不能不管,想到这里我再也耐不住了,不在装睡,一个健步跳了起来,奔在了鬼影们的前头,挡在了门口,从嗓子眼里低吼,警告要这些鬼怪不要上前,有灵**的动物能通鬼神,鬼影们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正当我一夫当关之际,身后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只小手伸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乖狗狗,你真的关心我啊,不要害怕,他们是来找我的,别挡着了,让他们都进来。
这鬼怪居然真的是小丫头自己招来的,可都是些有道行的老鬼啊,她是怎么办到的,我的脑子短路了,闪开了身子,放了它们进去。
菲菲周身灵力全无,怎么可能办到。
不过瞧这小丫头等到了救星满脸兴奋的样子,我知道眼前不是假的。
菲菲说道;乖狗狗,不要作声,别吵着了他们,等回我带你一起走吧。
菲菲要真的能逃出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不过我却不看好她,任这小丫头古灵精怪,靠这些有些道行的鬼影,想要逃出苏七的魔掌,似乎还差点火候,见我摇头菲菲爱溺地拍了拍我说道:你别怕,这些鬼都是我木家表姐派来的,等她来了,谁也不能奈何咱们。
听说她还有个表姐,我心中一喜,这些个鬼怪果真不是她役使的,还有个表姐,这就对了,要是这位能驱动鬼怪的高人来救人,和苏七一搏虽然不一定能赢,可若是仅仅是逃走,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前提是小丫头的表姐真的要有那么大的能力才行。
正当我斟酌得失之际,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鸣叫,环绕着的鬼怪似乎得了令,径自走过来携了菲菲就走,菲菲还不忘对鬼怪们嘱咐说道:狗狗也要和我走。
那几个鬼影儿嘿嘿笑着回头朝我吹了口**风,我全身的重量似乎一瞬间消失了,乘风飞在半空,群鬼头也不回,呼啸着穿墙而出,我也顺利地穿墙出了屋子,才飘了出来,我就看见苏七三人浅笑着站在门口,无视眼前的鬼怪笑眯眯问菲菲道:小菲菲,你好调皮,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怎么自己招鬼呢?这有什么好玩的啊?群鬼在身侧,菲菲胆气似乎壮了许多,趾高气扬的说道:姐姐,这些都是我们的家鬼,今晚找到了我,这是要带我回家去呢。
菲菲谢谢姐姐这两天的帮忙了。
苏七说道:小妹妹,你不乖噢,白天骗我们说不知道家,带着我们四处乱跑,把姐姐我累得要死要活,怎么,想走就能走了?菲菲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好姐姐,那可怎么办呢?不如你们先放我走,我这就去找我大姨夫,他有很多钱,我让他给你好不好。
苏七嘿嘿笑道:小菲菲,姐姐家里也不缺钱,打心眼里喜欢菲菲小妹妹,我可是很想要菲菲跟着姐姐走呢。
菲菲脸色变了一催促身边的鬼怪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打了他们,我好去见表姐。
群鬼得了令,乌烟瘴气得扑向了苏七,就见春儿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张口喷出一阵狂风,把这些游魂野鬼吹得东倒西歪,没有了群鬼得支持,我也颓然掉在了地上,听见苏七咯咯笑道:好没出息的人呢,跟着一个小丫头片子满世界疯,你怎么就舍得离开人家,还不给我赶紧回来,我也离不开你呢。
说着话对春儿说道:死丫头,早就要你勤练功,你看看,差点就给他跑了呢。
春儿的驭魔手在乌黑的夜里还是白生生的,惨白的不似生人的颜色,照着我的眼睛晃了几晃对我说道:张北山,此时不回,更待何时?我一改平日里的逆来顺受的颓废,稳稳地站在地上,讥笑道:苏七,你以为小小的驭魔手真的能耐我何?菲菲六神无主,忽然听见我口吐人言,不觉大惊失色道:乖狗狗,你…你…你怎么能说话的。
我咧嘴朝她一笑,那模样儿估计十分狰狞,吓得菲菲后退了几步连声说;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回头嘿嘿说道:小丫头,咱俩可是一头的,怎么你还怕我。
菲菲跌跌撞撞,哪还敢答话,苏七说道:春儿、秋儿,这两个一个都别放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本姑娘要带走的人,我看谁能拦得住去。
菲菲惊喜地叫道:表姐,你找到我了啊。
一百五十二章群鬼得了这声音的襄助,鬼森森的气焰一下子高了数丈,苏七三人的气势登时被夺,话音一落,又有一群**森的鬼怪打门外飘了进来,簇拥着一个和菲菲年纪相仿明**的小姑娘。
这皓齿明眸的小女孩气质独特,乍看似乎只有七八岁,仔细看去,却又像是十来岁,星光一晃,似乎又长大了几岁,圆月般的脸孔在黑夜里也散着蒙蒙的光彩,远远望去似乎一弯明月般耀眼。
我的左手,啊,不,现在是前左抓,忽然就是一暖,内心不由自主的阵阵激荡,生出无限亲近的感觉,这是谁?为什么如此的熟悉?菲菲原本还有些害怕苏七,见到了这个女孩神情便整个放松,奔过去搂着那女孩就哭道:灵惜表姐,我被人欺负了阿,你总算来了。
那个叫灵惜的女孩年纪应当和菲菲相仿,却似乎一个大人那样拍了拍菲菲地肩膀安慰说道:乖菲菲,别怕,表姐这就带你回家。
苏七看到褚灵惜神色又是一阵激动,三人面面相觑,听得秋儿激动的说道;小姐,又来了一个哎,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山东真是人杰地灵,净出这些个灵气充足的女孩子呢。
这个女孩子出现开始,我就被遗忘了,不过我也遗忘了大家,因为这时候我看着诸灵惜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前爪也越的滚烫。
苏七**别似乎倒错,对诸灵惜笑眯眯说道:漂亮的小妹妹,你是谁,家在哪里?诸灵惜眯起了眼睛看人,双眼顿时鬼火般的摇曳,那双眼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和年纪极不相称的成熟,不屑对苏七说道:我道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该死不死的巫女,还不如赶紧死了干净,也好早去轮回转世,偏生还要在世上游荡害人,今天本姑娘我就替天行道,铲除了你们几个妖孽。
苏七心中惊涛骇浪,这小小女子竟然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来历,心下不由暗悔当日为什么要节外生枝,非要替菲菲找什么亲戚,今晚招来了这个不好对付的人,就连早该到手的菲菲马上也得要飞了。
对春儿秋儿低声吩咐道:你们都我小心着点,不要**沟里翻船,坏了咱们的大事。
春儿秋儿应了声好,三人之间早有默契,顷刻间就见三人站成了犄角之势,牢牢封住了所有的去路,苏七说道:灵惜姑娘,你这大好的资质,浪费在济南府这种小地方着实可惜了,不如随我去天津卫,才不枉你啊。
诸灵惜年纪虽小,却早看穿了苏七的用心,话语老辣的很,毫不留情地说道:妖女,你还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罢罢罢,自己做死,也怪不得谁来,今天我就先送你们上路,也省得你四处害人。
苏七娇笑一声道:小妹妹,脾气大了对姑娘家可不好噢。
诸灵惜道:你这妖女,不乖乖让路,马上让你死无丧身之地。
苏七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手段,也敢说要取我的**命。
春儿,你去试试,下手别太重,弄坏了可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了。
春儿响亮的应了一声,当先动手,她**子和善,偏偏行动之处炎热无比,我不得不走远些,就见她嘴里念动咒语指着诸灵惜喝道:火起。
诸灵惜立身之处方圆五丈之内顿时凭地生火,片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势熊熊,让人不能靠近。
动手之前,诸灵惜已经早早把菲菲推给了身后的鬼怪,菲菲见诸灵惜被困火海,顿时惨呼一声表姐,差点晕了过去,鬼怪们似乎呆了一呆,菲菲跌落在了地上,我见鬼怪们懵懂,毫无要上前救人的意思,急忙来到菲菲的身边,不让她往火里去。
诸灵惜似乎真的被烈火烧坏了,好一回儿也不见火海里面有半点动静,春儿踏脚而歌,火势随着歌声愈加凶猛。
耳边听得秋儿笑道:小姐,看来这小小丫头就会吹大气,死得可真亏啊。
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春儿姐烧得灰都剩不下了吧。
没等苏七回答,却听见火海里有人说道:看了半天,也就是这点本事了吗?瞧我的。
苏七三人面露惊骇之色,火中的诸灵惜神清气足,哪像是有事的。
随着诸灵惜得话语,西方传来阵阵梵唱,一点寒光由远及近,眨眼间就到了我们的头顶,显出了身形,却是一个华贵的孔雀,这孔雀兴奋地鸣叫,张开了长长的尖嘴,场中的烈火被它一口气吃下了肚,片刻间半点火星儿也不见了。
孔雀却又掉头往西,绝尘而去。
被火海围困许久的诸灵惜衣襟儿也没伤着,双脚似乎根本没动地方,鬼火般的双眼看了看春儿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拳。
声到拳到,一只粉嫩的小手在半空中蓦然变的金灿灿的,照着春儿砸了下来。
这一拳拳势如山,巨大得威势让春儿绝望,双眼恐惧得看着,躲闪是来不及了。
不由闭目等死。
苏七在拳头一现之际,就开始吟唱,空气中森森的鬼气从地下冒了出来,凝成了一把黑乎乎的鬼头刀,迎着诸灵惜的拳头而来,却不料小姑娘的拳头就只是被阻了一阻,鬼头刀就被砸得烟消云散,苏七在这一霎那间,闪电般地把春儿救出来翻身就走,就看见诸灵惜的拳头到了刚才春儿站了的地方,直至砸了下来,一阵浓烟过后,地上现出了一个方圆十数丈深有二丈的大坑。
我看了心中不觉微寒,这小女子的力气大得太过离谱了吧。
诸灵惜不慌不忙收起了拳头,看着苏七冷笑道:还有什么,再来。
秋儿怒气冲冲走了出来说道:小丫头,不要狂妄,看我的,说完话伸出手凭空出现了两把钢刀,被秋儿伸手接了,舞起了漫天刀光,连绵不绝斩向了诸灵惜。
我不敢眨眼,眼中除了雪片儿似的刀光,什么也看不到,怪不得在徂徕山她一人就能连杀十几个大汉。
不过今天对上了诸灵惜却不能任她如愿。
耳边听得叮当清脆作响,却是诸灵惜艺高人胆大,等那刀要斩到自己的时候,才屈屈指轻轻弹,秋儿的刀光总能被她的双手弹开,也不知道她修炼得什么功夫,小小的手儿居然不怕寒光闪闪的双刀,秋儿的双刀化出的漫天刀影不多时顷刻消散,再看双刀刀身被弹得似乎筛子一般密密麻麻都是小孔,又吃诸灵惜一拳轰来,顿时只剩下刀柄,诸灵惜冷笑道:要是就这么点本事,可没有办法带走我表妹的。
说着话眼神一转,看了看我和菲菲,招呼群鬼上前保护,自己身形一闪就没了踪迹,再一出现就到了秋儿身后,一掌轻飘飘拍上了秋儿的双肩,就听见啪地一声脆响,秋儿的左臂立时软了下来,疼得秋儿脸冒冷汗。
苏七站在秋儿面前对诸灵惜说道:小丫头,下手够狠的,来来来,姐姐我和你玩两手,咱俩打个赌,要是姐姐我赢了,你们姐妹俩跟我走,要是姐姐我输了,你们姐妹自行离去可好?诸灵惜的冷笑和她的年纪极其不符,说道:哼,你倒打的好算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谁有耐心和哪些废话。
这个来历不明年纪小小的姑娘,身手偏又高的吓人,出手正邪不辨,可我为什么又有这种熟悉的感觉?我很好奇,她强大的自信好像苏七不是她一合之敌的模样。
苏七忽然笑了,这一笑云淡风轻,直似一个温婉的良家女子看着你自内心的微笑。
我坚固的精神也是一阵飘荡,就连四周的花草似乎也感染她的笑声,心情愉悦到了极点,围绕着我们狰狞的鬼怪一瞬间祥和极了。
场中唯一不受影响就是诸灵惜,丝毫不为所动,任由苏七施为,苏七这厢且歌且舞,天上明亮的星月之光随着她的舞蹈缓缓掩去,地下不时飘上来一道道灰白的东西,融入苏七的身体,白衣苏七仿佛空夜中的幽灵,越得飘渺虚无,随着她的歌声,四周的蛙鸣鼠叫无不和着她的节奏,齐声吟唱。
只听得诸灵惜说道:我等你,不让你全力动手,等下你会说我欺负你。
苏七的身子变了如梦如幻,一笑春风拂面,围绕着诸灵惜转动不休,轻启朱唇轻轻握拳遥遥击打诸灵惜道:苍老。
话音一落,空气里一阵扭动,灰色的气流径直往诸灵惜扑来,诸灵惜居然不躲不闪,任灰色气流加在身上。
苏七咯咯笑道:小丫头,你太大意了。
诸灵惜身子轻轻一转,森然问道是吗?幻梦般的苏七顿时大惊失色,失去了方才的悠然,惊叫一声道:你怎么不老?怎么会这样。
诸灵惜说道:还有手段,一起都用过来吧。
苏七当真不客气的很,迷幻的身形再次飘起,拳头击打了过去,嘴里念着:衰弱,疾病、伤痛,恐惧。
每说完一个词,仿佛看的到空气一阵扭动,笔直扑来诸灵惜全身。
我冷眼看诸灵惜面无表情不躲不闪,种种痛苦全都不能加诸在其身上,我明白了。
,苏七原来修炼的是这种巫女的功夫,习惯于诅咒,这种功夫虽然厉害,不过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遇到了比自己高明的对手,就只能甘拜下风,怪不得苏七寿命不长,原来她是用自己寿命换来这些诅咒的能力。
无往不利的诅咒无功,苏七不禁大惊失色,身形瑟瑟抖,这些诅咒咒不了人,就会反噬,和那黑巫教的杀人诅咒类似,眼看着虚幻的苏七身子逐渐清晰明了,她似乎有办法避让开。
就听见诸灵惜说道:又是这些害人的把戏,你动完了手了吧,看我的。
说完话,诸灵惜握拳抬手在黑夜里闪着金灿灿的光彩,清秀的脸上似乎也泛出金色的光采,竟然是金身,我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诸灵惜怪异的回头看我一眼说道:噫,狗也会说话,你这见识却也不凡呢。
说着话手却是丝毫不停留,当头朝苏七打去。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能在弱冠之年成就金身的人,岂是苏七这种修炼邪法的人能够抵抗的。
可怜苏七眼睁睁看着诸灵惜的小拳头由远及近,那度并不很快,可是自己周身偏偏锁得死死的,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苏七长叹一声,闭目等死,诸灵惜却没有一毫怜惜的样子,拳头直直落了下来。
耳边听得春儿说道:不要。
合身挡在苏七前面,苏七则被秋儿带了出来,就见春儿被诸灵惜一拳轰在左肩,左半边身子连着手臂无声无息地粉碎,轰然倒了下去。
苏七见势不妙,张口喷出一阵黑烟,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诸灵惜惋惜道:给他们跑了。
只听见菲菲道;表姐你真厉害,前面早就和他们说了,可他们非得不听。
诸灵惜好笑道:小丫头,别唠叨了,快跟我回家去吧。
一声呼啸役使群鬼抬了菲菲要走,菲菲止住他们说道:表姐,这条狗狗也很可怜,咱们也带它回家去可好吗?诸灵惜冷冷看了看我说道:菲菲,这狗和那几个女人混在一起,还又能说话,一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杀它就该万幸了,别管他了,咱们自己走吧菲菲坚持说道:不啊,表姐,这狗三番两次救过我,它和那几个人不是一伙的,我常见他们欺负狗狗呢,那几个女人都是坏人。
诸灵惜道:菲菲,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想骗你一个小女孩还不容易,听表姐的,咱们回家,别管这条来历不明的妖怪野狗了。
你该到一直没到,可急死我了。
我张口不屑哼了一声说道:走你们的,谁要你管了。
听到我开了口,周围的鬼怪一起围了过来。
出阵阵惊叹。
诸灵惜见黑烟散了,不见了苏七三人,也不,尽在着急却是话锋一转,淡淡对我说道:噢,你也随我走吧。
我恨不得拒绝,可是审时度势,这时候哪是我能选的,无奈放弃了自尊,委屈地跟了诸灵惜姐妹去了。
单说苏七三人亡命逃窜,走出了济南府数十里,见没有人追来,这才停下了黑烟,现了身形,苏七满脸灰败,放开了垂死的春儿,秋儿说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张北山随那女孩走了,那小丫头又厉害的很,咱们可要如何是好。
苏七运指如飞点了春儿的奇经八脉,就听得春儿嘤地一声回过了气,苍白的脸色对苏七说道:小姐,我不行了,你别管我,不要再浪费你的法力了。
苏七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久的布置,一朝全都成了泡影,如今回到天津左右也是个死,咱们不如返回青州府去,张北山一年之后恢复人形,定会回家,咱们回去先做布置,到时候他不答应,只怕也不容易。
春儿的伤势虽重,可刚才骇人的伤势不多时就消失了,不过左臂还是永远消失了,站了起来活动了身体毫不在意自己成了残疾道:小姐,您说的对,那小鬼虽然无礼,不过家人却是他的软肋,咱们回梨花村布置妥当,还是有办法迫使他就范的。
苏七说道:春儿,你跟了我十年,今天受了这样的苦,我心里很难受,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全都讨回来的。
撇开苏七三人去了青州府不提,单说被一群鬼怪簇拥着的我和菲菲一行,菲菲不仅不怕鬼,似乎还和他们十分熟悉,逐一打着招呼,鬼怪们嘻嘻哈哈,带起阵阵**风,打着旋儿飞驰,顷刻间来到了一座高门大户门前,鬼怪们一阵欢呼,呼啸着涌了进去,诸灵惜一把搀住了菲菲,转头对我说道:你也跟紧了。
说话间也不开门,径自穿墙而过。
我被她带得身不由己,也跟了进去,面前不觉豁然开朗。
却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园林,菲菲轻车熟路,忘记了刚才的凶险,呼啸着自去玩乐,诸灵惜看着我冷冷说道:你是谁,现在可以说了。
对了这样毫无表情的眼睛,我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含糊的说自己被苏七所害,变成了狗的样子。
诸灵惜说道:无缘无故,她怎会把你变成了狗,却又把你带在身边,不知道是何道理?诸灵惜双眼似乎能直透人心,可惜我天眼不在,没法看透她的来历,心里嘀咕这双眼睛,难道又是个转世的,不然小小年纪哪来这逆天的神通,金身啊,哪怕是在前世也是我需要仰视的存在,何况现在。
斟酌了半天的说辞,我终于说道:这是因为一个秘密,不过是关重大,我不能告诉你。
诸灵惜根本无意探究这些秘密,警告我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等两天你就给我走,以后不得再见菲菲。
说完话轻轻迈出了几步,转眼就没了踪影,这个人在家居然也施展神通。
我来了诸灵惜方才坐的地方,趴了上去,不料左前肢忽然传来一阵炽热,我顿时跳了起来,顿时确定了这个女孩是谁,顿时心里愁苦,这种情形下相见,你让我认你还是不认?一百五十三章无疑当头一个晴天霹雳,这个诸灵惜竟是我梨花村的神婆姑奶奶,我有马上去认亲的冲动,可转眼就冷静了下来,她会不会记得?算下来她的年纪还不到十岁,转世之前一定会把自己的记忆封存了,她既然说十五岁才能相见,现在就是说要到十五岁才能开启,虽然左手有她画的印记我这样子贸然上前,看她漠然的面孔,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决定把这个秘密放在自己肚子里,等待合适的机会试探她以后再说。
一条狗的命运好生悲惨。
如果没有菲菲我怕是真的活不下去,我不愿意和诸灵惜家的看家狗们为伍,一条没家的野狗在大家庭里能有什么好下场,亏得菲菲这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人儿,没事就来找我说话,相处久了才现,她并不是那种很有心计的姑娘,反而很单纯,言语间流露出对表姐诸灵惜极大的敬佩。
她的家人却是真的全都死了,全是在她出生之后死的,亲戚们全都盛传她是克人的扫把星,因此没有人愿意收留她,只有一个年老的管家福伯照看,这次来了济南府,福伯却又死了,诸家的上上下下全当这女孩是扫把星,谁沾了都要倒霉。
就连诸灵惜的父母也不例外,不过诸灵惜在这个家里地位然,深受老爷子的喜爱,她了话说要菲菲住在这里,这才没有人说话。
从小就受了种种冷眼的菲菲,看透了人间的丑陋,诸灵惜被老爷子送出去求学之后,最关心她的人不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她也害怕这些所谓的亲人,反而愿意整天走在外面,因为外面没有人指着她的背影说她是扫把星,我有心替她好好算一算运程,可现在这副狗样子也只能作罢,于是从此菲菲身边就有了我这么一条忠实的老狗护着,每天陪着她说话。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诸灵惜毕走了威风自然就不在了,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了话就没有人敢不听,可是这个家还有许多的长辈,看着菲菲可面色不善,这个小女孩暗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每天深夜里抚着我恸哭。
我也厌倦了呆在这里被人当成一个可怜的狗,就问道:菲菲,我带你回一个地方可好。
到哪里再不会有人说你。
菲菲不信任地说道:真的。
我说道:那里是我的家,我的家人也都是善良的人,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冷眼看你,等我传授你一些本事,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菲菲明显不太信任道:可你是狗狗啊,有什么家人呢?我恼怒的咆哮道:谁说我是狗了,我是人,被人害成了这个样子的,你以后要是在叫我狗就跟你翻脸。
菲菲安抚了暴怒的我之后,咬了咬牙说道:狗,我也早就不想再这里看舅舅舅妈们的脸色,不过这一走恐怕再也不能回来,我有些舍不得灵惜表姐。
我似乎一个拿了棒棒糖的耐心叔叔循循善诱道:小菲菲,等你学了本事,你再这里只能让她为难,等随我出去长大几岁,到时候再来找你的表姐,她也不用为了你整天和家人为难,这不好吗?菲菲终于拿定了主意说道:好,狗啊,反正灵惜表姐不在,也没有人管我,咱们今晚就走,不过我有点害怕,外面的人对菲菲都不是很好。
我大包大揽说道:怕什么,有我在,保管你不吃亏,前几天我也教了你的几个小法术只要你记着,咱们就吃不了亏 。
菲菲灵气充足;一些基本的障眼法儿一学就精,听我说到这里, 呵呵笑道:当然记得了,你说再外面经常要野炊,要用火,说着话,伸出了食指默念咒语说了声:火。
指尖果然闪烁一朵摇曳的火苗,菲菲挥手灭了笑道:这下好了,咱们去哪里也不用带火镰火石了。
我苦笑心中暗道:我自在道人张北山收的徒弟,居然还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我还又传授了菲菲一些基础但比较实用的东西,比如定身咒儿 ,驱鬼的法子等等,这样我们只要不是遇到大群的敌人,就没有什么问题。
当夜我和菲菲穿墙而出,趁着夜色出了济南府,虽然世上有狗记千,猫记万的说法,我虽然是狗身,却没有狗的那些个天赋的本事,回家那是一定不认识的,还是武断地认准了一个方向说那就是青州府,菲菲还不到自己拿主意的年纪,听了我的安排,自然不会反对,一路上说笑往前走去。
可惜菲菲虽然学了御风诀却没用,御风诀是需要施术者本身有灵力才行的,时间紧迫,我根本来不及传授她吐纳的功夫。
不过如今有的是时间了,边走边学也是不错的。
一路上我故布疑阵,不让诸灵惜现我们的行踪,菲菲出了门事事自己作主很兴奋,一人一狗就这样昼伏夜出,一直走出了三百里有余。
到了一座看来不小的城里此行碰到了比较实际的困难,我们断粮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菲菲的嘴唇起皮,看着街上的食物嘴里留着口水,我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徒弟饿肚子,要菲菲去街角捡了几块石头过来,菲菲虽然疑惑不解,还是领命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五六块小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来我的面前说道:狗,你要这些石头干什么?我笑着说道:临走咱们也没有盘缠,我来教你点石成金的小法术,要是能成,以后不是再也不用为这些东西愁了。
菲菲惊讶说道:点石成金,我在说书的那里听过,真的有人能办到吗?我说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菲菲伸出了自己的食指,不自信的看了按照我所教的咒语,念了一遍,指尖顿时金灿灿的,惊喜地说道:好像真的可以。
说完把手指对准了石头,轻轻点了上见眼前金光一闪,原来的顽石果真变成了黄金。
菲菲拿起了金块,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手里的金子,欢呼道:狗啊狗,你的这个办法真的管用呢。
我很失败,这小丫头总不原意喊我师傅 。
有了金子在手,菲菲的胆气似乎壮了许多,拉着我找了一家大酒楼去狂吃了一顿,可惜的是等拿出了金子准备付账的时候,金子却又已经变成了石头。
我心里清楚,菲菲的功利不高,这金子最多能支二个时辰也就最多了,好在菲菲在,于是要菲菲再点一次,又变成了大约二十两的黄金,掌柜的见了这么大块黄金顿时傻了,道:小小姐,这么大的金子,小店可找不开啊。
菲菲心情大好,小手一挥说道:不用找了,你再帮我准备些干粮上路就好。
吃饭的食客听到这般豪爽的语言顿时炸开了锅,掌柜得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豪客,尽心尽力的准备了不少给菲菲带上,我和菲菲走了,却不料就因为这豪爽的举动,引来了后来不小的麻烦。
很自然地,我选错了路,原本是要回青州府的,几天闷头赶路,我俩居然走到了河北沧州,心中苦笑不已,便寻思着找辆马车送我们回青州,谁知道马车夫一见菲菲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顿时就不干了,没奈何,我只得循着官道慢慢往回赶,好在菲菲也是个不知道忧愁的性子,两人倒也没有因为这个闹矛盾。
天气越的热了,原本白白净净的菲菲晒成了小黑炭,一路上虽是吃了不少的苦,可她似乎还是高兴得很,正午时分,路上没有几个行人,菲菲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我说道:狗,咱们再前面的树下休息吧,我累得不行了。
我说了声好,率先跑了过去,没跑两步,忽然从旁边跳出两个男人来。
手拿大一人多高的木棒,高声说道:呔,小女孩,不要往前走了,留下买路钱,老子饶你一名。
劫道的,菲菲一路上听得多了,马上做可怜状说道: 两位大伯,我是一个小孩, 也,没有什么钱啊。
我闪身看菲菲怎么对付这两个人,眼前忽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两个人自己送上门来,把他们留下来做个使唤的人也不错。
其中一个干瘦的劫匪说道;呸,你们在酒楼给了掌柜的随手就是二十两黄金,还说没有,身上怕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乖乖地放下包袱,大爷们就放你过去,要是不然,就送你们上路。
菲菲懵懵懂懂的打开了包袱,我知道里面是她准备好的石块,等解开来的时候,却又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小丫头蔫坏,故作天真地问道:两位伯伯,你们说得是这些吗?两个劫匪的口水顿时流了老长,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妹妹,你乖乖地给了我们,我们自然也就不为难你。
今天你要是不给了咱们,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拨人在打你们的主意呢。
你们反正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菲菲哇地哭了说道:两位伯伯,我还要回家的啊,都给你们拿了,我以后的路上可怎么办啊。
劫匪狞笑一声说道:小妹妹,你还回什么家,乖乖随大爷回去,大爷给你家里修书一封,到时候让他们来接你不好吗?两个劫匪心肠如此狠毒,劫了财还想绑人,我朝菲菲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的封住了他们的退路,就听见菲菲说道:两位伯伯说的好极了,这个包袱先给你们拿着,等到了你们家,再给我家里去封信,让他们来接我才好呢。
两个劫匪争先要接飞过来的包袱,菲菲包袱离了手,看着两人忽然诡异的笑了,伸出了小手往两人一指念道:定定定。
伯伯们,不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盘缠,先拿来江湖救急可好吗?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四章两个劫道的面目狰狞,不是什么善类,被菲菲的定身诀定住,身子动弹不得,再看菲菲的眼里满是恐惧,恶人的逻辑自然以为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的再等自己,菲菲能轻易制住两个成年的男人,纵然只有七八岁的年纪,那清脆的笑声此刻落在劫匪眼中却比什么鬼都来得可怕。
菲菲丝毫没有要争取两人同意的意思,抬脚踢翻了两人,手脚熟练地就往他们怀里摸去,我再一旁看得疑惑,怎么着,小丫头做这些勾当怎的如此驾轻就熟。
嗯,找机会要问清楚。
可怜这两个土匪也是苦人,并不是那种有钱的盗贼,两人身上拢共才摸出了两块大洋,菲菲拿了钱往天上扔了扔看着两人鄙夷道:什么男人哪,腰里不装钱还敢出门。
劫匪看走了眼,想吃个容易的饭,哪知道自己转眼成了别人的菜,悔断了肠子不断求饶:姑娘,姑奶奶,小的们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冲撞您老人家,您老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的们家里上有九十岁高堂老母,下有一岁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自己不要紧,可怜我那些家人从此就没有人照看,要是我不回去,她们可活不了了,您老人家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
这两人不愧草莽中的英豪,能屈能伸,什么话都能说,菲菲扑哧笑道:两个家伙在小姑奶奶面前撒谎,你年不过三十,难道你们老娘在六七十岁才生的你们。
两个劫匪被当场揭穿谎言,丝毫不觉尴尬,陪着笑脸说道:九十岁的高堂,那是家祖母,可怜生我爹晚,所以我才年轻些。
菲菲呸了一口道:谁要知道你们家的破事。
小丫头毕竟年纪小,关键的东西不知道问,我打定了不放着两人的走的念头,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说前面有人还在打我们的主意,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俩劫匪听见我说话顿时目瞪口呆,瞧着我眼睛就直了,张着嘴哆嗦着说不出话,菲菲踢了踢说道:没见过狗说话呢?大惊小怪的。
乖乖回答我们家狗狗的话,不然有你们好受。
劫匪甲伶俐些死死看了我几眼,吃了菲菲的苦头这才立刻说道:小姑奶奶,你在沧州城财露了白,整个沧州的黑道都知道了,说有个带着黄狗的小女孩,身上带着几百两黄金赶路,哪里的兄弟们见了大家财。
我们兄弟也是听了这样的消息,约莫着你会经过这里,这才起了意在这等你呢。
金子?你们说的是这些?菲菲拿掉身上的包袱再次打开来,却是一包裹得石头,把石子扔在劫匪面前嘿嘿笑道:真好笑,原来你们真是些乡下人,喜欢破石头,早点说吗,早点说了我早就给你们了。
不理菲菲讥讽两人,我如今这幅狗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四处乱走,回梨花村只怕又吓坏了刘氏和沈小花,菲菲才开始学道法,也需要安静,梨花村不是个好地方,何况还有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来,她身后有轮回道人和能以**力封存记忆的人在,再找到我定然不是好相与的。
她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出现一定不会为难我的家人,眼下之计得找个地方停一年,等恢复了人身,有小妖和乌乔在,时候不管是谁,我也永不着不怕了。
想到这里,眼前的这两个土著劫匪就有了用处,我把大嘴张得比狼还大,口里还狰狞地滴着口水在两人脸上问道:你们俩是想死还是想活?劫匪见我狰狞的面目贴在了他们的眼前,连声大叫饶命说道:狗爷爷,想活,我们想活。
我后退了两步说道:想活好办,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就留下你们俩的狗命。
两个土匪是积年江湖,无赖的生存法则,最主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安排好了两人,我听见菲菲不解地问我说道:狗啊, 咱们自己都没钱吃饭,你怎么还要着两个穷鬼跟着,我可是就两块大洋啊,这么多人,才能吃几天呢。
这钱转眼就变成她自己的了。
俩劫匪听完连声求饶道:姑奶奶,千万别杀我们,我们俩不用养,自己能养自己。
我呵呵笑着拉着菲菲走到一旁说道:菲菲,你一个小人带着我走了三天,实在不方便,你看看这几天,哪一天不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他们俩在,这些事咱们就不用操心,不好吗?菲菲道:这个都是坏人,怎么会乖乖听话。
不听话,呵呵,你就想办法让他们听话。
菲菲想了一回苦恼地说道:你说过我功力还浅的很,什么都做不到,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不由笑道:小菲菲,前面跟你说的,你都没好好想,他们俩不过是普通人,要他们听话根本不用法力,仅仅是催眠他们,你然后再他们心灵最深处给他们种下不能违抗的命令也就好了。
两个劫匪见菲菲跃跃欲试走了过来,满脸惊惧的神色,可惜落在别人手上,由不得他们说话,菲菲说干就干,双眼凝视劫匪的眼睛,眼里泛出迷离的神采,两个劫匪虽是成年人,精神力要比一般人强些,可架不住菲菲催动所有的精神的催眠,等得两人进入深度睡眠,我随即走进他们的梦中,在记忆最深处给他们下了一定要保护菲菲的命令,等得他们两人自己在心中一遍一遍重复之际,我缓缓退了出来,看见菲菲满头大汗,却还在坚持撑着,我叫了她一声说道:好了。
菲菲费力睁开了眼睛说了声:累死我了。
随即颓然昏倒。
等到两个劫匪醒过来,菲菲却还在沉睡,从梦中得知,两个劫匪伶俐些的那个名叫王五,另一个名叫李四,两人看着我和菲菲的眼神像是见了鬼,我淡淡说道:天色不早了,背着她和我一起上路吧。
王五试探着问道:狗,狗大爷,咱们这是要去哪?是啊,我和菲菲要去哪里呢?神婆姑***表妹忽然走失了,以她和菲菲的感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要知道是我鼓动亲爱的小表妹离家出走,一通邪火不由分说撒在我的身上,我可承受不住。
可怕的诸灵惜虽然佛家的金身已成,不过火候显然不是很足,记忆也还没有开启,还不能到佛家那种察微知著的地步,不然就是我藏在十八层地狱,也逃不了。
要是我早做布置,藏身在人迹罕至的所在,她本事再大,找到我也需要好一段时间,到哪时候我已经恢复了人身, 也好和她相认了。
可惜这里是中原腹地,想要找到没有人的地方怕是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问两个劫匪道:你们知道这里哪有人迹不至的地方吗?王五说道:这里是中原,没有什么大山,不过却有大泽,离这里不过百里就是西淀,那里除了满身渔花子的苦哈哈,真的没有外人。
我心中一动,记忆转开,我是知道这个地方的,西淀,在京城、天津、河北的腹地,方圆不知多少,要是我藏在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把菲菲训练出来,到那时候周身的气血不外溢,诸灵惜就算真是神仙,也不能找到我们了。
两劫匪见我半天不说话,试探着叫了几声,背后的菲菲却还没醒过来。
天气炎热,这里距离沧州城却是不远了,于是吩咐两人背着菲菲,去城里雇辆车上路。
少不得要用王五李四的银元,心疼得他眼角直跳了几跳,嘟囔着说道:就两块大洋的真钱,省着点花吧。
菲菲睡着了,被我吵了起来,吩咐她变出了几两金子交给了李四,吩咐他去置办一些东西,我们要入西淀住上一阵,需要不少东西,王五李四这两个劫匪虽然亲眼见菲菲用石块变成了金子,神色不是恐惧却满是兴奋,不等我吩咐他们找一个为富不仁的商家去用,就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菲菲说道:狗狗,这两个人拿着石头也那么高兴啊?我说道:她们或者是傻子呢。
心里却在想这世上的人被金子的金光晃晕了眼,谁又能分辨真的还是假的。
时间不大,王五李四两人就各自赶了辆马车而来,菲菲高兴极了,拉着我就上了车,我对两人说道:咱们要赶紧走,那黄金只能支撑二个时辰就要变回来的。
王五李四两人听了丑脸一横说道:怕什么,我兄弟在沧州城,难道还有谁敢来找麻烦。
菲菲见不得两人这个样子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两人顿时没了威风。
沧州城停留得时间太长,又不在意地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神婆只要一到这里就知道我们来过这里,为今之计,除了早早离开,再没有别的法子,我变成了狗,一点法力也用不了,自己活下去很难。
要是菲菲见了神婆,只怕再也不会愿意和我走,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对王五李四下了死命令,连天加夜的赶路,不能停留。
王五李四两个虽说地痞无赖,可毕竟以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一路上除了偶尔抱怨辛苦之外,竟是快活的很,一问才知道他们不用为衣食愁,除了感谢我们,再没有什么话了。
一路无话,等我到了西淀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下渔舟唱晚,竟生出了无限亲近的感觉来,我老爹张三儿为了表示自己不忘本,经常会摆弄他的那条豪华的渔船,也曾经载着我和我娘沈小花在梨花河上徜徉过,一时间只觉得心旷神怡,好一幅秀美的风景。
当天我教菲菲用了五鬼搬运的法子,又弄来了好几千两银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家的,王五李四用敬神的眼光仰视我们,我拿起银锭看见下面铸有一个王字,如今都已经换了银元,家里还有这种银子的人家,一定非富即贵,为免麻烦,我没有让他们使用,只用了散碎银两去买了一条大船,王五虽然略通水上生活,操控这么大的船还是第一次,好半天才找到了窍门,船儿往芦苇荡深处迤逦而去。
小菲菲诡异的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哪个人手里有鲜花不给云哥的,我就让表姐派几个小鬼晚上去找他。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五章不知道哪位高人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来到芦苇荡深处,才现这里并不是什么与世无争的乐土不过有王五李四两个土匪凶恶的面孔,却也没有人敢什么欺负到菲菲头上。
西淀的渔户不少,水上讨生活的人家,日子过得比岸上的人家似乎还不如,虽然我们船上有两个明显不是善类的男子,还是被周围的渔户们慢慢的接受了,我和菲菲也慢慢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从他们的话里,我才知道这浩渺无垠的西淀都被盘踞在捞王淀的一伙子劫匪控制着的。
在这八百里水淀子他们就是王,渔户们偶尔说起总会流露出对这伙水匪的深深的惧怕。
这伙子水匪在水面上来去如风,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出现?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头领,只是听说这个头领本领极大,千里之外取人级如探囊取物,简直就是传说中剑仙般的人物。
我听了这些传言不以为然,认为是乡下人神怪故事听多了,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人,怎么还有兴趣做这种勾当。
可以肯定的是有盗贼出没那是绝对没有错的。
据说他们曾经还让装备精良的朝廷水师铩羽而归,这是真真地事情,这样看来水匪可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菲菲的一个毫无道行的小小女子,碰见了这么一大群人,除了束手就擒,那是别无他法的。
既来之则安之,我听了这些传言,嘱咐王五李四小心照看菲菲,暗暗提防。
水上的生活悠闲而又安逸,我们几个假渔民不用像真的渔夫天天忙碌,日子过得自然惬意,如果不是这具狗的身体的话,我会更舒服,闲下来尝试着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最快捷的办法,让我早早恢复人身,一连坚持了半个月,才终于颓然放弃。
成狗以后,全身的血脉都已经被转换,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和狗没什么差别,要想恢复人身,除了等变形汤的时限到来之外,再就是要拿这具狗的身体修炼,不过这就只能是修妖,要想修炼有成,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来,转念一想就算自己运气好修炼成了,以后就要驮着狗的脑袋做妖,那可太亏了,放弃了这个不现实的念头。
耐心等一年之后恢复人身在说。
我不能修炼,便一门心思地训练菲菲,前世的我习五雷正法,掌地、火、水、风,精擅三百六十六杀道,再加六甲天书召请五方帝君,周天星斗,更能预知过去未来,转世之后神通去了九成,眼下又成了狗,全身灵力不在,种种通天的神通全不能施展,或者我把这些传给菲菲不知道会如何?这一天王五李四两人被我派出去打探消息,我问菲菲说道:菲菲,我对你好不好?菲菲说:不错啊。
我顿时不满地说道:不错,我对你就仅仅是不错?菲菲说道:那你对我还怎么样呢?这些天来好像都是我在照顾你呢,狗啊狗,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啊?小丫头脑子一根筋,一直当我是狗,全没有尊师重道的意思,我这便宜师傅教得也太起劲了吧。
顿时恼得把头转向了一边,誓以后再也不教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
西淀有一个可怕的禁忌,每月十五明月当头的时候,八百里水淀就会一片死寂,这时候千万不能从捞王淀入水,不然必有大祸临头,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迷信,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四月十五,我倒要好好看看会有什么古怪。
菲菲古灵精怪却是个善良的女孩,王五李四两个劫匪再不用为衣食忧愁,加上又被菲菲神出鬼没的手段惊骇,于是死心塌地地伺候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菲菲的笑声也多了许多。
王五李四觉得日子过得轻松,自然不想金主有事,便郑重其事地把这个传说告诉了菲菲,我见菲菲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小丫头心里没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去点破。
两个劫匪对我仍然心存恐惧,我的吩咐从来不敢违拗,见我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跟在了菲菲后面,天逐渐黑了下来,一弯明月逐渐升上了头顶,月光下的西淀寂静的很,远处渔火点点,不时传来鸡鸣狗跳,母亲匆忙呼喊调皮的小孩回家,小孩子回到了家,却又是一通大骂,菲菲命令王五李四把渔船滑到了捞王淀住了,等到月亮完全升上了头顶,点点渔火顷刻间尽数熄灭,除了远处偶尔有夜鱼在水面跳落,寂静的西淀竟是没有一丝儿声音。
菲菲的双眼在夜空里越的明亮,两个劫匪左右守着,我仔细感受着月亮出现前后的不同,可惜现在完全感应不到,心中觉得遗憾,菲菲忽然一踢身边的李四说道:你,脱掉衣服下水。
李四心里害怕,不想答应,吃菲菲杏眼一瞪,顿时就无条件服从,幽怨地对王五说道:兄弟,等会有什么不对,你赶紧拉我上来啊。
菲菲不耐烦了道:废什么话,你给我下平静的水面,等李四入了水之后,幽幽吹来一丝儿阴风,绕着我们的渔船打了个旋儿,嗖地消失了,我狗眼直跳,不自禁的张嘴吼叫了几声,菲菲拍了拍的我脑袋说道:狗阿狗,别害怕,这些人都是瞎说,李老四下水好一会了,还是没有事呢,我就说嘛,传说都是骗人的。
自从和她闹脾气之后,我就不和她说话了,这小姑娘不是没感觉到,这会儿又当作什么都没有,是趁机和我和解了。
我心中暗笑,却就是不开口。
菲菲又对张三说道:王五,不然你下水不定是老四一个人目标太小呢。
王五磨磨蹭蹭不愿意,在水里打着哆嗦的李老四转头对他说道:老五,你来陪陪哥哥好不好。
哥一个人在心里直打鼓呢。
王五不好推托,嘟囔着踢踢踏踏走过去,入水和李四一起扶着船舷,开口说道:老四,我说没事吧。
话音未落,远处平静如镜的水面忽然刮起了大风,空中银蛇滚动,那水波如剑,转眼间就到我们这船周围,这渔船虽说能算得上西淀最大的,可对这八百里水淀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王五李四两人被忽然的动静吓得回了船舱,小船儿在水上如同一片落叶上下飘摇,我和菲菲一回儿被抛到船头,一会儿被抛到船尾,性命危在旦夕。
李四好容易翻身上船拼命控制渔船要带我们走出去,埋怨道:菲菲,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这捞王淀下水,怎么会有这样的险。
菲菲能惹事却不会挡事,小脸儿煞白,她原本就有些怕水,这么大的浪头几乎让她把五脏六腑尽数吐了出来,我忙吩咐张三李四赶紧划船离开这里,亏得这些天来两个人天天习练,早已经不是开始的笨手笨脚,可惜他们终归是新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风浪,还没有那种巨浪之中赤手博浪的道行,手忙脚乱之下,忽然看见渔船那足有四五十斤的大铁锚忽然凌空飞起,重重砸在了船尾,直直砸了下去,就听见王五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好了,这船怕是要沉了,咱们要赶紧跳水逃命。
菲菲抱着我的脖子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以往温顺的西淀今天简直就像是了狂一般。
我见这船眼看着是要不得了,带着菲菲落入了水里,也省得在船上被大风折磨。
菲菲也是不会水性的,身上早已经湿透,亏得现在是夏天,不然冻也要冻死人。
菲菲控制人的手法还很成功,王五李四虽然埋怨可还是忠心耿耿保护她,我高声说道:王五李四,你们看住菲菲。
王五李四两个劫匪海没答应就被一个浪头远远的打了出去,在水上一个月,菲菲这小丫头虽也学了点水性,不过这点水性想要对付今天的风浪却是不够看得,在水里一连被灌了好口水,张口叫我,却又被灌了一肚子。
我入了水后,双脚拼命扑通幸好还能扶在水面,眼睁睁看着菲菲挣扎却已经是无能为力,这小女孩吓坏了,估计早就忘记了我以前传授过的分水咒,来水上怎么可能不传授她一些水上的咒法,奋力游了过去,一身老胳膊老腿顿时断了似的,不过我却顾不得了,性命还要落在小丫头身上,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有事。
菲菲听我一再大声说分水咒, 她慌乱之下已经似乎全然忘记了怎么施展,可恨,风浪太大,我张嘴说话又被灌了大大的一口水,狗也是会咳嗽的,我觉得眼泪口水一起涌了出来,菲菲趴在船板上远远听我不断大声咳嗽,忙说:狗狗别哭,我这就来救你。
我恨不得吐血,谁救谁呢,风浪才小了一些,咳嗽完了还是把分水咒又念了一遍,可怜我老狗的身体,纵然知道这些法咒,用人的声音念出来还是毫无用处,菲菲听我念完说道:原来就是这个啊。
又一个浪头打来,我被砸了下去,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闭气随波逐流,好一会儿才又浮上了水面,才一露头,就见一只粉嫩的小拳头把我随手提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却原来是菲菲稳稳站在水面,任风浪再大,依然随风飘摇,我这才略放了心,这笨丫头总算是明白了分水咒的妙处。
菲菲救了我,又随水波滑行,抬头四下耳边忽然传来王五李四两人杀猪般的叫声:饶命啊,饶命啊。
一直没有要过贵宾和盖写到现在,我看了别人的才忽然现,我的级别好低,各位有能力的朋友还是支援点保底票,送几个印章更加的感谢。
3月了,春天,也是妖话要结束的时间,还有大约十万字,我会在这个月全部码出来,来一个完美谢幕。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六章危急关头,菲菲不凡的天赋尽显,极快地熟悉了分水咒,当初教她的时候可是一次也没成功过的,此时运将起来,轻身跃上了水面,她担心自己再沉入水下,出了水便不敢停留,冒冒失失地不停在水上疾走,双脚一直稳稳站在上面并不沉下去,这才略放下心,慢慢熟悉着新学来的本事,听得我在水里扑腾,轻盈的踏浪而来,提着我的脖子拎出了水面,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笨丫头,你总算学会了。
>菲菲说道:死狗,是我救你的,你还说我笨。
正说着话,听见了王五李四的远远的惨叫声,空中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一道闪电,我看见王五李四飞在水面上张着双臂往远处的黑影里滑行,两人不断惊恐的大叫,菲菲自言自语道:噫?什么东西作怪,狗狗,走,咱们也话里虽然在商量,行动却没有半点要商量的意思。
我心中苦笑,这小丫头身上一丝灵力也没,却是个傻大胆,这东西既然能带着两个成年男人在水上飘的东西还能使风弄雨。
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这样贸然上去不是找死又是什么,不过菲菲早就不顾我的劝阻赶了上去。
脖子被她提了说不出话,劝阻也不能够 ,顿时知道不好了,好像每次她想做什么的时候,没有一次不出事的。
分水咒行在水上有若平地,菲菲施展起来凌波仙子一般,纵使暴风骤雨的身儿依然稳稳踏波而行,夜空里的菲菲不知怎的总会给我一种妖异得感觉。
这也亏了当初菲菲的父母双亡,没有人逼着她缠足,不然靠着一双小脚,可是没办法这样子走的。
可惜凌波仙子纯属我的个人感觉,因为我听见菲菲不停嘟囔着说道:不会掉下不会掉下双眼紧张看着自己的两只小脚不断点在水上,一脸迟疑之色,时间长了见自己总不会掉下去,心慢慢的放松,眼看着前面的王五李四两人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她虽然奋力往前,哪能赶的上,分水咒能在水面上行走已经十分难得,想要加快度,那却是不可能的了。
菲菲见追不上唿哨一声,说道:前面的是什么人?赶紧给我站住,不然姑奶奶不客气了。
她其实也就是声色俱厉得喊上一喊罢了,不想水波荡漾,王五李四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
我只觉得周身一寒。
菲菲身子微微一抖,依然提着我靠近了王五李四,我心中不安,唬地耸起了后背,踌躇着不原意往前,菲菲却不顾我的感受,蛮横得又靠近了许多。
这时才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鬼气直上天际,狗的双眼原本就能通灵,近了才看见天上地上水下都是黑乎乎数不清的鬼影。
这得有多少水鬼啊,要是我的落神针的陶罐能拿出来该有多好。
这么多的养料,吃下去的话一定又能幻化出数百根出来,要是到了落神针的极致处,祭了出来,那可是能有十万八千根,不管今天出来的闹鬼的东西多厉害也不用害怕了,碰上铺天盖地的落神针,任你是谁也只能乖乖化成黑水。
不过如今我只能心里想想。
暗自思量脱身之策。
菲菲仗着一些简单的法诀行事,其实全无道行,遇着了这些利害的水鬼,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她是前世神婆,后世诸灵惜的表妹,并不像普通人那样看不见鬼怪,看到满世界自己不认识的鬼怪,居然不知道害怕,只是惊疑的说道:咦,你们都是鬼吗?怎么和我以前见的不一样呢。
一众水鬼却都好似哑巴,不一言。
王五李四依然被两个鬼凌空拉着,并不曾放开。
王五李四见过菲菲动手,自然以为菲菲也是个高人,认定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苦苦哀求道:菲菲姑娘,你快救救我们啊?被他们拉走我们可就活不了了。
菲菲这才想到自己是来救人不是来看热闹的,不过看着这么多的鬼她可很是为了难低头问我说道:狗阿狗,这么多鬼,又都不是咱家的,这可要如何是好呢?我听完喷血,这丫头,满世界的鬼多了去了,难道都是你表姐的不成, 不过还是正色告诉她说道:菲菲,我们不是这么多鬼的对手,现在不该管他们,自己逃了才是正经。
我的话音才落,静静的水鬼忽然变得狂暴起来,恶形恶状朝我和菲菲挥了挥手,一起弄了阵妖风,我俩顿时就被这股风弄上了半空,就听见菲菲尖声叫道:啊,我怎么上天了,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
我自顾不暇,自然不能上来安慰这个会惹事的女孩。
平静的西淀今天直似炸开了锅,卷起了几十丈的波浪呼啸着而去,我颓然的放弃了挣扎,这么多的水鬼虎视眈眈,想逃走根本不可能的,菲菲,我是被你害死了的啊。
一路上还听见菲菲义正言辞的训斥王五李四说道:都怪你俩,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落在这些鬼手里。
王五李四大声喊冤,我估计两个家伙在暗骂若不是菲菲逼他们下水,哪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又听见菲菲说道:我这么小,他们这么多的鬼,他们也吃不着啊,每人一口都不够呢。
一路上天昏地暗,昏头昏脑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被那阵鬼风狠狠扔在了地上,全身的骨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摔断,菲菲最先哼哼唧唧爬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自己,胳膊腿也并没有断。
王五李四两个粗实的男人更是一骨碌就站了起来,我却半天爬不起来,不由又骂起了该死的苏七,把我弄成了这副不人不狗的模样,可真难受。
我们来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小岛,周围水怪自顾来去,正眼也不瞧我们。
正当我们惊魂未定之际,眼前空气忽然怪异的扭曲,从半空中伸出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来,这只手和环境如此的不协调,更加透着几分恐惧,作势往上抓了抓,自然什么也抓不到,它却还似乎用了用力,忽然就露出了半个身子,菲菲看呆了,捅了捅我说道:狗啊狗,你这个人怎么能从能够空中走出来呢。
可怜王五李四枉为男人,被这惊人的景象吓得下身流出了水。
菲菲走上前好奇地问奋力挣脱要出来的那个人道:你在干什么呢?我也没想到那个人能回答,因为他的头还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谁知道那个人居然闷声闷气的说话了,声音正是从那只手里传出来的。
我要出来,可是被卡住了,小女孩儿,你愿意不愿意来帮我一把啊?那双手张了开来,也没瞧见嘴巴在哪,说话声却是忽然就出现了的。
菲菲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全不知道害怕,反而天真地说道:好啊,我怎么帮你呢,拉你的手好不好呢?那手诡异的回答道:好啊,小姑娘,你真是好心。
我大喝一声道:菲菲,你不能去。
菲菲的动作却是很快,已经拉住了那手,只轻轻一带,被她拉出来一个身着水蓝长衫,面色苍白的人来。
这个人面相看来十七八岁,诡异的俊美,身体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似乎已转眼就抓不住了,穿的也是不合时宜的古代文士长衫,若不是人看起来鬼森森的,倒也算得上是个风流的人儿。
出来之后对着菲菲拱手文绉绉说道:多谢姑娘,小生这里有礼了。
菲菲似乎没想到出来的是这样的人物。
好一回儿才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啊?那个人大模大样一**坐在了空气中,那模样似乎在自己家的大厅,坐姿舒服的很,翘着脚儿说道:小姑娘,你来了主人家,还要问主人是谁啊。
我倒要问问你们,你是谁啊?菲菲说道:这里是你家啊,实在不好意思呢,我们是被一阵大风刮到这得呢,打扰你了,我们这就走了。
男子轻轻笑了说道:急什么呢,小姑娘。
这个男人刚才听见了我说话,话锋一转扭头看我说道:怪了,这年头连狗都会说话,这样的狗要是拿去杀了砍成八块,拿大锅慢慢的炖,等到肉烂的差不多了,再搁上陈皮、八角、丁香、肉桂,啧啧啧,那该有多好吃啊。
菲菲迟钝的怒道:这狗是菲菲的,你怎么能要杀了它吃肉,你是坏人,菲菲不要和你说话。
那男人哈哈大笑说道:傻姑娘啊,狗有什么好吃得,这里面最好吃的其实还是你啊。
菲菲见他尖利的门牙寒光一闪,嘴角似乎还流了口水,心中不由害怕起来,往我这里靠了靠自我安慰说道:狗狗,这个人说要吃人,他是在说着玩的吧。
我见这个男子身子飘渺无踪,脸呈蓝色,显然是习练水系道法的人,却又能从空中遥遥而来,已经是颇有些道行的人了。
我们这里菲菲懵懂,王五李四吓得半死,我沉声说道:你是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男子收起了笑声说道:我啊,我是修罗,八百里西淀唯一的修罗,也是这片水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老大。
你们几个,今天专门来捞王淀犯我的大忌,不把你们吃下去,可真对不起你们啊,哎,虽然你这条奇怪的狗杀了吃肉确实可惜的很。
可是你们犯了错注定又不能活,这可让我有点为难呢。
说着话手却不停,手指窜出一条蓝色的带子,眨眼间把挣扎的王五李四绑了起来,又对菲菲邪邪一笑道:小丫头,到你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七章菲菲的眼泪来的极快,带着哭腔说道:好心肠的大哥哥,你就放了俺,我好可怜啊,天天没有饭吃,浑身没有四两肉,杀了我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修罗斩钉截铁的拒绝说道:不行,没肉的女孩儿嚼起来才更香甜。
又飞出了一根蓝色的带子把菲菲也捆了起来,又转向我似笑非笑的问道:狗妖怪,是我绑了你,还是你乖乖跟我走?我怒喝道:老子是人,你才是狗妖怪。
修罗哈哈大笑道:好大的脾气,那你也跟着来吧,千万不要想着逃走,我的脾气可不很好噢。
说完迈步就往空中走去。
用完了小聪明也无济于事,泪眼婆娑的菲菲和王五李四两人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随着诡异的修罗而去,我吃他手儿一指,便四足腾空飞了起来,见识了他的手段我不觉大吃一惊,修罗虽然人看起来怪异,可所用的道法周正宏大,并不是鬼魅或者妖怪的手段,可算得上是极为正统的道术。
八百里西淀除了那帮水匪怎么还有如此高明修炼水系道法的人在,他又怎能容忍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啸聚,我顿时想起了渔户们传说中的匪,修罗的修为离千里取人级得剑仙还差的很远,不过神出鬼没的手段被普通人看了,传得神乎其神也有可能。
莫非这个人就是杀人千里得水匪领?心中诸般疑问闪过,转而想到眼下的处境顿时苦笑不已,不管如何,今番我是逃无可逃了。
天,被人趁自己变成了狗之后炖了狗肉下酒,我张北山这个死法着实窝囊了些。
修罗听菲菲不断哭哭啼啼,还不停笑吟吟鼓励道:好姑娘,你使劲哭吧,眼泪是酸的,能把人身上不好的气味全部带走,等回下锅味道更加香甜。
菲菲的哭声来得全无诚意,而且全无我为鱼肉的觉悟随口说道:你真的吃人?是在吓唬我的吧。
这个丫头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天生没心没肺,竟似不知道害怕,王五李四两个成年男人早已经面无人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比较起来就不堪的多了。
我心中设想了所有的法子,实力的差距摆在眼前,什么法子都行不通了。
菲菲装傻充愣得本领很能迷惑人,不停拙劣的出言要修罗打听的底细,想要确定修罗到底是不是杀人狂魔,修罗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去搭理她。
飘到方才修罗现身的所在,只见他左手轻扬,菲菲和王五李四径自投了进去,又看了我一眼这才施施然迈步走了进去,我身不由己的跟着飘了进去。
走进来才现,这里和外面阴森的景象迥异,风和日丽,清风徐吹,阡陌纵横,鸡犬之声相闻,居然一片乐土,放眼处密密麻麻全是结着鲜红桃子的桃树,远处更有一座葱郁的小山,山上也满是结着令人垂涎的仙桃的桃树。
人走进来,浑身似乎被清水洗涤过了一般,由内而外的身心愉悦,菲菲三人入了这桃花源般的所在,捆绑的绳索自动随风化去,压在心底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来到这里修罗似乎根本不怕我们能逃走,在身后说道:各位,欢迎来到桃林胜境,这里就是你们永远的家了。
菲菲根本不知道忧愁,走过去仔细看着树上的桃子,伸手就要摘掉一个尝尝,谁知道那桃子忽地消失了,一转眼又长在了另外一边的树枝上。
菲菲被唬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说道:这桃儿怎么像是活的还能跑?修罗在菲菲背后阴森森说道:小姑娘,这些桃子可不是随便摘的,你要是摘掉了,这颗树也就死了。
菲菲惊讶的问道:桃子长出来可不就是给人吃的,怎么不过摘了一个桃,整棵树就要死?这是什么道理?修罗嘿嘿笑道:我们这里种得桃花树, 可不是你在外面见的那些能吃的桃子,这桃园胜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那就是桃花人林。
听到桃花人林,我心中不由一震,只听见菲菲问道:为什么要叫桃花人林呢?我接口说道:所谓桃花人林,就是说这里的每一棵桃树都是这里的主人拿活人生生种下去变成桃树的,树上桃子也不是我们吃的桃子,而是人的心肝脾肺肾所化,你看每一株桃树上都只长着五个桃子,不管摘了哪一个,也就是吃了五脏六腑中的任一个,这桃树当然就不能活了。
菲菲听我说完,触了电似的,走的离那桃林远了些,修罗吃惊的看着我说道:好狗,见识不错,这桃花人林最大的秘密,你是如何知晓的?打一进来我就四下打量 ,这所谓的桃园胜境怎么看都是出自我认识的某一个人的手笔,眼前这个修罗我虽不认识,可看了他的道法,我已经暗暗猜出了他的来历,这桃林的布局,也是我最熟悉的周天星斗得列序,如此熟悉的手段,又听了修罗说这里叫桃花人林,我顿时明白自己其先的猜测并没有错。
于是冷冷说道:修罗,你修炼的是六壬葵水的控水神术,瞧你的面色现在不过只能控制两种水的形态,传授你的师傅名字是不是破军,告诉他他的主人到了,赶紧叫他出来见我。
修罗听完狞笑道:好好好,想不到你居然是一条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师傅曾经说过:‘要是有一天遇到有人能一眼看破我的来历,只要有机会,立刻就要取走他的性命’;好狗,今天若不是你自作聪明,说不定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阎王殿里不要埋怨别人,你死只怪你自己。
菲菲脸色顿时煞白,死死牵着我的耳朵不放,我嘿嘿笑道:无知的小辈,瞧你的模样,教你这六壬控水神术的人恐怕没有跟你说过,修炼这门功夫得人,若是得不到完整的法诀,五年之内不能练成三水齐聚之术,到时就要变成阴阳之体,我瞧你面白无须,修炼这门道术怕是已经过十年,以你只能操控水、雾两种状态的本事,只怕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哈哈,可男可女,你总算知道这门法术的邪门了吧,传授你的人原本就是不怀好意。
修罗人前一直装得静若处子,听了我的言语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住口,我师徒的情分岂容你一条老狗老挑唆,罢罢罢,我早说过不要自作聪明,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谁,我这就送你归西我嘿嘿笑道:杀我, 我看你没有那个胆子,破军这个小水鬼的性命还在我手上捏着,你若是敢动手,我立刻就能先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修罗温文的样子荡然无存,怒吼道:老狗,休要胡言,今天我就先杀了你们。
说着话手捏道诀,天上顿时现出了一条水雾,迎面往我罩来。
我面上淡然带笑,心中翻云覆雨,早知道这样,就先不点破他的来历了,这人妖敢肆无忌惮的动手,我要等的人似乎不应该再附近的啊。
没等修罗的水雾来到,耳中忽然听到二声厉喝道:谁要你动手的(好妖孽,不得猖狂)。
修罗的水雾先是被一阵飞雪冲散,紧接着又被一阵风吹了出去。
一道金光把空中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随即霍然立在了菲菲身前,随即听到菲菲又惊又喜的叫道:表姐,你来救我了。
修罗则是被另外一个人挥手两弹,立刻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冰人。
来人却并没有露出身形,只听见他高声说道:何方高人,报上名来,硬闯我这桃林胜境所为何事?金光闪过现出了身形,果然是我那转世之后的神婆姑奶奶诸灵惜,挥拳往空中一格,只听见半空中惊雷般地炸响,落下了簌簌地冰雨,口中说道:偷袭,妖孽,你好卑鄙,罢了,我看这满世界的桃花林也不知道是你杀了多少人所种,今天饶你不得了。
说着话诸灵惜猛然往前走了一步,摇身一晃,变得高有数丈,全身金光闪闪,挥拳就往来人击去,来人口中念念有词,张口斥道:去。
空中水雾快的汇聚,顷刻间成了一条摇头摆尾的水龙,照着诸灵惜的拳头扑去,诸灵惜不躲不闪,强硬的硬碰,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身长数十丈的水龙被轰得个粉碎,诸灵惜身子一软,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菲菲吓得直哭说道:表姐,你没事吧。
来人口中桀桀怪笑道:好本领,不过若是只有这种程度,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说着话,双手捏道诀,双眼冒出了刺眼的蓝光,大声说道:着我六壬控水神术。
空气中一道蓝光不自然的摩擦,直奔着诸灵惜的面门而来,蓝光一出满眼的桃树簌簌抖。
诸灵惜推了菲菲在身后,面含不屑,居然不躲不闪,就看见周遭空气中的水流如注,径直往她投去,来人哈哈大笑,不过转眼间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没事?诸灵惜吸了口气长身而立,却是毫无伤。
来人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凄厉的叫道:为什么会这样。
诸灵惜在这短短功夫就恢复了精神冷笑道:姑娘我金身早成,早已是6地金刚罗汉,你这六壬控水之术若是能吸走我身上的一滴水去,也算得是你又本事。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八章上面说到来人和诸灵惜放对,不过两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诸灵惜强硬的和水龙硬碰了一记,虽然萎顿下来,却是顷刻间恢复过来,一拳一拳的击打了出去,来人不断飞退,终于现出了身形,我急忙仔细来的果然是曾经跟随自己的五鬼之一:破军。
{p)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百年的老鬼破军,依然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惨绿少年模样,样貌和修罗颇有几分相似,修炼六壬葵水神术的人气质都会类似,不过他早已经六水齐聚,看起来比修罗似乎更加像是真人。
这个无良的老鬼有个令人恐惧的爱好,就是毫无来由的杀人,高兴得时候杀,不高兴得时候杀,杀完之后便拿这些人当树种,长得好看的他种,长得不好看的他种,看着顺眼的要种,看着不顺眼的也要种,只要是他住地附近,必定会有一片邪异的林子,凡是被他种下的人却还不死,树的身子人的思想,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五脏六腑都被他翻出来做成诱人的果实,一年到头都在担心这些器官受损,只能看见头顶一线天空。
破军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夕阳下小酌一杯,细细欣赏自己亲手种下的人林。
耐心倾听他们心悸的颤抖,前面见到的桃花人林想来就是他最近研究的新品种了。
我以前没有见过。
越是心里不健康的人疑心病越重,收了个徒弟修罗也只传了四成的功夫,想来是他担心徒弟过自己。
这漫山遍野的桃树,怕不是有三四千棵?我被估出来的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十年的时间而已,他就弄来这么多人,几乎每天都要种上一棵啊,这水鬼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成。
从刚才的阻拦修罗动手看来,老鬼破军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心下稍安,他还不明白我的底细,不知道我现在对他无可奈何,便不敢对我轻易出手,诸灵惜应该会看着菲菲的面子不为难我,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破军闻听神婆说到不惧六壬葵水之术,哪会相信,冷哼一声说道:只要你是人,只要你在这世上,吞吐吸纳天地之气,身体里就会有血,有水,我这六壬葵水能操控天地间所有的水,你成了6地神仙又如何,只要身体里的血还在流动, 就得乖乖受我摆布。
诸灵惜伸出手掌说道:无知,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妖孽,看你全身怨气弥漫,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来把,本姑娘今天也正要替天行道,铲除了你。
说着话一摸头顶,全身顿时金光闪耀,虎视眈眈就要动手。
却见破军仰天长呼,双眼蓝光更盛,伸手挡在自己胸前,空中水汽快的汇聚往手上投来,不大工夫美丽的胜境就变得灰蒙蒙的,原来是他把这桃园的水尽数抽了出来,立身之处就成了一片汪洋,漫山遍野的桃树一起出阵阵哀号,诸灵惜一见大怒喝道:妖孽,大胆,快把水都给他们还回去。
破军哈哈大笑说道:小小女子,也说大话,我就不还你又能如何屈指往水中一点,只见水中翻腾,立刻变成了气飘上半空,破军驱动水气往诸灵惜罩来,这气能同化所有物质,被罩定了不出一刻就要被同化成相同的水气,诸灵惜知道这些碰不得,即使她自己金身大成不怕,但是菲菲却是不行的,急忙张口吹了一股风,立刻吹散了水气。
但是水气却极多,诸灵惜的风卷之不尽,依然往她身上聚拢,诸灵惜索性冷笑不动,任凭水气把自己包围,水气却是浸不穿她护身的金光,不过她驱散不了破军的水气,破军拿她也是无可奈何。
水气无效,被破军挥手招了回数驱赶到了上空变成了乌云,把天空遮得黑压压的,乌云又变成雨点落了下来。
雨点起初不大,破军不停召来水汽补充,眼看着雨越下越大。
这是破军惯用的手段,被这雨淋了,一时三刻身子也要化成水了。
诸灵惜回身见王五李四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忙把三人拉到身前,脚步轻轻一跺,地上立时出现了一个裂缝,把三人随手丢了进去,裂缝随即合龙。
随即冷笑看着破军。
破军控水的本领高,我虽然也身在雨中,雨点却总也落不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破军开始就已经认出了我,控制着雨点不落到我的身上,唯恐自己和我同时一命归西。
不过这也让诸灵惜看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不善。
我看见诸灵惜再无顾忌,伸手从天上摘下一点星光,纤手一握送到了半空,眨眼间变成了太阳,乌云被灼热的太阳烤得四散跑开,再没有雨能飘落下来,破军又一挥手,把雨云全数收起,转眼变作了飞雪,一片片的落了下来,这雪只要落在人的身上,立刻就能钻入身体,落入破军的控制。
诸灵惜自己虽然不怕,抬眼看见周围瑟瑟抖的桃树,面显悲色,急忙口宣佛号念道:唵、嘛、呢、叭、咪、吽一连念了三遍,念诵完毕,无数佛陀从四面八方而来,更有散花天女,一起施术喏道:破。
鹅毛般的雪片立时止住。
破军冷笑一声说道:仗着人多吗,我也有。
说着话举手一拍,环绕在身边的水立刻变成了无数寒光闪闪的冰刀。
这水鬼得道行道了这般地步了啊,这么多的冰刀,怕是数千柄之多,就见破军抬手说道:去。
冰刀顿时密密麻麻地呼啸而来,诸灵惜的护身金光厉害非常,冰刀并不能近得了身,不过漫天的佛陀天女虚影却无法躲闪,被冰刀刺中,立时消失无踪,破军邪邪一笑,又指挥着冰刀往诸灵惜而来,诸灵惜无动于衷,来势汹汹的冰刀只要碰着她身上散出来的金光,立刻就会无影无踪。
破军见势不妙,顿住了所有的冰刀,呼啸一声,冰刀又都变成了白色雾气,越来越浓,诸灵惜大喝一声说道:妖孽,技穷了吧?说话间欺身上前,猛击一拳,却打了个空,只听得破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说道:倒霉,这世上怎么还有修成金身的怪物。
老子不和你玩了。
带上你的人赶紧走吧。
诸灵惜跺脚怒道:好妖孽,想让我走,哪有那么容易,早就听说你的恶名,不杀了你为民除害我枉为诸灵惜。
抬手使了阵狂风,驱散了浓雾,才现破军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就连冰封了的修罗也被他趁机带走了。
离家少女菲菲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叫了声:表姐诸灵惜爱抚地帮她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头说道:让人操心的小丫头,刚才若不是表姐及时赶到,你就要和这满山的桃树一样了。
两人的感情好,诸灵惜对我却是换了张面孔,寒着脸回头对我说道:早就知道你这条狗不是什么好货色,居然敢拐带我的表妹来到这样的险地,方才又和那妖孽勾勾搭搭,你究竟是谁?我强压着前爪的炽热,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你的姑奶奶,这不是你的姑奶奶。
她已经不认识你了。
诸灵惜见我魂不守舍,双眼神采一闪,暴喝一声道:你不是会说话吗,为什么不说了,今天若是不交待清楚,我便先杀了你,也省得以后害人。
我想过无数次和神婆再次会面的场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会是今天的情形,诸般的不如意一时间涌上心头,心如死灰告诉自己说道:死了吧,我不人不狗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诸灵惜的小手已经闪电般地到了我的面门,耳边忽然传来破军说道:醒来,笨,你中了别人的迷神**了。
我茫然睁开了眼睛,看见诸灵惜的手已经到我的脸上,我低低说道:姑奶奶,你打死我吧。
诸灵惜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惊疑得问道:你叫我什么?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再也不欠你得债了。
诸灵惜本来一往直前,闻言呆了一呆说道:你到底是谁?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浓雾飘来,诸灵惜伸手就往我抓来,我伸出了前爪和诸灵惜一碰,只听见一声闷哼,眼前金光闪耀,不等诸灵惜说话,浓雾转眼又把我们罩住,浓雾中我听见诸灵惜大声地喊道:小丑儿,竟然是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 我心中后悔,原来神婆并没有封存自己的记忆,我的左手只要碰到了她,就能开启记忆,她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过眼下却已经不容我回答了,因为一只手在浓雾中很突兀的提了我就走。
身后传来菲菲的大哭声叫道:表姐,狗狗去哪儿了?花开两枝,各表一朵,我被那只手拉着,在浓雾中穿行,别人虽是目不能见物,那只手的主人却极熟悉的,似乎还又带着我入了水,好一会儿才能视物,现来到了一家间干净的屋子里,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貌似青涩少年,其实是连他自己都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年纪的老鬼破军,只见破军上下打量着我很突然的问我说道:你是谁?我出言讥讽道:好鬼,见了主人还不赶紧上前拜见。
不是我还能是谁如此的了解你的六壬葵水神术。
我才从神婆的迷神**中醒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心说:好厉害的诸灵惜。
破军忽然嘎嘎笑了起来,围着我转了个圈说道:自在,真是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倒霉样子,哈哈哈,若不是你开口提醒,我怎么会想到不可一世的自在道人会变成如今的倒霉模样。
这该死的水鬼说话还是让人如此讨厌,我冷哼了一声说道:莫以为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就不能奈何你,谁敢惹得我心里不痛快,我会让他更加的不痛快壹千倍。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五十九章我还在想着诸灵惜刚才呼唤我得名字,认定她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被破军打断极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闲事,前面装作不认识,现在才现殷勤,晚了 这个水鬼是无耻中的败类,败类中的人渣,对恶人一定要比他凶恶,不然他便以为你软弱可欺何况破军自己在这一方称王称霸、逍遥多年,我这旧主人今天忽然出现,且又沦落成了现在的模样,他没有别的心思才怪。
破军还没开口,外面传来诸灵惜的声音道:妖孽,你做尽了恶事,死期到了,再龟缩不出来,莫怪本姑娘就把这里全部化为灰烬。
破军面上狠戾之色忽显,悻悻道:哪来的疯女人,欺人太甚,惹恼了我,拼了重伤也要杀了她。
我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用试探我,这个女人你若是敢动,我立刻就让你死无丧身之地。
破军俊美清瘦的脸忽地伸到了我的面前,突然不怀好意地问道:自在,我看你好像没有半点法力了吧。
我虽然有些心虚,面上依然沉静,不动生色看着破军冷笑道:有没有法力你可以试试看的。
破军是多疑的性子,被我笑得一张惨绿的脸变化不定,他的小命握在我的手里。
自然不愿意轻易涉险,这个水鬼不像乌乔黄泉厚道,生性凉薄,翻脸无情,一直对我心怀不满,要是被他知道他的把柄我现在并不能拿出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纵使不敢杀我,可折磨起人的功夫,我可是亲自见识过的。
落入他的手里,只怕比在苏七手上还要悲惨万倍。
诸灵惜一连叫了好多遍,见无人回答,恼恨道:妖孽,既然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口中高声喧着佛号,一道道密言响雷一般涌来,破军的巢**其实是一座小岛,若不是诸灵惜心中顾忌这里还有满山遍野的活死人。
,下不了狠心破坏的话,这个不大的小岛,真是耐不得多久。
诸灵惜金身既然已成,已经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也就通晓了佛家的诸般神通。
天眼通能隔山透礻见、天耳通可听十方世界、他心通能知世上万物所思所虑、宿命通能忆念前世乃至无量劫前世自己或他人的姓名、寿命、苦乐、生死及任何往事、如意通能随意自在飞行、自在转变环境、自在化现身形的神通力、漏尽通能彻底断除一切烦恼,内心染污成分完全消除,不再堕入六道轮回。
不过她转世不过八年,还不能开启前世的记忆,还不能圆转如意的运用自己的能力,纵是如此,真要明白破军的来历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觉一时间地动山摇,湖水倒灌,我所处的这座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得,一直摇摇欲坠,却总不倒,不多等房顶上面轰然落下了几块巨石。
破军再也按耐不住飞身而出扬声说道:不懂规矩的小丫头,随便打坏别人家私,要遭天打雷劈的。
破军才一话,诸灵惜便飕地的出现在了他面前嘿然道:妖孽,总算舍得出来,你害了这许多人,天不收你,今天姑娘我来收你。
破军嘿嘿笑道:我共种了四千一百一十一棵桃树,却是一直没有种过金身有成的,我倒要看看把你种了能长出什么树来。
前面看了自己的法术对她无效,破军心中着实忌惮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情知道自己取胜的机会几乎没有,诸灵惜神目如电,举手间能御风雨雷电,一双眼睛甚至能一直看透他的内心,这怎么不让他觳觫不已。
对付不了诸灵惜,就用其他的办法着手,斜眼看到菲菲三人在不远处闪闪躲躲不敢露面。
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忽显,我冷眼旁观,自然看得分明,这水鬼一定是想围魏救赵攻击菲菲三人,正要阻拦却听到破军张口念道: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
周行**,威摄万灵, 无幽不察,无愿不成。
吾固降临,蒇扬正教,荡邪辟兵,化育黎庶, 欲来现形,吾目一神,五岳摧倾。
急急如律令。
我不由大惊失色,这分明是敕水咒,我不由怒道:破军,敕水咒怎么随便使用?破军哈哈大笑道:大名鼎鼎的自在道人,要是连我这小小的敕水咒也不能挡住,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诸灵惜也是个识货的,淡然道:好孽障,留你不得了。
说着话双目精光闪烁,小手迎风一展变得蒲扇大小,握拳闪电般的击了出去,随着她的拳势隐约听到龙吟虎啸之声,只一拳就把破军拍成了一堆碎块,诸灵惜还待上前,忽然侧耳听到了什么。
仔细倾听了一回便即放手 孽障,今天便宜你了。
就在这个当口,破军得敕水咒开始动了,我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东西不断从全身的毛孔里涌出,张口喷了口鲜血,鲜血却不掉反而往上飞,在半空中被快的分解,不由惊得魂飞魄散,敕水咒是水系道法高手的厉害法术,施展处方圆百十里的的水全都要按照施术者的命令齐聚,不管是人是狗,是牛是马,身上的水尽数要听其号令,但凡敕水咒过后,往往是百里废墟,寸草不留。
我双眼一闭暗想,完了。
菲菲的惊叫声传了过来,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才眨眼工夫她便满脸皱纹,面皮纠结,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天动地得大叫一声立刻昏了过去。
王五李四两人也都变成了干瘪的小老头,翻身栽倒在地,看着好不恐怖,诸灵惜面容安详慈悲,挥手处风平浪静,破军最为凌厉的敕水咒竟被她轻松压了下去,抬眼见周围惊恐失措的桃树不停抖,长叹一口气说道:冤孽,我来度你们吧。
端坐在地默念生心经,狰狞的桃花人林竟是一片祥和,不一会儿,就看见桃林上空不时飞出一团团白光,却是那些桃树的魂魄终于摆脱了树身的束缚,一起朝诸灵惜点头感谢,诸灵惜道:因果循环,你们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命数使然,入了阴曹地府好生做人办完了事,诸灵惜看也不看破军,纵起了金光,带起了菲菲三人和我把空中撕开了条裂缝遁了出去。
被拍成了碎片的破军动了动,稍一用力又把自己拼凑成了完整的人,看着我们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好厉害,这个女子是哪里来的,自在和她不知道什么关系,这里呆不下去了,我得找个地方逃命,可惜了我的这片桃花树啊。
诸灵惜一直把我们送到了诸家,却看见从房里又走出来一个样貌相同的诸灵惜来,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合而为一,这是如意通的手段,能将大化小、将小化大,将一化多,将多化一。
诸灵惜看了菲菲叹道:苦命的小丫头,罢了,随你说完吹了口气在了菲菲面门,就见菲菲快的复原,却依然沉沉睡着,诸灵惜又如法炮制了一番王五李四。
这才看着我颤声问道:你是不是小丑儿?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她来问我这个,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完全想起来我哭道:姑奶奶,是我,是我啊。
哪想到诸灵惜听了喃喃自语道:一条狗叫小丑儿好古怪,当时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来,明明是条狗啊,为什么我也觉得它应该叫我姑奶奶?我目瞪口呆,果然是不到时辰就不能相认的啊。
我虽然碰到了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开启她的记忆,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我是熟悉,那一声小丑儿就似乎另外一个人用她的身体叫出来。
我压根就不曾把她唤醒。
果然诸灵惜接着就问道:前世的事只是偶尔在我脑中乍现,却从没见过一条能说话的狗,你认识我?我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诸灵惜亲口说出来我还是犹如当头一棒打到,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况且还是自己最为脆弱的时候。
我心中难受,却知道诸灵惜的记忆是需要一点点已点点的放出来的,现在若是告诉了她,只能害她胡思乱想,我失魂落魄看着诸灵惜,眼前浮现出她一次次帮我的景象,点着我的脑门叫我小小子。
这情景像是已经过去了一百年,我一直无法把眼前花朵般的诸灵惜和鬼魅般的神婆连在一起。
一时间痴呆了一般。
正想转身就走,却听见睡梦中的菲菲惊惧的说道:狗啊狗,你别走,菲菲害怕,菲菲害怕,我顿时住了要走的脚步,诸灵惜叹了口气说道:我依然想不起来你,先跟我回你传菲菲的东西我也都知道,等她好了,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徒弟。
再次回到了褚家,诸灵惜因为要在学堂念书,嘱咐我好生看着菲菲,我每天只是守着昏睡的菲菲,还是招来了无数的白眼,诸家人不知道我的底细,见菲菲沉睡不醒,无不幸灾乐祸,经常在我面前说着一些家里的秘闻,外表风光的大家庭,内中污秽不堪,姑奶奶,你转世到了这样的人家,难道真的就幸福了吗?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章我以往对破军还有些香火情,这一次的会面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上百年的情谊也不能让他稍微有些人性,完全不顾我的话语非要和诸灵惜动手,却硬挨了诸灵惜沉重一击,成了碎片,他是水鬼化身,即使被击破还能重新还原,但这样道行必定要大受折损破军阿破军,乌乔早早说准了的,你真的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你想自由,那便自由一连半个多月,菲菲终于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我守在旁边,虚弱地问道:狗狗,我们这是在哪里呢?大病初愈,菲菲脸色白得不像人。
听我说这里还是表姐诸灵惜家,菲菲长出一口气说道:狗狗,菲菲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我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里我看见有人无缘无故打断了一条狗的后腿,然后丢弃与荒野,我心中不忍,拿来了食物喂狗,又在它身边默诵解脱之法,那条狗随即在感激中死去,十年后,狗转世来的小孩碰见了我,跟我磕头说一定要跟我走,我不知道怎么,也就答应了,谁知道小孩跟了我之后,忽然就有了天大的本事,看到一个人就能明白宿命姻缘,因而也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被人打断了腿郁闷而死,是因为自己前世偶尔看到了一条老人,耻笑他难看的像只老狗,却想不到老人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就罚他一连做了三百年的狗。
我听完菲菲说话,心中不觉一怔女孩怎么会做这种姻缘轮回得梦,还又专门说与我听?莫非我随手捡来的徒弟也是个有慧根的,心中似乎有所的,但那灵光却似游鱼,总也抓不住,回想当日遇见菲菲也是心中一动要收作徒弟,全凭自己喜恶,如今想起来,菲菲似乎果然和我有命中夙缘,我没有了天眼,没有了法力。
不能看,不能起卦,也就不明白到底有何关联,只好暗自猜测,既然缘该如此,我现在似乎只有顺应时势这一条路了,从此我便静下心来在诸家耐心等待自己解脱变形汤的那一天。
菲菲是跳脱的性子,诸灵惜要念书不在身边,她在这个家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可怜人儿,除了按照我的吩咐吐纳打坐之外,没事的时候就带着我出去乱走,菲菲聪明伶俐,模样儿可爱,嘴巴又甜,逐渐被济南府的街坊邻居接受,相对于诸家的冷漠,菲菲更加愿意呆在外面。
为了我的安全,不让人把我当妖怪打死,一再嘱咐菲菲不能透露我会说话的事出来,菲菲遗憾的说道:好可惜,你这么厉害会说话,我原想让大家都来看来着呢。
我苦笑一声说道:小丫头,你要是想我早点死,那就告诉大家菲菲最怕死人道:那我就不说了,狗狗,我不要你死。
这一天菲菲正和街上卖豆腐的大婶闲聊天儿,远处忽然走来一群人,居中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菲菲见了来人,立刻就想藏起来,可是来人的眼睛很尖,早就看到了她叫道:菲菲。
菲菲再也藏不得,怯生生站了等那人过来叫了声:大表哥。
我一看认识,这人正是诸灵惜的哥哥,又是诸家德长子嫡孙,最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老爹索性取了个名字就叫做嚣张的诸长房。
随然一母所生,为人却千差万别,他最是讨厌菲菲。
诸长房气势汹汹站在菲菲面前说道:谁是你大表哥,你这扫把星,不在家里呆着,做什么要出来丢人现眼。
菲菲不敢顶撞他,眼角儿飞瞟,找角落就想悄悄溜回去。
却听见诸长房训斥街坊道:你们这些贱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诸家的一条狗都比你们尊贵,一群不知死活的叫花子,今天先砸烂你们的破摊子,以后看你们还随便和她说话。
说完吩咐随从捋胳膊挽袖子,把豆腐摊给砸了个稀巴烂。
随即扬长而去。
李大婶敢怒不敢言,只在一旁苦苦哀求道:大少爷啊,不要啊,不要啊。
街坊四邻无不畏惧,居然没有人敢上前说句话,我气得浑身颤抖,走到菲菲面前低低说道:菲菲,给他施个重语咒,看他以后还敢再来嚣张害人。
事情因自己而起,菲菲脸上泪珠掉落,她畏惧这个大表哥,但看到卖豆腐的大婶凄惨的模样,咬了咬牙站了出来,叫了声表哥,诸长房不耐烦地说道:干什么,你快回家去。
他虽然想表现出对菲菲的不屑,斜着的眼睛看见了菲菲的眼睛立刻就转不了,菲菲这些天来修炼已经有了点浅浅的灵力运转,运目招来今天的二十四诸天星辰中的行病鬼云宫其,云宫其领命往诸长房的面门轻轻点了一点,诸长房马上变得呆兮兮的,忽而高声说了起来: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
我爹好当诸家的主人。
他只一开了口嘴巴便就停不住,不停重复, 随从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少爷犯了什么病,忙问道: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诸长房的面上狰狞,却不肯回答随从,眼睛看也不看菲菲,转身就走,嘴里依旧重复刚才的说话。
菲菲看着诸长房的背影担忧对我说道:我表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鄙夷诸长房这种不学无术的恶少安慰菲菲说道:放心,你驱动二十四星辰的每天行病鬼给他施下的病,任谁也看不出来是你做的手脚。
再说过了七天之后也就自己好了惩戒一番,也省得当你好欺负。
菲菲跑过去要搀扶李大婶,李大婶推开了菲菲的手冷冷说道:我们是穷人,沾不起你们这些贵人家的小姐,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菲菲无助地四下看了又看,满大街的人,却哪里还有人敢靠近她,我见李大婶蹒跚踯躅,对菲菲说道:咱们跟着李大婶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菲菲擦了擦眼泪点头答应。
李大婶家住在城外三里的小李村,见我们跟来也不理睬,菲菲见李大婶走进了一个贫寒的柴扉小院,愁道:狗啊, 李大婶住在这样的地方,家境一定不好,今天大表哥砸烂了她的摊子,这可怎么好。
我安慰菲菲说道:不要急,这样的贫寒人家最缺的不过就是黄白之物罢了, 我们去邻居打听打听,周济他们多一些也就不妨事了。
我俩在门外看见李大婶进了屋子,屋里不多时就传出来一阵争吵声,却是一个男人在不断指责她。
菲菲听了哭道:是我害了李大婶啊。
这个村子名叫小李村,村子不大,不过三四十户人家,天气热不是忙碌的时候,李大婶家的争吵招了不少人来劝解,听李大婶哭哭啼啼说了经过,顿时都觉束手无策,村子里住的都是穷苦人,拿家大势大的诸家只好无可奈何。
不咸不淡的劝解。
我示意菲菲拿了一锭有五两左右的银子走了过去,李大婶见是菲菲,扭过头不理她,菲菲拿了银子给她男人说道:大叔,这些银子您拿着,是我不好,害了李大婶吃苦,对不起。
李大婶的男人不明白来龙去脉,眼神询问李大婶是怎么回事,李大婶腾腾腾走过来,把银子往菲菲手里一塞说道:拿回去,我们是穷人,可适当不起你们有钱人的银子的。
菲菲哪处理过这种情形,拿着银子的手伸在半空,好半天也不知道收回去。
我见李大婶坚决地很,忙在菲菲身后叫了一声。
让她跟我走。
菲菲抹着眼泪边走边回头,耳中听得李大婶的男人说道:诸家害你摊子被砸了,陪点银子也是应该的,你为什么不要?李大婶一口吐到了他的脸上道:没出息的东西,见钱眼开,这小丫头虽然是大户人家的亲戚,可日子并不好过,我们拿了她的钱,她自己怎么办?李大婶一番话让我敬佩不已对她老人家刮目相看。
对菲菲说道:别急,我们先别回去,李大婶家里日子不好过,咱们找找村里的人看看他们最需要什么,买了送她,那时候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李家村阡陌纵横,走在乡间小路,一瞬间我竟然有回到了梨花村的感觉,几个月了,我的亲人,你们现在都怎么样。
走着走着,前面一条清澈得小河,溪流潺潺,安逸而又祥和,天气炎热,我在诸家的所有不如意像是全被驱散了去,飞跑过去,就要下河去洗澡。
菲菲在身后大声叫我,哪还能叫得住我,气得在身后高声唠叨不休,等我扑通跳入了河里,兴奋得游来游去之际,耳边忽然就听见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说道:这水凉的很,泡长了要生病的,乖乖地洗了赶紧上来。
我听了这人的声音,脑子直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呆呆地看到河岸上一个年约十三四的女孩儿,一抹斜阳映照在得脸上,和天边彩霞一色,安详而又沉寂,双眼纯净似水,正看着我微笑,上身是大红花布的衫子,下身是大绿花布的裤子,头上扎着块红艳艳的方巾,面上是经常在外面晒出来的一砣红色,胳膊上挎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盖着一块蓝布,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姑娘家要准备的晚饭,那自内心的微笑,让人情不自禁的愉悦。
一刹那间,我就下了个重要决定,一定要娶这个女子。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一章少女名叫丫头,等我畅快得洗完了澡,湿漉漉的上岸的时候,她已经和菲菲成了新朋友,见我摇头摆尾而来,菲菲喜新厌旧、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嫌弃踢了踢脚地说道:死狗,走开些,别弄脏了我们姑娘家的花衣裳。
(pm)丫头眉头一皱说:菲菲,狗是最聪明的,能听得懂你说话,你对它不好,它也会难过的。
多么贴心的话啊,菲菲你要是有人家的一丝儿就够了。
我心里想着,看着丫头的眼色更加热切。
菲菲这才仔细看我说道:怪了,我家的狗从来不亲近人的,它好像很喜欢你呢,从没见它对谁这样子呢。
丫头道:狗是最敏感的,谁对它好,它是能够感受的到的。
我心里的潜台词是:是啊,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菲菲说道:这样啊,我不知道。
正想询问李大婶家的情况,猛然听到不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呼喊:丫头哎,快回家烧饭了。
丫头高声应了一声对菲菲说道:菲菲,我娘叫我,我得回家了,等有空,你来我家玩吧。
说完就飞跑了起来。
晚霞下,全身上下鲜艳的花衣衫焕出别样的神采,两根小辫儿迎风飘扬,带走了一阵泥土的芬芳。
菲菲大声问道:丫头,你住哪儿呢?丫头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我家就在村子的最西头,门前有三棵大槐树。
菲菲忽然变了脸色说道:好狗,见了姑娘骨头都酥了吧。
这种事上女孩的感觉比狗还要敏锐。
不提张北山的济南生活,单说苏七主仆三人回到了梨花村,刘氏得了信迎了出来,远远地见了就哭了说道:好孩子,可苦了你了。
苏七满面风尘,加上春儿断了一条胳膊,面白如纸,三人行路摇摇欲坠,惊得刘氏连连吩咐来人,惊慌失措跑来几个粗手笨脚的老妈子,搀苏七回去客房休息。
等沈小花闻讯回了家,天色已经晚了,苏七休息了一阵,薄施粉黛比来的时候的凄惶好了不知道多少,浅笑嫣然却又面不改色地编了一通自己的经历,她的谎话张口就来,说自己三人在路上遇到了坏人,老狗忠心护主,为了救她们三人走失了,生死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又说自己三人好容易才逃了出来,被过路的人给救了,见出来的日子不短了,唯恐刘氏和沈小花担心自己太长时间没有音信,这才急着回来,心中还有万一的侥幸,说不定张北山自己回了家了。
刘氏一把搂住苏七垂泪不已:我的儿,你自己受了恁大的苦,却还想着我这个老不死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狗丢了就丢了吧,你们没事就阿弥陀佛了,几个姑娘家独自在外,关山路远,我也怕你们会出事的啊。
沈小花满心的苦还得劝慰哭得泪人儿的两人道:娘啊,小七,您们别太伤心了,小丑儿打小主意就大,不会出事,再说了,我也去了所有的寺庙、道观、尼姑庵里去烧了香、求过签的,都说咱家孩子一定能平安回家的吗?刘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那些人说的可不是废话,小丑儿不是平常的孩子,我自己就见识过的,难道不知道,他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啊,谁都说他迟早能回家,到底是哪一天呢。
我可怜的小丑儿,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吃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啊,还又连累小七成了这样,我心里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难受。
沈小花听得登时掉了泪,偷偷转过身去抹了抹:小丑儿,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心。
苏七心说 :你们的孙子可是在你们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的,眼睛不好,认不出自家人,也怪不得我吧。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的闲话,苏七受不了北方大妈自己人的亲热,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刘氏立刻拍了拍手说道:我糊涂了,走那么多路,定是累的够呛,你们先歇着吧。
正要走出苏七的房门,刘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花啊,彩云再过些日子就要临盆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小三儿这畜牲我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不是又出去和那帮子混子无赖出去吃喝鬼混,这孩子越长越倒,越来越不通人事了,全不知道帮家里操心。
花,怀孕的女人不能伤心,那是要落下病根的,你派个人把三儿找回来,就说我说的,不打他不骂他,只要他去守着彩云,马上就要生下咱老张家的骨肉了,不能委屈了人家。
沈小花见刘氏当着苏七地面自揭家短,叫了声娘,不想她说下去,可刘氏眼一瞪说道:小七是咱自己人,怕的什么,我自己养出了这种不争气的东西,害了你也害了别人,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幸亏老天有眼,送了小丑儿这样的好孩子给我,花啊,彩云的事你多费些心,有身子的女人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
沈小花斜眼见苏七似乎睡着了听不见刘氏诋毁自己的三哥,心中五味杂陈,心忧儿子踪迹不见,丈夫对这个家还有自己的漠然,儿子造了大半的院子要她操心,家里的田地各种琐事,无不是让她来操持,沈小花只觉身心疲惫,神不守舍也没听见几人又说了些什么,刘氏强行让苏七好好休息,这才和沈小花走了出来,叹了口气说道:小七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咱家小丑儿能娶人家真是天大的福气,哎,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让一个未过门的姑娘不明不暗地住在咱家,被外人知道是要说我们家都是懂不事的呢。
沈小花道:娘,小丑儿一定能平安回来,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等着给他们办亲事吧。
苏七三人原本一脸疲惫之色,等得刘氏两人走了,顿时换了张脸孔,秋儿说道:姑娘,这老婆子真是老不羞,什么话都在你面前来还真把你当孙媳妇呢。
春儿道:乡下婆子,不懂得羞耻,别管她;小姐,咱们来了梨花村,难道真的要在这等张北山回来?你的替身现在可是消耗的更加快了。
要是他三年不回来那可怎么办?苏七道:天下间能救我的两个都在这梨花村,我不来这,还能去哪里,张北山虽然中了我的变形汤,可你别忘了,那效用只有一年,只要回复了人形,他一定第一时间回来,何况不止他一人,还有后院的那位在呢。
春儿急忙阻拦道:小姐,不说妖怪是不是愿意帮忙,即使愿意了,我也只怕到时候请妖容易送妖难,他本领高强,缠上了咱们,想甩也甩不脱的,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
苏七摆了摆手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妖怪纵然厉害,不过始终是被人锁了起来,走不出三尺,我们耐心等待,徐徐图之,总有办法可想。
春儿秋儿齐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沈小花想拿工作掩去心中的苦闷,这种时候最是不想见着大腹便便的彩云,一想到是三哥的孩子,她的心就压了重重的一道墙,不过性子善良,纵使心里百般不喜,但只要瞧着彩云,却又打从心眼里同情这个女人,瞧着彩云心里就会别扭纠结,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天天还是免不了见面。
这不天一亮,沈小花起身在院子里,又见彩云被小丫头搀扶出来晒太阳,见她在院子里,忙碘着大肚子要上前见礼,沈小花连忙劝道:你是重身子,这些俗礼也就免了吧,我看你肚子似乎又圆了些,日子只怕就在这些要到了。
彩云道:多谢姐姐记挂着,还有半个月就是大夫说的临盆的日子了。
沈小花说道:娘四处烧香祈求你平安生子,又早已经帮你找了青州府最好的稳婆,有他们在,你这次生产一定能顺利地很。
彩云又低声谢了,见刘氏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沈小花少不得上前说道:娘,您今天气色好极了。
刘氏说道:为了小丑儿,我也要好生活着,我还要我的孙子回来,等我风风光光帮他操办婚事呢。
等得刘氏和沈小花走了,小丫头撇了撇嘴说道:姨太太,少奶奶和老太太眼里哪有你,他们只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彩云听了脸色顿时一变呵斥道:多嘴,东家的闲话也是你能说的,要是以后再让我听见,马上把你撵回家去。
小丫头见彩云真的着恼了,急忙开口认错,彩云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可真难呢,我活得好累。
小丫头连忙安慰道:姨太太你怀着身孕,不能难过,再过几天,等你生了小少爷、大小姐,到时候老太太和少爷都会对你好的。
彩云淡淡笑道:我能到那时候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
小丫头急忙吐了吐沫又跺了一脚说道:呸呸呸,姨太太您说什么呢,您为家里添了一位小少爷,和一位大小姐,这是天大的功臣,以后张家人都该敬着你,让着你才对。
苏七三人走了过来,彩云打了个招呼,苏七看着彩云的肚子忽然寒光一闪,唬得彩云一个踉跄被小丫头扶住,苏七笑着说道:姨太太小心了,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走了出去。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二章黑乎乎的张家后院,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从来都是死一般的沉寂,走进去正屋里一侧镜子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镜面正明暗不休,里面映着一张似人非人的脸孔不断扭曲,忽而把自己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忽而又弄成了薄薄的一片,忽而顶天立地,忽而又慢慢变小得如同一颗尘埃,不过任它里面电闪雷鸣如何翻腾,镜子却依旧稳稳的立着不动分毫那人徒劳的努力一直很久很久,古怪的人脸终于颓然放弃,自言自语道:贼和尚,十数年的囚笼生活,这仇不死不休,等我出来,非得和你们好好算帐不可。
话音才落,忽然有人接口说道:我要是您老人家,就绝不白费力气。
您在这一关数年,能想的法子怕是都早已经想尽了,又怎么能走出老和尚为你布置的囚笼?镜子里的人怒冲冲说道:又是你丫头,不耐我一根指头,却敢一直来惹我的怒火,不是看在老头子的面上,早就要你好看。
随着一阵笑声,苏七三人从一阵黑烟中现了出来,苏七轻轻摇头笑道:大长老,我苏七从来不信什么情分,我师傅也已经死了好多年,这时候骨头只怕也早已经化成灰了,你用不着瞧他老人家的面子,这就要我好镜子里的自然就是天下黄仙之祖,闻言先是不信后是失落,好一会儿才异乎寻常平静的说道:老头子是怎么死的?苏七说道:他啊,死得好没面皮,骗了我的二两银子去买酒,喝了个大醉,一睡便再也没能醒来。
妖怪闻听后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啊。
苏七幽幽道:人脆弱的很,一口气上不来,也就去了 ,您老就不用难过了。
大长老,小七再一次来求求您看在老头子的面上,救我一救,我才只有十四岁,有很多事都没能做啊,怎么能那么早死。
妖怪听了老头子的凶信后,却是忽然平静了道:命当如此,你何必非要逆天行事,人死如灯灭,眼睛一闭你还知道什么,早死晚死还不都要化成灰的,早走了一步又如何?可笑你们人类都是被**支配的生物,一生被各种各样的心愿充斥,总觉得自己还不该死。
你看这世上的人,不管什么年纪,有几个人会觉得自己活得够了的,有了儿子,想要孙子,等到孙子出世,更想看着孙子成亲生子,等得孙子成亲生子之后,却又盼着重孙子能早点成亲;无聊的**向来无穷尽的。
你师傅学究天人,本领通天,早就参透了生死,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传你长生之术,而要你学那些吟唱的巫术小道,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苏七道:若是每个人都像你想得那般,我们人类想死便死了,不顾一切只随自己心意行事,这成个什么世界,要知道每个人都不是自己,都有家,都有亲人,我们死了,剩下的这些亲人会如何难过?您老不是人,自然不理解这种感情。
您说我师傅会长生之术,我看不见得吧,他不过是个嗜酒如命的小老头,为什么你们都如此的推崇他,他有什么本事,除了骗我的酒喝,他还会做什么?呵呵,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在尘世间飘荡也好几百年,你这小丫头今天反来说我不通人情世故。
可你又怎么看不出来,你师傅的利害,不知道你师傅要是听到你这的这番评说不知道他是什么感想,死老头子,你一辈子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又把七煞帮传给了她,却又只给她三年的性命,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苏七见和妖怪今天比较像人,居然和自己有问有答,聊天的气氛不错,便打蛇随棍上道:大长老,您老和我师傅是故交,还是七煞帮杀道三十六道烟尘的创始者,却又为什么不原意出手帮我,我执掌的三杀道十六道烟尘难道不是你的心血?我终是老头子的徒弟,故人之后,您老还又是七煞帮的太上长老,我们的渊源深远,您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七煞帮从我手上毁掉?虽说上天只给了我三年性命,却在我临死之前见到你老人家,那说明我命不该绝,你修道有成,最是知道缘分,怎么不顺天应势,救了我的性命。
妖怪道: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六道烟尘自从当初选择跟你师傅,就和我再无关联,散了也就散了吧,至于你的性命,我今天就告诉你吧,漫说我走不出这方寸空间,就是能走出去,也决不会救你。
苏七听到这里,顿时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天下间能救她的只有两个人,妖怪今天明确拒绝了自己,张北山被自己变成了狗,只怕恨不得自己早早死掉,我苏七难道真要三年后死去?眼见着镜子里一阵模糊,又变成了普通的镜子,任苏七呼唤,妖怪却再也不露面了。
苏七走近了些,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沉默了许久,等得月光直照了进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青朦朦的,虚无缥缈,周身散着黑乎乎的气息,不由叹口气说道:执掌天下杀道又如何,我终是救不得自己。
一阵叹息之后,苏七和春儿秋儿化成一道黑烟,慢慢的融入了夜色,又过了好久,镜子里一阵翻动,露出了妖怪变化得墨痕的面孔,瞧着苏七消失的方向一声低低的叹息:老头子,你找了这个传人,明知道她活不过十六岁,却还是把七煞帮连同三十六道烟尘一古脑交给了她,莫非是你早就看出了什么?算了算日子,后天应该是彩云临盆的日子,张家多少天来的阴霾虽然未消,但这传宗接代的大事也马虎不得,整天不着家的张三儿也乖乖在家等着彩云生产,一直心忧大孙子的刘氏喜忧参半,打起了精神,准备了重重的祭品,点了一万响的炮仗,在祖宗牌位前拜倒祷告:各位先人,三他爹,咱老张家现如今总算是要开枝散叶了,祖宗们在天有灵,千万保佑小孩儿平安出世,咱老张家人丁兴旺的日子不远了啊。
稳婆大夫早在一个月前就6续请了过来,刘氏居中调度,把全家人使了个团团转。
彩云被一群老妈子护了的严严实实,连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张家上下如临大敌,刘氏誓要打好迎接小人儿的转折性大仗,不容有一丝的疏忽。
张三儿被严禁出门,刘氏放了话道:孙子未出生之前,你给我乖乖在彩云身边守着,要是胆敢出门,不要怪老娘不给你面子。
小红在沈小花面前愤恨不平道:嫂子,这家人都是怎么了,不就是生个孩子吗?谁又不是没生过,当初你生小丑儿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卖力。
这家子,哼,没有一个好人。
沈小花笑道:小红,你这小丫头,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话还像个炮仗,张家没有好人,难道我就不是吗?丑儿奶奶多少年来一直想要儿孙绕膝,也没什么错,偏偏我肚子不挣气,只生了一个小丑儿,就再也没有动静,现在彩云有了,听说还是龙凤胎,老人家当然高兴了,就是我也欢喜的很,彩云年纪不小了,又是第一胎,大家紧张些也是应当的。
小红撇了撇嘴说道:哼,你总这么替别人想,你看看他们,现在谁眼里还有你,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呢。
沈小花说道:那又怎样,只要我的小丑儿回来,能在我的身边,我就是天天吃糠咽菜也无妨的。
提起了小丑儿,小红忽而面目狰狞道:小丑儿这小子,回来看我不熊死他,走的一点影儿也没有,害你半夜三更经常偷偷的哭,当我不知道呢,这小子要是真有外面人说的那么大本事,怎么就不能让他娘过的好点。
沈小花道:我难道过的不快活吗?小红撇了撇嘴道:你快活什么?起早贪黑,管着这个家的一大摊子的破事不说,天天还要看婆婆的眼色,要是换了我,早就把邱波骂的狗血喷头了。
你反倒对三哥更好,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张家,这辈子要做牛做马来还他们。
沈小花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要是换了别人我只怕要把她打出去了,人活一辈子,谁又能不受点委屈,再说了,孩子奶奶对我也不错,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小红毫不在意沈小花的话,恨铁不成钢埋怨道:嫂子,你啊,就是为这家自认做牛做马的命。
,两人说着看见刘氏急匆匆走了进来对沈小花说道:花啊,我听人城南李家村的稳婆,接过好几百个孩子,经验最是老到不过了,你派邱波去把她也接咱家来吧,彩云的时辰差不多了,这事耽误不得。
沈小花忙说道:知道了,娘,我这就派人去。
刘氏说道:听人说这个稳婆脾气大,你派去的人嘴上得客气着点,啊,不,还是你自己走一趟吧,咱家的人我都不大放心。
沈小花说了声好,刘氏风风火火的走了,小红不高兴了说道:什么道理,小妾生孩子,要大老婆去请人,我婶子这么大年纪怎么一点道理也不懂。
沈小花心中酸楚,却丝毫不外露强笑道: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去叫你当家的过来,我这就动身了。
苏七三人和张家的忙碌成了反比,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秋儿着急说道:小姐,就只有这一个机会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苏七说道:这个机会我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不过你们俩要帮我缠住乌乔和小妖,在我做法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被打扰。
春儿秋儿干脆的答道:小姐,您就放心吧。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三章就在张家如临大敌,耐心期待彩云平安生下小孩之际,不从想就从今天开始,死寂的后院却炸开了锅,塘水猛涨了一尺有余,成群结队的大黄鼠狼、小黄鼠狼旁若无人大摇大摆从人前走过,都往后院而去,虽说是张家有禁忌,所有人不得随意伤害它们的性命,可这诡异的情形怎么不让刘氏和沈小花害怕担忧乌乔安慰惊恐的沈小花说道:放心,这妖怪是见家里又要添人增口,心里不痛快了,他的后辈们过来安慰老祖宗的,只要等彩云生下小孩,他们就都会走得,你看来得尽是些皮毛都没脱得黄皮子,兴不起什么风浪的,眼看着咱们的新院子就要起成了,到时候把这里让给它便是,妖怪走不出镜子,就弄不出什么风雨。
老和尚的亲手做下的封印,可不是随便就能够挣脱了的。
况且彩云的两个孩儿还是它帮着才能有的,它也不会因为这个迁怒你们。
沈小花道:不然,妖怪我们又不一样,他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乌乔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咱家的这个妖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要论见识,咱们都加起来也没有它看得清楚,而且又被老和尚亲手封在镜子里,绝对走不出来,放心吧。
沈小花道:谁知道呢,它被关在镜子里已经过去好多年,在后院没天没日整天的闹,见自己一直都不能走出来,性子变了也说不定,当年我和三哥可是吃尽了它的苦头,着实担心它再出来为非作歹,我怕老和尚再厉害,终于还是已经是个死人,关不住它了。
乌乔拍了拍胸脯道:不是还有我在,怕什么。
你该听你婆婆说过我的本事吧。
沈小花道:可他毕竟是妖怪。
乌乔不快道:若你不是张北山的娘,话我都懒得跟你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唉,若不是张北山不在家,哪里需要我多废唇舌,这死小鬼,一声不响就走了,真气人,也不带我去。
沈小花知道乌乔性子就是如此,倒也没有生气,幽幽说道:乌乔,小丑儿一走几个月,你就不担心他?乌乔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世上能为难他的人,几乎就找不着。
沈小花被乌乔莫名抢白,反而心中大定,还想要问个清楚,乌乔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道:等他回来,你问他好了,我要是说了不该说的,他回来以后,要是狗脸一翻,不答应我,那就完了。
很多时候,有的人往往会一语成谶。
正在这时,两人看见小妖在远处呼唤乌乔,乌乔趁机离了沈小花迎了过去。
沈小花这才想到,眼前的乌乔也和普通人不一样,经常多少天不见踪影,却又经常在家呆着门也不出,饭也不吃,自己儿子曾经告诉自己道:别管她,十年不吃饭也饿不死她。
还有那个叫小妖的孩子,自己当年可是亲眼看他闭眼烟气了得,可如今他还不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晃悠,天,这世道怎么了?更古怪的是,多少年过丑儿都已经长大了和他差不多了,他却还是老样子,傻乎乎的就知道跟在自己儿子**后面,两人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天天形影不离的。
想起了自己儿子的种种古怪,心中不免生出一个希望,才只三岁的年纪,就能在青州府博了个小先生的名头,无人敢惹,这次忽然不见人影,一定也会平安回来的吧?这孩子年纪不大,偏偏还知道护家,老张家诺大的家业若不是他,哪会在十年之内就到了这种地步。
小妖作为彩云的好朋友,在她将要临盆的这几天,整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是男子,任是再单纯,刘氏也不允许他出现在彩云的卧室,外面听得彩云惨呼连连,掀了门帘自就想冲进去,迎面就看见了刘氏不善的脸色,对这张家的老祖宗,小妖向来十分惧怕,没等他张口说话,已经被刘氏一把推了出去道:半大小子来捣什么乱。
小妖来找乌乔就是因为没有人和他说彩云的消息,乌乔轻轻笑了说道:傻孩子,女人生孩子又有什么,时辰到了,自然就能生,你急的什么劲。
这女人做鬼的时候,还是个少女,劝慰小妖倒是像模像样,也不知道哪来的经验。
夜深了,翻来覆去的彩云也终于沉沉睡了,刘氏擦了把汗水,对满屋子的稳婆说道:各位老嫂子,我家的孙子就拜托各位了。
稳婆们说道: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看她一个, 一定是万无一失的。
刘氏还是不放心,派了最稳重贴心的小马这两天清醒着点着别有什么意外。
走出了彩云的院子,见苏七三人的屋子里灯已经熄灭了,有些自责的说道:哎呀,这些日子就顾着这头,也没管小七,哎,可真是的,小红,你明天别忘了告诉我他们。
小红说了句好,刘氏迈步往佛堂里走去。
她还要去菩萨面前念三遍金钢经,求菩萨保佑彩云能顺利生产,而且见时辰不早了,便也不去打扰他们,准备明天再去探望。
可刘氏却不知道,苏七主仆三人此时并没有在屋子里,而是鬼鬼祟祟随着一股黑烟飘来到了梨花河岸。
乡里人明天都要干活,睡得很早,此时的梨花河大堤上静悄悄的,黑烟中苏七若隐若现,就听秋儿说道:小姐,我看了,这大堤上没人,在这行法不会有人现。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妖怪脸孔却清晰的很,却是一个长髯飘飘的道者,不惊不喜,掐指算了算森然一笑道:还只有二天,老和尚,小自在,你们想不到吧,我很快就要和你们见面了。
秋儿声音停了,苏七的身形也现了出来,黑衣散,天上没有一丝星光,她的两只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碧油油的光,直似一个夜空中的幽灵。
苏七问道:秋儿,你确定没有惊动乌乔吗?秋儿道:小姐,你就放心吧,乌乔在夜里是绝对不会离开张家的。
苏七道:那就好,乌乔的道行极高,被她现了,我们在梨花村就再也呆不下去。
春儿,你去开十个棺材,取出他们的头骨,按照我说的摆好。
春儿想是早就作好了功课,毫不迟疑,举手间轻轻一推,就把坟墓的土平移了过去,不多一会儿就取出了十个头骨出来。
春儿做完了这些问苏七道:小姐,我不明白,既然是大长老自己要投胎转世,咱们何必还非得再背后推动,反正他已经准备转世了的,和他成了仇家与咱们又有什么好处?苏七道:老妖怪的算盘以为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好心帮着张家生子,不过是自己被关的时间长了,见老和尚又没了踪迹,出来的日子依然遥遥无期,与其在张家被这样不死不活的禁锢着,不如自己分出一丝精神去投胎转世,不过浪费一缕神念而已,等个几年到得小孩长大,他便能把自己全部附在这具身体里面,里应外合,有办法能把自己释放出来也说不定,好妖怪,你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委不愿意助我,打的却是这个主意,哼,有我苏七在,怎能让你如意。
秋儿道:小姐,打开轮回通道,召唤这些恶灵帮我们做事,到时候若是他们不肯回去,又怎么办?苏七道:你忘了我还有老头子给的那个东西,有它在,什么恶鬼敢不听话。
秋儿又道:我们怎么能算准大长老投胎的时间?若是打开了轮回通道,他不投胎了又怎么办?苏七自信道:彩云分娩的日子就在两天后,今晚子时是他最后的机会,决不会算错。
说话间吩咐春儿把头骨堆砌起来,堆成了一个头骨祭坛,苏七豪不停留抬脚一步步走上了空中,虚无的半空中似乎有楼梯一般,整个人再没有半点儿重量,上升了三尺有余,这才停了下来,纤细的身子随风飘摇不休,口中高声吟唱,做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无尽的黑夜随着她阴森森的歌舞,从地下走上来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来,走到苏七面前一起停住了脚步,面目却还是朦胧飘渺看不甚清,当先一人是一个年老的女人,沙哑着嗓子伸出枯干的手来说道:一文钱。
秋儿拿了一个布袋子出来,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大子放在那人的手上,那人拿了钱便自觉走道了一边,苏七的歌声一直没有结束,秋儿也送出去了足有上百个铜板,苏七也不觉不耐烦,来一个就给一个铜板,这群人来了却又不走,等得每个人都拿了铜板,苏七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土黄色的笛子,交给了最先来到的那个老女人说道:各位,轮回通道就拜托各位了。
阴森森的老女人接过了笛子放在唇边,用力一吹,就见半空蓦然出现了一道黄蒙蒙的光,随着笛音越来越清晰,光华流转,轮回通道终于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梨花村地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惊恐的嘶吼:不,怎么会是这样啊。
存放在张家数十年封印着妖怪的镜子忽然碎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四章前面说到妖怪分出一丝神念,要趁着彩云生子当口,投胎转世,真若是被他成功了,不要几年工夫那一缕神念就能成功占了这个婴儿的身体,到时候里应外合,释放出来囚禁在镜子里的本尊,转而真的**也说不定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妖怪的这个如意算盘被阴险的苏七查算到,不忿妖怪当初不愿意帮助自己,趁它分离神念最是虚弱的时候,打开了六道轮回中鬼道驱使轮回通道的恶灵,要直接把妖怪拉入人道轮回,但因老和尚强大的封印,恶灵们能力不足,无法将妖怪拉出,苏七一见紧急随即将轮回通道中的天道开启,天道一开,老和尚强大的封印就是一松,囚禁着妖怪的禁制自动散失,镜子不过是普通的玻璃,哪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随即被挤压成了无数碎片。
妖怪却是已经被轮回通道强行拉了进去。
妖怪脱困而出,原本是件喜事,可惜这是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原本只想分出一丝神念去抢夺彩云的婴儿身体的控制权,谁知道轮回通道中的天道开启早就对准了它,被天道罩定,毫无抵抗的它就整个被一点点从镜子里拉了出来,任他再是再强大,也无法挣脱亘古存在、无所不包的六道轮回,不大时间,果见一溜儿幽魄不甘心得被拉出了镜子里,拼命扭动想要掉头逃走,无奈尘世中打转的生灵,怎么脱得了着六道轮回,妖怪虽然只是魂魄状态依然不得挣脱,只得无奈惨呼一声,一道彩光径自往彩云的院子而去,空气散着淡淡的檀香味道,瞬间弥漫了梨花村,耳中似乎听到老和尚黯然的一声佛号随即沉寂。
黑夜里听的苏七忽然得意说道:转世**,哼,老妖怪,你还不是入了我的彀中,只要你成了人,以后还不是时要乖乖随我摆布。
春儿秋儿更是喜笑颜开,见妖怪被送走,忙在空中踏舞而歌,欲要关掉六道轮回,却不料,她不过平常人之体,强行役使轮回的恶灵,哪有那么简单,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得意忘形之际,早已经忘记了六道之中先后关闭的顺序,应先关闭鬼道,但是得意之下的苏七却随手将天道先关闭,就在苏七察觉关错想要补救的一霎那,鬼道的恶灵们见没有了天道的限制,有机可趁,居然操纵着六道轮回往苏七罩来,苏七叫了声不好,急忙摇身一晃,恶灵老女人手上的笛子出一道黄光,恶灵们瞬间被打入轮回通道,轮回通道却更加闪耀,不稳定起来,苏七见势不妙忙要化黑烟散去,不想终是迟了一步,轮回通道在消失前终于还是扫了她一扫,只看见苏七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端坐在佛堂里的刘氏忽然看见观音神像眼睛忽然掉了一颗泪珠,眼睛不禁猛烈跳动,急忙叩头如捣蒜道: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大慈悲,救我张家一救啊。
镜子碎了,小妖第一时间有了感应,一直和他有着若隐若现关联的妖怪忽然没有了气息,他立刻惊恐万状,骨子里对妖怪的惧怕,恨不得马上逃之夭夭,他天性单纯,不通时务,修炼起来极是用心,这一用出来立刻见了成效,行动之间便有风云相随,双脚也缓缓离了地面,一溜烟要乘风而去。
不想上了天后,一会儿却又转头落了地,喃喃道:小北山要我看着这里,我不能走。
乌乔感应到剧烈的波动,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护住了沈小花,等得平静了,沈小花惴惴不安道:乌乔,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的吓人?半天不见乌乔回答,转头看了乌乔,沈小花不觉诧异万分,乌乔的脸色似乎比自己还要难看,沈小花霎时间想起来,就在不久前还记得有人信誓旦旦说要保护自己的。
见乌乔呆呆不说话忙道:乌乔,你怎么了。
乌乔小脸煞白,她已经是鬼仙的境界,最能感悟天道,方才的动静显然是出了她的控制范围,那情形让她想起了几百年前自己才变成鬼的那些凄惨岁月,胆小的毛病登时竟是赖上沈小花不原意离开。
沈小花不禁思忖:这也不知道是谁在保护谁。
小妖找了过来和乌乔一起,循着动静就找到了妖怪的后院,两人对妖怪都有天然的恐惧,等得大着胆子走到了后院,顿时目瞪口呆,一起飞跑出来叫道:快来人哪,不好了,妖怪逃了,妖怪逃了。
沈小花听到这个消息,不觉一阵凉气从脚底升起,身体半天动弹不得,妖怪居然走了正在这时候,刘氏也从佛堂里连滚带爬狼狈而来,连声呼喊张三儿这个老张家唯一的男人,张三儿吃尽了妖怪的苦,出来闻说妖怪跑了,立刻魂飞魄散,嘴角哆嗦,半点主意也拿不出来的。
一家顿时世界末日来临,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沈小花见全家人都没了主心骨,少不得要站出来,故作镇定道:娘,三哥,妖怪是被老和尚囚禁的,它和咱家的仇恨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深,您看逃走到现在也有些时候了,却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说不定是自己走了呢,娘,我们并不是它最大的敌人。
对了,我这里还有当年踢海法师所送的玉珏一枚,一直在我身上,带了十几年,听说是能保不让妖怪上身,我年轻不碍事,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赶紧带上它。
我这就派人,四处去找有本事的人来,既然当初老和尚能把它囚禁,我就不信,现在没有人能把他赶走,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毁了这个跟了咱们十几年的祸害。
刘氏矛盾地说道:小花,老和尚曾经说过,不管如何都不能害妖怪的性命,他要是死了,咱家的富贵也就到了头,荣华富贵,哎,早知道我就去把那镜子砸了,也不至于今天的麻烦,富贵荣华又怎样,怎及得上一家人平平安安。
后悔药是没有机会吃的,亏得有沈小花挺身而出,分派着人手,一家上下人心浮动,凄凄惶惶,不知道明天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刘氏叹息道:我这么大年纪,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们以后的日子都还长着呢,这该如何是好,死妖怪,也不知道和我们有什么冤孽,一辈子缠上我们,甩也甩不脱。
三儿,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对付眼前的危险。
可怜张三儿事到临头,六神无主,不是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平常一直习惯躲在女人背后,闻言唯唯诺诺,立刻被刘氏和沈小花自动忽略,不在有人来问他的意见。
一家人整夜无眠,可怕的妖怪却似乎真的走了不,再也没有露面,沉重得压力让大家提不起精神说话,乌乔却长出了一口气。
过去了一夜,她的惧怕散去了不少,不过其它人的心头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妖怪逃走了,对这一家人来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回头再说河堤上的苏七主仆三人,春儿秋儿见小姐人事不省,慌了手脚,又带起了一道黑烟,确定无事这才趁着黑夜溜回了张家。
天亮了,一夜无眠的人都早早走出了房门,庆幸自己还活着。
最奇怪的就要是昨晚因为邻近产期,被肚子里的小孩折腾闹得最凶的彩云却一直沉沉睡着不醒,等得刘氏走了进到满屋子的稳婆正大眼瞪着小眼小声嘀咕着什么。
躺在床上的彩云正睡得香甜,刘氏老脸一板说道:就要生了,睡了这些时候,你们怎么还能不叫醒她。
稳婆们自然也听了刘氏的风言风语,心里有怨气,不过看在张家给的银子是历来最多的也就忍了,昨晚受点惊吓也不是不能忍受,主人家说些难听的话,自然也就当是在唱歌。
他们正在七嘴八舌在说着昨晚的异景,听得刘氏稀里糊涂,只好对一个说话清晰点的稳婆说道:老嫂子,你来这么多人说话,我怎么能听得清楚。
那个嘴巴利索的稳婆说话果然是极有条理:就在昨晚半夜,我们听见天空一阵仙乐嘹亮,屋子里的大放光明,空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一道星光从天上而来,咻地落入了彩云姨***腹中,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啊,您媳妇肚子里孙子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从天上的神仙下凡啊。
以后要有大出息的。
好话谁不爱听啊,刘氏登时烦恼尽去,高声唤来长随,吩咐账房沈二给各位稳婆送了二两银子,稳婆们喜笑颜开,这意外之财总算是弥补了受的惊吓。
看着彩云昏沉沉的依然不醒,刘氏问道:各位老嫂子,你们都听过胎息,彩云肚子里的孩儿没有什么不妥吧?稳婆说道:都好得很,老太太,这时辰眼看着也要到了,您就等着再抱孙子吧。
刘氏的种种不安的情绪立刻被抛弃,笑眯眯的走出来屋子,说了声辛苦了,吩咐全家打起精神,迎接小孩儿的降生。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五章自从有了丫头的生活,我一改往昔的慵懒颓废,经常怂恿菲菲去小李村找丫头去玩,丫头的爹是个醇厚的庄稼人,除了干活啥都不会,丫头的娘却是方圆数十里的一个人物,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说死,整天价的四处保媒拉纤,说要给自己积阴德修来世两口子只有一个姑娘,对丫头倒是真的不错。
不过我也听说过闲话的 ,据说是丫头出生之际,一个云游的老道不期而至,在她们家打尖,一见丫头爹把丫头抱出来,顿时神色肃然,看了好一会才大声赞叹这闺女被将来必是个有大福气的,以后能带着娘家一起富贵的贵人。
我心说那老道会不会是个骗子,当时不过是顺口说了句不要钱的好话,就能讨顿好饭吃,谁不干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我却是要感谢那不知名的老道的,就因为他昧心的这句话让我的丫头没有受苦。
丫头娘粗识几个字,便以为自己是个文人,虽然是贫寒人家的闺女,自小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戏文,一直羡慕富贵人家的小姐,感慨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正哀叹一辈子就这样惨淡的过了,想不到一直未能实现的梦想要在女儿身上应验,她看不上自己的丈夫,可对丫头这个未来的贵人却是真的不错,如今果然见自家闺女认识了城里贵人家的小姐(注:她想当然的认为住在大户人家的都是小姐),便以为自己的富贵不远了。
有了这样的便利,我得以经常出入丫头的家,偶尔听见丫头愁苦地羡慕菲菲道:你可真好啊,没有老娘天天在耳边唠叨。
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见丫头愁,着急自己不能上前安慰,只能在心中暗道:好姑娘,不要愁,等我恢复**了,就来你家下聘礼,到时候非得用银子把你老娘砸晕不可,不就是想当有钱人吗,简单的很。
一开始来李家村的时候,我就要菲菲为我保密会说话的事,担心在小村姑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影响以后的幸福生活。
这一天我见菲菲呆,正想说再要去小李村去见热恋中的姑娘,冥冥中忽然有了一种感应狠狠揪了我的心一把,这感觉非常不好,登时心中一阵恐惧,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生了吗?可恨,我既然没有了预知的能力,老天也你就不要再给我什么预感好不好,有预感却不知道是什么事生。
不是成心要我不好过,不由想道:出来这么久,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梨花村。
来了张家也许是场梦,彩云淡淡的想,自从嫁来了这个家,衣食无忧如何?有钱了又如何,沈小花这个当家人从来不让自己在这方面受窘,可自从再嫁来了张家,彩云也只回过一次娘家便再也不敢回去,她不想看到的是娘家人见到自己虚伪的热情,以及**裸毫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求,每个人似乎都朝自己张着手说:彩云哪,我需要钱。
她最害怕的还是碰见晚玉,晚玉嫁给哥哥以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姑娘,现在怎的变成了痴痴呆呆的半傻女人,彩云不禁想到,要是我还是封家的媳妇,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她现在的模样?娘家人祖宗一样供着自己,真是因为自己是这家出来的姑娘?嫁来了张家我到底幸福吗?彩云在心底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或者是幸福的吧,张三儿在青州府名声不好,和自己成了亲之后,更是从没踏过自己的房门,不过这还是可以忍受的,最是见不得大姐沈小花经常暗自垂泪,每到这时候,彩云都觉得自己是罪人,恨不得自己怎么不死去。
婆婆刘氏从来是正眼儿不瞧自己的,她看不起我,彩云想到这流下了眼泪,若不是我肚子里有了孩子,此刻只怕已经是被封家当被浸了猪笼吧。
也许,那样才是我最好的解脱。
正想的出神,忽觉得肚子里孩子小脚轻轻踢了踢自己,疼得彩云头上冒出了汗水,这痛苦彩云却并不觉得不能忍受,比起每天的煎熬,这些又算得什么?孩儿啊,孩儿,你知道吗?若不是你,你娘早就应该走了,再不要让自己痛苦,彩云正淡淡地想着心事,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说道:我要生了,你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
彩云四下寻找,满眼都是稳婆,这话是谁说的?不要找了,是我,我在你的肚子里。
彩云惊疑不已,强抚着自己的肚子,那人却又说了:你不要说话,想问什么就在心里问,我能知道。
彩云道:不是幻觉?那人不耐烦了说道:当然不是幻觉。
彩云吓了一跳又试探的问道:你真的是我要出世的孩儿?那人又道:不是我还有谁会在你的肚子里和你说话?彩云又问:生孩子边上没有人,那可怎么接生?你是活不了的啊。
那人道:你真罗嗦,我自然有办法活下来,时间越来越近,你现在就动身,被别人看见了就来不及了。
彩云道:这满屋子的人看着,我不能走出去啊。
那人道:这些你不用管,等下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我带你出去。
彩云心里疑惑,却还是依言不想不动。
她没有了思维,整个人却忽然泛出了异样的神采,双眼忽而闪出诡异的光芒,看着满屋子的稳婆 ,稳婆们只觉得全身动弹不得,神智越得模糊,慢慢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屋子里还有彩云的贴身小丫头,她性子强韧,居然没有被迷倒,但也是不能动弹,神智频临昏厥,就在苦苦支撑之际,眼中却看到一副永生难忘的画面。
原本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彩云姨太太,忽而轻盈地如同一只狸猫,一骨碌爬了起来,脚步一点,就带起了一道彩光,穿墙而过,转瞬不见了踪迹,小丫头惊奇万状,想开口叫她,却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忽而想到:也许是我三天没能睡觉了吧,我太累了,这是在做梦呢,让我多睡一会吧。
想到这里她终于昏昏大睡。
黄昏的乡村已经没有那么炎热,彩云快得不可思议,划出了一道彩光往村外而去,头脑却还是清醒着,看了自己差点失声尖叫,那人冷冷说道:你若是想害死你的孩儿,那就大声叫吧。
彩云飞快地在脑海里问道:为什么要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人帮忙接生,你是活不下去的啊。
那人说道:我自己的性命难道不比你在意,不要抵抗,随我去了就好。
彩云又道:你不知道一家人都等你出世,等得快要疯?跑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你若是有个三长二短,那可如何是好啊那人道: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抓在自己的手里,你别问东问西了,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要找没人的地方出生,那是因为我算到到时候会有人拿我的生辰八字做要是有人知道了我的生辰,到时候是一定要死在别人手里的。
彩云听了这话,还待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人却冷飕飕的告诉她道:你要不是不想我死,就给我闭嘴吧,你以为我现在控制你的身体很容易?彩云耳中听的这样的言语,不觉泪水涌路上来。
那人却又说道:不许哭,现在哭等会就没有力气了。
怎么生我。
因为度太快,彩云掠过了好几个人的身边,挎着鞭子的老八成自言自语道:怪了,我怎么觉得有人从我身边过呢?啊呸呸,大白天的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梨花河五里开外有一片芦苇荡,向来鲜有人迹,彩云落脚睁眼,这才现自己站立的地方就是芦苇荡边,黄昏的风吹来,似乎还又几分寒意,彩云双目四顾见四下果然无人,便自顾揭开了衣裳,神智慢慢的迷糊。
一瞬间彩云母性竟然抵抗住了那人的迷神**。
并没有被完全迷倒。
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不由己的横躺在芦苇荡边,耐心等待生产。
那人见迷不倒彩云,哼了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又过了好一会,太阳将要落山之际,横躺在地上的彩云羊水终于破了,感觉到下身一阵剧烈的痛疼,根据有经验的稳婆们的描述,她知道这是小孩就要生了的前兆,急忙哈气用力,只觉得扑地一声,从下身冲出一团东西,彩云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心急火燎想要不过她躺着动弹不得,强自伸手去抓,好一会儿,这才终于抓住了那个孩子,仔细却是个浑身血淋淋的男孩,看到彩云竟然冲她微微一笑,彩云只觉得自己一生在没有白活,见脐带还连在小男孩的肚脐处,双手把小孩拿到了嘴边,张口就把脐带咬断,伸手重重拍了拍孩子的小**,男儿张嘴大哭了起来。
彩云忙把他放在了自己孩儿张口就咬,刚才生产,哪会有乳汁,彩云心中泛起一阵阴影,来到这渺无人烟的地方,纵使平安生了孩子,他又怎么活。
正在心忧之际,下身又是一阵痛疼,彩云想起有人说过自己怀的是双生儿女,心下凄然道:好孩子,为娘的作怪,把你们生在这里,可怎么办啊。
不等她想清楚,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她轻抚裹着**的儿子对肚子的孩儿道:莫急,莫急,就要生出来了,就要生出来了。
脑海中却忽然暴虐起来道:我怎么不急,再要片刻,就得憋死,我的娘,你只好忍着点疼了。
彩云道:只要你能活下来,我无所谓的。
说着话忽然觉得自己的腹中似乎要裂开,那疼痛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那人冷然说道:娘啊,你千万得忍着,等我生下来再死。
彩云道:你放心吧,不把你生下来,我会死不瞑目的。
说完话,只觉得肚子似乎是裂帛一般,猛然被粗暴得撕开,五脏六腑顿时全都暴露在外,彩云绝望微微抬了抬头,一个小人儿血淋淋从腹内爬了出来,仰天长笑一声道:哈哈哈,我终于平安出生了。
说着话,她低头一口咬断了连在彩云身上的脐带,又爬到彩云面前,对彩云命令道:你也给我把脐带齐根咬掉吧,一个姑娘家,这样子可真不好看呢。
彩云肚子全部裂开,此刻却半点感觉不到疼痛,自知命不久也,反而平静的很,依言张口咬断了小女儿的脐带,却见到小女儿欢呼一声爬到了自己的另一边蛮横的把哥哥扯了下去,自己独霸了全部,张口叼住了恶狠狠说道:该死的,这也是你能抢得。
等的知道自己吃不到乳汁,小丫头裂开血淋淋得嘴巴,吐了吐舌头说到:娘啊,你可以去死了,这世上没有人能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而不死。
你也不例外。
说完一口咬在彩云的喉咙,只听得嘎巴一声,彩云的喉管被她尖利的牙齿咬断,彩云最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说了声道:我的儿,你们俩一定要幸福。
一歪头去了。
小丫头随即又咬在彩云的喉龙,咕嘟咕嘟的喝血。
好半天也没抬起头。
就在这时候,耳边忽然听得芦苇荡里一声乌鸦的鸣叫,小丫头似乎被踩了尾巴的猫,抬头恶狠狠看向了乌鸦,那乌鸦还不过是未开灵智的鸟儿,正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被小女孩双眼一瞪,竟然头朝下栽了下来。
小女孩儿飞快地爬了过去,拿了乌鸦把整个吞了下去。
小男孩呆呆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又看了看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张了张小嘴,委屈的哭了,小女孩儿吃完了乌鸦,咂咂嘴,露出了尖尖的牙齿,不慌不忙往小男孩爬来。
不远处,彩云尸骨未寒,面目狰狞的小女孩,好似幽冥出来的鬼魅,阴森森的笑着靠近了小男孩儿说道:我的好哥哥,你也知道妹妹的生辰八字,我只好留你不得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六章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做什么吃的,七八个人看一个还能让大肚子女人不声不响的大白天不见人影,老天爷啊,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刘氏说着说着急火攻心,一口痰卡住了喉咙,昏了过去。
沈小花忙去锤刘氏的后背,好一会儿,刘氏才幽幽醒转,抓住沈小花的手哭道:小花,咱老张家的孩子怎么都那么命苦,每个要出生都要出事,这可让我怎么活噢。
沈小花连忙安慰道:娘,您小心着点自己的身子,彩云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又能走多远,我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了,您放心,很快就会有他们母子的消息的。
刘氏见张三儿在一旁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心中来气,挥手赶走了稳婆们,指着他的鼻子想开口便骂,转而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的孩儿子丢了,做爹的难道不心疼,还非得等我催你,你才能去找?张三儿听得刘氏言语不善忙打起了精神道:我是怕娘这里有需要。
刘氏道:我好好的,要你看什么,抓紧去把彩云和要出世的小孩儿找回来才是正经。
你什么愣,还不快去?刘氏看着张三儿走了,看了看后院方向,心有余悸的对沈小花说道:昨晚观音神像流泪,后院的镜子又忽然碎了,我的头懵了半天,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却步知道要出什么事,谁知道是这要人命的事啊,镜子里封着妖怪,镜子不再了,缠着咱家的妖怪必定是也已经出来了,它想要把仇报在咱家,这才把彩云弄了去的,我记得当年你生小丑儿的时候,它就不肯罢休,今天是不是又像当初那样?沈小花少不得又老话重说道:娘,您放心吧,你还记不记得,彩云的这场婚事还是妖怪为她撮合的,多少人说咱老张家合该无子,又是妖怪帮她种下的胎,它才没有理由要杀彩云。
刘氏道:妖怪的**子谁猜得准,当年它还不是莫名奇妙就要杀小丑儿,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彩云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孩子现在会不会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了,要真是这样,那可怎生是好。
沈小花心中也在打鼓,少不得又安慰了刘氏一番,只是道现在还没有找到彩云母子,这安慰显得苍白无力。
昨晚妖怪脱困而出,在某个破败的道观里,拿着小酒壶自斟自饮的一个老眼昏花的小老头双眼忽然精光四**,放下了酒壶掐指算了一回,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随即双眼又恢复的原先的样子,摇头晃脑唱开了**词小调。
轮回道人正端坐修炼,鼻孔里喷出两条青龙,正飞在空中嬉戏,忽而心有感应,招回了两条青龙,侧耳倾听,喃喃道:原来是他,小七这小丫头也能御六道了,不错,不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道风声忽而由远及近,投入了黑暗之中,只听得有人噫了一声道:是谁,会引起我的感应,以前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凭空出现会不会影响先生的大业?我得派人去瞧瞧。
狗其实也是需要睡觉的,今天只觉得心绪不宁,烦躁不堪,菲菲叫我,我也不愿意搭理她,菲菲道:丫头来了。
我也提不起精神。
菲菲噘着嘴气得回屋躺着。
我闭着眼睛想自己的事情,以往只要这样,不久就能睡着,今天却是没有一分睡意,脑海里飞快掠过种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急得似乎热锅上的上的蚂蚁,恨不得翅膀飞回梨花村去。
血淋淋的小姑娘方才咬断了亲娘的喉咙,猛吸了好一会血,整个人似乎也有了力气,狞笑着爬到了懵懂的小男孩身边,小男孩呆呆地,仰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妹妹,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小女孩本来面目狰狞,看了男孩的眼睛凶光顿时为之一收,拿手去拨了拨小男孩的小**,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人儿居然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我非的是女的,苏七,你这该死的,若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能使用本尊的法力,你等着我找你算账。
噢噢噢,你这小家伙,不要叽里咕噜的瞪着眼睛看我,告诉你,咱俩虽然是一母所生,可是我的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是我吞掉了你原来的妹妹的魂魄,我们并不是什么亲人哪。
天已经黑透了,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有说话,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人声,小丫头**沉一笑张开了嘴,才出生的婴儿嘴里居然长着寒光闪闪的牙齿,低头就往下咬,小男孩儿看着她忽而咯咯笑了,小丫头被他莫名笑得一呆,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不知道我想咬死你吗?小男孩儿不会回答,就只是看着小丫头笑,还又伸出了手要抱,小丫头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候,一边彩云却还没有死透,黑夜里双眼绿油油的,看着眼前一对儿女,小丫头被她瞧得也不由颤抖,只听见彩云凄厉的哭道:我的好孩子,这个世界你们俩亲近的人,娘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丫头叹了口气,挥手对着天空说道:我不杀他了,你放心的去吧。
半空中一阵风云瞬间去了,小丫头撕开了彩云的一片衣衫,一手拖着小男孩,晃晃悠悠往河边爬去,到了河岸住了足,撩了水先给自己擦脸,嘴里还嘀咕道:这样子可怎么见人呢。
她虽然才出生,却迥异于常人,老练的给自己擦了擦,这才罢了手,小男孩儿躺着不能动弹,被她拿水**了那片布,没轻没重的位他擦,等得擦好了脸,小女孩顿时一呆,眼前的小男孩双眼似星光深远,面容俊逸非常,小女孩儿看得痴了,愣了半响才摇了摇头道:该死,这个好皮囊原该是我的。
两个小家伙四目相对,小女孩忽然趴在河边,把耳朵贴了地听,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不由分说躺在了小男孩的身边,不多时就看见有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那人先是看见了彩云,直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回身就跑,身后有人说道:铁蛋子,你他娘怎么了,有女鬼找你怎么地,吓成这副鸟样。
铁蛋子却是惊恐的指着前面说不出话,那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火把下彩云就像是一条被开膛破肚的可怜白羊。
两人直觉的寒意直上头顶,这时候身后又凌乱的走来了几个人,见了无不惊恐万状,好半天才有人说道:啊,肚子开了,小孩是不是被什么给吃了?小丫头见这些人半天不看自己,登时恼了,伸出了小手,往小男孩的**用力一扭,就听见小男孩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哭,那群人听见了,七嘴八舌说道:在那里,在那里。
等得火光照在了两人身上,小丫头当即双眼茫然,把自己变得糊里糊涂,小男孩儿的眼泪挂在腮边,一群人忙把两个小家伙一起抱了起来,说道:谢天谢地,小孩儿都还活着。
刘氏看着两个小人儿,嘴里直阿弥陀佛对沈小花两口子道:菩萨保佑啊,他们的娘不知道被什么拱了,天可怜见,咱老张家的两根苗儿还都平安,不知道是咱们家的哪一代的祖宗做了好事,积到了两个小的身上,这才能让他们安然度过一劫的啊,小三儿,你明天一早就去祖宗的坟前多磕几个头,要不是他们保佑,咱家的孩儿,这会儿哪还会有**命。
张三儿说了声好,两个小家伙被人抱回来,就有两个奶水充足的奶娘接了过去,等得吃饱喝足了,小丫头觉得危险已经去了,不断踢打着小男孩儿。
刘氏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北方妇女,见状老脸一沉说道:这什么孩子,好没规矩,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样。
沈小花道:娘啊,还在还小呢,等大两岁,您好好教她,到时候自然就是好姑娘了。
张三儿拿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说道:娘,你们看,这小丫头,脑门这么高,和咱家的小丑儿是不是长的很像?谁知道刘氏没开口,小丫头恼恨的说话了:你们说的是张北山那个丑鬼吗?我才不要像他。
刘氏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艰涩的说道:怎么又是个生来就会说话的啊。
小丫头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没见识的,刚生下来就会说话的,多了去了,张北山,当年不也是这样。
刘氏自从小丫头说话面色便不好看,听她说得促狭,恼恨得说道:生来就能说话,不是妖,就是怪,小三儿,你还等什么,给我往她头上泼一碗狗血。
以往的人家为了辟邪,每到这样的时候,黑狗血是必备品,张三儿走了过去,就把准备好的狗血端了一碗过来,小丫头一见不好,眼珠子一转,亲热地呼喊道:爹,女儿不喜欢狗血淋头。
您别泼了好不好。
刘氏大声骂道:小三儿,你等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动手。
小丫头这才知道没有了商量,顿时眼睛一瞪骂道:死老婆子,你们不能那么做。
张三儿本来还有几分不舍,听了小丫头的这几句话,顿时怒上心头,一碗狗血搂头从小丫头脑袋上淋了下来。
只听得小丫头嘴里大骂不休,等得狗血泼了下去,再看小丫头眼一闭,和那小男孩一般无二了。
一百六十七章两个小人儿枫斗和风溪年纪太小,刘氏怕小孩儿招了邪风,坚决不让他们参加亲娘的葬礼,彩云的丧事要给别人看,办得自然极为隆重刘氏很是给了彩云娘家一笔银子。
娘家人得了银子,张家得了一双儿女,这两边各得所需,皆大欢喜,早都忘记了死者彩云,连最后一面也都没有见。
彩云难看的死相在村子里传得很不好听,娘家人也不会听不到,不过小家小户的,日子不好过,也只能装着听不见了,靠了彩云的这点香火情,以后两家还能来往,要真是翻了脸,这年景那么差,以后生活可怎么办,抱着这样的念头,整个丧礼娘家人全都低眉顺眼的没有一丝刁难。
刘氏很满意,丧礼之后温言安慰,说以后多走动云云。
死了一个彩云,对两家来说好像全都是无足轻重。
小妾虽然也是明媒正娶嫁给的,刘氏却借着彩云嫁来张家不到一年,不原意她入祖坟,最后埋在了离着张家祖坟足有一百公尺开外。
对此村里人风言风语,对张家不无微词,刘氏听说了,嗓子眼里嗯了一声道:这些人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背后说我的闲话,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还指望我对他们好,哼。
这都还好,最让沈小花难过的是,办完了彩云的丧事,张三儿问沈小花道:小花,咱家这次为她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对得起她为咱们生了两个孩子吧。
沈小花不觉齿冷心寒,陌生人一样看着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丈夫,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当初在郑州府的初次遇到的三哥,真的是一个?刘氏正逗弄着枫斗,听完说道:以后不要再两个孩子面前提这个人,年纪小小的,别受了什么惊吓。
以后小花才是他们的娘沈小花意兴阑珊地黯然走了去。
回到自己房里流泪,小丑儿,你再不回来,娘只怕也活不了了。
一母所处,刘氏偏心的让人指,怀抱着枫斗舍不得放下。
凤溪在一旁大哭,她只作个听不见。
还要对奶妈不耐烦说道:这丫头,哭得真个烦人。
苏七病了好几天,忙得腿脚打转的刘氏等办完了丧事,这才得闲去探望,推开门便吓了一跳,病床上的苏七双眼深陷,面色苍白,春儿秋儿两人在一旁看得不停落泪,见刘氏走来,急忙上前见礼,刘氏疾步走来一把抓住苏七的手连声说道:好孩子,可怜见的,怎么几天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苏七强笑道:老太太,我没事,您年纪大了,千万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这几天家里忙,小七没用,也没能帮的上你,还要您老亲自老看我,可真不应该啊。
刘氏道:好孩子啊,你有这个心就够了,家里反正也不缺人,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才是真的。
春儿秋儿,好好照顾你们小姐,等好了我这里有赏。
春儿秋儿道了声谢,苏七说道:老太太,我听说彩云生下了一对双生儿女,可怜她没有命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了,不能亲眼看着孩子长大。
其实苏七早就按耐不住激动,想要看看被自己逼得投胎转世的黄仙成了什么样子?前世的记忆还有多少,有没有法力,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
前几天两个孩子一直被众人包围着,找不到机会试探,今天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探探他的虚实。
听得刘氏淡淡道:走了也就走了吧,她的命贱,当不起这好的孩子。
苏七察言观色,知道刘氏对彩云是不在意地,强提了精神笑道:早就听说咱家添了弟弟妹妹十分可爱,能不能抱来让我也看看?刘氏听了这话,立刻便来了兴致,高声吩咐奶妈把小少爷、大小姐抱来。
等得凤溪和枫斗来了,苏七偷偷给自己施了个安神咒,坚决要掀了被子下地,秋儿抱在自己面前好生他们都以为黄仙所投的自然是男胎,因此对男孩倍加注意。
刘氏也没说明哪个是男,哪个是女,秋儿把枫斗接过来,递在苏七面前,苏七看了一眼放下了戒心, 这小孩双眼懵懂,混混耗耗,想来是那个丫头,见刘氏正企盼的看着自己,不由赞叹道:这丫头生的好,目似朗星,面如银盘,长大了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刘氏听了哈哈大笑道:小七,这下你可看错了,他不是丫头,而是个小子呢。
苏七惊异道:这么精致的小人儿,居然是个男的?刘氏非常满意苏七的反映,得意道:可不是吗,男生女像,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刘氏得了枫斗待之如掌上明珠,小丑儿虽然有本事,相貌却……唉,现在好了,看谁还敢说咱家孩子丑。
苏七见了枫斗的相貌心道:这孩子眉间阴郁,相貌生的太过端正,加之男生女像,不见笑容,分明是郁闷一生的命相,哪来的什么福气。
不过这些话只能自己的脑子里打转,却不好说出来。
看完了枫斗又有一个老妈子把小丫头凤溪抱了过来。
前面枫斗迷迷糊糊,苏七直道黄仙投身男胎,便放松了警惕不再那么小心,秋儿把凤溪接在怀里,三人看见小丫头眉眼比男孩还不如, 彻底放松了心,刘氏要面子,自然不会把泼了一碗狗血的事说给人听,小女孩凤溪正呆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等到了苏七怀里,咿咿呀呀看了苏七一回,便转过了头, 苏七正想再奉承刘氏,小丫头的眼里精光似乎闪了一闪,喉咙里一阵耸动,张口朝苏七吐了口浓痰。
苏七来不及躲闪,正被吐了个当面。
苏七只觉得惊恐万状,小丫头的痰滑腻腻得好不恶心,一慌神失手凤溪掉了下来,被秋儿一阵风似接过来,刘氏不去看差点摔着的孙女,反而抱歉对苏七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们还不赶快帮小七擦了去?凤溪在秋儿怀里扭着身子哇哇大哭,刘氏不耐烦地对奶妈一挥手说道:把他们都抱回等得只剩下苏七三人,苏七问道:你们俩看,这两个孩子,哪个是那个妖怪转世?春儿道:一定是男孩了,妖怪是天下黄仙的祖宗,说什么不会投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转世。
秋儿说道:不是,小姐,我觉得是那个女孩。
苏七说道:原本是极简单的事,谁知道现在更加复杂了,双胞胎,哼,这两个小人,不管是哪一个,都别想飞出我的掌心。
张家流年不利,刘氏便寻思着要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请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七七四十九个道士,连作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水6道场,人来人往的张家,居然一副大家气派。
正在这时候,张北山临走开工的堡垒也终于落成了。
方圆千丈里的庄院,沿着围墙又挖了条二十丈的护庄河,引了梨花河水来,就只有一条出口,院墙厚有三尺,炮弹也不能轻易轰开,所有护卫人员都已经到位,搬进了大宅子,张三儿满足的很,这么大院子,老娘想找自己也不难么容易,做什么都十分便当。
刘氏起初还不太适应走到哪里都有人躬身施礼叫自己老太太,不过没几天,就慢慢的习惯了,心里还暗暗得意,若不是小丑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该是多么的圆满,每每和沈小花说起来,两人便泪流满面。
半年时间,秋凉了, 这一天,该是诸灵惜放学的日子,菲菲早早带了我,去她必经之路迎接表姐,诸灵惜不再的日子,菲菲见到诸家人一直是灰溜溜的,前面说的诸长房被菲菲施了个多语咒,回到家便想藏起来,却被多嘴的家人回给了老爷子,老爷子亲耳听见了长子娣孙的话,也没多说,只是冷冷看了他爹一眼,便扭头回了屋,后来放话出来,谁都不许帮他找人治,诸长房一连说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再也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菲菲听说了他的惨状,想到了表姐的情分,又回头偷偷帮他解了, 这才让他的嘴停了下来,诸家最受宠的长房,终于被老爷子打进了冷宫。
诸灵惜虽然也是长房的女儿,却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她原本就性子极淡,从不愿意理家里的是非, 老爷子每每叹气说道:我这诸家各房的孙辈,男儿没有一个有出息的,要是他们能有灵惜的一半,我也就含笑九泉了。
各房里听了这样的话,无不埋怨老爷子偏心, 一个以后总要嫁人的丫头片子,被他捧上了天,这成什么话,老爷子是不是疯了。
老头子溺爱诸灵惜可见一斑。
诸灵惜和这个世界向来格格不入,大白天的也敢施展神通,正当我和我菲菲翘企盼却人影不见得时候,她却鬼一般的从背后拍了拍菲菲的肩膀道:傻丫头,又来这里等表姐。
菲菲顿时小鸟儿一样扑倒表姐身上腻歪,两人本该年纪相仿,可看起来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等得两人打好了招呼,我听见诸灵惜回头对我说道:小丑儿,我感应到你家里似乎出了大事了。
我停了顿时有要哭的感觉,多长时间了,你老人家终于想起来了。
诸灵惜见我红着眼睛,皱了皱眉对我说道:你别误会,我依然想不起来和你有什么纠葛,不过是我的宿命通神通小成,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昨天偶然有感,就看到你家中出了大事,你得回去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八章诸灵惜身怀种种佛门不可思议的神通,她专门来说我家有事,那事想来不小,诸灵惜见我眼巴巴看着等她说个仔细,摇了摇头道:我只有感觉,却不能清楚知道是什么?见我泄了气,她又说道:我虽然能从你现在看到你曾经的模样,现在却又不能帮你恢复人形,你若想恢复人形少不得要落在那为你施术的人身上,罢了,等我用如意通分出一个化身,带你走上这一遭,也省得我莫名为你日夜不安。
>我听完大喜,诸灵惜的分身那和本体可是一样的,金身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顶尖儿的人物,不惧世间一切邪恶的法术,她主动要走上这么一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诸灵惜端详了我半响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哪辈子欠了你的,为什么只要是你,我便会如此上心。
菲菲听说表姐要带我走,忙表示也要一起去,我见诸灵惜面色犹豫忙说道:姑奶奶, 就让她她现在初习道法,我不在身边也是不行的,我家虽然不如您这大富大贵,多一个人还是无妨的。
况且她在这里过得并不快活。
诸灵惜爱怜地看了看菲菲道:好吧,这些日子也苦了她了,你是她的师傅,自然不会亏待她,把她也去带,我们这就走吧。
诸灵惜是这种随意的性子,想到就做,毫不迟疑,说话间身子不动不摇,蓦然把自己分作两个,其中一个径自走了,另外一个吩咐我俩道:你们靠我近些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我这就带你们回去,等我叫你们。
话音才落我立刻觉得自己身体没有了重量,人似乎虚无了一般,耳边诸灵惜说道:莫急,只要片刻就能到了。
佛家的手段不带丝毫烟火气, 我不由想道:要是再过几年,她的记忆全都回来,到时候天下间还有人会能是她的对手吗?诸灵惜轻笑传来说道:小丑儿,你这小子,就知道打打杀杀,无上妙果可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修成的呢。
我不服气地回道:当年若不是你只顾自身境界,怎么会被马妖杀死,那时候的你身后可是还有本领通天的左通天大教主,人都活不了,还说什么无上妙果。
诸灵惜淡然道:那一切都是命,命该如此,不是这一次的轮回,我的金身怎么会那么早修成。
命,你们这些修佛的,动不动就拿命数说事,我命由我不由天,今生都不好,谁要去管遥远的来世。
菲菲还是小孩子,听我们说了半天插不上嘴,不耐烦地说道:表姐,你和狗狗说那么多,也不理菲菲了。
诸灵惜正色道:菲菲,到了这里,你要记着,他不是狗狗,而是你的师傅,教了你那么多东西, 以后你要叫他师傅的。
菲菲不愿意了说道:它就是条狗啊,怎么能叫师傅。
诸灵惜笑了:你这小丫头,他又不真的是狗,而是个人,只是被人害了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以后表姐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听他的话才是。
菲菲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几人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双脚踩在了实地,我听见诸灵惜道:到了,我是按照你的记忆找到了这里,不知道对也不对,你睁开眼来瞧瞧。
等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又是那熟悉的景象,没错,我又回到里梨花村,这一次被人逼着离家出走,一路惨不堪言,也不知道家里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我这副样子见到了家人,要怎么说?家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居然也会近乡情怯,多日来的思念也化成了犹豫,一时间居然抽搐不前。
诸灵惜看着梨花河,对我说道:这里我果然十分熟悉。
菲菲道:表姐,你什么来过这里的?诸灵惜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要问了,现在我也不清楚呢。
小丑儿,你到家了, 现在准备怎么做?我急切要找到乌乔和小妖才能安心,对诸灵惜道:姑奶奶,要麻烦你帮我找这里的一个鬼仙过来,她都是我的人,有她在,我才敢回去。
诸灵惜道:鬼仙,这世上现在这样的人物?我倒要见识见识。
说着话,她端坐念起了阿难心经,有大神通的高僧做法,对鬼怪们来说是解脱罪孽的最快途径,那还不跑得都快。
我眼看着从地下涌起了一个个鬼影,没多时便密密麻麻来了无数,一起在诸灵惜面前五丈开外规规矩矩跪着听讲,诸灵惜闭目诵经,无惊无喜,宝相庄严,正在这时候,我看见乌乔忽然悄无声息地从地下钻了出来。
对念经的诸灵惜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是来拿我的吗?乌乔,不得无理。
我急忙跑到了她身边,浑然忘记了自己是狗,乌乔这才看见了我,闻言就是一愣,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诸灵惜这边已经念完了经书,站了起来,我听见乌乔道:怪了,你不是我们家的狗吗?怎么说话声和张北山那小子一模一样? 我没好气地说道:还说自己是鬼仙,居然认不出我,我不是张北山又能是谁?乌乔这才断定是我,围着我转了一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真解气,张北山成了一条狗了啊,哈哈哈哈。
这女鬼丝毫没有做人下属的觉悟,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让我心中好恼,可在只能干看着无可奈何,恶狠狠道:女鬼,你就笑吧。
乌乔决口不提家里生了什么事,我心下这才约略放了些,要真是什么大事,她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好容易等她笑完了,我这才慢条斯礼的问道:家里都怎么样?乌乔奇道:你不能知过去未来吗?我顿时恼了:不要夹缠不清乌乔好容易住了笑,清了清喉咙说道:要说大事,最大的就是囚在你家后院的妖怪不知道怎的,镜子碎了,它也没了踪迹。
我听了顿时呆住,妖怪怎么能出来的?有老和尚强大的禁制在,它又怎么能够?怪不得诸灵惜说家有大事。
原来就是这个。
说来也怪,妖怪出来以后就去向不明,我搜遍了方圆百里,也都没有它的踪迹。
妖怪走了也就走了吧,我心里说道:家人都还安好吧?艰涩的问了这个问题,唯恐乌乔这乌鸦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乌乔道:他们能有什么事?都好好的啊,噫,不对,你爹的小妾彩云生了小孩以后,莫名其妙的被人开膛破肚,死了,埋了没多久。
我算了算日子,是啊,是在这时候生产。
不过听到彩云无端死状,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问道:你没有她的尸,是什么人动的手?乌乔惊叫道:张北山,你让一个女子去看血腥的场面啊,我可不干。
我拿女鬼没办法,又听说苏七还在庄上,顿时恶向胆边生:这该死的,她还敢回来这里害人。
乌乔听说我是被苏七害得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觉吐了口气说道:这怎么话说得?诸灵惜知道现在才听我说了变成狗的过程,对我笑道:小丑儿,嗯,施术的人还在,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这就去逼她把你变回来吧。
有诸灵惜为我撑腰,我顿时觉得腰杆子直了起来。
乌乔见她和我相熟,提着我的耳朵问我她是谁。
我心里狠,该死的女鬼,等我便**,非把好好炮制一番才能罢休。
乌乔忽而疑惑道:我怎么耳朵热,是不是有谁在想我?乌乔带路,雄伟的大宅子突兀的矗立在眼前,诸灵惜奇道:小丑儿, 你不是说你家只是戈小地主?这个阵式,哪个乡里小地主,能有这么个景象?我摇头说道:姑奶奶,这里是新修好的,我走之前还只是一个小院子。
诸灵惜道:原本我还担心菲菲受委屈,现在看来不必了,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承了你的这个人情,等下我就帮你出手,拿下那个害你的人,逼她把你变回人形。
乌乔嘀咕道:小七罢了,我也可以对付的。
我忙低喝:不得无礼。
乌乔听我说她是神婆转世,想起当初见到神婆狼狈逃窜的景象来,这才安稳了些,等的诸灵惜携着菲菲当先走了,乌乔得了空还要气我,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张北山啊,张北山,你终于也有这么一天呢。
随着乌乔从吊桥走了进来,我对乌乔说道:等下你看好了他们三人,谁要反抗,尽管狠狠下手,我这半年的苦可不能白吃。
乌乔鄙夷道:张北山,你也是没用,被几个半吊拿了,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绝对翻不出什么花样。
庄子太大,我催促乌乔赶紧去苏七住的房子,等到了苏七的住处,我迎面碰见秋儿从里面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我,慌忙又跑回了屋子,急促说道:姑娘,不好了,狗回来了,啊不,张北山回来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我厉声说道:苏七,你躲在屋里也是没用的,我张北山今天若不杀你,怎么对得起这半年多来的四处飘泼。
不想房门呼拉打开,苏七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了门口含笑说道:相公,我的好人儿,你怎么才回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半年多的辛苦都在眼前,我红了眼睛吼道:你这女人,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诸灵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打量苏七,苏七接连后退三步,这才站定,一瞬间,两人各自看着对方,半天没有说话,秋儿见势不妙在一旁喝道:呔,是你这野丫头,好生大胆,上次坏我家小姐大事,这次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找上门来,自寻死路诸灵惜哪会理她对苏七说道:苏姑娘,上次饶你一命,犹自不知悔改,岂不知生死轮回,是天定的,你何必非要流连尘世,做这些伤天害命的勾当?苏七闻言一怔:尊驾是何方高人,几番坏我大事,莫非诚心与我敌,结下梁子?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六十九章诸灵惜双眼精光四射,越得明亮,到最后直似两盏灯笼,照得苏七摇摇欲坠,春儿秋儿呼喊一声,就往诸灵惜招呼奔袭过来,诸灵惜口吐真言,出了口便是两个硕大的金字,登时就把两个丫头砸倒在地,顿时昏厥。
又吩咐乌乔看住了两人。
苏七不敢顾及两人,嘴上还不饶人道:好没有规矩的丫头,不由分说上来动手,这是什么道理?诸灵惜冷笑道:你这个三年前就该死掉的人,上几代损了的阴德,都应在了你们身上,却还不愿意乖乖受死替祖宗赎罪,偏要留在世上害人,我不杀你还要杀谁?说着话身躯轻摇,全身立刻金光闪耀,大手迎风一扬,变得栲栳般大小,劈面就朝苏七抓来,苏七即使全盛时期也不是她一合之敌,何况才又被轮回通道所伤,伤势一直未能好转,面对诸灵惜的强大,竟是连躲闪也来不及了,只得蓦地把身体化成丝丝黑烟就要四散遁逸。
诸灵惜嘿然道:想走吗,哪有那么容易,你给我乖乖留下来吧。
说着大手往上空一扬,硬生生禁锢了方圆数丈的空间,又强行把苏七所化的黑烟重新凝聚**,再现了身形的苏七惊恐万状,对了诸灵惜口中连声求饶道:姑娘,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总要苦苦相逼?诸灵惜冷森森说道:你恶事做尽,应当想过自己早晚也会有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见拿下了苏七,半年来所受的委屈闪电般在脑海里掠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何尝吃过这样的大亏,早已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姑奶奶,何必跟她废话,杀了她便是,这种人早死一日,世上便少了一人遭殃。
苏七听我说得毫不犹豫,性命相关,再没有往日地从容妖娆,急切说道:张北山,杀了我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今天若是能放我一马,我便马上解了你的变形汤。
我恨声道:不解又如何,大不了我再等半年,今天你定要你这害人精早早去死。
苏七急忙道:变形汤只有一年期限倒是不差,不过到了时间,若是没有我来助你,不仅不可能变**,日后只怕也只能永远做狗。
诸灵惜说道:小丑儿,不妨事的,她就是变了鬼,我也能去十八层地狱把她抓回来好生炮制,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你变回来的,她是死是活都不要紧我答应了声好,就看见诸灵惜金光闪闪的大手再次扬起,照着苏七搂头就抓,苏七恐惧说道:你们,你们不能杀我,若是杀了我,我手下的六煞和天下杀道三十六烟尘一起闹了起来,这罪孽可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了。
诸灵惜道:区区六煞不足挂齿,杀道三十六烟尘,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本姑娘还怕了他们不成?妖女,今天你便是舌粲莲花,也救不得自己性命。
苏七急忙道:姑娘,天下杀道三十六道烟尘,其实是自古至今三十六个有大本领的人,是我门中历代传下来的英魂,这些人无不是能问鼎中原的绝世人物,我若死了,他们便会脱困而出,任何一个都能翻江倒海。
若是他们一起出世,捉对儿厮杀,定要夺中原的尊位,那时泱泱中华便会战火连绵,不知杀到何时才休,你们两个莫非要罔顾天下百姓,不管他们的死活。
我怕诸灵惜迟疑不敢动手,抢着说道:妖女少说大话,天下杀道,岂是你这个命薄如纸的人能掌的了的;你出心不正,便是掌了不过是你为恶的工具罢了。
我姑奶奶早已经练成佛家诸般神通,杀了你再把三十六个早该转世的煞星尽数打入轮回,你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苏七凄惨道:张北山,你们枉为修道中人,却不顾天下苍生,杀道三十六烟尘本该在危难之中应劫出世,拯救中华危难, 你若是把它们全部打入轮回,到时候中华大地便要积弱数十年,饱受外族你们俩就是千古罪人。
我偷眼见诸灵惜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动,忙道:中国积弱也不是一年两年,你若是真有这个本事,见着不对,早就应该把他们派出来才对,为什么反而眼看着全国百姓流离失所,无动于衷,整天只为着自己的性命四处害人。
苏七怒道:张北山,你怎知道我的苦处?,九岁时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久,这种滋味你尝过吗,我三年之间走遍全国,为得不过是自己求个活命,又有什么错?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哪管什么大事,自己都活不下去,谁还要理什么百姓,换作是你,只怕是比我做得更加不如。
说完苏七又激动地对着天空喊道:老不死的,当年你说执掌天下杀道的人都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骗了我,骗了我啊。
天边忽然传来一人话语如雷道:傻徒弟,我老头子说话从来不骗人的。
话音落了,半空中摹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镜子里的人像清晰可见 我一见霎时愣住了,这个人感情还是我认识的,他不是当初在天津次第一次遇到,就和我说了许多怪话,后来又现身指点我去云龙山的那个猥琐的小老头吗?早就知道他有不妥,却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本领,似乎是专程来救苏七?他和苏七又会有什么瓜葛?水镜出现的突然,让我差点惊叫起来,能施展这种神通,怕不是6地神仙之流才可以办到,诸灵惜一见面色也是瞬间变了,眯着眼睛,竖起耳朵,四面八方扫了一扫,要去查探来人的来历,见她面色阴沉不定,还一会儿似乎没有收获,我心下骇然,诸灵惜的天眼通,能隔山透礻见,到的极致时,甚至能看穿九幽十界,天耳通更是能听尽十方世界,今天她运足了耳力目力,居然找不到这老头子得藏身之处。
剩下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老头子的道行远诸灵惜,这才能避开了诸灵惜的探查,如果真是那样,他岂不是观山观水那种级数的绝顶人物?这样的人若是要来为难我,即使我恢复了人身,和小妖,乌乔联手会是他的对手吗?乌乔不声不响的朝水镜飞起来近在眼前的水镜,她飞了好一会还是近前不得,恼得她张口吹了一阵阴风,能把人骨肉分离的阴风,却似乎泥牛入海,水镜术一角儿也没有吹破。
老头子噫了一声道:好啊,这世上还真的有鬼仙存在,阎罗王,你前两天还吹牛说自己把地府看得紧紧的,这修为还不错的鬼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又对乌乔咧嘴笑道:小鬼头,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再去修炼个三十年,那时候或者能吹动我这水镜。
乌乔落在我身边喃喃道:好厉害。
苏七见老头嚣张现身,先是鄂然转而狂喜道:老不死的,啊,不,师傅,您,您老你真的没死啊。
老头子老鼠眼一瞪说道:你这不尊师重道的小丫头,我死了你哪还能见到我。
诸灵惜却是神色肃然,收了天眼、天耳两种神通去。
眼睛闭了一闭,变得又和常人一般,这才沉声问道:前辈是谁?水镜术里的老头子苦恼的抓了抓头皮,说道:我是谁呢?这是个问题,我能不能不说呢?不是我不告诉你,其实是我活得太久,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和这世上的人认识我的一样吧,他们都叫我老头子。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今天所为何来?老头子嬉皮笑脸在水镜里说道:我来找你还我一个人情,不如就看在我的薄面,饶了我这徒弟的性命好不好,她还不该死呢。
诸灵惜皱眉道:人情?我何尝欠过你的人情?老头子听了一拍脑袋说道:哎,我人老糊涂了,这事老和尚藏着捂着,怕是你还不知道呢,反正也已经事过几十年,到如今我说了老和尚想是不会拦我,哎,为了徒弟,我也只好找你跟你说明了。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水镜里的老头子却嬉笑着霍然伸出了一根指头道:罢了,我好事做到底,帮你回复前世的记忆吧。
说着话那根手指毫不停留,一直出了镜面径自往诸灵惜面门点来,这手指来势迅捷,诸灵惜面色一变,立即就要反击,西方忽然传来一声清澈的佛号,一点圆光疾若流星刹那间迎上了老头子的手指,二者无声无息的相遇,圆光击退了老头子的手以后却还不走。
水镜里的老头子怪叫一声道:贼和尚,又要坏我好事。
少顷就听见一人淡然说道:老头子施主,时机未至,还请不要说出来才是。
话音落了,我鼻子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心中不由一凛。
水镜术中的老头子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指眼睛看向了半空说道:你这小气的和尚,我要救徒弟,你也要救徒弟,又不是什么事关重大的秘密,为什么不能说,不过是当年你徒弟死了,自己没有办法救治,这才找了我出手帮你,怎么着,你成佛成仙了,欠着别人的人情就不用还了?罢罢罢,反正你也出现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我要你今天就把以前的情份还给我。
不知身在何方的那人说道:老头子施主,你放心,今天这事我做主,就此作罢,你只要把自在的本尊变了回来,便不妨事了。
我自然知道说话的是观山老和尚,心里不痛快,这和尚管的太多,哪里都少不了他,当初落难的时候,也不见他出手救我,嗓子里低吼,观山老和尚一声佛号在我心底犹如炸雷,响得惊天动地,听他在心里轻描淡写地问我道:自在,你心里对我可有什么不满吗?巨大的实力差距,我不得不低下了头。
诸灵惜却是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的,姑娘我的事什么事轮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说着将身子一晃,一双眼睛金光四射,竟是把天眼通神通用了出来,果然威势无匹。
观山老和尚的佛号声却是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那股沁人的檀香也随之缓缓散去。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贼和尚,你也有今天,你说是你徒弟,人家可不见得认你呢。
小姑娘,你这一手玩得可真是漂亮,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总占便宜的老和尚吃憋。
可真是解气啊。
诸灵惜不理她却问我道:小丑儿,你不用怕,老头子虽然深不可测,来得却不是他本尊,我们未始没有胜利的机会。
老头子耳朵好的很,嬉笑道:你们是打不过我的。
姑奶奶还是当初的神婆,这个头为我出的,着实要我感动,不过人不能只为自己打算,我摇了摇头说道:姑奶奶,今天就只让他们解了我的变形汤便罢了,这么长时日不回家,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其实是我怕了,老和尚、老头子一起要我罢手,就是再不甘心,今天这场子也只好罢休。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命中注定有着一劫,不能埋怨我的徒弟,她却也送了你一门好姻缘,不要忘了谢她。
这就是典型的说风凉话了,我心里着狠,话语却说的温和之极道:老头子,就冲你曾经指点我找到我爷爷,今天这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还不动手,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惊动了这里的普通人,以后也是麻烦不是?水镜术里的老头子往苏七遥遥一抓,从她身上抓出了一个瓶子,打开来往我身上倒了下来,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咬着牙忍了,老头子往我吹了口气,我不由自主地倒地打了个滚,只觉得自己随着老头子的淫亵的眼神,四肢慢慢的伸展,痛楚苦不堪言,诸灵惜怜悯的声音传来道:小丑儿,你忍着点,这就好了呢。
一盏茶的功夫,痛楚终于消失了,我一跃而起,只听见菲菲对诸灵惜说道:哎呀,表姐不好了,咱们家好好的狗狗,怎么的变成了一个光着身子不要脸的臭男人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七十章沈小花再看到我,眼睛哭成了桃子,一把抱住了我不愿意松开,先是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却又忽然给我一巴掌道: 小丑儿,你要是再这么来一次,你娘可就真的没法子活了啊我连忙说道:娘,我以后再也不敢让您操心了。
沈小花幽幽道:天底下做爹娘的,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
她打完我以后,这时候却又心疼了,揉着刚才被打的地方问噙着泪问我道:打痛了没有?我嘿嘿笑道:娘,你不舍得打,一点都不疼。
刘氏带着一帮子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来了,老远就带着哭腔问道:是我的小丑儿回来了吗?他在哪里,快让我沈小花朝我点了点头要我过去,我便应了声奶奶,快步迎上跟前实实在在地给老人家磕了个头,刘氏一把拽起来我仔细打量一番登时哭了道:乖孙子,这是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啊瘦得脸都尖了,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
以后再莫不能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老了,受不住啊。
这是浓浓的亲情,任谁也不能斩得断的 ,我频频点头应承,刘氏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抹在了我身上,拉住我好半天不愿意松手,等得好容易收了哭声。
却又把头转向后院,神色紧张朝沈小花招了招手,一手抓着我,径自往内院走去。
小丑儿,妖怪出来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刘氏开口说的就是这句话,我见她神色慌张,心中难受,吃了妖怪多少苦头,要怕成这样。
见我说知道,刘氏惊惧道:从你走了,我心里就一直胆战心惊,不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谁知道却是妖怪自个跑出来了,小丑儿,它要来找我们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来了,这可怎么好哇。
刘氏说着话,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那情形似乎是妖怪从那里忽然进来一般。
我心中一沉,老人家被吓坏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让她放心才行,立刻满脸堆笑自信道:奶奶,有我在您就放宽了心,当初您也见过孙子的手段,妖怪漫说不来,就是来了,我也让它来得去不得。
刘氏显然不是这个样子能够劝慰的,跌坐在太师椅上自怨自艾道:那可是妖怪啊,你虽然是有些本事,可那是能够踏云御风的妖怪啊,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妖怪就是现在杀了我,也活够本了,可你们,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呢,这可怎么好。
我心里不由想到,要不要把小妖找过来,我给他们表演一个法术,也才好让他们安心。
沈小花自责的道:娘,都是媳妇不好,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们的心。
刘氏道:小花,这如何能怪你,遇到了妖怪,咱们都是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转而忽然笑了道:哎,我真是老糊涂了,我大孙子才回来,好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不说妖怪了,没的坏了咱们的兴,小丑儿,你添了弟弟妹妹了,还没有见过吧,我这就要人把他们抱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等得凤溪和枫斗来了,刘氏双眼落在枫斗身上,紧张的气氛得到了极大缓解。
枫斗面目依稀有老爹张三儿的影子,憨态可掬,刘氏宠腻地抱在怀里对我道:小丑儿,快过来看看你的弟弟。
这小子胖乎乎的,天天就知道睡觉。
才出生的小孩当然只会睡觉,你当每个小孩都是我这天才不成。
见枫斗只是自顾咬着自己的手指口水不断得流,我很突兀的说道:这家伙长得怎么一点也不像我?我可是他哥呢。
刘氏、沈小花两人立刻被逗笑了说道:你瞧瞧着眉眼,和他娘彩云多像。
刘氏怀里抱着枫斗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小丑儿,枫斗和你长得是不像。
我做了个苦脸对沈小花和刘氏说道:娘,奶奶她老人家都嫌我长得丑。
两人顿时笑了。
枫斗哼哼了几声,不耐烦地闭了眼睛睡觉。
刘氏把他交给了奶妈,奶妈又把凤溪抱了过来,我只一见,便觉得后背像是炸了刺一般,全身的毛孔全都紧张竖了起来,靠过去再仔细丫头只不过普普通通的丫头而已,神情也是懵懵懂懂的,并不见什么异常,可为什么让我如此紧张?正恍惚间,凤溪小小的脸儿一扬,突然朝我诡异地笑了笑,我惊恐的后退了三步。
全身冷汗直流。
沈小花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道:小丑儿,你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吃惊的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贴在了墙上,满头大汗,见一家人都奇怪的看着我。
咧嘴强笑了笑说道:可能在外面太累了,等回就好了,等回就好。
刘氏道:累了,那你就先好好歇歇吧,等天黑了,咱们一家好好吃个饭。
说完要奶妈抱了枫斗和凤溪要走。
我连忙阻拦道:奶奶,我还没有抱抱小凤溪呢。
刘氏毫不在意说道:一个小丫头片子,抱不抱的,又有什么?瞧瞧这心偏的。
把凤溪抱在我的怀里,小丫头双眼清澈无尘,我心里一直想着方才的景象,这双眼为什么好似在我梦中见过?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却又只是个还没有满月的小孩。
是我想多了吧,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杯弓蛇影刘氏看也不看凤溪,慈爱地把枫斗抱在怀里对我道:小丑儿,咱家的小辈,你是老大,以后要关照自己的弟弟,一家人一定要团结,不能让外人看咱家笑话。
等刘氏出了门,沈小花道:小丑儿,你方才是怎么了?我并没有瞧出什么来,又怎么告诉她,沈小花冷不丁说道:小丑儿,自小到大,你只要一跟我说谎,两条眉毛就会跳,刚才你的眉毛快要跳飞走了,一定现了什么,你跟我说,咱们也好有个商量。
我只得说道:娘,可能是我想多了,凤溪这小丫头出生以来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沈小花道:儿子,你这么说我想起了来,凤溪这丫头生下来不仅能说话,还会骂人,你奶奶怕她不知道是个什么,就拿狗血泼在了她的头上。
打那以后也就没再说过话,没见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听了这话顿时想起来自己出生的时候,张三儿那时候曾经也是要拿狗血泼我来着,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其实是从天上来的,生来就能说话,也不稀奇,莫非我这个妹子,也是有天上下来的人?找不到头绪我少不得对沈小花道:娘啊,生来就会说话,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当初我生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不是什么好话,村里人不是都说我是灾星,这么多年,也没见我给大家带来什么灾是不是,一个未出满月的小女孩子罢了,不要紧的。
有钱了,自然就有有钱人的派,两世为人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大地主家的排场,伺候用饭的仆从足有四十来个,钟鸣列序,一道道菜上了桌。
我不由疑惑,这些人,这气派可不是随便就能出来了,沈小花从哪一古脑找来了那么多。
刘氏坐在位环顾了大家道:我很高兴,自从搬到这个大宅子里,今天的人是最齐的了,小丑儿平安的回了家,咱家里又添丁进口,这在当年我做梦也没想过能有今天,哈哈哈,小七,你最近身体不好,等回多吃点,菲菲,别拘束啊,咱家是最随便的了。
大家一起举着酒杯给老太太敬酒,刘氏嘴乐得合不拢了,道:今天可以说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又对苏七笑道:小七,咱家丑儿,马上就到十二岁了,已经是能成婚的年纪了呢老头子走了,却把苏七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的用意,因此对苏七向来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苏七倒也识趣的很,不像以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闻言脸似乎还红了一红,低眉道:老太太,小七年纪还小的很呢。
刘氏道:小什么,过了年,你就十六了,这要是在我们这,快得人家早就生过二个娃娃了,你们自己不当心,我这个做***不能不管,你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了,我来作主,等开春,我找个和尚去合一合你们的八字,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可恨的苏七依旧云旁若无人,刘氏说的似乎不是她。
刘氏说话,我向来是不插嘴的,菲菲坐在我的旁边,捅了捅我低声说道:师傅,你要娶这个姐姐了呢,她长得象画上的人呢,可真好看。
菲菲被诸灵惜临走时严厉的提醒了的,在我这里开口就要叫我师傅,并且决不能提起我当过狗的事来,她虽然心里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听表姐的话。
张三儿说道:娘,十二岁成亲,会不会小了点呢?刘氏感慨道:当年你到了十八才成亲,咱家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年的笑话,只怪那时候咱家没钱啊,三儿,小花,你们也四处这青州府的大户人家,哪家的小子不是早早就成了亲的,关家的孙子,他不是才只有十岁呢,比小丑儿还小着一岁,不是在年前就成亲了的。
我心里想得却是,您老人家愿意折腾就折腾等两天我把苏七赶走,去济南府给丫头娘下聘礼,到时候给你来个生米做成熟饭,你想不答应,却是再也来不及了。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七十一章让大家害怕不已的妖怪终于也没有来,梨花村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淡淡过,时间最是能让人遗忘,才不过只一个月,张家上下似乎都已经把他们尽数遗忘了,我的亲事成了全家的重中之重了。
(pm)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在夕阳下奔跑的丫头。
虽然是瞒了刘氏偷偷去济南府提亲,却是声势不小,舆马车驾,连绵了一里,这么多人穿州过府,一路上招来了多少麻烦我已经忘记了,好在有乌乔和小妖坐镇,根本不用我出手,连走了三天才到了目的地,等这浩荡的人群停在丫头家门口时,我惊鸿一瞥丫头耀眼的身形儿在门后只是一闪,就被她娘推进了屋。
丫头娘走出来回身关了门扫了一眼众人,找了好一会儿认定是我带的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面上毫无表情,冷冷问道:你是谁?带这么多人在我家门前唱大戏吗?不等我说话,早有伶俐的媒婆摇摆着走了上来,给丫头娘行了个礼道:恭喜老姐姐,贺喜老姐姐了,咱们这伙人不是唱戏的,而是青州府张财主家的,咱家大少爷看中了您家的姑娘,老姐姐,您看这位举止不凡的就是我们家大少爷,今天这是亲自带人上门提亲来的呢。
丫头娘皱了皱眉头,她走东家串西家,功力深厚,喜怒不形于色,我一直看不透这个女人,媒婆见她半天不说话催促道:老姐姐,过门就是客,同意不同意的,你也要请我们进去喝杯水,咱们也好说话不是?丫头娘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家丫头是有贵命的贵人,我早就有言在先的,凡是来求亲的,都得下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先,到那时候再说别的,要是没有今天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这句话出来惊呆了所有人,我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道:这婆娘不是穷疯了吧。
中国人讲究的是含蓄,这么**裸的要求让媒婆为难了,丫头娘的这个规矩原本是个玩笑话,后来却成了真,我自然听说过的,只不过一路上这个媒婆总在吹牛,说自己出马,没有不成的姻缘,我有心要她碰钉子,自然不会提醒她。
这会儿媒婆说了大话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对丫头娘说道:大妹子,可不是姐姐我说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媒,撮合了也有三五百对,像你这样的可还是第一次,哪有啥都不说,就要人家先下聘的。
其实她原本还想说:你想卖闺女呢。
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丫头娘不温不火的道:来我家提亲的就是这么个规矩,你们不愿意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吃饭,不送。
这做派显然不是拿头,而是真要被拒绝了,媒婆尴尬的回头看我,我甩手要她退在一边,自己笑嘻嘻走到丫头娘满前躬身施礼道:伯母,小侄给您老见礼了。
丫头娘避开不受我的礼道:不敢当,我灶里还炒着菜,你们请回吧我依然笑嘻嘻道:伯母先前说提亲先要一万两银子,小侄我倒是准备了些,想请伯母抽点空出来我准备的满不满意。
丫头娘道:那可是一万银子啊。
我阳光灿烂道:娶丫头妹妹,区区一万银子的怎么能够,这次来的仓促,路上又不太平,小侄就只带来了一万两金子,还缺的伯母尽管开口,小侄下次一定补上。
说着抬了抬手,走上来了二十个壮汉,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沉沉的箱子,走到丫头娘面前放了下来,一起打开,顿时金灿灿的一片,丫头娘本来扳地能吓死一头驴地老脸忽然嫣然花一般笑了道:我不是只看钱的。
我满脸堆笑道:那是,丫头是您的心头肉,找个好人家也是应当应份的。
丫头娘仔细看了看我道:真是个识趣的好孩子,好,你得孝心伯母我收下了,嗯,正是吃饭的时辰,好孩子你怎么能在外面站着?快进来,你伯父正好昨天买了点肉, 家里还有点酒,来家陪伯母喝一杯怎样?媒婆撇了撇嘴对我嘀咕道:好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今天是老娘我最窝囊的一天,妈妈的,老娘的脸就是不如一万两金子好使。
我被安排在了上座,丫头娘进了家,仿佛换了个人,热情地让我难以招架,丫头爹没有说话的权利,就只是自己埋头喝酒吃肉,丫头娘道:那个谁谁谁,你伯父不会说话,甭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媒婆连忙提醒她道:老姐姐,我们家少爷名叫张北山。
丫头娘斜撇了撇花枝招展的媒婆说道:我今年不过三十二岁,老嫂子,你叫我姐姐不合适吧。
媒婆那张嘴哪是饶人的,立刻说道:不管年纪,今天这事若是成了,您就是我们青州府大财主家少爷的亲亲岳母娘,在我们那但凡是有身份的人,只会被人越叫越老呢。
我连忙打断了两个火药桶老女人问丫头娘道:伯母,我在家,我娘他们都叫我小丑儿,您不嫌弃也这样叫我吧,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您随便叫我什么都行,丫头妹妹呢?她不在家吗?丫头娘不甘心看了看媒婆回答我道:我们家丫头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就只知道在家做女红。
说着丫头,丫头就来了,当然知道了我的来意,红着脸不敢看人,给我们上了菜,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丫头娘在身后提醒道:走慢点,别摔着了,姑爷,啊,不丑儿哪,你这么有心, 这门亲事,伯母我同意了,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找机会碰个面商量个日子,给你们俩把亲事办了吧。
出了丫头家,媒婆依然愤恨不平,对我道:这媒作的真是窝囊,实在太让人没有成就感了,我居然就只是个摆设。
听到我要悔婚,刘氏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恼火的给我施了一阵家法,打我她反而流了更多的眼泪,恨声道:小丑儿,你眼里要是还有这个奶奶吗?谁给你的胆子,亲事就敢自己作主,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老脸吗,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得了我吩咐的丫鬟婆子们自然一窝蜂的走过去劝阻,我得空偷偷跑了。
木已成舟,刘氏再反对也是无可奈何的了,沈小花把苏七短命的事也抽空在她耳边吹了个风,刘氏暗暗庆幸,不过对于大孙子敢不顾她的意见,自己在外面给自己寻下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心中总觉得疙应。
每每见了面色苍白的苏七,总让她总觉得心虚不已。
更加怨恨我,一连半个月气得没有和我说过话。
按说苏七在张家处境尴尬的,但她反而不觉得,深居简出,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乌乔知道是她害得我变狗之后,也不在和她来往,偶尔能看见苏七依然脸色苍白,显然是前面伤势未愈,眼神愈加淡漠,春儿秋儿两个丫头,天天也不见人影,我心道:这样看来,估计再过些日子,她的伤好一些,也是她启程回天津的时候了吧。
冬去春来,又是暖和的三月,三月初六是两家商定我成亲的大日子,丫头的花轿吹吹打打抬到了大门口,我披红挂彩,挑开了轿帘,比我穿得还喜庆的喜婆背了丫头,快步往喜堂而去。
不想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乌云急拢聚,我诧异不已,这日子当初我是仔细选了的,应当是接连七天风和日丽,最是适宜娶亲的日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睛看向了乌乔,要她去处理。
乌乔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见我命令她去驱散雨云,看不了热闹,心中不高兴,居然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施法,被我连串的骂声骂得不甘不愿的走了。
三月天,头顶春雷阵阵,看样子再要片刻便会大雨倾盆,怪异的很,我心里忽然想到,这阵势不对,有人在捣鬼,冲着我来得吗?喜婆背着丫头的脚步却不停留,媒婆在我耳边道:大少爷,结婚下雨,有财有势啊。
我笑道:妈妈,借你吉言了,来人哪,给妈妈拿五两银子的开口钱。
我以为派乌乔此去定然能办妥,谁知道就要拜堂了,天却越来越黑,乌乔跑了回来,送了我以个无奈的眼神过来,我心中埋怨她不会办事,自己是新郎官,吉时又马上要到,现在出手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心要去问乌乔一个清楚明了,一旁唱喏的司仪已经开始念叨起来,刘氏沈小花张三儿也都在堂上高坐,就等我拜堂成亲,我心一横,好吧,下雨就下雨吧。
终于司仪开始念道:一拜天地。
菲菲搀了丫头跪了下来,我也随着跪了下来,叩拜了天地,却不料天上忽然一道炸雷劈了下来,炸雷过后,就听见有人大声说道:不好了,七小姐,七小姐。
沈小花忙吩咐人刘氏催促司仪道:你不要停, 先把天地拜了。
我隐约感到一阵天地震荡,却是来不及想别的,只能随着司仪的指挥完成了婚礼的仪式,丫头被送进了洞房里。
我起身就往出事的地方而去。
沈小花神色凝重地走过来道:儿子,不好了,七小姐刚才差点被雷劈了,好好的人啊,怎么就招了雷了,你等回不许说什么风凉话了。
我的娘咧,你当我啥人呢,难道我是个爱说风凉话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苏七被雷劈了也不奇怪,谁知道她做了什么挨劈的事。
沈小花道:我就知道你的性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说话不能那么刁钻。
没等我俩走到,天边又是一阵嘶吼,风声拉着响哨儿在天空回荡,一道惊雷夹着闪电咔嚓直直劈了下来,又听有人高声道:不好了,这雷劈着七小姐了。
沈小花吓得腿脚一哆嗦,喃喃道:人怎么样了?我忙喊来了一个老妈子,要她扶着沈小花回去休息,告诉她道:娘,你就不要去了,等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沈小花在身后道:儿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我假装听不见,快步跑了过去,等看见了人群中的苏七,面目忽而不自禁的痉挛,原来苏七已经被劈成了焦炭,却似乎还没有死透,我天眼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只见从她凄惨的身上忽然逸出了无数道黑气来。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七十二章 求鲜花,票票上回说道苏七被雷劈了,焦炭般的身上立刻散逸出来三十六道黑气,急匆匆四散奔逃,她执掌天下杀道三十六路烟尘的说法看来不是虚言,苏七一死,再也禁制不住这三十六路烟尘,心里不由骇然,若是任由他们同时来到世上,那还了得,只怕不出十年,必将天下大乱,到时候即使我窝在这小小的梨花村,以后只怕甭想如此逍遥了口中急忙唤了声小妖,小妖应声出现,我忙一把抓住,借来了灵力,催动流丁六甲一众阴神,去给我封天禁地,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六丁六甲来去如风,片刻间就完成了禁制,天上地下再无半点空隙,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出。
我反手间拿出了盛着落神针的陶罐,随手揭开了盖子,冒出了阵阵黑烟,黑烟凝而不散,我高高举了起来说道:好宝贝,给我收了他们。
三十六道黑气四散奔逃,左冲右突,却是逃不出六丁六甲众神的封锁,空中一阵凄厉的吼声,是他们的齐声怒吼,不过还都只是魂灵,哪能走得出六丁六甲众神的封禁,争相向我许下重重的承诺,我冷笑一声道: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你们这些人存在的必要,你们无一不是杀性极重、心狠手辣之徒,许下的承诺也能当真的?道爷我最烦那些整天把天命挂在嘴边的人,碰到了我算你们倒霉,天不收你们,那就让我来收;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反抗,还能少受点苦,乖乖做我陶罐里的养料吧。
三十六路烟尘纵使再强大,又如何能躲得过我的落神针,只见凡是被落神针刺着了的,便哀号着被带回了陶罐,成了落神针的养料,我不知道此举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不过既然是我碰上了,那就用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天数,屁,他们要真不该死,这回儿就应该有人来阻止我才对。
这些鬼魂不是我往日收的那些普通的冤魂能够比得,一个魂灵得愿力怕是比平常的一百个还要多,不愧是能争夺天下的人物 。
我方才仔细的数着数目,唯恐漏掉一个,日后引起大麻烦,数来数去,却都是少了四个,天眼横扫,却是怎么也不见痕迹,走得却是最厉害的几个,我正待催动落神针搜寻,半空中忽然被人强行撕裂了一个口子,一道清风咻在我身边现了身形,我惊恐万状,后退了几步,摸到了落神针,这才略松了口气,抬眼来得却是苏七的师傅,那个猥琐的老头子,手中还抓着一个魂灵儿,不客气地打进了我的陶罐,对我道:走了三个,我只来得及抓回来一个。
我摇头说道:不对,是四个,我这陶罐里只收了三十二个,你只抓了一个回来,现在还有三个在外面。
老头子道:那两个走了也就走了吧。
不过还有的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这儿被你禁制住了,并不能走出去,你现在赶紧去找找,时间长了,它藏了起来,或者附在人身,就来不及了。
我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是我,我都已经替你抓了三十二个了。
老头子道:我这么老了,大老远的来,你小子不知道我老人家很累? 老头子本领极大,为人却又猥琐无赖,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乖乖的寻找,不过家太大,找了好半天,去哪里找一个狡猾的鬼魂,只好地毯式的搜索,一直到了凤溪和枫斗的寝处,推门走了进去,却看到两个奶妈东倒西歪的睡得正香,我不高兴的咳嗽了两声,两人居然毫无所觉。
我顿时心中一震,大步来到弟弟妹妹的床边,见两个小家伙呼吸沉静,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事,我心中松了口气,他们今天却也着实怪了些,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两个奶妈怎么能睡得这么的熟?我收回了本待要退出去的脚步,急忙回头,却现小丫头凤溪神色似乎不自然的动过,心中略一迟疑,拿手指点在了凤溪的眉心,灵力在小丫头的身体里走了一遍,却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放心的又在枫斗身上也查了一查,依然毫无所获,难道是我看错了?两个小家伙没事就好 。
我却不知道,就在出了门之后,本来闭着眼睛熟睡的小丫头,忽而睁开了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了看不远处的枫斗,才又带着笑昏昏睡去。
苏七的尸被烧成了一团焦炭,四下看,不见老头子的身影,我问乌乔他去了哪里,乌乔看了看半空说道:他走了。
走了,这死老头子专门显身,怎么不带走徒弟的尸?怎么可以对徒弟的死如此的冷漠?乌乔道:对了,张北山,老头子前辈临走要我告诉你,那逃了的鬼魂你不用花功夫去找了。
这老头子看来是知道那魂灵的下落了,估计又在做什么天命的布局,我烦闷地问道:你知道苏七这是怎么了?大天白日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招了雷?乌乔道:我怎么知道,听刚才看见的下人说,苏七原本在屋里的,第一个雷先是把她逼出了屋子,第二道雷就在天上等着她了,她一走出屋子,立刻就劈了个正着。
转眼间就变成了焦炭。
可真倒霉啊我心中一动,这灾显然不是偶然的事件,而是专门来找苏七的,老头子今天出现,此行却又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为的自然就是三十六路烟尘,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徒。
乌乔见我不说话,转而道:对了,老头子还说过一句话的。
我忙问他说的什么?乌乔学着老头子的语气道:徒弟啊,你走得好,我早就告诉过你,执掌三十六路烟尘,没有人能活过十八,我当初收你为徒,就是为着你命不长久,交给你不算害人,这辈子你的命谁也救不了,你为什么非得不信师傅,反而要信别人,不是你今天害人,报应怎么会那么快来,走了好,走了好,你再不会有哪些个烦恼。
对于苏七我心情很复杂,起初认识她,就是在打乌乔的主意,后来她得了玄光大师的指点,找上了我,只可惜她心胸黑暗,一直不了解我的为人,非得在背后鬼鬼祟祟的下手不可,这种为人沃才不愿意管她的闲事,有今天实在和她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听老头子的话,苏七是又在动谁的脑筋却没有成功?反而引得老天爷看不下去,打雷劈死了她,我脑筋转了半天,也想不到她是要害谁。
见苏七住的屋子并没有倒,我忙命令六丁六甲神将护身,迈步走了进去,外间不见什么异常,我低头往内间走去,迎头就看见里面烟雾蒸腾,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乌乔跟进来一口气吹散了烟雾,这才能看的清楚。
屋子里支了一口大锅,春儿秋儿嘴角吐着泡沫昏倒在地,锅里的煮的又是黑色液体,正散着难闻的气味,我对这东西过敏了,看得后背凉。
乌乔眼睛尖,现里面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我挥手把大锅打翻,里面的黑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流出来瞬间就没入了土里,竟是一滴不剩,露来是两个小人儿,胸前写的清楚凤溪、枫斗。
乌乔道:好可怕的女人,又要做什么?怎么能盯上两个才出生的小孩?春儿,秋儿幽幽醒了过来,听乌乔说苏七死了,悲伤道:小姐,我们早劝过你啊,两个丫鬟知道苏七临死前的作为,我一再追问之下,春儿秋儿只是哭,却决口不答,我听见外面有人来了,手上弹出一丛火焰,把两个小人儿烧成了灰,这才带着春儿秋儿走出了屋子。
刘氏看着苏七的尸,嘴里说着作孽,悲戚道:小七, 你怎么就去了?我没有提锅里的两个小人。
人死了就不去说她的是非。
办喜事的时候出了人命,不是什么好兆头,见沈小花和刘氏强颜欢笑,心头阴云丛生,我有心要去安慰一番,却被他们推到了洞房里面。
新房里的红烛映着满屋子的红色,床上丫头身形儿瘦削,蒙着盖头坐在床中央,我涌起一股以后要好生保护她的感觉,丫头正和菲菲说着什么,一见这情形心中温暖,丫头,从今以后是我张北山的女人了。
伺候着的丫环是沈小花特地挑了来得,名叫阿九,年约十来岁,见我走进来,微微一笑道:大少爷,菲菲姑娘还在这,我要不要把她请出来?我说不用,挥手要她出去,菲菲这丫头早就吵着我把丫头娶来,她好多个玩伴, 这会儿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阿九出去轻轻关了门,我一**坐在了桌子边,拿了杯子喝水,就听见菲菲说道:师傅,你还不快来把新娘子的盖头揭了我都急死了,我要看丫头,啊,不 ,我要看新娘子。
我慢条斯理地笑道:你倒急得很,说了半天也没叫对,以后要叫她师娘了。
菲菲瞪眼道:叫就叫,你对丫头不好,娶回家就扔在这里不管,人家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都不知道心疼。
我一拍脑袋道:是我不好,忘了这规矩了,这就来了。
菲菲毫无在别人洞房的觉悟,没觉的自己应该退避。
她年纪小,我也只当她透明。
我径自坐在了丫头身边,伸手缓缓揭开了盖头,丫头的头也已经梳了少妇的模样,妆化得很浓,根本瞧不出来原本那种风情,紧闭着双眼,把嘴唇咬得死死的,我轻轻笑道:丫头,你快来看,两个猴子在打架呢。
猴子打架是个丫头以前经常讲给我听得故事。
丫头闻言一怔,抬眼快的扫了我一眼又低头不语。
我对菲菲说道:菲菲,这次你嘴倒是紧的很,没有把我的底细说出来。
菲菲鄙夷道:我想说来着,可又怕丫头听说以后,不原意跟你过呢。
我大笑不已道:有什么相干,不过今天就不要说了,你现在可以退下了,师傅的新房里,徒弟在里面不走,这是怎么回事呢?菲菲道:我就知道你要赶我,师傅,你不许欺负丫头,不然回头找你算账。
人生四喜,我今天圆了一喜,量虽浅,还是非要拉了丫头喝酒,一夜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我又看到了小李村的风情。
红衫,绿裙,双腮桃红。
丫头敬酒来了,各位随礼可任意些,千万不要太隆重了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七十三章乡村不知岁月,我不再过问世外纷争,埋梨花村一晃过去了六年,这一年刚好满了十八岁。
{p)刘氏因为心里不舒服我自己寻下的亲事,开始的几年对丫头总是不冷不热,暗地里和人埋怨孙媳妇**不大,没有宜男之像,怎么吃也不胖,一看就是个没福的云云。
亏得我在里面周旋,刘氏的阴火作不得。
丫头不管对谁却都是十分宽厚的,家里人交口称赞,而且更是为我也为她自己争气,第二年就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张华,如今已然长到了三岁,今年头里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自然成了家里的功臣,又开始学着帮沈小花管家,孝敬公婆,伺候太婆婆,把个不小的家管的井然有序,再没人能挑她的不是,刘氏得了重孙子,四世同堂,也把种种不满藏了起来,丫头圆了她儿孙绕膝的愿望,整日里高兴得含饴弄孙,自然也不好再寻她的麻烦。
六年岁月一晃而过,我唯一记得的便是凤溪的凄厉的惨叫,从她三岁开始刘氏便开始为她缠足,也从那时候起开始夜夜听见凤溪的哭声,她得哭声高亢尖锐,直刺入人的耳朵,我听见小红和沈小花说道:好狠的心啊,要是枫斗是个女孩儿,她一定不舍得下手,说来她还是不喜欢女孩的,嫂子,你说,你们家就凤溪这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就不喜欢。
作孽,那小丫头哦,天天哭得两眼肿得都睁不开。
不喜欢她娘,怎么能把火洒在三岁的孩子身上,啧啧啧。
沈小花脸登时一扳道:小红,这说的什么话,不看你是家里的老人,一定送你一顿板子,不缠足就嫁不了好人家,婆婆她老人家也是为着凤溪好不是。
小红道:嫂子,你看你,一说你婆婆,你就变了个人,好好好,咱不说她了。
乌乔不知怎的从心里讨厌凤溪,但见她这样每天哭,还是于心不忍,也来帮腔道: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就是个偏心的人。
乌乔和刘氏也不甚融洽,刘氏是穷苦人家出身,骨子里的小家子气还没有散去,几年来慢慢忘记了乌乔恐怖的本事,只是看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先是不忿有人在自己家只吃白饭,啥活都不干还要整天嫌三嫌四,你见好女人哪有一个这样的,天天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不知道是要给谁看,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难道要赖在我们家不走;又说她个是个游手好闲嘴巴刁钻的懒女人。
乌乔自然也嫌弃刘氏多管闲事,两人暗暗生了几场争执,我听说后在刘氏面前好生教训了乌乔几次,女鬼满腹的委屈,被我喝令她自己咽下不许惹我家的老祖宗生气。
关于凤溪缠足,我也曾经劝过刘氏几次,刘氏张口就哭了道:小丑儿,他们都说我狠心,你年纪还小,还不懂得,姑娘要是不缠足,以后走出去只能被人看不起,奶奶我一辈子吃够了这样的苦,再不能让咱家的姑娘受我的老罪。
缠足了不能走路怕什么,咱家反正有钱,以后多多的给她备下嫁妆,到了婆家也吃不了亏得。
哎呀,家里的这些小事你就不要管了,帮你娘管管外面的事,你爹是个靠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出来,还不得把你娘累死……哎……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你说你整天神啊鬼啊的,有什么用……见我走的远,还在后面恼恨说道:死小子,一说你就跑,张家的男人怎么都是这样的种,把什么事都撂给女人,你不能总看着你娘天天累死累活不管吧,哎,有钱了,怎么日子过得还是不顺心啊。
逃离了刘氏的高功率噪音,我不由想到:是啊,我张北山能呼风唤雨,能移山倒海,可是为什么,我投胎转世的亲娘,日子过得居然不快活,为什么别的小说里那种狗血桥段,主角虎躯一阵,天下臣服这种事不能生我身上。
张三儿原本也不算什么坏人,胆子小,心也并不坏,不过男人忽然有了钱,当你身边所有的人见到你,说出来的话都是奉承、讨好的话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不头脑昏热的。
何况他身边还有沈二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狗头二姥爷挑唆。
沈小花见急匆匆逃来道:小丑儿,你奶奶说话的时候,不能这么没规矩,以后听她说完再走。
她老人家打小就疼你,说你,你得给我乖乖受着,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答应你。
我苦着脸答应,封建社会的家长制真的很讨厌,我张北山起码也是半仙般的人物,处理家庭的关系来,居然如此的棘手。
难怪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反是我爹张三儿,整日逍遥在外,有时候我真想也学他去,凡是不管不顾,但是不行,这个家有一个不通人事的人便够了,要是再来一个,还要不要家里的人活了。
见沈小花神不守舍,我奇怪的问道: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沈小花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
见她这个反映,我立刻知道了,一定又是我那亲爹做下了什么事。
追问道:娘,我几天没见着爹,他又去了哪里?沈小花道:你爹啊,他去了外村,去催今年的租子去了。
我不能不说,张三儿之所以变成这样,与沈小花的放纵掩盖不无关系,刘氏这几年把所有的精力用在了几个孩子身上,分不出闲暇来管这长不大的儿子。
张三儿自然成了没王的蜂,等刘氏每每想起来追问,沈小花都要帮着他遮掩。
我嬉皮笑脸道:娘,我又不是奶奶, 你说实话就可以了。
沈小花恼恨道:死小子,知道娘心里不舒服,还来气我啊。
我连忙投降:娘,你总这样遮着盖着也不是办法,惯得我爹胆子越来越大,三十多岁了,不知道自己多粗多长,上次他在外面瞧上了人家的女人,喝令咱家的护卫把人家丈夫腿打瘸了,这事你就不该帮着他隐瞒,谁惹得麻烦,谁自己挡,只能撩事,不能挡事的人,算得什么,要我说,您就下狠心,下次再要出来这样的事,你别管,让他自己去处理,不管他好也罢,歹也罢,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沈小花听了眼中顿时含满了眼泪道:儿子,你心怎么这么硬,他可是你亲爹啊,我们都不管,谁还会管他,你这不是不给你爹活路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你给我走,你爹的事不许你插嘴,上次就是你半夜装鬼吓得他个半死,这个教训难道还不够啊。
我心说都有孙子的人了,你还把你他当作孩子,却不知道这个人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这句话我却不敢说出来。
丫头大着肚子走过来,给沈小花请了个安,说道:婆婆,您消消气,相公也是心疼您老人家,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有口无心的。
沈小花道: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这孩子打小就看他爹不顺眼,爷俩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对头,每次见面不是吵得面红耳赤,你公公年纪虽然不小了,性子却还像个孩子,咱们得顺着他哄着他才行啊。
这话听得我直翻白眼,沈小花小着张三儿两岁,怎么看却都是张三儿的姐姐。
你怎么对我就是这样严厉呢。
出门碰上了沈二的婆娘沈叶氏,我的二姥姥,沈叶氏也是读书人家出身,家道中落,这才便宜了沈二。
她还不到四十,可是看起来样子足有六十不止,也给沈二生了一子一女,两个小家伙如今也已经十二三岁,沈小花心疼两个堂弟妹,找了青州府最好的学堂让们去上学,家里平时就是二姥姥沈叶氏一人在家,这样的生活原本还算不错,不过沈二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坑蒙拐骗抢,三教九流的各种下作勾当无所不通,沈叶氏被不学无术的沈二气得整日满面愁容,和沈小花同病相怜,两人经常相顾垂泪。
我忙给她老人家行了个礼道:二姥姥好。
沈叶氏强堆起笑说道:好、好,是小丑儿啊,你这是要出哪呢?我说了声出去随便走走,却看见沈叶氏欲言又止,便问道:二姥姥,您老有事?有什么我能办的,今天没什么事,正好帮你沈叶氏眼眶里还转着泪珠,等了好一会才对我说道:没什么事,你我你娘。
多年来,沈小花和我一直顾怜着她,沈叶氏知书达理,做事果断利索,又从来不像村子里的婆娘四处说人是非,只是她一向秉持家丑不可外扬的信念,被沈二吃定了她爱面子的性子,在外面胡作非为,沈叶氏也只能把眼泪流在自己的家里。
今天这个模样,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如此,我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装作告辞走得远了,僻静处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儿,悄悄返了回来。
听到沈叶氏的第一句话,果然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沈叶氏说道:小花,这事你别管了,你叔叔做了这种事,是缺了八辈子的大德,你就不要救他了,自己作死,又能怨的了谁来。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一百七十四章也不知道沈二又干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儿,把个沈叶氏恼得哭天抹泪,我见她和沈小花相顾泪千行,顿时心中无名火起。
这是什么混账姥爷,整天做些没**的丢脸事,把个好好的家祸害的不成话。
嗯嗯,最近我是不是好说话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我恨不得马上就把沈二和张三儿揪过来怎么回事,高声呼唤小妖;自从苏七那次出事以后,我就不敢再让乌乔和小妖远离我了。
小妖平时一般都是在我头顶呆着。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他现出了身形,携着我御风飞上了半空。
几年过去了,小妖道行大进,我已经能施展一些厉害得法术,如今我的天眼虽说还不能洞彻天上地下,但只是青州府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一刻就锁住了沈二的位置,却现他们正被一群人围着互相吵骂,似乎又出事了。
好嘛,前面的事都还没完,这是又怎么了?我忙悄无声息的飞了过去,落了地仔细听,顿时气炸了肺,这两人又不仅做下了下作事儿,今天还又闹出了人命了。
张三儿自从十多年前我在关家的赌坊大打出手之后,青州府黑白两道再也无人敢招惹,大户人家都知道我的恶名,约束着家人不要惹他们,但是还有许多不入流的混混,见着了张三儿这样的主,有两个钱,人却又呆愣愣,还不是当了好宰的羊牯,苍蝇见了有缝的蛋哪有不死命往上盯得,引着张三儿逛窑子,抽大烟,走暗门子,捧戏子等等,各种当前恶少下作的勾当没有他不做的。
我怕张三儿不懂得分辨不会识人担心他吃亏,这些凑上来的混混被我派人打了一波不久就又来一波,却依然飞蛾扑火,怎么也除不禁,我不好天天跟着,直到后来家里护院多了,沈小花便分了五个人给他,我便不在过问,有他们这些**湖在,只要稍微提点着点,想是张三儿也吃不了什么亏。
谁知道一念之差他是吃不了亏了,因为我们无意的放纵反而把他养成了青州府的祸害。
我一直当张三儿是个心善的人,虽然他被人捧得有些飘飘然,本质却是不坏的,就从他起初并不喜欢和沈二在一起,就是因为还记恨着当年沈二要把沈小花卖到窑子里的仇,不过沈二江湖上浪荡混迹多年,吃过苦,享过福,习惯了有吃吃,有喝喝,只顾自己享受,哪还有什么情义,更加上脸皮厚,心黑,两面三刀,坑蒙拐骗,最是会揣测人心,张三儿怎奈他长期下意儿的讨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飞快地成了臭味相投的忘年交,同时还是同嫖同赌的狐朋狗友,更加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的狗头军师,加上沈二出身大家,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张三儿经常跟猪走,早已忘掉了猪的黑。
沈二虽然是家里的账房,银钱却被沈小花控得死死的,账房里还有我拘来的小鬼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我家给的那点工钱也都直接给了沈叶氏,到不了他的手上,没钱的男人想作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种情形和空有钱,却不知道花得张三儿恰恰相反。
沈二稍加点拨马上就被张三儿引为知己,那沈二虽然马上就是年过五十的老头子了,骨子里的**却是丝毫不减,早就和沈叶氏分了房住,整日勾着张三儿留恋花街柳巷,刘氏提起他来就恼得想要吐就吐沫在他身上。
不过这里面还隔着我娘沈小花,大户人家这种事也不算丢人,自然也不好说话。
上次张三儿抢人家媳妇,刘氏认定是沈二这老不羞挑唆的,更是恼的差点背过气去。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把沈小花揪过去骂了一通。
一边是亲叔叔,一边是自己丈夫,沈小花只好把委屈自己咽了,偷偷在被窝里哭了一场。
等我到了,张三儿和沈二正被一群手拿扁担铁锹的庄稼人团团围住,两人却被家中的五个横眉竖目的护院围在了中心,我听见沈二趾高气扬不知死活的说道:我们老张家有的是钱,不就死了个把人嘛,谁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们这群泥腿子,瞎了狗眼了,想来冤枉咱们,不知道这是张家的大财主吗,我们那么好讹诈的?听说出了人命,我心里不由一怔,这可不是小事,那群庄稼人也有嘴巴利索的,一通恶毒的咒骂,我总算是听明白了今天这事的来龙去脉。
这事是沈二惹来的。
原来张三儿和沈二酒吃得腻了,带着五个护院正在街上横冲直撞,凑巧迎面走来了一个俊俏的小媳妇儿,这媳妇儿浑身喜气,眉清目秀,身材儿窈窕,见人害羞低头,沈二一见便觉得阵温热直冲顶门,仗着自己灌了二两马尿,就要上前就去调戏,被张三儿一把扯住问道:二叔,这样的货色你也喜欢?沈二**亵的笑道:好侄女婿,二叔告诉你,看女人不是光看脸蛋的,你看这个小媳妇,满面春色,说话沙哑,在床上可是极品啊,走起路来一步三摇,一看就是才被破瓜的,成婚定是不出三天,嗓音沙哑的女人在房事上历来是能让男人的,你看她脸上还有淡淡的小麻子,人常说十个麻子九个*,这样的女人内媚,百年难得一遇啊,这要是再经过二爷我稍加调-教,不出三天必然让她变成一个床上的**,这样的货色可不容易碰到啊。
这翻越人伦的言论,只听得张三儿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便也不加阻拦,几个护院见状知道张三儿是不反对的,开言对沈二道:二姥爷,这女人既然那么好,您老又那么喜欢,咱们就把这女人带回家去,咱老张家的人在青州府带个人难道还怕谁吗。
小媳妇见这么多人拦住了自己,面色一红顿时知道不好,就要去从边上钻过去,却又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拦住了去路,吓得腿脚颤抖,好容易站定了,颤抖着问道:各位大爷,小女子家中还有大事,你们放我走吧沈二闻言赫赫大笑道:放我走吧,哈哈哈,侄女婿,你听见了没,这声儿可真勾人呢,哎,前面的小娘子,告诉二爷,你是哪家的媳妇?你的相公呢?几个护院**邪的笑着,把小媳妇儿又往中间堵了,小媳妇吓得大哭道:各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放我走吧,我公公病了,还等我抓药回去,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
沈二不要老脸的把自己上下收拾了一番故作潇洒上前道:如此可人的小娘子,怎么能自己亲自抓药,来来来,让二爷我好好看看,啧啧啧,这么好的货色你男人怎么敢放你一个人在外面,难道不知道外面坏人太多,这要是出了事,二爷可是心疼得很呢。
说着走过去托住了小媳妇的下巴又道:好让人心疼得模样儿啊,看我二爷我是春心荡漾啊。
小媳妇脸色煞白,却是烈**,知道今天再也不能有个好了,出言怒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老货,诺大年纪还是老不正经的东西。
你们今天若是放我走万事皆休,不然等我相公知道了,非来找你们拼命不可。
沈二啧啧称道:还是匹小烈马呢,侄女婿,你来看看二叔我今天是怎么驯服她的。
张三儿隐约觉得不妥,却被这怪异的感觉弄得情绪异常兴奋,面色绯红看着沈二没有阻拦,沈二酒虫精虫一起上脑,哪还能控制的住自己,**笑着道:小娘子,你不要看二爷我老,二爷悄悄告诉你,我的好处可是不少的呢,你没事去春秧街打听打听,试过二爷的娘们,哪一个不是整天倚门翘盼着我老人家再去,你想骂就大声骂吧,你知道不,越是骂得凶我越兴奋呢,哈哈哈,左右,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给我把她拖走,等下我看她还能不能骂出来。
这几个护卫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能被张三儿和沈二看上,还带上了街,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狞笑着围了过来道:小娘子,我们家二姥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你还是乖乖随我们走吧。
沈二**的怜香惜玉,又交待了一声道:你们几个粗鲁的夯货,给我小心着点小美人,她要是有什么磕着碰着,回去仔细你们的皮。
小媳妇被几个护卫抓了,凄惨的呼叫一声:小风哥,你千万保重,我要去了。
又怒视沈二道:老东西,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猛地咬舌自尽,鲜血直喷了沈二一脸,沈二这时候被血一喷,酒顿时醒得差不多了,见弄死了人,忙吩咐护卫们把小媳妇往地下一丢,就要溜走,小媳妇的婆家人却已经得了信息,带了三四十人赶来,火急火燎的赶来却只看到了媳妇儿倒,片刻间含恨离开了人世,那小媳妇的丈夫小风,疯了一般,举着铁锹就往沈二拍来,却被我家的护卫们给拦住了。
我来的时候,正是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到沈二不知死活道:这群泥腿子,反了他们了,快去督军衙门,找韩督军来,他是我外孙的好友,一定是会帮我的。
小风怒吼一声道:老少爷们啊,谁家没有姐和妹,这张家的畜牲若是活着,以后还不知道会有所少人遭殃,大家一起上啊,给我活劈了他们,出了事我扛着。
沈二引起了众怒,一起怒吼着冲了上去。
场面失去了控制混乱不堪,虽然我不齿沈二的为人,却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自己没脸出头,对小妖吩咐了几句,我便念了隐身咒藏了起来,小妖行尸出身,不惧刀兵,犹如人行战车般冲开了小媳妇婆家人的封锁,不一刻就把所有人尽数撂倒。
张三儿知道今天事情闹得大了,见小妖出手,知道他从来和我形影不离,四处看了看,显然是在找我的,他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见我,见小媳妇家人无力反抗,招呼了护卫们一声,一溜烟地跑了,沈二在后面连声叫他也不回头。
小妖神勇无敌,打得小媳妇家的人哭爹叫娘,再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便快步冲到沈二面前,扛起了他就走。
哪管身后小媳妇婆家人愁云惨雾、骂声连天。
小媳妇的婆家随即去了衙门告状,韩江复还兼着青州府的督军,几年来虽然我有意无意的疏远,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听说是我家的案子,便亲自审案,又来找来我家问我怎么处理,沈小花紧张盯着我不放,就听见沈叶氏决断的说道:韩将军,杀人偿命,这是老理,小花儿,老不死的做下了这样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把他交给衙门的人带去吧,我的儿子女儿没有这样的爹。
说着泪如雨下,我沈小花神色复杂,知道她还是不忍心沈二这个唯一的亲人送命,和韩江复说了这个意思,沈小花长出了口气,塞给韩江复三万两银票,老韩这时候也不推辞了,收了钱,回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刘氏等得韩将复走了,面无表情的派人把张三儿叫到了自己面前,一巴掌扇掉了他的三颗牙齿,又命他在祖宗的祠堂外跪了一天**。
我心中狠想着怎么炮制沈二,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出事了。
回来说沈二,回到家见沈叶氏淡淡地并不看自己,高声道:死老婆子,你好狠的心哪,哪有自己的老婆见男人有难不救的,你到好,自己不救也就罢了,还要拦我的好侄女儿救我,亏了侄女儿贴心,外孙子有本事,不然我的老命今天也就没了,你说你这样的女人要了有什么用,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好好睡一觉压压惊,明天起来非的修了你不可。
嘴里骂个不停,没多久便呼呼睡了过去。
沈叶氏却是看着眼前摇曳的油灯儿毫无睡意,两眼泪如雨下,抽泣道: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啊,我一辈子蝼蚁不伤,怎么就该受这样的苦啊,你让我嫁了这毫无羞耻的男人也就罢了,那是我哪辈子没做好事,我不怪你,这都是我该受的活罪,可你不该啊,这种人造那么多的孽,你为什么不让他断子绝孙,还非的让我生了一儿一女,平白让我割舍不下,多了这许多的牵挂。
我的孩儿们啊,是你们命不好,摊了这样的爹,娘不能再让他害人了,你们以后要好生听大堂姐的话,千万别学你们的爹啊,不是娘狠心不要你们,是我实在是没脸看他活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娘早点把你爹带走了,你们一定要把我忘掉,逢年过节也不用想着给我们上坟,娘只要你们以后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好在你们还有疼你们的堂姐,娘知道,我纵然不在了,她也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的孩儿,你们一定要活得堂堂正正的,我在九泉之下也才能瞑目啊,罢了吧,罢了吧,娘走了,以后再也不让你爹拖累别人了。
哭了半响看看天色,听了更鼓已经是三更天,从被子下面**出了一把剪刀,来到了沈二的床边,把自己的衣裙撕成了一条条的,轻手轻脚却严严实实把熟睡的沈二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脱掉了沈二的裤子,随后来到了沈二面前,看着熟睡的沈二泪如雨下,沈二睡的踏实却无所觉,沈叶氏忽然左右开弓打在沈二脸上,沈二被吵醒心里不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要抬**人,才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顿时怒骂道:贼婆子,你绑了我是想谋害亲夫吗?沈叶氏流着泪**森森朝他一笑道:当家的,你说对了,你害人的时候早该想着有这一天的。
手伸过去握着沈二的**叹道:孩子他爹,这辈子你就是因为这条害人的东西,迷失了常**,来,我帮你剪了好不好,别怕,不要动,我下手快点,闭眼的工夫就下来了,你应该不会疼呢。
沈二杀猪般的大叫救命,沈叶氏却是不给他机会,下手毫不迟疑,剪刀咔嚓一声,便齐根剪下了沈二的**,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扔在了地上,踏了一脚,抬头看着惨叫的沈二森然笑道:好了,解脱了,解脱了好,嘿嘿。
孩子他爹,你怎么哭了?真的很疼吗?沈二早已没有了知觉,惊恐万状道:孩子他娘,有话好说,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沈叶氏惨然一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晚了,晚了啊。
说完挥着剪刀刺向了沈二的脖子,她不擅于用刀,第一刀下只是划破了皮,沈二魂飞魄散的大叫饶命,沈叶氏却又接连刺了五刀,沈二终于声息全无。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沈叶氏拿沈二的衣裳擦拭着剪刀,见了我们来深深看了我一眼道:小丑儿,二姥姥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孩子,你的小舅舅,小阿姨就拜托你了。
说完剪刀反手对准自己的喉咙猛刺了下去。
一百七十五章上面说道沈叶氏杀夫以后自杀,我见她死志毅决,便放弃了救人的打算。
沈小花哭喊着跑来,抚着两人的尸悲痛万分,这沈二虽说可恶,总是她娘家的最亲近的人了,死状如此凄惨,她顿时生出一种此后孤苦无依的感觉,埋头在我肩膀痛哭不止,我连声说娘,你还有我呢。
见她全然失了方寸,便下令把沈二夫妻的尸收敛,又把看了现场的人这一段记忆全都抹了去,小舅舅和小阿姨年纪都还小,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
办丧事的几天,我怕沈小花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自己暗暗的关注,还要乌乔随身跟了,不过她坚强的很,擦了擦眼泪,非得坚持亲自**办沈二夫妇的丧事,谁劝也不听。
整个丧礼刘氏就只是出现了一次,抚**着沈叶氏灰白的手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随即悄然回到了内院,直到丧礼结束。
张三儿天天做噩梦,人松松垮垮的,再不见当初的纵马扬鹰的张扬来。
凡事有利有弊,他成了这个样子,和沈小花的感情融洽了许多。
两人似乎回到了当初才成亲的时候,因为沈二的死,一家人的感情似乎亲近了许多。
乌乔是个没心没肺的女鬼,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欣赏沈小花从全国各地帮她搜罗来的胭脂水粉,其实她早就成了鬼仙,哪还用的着这些东西,不过女人的喜好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早已死去了几百年,不说血肉,就连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灰,臭美臭显得毛病却是永远改不了了。
这个家亏得还有丫头,虽然大着肚子,回来跟我说沈小花总是闷闷不乐,要我别忙着修炼,去好生开解她老人家,不要闷坏了身体。
我习惯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老婆,还是你想得周全。
丫头每到这时候,还总是要面红耳赤。
走去见沈小花神思恍惚,我站在她身后半天也没察觉,心中酸楚轻轻叫了声道:娘。
沈小花回头强笑道:你来了。
自己找地方坐吧。
我见她愁眉紧锁,便开门见山说道:娘,二姥爷走了这么多天,你天天还是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想他们了?你要是真的想见他们并不难,等我让乌乔帮你把他们招上来,和你说几句话好不好?沈小花道:二婶看似绵软**子却刚强的很,见了我能说什么,二叔,你觉得他还有脸见我?算了,人死了,就让他们好生去吧,咱们以后好好照顾你的小舅舅小阿姨便是。
我松了口气道:娘,原来你都很清楚的啊。
说归说,至于做不做的到,也只有天知道了。
心头的伤只好让时间慢慢磨平。
三个月后,丫头又分娩了一个小女娃,刘氏说小丫头生的头天,观音菩萨给她托梦了,梦见满院的鲜花飞舞,认定姑娘是天上下来的,以为是个吉兆,便取了名字叫瑶池。
沈小花这才把心思转移到了孙女身上,情绪也日渐好转。
菲菲几年来道法进步的很快,我见她举手间就能翻云覆雨,心里嫉妒的要命,照这个度,说不定我说不定还能培养个仙人出来呢。
我这个徒弟在梨花村特立独行,除了丫头从不假别人以辞色,张家人全知道她是我的徒弟,对她也和乌乔小妖一般地态度。
菲菲对小张华淡淡的,不知道怎么地异常喜欢小瑶池,经常从沈小花手里抢了去,沈小花不放心她毛手毛脚,菲菲谄媚道:师奶奶,你就让我抱一抱吧,我稳当的很,漫说掉不下来,就是掉下来我也不会摔着小瑶池的。
又问我道:师傅,等瑶池张大点,让我来教她法术好不好?我鄙夷地看着她说道:就你,一个小小的摘星诀儿,你练了三年都还没有成,要你教,我看还是算了吧。
菲菲恼恨道:臭师傅,你看不起人,有本事你别要小妖叔叔的灵力,要是还能赢我,那时候我才佩服你呢。
这小丫头和我说话向来没有顾及,恼得我随手使了个锁神咒,登时把她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拿大热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她,不一会我见她小脸晒得通红,顿时觉得出了气,施施然到了**凉处道:小菲菲,你要是能自己挣脱锁神咒,才有资格和我动手呢。
菲菲已经是个大姑娘,爱面子,在后面连声求我,我装作听不见跑回了屋,还是乌乔看不过去,帮她解了,两人一起找我算帐,我淡笑一声道:乌乔,我今天是在教训徒弟,你给闪一边去,不然连你也打。
乌乔捋了捋额前掉落的头悠然道:张北山,好几年没动手了,我也想看看你长了什么本事,不过咱们先说好,不许直接禁制我,不然算不得英雄好汉。
我满口答应,随即指挥小妖先去和菲菲动动拳脚上的功夫,菲菲登时不干了道:那不行,小妖叔叔动手从来不知道轻重,我打他他又不疼,又比我多练了这么多年,我不干了。
我笑道:你知道我是凡人之体不能和你们相比,和你动手的当然是小妖。
小妖多年来的修炼,已经隐然有宗师的风范,而且他是行尸,并不惧怕菲菲的一些初级法术,三下五除二,就把菲菲拿下。
乌乔未打先笑说道:张北山,咱们打归打,你不能打坏我的脸,不能打坏我的瑞蚨祥的衣裳,不能打坏了我头上荣祥斋的珠钗,我手上带着西洋来的钻石饰,你也不许给我打碎了。
对了还有,手腕上戴的缅甸玉镯你也不许碰。
菲菲道:还没打你就怕了我师傅啊。
我也泄了气道:哎,女鬼,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还怎么打,你现在道行高出来我这么多,也没见我禁制你用这,禁止你用那的。
乌乔无赖的说道:我就要这样,呆回你要是碰到了这些东西就算你输,我正手痒还是满口答应了她的要求,谁知道乌乔不由分说当即张口就吹出了一口兑风,我惊恐大叫道:该死的女鬼,你说打就打,不知道你的风能把人的血肉都吹掉。
乌乔嘿嘿笑道:那我不管,你反正前面也没有说不能用的。
我急忙闪躲,那兑风却风不散,竟是跟着我来了,我**出了一张符纸,往天空一扔,大声喝道:天地五行,地火水风,给我定。
兑风随即化为无形。
乌乔呵呵笑道:张北山,你本事见长啊,这么好的定乾坤符纸你也舍得用了。
咱们再来。
说着她的手迎风一晃,掌心冒出了青绿色的火焰,再一晃,就变得透明了,张口一吹,火势汹汹朝我扑来,我惊叫一声:不好,你这南明离火居然拿来烧我,南明离火号称能烧尽世上万物的火焰,身上只要沾着一点,便不把你烧得渣都不剩决不罢休。
我哪敢让这火着在身上,急忙随风而起,腾云往天边飞遁,乌乔把个南明离火玩的出神入化,我出现在哪里,她的火就能立刻赶上,我竟是片刻也不能停留,不由朗声说道:好女鬼,够了,也该到我了吧。
说着话口中念念有词道:混沌一破,太乙吐荫,人希天道,皆归鬼门。
女鬼,你这南明离火此时不入鬼门,更待何时。
随着我的手,指向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个黑洞,把无物不烧的南明离火引了进去,乌乔一见心疼不已,这南明离火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却实在是不可再生的,慌忙收了,我等得就是这一刻,见状把手指向了天空道:天地无极,坎离倒错,运施五行,结网。
随着我的话语,凭空出现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就往乌乔罩去,乌乔见躲无可躲,落放弃了抵抗道:张北山,快收了去吧,我认输了。
我知道这是乌乔爱惜自己身上的饰物,不愿意全力动手,菲菲撅着小嘴埋怨道:乌乔阿姨,这不行,你要是全力动手,我师傅一定打不过你的。
乌乔对于菲菲喊自己的称呼一直很纠结,她觉得自己和我一辈的,被菲菲叫自己姐姐吧,平白要矮了我一辈,心里不甘愿,却又怕菲菲叫自己阿姨,就变成了上一辈的人,因此便随了菲菲的心情,刚才菲菲脱口而出叫她阿姨,她少不得又是一皱眉,道:我和你师傅打,还是算了吧,所有的招式都是他教的,还没出手,他就知道要做什么,再打下去也没有用了,哎对了,那个,小菲菲啊,以后不要叫我阿姨好不好,还是算了,你以后直接叫我乌乔吧。
懒惰的乌乔都已经脱了轮回,可我呢?我仙的分割线枫斗和凤溪两个小家伙也都已经七岁了,一个娘生的双胞胎儿,个**却完全不同,凤溪越的聪明狡猾,枫斗却一直迷迷糊糊,几年来凤溪虽然被刘氏硬给缠足折腾得,那小嘴却是毫不含糊的,枫斗却一直到了四岁才会说话,当初刘氏心急,找了好多大夫来看孙子别是个哑巴,几年也没瞧出来什么眉目来,小枫斗却已经长到了四岁,自己开口说话了,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奶奶。
刘氏老泪纵横,抱着枫斗哭道:乖孙子,不枉奶奶我疼你一场啊。
她却没意识到,凤溪已经叫了她四年的奶奶了。
神奇的妖怪从出事以后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心里疑惑不已,也偷偷算了无数次,想找出它的下落,谁知道每次只要稍微有些眉目,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挡住了我的算术,我暗自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观山观水两个老和尚捣鬼,按说他们既然已经放弃了玉帝庙,也就应该对我放手了才是。
心里虽然极度希望妖怪是被他们收走的了,却又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小凤溪随着年纪的长大,却是表现得越来越异样,最近不知怎地,每每看着她的眼睛,我总是心里寒冷。
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从哪里来。
一百七十六章时局动荡,举国上下人人自危,乱世之中正是那些自恃英雄大展拳脚的时候,我自问没有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也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便乖乖偏隅梨花村不问世事,汪秋言和段芝泉两人似乎都早已经把我遗忘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就好。
不过我也知道,能平静不过是因为现在双方掌握的力量正好能平衡,若是一方压倒了另一方,只怕那时候也是我再也不能平静的时候。
韩江复倒是经常来梨花村走动走动,他外表看起来虽然是个大老粗,我却知道他比谁都要精明,也不问他殷勤前来是别人的授意,还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自己自然也没有说,我们俩都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言谈中知道,韩江复显然是投靠了汪秋言了,话里总有意无意地说汪秋言的好,我心道:他是什么人我比你要更清楚。
也正因为了解汪秋言这个人,所以对芊芊非得再这样的人身边苦守,更是担忧。
汪秋言哪会不知道芊芊的心思,却偏偏不给个痛快话,非得要她不明不白的藏在自己身后,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四处帮自己铲除异己,这人的功利心思太重,为人又确实太毒了。
芊芊也是活了几百年的、博览群书、见识不凡的妖啊,怎么就一碰到了汪秋言,便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这与法力无关,纯属做人的问题,纵使芊芊乖乖任我抹掉她的记忆,只怕单凭着本能,还是会回到汪秋言那里去的。
这一天,韩江复带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汪秋言要成婚了,说这话的时候,那份得意劲比他自己娶了个漂亮的小妾还要激动。
我诧异他的反常,按说男人三妻四妾在这时候并不稀奇,何况是汪秋言大人,多娶老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噫,不对,等等,他的正妻可是前政务院总理大臣的闺女,这女人善妒我当初也是亲眼见识过的,而且还是当初扶他上位的恩人啊。
要绕过这个人物再娶正妻,他就不怕别人在背后骂他生**凉薄,羽翼一成便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怀疑韩江复是个说书的出身,吐沫星子横飞,做了半天的铺垫,最后终于告诉我说道:汪秋言要娶的人是段芝泉的小姐。
我顿时愣住了,这两个不该交集的人,怎么会要成亲?段芝泉是谁?**大总统啊,他的女儿怎么会嫁给政坛上的对手?当年在京城我见过段芝泉的姑娘,算来如今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岁,且先不说汪秋言已经年过不惑,段家的姑娘还是双十韶华,单只想这两家怎么会联姻?汪段两人争斗了好多年,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汪秋言如今忽然要娶段芝泉的女儿,莫非两人之间终于有了结果,还是汪秋言占了上风的?汪秋言心沉布局多年,看来是终于赢了段芝泉了。
我忽而想到:汪秋言娶了段芝泉的女儿,完全占了上风以后,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又想起来却芊芊,不知道这痴情的蛇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不过汪秋言、段芝泉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是我能够过问的事,听完之后也没做任何的评价。
老韩放出爆炸的消息出来,却想不到我是这般平静,惊疑不已。
这是我管不了的,听完了之后,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有钱了,你会怎么样?几近二十年的时间,张三儿不知道有没有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看他整日昏昏耗耗的模样便知道了,他并没有认真想过,或者是想过,但还一直没有想好。
财富来的太快,因为没有中间辛苦积累的过程,好似把一大笔金子给了一个二岁的孩子,他又怎么知道如何驾驭,张三儿就是这么个情形,亏得命好,家中凡事自有沈小花打理,内院的事先是老娘再管,后来又交给了儿媳妇丫头,凡事不用自己**心,他于是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眼前的浮华总觉得都是一场长梦,一场好梦,大梦无痕,夜半三更睡在床上总在暗自担心,或者有一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离他而去,不真实感填满了空虚的心灵,因此他便要拼命的享受,有了这样的念头;,张三儿再也看不见为这个家任劳任怨的妻子沈小花,不知道他人是不是也属老鼠的,刘氏得教训,他一向是撂抓就忘,于是便夜夜眠花宿柳,天明提鹰架鸟呼啸而过,穿倦了鲜衣,吃厌了珍食。
我到底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张三儿空虚的时候也会这样想。
我得日子却是非常充实的,每天教导小妖和菲菲修炼道法,不然就是尖酸刻薄的讽刺乌乔,有兴趣了去青州府的赌场堵几把,赢得关大毛老脸煞白,暗自做法把庄院外面的护庄河水换成从地府的**河里的弱水,一只苍蝇也别想从这十几丈的宽的河面上飞过,还又带着乌乔和菲菲,打得**曹地府跑上来算账的鬼卒们抱头鼠窜,最有兴趣的事是遇到不长眼的军阀想在青州府开战,往往捉了他们的头领,高高吊在青州府的城楼上,青州府自此成了局阀们的禁地,都知道青州府有妖怪,不喜欢自己的地盘**。
这件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有头脸的还都是明白的,就为这,在青州府很是为自己博下了一个好名。
其实,我不过是不想自己家的田地遭了他们的池鱼之灾而异。
不想到时候沈小花心里难受罢了。
心里一直有个最大的隐忧,眼看着年纪一天天长大,虽然我能靠着小妖施展道法,可是终于还是逃不脱生老病死的,人的一生只有这么短暂的六十年,这六十年里,若是我不能找到修补气海的方法,难道永生永世真的就要陷入无边的轮回,以后但凭天道把我变猪变狗,命运再也不能自己把控吗?这个苦恼的现实总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的脑中。
补天汤啊,这一世似乎我所有的希望都只好在你身上了。
曾经带着乌乔和小妖走遍了三山五岳,也没能寻到一味,心里对补天汤早已经失望透顶。
可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个唯一的希望,除了它,我还有什么办法?菲菲的领悟力不差,不过她学的道法让我暗自担心,我自己教了个什么徒弟出来,一些关于境界的道法,她的进境缓慢,但若杀杀的法术,她却就会,见我疑惑不解,乌乔撇嘴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菲菲这小丫头幼年受尽欺凌,虽然过去了许多年,可是骨子里的戾气还未消除,最多以后的杀**大点,这也没什么的?杀**大点没什么,说得轻巧,你当她是你这个已经过了三灾六劫的鬼仙女鬼,我敢断定,等菲菲到了那种引起天妒的境界的时候,会因为杀**引来多少天雷劈她,想到这里,我心里吓了一跳,想着满天的天雷往菲菲劈的景象,那时候她可能平安渡过的吗?正在胡思乱想间,左手忽然金光四**,耳边一阵梵唱,这是怎么了?不等我反映这是怎么了,忽然听到乌乔惊惧的说道:张北山,你怎么有这东西的,快把你的手握住,我讨厌这些和尚得金光。
等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左手,金光却还是不断从指缝**出来,我登时知道这是怎么,眼泪不由流留下来,一声呼唤,叫来小妖,握住了他的手急切地念道:流光。
登时和小妖身化流光往天边而去,耳边乌乔焦急地问道:张北山,出什么事了?我心中激荡不已,遥遥传音说道:乌乔,你也跟着来吧。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飞出了百里不止,身后乌乔化一阵清风跟来,度居然也是不慢。
等菲菲赶来的时候,我们早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菲菲气得跺脚埋怨道:师傅,你真讨厌,又把人家一个丢在家里了。
流光咒的度不是盖的,不多时我已经和小妖站在了碧波荡漾济南府大明湖畔,举目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
好一派繁华景象,可我要找的人可又在哪里?乌乔问道:张北山,神婆的时间到了吗?我点头说是,乌乔忽然笑道:不知道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知道自己的前身是个人人憎恶的鬼婆子是个什么样子?话音未落,我俩耳边齐声听见一声娇笑道: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是不好的哦。
我闻声兴奋地叫道:姑奶奶,你在哪里啊。
乌乔的嘴巴一闭,不敢再出言反驳。
手上的温度更加的温热,我急切地要找到她?不料手上的忽然金光闪耀,带着我直直飞了出去,游人虽然瞧不见我的身形,金光却是看的明明白白,何尝见过这般奇景,齐声惊呼不已,不一会儿我便看到远处便有金光相和,等我到了那人的身边迟疑着站了,却见诸灵惜,身着藕色裙裾,正聚精会神临湖描绘这满湖的白荷,我一出现,手里的金光便尽数照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她周身金光闪耀,有若仙人,诸灵惜感觉到我在喘着粗气,激动得不能自已,回头看我微微一笑,长身而起,满塘荷花霎那间盛开,我眼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举手对着了她,掌心瞬间出现了一个‘记’字,诸灵惜双眼清明,只是看着我微微一笑,满湖的荷花似乎感受到她的喜悦,一起随风摆动,恍惚间我看见诸灵惜缓步而来,抚**着我的肩膀轻叹道:痴儿啊,痴儿。
万丈湖水,满塘荷花,一瞬间似乎静止了,我泪眼婆娑,眼里只有面前那个巧笑嫣然的诸灵惜,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我眼里却依然是那个疼我爱我宠我腻我的梨花村神婆姑奶奶,嘴好半天才艰难的动了动:姑奶奶。
一百七十七章再见转世之后记忆回复的诸灵惜周身佛光隐隐耳边似乎听得见禅音吟唱神通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牵着我的手不等我再说话便一跃而上了一朵莲花这时候我还能听见乌乔的说话回头看去见湖岸居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和诸灵惜泪眼相对乌乔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知道这是诸灵惜在刹那间用如意神通分出来的化身虽然是化身却没有半点破绽居然蛮过了乌乔这个鬼仙她显然没能看出来和她说话的不是我本人。
一时间我只觉得心驰神往**羡不及。
诸灵惜带我跃上来的荷花原本不过是大明湖里千朵万朵之中毫不起眼的一朵颤悠悠弱不胜力大不过拳头等我们走了上去却是稳妥之极眼前豁然开朗山川河岳、日月星辰无一不和真实的一样俨然另成一个世界我拿手去触碰花草树木证实这些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的时候惊喜道:恭喜姑奶奶诸般神通大成一粒沙、一滴水一朵花皆能成就世界。
诸灵惜淡然笑道:小丑儿这些年来你窝在梨花村道法再无寸进还能如此乐天来历果然不凡啊。
一句话击中了我最不能碰得死角。
顿时让我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我才苦笑问道:姑奶奶你把我带到这里不是要刺激我吧?诸灵惜道:好没良心的小子、我带你来正是有话要和你说也省得隔墙有耳传了出去。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道:这么多年难为你有心还一直想着我。
这话说得我脸红我是想着她来着不过想的却都是没有她我再也没有人撑腰不能为所欲为。
诸灵惜似乎看透了我的念头微微一笑道:小丑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你你家里的妖怪张仲康苏七种种一切凑的是不是太巧了些今天我才终于小有所成这才能略略能看清些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的好师傅观山、观水老和尚弄出来的他二人和天道博弈以天下大事为棋盘以芸芸众生为棋子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谨慎地步步为营你不过是他选中的一个能左右变数的小卒而已你的出生妖怪的禁制踢海的补天汤以及老和尚曾经答应给你们张家八十年的富贵等等都不过是老和尚左右棋局的筹码而已啊。
我只觉得眼前金光直冒纵是知道老和尚本领通天却哪料得到能到如此的境界我与两个老和尚认识也已经有好几十年当时的他们不显山不露水我还一直以为他们不过和我伯仲之间被他们囚禁在我家的妖怪和我们更是素识妖怪那个时候也是早已经渡过了三灾六劫的人物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雷劈坏了脑子整天忽男忽女的让人讨厌变成男子时喜欢女人变成女子时却又喜欢男人我自诩道家正宗自然看不惯他忽男忽女的鬼样子经常出言讥讽可也不至于不死不休的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大仇那天的我是怎么了?怎么就和他起了冲突?直弄得我死后溜进转生台被神婆和沈小花带了出来妖怪身受重伤在梨花河飘荡不得已控制了张三儿后神使鬼差把他弄到了郑州府遇到了要投河自尽的沈小花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有人在暗中**纵的啊。
我愈加痛恨老和尚想我自在道人当年真是瞎了眼不知死活的凑上来倾心和你们相交不料你们居然是专门算计朋友的好啊好啊。
不过人算终不如天算你们千算万算却料不到神婆会横空出现吧。
诸灵惜见我面色面色**晴不定问道:小丑儿听说了这些心里不舒服了?我收拾了满是创伤的心咧嘴笑道:姑奶奶技不如人又怨得了谁既然我只不过是别人二指捏着的棋子那自己就要有棋子的觉悟等我从您这里出去之后乖乖受他们的摆布便是了。
诸灵惜点了点我的脑门怪道:好小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脾气。
我笑了笑心中依然翻腾不已。
诸灵惜见我只是笑佯装生气要拿手去拍我的脑袋不过没等到我的头上却又豁然顿住叹道:小丑儿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还叫我姑奶奶?虽然她高不及我**我却是半点也不曾迟疑道:哪怕你只有三岁就仍然还是。
诸灵惜仔细看了看我长叹道:你这一生仙道无望可曾落寞吗?我落寞吗?我有万贯家财家中仆从如云出则华盖行则舆马华屋高堂;我有儿女双全我有母贤子孝我有妻子贤淑这些都是许多人几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如今全在我身上实现了。
若说是福那我的福气着实不算小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曾经也想过不能长生又如何和我的丫头一起下地狱岂不也是一件快慰的事。
不过我真的就此甘心了吗?我每每扪心自问时为什么总有那么一股不甘充斥**膛。
诸灵惜又道:小丑儿还有一件大事你不知道。
我早已经害怕极了又听说了这话不觉心中一颤只听见诸灵惜缓缓问我道:这些年来你无数次要算妖怪的下落现在有找到它吗?听她开口就提到了妖怪我心中直觉不妙怔怔看着诸灵惜像是等她宣判我的死刑。
只听诸灵惜轻轻说了个惊人的消息:妖怪其实就在你身边你没有看到而已。
是谁?我这就去杀了。
诸灵惜道:她是谁呵呵可怜你天天见着还不知道小丑儿那妖怪已经趁乱转生今生的名字叫做凤溪。
不啻五雷轰顶的消息怪道我怎么也算不到妖怪的下落原来因为他和我沾了一丝血脉的干系亲情干扰了我的术数那又如何能算得出来连忙转头求救看向了诸灵惜只听诸灵惜长叹一声道:如今她是直接投胎转世再世便是人了所以不见异相是因为出生之际曾遭狗血淋头蒙昧了神智这才平安过了许多年以妖怪的道行最多十年她便能找回记忆妖孽转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姑奶奶既然确定了是他哪我就行法一直封掉她的记忆不让她在有生之年恢复行不行?诸灵惜叹道:晚了小丑儿已经过去了六年啊她虽是妖孽也是你的亲妹子你莫要忘了这点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十八年活得很可笑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偏偏还不自知若是没有诸灵惜在我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
可怜我现在不过是凡人之躯要如何和那些人斗?诸灵惜见我垂头丧气话题一转道:小丑儿其实尝没有机会的不过时机未至你要耐心等待。
我顿时想起诸灵惜的诸般神通幽怨的说道:姑奶奶还请你大慈悲指点小丑儿。
诸灵惜道:小丑儿天意如刀你以为你逃了便能逃得掉。
在困境中找寻那一线生机才是你如今能做的唯一的选择有我在胜算又多了许多你又怕的什么?我早算到天下更要纷乱半年之内你必有京城一行此行是吉是凶我却也是不能看的分明你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你先去吧。
说完举手往我面前一闪。
我脑子迷糊了一阵等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却现乌乔正在埋怨我道:张北山你来得那么快快要累死我了。
我恨诧异听这话的语气似乎她才来到。
回头再看诸灵惜已经背着画夹穿花绕树悠然去远了。
我问乌乔道:我们到了多久了?乌乔气恼的说道:不是才到的吗?你糊涂了还是怎么地?人见到了没有?我得赶紧回家凤溪我的亲妹子居然是妖怪转世的半年之内我还要去京城好我的姑奶奶你话说了半截怎么就不说清楚些?满心忧郁的回了家菲菲迎面就是一阵埋怨我没有心思理她带着乌乔转身就往内院走去路上告诉乌乔凤溪是妖怪转世而来不能让她记起从前的事来不然谁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乌乔听完登时呆住了妖怪啊天下**仙之祖啊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生更加可怕的是过去了这许多年她还是一无所知想到自己和恶名昭著的妖怪共处了这么多年的时日不由浑身冷汗要是鬼仙还有冷汗的话。
来到了凤溪所居住的屋子前我站住了脚刘氏因为要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平时一直是让她三步不出闺门的。
虽然这里我平日里走的极多今天不知道怎的却是脚步迟疑感觉十分不对正要举手推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来我听到凤溪在里面的**森森说道:我是该叫你自在还是该叫你大哥终于被你现了啊。
一百七十八章大明湖上诸灵惜之前分明告诉我说如今的妖怪时候未到还并没有觉醒为什么她像是算准了我今天会来而且早早支开了丫鬟婆子自己一人有恃无恐等着我来。
这中间莫非是又有了什么变数?听了她小小年纪却**森森的言语不觉心中一沉我来晚了制止她回复记忆是不可能的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凤溪又吃吃笑道:怎么堂堂的自在道人张北山难道是怕了我这小女子了不成?嘿嘿嘿我的好哥哥亲哥哥哦这些年可多亏你了不然我只怕还要受更多的苦楚噫亲哥哥啊你看起来怎么气势汹汹的在这个家里最疼凤溪的可就是您了您要是不疼我这个命苦没娘的苦孩儿我可怎么活噢。
说完就有哭声传了出来今天她**情大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让人遍体生寒。
我和乌乔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看来流着鼻涕天天苦着脸的不敢在人前说话的胆小鬼小凤溪?等我抬脚走了进去只觉外面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凤溪的房里却是**冷潮**让人极不舒服的幽冥世界举目望小凤溪身着红衣正居中而立原本眉目如画让人一见生怜的好模样儿如今被厚厚的脂粉盖了完全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双目正着碧油油的光**冷地看着我和乌乔表情和话语成了强烈的对比就连身形似乎长大了许多。
这可是天下**仙之祖最擅长幻术的妖怪我不太明白她的底细不敢掉以轻心默默招来六丁六甲护在自己周围。
凤溪双眼依然**冷也不知道有没有瞧见我得动作我才直直走到她的面前踢了张椅子来坐在了她面前这才斜着眼道:凤溪我的好妹妹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凤溪道:找我我好得很啊一直就在你身边可你没现哈哈我的胆小的亲哥哥你今天来不是想趁着妹妹我年纪小欺负我这没娘的孩子吧。
呜呜呜没天理啊……哭着哭着却又忽地展颜笑了道:张北山你看咱们俩总算是又能够面对面这样的说话了这一晃过去了好多年吧自在道人你对我的恩情我到现在可是都还清楚记着呢时刻提醒自己不敢忘记就等着有一天要好好谢你。
我冷笑一声说道:好妖怪你还做梦呢我今天既然是找到了你你以为还会给你机会反正天色还早我正有空也不怕你飞不上天去直说吧为什么不男不女的妖精不做反而要来偷偷****来了我家事先也不和我这主人打个招呼?没能好好招呼你没能做好地主可真是对不住啊凤溪的小脸一瞬间狰狞可怖扯着嗓子吼道:张自在莫非你以为我今天只好让你手捏把攥任你欺负不成尽管划下道来吧老祖我要是含糊半声就不是英雄好汉。
乌乔在一旁冷哼一声道:好妖怪落到这步田地莫猖狂待本姑娘拿了你用南明离火烧烧看你能撑多久。
凤溪寒声对乌乔道:女鬼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一线长进啊。
烧我你倒是试试张自在你在旁边看看妹子我这小身板儿能撑得了多久。
拿南明离火来烧虽然我心里是极其赞成得但却知道绝不可为凤溪虽然是妖怪转世可也是我的亲妹子妖怪今天想来是深知这点才有恃无恐我冷冷说道:好妖怪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杀了我的亲妹子转世到底是什么居心?凤溪哈哈大笑道:张自在你是不是*了你的亲妹子可不就是我嘛我从彩云的腹中出生周身血脉全是你爹张三儿给的至于你说的那个短命鬼连日头都没见着就被我吞了她哪有做你自在道人的妹妹的福气啊我的亲哥哥唉说起来以后我真的就是你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呢你想杀我可不太容易下手啊。
你依然露出了本来面目就不怕我不管不顾杀了你吗?凤溪森然道:杀我好啊若你是前世的孤家寡人我还真的害怕如今嘛嘿嘿我还真没有害怕过漫说你杀不杀得了若是真让你得了手去我又有何遗憾不过被你灭杀一个肉身却换来了你张家人从此穷困潦倒一个个在你面前饥寒交迫而死你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桩买卖对我未尝不是一桩大快人心的美事。
张自在你若想动手尽管来吧我若是稍有闪避便枉为天下**仙的祖宗。
老和尚和神婆的叮嘱言犹在耳这妖怪的命运已经和张家绑在了一起若真是动了它张家的格局势必要生重大的变化但凡跟妖怪有关联的金银尽数要化成灰散去;(电脑阅 /读 / / . ./ net)如今的富贵转眼就会变成泡影。
这种说法我绝对不能不顾而且妖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真的是我的亲妹子。
杀自己的妹子换来一家人的饥寒交迫这个赔钱的勾当我怎么能做。
想到这里我怒声道:便宜了你这妖怪我给你约法三章你在这个家要给我乖乖听话我也只当养猪养狗养你一辈子若是兴风作浪被我知道了马上就把你灭杀我张北山才不管什么狗屁天道、财运你给我小心记着了。
凤溪默然出一阵大笑道:狂妄自大的张自在你也懂得为他人考虑了呢我的好哥哥啊看来你这次偷偷转世之后真的当自己是人了为人谨慎了许多啊。
你真不杀我吗?哈哈哈这以后咱们还要天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还得多多照顾妹妹才行啊。
我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你要是再说风凉话虽不杀你却能把你的舌头揪下来看你还敢如此张狂。
凤溪啧啧啧道:好我的亲哥哥你揪下了妹妹的舌头这以后可怎生是好哑巴可是找不到婆家的难道你想妹子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不成哥哥喜欢妹妹嘿嘿听起来就让人兴奋哎呀还是算了我看着你的那张破丑脸早就够了唔不说我还真没在意啊自在你注意没有你长得好丑完全不像咱们家的人呢。
我恼恨的跺脚走出了门还听见凤溪说道:好个不会过日子的哥哥这些家什都是咱自家的你给弄坏了还要花钱去修呢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非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呢。
乌乔走在后面凤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她的耳边吹了口气道:好姐姐你生的真美。
乌乔见了鬼似的赶紧跑了出来骂道:好孽障你怎的不管男女、是人是鬼都要撩拨得。
凤溪在房里得意的大笑。
妖怪才挣脱了蒙昧恢复神智这个时候动手除掉她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她不仅是我的亲妹子又还是张家富贵的关键万万不能动手的这可该如何是好?瞧着她的秉**可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啊。
我回了屋丫头见我满脸**云关切地走过来问道:相公你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就变得这般憔悴了。
我自然不能把凤溪的事说出来只好胡乱说道:许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觉吧。
沈小花来找丫头商量事两人自到一边说话去了奶妈手里的小瑶池才几个月大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看我我一把抱了说道:闺女过来让爹抱抱。
小瑶池原本嬉笑着却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沈小花埋怨道:你这孩子都作爹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看看把瑶池都吓哭了乖孩子来奶奶这不哭了不哭了。
张华忽然快步跑了进来对丫头说道:娘我再不要跟小叔叔玩了他好笨还老抢我的糖吃。
沈小花见张华满身脏兮兮的对跟着跑进来伺候他的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道:三个丫头小子跟着小少爷怎么还脏成这个样子。
张华虽然是我儿子可一向不亲近我见我看着他笑从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扭头过去看他妈丫头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耐烦。
丫头朝我无奈的笑了笑。
眼前的一切亲切而又陌生这都是我的至亲的人啊我活着一天就有义务让他们衣食无忧。
想要逗弄逗弄张华谁知道这小子年纪不大人却是成熟老练的很皱着眉头厌弃地看了看我更加离我远了些父子相冲看来果然非虚啊人常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果然有道理虽然我两世为人可做人家的爹还是第一遭以往对张三儿的种种嫌弃也淡了许多。
正说着闲话枫斗冲了进来连声叫张华的名字枫斗的样貌完全秉承了张三儿和彩云的良好地一面虽然只有六岁却生的相貌堂堂极为伟岸**子还又善良的很只是有些懦弱虽然比张华大了三岁可完全不是我们家张华的对手。
见了沈小花在忙恭恭敬敬的束手唤了声娘又给我和丫头也都见了礼对张华说道:华去咱家的后院钓鱼吧?张华来的时候还在埋怨这个小叔叔不好这会儿却又忘了两人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沈小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地背影说道:小丑儿这才几年你兄弟都这么大了从小就懂礼长大一定是有出息的人。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娘这您看就错了枫斗命中注定孤苦不是个有福的人一生无法解脱咱们这个家以后还得您的孙子接掌。
一百七十九章梨花村与世无争虽是内忧外患纷纷但乱世之中能有这般祥和也是十分难得的了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安静很多人都不会答应。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凤溪虽然是恢复了妖怪的记忆不过还弱的很我不想她兴风作浪自然要趁她病要她命放任不可控制的危险在身边不是我张北山的**格结果凤溪被我接连下了一百四十八道禁制又让乌乔轻松从顶门大力野蛮破坏如今凤溪体内贼去楼空经脉灵海全破身体内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修炼是再也不能够的了一身的本事半点儿也施展不出来不过她恐怕不会有我幸运再能遇到一个人形灵力罐小妖所以就只好剩了一张恶毒的嘴巴见了我便恶语相向我得手以后对她大度多了说话可是杀不死人的。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吩咐乌乔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寻思等她再大个几岁便给她随便找个男人嫁出去便了。
妖怪任你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
凤溪地报应来得如此地迅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她神色黯然我心中带着报复的快意。
好了大家都不能修炼了。
不过妖怪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没多久就恢复了起初的样子放任乌乔在自己身边身边出入刘氏和沈小花见乌乔天天和凤溪在一起以为她转了**子甚为欣慰地对我说道:小丑儿乌乔这懒婆娘总算长点心了不过你以后跟她说要她多看着点枫斗和小张华吧。
又是六月天日当正中树上的知了叫得让人刮躁丫头给我斟了杯酒说道:相公咱家华儿该念书了婆婆和我都想找个先生来家教正好枫斗和凤溪也都大了先生来了一起教导你看好吗?你拿主意把吧小孩子年纪还小念书那么早做什么咱家又不指望他能中状元再说了皇帝也没有了读书还有什么用处?丫头对于教育孩子一直很有主见道:读书才能明理我小时候家里穷妈总说我是女孩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我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咱家的孩子目不识丁。
这事婆婆和我商量过她老人家也是赞同的说是外面乱请个先生来家教大家也好放心奶奶舍不得枫斗离开自己这样是最好了的。
我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没意见的。
不知:怎的我对小辈的感情总也没有丫头来的深。
儿孙自有儿孙福貌似张三儿这个爹也是没有关心过我的。
可能是从他老人家那遗传来的。
其实我也能算得上人家的老师最正式的自然就是菲菲这个开山大弟子小妖虽然从没叫过我师傅但他学的东西却都是我教的就连乌乔的一身功夫也是我教出来的虽然女鬼很懒惰学起来根本不用心不过我开始对她也没报什么希望能帮我去办事就好了太厉害太精明如银河、破军之流我也难以驾驭女鬼虽然放任自流却是好命的很糊里糊涂就成了鬼仙这个世道往往就是这样**运这个词就是为乌乔这样的懒女人准备的。
菲菲承载着我一生的梦想自己登仙无望便要加倍的训练徒弟自然没有乌乔的散漫菲菲为此没少埋怨我不过大家想想要在我张北山有生之年教出来一个神仙徒弟那是多么让人兴奋得事为了满足我膨胀的虚荣心菲菲被**练的痛苦不堪这不听说我要她出去历练历练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我很怀疑她这般高兴其实是因为总算可以脱离我的魔掌。
自从知道凤溪是黄仙转世我便不敢让小妖自己出去天天严令他必须跟着我小妖原本就是被妖怪炼出来的行尸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我也细细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有现什么问题不过谁也不知道妖怪有没有什么办法控制他两人还是少见面的好。
眼看着刘氏马上要过六十大寿这本是桩喜事不过她老人家很抗拒这个寿数因为我们当地有个传说人只要一过六十就是废物没用了要活埋了才对所以关于自己的年岁的秘密开始保密谁问起来就脾气好在如今不和梨花村人住在一起也没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刘氏一直跟所有的人说她只有五十四一连过去了六年。
人老了各种毛病都出来了年轻时拼死拼活挣命受了累落下了病根积攒到现在作身体状况也一日差似一日虽然我曾经偷偷帮她调理过几次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子总是不断。
老人家偏心的让人指对枫斗对张华瑶池三人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对凤溪却一直正眼儿也没以往我不知道凤溪的底细还曾经怜惜过她如今反而十分佩服她人老成精这个说法真的不差她老人家竟然能多年前一眼就能看出妖怪不是什么好货色来着。
赤日炎炎火一般的照了下来丫头生了两个孩子身形儿福胖了一圈哪能耐得这大的太阳不停擦汗道:这老天爷怎么不送点凉风来呢。
我笑道:谁要你非的陪我在外面屋里都放着冰块你若是在屋里哪有那么热的。
丫头道:不好人该流汗就得流汗不然要出毛病的再说了你一个人再外面喝闷酒也需要人说话的。
就你知道得多看看热的。
我怜惜地打趣丫头道:罢了让我做个好人送你一阵风吧。
说着挥手间引了一阵西南风吹过来指引着这股风只是围着我们转。
丫头闭目享受凉风话里却不满的道:可真凉快啊相公你既然有这个本事还非得要人家说了才做怎么不早点使出来就在这看着人家热我不依你哩我朝丫头一笑正要说话不想风忽然了狂一般一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这风才过来的时候细细的微微的吹在身上让人身心愉悦不知怎地就脱离了我的控制平地起了一阵狂风越刮越猛越来越大丫头被突变的天气惊住了慌忙道:够了够了相公快停下来。
我心中震撼是因为这骤变的风却不是我使得来不及解释什么忙把丫头一把推回了屋让她不要出来大风带来阵阵寒意吹在身上有如冬天方才还是炎热的六月顷刻间变成了肃杀的寒冬西北风呼啸而来耳边传来庄里大人喊孩子叫呼儿携女纷纷往家跑风势再也不受我的控制打着唿哨儿吹来我大声吩咐护院们看牢了家小谁都不许出来随后站在院中正想要驱散这暴烈的天气忽而觉得脸上一凉抬头看天空鹅毛般的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落下来我心中一凛天居然是六月飞雪。
这雪来的蹊跷我早已把小妖叫了过来小心地护住左右又拘来六丁六甲众神去帮我查个明白身后忽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急忙回头看见凤溪瘦小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冷冷看着我我面色一扳道:你出来做什么?若想趁机兴风作浪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凤溪不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道:我来看是不是有人做了亏心事闹得老天爷今天怒要来收人看吧马上说不定还会打雷张自在你可千万要小心着些吧。
凤溪在了沈小花刘氏面前装的乖巧楚楚可怜对我便露了**的面目从来不加丝毫掩饰。
早已习惯了她恶毒的言语我淡然道:好妹子老天爷只会找那些不分阴阳的风大雪大我的亲妹妹啊你年纪还小可禁不起这风霜刀剑还是早点回去吧。
凤溪鄙夷恨恨道:没有见识的罢了大雪冻得老祖我冷的难受就指点下你吧这场雪如此蹊跷自然是高明的人千百里之外引动不过他似乎没有恶意而是要来传递什么信息给人的看来是有人找你来了。
我心中一动心道:是冲着我来得吗?静静地站在雪中果然不一会儿飞雪中电**而来一只仙鹤在我面前收了翅膀停住神气活现地开口说道:张北山你的好徒弟落在我的手里赶紧来京城不然等着给她收尸吧。
仙鹤说完匆匆回头就走。
一旁乌乔高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我留下来吧。
身形一闪落在仙鹤旁边探手一把正抓了个正着却不料仙鹤仰天长啸一声现了原形原来不过是一只一尺来长的纸鹤而已。
乌乔道:原来是个唬人的东西啊落在地上随手递给了我道:张北山你可知道是谁做的?我淡淡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
凤溪讥笑道:我的好哥哥做了亏心事被人找上门了呵这可怎么好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把全家人都下锅煮了只怕也说不定啊。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妹妹你提醒我了不然我真忘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哥哥我最疼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等这次京城事了回来就帮你寻个婆家哈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帮你找个专杀黄鼠狼的猎户好不好不然就找个村东头如今改行专做黄鼠狼卤味的马神经好不好啊哈哈。
凤溪冷笑一声不再与我斗嘴转身走远了乌乔才说道:菲菲怎么会去京城临行前你不是一再的嘱咐京城龙蛇混杂万万不能去她怎么还会在那里被人捉了去。
漫天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也悄然露出了头积雪遇上了烈阳迅融化这种奇景八百年怕是也难得一见我叹了口气说道:不怪她她是被我连累了看来纵使我躲在梨花村不出还是有人记得我菲菲不过是个引子这趟京城之行其实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交待了一番我带了小妖悄然动身乌乔被我留在家中看守一路想起五鬼不觉心中怅然黄泉在青州府留恋赌场银河与七宝与我形同陌路破军与我再无半点情义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人真心对我?一百八十章菲菲被抓,明显是有人做下了的专门对付我的圈套就等着我一头栽进去更加郁闷得是我虽然明知道是陷阱也不能不管忧心如焚的接了信自是不敢迟疑如今京城里时局动荡多等一刻就多了一分变故菲菲**命也就多了一分危险那**动干戈不惜惊动天下敢在六月天飞雪寻我这份嚣张霸道古今不见天下似乎又要变了。
和小妖同行千里也不过是转瞬及至我怕露了形迹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一直没有撤了隐身术就这样悄悄进了京城摇身变作了一个文弱的读书人又把小妖变作了一个丑陋的书童随行怕他露出破绽要他装哑巴号称自己是济南府的破落弟子来京城求官的随便找了家不起眼的野店落了脚。
关于菲菲的安全暂时倒是不担心的我要担心的是救了俄菲菲如何全身而退这些人抓了菲菲摆明是要利用我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店小二敲门送来了油灯二盏等他走了小妖问我道:小北山我们要怎么样作才能找到菲菲?我看了看眼前的油灯说道:就靠他们了。
平常人在诺大的京城找人无异***捞针我却不必担心菲菲的道术源出与我只要运用道术引动菲菲即使是被禁制了还是会有道力相和方圆五十里内有效而且还不需要道力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知道了菲菲的位置我也才好做打算。
我找的这家客站虽然破败简陋不过却是极实惠的给的油灯里面的灯油足够我们连点一个晚上的我干笑两声对小妖说道:你们几个家伙跟我学了那么久就没有一个能有我运用这般纯熟的。
这话要是对乌乔说只怕她会马上回我:我们又不像你已经学了上百年。
小妖却只是苦恼的挠挠头说道:小北山我很笨是不是总也学不会。
我心道你就不要说疑问句了。
双眼对准了二盏油灯片刻间油灯的灯火升上了半空在房里不停旋转我抬手对了两团微弱的灯火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灵力两团火便悄然合在一起变大了些我运灵力张口轻轻一吹灯火顿时蒲公英一般被我吹得四散逸去我拍了拍手对小妖轻轻招手道:好了我们去跟着这些灯火去找菲菲吧。
小妖摇身一晃化作一阵清风卷起了我往空中而去丝丝灯火走的极快我在客栈上空心神放开静静地感应每一丝灯火传回来的讯息却吃惊的现京城里有道力的人似乎多了许多还有几人感应到我的灯火找了过来唬得我不敢露出一丝踪迹那些人哪还找的倒的踪迹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传过来这次却真的是菲菲了我惊喜地现菲菲的道力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是和平时一样中正平和看来我先前所料不错。
因为我早已能预知生死、危险、此刻却没有半点警示此行既然是无碍的便准备一鼓作气当晚就去救菲菲回来。
循着灯火的感应等到了一户大宅门前我心中就是一叹果然是你。
原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宅子不是别人而是段芝泉的几年前的宴请似乎还是昨天如今却抓我的徒弟来当官的莫非全都无情无义?放下了霎那间的失落我不再迟疑和小妖化风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早有护宅的阴神现我的踪迹气势汹汹上前阻挡吃我双眼一瞪**出两道乌光来轻松把他们看得随风湮灭随后施施然乘风循着感应在黑暗里悄然而去。
夜深了段家依然是灯火通明不远处欢声笑语似乎又在大宴宾客我心中只想着赶紧找到菲菲无暇顾及眼前的这些人斜眼瞥见段芝泉在人群里觥筹交错笑得好生自在心中不免疑惑和汪秋言的争斗似乎他应该落在下风的倒是极会掩饰自己既然是他抓了菲菲先前出手飞雪传书的人自然就就是那诡异的李大人了倒是好胆量好手段啊李大人的底细不明我是极为忌惮的不敢再段宅使法小心的落下了风隐了身一步一步往菲菲的方向找去。
来了一间暗沉沉的屋子前我感觉到菲菲就在这屋里和小妖再次化成了风硬生生从门缝里往里挤屋里虽然是黑沉沉的与我的双眼却是丝毫无碍的我进了屋果然看见菲菲背对着我被捆了个结实背对着我肩头在微微耸动似乎是正在哭我心中一痛又自恃强大的感应不会认错轻轻叫了声菲菲不见菲菲回答心下大怒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炮制我的徒弟来着就要径自就上前帮她解绳子没等我的手碰到菲菲眼前却是金光一闪一个人伸手拦住了我道:小丑儿你总是让人**心啊。
我心中一喜居然是诸灵惜来了她还是和以往一样啊只要我有事便会出现。
不等我开口说话诸灵惜却又挥动金光闪闪的手掌往菲菲的后心印去我叫了声不要回头却见被绑的菲菲怪异的划了个圈躲开了诸灵惜的拳头忽然站了起来赫赫笑了说道:小先生你变成了这样就以为我认出来了吗?嘿嘿。
多年不见(手机^阅读 )你可好吗?那人话音落了乌沉沉的屋子瞬间灯火通明双臂一振便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双眼看着诸灵惜惊疑不定可不正是来历神秘的李大人。
我哼了一声和小妖变了回来对我的变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怎么好像大家都能看的透了。
李大人又对诸灵惜道:姑娘挥手间佛影跃动不知在哪处深山修行李某面生的很哪。
诸灵惜却当作没听见只是挡在我的身前我冷笑一声说道:李大人不用假惺惺认什么朋友您就说吧抓了我的徒弟来不知所为何事啊?李大人呵呵笑道:抓小先生这话时从何说起菲菲姑娘是您的徒弟更加是我们的贵宾前面的宴会便是为她所办抓人二字从何谈起?贵宾我嘿然道:李大人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不敢与你们这些大人物论交的我的徒弟不管是你们的俘虏也好、贵宾也罢今天晚上都给我乖乖交出来不然不要怪我张北山不讲情面。
李大打着哈哈道:小先生你对这女徒弟可是紧张的很哪。
我嘿嘿笑了道:是的李大人我很关心我的徒弟哪个不开眼的要是敢动她的脑筋就是和我张北山过不去。
诸灵惜不耐烦了对我说道:小丑儿这里有我不喜欢的人咱们还是早点走带了菲菲走吧。
李大人很光棍的地说道:既然两位挂怀菲菲姑娘某家这就带两位去可好?诸灵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道:多谢了请李大人头前带路。
李大人却并不以我的无礼为杵而是当先一步阔步而去诸灵惜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走路轻飘飘的走路毫不着力不落一步对我传音道:这姓李的是个人物本来做下了圈套拿你见事不谐方向转的倒快。
李大人带我们来的方向却是方才经过得热闹的前厅他一走进来客厅犹如白昼的厅内就是一暗宾客们的眼光都落在了我们几人的身上。
段芝泉老迈之态尽显几年不见瘦成了什么样子。
他见了李大人面色一喜随即就又看见了身后的我惊疑一闪而过面色随即如常霎时间堆满了笑脸大笑着朝我走来我把这眼神落在了眼里心里冷笑一声只听见段芝泉说道:小先生多年不见一切可好吗?这副做派顿时引得周围侧目纷纷议论我是谁能值得段先生如此看重。
我张口说道:段先生我可当不得小先生这个名号这才几年不见你就老了这许多想是国家大事**心太多可千万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周围的人听我说得无礼顿时呆了段芝泉却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先生说笑了段某自然不能像小先生这般来日不可限量。
我还想张口讽刺几句菲菲忽然小脸通红、兴奋的跑过来叫道:师傅你怎么来了?说话声结结巴巴居然是喝了酒的小脸通红脚步踉跄诸灵惜脸色一寒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我这才放了心皮笑肉不笑的对段芝泉说道:我不过乡野升斗小民何谈什么来日多谢段先生这些日子对小徒的悉心关照又费尽心思传信我可真是感谢万分啊。
段芝泉神色不变依旧和我打着哈哈这一次见面他颇能放下身段和上次的冷漠迥然不同。
不以我的无礼为杵心道这老家伙看来是真的被汪秋言逼的急了。
眼光扫向了李大人淡淡说道:有劳李大人了为了小徒您真是费了心了。
李大人义正词严道:小先生是先生的救命恩人您的事就是某家的事您的徒弟某家自然要加倍小心在意小先生千万不要在意才是。
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的不顺耳诸灵惜在我耳边说道:菲菲没事她喝醉了救了人咱们走吧。
段芝泉听了我们要走忙说道:菲菲姑娘的卧房就在舍下小先生这次来京不若暂时下榻寒家可好。
段某一直没有感谢小先生的救命大恩心中着实不安哪。
我连连摆手道:段先生言重了我已经找好了住处。
这就要带菲菲走了谢谢段先生帮我照顾这不懂事的徒弟。
段芝泉见我去色坚定的很无奈的看了看李大人我听见李大人阴森森说道:既然小先生来了京城不妨多呆些日子我已经派人给老夫人梢了信去说小先生在京城好的很让她老人家不要担心呢。
我心中暗恼这李大人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家人头上虽说家里有乌乔在但是她能挡得住吗?最近的更新我很羞愧没办法又不想草草收场弱弱地挥舞手中的小手绢儿各位你们都还有票票嘛?一百八十一章京城的这趟浑水看来我是非趟不可了和手握重权的段芝泉翻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诸灵惜喟然叹道:小丑儿老和尚老而不死自诩为天天意如刀向来翻脸无情怎么会容得有人破坏他的布局既是他选定了你若是推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不过你不必担心不管如何姑奶奶永远站在你身后梨花村的家小有我看着一定不会有事你只要小心应对这次京城之行顺时应势到时候谁敢与你作对我纵使拼了**命也要保你无事。
诸灵惜说着身体蓦然一晃金光耀眼天边传来阵阵禅音佛唱数不清的天女、佛陀迤逦而来耳目触及景象亦真亦幻。
我听了感动不已像诸灵惜这样的人早已经脱了世俗的情感不惊不喜不怒不悲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撼动她的心神却为了我甘愿和自诩为天的老和尚为敌这份难舍的世俗之情让我心潮澎湃。
诸灵惜要我顺时应势其实何尝又不是在委婉的劝我明哲保身可是被人当作棋子**纵这份不愉快的感觉我怎么也无法释怀。
虽然早想在事之前为自己谋一线先机不过天机早就被人以**力遮住了我一直半点也瞧不见确实郁闷的很。
菲菲还醉着酒诸灵惜一指点在眉心面色通红的菲菲一机灵醒了过来见诸灵惜就在面前顿时欢呼雀跃不止诸灵惜恬静安然等她情绪泄的差不多了这才笑道:菲菲不光是我你师傅也来了呢。
菲菲这些年被**练的很了见我就怕收了笑脸规规矩矩问道:师傅您怎么也来了?关于菲菲对我和诸灵惜混乱的称呼让我一直很郁闷要知道诸灵惜我一直是叫姑***。
菲菲细说自己得经历道:我本来是想去济南府看表姐不想才到了徐州府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猥琐道人正在做法布施瘟疫害人我上前去理论谁知道那人却是蛮横的很二话不说就来动手我恼他不仅做恶还想杀我灭口便一把火把他烧成了灰随后就看到了这里的李大人。
李大人认出我的来历跟我说他是师傅您的好朋友又说这几天您已经去了京城拜托他来南下若是见了我千万要带到京城去说是您有事吩咐我这才和他一起上路来了京城等了两天才见到您啊。
诸灵惜寒着脸道:小丫头平时看着精明怎么那么*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你师傅找你自己不会给你传信为什么非得要别人代劳。
菲菲看了看诸灵惜又看了看我惊疑道:难道李大人是在骗我。
诸灵惜摇了摇头对菲菲说道:没有见过的外人说话怎么能相信。
你师傅和我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岂不是吃了别人的亏了。
我见菲菲无所适从心中一软缓缓道:菲菲这世道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表面上都对你好对着你笑但其实心里都是想要踩你**你吃你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你年纪还小以后就会知道这世上人心是最难捉**的东西了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要千万记着了的。
京城里混乱四起不是菲菲呆的所在诸灵惜和我商量大乱在即赶紧送她走菲菲才见了表姐心里不愿却还是被诸灵惜用神通强行送回了梨花村**无话。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我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走出了客栈就看见门外一群人拉拉扯扯不知道闹得什么诸灵惜早已经端坐等我这次孤身来京身边丫鬟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弄出了几个分身出来我坐了过来见她面上带笑问道:姑奶奶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
诸灵惜道:赫赫小丑儿不是我高兴而是你故人就在眼前呆回见了你会高兴的很哪。
故人?是谁?我狐疑地走到门边去看这世界从来不缺闲人一大早上就围了好一圈人我也看不到里面地是谁大声喝问了一声店小二流着汗上前说道:客爷这个道士来了咱们这几天开始咱们见他衣衫华丽便好生招待谁知道他却是个无赖不给钱倒还罢了还要打人掌柜的说他是出家人给他馒头却还不要非得酒肉不可客爷您看他全身上下穿的哪像个没有钱的?一直胡说马上就有大财主朋友要来咱们住店等到时候拿钱砸死我们哼哼这样的无赖还会有什么朋友还不是个混吃混喝的混子。
掌柜的恼了就不再让他进门想不到两天不见人影今天一早又要来混吃混喝赶也赶不走呢。
"店小二走过去推开了人群我这才看得分明中间的那人虽然身着的是道袍可是浑身上下衣衫鲜亮那叫一个耀眼正和一群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霍然是抬起了头看见了我咧嘴笑道:你们看着我等的人可不是就出来了。
放开快放开。
那无赖的架势不是踢海那贼道士还能是谁我看的又惊又喜踢海甩开了拦着他的人非常有型得整了整衣冠对店小二说道:我早说过这里有道爷的熟人你们看他不是出来了吗?我见了这贼道人哪还按耐的住一把拽住了不放踢海嘴里说道:张北山你慢着些道爷我几天没吃饭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整一桌酒食来。
我哪还听得见劈头第一句话就问道:贼道士我的补天汤呢?拿来。
踢海怫然甩开了我的手道:哪有你这样的做主人的来客了不说好生招待却只管烦人。
一屁股做在了诸灵惜的面前看了片刻顿时一阵惊呼:姑娘我见着你为何十分面熟?我一把推开了他说道:少来谁的酒肉你都想骗呢快把我的补天汤拿来不然今天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
诸灵惜瞧的扑哧一乐。
踢海顿时像是离家三年的野狗见着了主人哈赤哈赤吐着舌头凑了过来对诸灵惜叫苦道:姑娘您看这小子好不晓事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诸灵惜道:小丑儿何必着急呢他乡遇故知这可是也是一桩喜事。
我怒冲冲道:谁是他的故知。
踢海狐假虎威对店小二喝道:听见了没有还不快去准备?店小二看了看踢海又看了看我诸灵惜说道:乱看什么快去吧。
我气恼得一脚踢翻了踢海得椅子他却是依然稳稳得虚空坐着那椅子古怪地又回到了他的屁股下我一见了他便按耐不住怒火气冲冲坐在他的对面道:堂堂的福州小花观主持居然来京城骗吃溜喝不怕传出去丢你徒子徒孙的脸面贼道士你不在小花观享福千里迢迢来京城做什么?踢海**了**瘦得几乎要干了的身材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衣冠想要做出世外高人得样来不过他干瘦猥琐一双老鼠眼昏黄混浊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人我一直很奇怪这家伙一直狂吃海喝怎么就不长肉这些年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进了狗肚子里。
踢海这时候根本没空理我眼睛看着柜台后面一排酒坛子嘴角还又垂下了一丝透明的长线口水不断那馋涎便也越长等得一直滴在了地上断作了两截断了的那截只待弹回来踢海老脸红也不红用力一咳嗽那馋涎才终于掉了下去我看得好笑偷偷指使小妖一拳遥遥击打过来踢海的**口无风鼓了起来竟是硬生生接了小妖的拳头老鼠眼若无其事的瞄了惊疑不定的小妖一眼又对了诸灵惜谄媚一笑这才神气活现道:贫道那晚正在小花观打坐心中忽然有感于是夜观天象只看见天上帝星忽明忽暗旁有一颗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天际处更有二颗小星正疾驰而来气势凶嚣正是天下大乱之象贫道心怀天下不忍黎民百姓久陷水火特来踏了红尘走上这一遭。
我正待恶言讽刺诸灵惜却是正色说道:道长**襟让人佩服不过依你看来这天下还有多久才能平静下来?正在这时候店小二准备的酒食来了踢海一见了酒菜世外高人的派头顿时荡然无存流着口水说道:姑娘这事能不能等回说啊嗬嗬这味可是上好的山西竹叶青吗还有山东的驴肉好啊好啊。
恶狼一般扑了过去我看的呆了这贼道士可不是个穷人至于一副饿死鬼得模样吗?正在这时候一阵强烈的灵力震荡诸灵惜和我对视一眼这是谁敢在京城明目张胆的施展道法不等我运起了天眼看向半空泛起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银河居然是银河。
青天白日的星杀全力展开是和什么人拼命?一百八十二章诸灵惜坐在客栈里双眼霍霍闪光看了看外面对我说道:小丑儿是芊芊。
我心中不免诧异芊芊和银河两人都在汪秋言身边应当是一个阵营的才对?今天怎么也会如此剑拔弩张?银河更是已经身化长河点点星光汇聚分明是要绞杀了芊芊两人不是什么大仇怎么会如?我也知道芊芊对上整天研究杀人的银河定然没有胜算情势危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对了天空吐声如雷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道:银河、芊芊你们都赶紧给我住手。
说话的功夫我和小妖身形已经蓦然出现在了半空客栈里自有诸灵惜为我善后为免惊世骇俗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我和小妖得化身依然还好生生在客栈里坐了。
我和小妖得忽然走开竟是没有引起一丝儿的动静。
埋头酒肉之中的踢海却忽然自言自语道:呃好手段哪。
等我来了半空抬眼处见远方黑乎乎的雷光电火闪耀不停那片天一回儿黑、一回儿白我飞到了跟前迎头就看见七宝正在叫嚣感觉到有人抬眼见是我来了吓得急匆匆回身就跑慌慌张张说道:老大老大快不好了那破道士又来坏咱们的事了。
我怕他捣鬼忙大手探出一把抓住了正往远方疾驰而去的七宝随手交给了小妖随即快来到了交战的场中只看见银河硬生生遮住了一片天自己正身化长河笼罩在上空星光闪烁散着迷离的光彩不过那星光虽美却只是假象它们再天上一起转动照定了芊芊不放星光笼罩四方芊芊躲无可躲这时候只好现出了原形凭着肉身去挡无所不在的星光。
星光点点只要落实了就把能把芊芊身上坚硬的鳞片穿透刺出一个血洞。
眼看着芊芊情势危急凝练了几百年的肉身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星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都已经被星光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只要动弹就会汩汩冒着血水再要一时三刻只怕就会命丧黄泉虽然是早就见到了我来却被银河逼得分不出一丝精神说话。
我不由焦急冷喝一声道:大胆银河我来了你还不给我住手。
说着话驱动六丁六甲护住我的真身强行往中间走要去把芊芊救出来银河一见怒道:自在这事与你无关为什么非得和我作对若是你再不听劝再往前走别怪我对你也不可气。
说话的功夫银河却还一直催动星光想要立刻就要绞杀被困在中间的芊芊我冷笑一声道:银河你我何必客气你的功夫源出于我却还敢班门弄斧拿这些来对付我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当我真的当我无法治你?冷笑着伸手从怀里**出了一张‘九天陷天符。
’引火烧了随手甩上了天就见被银河禁锢了这一方天空立刻黑烟滚滚而来一转眼间漆黑如墨银河所化的星河。
顿时星月暗淡。
无边的黑暗瞬间掩去了银河所化星河的光芒。
星杀大成是以自身化作数里星河**纵满天星光绞杀敌人普通人哪是无处不在的星光的对手。
不过却有一点黑暗虽说是对星杀有莫大的助力但是若是像我今天用的‘九天陷天符’这种能把光也掩去了的黑暗他就再也无计可施了果然黑暗中听的银河怒吼连连道:自在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我潜行匿踪没露一丝蛛丝马迹不理睬暴跳如雷的银河这片天地已经被我的‘九天陷天符’控制他自己也已经被我偷偷挪了出去距我数里开外不过这个距离对于银河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我要的不过就是这一点时间。
趁着他不在的功夫我悄悄来到了芊芊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芊芊还有一丝神智支撑。
听到我的声音虚弱了道:小北山是你来了......话说完就往地下掉去那情形似乎是昏厥了我急忙念动咒语芊芊庞大的身形迅的缩小被我大手一把抓了过来大袖一拢拢进了衣袖这才带着小妖走了闪了出去对犹在虚空中**索挣扎的银河朗声说道:银河人我已经带走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冲我来吧。
想起无用的七宝还在我这随手放出了他七宝虽是人人嫌恶的一张破嘴谁都敢评论两句不过在我多年积威之下还是不敢放肆只是转身走嘴里不停呼唤银河。
芊芊伤成这样需要治疗我也不回客栈了带着她一直来到了城外诸灵惜强大的神识一直紧紧跟随倒也不担心有人想要趁火打劫等我放出了芊芊这才恐怖的现她身体几乎像个破布片似的一块一块还流着血成了条血淋淋的蛇伤势沉重依然昏厥着。
我叹了口气道:妖怪啊我张北山枉称能前算三百年后推三百年可怎么就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你的凭什么总的我来救你。
芊芊现在人事不知自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能坐视芊芊伤势不管正要念咒召请天游十二溪女前来救治诸灵惜却霍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阻止道:前面还有很多事要你做这个让我来吧。
我也想看看佛家有什么救人利害的神通说完她并不动手半天来诸灵惜只是双眼一直看着芊芊不语再看芊芊破损的身体居然以肉眼看得见的度缓缓弥合我看得心中惊骇不已诸灵惜的如意通神通竟是已经到了圣如意的境界那‘观不可爱、不净之物为净’能救治一切灾厄。
这可是要有佛的境界的人才能做到莫非是我这小姑奶奶不声不响才十几年就成了人间佛陀不成。
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辰过去了日头慢慢升上了头顶芊芊的伤势终于修复完毕。
耳中传来一声长叹却是芊芊幽幽醒来身子一震又变成了数十丈长小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还是被唬得慌慌张张靠近了我芊芊的蛇头却蜿蜒曲折找到了我在我面前竖起了脑袋双眼和我相对眼珠儿成串掉落我看得心中莫名不忍。
诸灵惜道:罢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完一掌拍在芊芊的头上芊芊被拍得在地上连着翻滚不休终于又慢慢褪了蛇形又变了**依然还是那副十七八岁少女的样子摇曳的身影一阵风就能刮走小妖想走上去和芊芊说话却又不敢芊芊这时候看不见他因为正朝着诸灵惜躬身施礼道:多谢女菩萨。
诸灵惜冷淡地说道:谢我做什么不是看小丑儿的面子我才不会救你这样的一个妖怪。
恢复了人形以后芊芊依旧低头垂泪不已我瞧着她的委屈模样便来了气道:妖怪做到了你这个份上真够丢脸的。
忽然远处一阵剧烈的颤动却是银河终于挣脱了‘九天陷天符’找了过来我忙一把提了芊芊对诸灵惜说道:银河来了咱们走吧。
诸灵惜挥动衣袖胡胡风中下一刻我们几人就回到了客房里在房中依然能听见踢海高声吩咐人为他准备酒肉我的化身还正出言讥讽着他。
这一切可不是谁都能做到对诸灵惜叹为观止的神通我着实佩服的紧。
芊芊抽泣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小北山我活够了。
诸灵惜早已经悄然隐退我环顾了左右才冷冷问道:为什么?芊芊却再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哭泣我不耐烦地说道:妖怪我没耐心听你哭有话就说不说就走我自己心里也正烦的狠呢。
芊芊抽泣着道:秋言变心薄幸我不过说了他两句便惹恼了他就要轮回道人要取我的**命秋言你怎得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既然是开了个头芊芊便也不隐瞒了哽咽着说出来原委。
汪秋言大权在握再也不把曾经的政务院总理大臣的女儿曲凤海放在心上曲凤海和芊芊几年来虽然有不少心病可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就在前段时候汪秋言悍然不顾曲凤海的阻拦非要和段芝泉的女儿段宝宝成亲。
而且还是要段宝宝做他的正妻。
曲凤海无人可诉就来和芊芊诉苦芊芊心软听完居然就来帮着曲凤海说话汪秋言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可撒芊芊正好送声门做了出气筒开始也只当汪秋言火气过去了自然无事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轮回道人忽然对芊芊出手拿‘六道轮回’往芊芊照了一照可怜芊芊被照得身心飘摇之际又遭银河击杀匆忙逃了出来又被银河转眼间身化数十里长河挡住去路逆转星光打得芊芊现了原形还不罢休我若是晚来半步现在只怕是要已经烟消云散。
汪秋言修道多年又是一心要当皇帝并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怎么会为政治上的对手的女儿做出了这种事?难道这又是他耍的什么手段?我正低头思索踢海吃了早饭猥琐的脸孔红通通的走了过来看见了芊芊哈哈大笑道:好妖怪我又见着你了。
你哭什么。
说着话走了过来忽然脸色一寒朝外面高声说道: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当道爷我好欺负吗?大白天居然阴魂不散好好好今天道爷我就让你们来的去不得。
一百八十三章旭日高照的早晨被踢海一句话说得天上乌云滚滚而来白昼顷刻间变得黑夜一般众人身边还不时有白生生的鬼影儿贴着身子快掠过不知道从哪里若有若无的传来阵阵女鬼凄厉地哭泣客栈里的一干人等个个惊恐万状、面如土色直似末日来临好好的人哪个能青天白日的见过这种景象。
都是普通人若被鬼怪冲了立刻就有**命之忧我连忙对着这群**喝道:看什么看想活命的都给我回屋老实呆着去这也是你们能看得。
人群顿时鸟兽散去。
踢海问话半天不见人出来回答自己气恼骂道: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狗皮膏样紧紧贴着不放一连追了道爷我三千里又不和我正面对仗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下作的狗屁玩意儿。
他的骂人工夫不浅骂的来劲半空有人毫不在意接口说道:踢海别费力骂了乖乖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咱们自然就走了你若是一天不交咱们就跟你一天一辈子不交咱们可就要跟你一辈子了我告诉你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踢海顿时气得失了方寸暴怒不已大骂不止。
我天眼运到了极致处好一回儿竟也瞧不出来人的行迹什么人有本领瞒得过我的眼睛去正在惊疑不定之际诸灵惜走到我身边道:小丑儿不必找了来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自己藏在了虚空之中他其实并没有在这里不然早就被踢海道人拿住了。
我听得心里一紧最近大受打击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就比我厉害也不知道使这世界要完蛋了还是我药完蛋了什么样的怪物们都出来晃荡不过踢海这无赖道人居然能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的妙人儿也是报应不知道他朝要踢海的什么东西呢。
还没等我问踢海就已经问出了我的疑问:你们到底是谁道爷我一没挖你们家的祖坟二拿你祖***骨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问了又不说要是你们要道爷我的洗脚布尽管拿去便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一直从福州把道爷我追来了京城真是该死啊。
来人毫不在意嘿嘿笑了几声道:踢海道长俺家祖宗的骨头愿意拿你尽管拿去如果你能找到的话我要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乖乖交出来我回身便走不然咱可就要一直缠着你不放了。
踢海恼火道:道爷我知道个毛***你们惹火我了老虎不威你们全当我病猫罢罢罢你们都给我**。
踢海阴险得说着话便就已经开始动只见他双掌合十十指快的交织分明是在捏着什么玄奥的道决要施展一种厉害得道法瞧他做来吃力的样子威力一定不会小了。
话说完了道决也完成了踢海食指向天口中念念有词道:九天十地上下乾坤离火之祖玄海之冰给我结天罗地网。
念毕挥手强大的灵力从他干瘦的身体里了出去。
我一见顿时企羡的眼冒金光这无赖的道士什么时候居然到了道家三重境界的‘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极致境界;真是没有天理啊。
踢海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已经从南方招来紫罗离火北方召来万年玄冰天上地下半空片刻间结成了一张**交织、铺天盖地的大网踢海狞笑一声道:**道爷我天罗地网之下看你还往哪里走?半空中的那人却毫不惊慌作势惊恐道:哎呀呀不好了我被困住了好厉害的天罗地网啊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哈哈哈小道士啊你可真*我早就说过你这招对我无用哈哈。
踢海狞笑一声道:有用无用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着闭目催动天罗地网缓缓收紧空中那人浑不在意懒洋洋又开口说话不想才说了三个字:你这是…..空中出了他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声音话语声便嘎然而止漫天的黑暗却是飞快地恢复了清明踢海得意道:嘿嘿你这该死的鼠辈追了道爷我三千里啊好没来由的我今天倒要看你走以后还能不能追了?他话音落了空中直直飞了一条人影过来踢海朝诸灵惜一揖到底谢道:多谢姑娘仗义出手。
原来这两人双目交合之际并不用言语沟通便互相有了默契先由踢海引开那人的注意力诸灵惜随后出手诸般神通大成的诸灵惜自然轻易找到了对方的所在她的天眼、天耳神通早已经能看透十方世界何况这人不过是借着件宝贝藏身其实还是在人间的。
我好奇这平时冷冰冰的姑奶奶怎么会主动帮助踢海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就能明白种种姻缘后果身前身后事也能掐算的极准既然愿意出手定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按耐了心中的疑问却见踢海得手忽而伸了老长半空中抓住了飞来的那人随后又往地上狠狠一掼。
凶狠的神色一闪而过估计是吃了这人不少闷亏不然下手不会这么狠这人要真是被他掼到地上只怕立刻就要变成一团肉奖再也没有活的道理。
诸灵惜虽然面现不忍之色却并没有阻止。
就在这当口一道白练破空而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卷了那人就往来处逃去。
踢海冷笑一声道:等了你这么久你今天总算是舍得出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相好的你也给我留下来吧。
说着摇身一晃从身上飞出了一个葫芦呼啸着追了过去那葫芦去势极快只是一闪便没了踪迹。
踢海被人当面抢走了人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不好意思去看诸灵惜讪讪道:这个人一定躲不多我的宝贝葫芦儿。
诸灵惜神色却是一紧诧异地对我说道:来人似乎是咱们的熟人呢。
踢海听了诸灵惜的话脸色大变正要问话远远的却忽然有**声斥责道:三光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还是一样啊罢了这葫芦在你手里也是祸根还是我帮你收着吧。
话音落了得意的踢海立刻蔫了听了那人说话马上像是死了爹一般身子摇晃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双眼转动不停猥琐之状更加明显似乎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不停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我听着这说话的人口气甚大似乎深知踢海得底细莫非是这破道士的长辈不然怎会如此言语。
踢海这道士虽说人猥琐了些但手下可是不弱的能收走他得宝贝的人这得是多厉害我有心追上去瞧瞧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样的人我可不该招惹。
只好和诸灵惜一起追问踢海道: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听他说完你就变成了这副熊样?踢海却真的*了一般神情恍惚双眼惊疑不住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诸灵惜轻声对我说道:小丑儿来人是咱们昨晚在段家见到的李大人。
我听说是他心中不由一愣这个人一直藏头露尾神秘得很似乎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莫非和踢海有什么关系?踢海却是回过神来听见了诸灵惜说话惊喜万分道:好姑娘你知道他是谁?现在哪里啊?快告诉我。
诸灵惜冷冷撇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踢海缠上了我急切的问道:张北山你也知道是谁?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现在哪里?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找你要什么东西?我试图换回来一些情报。
不过却是换了个空。
踢海神色惨淡道:小北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事关我小花观的秘密等我回来再详细的说给你听。
到底什么事能让一个无赖的人变得如此正经?我心中不免好奇有心吊一吊他的胃口可是踢海火急火燎恨不得马上就要知道看我的双眼似乎要吃人一般难得他正经了一次我只好配合道:好吧那我告诉你那人是段芝泉府中的李大人。
踢海听完再不停留架了一阵风快地漂走风中传来他急急道:小北山事关紧急等我以后再和解释我先去了。
我愤恨不已骂道:这贼道士难道是要去抢爹啥都不说就走了到底要不要我帮忙李大人如此厉害他自己送上门去倒不害怕。
诸灵惜道:门户之中的事咱们外人不方便**手你尽管放心让他去吧他要见的人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一定不会害他小北山你**子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你从来不管别人死活今天其实也是知道了他此行并无**命之忧才放任他去的吧。
我鄙夷道:我才不管他是死是活死了倒干净不过啊小花观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个我很好奇不行我得派个人跟去看看。
诸灵惜抿嘴一笑自顾喝茶我则是从怀里**出来一支画笔来对着客栈的墙上临窗做画笔走龙蛇须臾间完成了收笔看去墙上画的却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官宦仕女诸灵惜仔细看了看说道:小丑儿你这画工却是不错的把个人物都照顾到了看来是藏了不少东西在身上这门功夫当年我可是都没有见识过呢。
我嘿嘿笑了道:姑奶奶您老见笑了我画这个人是要派她出去办事。
说着朝那墙上的女子轻轻吹了口气那女子翩然落地落地迎风就长等得长成了和诸灵惜差不多高这才住了对我躬身万福、轻启朱唇道:道长不知有何吩咐?我自指了踢海去得方向对她说道:你也跟着那人去吧。
女子领命随风隐去了身形。
我回头看芊芊依然在低蹙眉轻啜不止只看得我心烦不止转身又走出了门外正想走出门去客栈的门帘一掀却是有人缓步而来对我道:小先生多年少见一切可都还安好?我一见了他顿时又是一阵**闷这次出门皇历莫非不对怎么什么人都来找我面前的来人不是我最不想见的轮回道人却又是谁。
轮回道人迎面而来我躲也躲不及了他却是一反常态有礼地很:小先生贫道稽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道长多礼了可是巧的很哪这小店也能碰到你可真是有缘哪。
轮回道人说道:小先生不是凑巧贫道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一连串的惊呼道:噢噢噢小子我何德何能怎么敢劳动道长大驾光临。
嘴里说着话看着他的嘴巴忽然想起来他满肚子的白蛆直觉腹内一阵恶心差点涌到了嘴边强压住这种感觉想道:这道士只怕是为芊芊而来的吧。
轮回道人只字不提芊芊淡然说道:汪先生听说小先生来了京城昨晚又在段大总统府中救人露了行踪汪先生心中挂念我这才专程上门请你来了不知道小先生中午可有闲暇?汪先生在府中设下了家宴正携夫人等待您大驾光临呢。
我嘿然一笑道:汪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咱们在京城只怕不能停留来不及去觐见汪先生了。
轮回道人似乎早有预感闻言微微一笑正待说什么客栈外却忽然有人清朗说道:小先生说笑了汪某怎敢当小先生这两个字。
其实是汪某想念小先生了。
话音落了汪秋言出现在了门口龙行虎步而来我远远见他身上自然带有一股逼人的贵气。
身后更隐隐有一条威武的巨龙相随龙目一开似乎知道我在看它竟是死死盯了我不放我心中惊诧龙临天下汪秋言天子之像已成离他做皇帝的日子似乎不远了莫非他真有做皇帝的命?一百八十四章芊芊听到是汪秋言来了脚步不由自己得滑了出来却又躲躲闪闪扭捏的很我看得牙根痒痒你还算是翻手成云覆手成雨的妖怪吗?汪秋言的双眼似乎看不见她的存在芊芊神色慌张希望自己被他看到但又害怕看到了要如何答话矛盾的心情一时间无法形容。
做出来勾当让人不能理解她躲在我的身后。
居然从自己身上硬生生揭了几片鳞片下来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咬我能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怜的妖怪啊汪秋言眼神只是淡淡扫了扫她我顿时又听见了她粗重的喘息往我身后藏了又藏汪秋言这才面上带笑朝着我和诸灵惜拱手说道:小先生诸姑娘两位好。
诸灵惜可不管你是什么遮拦人物寒着脸当作听不见我少不得故作惊讶道:呀呀呀这不是汪总理吗?汪总理国事繁忙怎么也会有空来这野店?汪秋言无视我的揶揄依然满面带笑道:罪过罪过汪某人不过是被尘世羁绊的俗人哪有小先生来的逍遥听说小先生来了京城就再没有别这更重要的事了今天什么都不说汪某就再这小店里陪小先生一杯如何?我听了笑道:汪先生是尊贵人这些粗俗的食物也就是我们这些乡野粗人可以入口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是我的罪过。
汪秋言微微一笑只是摇了摇头身上自然散的贵气却是吓坏了店里交头接耳的客人听得是总理大人屈尊大驾光临有胆子大的恨不得扑上来**他的勾子早有当兵的威逼老实呆着汪秋言见惯了这些场面神情自若走到我们的桌子坦然坐了那景象似乎是正坐在文华殿处理国事比我这半个主人来的还要随意他一坐了下来那个位置似乎就成了中心又对轮回道人道:道长你也来。
轮回道人嬉笑着坐了过来见汪秋言要饮酒走出来一群跟班接过来小店里的酒食先拿银针试探无毒自己又试吃了等了片刻这才摆上了桌汪秋言瞧着我一脸无奈道:这些人习惯了我也不好埋怨他们小先生千万不要介意。
我夸张道:那有什么关系汪先生身份尊贵小心些也是应当的我怎么会介意。
汪秋言不以为忤赫赫笑着端起了酒杯正要说话外面却是忽然一阵大乱汪秋言天到眉头一皱像他这种可以在京城横着走的人物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找不自在见汪秋言脸色不愉一个军官快步走来在汪秋言耳边轻轻说是段芝泉来了。
虽然声音不大我却是听得清楚汪秋言朝我看了一眼挥手要他走了道:小先生又有相识来了我们且等上一等如何?说话间段芝泉昂阔步走了进来他走得极是淡定从容身后一年轻男子正狐假虎威厉声喝道:大总统驾临你们也敢阻拦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哪还有人能拦他他走来的路上汪秋言带来的人便个个木雕泥塑动弹不得轮回道人嗓子眼哼了以声待要起身还击却被汪秋言用眼神止住我看见李大人赫然跟在身后影子一般的贴身保护段芝泉。
我见他也来了心中犯起了嘀咕踢海去了哪里?似乎没找着正主儿连我派去的画中仙也没回来复命不会是被什么绊住了不会有**命之忧吧又转念想到:我自从认识踢海以来就被他一连占了便宜去难道被贼道士坑的还少管他去死我又不是他爹没有义务总是帮他。
段芝泉居然也是气势过人身后也有天子之气跟随我看得惊诧不已天下竟有两人能问鼎尊位难怪如今世道混乱原来是两颗帝星争夺天下气运才挑起来的现在就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若是真的开战举国上下会死多少人?阿弥陀佛作孽哦我才来京城这对翁婿便先后来到还不是怕我帮了哪方。
是非之地得离他们远点我有自知之明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国运的争夺也不曾想过扬名立万天下皆知如今大乱将起及早脱身才是正经我这点能耐仅仅能护住梨花村的家小罢了。
助人争夺天下开什么玩笑。
段芝泉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主位环顾了左右似乎没看见汪秋言对我笑道:小先生几年不见你我疏远了不知道段某哪里做的不到咱们的情谊千万不能坏了才是?我欠身说道:不敢当啊不敢当段先生主持国家大事每日要思索国计民生区区不过乡野草民可不敢来打扰您的。
心里却在说:情义你有吗?段芝泉赫赫大笑道:小先生十几年的交情何必如此见外断某的这条命当年若不是您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被人取了去呢救命大恩段某一直牢记在心总想着要如何报答才好。
诸灵惜不耐烦这样的虚假的寒暄招呼也不打便飘然走了她一走轮回道人和李大人面上都是一松段芝泉见我不介绍便也不问似乎这时候才看见汪秋言说道:秋言你也在这呢。
汪秋言神色依旧站起来微微欠了半个身子道: 文字版大总统我已经来了一回了。
段芝泉冷漠说道:是吗?我才看到。
我听得浑身冷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两位我累了你们要叙家常尽管去自己好生聊去我这个外人就不奉陪了先走。
汪段两人连忙站了起来留我又互相怨毒的看了一眼虽是一闪而过飞快回复了平静我却看得脑袋冒汗这样的翁婿又算得什么?一顿饭两人只顾唇枪舌剑都没有动筷子我也是食之无味这顿饭恐怕是我这辈子最难受得一顿饭了两人都是政治上顶尖的人儿彼此得怨恨却如此得深远在我一个外人面前丝毫不加掩饰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要举国大乱的国家大乱我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老和尚的天地棋局终于要下完了吗?我这次的京城之行莫非又在他的算计之内不知道他会要我扮演什么角色汪段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怕是很快就要见到真相了吧?被人随意**纵自己心里可真是不舒服。
老和尚你们给我等着我是那么好算计的。
这世界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得人极多客栈掌柜的见得两位大人物屈尊驾临激动地浑身颤抖抢过了本来是店小二的差事亲自给我们上菜他不识相的很虽是被人拦了还非要站在远处伺候着汪秋言和段芝泉两人一抹寒光闪过我哀叹道:自求多福吧您哪。
汪秋言、段芝泉两人互相担心对方和我接近我不咸不淡的应付着两人终于一起走了我这才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吃了许多肚子好涨芊芊还在客栈门口**望着汪秋言远去这会儿已经连人影儿也看不见了她瞧得仿佛痴了心软了软叫了她的名字芊芊泪如雨下道:小北山秋言不理睬我了。
我一听顿时恼了尖酸的说道:那可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去给他说你还这里想他?芊芊哭着回了房。
不争气的妖怪啊回了房却见诸灵惜却在等我急切说道:小丑儿不好了我感觉到老和尚的气息他也到了京城。
强大如诸灵惜一般的存在遇到了昔日指点自己修练得老和尚也是心思惴惴。
我望空冷笑一声说道:姑奶奶争霸天下咱们又不是主角不过是到时候顺手推舟罢了又能有什么麻烦该来的始终要来咱们要做的不过是要在天下大变之中找到一线生机这总不难吧以后远远避开他们哼天下棋局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下得了的。
诸灵惜叹道:小丑儿老和尚的手段你又不能尽知身处他的局中有时候只怕要身不由己你只记着无论如何要保住**命才是真的。
踢海依然没有回来我之前下的命令是要画中仙和踢海一起回来现在他们都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于是决定不等了运转道决千里召唤不一回儿画中仙空中飘然而至她第一句话就让我们目瞪口呆。
踢海心甘情愿的被李大人囚禁了。
我忙问原委画中仙缓缓说了出来。
踢海自听了李大人说话似乎急躁的狠度极快画中仙是我专门用来盯人的度自然也不慢就看见踢海毫不迟疑冲进了一座大宅子里似乎知道目标在哪一直往里面闯等画中仙跟过去却看见踢海正泪流满面地跪在一个全身黑烟缭绕的人身前抽泣不已那人显然是修炼了邪道的****着踢海得头顶说道:徒弟想不到咱爷俩还有见面的一天。
你且在这里等上一等师傅我去去就来。
说话的功夫他转到了我藏身的方向似乎阴冷的笑了一笑。
画中仙应该是无惊无惧才对不知怎的说起李大人身子竟是颤动不已。
一百八十五章诸灵惜道:小丑儿京城龙虎际会风雨欲来正是群魔乱舞之际老和尚从来轻易不出山门此番驾临镇驻定是要用雷霆手段一举扫平诸般邪魔你千万不可与之为敌到那时候他化身天道翻脸无情谁胆敢不自量力搅乱他的布置他是不介意多灭杀一人的。
说着又扼腕叹道:唉这场变故也就在三天之内来了吧。
浑然没在意我听她说完满心的不甘。
诸灵惜的话虽不中听却是无奈的事实老和尚的强大自是无容置疑的他既然要做这个世界的救世主那么就让他做吧。
与我并无什么冲突何必要去触这个霉头。
多事之秋夜半三更我虽是早早打坐仍然久久不能入静一直心神不定遂起身给自己起了一卦得了个家宅平安的卦象也并没有见其他的异像这才略放了心正待入睡可是焦躁的心并没有少解我气恼得命令小妖在我房里练气吐纳真元不走十八个周天不能罢休见小妖哭丧着脸的模样我的心这才好受了些接下来打坐依然不能入静就嘱咐了小妖自己用功寻思着自己赶紧睡觉不想才沾了床大地忽地剧烈颤动一下把我颠倒了地上远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唬得我急忙摇醒小妖收了功和我一起出了门只看见炫目的紫光从西方冲天而起夹杂着声声异兽的声声嘶吼它每一声嘶吼人们听了便瑟瑟抖不止站立不住。
初春天气似乎转眼到了夏天直热得人汗流浃背有**声喊叫道:墙倒了屋塌了着火了地震了大家都快逃命啊。
一时间大街上满是人头攒动胡乱来回奔走所有人都惊慌失措面如死灰仿似世界末日来临。
我定了定神抬头看向了天空晴朗的夜空此刻却是乌云翻滚不休遮住了星月漫天乌云遮住了星月依然遮不住两颗帝星的光芒两颗星妖异的光彩居然比平时明亮了千百倍不止这一瞬间给人一种天上出现了两轮明月的错觉直直穿透了厚厚的乌云把刺眼的光线投射了下来。
今晚的异像是因何引起的?这是关乎国运的大事早已经出了我的预知能力手紧张的握紧了小妖的手心中暗道:两颗帝星似乎都走了邪路哪还是能得天下的景象莫非汪秋言和段芝泉经营多年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也还是要看若果他们能安然度过今晚却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不过这不停哀鸣的异兽却又是什么?灵力波荡异常的强大根本不可能是人力能够抵挡的世上什么时候有这般厉害的异兽了?天地的颤动越的剧烈人们再也站立不住东倒西歪一些不牢靠的屋子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
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街道上也出现了无数裂缝流星火雨不断从天上掉落我暗说不好再要任他们展下去京城可是怕就要变成断壁残垣了。
耳中忽然听见西方膨地一声火光冲天而起黑夜里更加明显异兽的吼声更加急切眼看着街上越的混乱大街上满是惊慌失措混乱奔走的路人我再也按耐不住和小妖蓦然腾空而起就要往西方飞去手却被人一把猛地抓住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人不声不响欺近定然是敌非友正待反击诸灵惜的声音急急传来道:小丑儿西方今晚是是非之地你非得去趟这趟浑水吗我忙收回了待要吐出去的真元回答诸灵惜的话。
当然要去了为什么不去?老和尚布局多年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姑奶奶咱们躲着不去你以为就能安然度过这次大劫?还不如我们自己送上去也好找一线先机何况今晚这景象如果不加控制一定会酿成天大的祸事啊诸灵惜点了点头说是和我迫空往异兽的吼声处而去一直飞了半个时辰只看见火势滔天炎热异常诸灵惜惊叹一声道:天哪竟是丙戎神火小丑儿你千万小心些它们可是近不得的。
这火怎么会在人间出现?我听得居然是丙戎神火也是惊骇万分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火相传是洪荒时期的神兽才能驾驭得火焰历史已经展到了现在怎么还有人能使?忙停住了云头放眼看去火中正有一只巨大的乌龟体型巨大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竟似笸箩般大小此刻正愤怒得很口中不时吞吐着火焰不时抬起爪子拍苍蝇一样拍着什么。
我再一次大吃一惊关于这只乌龟我的师傅那曾经说起过他叫青苍正是护卫中华国运的神龟相传是轩辕黄帝化身有人说它藏身三十三天之外有人说它藏身在地底深处终日守护泱泱中华气运不失虽然只是黄帝的化身可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早已经是智者一般的存在传说它从来不能睁开眼睛他若是睁开一只眼睛中国便要混乱三十年今天竟然双眼尽数睁开莫不是中华要大乱六十年。
是谁惹了它的怒火竟然暴怒如斯非要大开杀戒。
诸灵惜喃喃道:青苍怪不得有丙戎神火。
诸灵惜似乎也知道这只老乌龟的来历等我仔细看了心中又是一阵惊疑原来它是在追杀着什么人口中烈焰不停喷却总是差了毫厘不能奏功于是愈加愤怒吼声更加巨大引得四周民居纷纷倒落。
这个孽做的大了撩拨青苍的那人来去如风身形化出了无数的虚影行动干脆利索一刻也不停留。
我天眼全开竟是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这人却又是谁?有心要问诸灵惜她在我身边却似乎痴了一般只顾说着丙戎神火不停。
是谁居然有办法把青苍引出来还又敢惹他老人家的怒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又是什么不过那人却也不弱虽然一直凶险异常总能险险躲开我和诸灵惜互相看了一眼满是惊骇的表情。
护国异兽强大的气焰面前小妖看得身子瑟瑟抖不止亏得这些年长大了些没有像以前抛弃我自己走了而是很讲义气的紧紧偎依着我神色紧张万分诸灵见了手掌伸出微微光佛光外透往小妖头顶轻抚有佛光笼罩小妖这才稍微静下了心不过却是靠我更加的紧了我忙捏了捏他的手好生安抚了一回他混乱的心才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这一会儿工夫火势更强了十分那人被火势阻得压力更大行动迟缓了许多猛然和我打了一个正面我这才惊讶的现不知死活去招惹青苍的这厮居然是猥琐的踢海。
这贼道从来是死也不肯吃亏的主今天了什么疯怎么会从哪里来招惹这样强大的存在神龟青苍是轩辕黄帝的化身因着困守中华气运几千来不能睁眼不能动弹自古以来就受尽国人的尊敬踢海再是不知道轻重也不该去撩拨它老人家才对。
那神龟青苍呵气成紫霄神雷,甩尾成北极极光,四足踏处自有云朵相随,虽然巨硕的很,却又十分灵活,并不比踢海慢多少,踢海好容易滑溜的躲到了神龟的背上自以为安全了正要喘口气谁知道神龟的脑袋却忽然长长了恰恰够着踢海张开白森森的牙齿用力咬了下去这要是真的咬着了踢海那还活的了踢海慢脸顿时煞白满是绝望之色我就要催动云朵去救眨眼间却又见青苍硕大的身躯沉重的接连后退了几步放开了踢海声音扑天盖厉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这物事怎么会在你们手里?火焰中一个人影忽然现了出来说是人影却也不差原来那人正是终日黑烟缭绕的李大人他的黑烟在丙戎神火中居然还能安然无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本事只见他此刻手里拿正着一个青朦朦的物事高高举在空中道:青苍我是造化第三十七代传人掌管这天下间唯一能对付你的造化印又有什么稀奇?青苍巨大的脑袋双眼直勾勾盯着李大人手里的造化印不放悲凉道:你既是造化的传人却又为什么要来对付我?李大人嘿嘿说道:造化印啊造化印我们小花观了为了这颗印一共三十七代门人从没有人得闻大道国运我呸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因为这造化印我又怎么生会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丑陋模样今天我引你出来也是要彻底把这件事解决了的好你稀罕这造化印那我就送给你好了。
哈哈哈哈。
李大人装若疯癫说着话就把手里的造化印往青苍丢去。
一百八十六章造化印飞在半空瞬间变成了一座黑压压的山峰比那青苍绵延数里的身体还大了许多直直照着它圆滚滚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踢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傅会这样做不满的叫道:师傅您怎么话再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造化印已经不可能再收回来。
青苍见了造化印往自己砸来神色顿时就是一紧还没碰着他的身体眼耳口鼻便血流不止昂头朝天一阵哀鸣笨拙的挪动身体想要闪躲可是由于过于庞大实在躲无可躲只得缩了头和四肢弓起了后背的硬壳要硬接了造化印的一击。
李大人狞笑一声道:嘿嘿玄武厚土功造化印是黄帝当年留下专门防止你狂的宝贝不仅能敲碎你的乌龟壳还能抽取你全身的元力今天遇着了它你给我死吧。
青苍出现了居然还有人有办法对付它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晚果然不平静啊可是青苍的性命关乎所有人的命运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可这时候再想要救护已经来不及了看身边诸灵惜却是淡定得很并不以青苍的危难为然我不由鄙薄佛家事不关己的凉薄可自问又不敢去接造化印全力砸下唯有祈祷青苍能躲开这个劫难。
诸灵惜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也不说破。
就在这危及关头踢海忽然动了只见他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一阵颤动去势迅的造化印居然被他硬生生钉在了半空踢海不顾满头大汗慌忙伸手往那造化印一指眼见着造化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只有手掌大小滴溜溜飞入了踢海的手中转眼不见了。
李大人脸色顿时难看极了黑影里弯弓搭箭嗖地一声朝踢海射了出去踢海身上红云翻滚荡起了千层波浪轻易化解了李大人的暗算。
李大人收了弓箭桀桀怪笑说道:我的好徒弟啊师傅倒忘了你还有这好宝贝什么时候学会了造化印的用法。
做为你师傅的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好的很哪关键时候来坏师傅我得好事好好好可真好啊。
踢海收了印拨开了红云噗地跪在了云头对李大人说道:师傅青苍大人是守卫中华传承的护国神兽他若是有个岔子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岂不是要自此没落您开始说只要取了他的几滴精血合药好让你恢复以前的真身徒弟自然没二话可您今天却分明是要杀了它啊这怎么能行?李大人狞笑一声道:我的好徒弟啊你还真是与当年一样幼稚难怪一个人活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国运传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小花观除了当初的开山祖师上天当了神仙此后便再没有人能做到死了它一只老乌龟换你师傅我和咱们小花观门人以后顺利的登仙路有多么划算;再说了普通人不管是倒楣还是行运最多三十年可是我们呢我们小花观中人为了所谓的国运、天下大局三十几代先人捧祀造化印不出百年必然要被造化印吸干精血而死我们得到了什么?连入轮回重新转世的机会也都再也没有我好恨我好恼啊为什么我们就要牺牲?踢海好徒弟你今天乖乖把造化印还给师傅咱们依然还是师徒然后帮师傅我一起拿下了青苍老乌龟把所谓的国运全部送给段先生把精血都留给咱们合药只要是咱们得了它的精血日后成仙成祖再也不是什么难事好徒弟今天你是要这只老乌龟还是从小养你长大的师傅你选吧。
踢海外貌猥琐至极内心却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咬了咬牙说道:师傅只要您今天不再对付青苍大人以后就是要徒弟为您去死也绝无怨言。
青苍方才和造化印抗衡此刻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四肢瘫软竟是一副重伤的样子。
趴在地上闭目不动不摇。
口中哀鸣不止天上风雷和着它的呼吸不停流转。
踢海虽然对李大人恭恭敬敬但却决然不把造化印还给对方痛哭道:师傅当年您亲自对我说过说我们小花观人从来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牺牲我们自己换举国欢笑当年徒弟入小花观您一开始说的就是这些虽然过去了许多年这些话言犹在耳徒弟一刻也不敢忘可是师傅您却自己打破以前的言诺师傅您在徒弟面前日后如何自处?李大人哼了一声道:我养的好徒弟啊。
罢了今天也算是自作自受师傅我就先送你上路去也省得总来烦我。
说完黑烟快的凝聚在他身子周围形成数不胜数的箭矢带着咝咝风声连绵不绝射向了踢海。
踢海满面含悲只是低头痛哭不止浑似没看见那一枝枝要命的利箭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要催动六丁六甲去救回踢海却被诸灵惜伸手拦住低声道:且慢有人来了。
果然远处一声响亮的笑声传来起初似乎还很远可是笑声结束了那人就已经来到了场中不是轮回道人却又是谁只见轮回道人站在了不远处干笑两声道:赶山道兄上百年的交情故人就在眼前你也忍心不相认让我一直饱受思念之苦啊。
啊嗬嗬道兄看来你还是心软依旧啊下手惩戒徒弟居然就拿这苍蝇也射不死的玄阴箭罢了罢了我来做个说客道兄啊你这徒弟可是真该死既然你不舍得出手那就让我来替你杀了吧。
说着他浮沉轻轻一转虚空化了个圆洞黑烟凝成的箭矢似乎受了什么指引尽数被引了进去等得箭矢一个不剩他才挥了挥浮沉圆洞诡异地不见了。
随即举起了一根手指携着阵阵浓重的腥气往踢海轻轻点去。
诸灵惜道:这道人好生恶毒把了玄阴箭全引入了幽冥也不知道要伤了多少无辜的亡魂我得去瞧瞧。
说着她身形略动了动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她一定是用如意神通分处了化身去了幽冥地府。
李大人在黑暗里怒声道:轮回我小花观今天在这处理家事你来做什么?黑暗里飞出了一支利箭射向了那根手指。
轮回道人一笑收回拉手指。
我也收回了要去救人的心思。
听得是李大人居然是赶山道人心中不由一紧这道人早在我前世便就听说传说他为人慈悲胸怀天下可是早在几十年前登仙时化成了灰的怎么会化身成了诡异的李大人藏在段芝泉身边。
轮回道人微微笑道:是管天下运势的青苍大人出现我轮回道人怎能不来赶山道兄你现在是不是见不得人不然为何总要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呢?故人相见却连真身都不显露可是让我失望的很呢。
李大人嘿嘿笑道:罢了错过了今晚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了我就是现身出来那又如何?说完黑烟快的凝聚片刻间就出现了一个牛头人身怪物手持三股钢叉身披麻片一样的大氅头上还长着两个油光噌亮的尖角。
踢海抬头看见师傅变成了这个样子顿时惊得忘记了难过不远处青苍那老乌龟把头和四肢都缩回了壳内此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诸灵惜惊疑道: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作这个样子?我苦笑一声道:姑奶奶这赶山道人确实是个人物啊登仙之前便已经是6地神仙比老和尚却也不差多少这样的修为自然要遭天妒派紫霄天雷轰杀了他的肉体精神却还不死转而投身魔道修成无上自在天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诸灵惜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轮回道人见了李大人的形象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赶山道兄往年你总说我是邪魔外道今天自己也变作了这个模样啊可真是有趣哈哈哈若是遇见了口口声声降妖伏魔的正道人物你怕是也只得乖乖引颈受戮了吧怪道你整天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以后咱哥俩可得好生亲近亲近才是。
李大人虽然是妖魔形象但说话却依然满是出尘之意冷冷说道:谁和你一样你又知道什么?等我得了青苍的精血立刻就能重新化身成*人与你怎能相同。
轮回道人说道:反正咱们不应为敌青苍的精血我不稀罕不过我也要取它身上的一件东西赶山道兄我们打个商量如何?李大人的牛头一阵扭动道:青苍的脑筋也是你能动的它地所有全都是我小花观的轮回识相的给我闪开点不然今天定让你来得去不得。
轮回道人却是有恃无恐怪笑了几声道:赶山道人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想动手那我怎能不奉陪。
牛头怪李大人言语掷地有声道:轮回凡是妄想染指青苍者死。
轮回道人看着虽然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可是面目僵硬说话没有半分儿表情让人看了心里一寒抬头望了天空说道:我早知道不容易啊银河给我封禁了方圆五十里不要让任何人走了。
六煞你们先去试探试探赶山道人得斤两。
为青海玉树罹难的同胞们沉痛哀悼祝愿我中华再无灾难。
一百八十七章天上虽然乌云翻滚可是银河化身的星河一阵闪耀星光笼罩了全场所有人都处在了银河的监控之下诸灵惜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虽然我明明能感受到银河的星光照射可是他就是不知道我们也在现场。
说时迟、那时快六道人影携着风声扑向了李大人李大人轻嘿了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被人派来送死也不自知啊。
说完将身子一摇幻化出六个身体钢叉微微一震不疾不徐刺向了六人。
他的钢叉度也并不快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居然能无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眨眼间就刺穿了六人的身体李大人得意大笑道: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见六煞似乎真的死了收回了刚叉才惊讶地现明明是刺穿了六煞的可是场中却不见六煞的踪影李大人惊疑的噫了一声抬头双眼霍霍扫了四周他的牛头眼珠里虽然一片死灰可似乎十分凌厉一下就看透了六煞的来历不以为然地说道:哦原来是你们若是七煞齐聚倒还能与我一搏可只有你们不成器的六个那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似乎随便谁都识得六煞的来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见识诸灵惜见我满脑袋官司便缓缓为我解释道:你前生今世一直都在庙堂之外不知道他们也不奇怪天下杀道三十六烟尘是救世之人七煞本是护卫天下杀道三十六道烟尘的人 三十六道烟尘每人都是绝世英雄逢到天下大乱便有人自动出世七煞能看的住他们本身就不简单至于有什么厉害的神通这倒是不从见过的。
我终于知道了这些人原来都是苏七的手下心情顿时复杂极了他们现在和轮回道人混在一起那日后岂不是要和我作对。
苏七啊苏七你死都死了可还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不放。
不远处的青苍和踢海也被银河的星光笼罩他们不动不摇星光便没有了杀伤力我和诸灵惜小妖三人藏身的所在更加是一点也不受影响小妖每到这种时候从来是不说话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探出了元力紧辍我不放。
六煞并不显出身形只是催动剑光往李大人飞砍李大人恼道:好生讨厌的苍蝇你们都给我现身吧。
说着话身上逸出了阵阵黑烟浓烟中随烟飘荡扭动着的无数魔鬼仿佛恶狗闻见了新鲜屎味胡乱叫着扑向了空中不停闪烁的六煞。
这些恶魔都是赶山道人悟道时赶来骚扰的域外天魔最是能蛊惑人心只要有思想的生物它们就有办法让你胆战心惊当时的赶山道人那机会已经是6地神仙一流的人物还得着了他们的道何况六煞比之李大人当初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群魔乱舞正对着空中的六煞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一连声地呼喊半空中狼狈的出现了六个面目普通的汉子。
若是出现在人群中一定不会多看一眼诸灵惜喟然叹道:杀道三十六烟尘没了他们的本事也差了这许多。
六煞一会儿工夫就被一众魔鬼折磨得变了样子有的还把自己的眼睛生生抓了出来。
形状惨不忍睹。
李大人拍了拍手说道:没有了老七的七煞帮怪不得只好去舔别人的屁股不长进的东西老七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现眼。
说完轻轻挥手六煞都已经魔鬼制住再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被李大人屈指轻轻一弹便都化成了飞灰随风散去。
名满天下的七煞帮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轮回道人击掌叹道:道兄真好手段这些个不争气的死了也就死了吧我正想着把他们打走倒要多谢道兄帮我解决了这些个麻烦。
李大人哦了一声道:轮回你性子还是这般凉薄如此对待追随你的人不怕以后在没有人敢对你忠心?轮回道人浮沉轻甩淡然说道:贫道身边不养闲人。
又对着头顶说道:银河看你的了。
银河也不答应而是带动满天星光走马灯一般的流转星光如水冰凉地照了下来顷刻间李大人被星光笼罩成了一个光人被星光裹挟得似乎是动弹不得了轮回道人面带喜色。
高声说道:银河加把力给把他给我绞成粉末。
星光忽闪忽闪并没有回答轮回道人的得意带动着李大人在离了地升在了半空飞地旋转可终于没能把李大人绞碎银河大怒把漫天星光变成细细的钢针打着唿哨去往李大人刺李大人原本不作声这会儿忽然开口一笑道:小鬼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我就不杀你了回去吧。
说完他原本不能动弹的身体稍微一晃便脱离了控制施施然落在地上银河大怒分出无数星光追赶可是再也进不得李大人的真身。
听了李大人的这句话轮回道人双眼变得有如毒蛇这道人生性不堪分明是怀疑银河和李大人勾结了不然怎么不用全力。
不过这也是银河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轮回道人嘿嘿一笑道:好啊好啊赶山道兄不管是成仙还是成魔修行可是一点不含糊的贫道见了手痒的很道兄可否赐教两招?他说着话便已经开始动作了半空中出现了一点暗绿色的光芒李大人狂吼一声道:轮回我与你不死不休你这是要把我送到阿修罗道去啊。
话声了了他便突兀的没有了影踪轮回道人收了李大人恬然说道:不去阿修罗道难不成贫道还要送你去天道不成。
有这机会贫道自己早已经去了何必还要在这尘世间打滚。
说完却还不敢怠慢而是盘腿打坐闭目神游追着李大人去了。
诸灵惜惊呼一声道:好厉害轮回道人居然能轻易打开六道送李大人这样的高手入六道轮回这李大人虽然是魔道高手入了阿修罗道即使能活着出来也得好一番周折啊。
六道是众生轮回之通途可分三恶道、三善道三善道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
三恶道为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
其中阿修罗道虽为善道但男阿修罗好勇斗狠经常攻打其他天道女阿修罗貌美如花时常迷惑终生生而为苦死后坠入三恶道概率比较大。
因此又称四恶道。
天道微白阿修罗暗绿人道淡黄畜生道淡蓝饿鬼道亚红地狱道烟雾人死后三日半至四日后才能以中阴身苏醒此时为中阴身第一日。
也就是已经转化成可以转世的体制了但是李大人才入阿修罗道便已经被轮回道人强行转化成了中阴身每一日所见到的六道轮回之光以及佛光若投入六道之光便进入轮回若投入佛光便脱离生死之苦。
轮回道人把李大人直接打入了阿修罗道这样也就是说李大人此刻已经投身成了阿修罗中人什么时候能够脱离苦海回归本真可就要看李大人的本事了。
轮回道人闭目半响脸上忽然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好啊赶山道兄我把你变作了阿修罗道第一美女你可要如何谢我。
哈哈哈我听得心里一阵战栗阿修罗道人人好斗这第一美女要引起多大的麻烦李大人你千万好自为之吧?踢海听得轮回道人说自己师傅北打入了阿修罗道顿时满脸悲愤目道:轮回你还我师傅命来。
轮回道人呵呵一笑道:小道士你既然挂念你的师傅等我也把你送去可好?不过六道轮回不停轮转我不敢保证一定能送你去阿修罗道呢不过你放心若是我一不小心把你送去了天道你岂不是还要好生谢我。
哈哈哈。
踢海大怒道:轮回今天不是你便是我。
轮回道人方才处置李大人并不很困难踢海还只是他的徒弟便也不以为意虽是看着踢海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心下也不着急抬手指着踢海得脑门口中念念有词反手去开六道这一次光却是淡蓝的我看的明白他这一次打开的却是饿鬼道挥手就要把踢海送了进去谁知道踢海双眼圆睁并不受他的影响。
原来李大人早已经入魔心智已经动摇和踢海这样自小就受训要远离诸般邪引的怎么能一样轮回道人虽然拼命鼓动他的心魔却又哪里能够得手。
一招拿不下踢海轮回道人朝着天空呼唤一声银河给我拦下这小道人。
白衣飘飘的银河果然应声落在地上手握三尺青锋飘然出尘。
一言不挺剑就往踢海身上招呼。
轮回道人从容往青苍而去青苍受伤不轻此刻依然闭目不语轮回道人把浮沉插在脑后双掌合十道:无量佛善哉青苍大人请让道人来助你解脱可好吗?一百八十八章青苍睁开了眼睛淡淡看了看轮回道:夺舍重生小道人我看你眉心晦暗分明是血光之灾就在眼前可千万要小心着才好啊。
轮回道人阴阴一笑道:血光之灾贫道出门之前也曾经掐算过的我倒是平安吉祥倒是你啊我观你乌云盖顶你今天却一定是有**命之灾的啊若是不信贫道现在就给你证明如何?说着话手中拂尘蓦然变成了一把宝剑脱了轮回道人的手疾若闪电往青苍的脖子上斩去。
青苍扬起了脖子不躲不闪竟是硬接了轮回宝剑的全力飞斩只看见被宝剑砍得地方居然冒出来阵阵火花青苍的脖子却是毫无损挥起了爪子拍苍蝇似得拍飞了宝剑微微眯起了双眼道:寒泉之剑虽是不错想砍掉我的脑袋可还是不够的啊。
轮回道人笑道:普通的寒泉自然动不了你可若是我加持了六道元力那又如何呢?青苍摇头说道:还是不够。
轮回道人阴笑道:说大话可是没用你再来吃我一剑。
说着驱动飞剑又来飞斩一声清朗的佛号在天边骤然响起道:青苍不可硬接阿弥陀佛轮回道友嗔念怨憎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话音落了轮回道人浮沉幻化的寒泉剑寸寸断裂。
轮回道人连退了三十来丈惊慌失措了看着天空大声喝道:又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为什么总要处处要与我作对。
那人说道:轮回师兄你说得差了。
话音落了一阵温和的气息瞬间弥漫了四周众人只觉得祥和而又宁静踢海和银河也被没有了斗志一起罢了手银河悄然隐退踢海回护在了青苍身前看着轮回道人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抬头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等得再近些才看到是个人正缓步在半空行走步伐虽然不快让人看得却是说不出的和谐舒适那人不过走了两步就来到了不是笑容满面的的观水老和尚却又是哪个依然是玉帝庙那副昏聩的模样老朽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而以老和尚绝对是不能招惹的。
观水和尚拱手朝轮回道人道:轮回师兄贫僧有礼了。
我和诸灵惜见是他来了不由一起皱起了眉头同时看了对方一眼起了远远避开之意。
心念闪动正要远走肩头却忽地被人轻轻拍了一拍随即听得有人在耳边低语道:且慢走好戏才开始呢。
诸灵惜神色一紧我也惊讶万分这世上有什么人能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诸灵惜和我身边而不被现。
并且还死死按住了要狂跳起来的我亏得这人似乎对我俩没有恶意不然他就是要取我的脑袋我也根本没法抵抗这回怕也是已经拿去了。
这一会儿工夫我的全身竟已经汗透了。
那个人说完了话却似乎消失了诸灵惜居然也没现他的踪迹。
两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呆了下来。
场中轮回道人眉头一皱闪了开去道:师兄这个称呼老道不敢当。
您的师兄只有观山那老和尚老和尚你们两位本是世间散人6地神仙一般在庙里供着足可享受人间香火的人物不在大千世界自在神游却非要踏足世间来寻烦恼今天驾临此处却又意欲如何?观水老和尚有意无意往我们藏身的地方看了两眼微微笑了笑这才反问轮回道人说道:轮回师兄此来却又意欲如何呢?轮回道人毫不羞愧、义正言辞道:帝星争辉直搅得中华大地战乱四起贫道不忍天下黎民百姓受苦特来此处要剪除了这天大的麻烦?大和尚你来意如何?几十年来不出山门今天所谓何来?我听得头皮麻心中恶寒这道人好生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若不是有刚才那神秘人在我一定会出言讥讽了。
观水老和尚却是大声赞叹道:道兄好一付慈悲心肠不过贫僧好奇不知道道兄今天欲要何为?才能彻底解了中华大劫?轮回道人说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
欲要除了这个危难只有把中华气运集中到真正的帝星之上就能彻底解除了危难。
观水老和山道:道兄说的极是不知道师兄认为天命所归的王者却又是哪一位?轮回道人道:自然就是我们汪秋言汪总理多年来在内总理军国大事在外结交邻邦军政大事处置的再合适不过心怀天下有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这天下不是他的却又该是谁的?老和尚摇头说道:道兄说的差了天下大势依然变了皇帝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某个谁的。
轮回道人反问道:不需要皇帝那么以大和尚所说天下似乎是不应该有主事的人难不成几千年来的惯例都还不如和尚你的见识?还是说你想君临天下才编出来这套说辞?观水道:君临天下贫僧不过是一老朽的出家人如何可当这天下大事自有定数我们身在局中只能顺手推舟而不是力挽狂澜。
道兄那汪秋言并不是真命天子啊。
轮回道人说道:不然我观汪秋言天子之像已成动辄有龙虎相随命格贵不可言不是天子却又是什么?观水叹道:天子之相哪是那么容易来得无不是祖宗葬在了福地经过无数代的滋养这才能慢慢成事汪秋言的命格虽贵可不过是依仗祖宗的殷泽而已等得余荫用尽他便连普通人也不如的他这一生若是不贪恋尊位还能做一世的富贵散人若是强做了尊位不出三十天祖上气运必将用尽命不久远不得善终。
道兄你这不是帮人而是在害人啊。
轮回道人不耐烦说道:老和尚就会危言耸听汪秋言的命格我看得比你清楚紫气从中宫生不止龙虎之气积养生只待龙虎既济自然就能黄袍加身。
你这和尚大言不惭莫非真当有自己的算盘?观水和尚轻叹道:贫僧此心可昭日月皇帝一出必将天下大乱世间再不能任由乱下去了啊。
轮回道人道:大和尚你若真有救天下之心怎会让天下乱成如今的样子我今天非要让青苍把气运吐出来你今天今天真要挡我吗?观水道:万物生有**有低谷中原气运亦如是贫僧的此来就是要拨乱反正不容有人坏了我的大事。
轮回道人呢哈哈大笑道:虚伪的老和尚啊说了这么多的废话还不是有自己的打算浪费我的时间既然你来了那就出手吧。
老和尚摇头叹道:师兄不顾天理纲常非要和贫僧动手不过老纳早已经止了刀兵今天却又势难善料好吧待我请人出来帮忙吧。
轮回道人环顾了场中惊疑道:是谁?老和尚却不答话看着我的方向坚定的呼唤道:两位看了这许久还不出来吗?诸灵惜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小丑儿既然被现了咱们出去吧。
等我飘然落地所有人看着我的反映却是各各不同轮回道人眼中狠毒之色一闪而过踢海又惊又喜银河神色复杂青苍那老乌龟双眼只是略微开合便不再看我观水老和尚只是喧了声佛号便看向了诸灵惜诸灵惜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老和尚叹了口气说道:小张施主贫僧斗胆请你帮我和轮回师兄对上一阵如何?我随口说道:凡事脱不了理字老和尚我问了自己半天却也找不到要为你出手的缘由我倒好奇的很你凭什么要我为你出手?观水和尚双目清澈不带丝毫老迈之相我只觉得神魂似乎要离体而去惊骇道:只靠一双眼睛就这般厉害了?诸灵惜察觉到不妥站在了我的面前通体微微放光直似一尊佛陀观水和尚收了双目垂说道:诸般因果皆有缘起和尚我请你出手定有理由你先打过了和尚我在来说。
我正待反唇相讥诸灵惜拦住我说道:小丑儿你别说了先去收拾了那道人在说不迟。
我强硬说道:我一向痛恨你们佛家的猜来猜去今天他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诸灵惜在我耳边说道:现在老和尚是友是敌尚不分明若是开始就恶了他我也不敢说能保下你的**命天下谁做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如虚与应付一番别驳了老和尚得脸他便不会为难你。
老和尚就是算准了这点今天才要你出手相助的小丑儿我早说过千万不要和老和尚作对你难道忘了吗我只是不忿老和尚一副天下大势尽在我手的模样真要作对也德好好掂量若是仅仅因为置气就给自己结了天大的仇家却也不能够不过心里憋闷地很只好把满腹地怒火撒在轮回道人身上了:轮回老道今天咱们就把新仇旧恨一起算算清楚了吧。
轮回道人怪笑着走上来说道:张自在我很为你悲哀啊转世之后狗屁不是落得个任人欺凌的地步罢了贫道看你也是可怜人你乖乖离去贫道绝对不会难为你的。
哈哈哈。
一百八十九章对于轮回道人想要激起我怒火,让我乱了分寸的言语挑衅,我冷冷一笑,这老道真把我当作了孩子,暗中早已经召唤了上百名六丁六甲阴身护在了自己周遭,轮回道人最厉害的手段,便是送人入六道轮回,我若抢得先机,不给他机会施展,那时他能奈我何,当下缓步往轮回道人走去,口中呵呵大笑,不动生色的借来小妖得灵力运转五行,毫无预兆的照着轮回道人面门张口连绵不绝吹出了一股兑风,这风虽然看似柔弱,其实却是能连钢铁都吹散了的,当初轮回道人就是被乌乔的一口兑风吹得血肉尽去,才**得重新换了副身体。
轮回道人正待把我往六道轮回引,见状气恼万分道:张自在,你太卑鄙。
我们今天没完,双脚一跺,抬腿往天空走了两步,很突兀的没了踪迹,我大喝一声道:想走,你还是给我回来吧。
说着左臂上扬,送了一道符纸上了天去,天眼早已经锁住了轮回藏身所在,口里念道:九天神雷,听我号令,轰杀。
小妖灵力充沛,我施展这些符咒来早已经到了随心如意境界。
紫霄神雷应我召唤,在天空乌云快的汇聚完毕,随着第一声神雷响起,水桶粗细的紫霄天雷连着轰下了好几百道,一时间地动山摇,好不骇人。
观水和诸灵惜犹自巍然不动,神雷到了他们头顶便很突然没有了,自然伤害不到他们,青苍看了看踢海,张开了一个土黄色的罩子把他也罩了进去,他的罩子也把神雷挡在外面。
银河不敢上天,而是摇身把自己成了清烟,往地底钻去。
轮回道人被神雷定住了身形想走也走不脱,一旦失了先机,便被我压得死死的,紫霄神雷面积宽广,他根本无处可躲,不一会儿就狼狈的现出了身形,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奔走,半刻也不敢停留。
不过要在如此密集的神雷里寻找空隙可是一件不狠容易的事,仍然有不少轰到了他,古怪的是他的身体得了不过十年,也不知道是如何凝练的那般,硬接了十来道天雷却还不死,此刻正披头散,形若地狱来的恶鬼,口中不停咒骂我卑鄙无耻不止。
人不可得意,得意便会忘形,我见一时间轮回道人脱身不得,稍疏了神间,紫霄神雷威势稍弱,我正在反唇相讥骂得爽快,不料群累雷中的轮回道人的身形却忽然没有了,我心说不好,没等反应,眼前便是一道风声掠过,慌忙后退,却听见轮回道人站在我刚才立身所在,阴测测说道:张自在,你轰得我爽啊,也该换我了吧。
说着将身子一摇,变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妖魔,**着小山般的大手拍苍蝇似地往我拍来。
这妖道懂得邪门的化妖术,我讥笑说道:出家人火气还是不小,比身高吗?这么野蛮。
说着话,念动六甲神咒,呼唤五方帝君座前黄巾力士,虚空中众人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却是那黄巾力士瞬间来到,刹那间我把自己化作了芥子大小,藏在黄巾力士的身上,黄巾力士上来便是一声惊雷般的说道:何方妖孽,受死吧。
他身高与轮回道人所化的黑色妖魔相仿,但是金光闪闪,与轮回道人的黑漆漆的身子成了强烈的反差,巨大的手掌碰上了轮回道人所化的妖魔,相撞之下,出了惊天动地的霹雳声响,四周的大地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咔嚓咔嚓咧开了许多的口子,深不见底。
轮回道人毕竟还是人身,哪是神力无穷的黄巾力士的对手,后退了几步,厉声喝道:落石。
天空顿时雨点般的落下了许许多多的大石头,我这才知道他修炼的法术是五行之中的土系道法,黄巾力士嘶吼连声,从身上**出了一块黄灿灿的布片,对了石块丢了出去,那黄布神通不凡,飞出去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遮天蔽日,触目处全是金光耀眼,完全挡住了纷落的落石,这落石术虽然是初级的土系法术,但是却极耗真元的,轮回道人闷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急忙收了落石术,黄金力士也便收了黄布,却看见轮回道人的身体急的变小,我轻笑一声道:轮回道友,你终于支撑不住了吗?挥手请黄巾力士回位,我身上的灵力不多,他出现的时间太长,我也承受不了,轮回道人喘着粗气说道:该死的,你又比我好了多少?我嘿然一笑:那可不一定,道友,还没分出胜负,你可还不能休息。
正要运转五行,用火系法术,可谁知不过走了两步,双腿便沉重如石,再也动弹不得,却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轮回的道了。
诸灵惜高声说道:小心了,这是石化术,若是让他石化到了腰部,你就没有抵抗之力了。
轮回道人冷哼一声道:小女娃子,你知道的不少,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看他又如何能脱得我的手去。
石化,给我加。
我不能修炼,这几十年来不是研究六甲天书,就是研究五行相生相克,人体五行平衡,才能保持正常的形状,五行若有偏颇,轻则重病,重则丧命,石化术终于是脱胎于五行法术,自然是难不住我,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当下取来了木系的元力,灌注来了双腿,慢慢的化解石化的双腿,双手却又不停运转金光,不是这样,东方乙木之气太盛,等得我解除了石化术后,非得变成一棵树不可。
体内五行运转不停,终于勉强平衡了,强行解除双腿的石化。
轮回道人阴沉一笑,趁着这个当口往隐身的小妖探出了大手道:别藏了,小僵尸,你给我过来吧。
小妖藏在我头顶,因为以往轮回道人就能看着他,对这道人有着深深的惧怕,一直是紧张的注视着他的,见他伸手来抓自己,想也不想便抽出了宝剑去砍。
行尸一般天生神力,我早就为他准备了一柄利剑,请天游十二溪女的真阴萃炼过的,最是锋利无比,轮回道人道:来得好哇。
并不闪不躲,口中大喝一声:化石。
化石术,瞬间能令皮肤坚硬无比,轮回道人把自己的胳膊化作了石块,便可以刀枪不入。
小妖的宝剑砍在了轮回道人的胳膊上有如碰上了铁石,只听见当啷一声,轮回道人阴险的喝气吐声,小妖如何能和轮回道人相抗,宝剑反振,忽地飞上了天去。
小妖惊慌失措,不过也已经给我赢得了足够的时间,飞身挡在小妖身前,却看见轮回道人口中不时喷出滔天的火焰来。
这火能把所有碰着东西烧成灰,三味真火。
不是我的肉身能够碰得,急忙后退,一不小心踩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面,听得有人不满的说道:小子,你踩到我老人家了。
却原来是我不知不觉间,退到了青苍身边,踩到了它的小脚趾。
我心说不是你放我进来,我也踩不到的,忙说了声不好意思,青苍的声音却在我耳边说道:小道士,敢在我老人家面前用火,这是对我的极大挑衅,小子,你得给我报仇,也给我用火烧他去。
我苦笑道:您老又没有看清楚啊,人家地火是三昧真火,我拿什么去和人家比?青苍道:有我再,你怕得什么?快拿火烧他。
青苍的乌龟壳强硬无比,有他在我自然是不用害怕得,先是不客气地把小妖扫倒了青苍的身前道:老人家,先帮我看着他吧。
既然您老让我用火,那我就用吧。
默默运转火系的道法,张口喷出一团火焰,这火原本不过是凡间的火焰,只有不大的一团,我只是抱着尽人事的心态,谁知道出了口就变了样子,迎风变成了青色,烈焰蒸腾,往轮回道人裹去,轮回道人惊骇道:丙戎神火。
一连飞退了数十丈才惊魂不定的站定。
我回头看了看青苍,老乌龟狡猾得像我眨了眨眼,在我心里说道:看吧,小子,听我的不错吧,不知怎的,我老人家就是看你顺眼,看那小家伙不顺眼,顺手帮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啊。
轮回道人急着要躲开我和青苍联手的丙戎神火,却没有精力再注意周围,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条依稀的人影,随风摇摆,不带一丝生息,手中钢叉却是闪着寒光,缓缓举了,鬼魅一般刺了出去,等得轮回道人察觉到了,再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用石化术灌注左臂硬接,不过这人的钢叉和小妖的宝剑怎么能相同,无声无息的**了肉,用力一转,轮回道人的那条手臂,转眼间就化成了飞灰。
而且一股黑色的浓烟还顺着断臂处往里钻。
轮回道人十几年前夺舍,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随意丢弃自己的身体,这臂膀断了让他脸色苍白,咬牙狠道:银河,你给我拌住张自在,赶山,你不是已经被我送去了阿修罗道?怎么还会忽然出现?罢了,既然你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百九十章轮回道人话音才落,银河便悄然拦在了我的面前,严阵以待说道:自在,你不动,我便不向你出手。
我气急反笑道:好啊,银河,你出息的很了。
银河却不为我的言语所动,只是坚决得拦着我不放,我终于叹了口气,终于压制住心中想要灭杀他的冲动,视线转向了场内。
李大人和轮回道人已经动上了手,轮回道人的轮回诀不是片刻间能完成的,见施展不得,便拼了老命,张口喷出了一道晶莹得剑光,去势迅捷,转瞬间刺了李大人千百剑不止,黑烟弥漫的李大人躲避不及,便随风化成了无形的黑烟随风四散,轮回道人的飞剑没有了目标,茫然得在空中胡乱的飞舞。
却连李大人的衣襟也斩不下一片。
我这才知道看来邪门诡异的轮回老道,原来修的竟是正宗的剑仙。
轮回道人收回了剑光,好整以暇得嘿然道:赶山道兄,不知道阿修罗道中的男人滋味如何?你为何不在那好好享受无边**福,却反而要急匆匆地回来?真可惜了啊,可惜。
一边说着,双手不断凭空生出一丈来长的石矛,呼啸着连绵不绝的飞刺了出去。
李大人听得恼恨万分,四散的飞烟缓缓凝聚,若隐若现的身影飘缈如同鬼火儿一般随风摇曳,妖异的很,口中却在厉声骂道:无知,你真以为本大人着了你的道吗?轮回道人故作惊讶道:哎呀,难道不是吗?贫道可是亲眼瞧着你投胎了,这才回来的,怎么,难不成道兄是破了阿修罗道的母体而出?这可是有违天和的呵。
虽然你已成了域外天魔,可是若是敢如此张狂行事,还的小心老天爷的怒火啊,不过哈,道兄,其实你也不用害羞,这些男女之事在我们修道之人看来全都是浮云而已。
哈哈。
远处的踢海见师傅涉险,就要上前救护,却正被青苍住了衣襟不让过去,一人一龟正在争执不休。
却说那李大人入魔之后,成为了没有实体形状的域外天魔,他起初幻化的形状其实是自己心中的魔鬼形象,并没有实体的,不过这样却也有了个好处,那就是五行法术再也伤害他不得,但是恶毒的言语却让他暴跳如雷,轮回道人虽然得了空隙,驱动车轮般的长矛不停呼啸而来,却哪能伤的了他分毫?李大人终于不耐烦了,冷喝一声道:轮回,你的石矛可真讨厌,也该我了吧。
说着明晃晃的钢叉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了出来,空中划出来无数的寒光,往轮回道人的身体虚点,轮回道人一直寻找机会再次施展轮回决,身形难免慢了,李大人抓了机会,一把钢叉封的他手忙脚乱。
口中哇哇乱叫。
轮回道人滑溜的很,虽然是险象环生,却总能险险避过。
见钢叉不能奏功,李大人阴阴一笑道:轮回,是你逼我的。
去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
哈哈哈。
看我的‘魔动九州。
’双手把钢叉摔了出去,举手向天,随着手掌指处,传来阵阵**的声响,天空中似乎开了一个口子,忽然就出现了许多赤身**的男女,正做着种种不堪入目的举动,这声响就是从那里出来,一直闭目打坐不语的观水和尚忽然色变,猛然睁开了双眼道:域外天魔,他们若是来了,只怕京城剩不下几个人了,赶山,老衲留你不得了。
说着口喧佛号,面现慈悲之色,屈指往李大人弹去,这一指来势不快,但是李大人偏偏只能看着动弹不得。
这时听得一人讥讽道:老和尚,这天下莫非是你的,你要谁死谁就的死?观水听了这人说话,顿时色变收回了弹出去的手道:老头子,是你,你怎么还活着?老和尚话音一落,天上忽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气势传了过来,强硬而且嚣张至极,转瞬间竟霸占了所有的空间,李大人逃了条命,唬得几乎急忙闪身离开,轮回道人急忙罢手跃在了一边。
我听了来人说话心中惊疑不定,这分明又是个6地神仙般的人物啊,天哪,这世界怎么了?莫非真的是天下将亡,必有妖孽,可是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听说。
天下,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回头望诸灵惜也是茫然之极。
抬头望天边环佩叮当,香风阵阵吹来,飞来无数的天女,金光闪闪的天兵,更有十几条黄金巨龙张牙五抓狂虐飞舞,李大人的诸位天魔听闻了这个声音以后,竟似怕急了一般,一溜烟的退了回去,飞快的关闭了李大人开启的通道。
天边蓦然出现了一辆三十六匹飞马拉着的华美马车,马车前自有无数天女散花引路。
香风习习,仙乐阵阵,身躯巨大的数名昆仑奴随着马车飞奔,鼻翼一阵清甜。
马车看似还很远,可是说话间就来到了面前,只听见马车里传来一人慵懒的说道:老和尚,你都还没有死,我又怎么死的了呢?那人说着,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却是一个羽扇纶巾的威武老者。
这般精彩的人物,我应该没有见过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的眉眼如此的熟悉?我为何会有种一定认识他的感觉?观水道:老头子,你此来意欲何为?我心中一动,不知道他是叫老头子,还是只是观水老和尚这样称呼他。
那名叫老头子的人长衣飘飘,似乎要乘风而去,直似神仙中人,挥动着手中的羽扇,身形晃了这么一晃,便站在了我的身边,要拿羽扇来敲我的脑袋,我身边的六丁六甲一众阴神顿时如临大敌,诸灵惜更是脸色大变,飞快掠到了我的面前,一拳击向了羽扇,那老者一笑收回了扇子,若无其事的走向了观水说道:老和尚,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观水老和尚自他出现,便如临大敌,厉声说道:天下大事不是儿戏,老头子施主,七煞帮的使命早已经完成,这世界你本不该来的。
我听得这人也叫老头子,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眉眼儿却是如此的熟悉,可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头子一副无赖模样,哪有这般威势,两个人怎么也并不到一起,正在我疑惑不解之际,耳边忽然有人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拉风的老头怎么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小子,我老人家这模样,不错吧。
我听得顿时要跳起来,这声音,不是苏七的师傅却又是谁,见我反映甚大,老头子嘿嘿一笑传音道:低调,你自己知道了就好,我老头子一向是这样的。
诸灵惜见老头子不再随便乱动,便也凝立不动,她得诸般神通,碰着了老头子,竟似乎不管用了。
双眼紧张的盯着他不放,老头子看了看她又对我说道:你好运气。
对我传音的时候却还分心二用对老和尚无赖的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天下莫非是你老和尚囊中物了?便是如此又如何?我老头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天下又有谁敢拦我,你吗?老和尚忽然淡然微笑道:我知道了,老头子施主,若是老衲请你回去,你会如何?老头子道:好啊,等我办完了事,马上就回去,到时候你请我出来,我也不会来呢。
老和尚又道:请问老头子此来,到底要办什么事呢?说出来,看老衲能不能帮的上忙?老头子斜了斜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知道了他就是苏七的师傅,那个老酒鬼之后,我再怎么也没有了起初的震撼,神情里瞧着总觉得是个无赖。
流里流气的说道:你,还是算了,不坏我的事就千恩万谢了,我这次来找他们两个就好了。
说着指了指我和轮回道人,对老和尚说道:我带走他们,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老和尚口喧阿弥陀佛道:老头子施主,看来今天你是不预备善了了?老头子道:天下大事,自有天下人做主,凭什么你非要来指手画脚,我就是瞧不过去,今天一定要与天争争看,谁敢拦我,就是和我作对。
老和尚面色一沉道:天下大事,早有定数,老头子施主,你若是强行逆转,任你神仙修为,也逃不过天道的追击啊。
老头子满不在乎的说:天道,这是我们道家的东西,你一个和尚来搀和什么?我一辈子追求天道,也**不到边,老和尚,你不过一个口不对心的和尚,和我伯仲之间,也敢妄言天道,可真是好笑啊。
"老和尚戚然道:施主,既然如此,请恕老衲得罪了。
老头子神色一变开口便骂:你们这些秃驴最是虚伪,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做好了,却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娘的,当裱子还非的要立牌坊,我老头子今天放了话在这,我不管什么狗屁天命地命,你趁早死了你那四处扇阴风点野火的念头,咱们今天少不得做上一场,输了我拍拍屁股就走,我若赢了,你马上给我走人,噫,对了,你师兄呢?观山那老和尚呢?这些年来,他简直就是个搅屎棒子,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你让他也出来,我也好一起领教了。
诸灵惜怪异的看了看老头子,招来老头子不耐烦地骂道:你这死女子,学什么不好没非的去学那低级的金身功夫,白白浪费了大好的资质,好了,今天见了我老头子也不算晚,投在我的门下吧。
我不会嫌弃你的。
一百九十一章我听得**,诸灵惜的金身功夫早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动念便能知晓过去未来之事,人世间已经是先知一般的智者,在这老头子的一张破嘴里却被说的一文不值,不过他那话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心太明显,任谁也不会上当,诸灵惜双目清亮如故,神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老头子等不着诸灵惜的反映,也不觉得是自找了没趣,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转头等着观水和尚答话。
观水和尚无喜无悲,合掌说道:老衲的师兄,却是来不了了。
老头子惊疑之下,说话蓦然高亢起来,话语声从在场中人心底响雷般响起:怎么了?难道还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吗,虽说还是在凡间,可是你们早就已经脱了凡人,成了世间佛陀一般的存在,只要不是自己起了常、乐、我、静的颠倒想,断然不会起嗔心,永远不会堕入六道轮回才对,噢,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你那师兄定然是恶事做尽,这才引得心魔来犯,天人五衰早来,老和尚啊,天人哪,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
一席话说得观水和尚面色惨然,汗如雨下,我冷眼旁观自然看得清楚,那老头子阴险的很,上来就用魔音引**,触老和尚心底最害怕的事,纵使观水和尚是6地神仙,似乎在不经意间着了他的道。
和尚们一天到晚总是说要斩却心魔,这心魔哪是那么好斩得,藏在心灵最深处,着实厉害的很,隐患早晚有一天终会作,到那时候引种种欲念,任你修为通天还得堕入六道轮回,再想求无上大自在,几乎不能够了。
我看破了老头子的用意,只是冷眼旁观,自然不会去提醒老和尚提防。
观水和尚却也厉害,虽然开始被老头子一言撩动心魔,心神方才动荡,他刹那间就现了不妙,朝着老头子春风杨柳般一笑便化解了他的魔音,双目顿时回复了清明道:师兄只差一步,便能破碎虚空,即便成了天人,终也不脱六道,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他们这些施主,但凡是这世上的生灵,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老头子一击无功,先是撇了撇嘴,又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看来是我说对了呢,你那师兄真的要死了,可惜啊,可惜,和尚,你怎的不在一旁念经度,反还要来趟这趟浑水?老和尚喧了声阿弥陀佛,问道:多谢老头子施主挂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老衲师兄弟早已经看的淡了,倒是施主你,心念执着,妄自**手世间之事,殊不知天道无常,强为莫如不为,世间事自有世间人,老衲斗胆,请施主自回,这世间之事,本不应该**手才是啊。
老头子破口大骂道:说了半天的废话,你这和尚就是个虚伪的,我不能**手,莫非你这和尚就可以,罢了,与你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既然你非要拦我,老头子就少不得要来请教一二了。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完,便举手照着观水和尚遥遥击出了一拳,他这拳头轻飘飘的毫不着力,似乎苍蝇也拍不死,可是观水和尚一见却是脸色大变,伸手**了**脑袋,脑后顿时跃出了一轮佛光,大放光明普照四方,又张口吐出了三朵白莲,头顶一朵,迎风变得亩许大小,璎珞低垂,牢牢护住了全身,双脚踏上一朵,莲台射出万千毫光,映得天地一片通明。
还有一朵疾若流星,往老头子的拳头迎去。
老头子的拳头才出得时候,我只觉得空气中一阵动荡,心脏跳动了千百次不止,瞬间竟有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来临、人绝对无法力敌之感。
直到观水和尚脑后的佛光普照,白莲的清香传了过来,我跳动的心神才慢慢稳定下来,惊骇看着两人心中狂叫不已:九幽黄泉、大日如来。
若是我遇上了这样的人,如何能是对手,心中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
后背一阵凉。
诸灵惜却半点不受影响,向我走了二步,种种不适荡然无存,我顿时感受到了强大的依靠,定了定神,听得诸灵惜问我说道:小丑儿,你可看的清楚吗?老头子的拳出九幽,举幽冥黄泉之力打击老和尚,可不是谁都能够抵挡的,就只这一拳,若是换了个人,这时候就得了账。
不过老和尚修炼的却是大日如来真诀,佛光足以普照诸天法界,真想不到啊,他们到了这个境界还是不免生出心魔,非得出世化解不可,老和尚自诩自己是天,在自己的世界里居然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这下子咱们有好戏看了。
我听得心中一阵战栗,天哪,聚齐九幽之力的拳头,对上佛家诸天世界的力量,这是个什么情形,远处的青苍也眯起了眼睛,把那罩子加固了千百倍不止,李大人和轮回道人面上一片死灰,踢海看了看李大人,又看了看我,他在青苍的身边,也并没有受到打击,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场中衣襟飘飘的老头子、老和尚两人不敢出丝毫声响,静静的等待他们惊天动地的撞击,我心中暗道,这种程度的攻击若是真的碰上了,整个京城,还能剩下什么。
说是迟,那时快,正在这个要命的当口,虚空中一阵扭动,半空蓦然现出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径自伸出了双手,不带丝毫烟火气,稳稳得一只手托住了老头子的拳头,另一只手轻轻抄住了观水和尚的白莲,完成了这个动作,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身子剧烈的晃了一晃,脸色白了又红,一直不停变色,看他左手是一股血腥之气,右手却是檀香扑鼻而来,这来历不明的小和尚单凭一己之力居然接下了两人全力的击打。
这一下连诸灵惜都惊诧万分对我说道:啊,这人是谁?居然能接住同时引动了西方世界和九幽深处的力量的攻击。
真不简单。
来人半天不动不摇,左右身子却是一会儿猩红,一会儿惨白,闭目过了好一回儿才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和尚我替京城数万生灵恳求两位,罢手吧。
老头子和观水和尚看到这个和尚,神情却是迥异,老头子颤抖着身子,指着这和尚半天说不出话,观水老和尚却是悲伤得很,朝着这个和尚诵经不已。
我看得**中也是波澜起伏,天下真的要乱了,真佛境界的和尚终于也现身了吗?这和尚却又是谁?为什么我居然不知道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人在。
诸灵惜从小和尚出现,天眼、天耳神通,便用到了极致处,似乎是终于瞧出了什么端倪,脸色一变,那俊俏和尚回头看了看她,嘴里叹了口气,便看向了老头子说道:两位,还不罢手,你们若是再来一次,和尚我可就接不下来了啊。
老头子忽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观山老和尚,你终于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恭喜恭喜,不过啊,你如今的境界,可是好像不太对劲的啊,这又是怎么了?我被他的一声喊吓了一跳,观山,这小和尚居然是观山,莫非他真的已经落到了天道之中,不然怎么会返老还童,噫,不对,若真的是天道中人,又怎甘心踏足人道?这和尚身形晃动,空间便是一阵动弹,分明是才踏入这个境界不久,不会控制所致。
可是真的到了这样的境界,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生,难道,难道说,这和尚是用了什么法子突然让自己到的境界,这才不会控制的。
若真是这样,他还以后还如何轮回转世?佛家讲究的是转世,转世之前,都能算到自己大约在什么地方降生,待的后辈找到自己,开了灵眼,便知道前因后果,这就如同神婆转世一般,只要一点灵识不灭,到了时间自然就能觉醒。
可是今天来的这个和尚,为何给我的感觉不一样?诸灵惜虽然是知道我的疑惑,但却没有给我解答,我知道小和尚高出了她许多,她并不能看穿对方的来历。
小和尚一笑似乎带动了周围的天都在微笑,毫不在乎的说道:和尚我强行提升了佛功,特来阻止这场浩劫,两位都太也执着了啊。
老头子无赖之色尽去,合掌说道:大和尚,莫非你不知道,真佛境界,即便是天人也不能轻易涉及,你今日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我心中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观山和尚算到了观水和尚与老头子要在这里动手,这才不惜燃尽了**命,把功力提升到了真佛的境界,挡住了京城的一场浩劫。
可是他就要从此烟消云散,几百年的佛功成了一场虚空。
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多事的和尚吗?年轻的观山和尚回答老头子说道:老衲行年三百零五,在玉帝庙一坐便是二百年,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一百九十二章观山和尚神龙般现身,一身通天修为不仅一举震住了老头子,更是低头连喧三声阿弥陀佛,佛音响彻四方,我分明看到京城上空若隐若现漫天佛陀,威势震惊四方,京城里但凡是有点道行的,全都有了感应,无不战战兢兢,乘着夜色驾着或妖风、或祥云各自回了深山,满城的牛鬼蛇神顷刻间扫荡了个干净,随后那和尚深深得看了我一眼,这才带着不情不愿的老头子和观水和尚平地走了两步,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从此以后三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对着诸灵惜苦笑道:这算什么?他们怎么就走了青苍缓缓爬了几步,便要没入地下不见,李大人厉声喝道:踢海,你当真不听为师的话,放这乌龟走吗?踢海坚持说道:徒儿不敢,当初徒弟初入小花观,师傅便教导徒弟,本观修行只尊天道纲常,师傅,你不应该逆天而行插手世上之事啊。
李大人冷笑一声道:好的很啊,我教的好徒弟,居然来教训师傅了,罢了,这样的徒弟要来何用,你给我去吧。
说着手中的钢叉一震径自朝踢海刺了过来。
踢海双腮垂泪,闭眼受死。
青苍怒吼一声,爪子抬了起来,用力一拍,把那柄钢叉生生劈成了粉末,李大人更加恼火,两掌相击道:死乌龟,等我拿三山五岳来压你,看你还不死。
话音落了,右手一震,手里出现了一根长不过三尺的鞭子,阴沉地笑了笑。
青苍见了这不起眼的鞭子,立刻如临大敌,惶恐道:赶山鞭。
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李大人狞笑道:小花观的宝贝,自然在我手上,青苍,你既然识得这宝贝得厉害,那就乖乖听我号令,本大人还能饶你一命。
不然今天定让你知道来得去不得。
可怜青苍,一身通天的本事,碰上了小花观门人,种种手段,无不是专门是克制它的,心中着实郁闷。
这赶山鞭更加是针对它的玄武厚土神功而来,纵是过去了许多年,仍然对这宝贝心有余悸,只得把脑袋猛然缩回了乌龟壳内不管不顾了,李大人冷笑一声,赶山鞭挥处,天边一阵黑暗,地动山摇,沉重的压力迫来,只听见李大人嚣张的叫道:三山五岳,听我号令,给我砸。
不一会儿,轰隆隆的响声远远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赶山鞭却不是我惯常使用地移山术,居然能把三山五岳的巍峨的山峰驱逐了过来好个青苍的四肢直立,硬是接下了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五岳的连击依然不倒。
甚至还有余力爬了几步,李大人噫了一声道:好本事,你就再接我的海外三神山。
蓬莱,方丈,瀛洲三山号称海外三神山,重各有十万八千嵊,最要命的是他们不是凡间的山峦可以比拟,最是能够直伤修道之人的根本,青苍虽说是黄帝的化身,但还是靠的元神活命,真要被这三山压了,也不见得能幸免。
踢海哀怨的眼睛看了看我,那神情是自己不能和师傅动手,哀求我上前救助,可惜我早被诸灵惜伸手抓住,不让前去:小丑儿,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说话间蓬莱神山已经携着满天风雷呼啸而至,青苍的巨大的头颅缩在了身子里,双眼绝望,身子巨颤,直立的四肢,硬生生抓破无数山石,却还是被蓬莱山砸下了几十丈,嘶吼不断。
无边夜色似乎也在颤抖,被它的吼声吼的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好不吓人。
李大人得意狂笑道:哈哈哈,青苍,你撑不住海外三山的,还不赶快答应了我的要求,不然的话,今天此地就是你丧命之所。
青苍只顾着身上的三山五岳的压力,根本没有余暇去回答李大人的挑衅,庞大的身子一寸寸得往下沉。
斗大的汗珠从滚圆的脑袋流了下来。
李大人见状道:哟,受不了了好像,青苍,你再接我的方丈山。
说着话赶山鞭轻轻一挥,风雷相随,不一刻空中传来尖利的呼啸,又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边转瞬而至,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一座蓬莱山青苍已经不能抗衡,这方丈山真的压实了,它的性命堪忧。
满脸悲伤的踢海突然的奋力站了起来,抬脚似乎要踢走蓬莱山,我正想这道士是不是疯了,却听见李大人一见惊骇万状道:踢海靴,这宝贝怎么落在你的手上的?踢海不语,一脚踢走了蓬莱山,又凌空踢走了方丈山,问青苍道:您老人家没事吧。
蓬莱神山一去,青苍的压力大减,身形又变得其大无比,略晃了晃后背,五岳顿时飞了出去。
嗓音萎靡道:我没事,不过此地不是久留之所,我得回去了。
说着话,它又缓缓往地下沉去。
这乌龟活了许多年,胆子如此的小,遇到了事只想逃避。
不过它想走,别人可不答应,李大人怒道:孽障,哪里去。
黑烟一收,十万神魔争相朝青苍涌了过来,踢海急切之下,再也不敢留手,踢海靴卷起一片水光,往李大人踢来。
李大人虽然是随风四散,怎奈踢海靴号称可以脚踢四海,哪能轻易躲得开,慌忙驱动赶山鞭相抗,一时间山摇水动,大地剧烈的抖动,山川倒塌,河流干涸,直似世界末日来临。
就只这一下子,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满天的神魔被青苍张口吞了一半,剩下的被诸灵惜天眼神通看得烟消云散。
踢海满脸悲伤,李大人的赶山鞭脱手飞了出去。
师徒一起受伤不轻,见赶山鞭在半空,青苍一晃脑袋把踢海撞的凌空飞起,正好接住了赶山鞭。
威胁自己宝贝不再了,青苍目露凶光,咆哮道:"人间的手段,其耐我何,你也给我去吧。
它庞大的身子已经大部分入了土中,探露出的脑袋略一摇晃,张口喷出一道黄光,这道光来势迅,直朝李大人而来,李大人好容易凝聚起来的牛头妖魔,根本无可躲闪,口中大叫着徒弟救我,踢海待要去救,却被青苍的伸出爪子用力按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黑烟中的李大人慢慢的消散在了黄光中。
直到完全消失了,踢海悲呼一声,面色不善抬手托出了造化印。
双脚一跺,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把青苍的身形又完全震了出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诸灵惜道:这神通其实是踢海借助造化印和踢海靴的无上威势才施展的出。
青苍被踢海一脚震了出来。
愤怒的小道士举了造化印要打,青苍急忙说道:慢动手,慢动手。
踢海恨声道:你,你杀了我师傅。
青苍摇头说道:多年的交情,我怎会杀他,不过是抹杀了他的魔身,只留了魂魄,直接送了去转世,十八年后,你们自然就能相见,小花观人,结局无不是如此,你也不必太难过了,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踢海怅然挥手说道:你走吧。
青苍抬头看了看耀眼的帝星摇了摇头,缓缓入了地不提。
踢海周身忽然一阵闪烁,红光,白芒光彩耀眼,却原来是伤心师傅以至于心神失守,周身的宝贝失去了控制,一起显露了出来。
我心中忽然有警,正待回身,耳边听得一声惨叫,急忙回头就见正好看见银河被轮回通道吸了进去,诸灵惜一声怒吼道:妖道,你敢。
我心中莫名一颤。
便知道了前因后果,忙擎出了落神针,揭开了陶罐,落神针不是世间之物,不入轮回,六道轮回自然奈何不得,十万根落神针涌向了轮回通道,把银河带裹挟了出来,轮回道人大怒全力运转轮回决,亚红色一闪,却是六道轮回罩定了我。
有诸灵惜在身侧,我自然再不肯浪费灵力邀六丁六甲一众天神护身,早就抬手驱散了他们,只顾看青苍李大人三人,不料就因为这样着了轮回道人的道,银河却又为了救我,性命去了七七八八,我心中恼恨,急忙往前行了几步,强要脱离了六道轮回的束缚,身后却是剧烈的颤动,我听见诸灵惜一拳击出,怒喝一声:大胆妖道,回去吧。
轮回道人打开了六道轮回,直到此时的自己应该无敌,看着周身光华闪烁的踢海,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吃了诸灵惜一拳,才疼得大叫一声纵了开去,却还是操纵六道轮回罩定了我,那通道里满是可怕的亚红色,不正是可怕的饿鬼道又是什么?诸灵惜见我甩不脱六道轮回的束缚,摇身化作了十数丈的金身,死死镇住了六道轮回不使它落了下来。
我这才得以脱身。
原来这道人见了踢海狂,宝贝们涌了出来,便想趁火打劫,夺了这些世上早就不该有的宝贝,到时候纵横天下还有谁能抵挡,于是全力运转了六道轮回罩定了我和诸灵惜,以为制住我和诸灵惜,便能专心对付踢海。
想法是对的,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小看了诸灵惜的力量,结果却是致命的,诸灵惜仅靠一人的力量便能和六道轮回相抗。
轮回道人哪还敢惦记那些宝贝,及早脱身才是正经。
他想走,我又怎会答应,银河为我身受重伤,生死不知,我几乎癫狂了,见六道轮回和诸灵惜相持不下,悄然隐去了身形,不带一丝风声来到了轮回道人的上,默默召唤六丁六甲,轮回道人全力运转轮回决和诸灵惜相抗,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其他,六丁六甲呼啸一声,一起动手,轮回道人应声被打入了饿鬼道之中,诸灵惜趁机一鼓作气,把六道轮回封禁了去。
这世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以人力操纵六道。
诸灵惜才跌坐在地,口中默默诵念往生咒,这一刻功夫,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修道之人视人命去草芥,我看得潸然,踢海依然痴狂,我抬手招来一道天雷咔嚓一声搂头劈了下来,癫狂的踢海顿时清醒过来,我欺身向前,左右开弓扇了他几个耳光怒道:看看你们做得好事。
天上两颗帝星闪烁不休,我看着两颗争辉的帝星长叹道:天下尊位,本来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老和尚不行,我们也不行,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做主,惟有顺应民意的人。
才能顺利登上大宝得,两颗帝星争辉,虽然乱象已生,看似妖异,可也说明一统终也不远了。
今天李大人和轮回道人已去,再也没有人能搅动天下变数。
我们,似乎也该收手归山了。
一百九十三章帝星争辉,观山、观水俩老和尚不仅自己置身度外,还又带走了试图插手的老头子,分明是要我来收拾残局,如今轮回道人打去了饿鬼道,李大人重新转世,能搅动大局的人全都放了手,我看了看闪烁的星空决定现在就动身回去,京城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又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举国刀兵血光,百姓十户去了四五,剩下的也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活得异常惶恐,真是天地不仁,视万千百姓为蝼蚁。
改朝换代就非要这么多普通人付出代价?我满心愤懑,却管不了天下万民,唯有蜷缩在梨花村不再出世。
乱世里的梨花村,却似乎一片净土,这里刀兵不兴,争端不起,再彪悍的军阀兴兵从来不敢再青州府境内,阖府百姓们无不感念着梨花村里的张北山。
因此,青州府的几家大地主都没有了和张家别苗头的意思,张家俨然长成了青州府的然人家,再没有人不自量力要去招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人有穷人的烦恼,有钱人的烦恼并不会因为有钱就能减少。
我张北山能做全青州府的靠山,可是我自己的烦恼呢?又有谁来帮我解脱。
一年前,诸灵惜神通大成,只在济南府留下了一个化身,临行只对我说了八个字:善恶有头,大道可期。
随即飘然而去,自去寻那虚无缥缈的神仙之路,我惆怅惘然,转而埋怨:姑奶奶,我早已经死了的心,你为什么非得要来撩动,非的强行指引我那不可抑制的**,大道有望,这个望又在哪里?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不说清楚。
又算什么?这一天夜里夜观星相,只见天空中一颗帝星忽而耀出刺眼的光芒,另一颗虽然势弱,却是分毫不让,不退一步。
我喃喃道:总算是要分出了雌雄啊。
心中忽然莫名有了警兆,急忙掐指演算,原来是故人有难,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救你一救吧。
说着话悄然没了踪影。
留下了一脸愕然的丫头。
循着感应我来到了一处所在,这儿虽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又怎么拦的住我。
大模大样走了进来,迎头看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正在一个女人的指挥下,用木棍钉住了一条大蛇,四周堆了许多的木柴,看情形是要烧了它。
这情形何其的熟悉,那大蛇虽然拼命挣扎,怎耐被人制住了七寸,哪又挣脱的了,嘴里不停大叫:常洵救我,常洵救我啊。
那女人冷笑一声着对大蛇说道:好妖怪,你喊啊,有本事你就使劲喊,如今秋言就要登基做皇帝,你这妖怪又怎能在他身边,若是被人知道了底细,又怎能得了,你不是说对常洵有情嘛?那还不自己乖乖受死,也省得他以后麻烦。
大蛇不是芊芊又是谁?那女子却又是段芝泉的女儿段宝宝,芊芊双眼血泪直流,嗓音嘶哑道:坏女人,都是你在捣鬼,常洵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常洵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问个清楚段宝宝鄙夷道:白痴,听说你也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啧啧啧,这一把年纪是不是都活狗身上去了,找他,秋言多忙啊,哪有功夫见你,不妨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他告诉我你的罩门,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拿得住你这老妖怪,任命吧,落在了我的手里,别指望谁来救你,下辈子投胎之前,一定要求求阎王爷,请他老人家千万要给你一副好脑子,别像现在这样被人卖了,还得替别人数钱。
芊芊......等我走的近些,吃惊得现,原来她数百年的道行全被人毁了个干净,怪道再也不能随意变化,只得无奈现出了原形,又被人制住了七寸,空长了数十丈的身子,也只能任人宰割。
亏了它一身铜皮铁骨,坚若磐石,刀劈斧剁全然无效,才没有死于非命,现在看来段宝宝是要拿火烧了。
京城早已经被老和尚扫荡过了,还有谁能制得住几百年道行的芊芊?我一念之间,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前进路上,芊芊已经不是汪秋言的助力,而成了现在的阻力,芊芊的真身在京城也是显露过的,来历在京城一直有人窃窃私语,汪秋言称帝在即,哪还容得有这样的人在身侧,深深了解芊芊的汪秋言知道要芊芊离开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更加担心,芊芊即使是离开了,被会被有心人知道,也是以后对付自己的棋子,这才下了狠手,要彻底了解了它。
我靠近了些,对芊芊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芊芊道行全失,灵觉还在,立刻现了我的存在,眼泪更是哗哗落下,段宝宝不明所以道:好妖怪,想哭就哭吧,使劲哭回,再晚点,你就哭不了了,来人,给我把木柴堆好,浇上汽油,送芊芊姑娘上路。
有人举了火把就要引火来烧,我蓦然现出了身形,对段宝宝冷笑两声,段宝宝吓得连连后退疾呼来人,周围当兵的不由分说举枪就射,我森然一笑,伸手轻轻一抓,飞过来的子弹全落入了我的手中,随即又抖手甩了回去,刚才朝我射击的枪手全都翻身跌倒,门外忽拉冲来一群。
我不耐烦和这些人周旋,一阵风似的飘到了女子面前,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她立刻不能动弹,恐惧的看着我说道:是你,你来干什么?我淡然道:放心,我不要你们的性命,告诉汪秋言,芊芊我带走了,他若是不服,尽管去青州府找我。
说完一扬衣袖,使了阵风,带起了芊芊飞在半空,转眼去的远了。
身后传来段宝宝的怒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呢,方才他要是想杀我,我哪还有命在。
养你们还不如养狗。
不提汪秋言如何,我把芊芊带到了一座山上,按落了云头,芊芊依然流泪不止,我自然也不会上去安慰,等她不哭了,这才问道:哭够了?芊芊摇了摇巨大的蛇头,难过说道:常洵,为何要如此对我?小妖现出了身形,愤恨不平道:小丑儿,我想杀了汪秋言?我替他整了整衣裳笑笑说道:小妖,别*了,很多事,不是随便杀个人就能解决了的,汪秋言身系天下大事,又怎是你能轻易杀掉的;芊芊,此地我不能逗留,京城你是去不了了,且说说以后要如何打算?芊芊道:小北山,我想请你带我见常洵一面,可好吗?我心中冷笑不已道:见汪秋言,见着了又如何?质问他为何负心吗?还是杀了他?又或者你要继续哀求他收留你,还真是幼稚啊,你当你不计较他对你的作为,他自己便会不在乎了,我劝你趁早绝了那样的念头,不然一定是死无丧身之地,到时候可莫怪我不去再去救你。
芊芊见我决绝回绝,又是泣不成声许久,她自然也不是*子,好半天才幽幽说道:小北山,我还是再回武夷山吧。
我展颜一笑道:这就对了,我立刻送你回去,再餐风饮露二百年,未尝不能重新化为人身,走吧。
武夷山景色如故,芊芊回来到了故地,庞大的身躯移动的甚快,它看着熟悉的景色不觉又是一阵黯然,景色依旧,可是物是人非,怎么不叫她难过,小妖心中单纯,来了武夷山,心性开朗了许多,我看的心中一动。
临行之前,拘来武夷山神,请他千万照料蛇妖,不要芊芊再次落人人手,武夷山神却也是个蛇类修得,闻言满口答应,我看着芊芊随他遁入了山石之中,这才带着小妖飞身上路。
我的种种机遇因芊芊而来,终也因芊芊而散。
刘氏老了,年轻的时候底子好,六十多岁了,身体虽然不太好却也不太坏,依然坚强得守护着一帮儿孙,她老人家老了,更加的偏心得理直气壮,一刻不见枫斗和张华就得着急,对于凤溪一向是不理不睬的,凤溪自己也是个不招人喜欢的,黑瘦黑瘦的,再怎么吃都像是吃不饱的,七岁了,被张华取了个坷垃头的外号,这外号在山东,是说人小,就只有一小块土疙瘩高的意思。
小丫头浑身的道行被废,既然不能修炼,就把功夫全都用在了嘴上,见着我便恶言相向,我见了也得躲着走,脾气更是又臭又硬,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得到别人的怜惜。
不过看情形,小丫头似乎也不准备要别人的同情。
几年了,她也没翻起什么风浪,我紧绷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松。
这个家的人凤溪并不都仇视的,她喜欢枫斗,更加喜欢缠着张三儿的,刘氏每每摇头说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枫斗这孩子以后得离她远点,要是沾着了她的脾气,那可就糟糕了。
张家其他的生意也都停了,只留了青州府的还在维持,因此沈小花也清闲了下来,倒是张三儿因了沈二的事,很是消停了几年,最近觉得青州府还算太平,似乎又有故态复萌的架势了。
一百九十四章三个月后,汪秋言终于如愿以偿地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他一生处心积虑,最后更是娶了仇家的女儿,以女婿的身份蚕吞了岳父段芝泉的残部,逼得他终于放了手,那晚,一颗帝星悄无声息的陨落,我看着天上唯一的帝星冷笑不已,菲菲忽地来到身边怪道:师傅,你怎么了?不是早就盼着中国能够大一统,今天总算是成了现实了,你怎么反而是这样的态度?我见菲菲双眼神光清澈,行动已有仙风相随,脚尖虚踏离地三尺,不愿再沾惹世间尘埃,飘然出尘,与乌乔那个臭美得女鬼相比,一个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一个是飞不过屋檐的麻雀,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找了个好徒弟,口里淡淡说道:大一统,那可未必,汪秋言没有做皇帝的命。
菲菲道:师傅,汪秋言没有那个命怎么还能当上皇帝?我看帝星光彩耀目,难道应得不是汪秋言不成?我赫赫笑道:小菲菲,帝星自然应得汪秋言,你道行虽然是越的精进了,却还是只会看表面没有看到本真,你看帝星光彩耀目,我看却是苟延残喘,师傅和你打赌好不好,不出三个月,它便一定会陨落。
菲菲惊疑道:三个月?我指着帝星说道:世上之人怎能逆天行事,强如观山观水两个和尚,本领可谓通天,自以为够资格插手世上之事,你看观山老和尚还不是落得燃尽了道行,连轮回也没有机会了,汪秋言也深知自己命贱福薄,不足以执掌天下,还是硬凭着执念,强行染指大宝,登基称帝,却不知道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一分祖宗的殷泽而已,等得祖上的殷泽提前用光,看他还能窃据窃据大位多久,我早已经看得清楚,三个月后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菲菲叹了口气道:谁做皇帝,我们倒是无妨的,他死了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天下不是又要乱了。
受苦得还不是老百姓啊。
我淡然笑了道:菲菲,这是他们的命,你我都无法改变的,你看这只萤火虫。
说着抬手往面前一只飞舞着的萤火虫一指,只见它急的变大,到后来变得如一弯明月,缓缓升上了天,菲菲道:师傅,你又杀生了。
说着话她也伸指一引,把我灌注在小虫子体内的元力抽了出来,我微微一笑,不再吐力,那只萤火虫又缓缓地变小,嗡嗡飞舞,不过下一刻,忽地没有了光彩,快的坠落,我缓缓说道:这只萤火虫好比汪秋言,萤火之光,又怎能与皓月争辉,燃尽了生命,便也快的死去,天下事自有定数,汪秋言不是天定的皇帝。
天下注定还要大乱,等到天命所归的人出现,这个情形才能改变。
菲菲不服气,把那只死了的萤火虫救了起来,张嘴吹了一口气,萤火虫便再次复活,似乎有了灵性,停留在菲菲的手指不走,菲菲朝我示威道:师傅你看,萤火虫不是又活了吗?我淡淡一笑,也不与她争辩,不一回儿功夫,那只萤火虫再次掉了下来,菲菲惊奇道:师傅,我以道家元力留住它的魂魄,它应该是脱了同类,怎么反而还会早死?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虫类,又怎么能承受你的元力,菲菲,这只萤火虫某种意义上与那汪秋言没有什么两样。
菲菲还只有二十来岁,还不能明白我说的什么,我见她神思恍然,似有所悟,知道偶然触动了她的机缘,顿悟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我浅笑着引导菲菲的心神,随手采来一枚种子,丢入了土里,嘴里念念有词,眼见着土块松动,那种子破土而出,我张口说了声‘水来’,一条水线如注浇在了弱苗上,那颗小苗儿长得飞快,不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株巨大的桃树,再一刻功夫,花开果现,香气四溢,我伸手摘了七枚,那桃树便飞快的萎缩,往地底钻去,等得种子再次出现在我手上,菲菲蓦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气质猛然一变,一时间空灵飘渺,道行竟是大进。
菲菲盈盈拜谢道:多谢师傅指点,你出手不带一丝烟火,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要如何才能到你这种境界。
我心满意足看着唯一的徒弟道:小丫头,师傅还用的着谢,这分寸的拿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靠自己慢慢掌握,能教你的我也都已经教了,以后你只要细心揣摩,过师傅的日子并不远了。
正说着,沈小花领着瑶池走了过来,菲菲急忙上前行礼,沈小花摇手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这边瑶池已经看见我手中的桃子,嘴里馋涎欲滴,跑过来说道:爹爹,瑶池要吃。
我随手递了一个给她,小丫头飞快地吃完,又再看着我手里的桃子不放,我一笑说道:你的一份已经吃完了,剩下的这些是给你奶奶,太奶奶,**,小叔叔,小姑姑,还有你哥的,你看,每一个人只有一枚,你要是吃了,其他人就没有了,小瑶池,告诉爹,你要吃掉谁的?瑶池大眼睛忽闪忽闪,拼命咽下了口水,恋恋不舍道:瑶池不要了。
沈小花嗔怪道:自家的闺女要吃个桃,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给,罢了,瑶池乖,你吃***这一个,奶奶不吃,给瑶池好不好?瑶池听了先是看了看我,见我似乎不反对,她自己又想了想,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奶奶,瑶池不要。
菲菲不满我地举动对瑶池说道:小师妹,你等等,师姐这就给你弄来,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完就要念动咒语再种桃树,我喝止道:菲菲,普通人吃多少,用多少,上天都是有定数的,你若是现在随她的心意,现在就把一辈子的给她,要她日后怎么办?菲菲略一思索便展颜笑了,自去带瑶池玩。
我见沈小花来找我,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就要菲菲替我把桃子给其他人送去,菲菲面有难色说道:师傅,其他人都可以,就只是凤溪那,我不想去,她每次见到我,那双眼睛就会在我梦里出现,实在不愿意见到她。
我听得一愣,菲菲多年修道,如今已经能呼风唤雨,驱神役鬼,居然还能怕了凤溪。
她不是应该没有半点灵力了吗?不对,该死,我怎么忘了,这妖怪的幻术了。
我没有透露凤溪就是黄仙转世投胎而来,怕引来轩然大波,凤溪向来是我行我素,除了张三儿和枫斗,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年纪越大越的阴冷,刘氏每每恨得牙根痒痒,狠要随她自生自灭便了。
沈小花瞧着菲菲远走的背影对我说道:儿子,凤溪孩子不愿意学习琴棋书画,也不耐烦学习女红,见谁都是不理不睬的,再过几年如何才能嫁人,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的性子改一改,眼看着年纪大了,开始媒婆临门,给她说下了多少人家,也都被她骂走,现在好了,方圆几十里的媒婆都怕了她,再也不敢上门,这样下午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她一直养在娘家吧,传出去外人会说我容不下小妾的儿女,这多难听啊。
凤溪,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见她呢。
心中苦笑不已问沈小花道:娘啊,你来找儿子可有什么事吗?沈小花情绪顿时一落千丈,四下看了无人,这才难过说道:小丑儿,你爹开始抽大烟了。
我听得无奈,爹啊,你老就不能消停一回,什么时候的事?沈小花:才染上的烟瘾,时候不长。
娘,你没去告诉奶奶吧。
我脑子里想着刘氏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反应。
沈小花道:我又不是*的,你奶奶年纪大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又气个半死。
我知道了这不就来找你商量来了。
我眉头一皱道:什么人居然敢在青州府不给我梨花村张家的面子,卖大烟给我爹,不想活了是不是,娘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办,儿子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哼,我倒要看看哪家烟馆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一段时候没出手,就被人欺上门了。
沈小花道:你爹自己要抽得,怪不得别人,你别做的太过头,以后娘还得和他们相见。
我堆起了笑脸对她说道:娘,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就是去告诉下那些卖大烟的,谁要是再敢卖大烟给我爹,就是与我姓张的为敌。
让他们卖之前得给我好好掂量掂量沈小花道:这才是,咱们家向来仁厚,决不能欺负别人,但也不能任别人欺负咱。
那些个卖大烟的,做了多少上天害理的勾当,害了多少人,可真是该死啊。
够胆子开烟馆的,都是自恃有靠山的,不过我的话传了出去之后,张三儿再难买到一两烟土,金掌柜给我来信说,老爷在客栈里了烟瘾,派人来问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去买点烟土,要老爷一点点的戒掉,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一下子能够戒的了得。
我接了信转眼就到了客栈里,正听见张三儿再厉声大骂道:张丑儿,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抽个大烟你都不让,不孝的畜牲,老子养了你能有什么用。
一百九十五章张三儿终于没能戒掉大烟瘾,这与沈小花有极大的关系,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烟瘾上来,死狗般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可悲模样。
明着是来和我商量其实是恼了我对张三儿的冷漠:抽就抽吧,外面那么多人抽,也没见有人抽死的,反正咱家也不是抽不起。
凡事总有因果关系,张三儿能成如今的样子,与沈小花的处处遮掩纵容不无关系。
沈小花才只有四十岁,就生了满头白,她能一手操持起了张家泼天的家业,在外杀伐果断,做事干脆利索,青州府上上下下提起张三娘子,无不交口称赞,说她是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马,吐口吐沫也是颗钢钉的女中豪杰,诺大的青州府人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可等到了张三儿这,又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小媳妇,在刘氏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任张三儿如何胡闹,从来不撂一句狠话。
只是默默在他身后收拾各种麻烦。
刘氏每每想起沈小花的种种好处,便泪流满面道:我的儿,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欠了我们家的,要用一辈子还啊。
抽大烟毕竟不可能瞒的住人,张三儿自抽了以后,性情像貌大变,他原本相貌威武,极是俊朗,抽了烟之后体重迅的减轻,人也似乎脱了水一般。
干瘪成了老头,刘氏挥起了拐杖恼得要敲烂他的头,她这些年轻易不火,火便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等得拐杖高高举起,却又迟迟下不去手,最后扔了拐杖伤心掩面恸哭:我还能活几天,不可能看你们一辈子啊,你也是有孙子的人了。
自此以后张三儿不敢离家,因为青州府卖大烟的人家被我放了话吓住,谁要是敢卖一两大烟给张三儿,就是与我过去。
外面买不到,便只好窝在家里不在出门,他这一不出门,沈小花顿时少了许多麻烦,张三儿为求得大烟,每日都得对沈小花堆上笑脸,两人得感情似乎还好了许多。
我心里想:算了,不就是抽点烟土嘛,给你,只要你不出去惹事生非,就阿弥陀佛了。
日子在外面的炮火连天、家里的安逸宁静中悄然溜走,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
这几年困守梨花村不再出世,眼看着枫斗和张华他们一天天长大,催逼得我也觉得自己都老了。
这一年,枫斗十四岁,张华十一岁。
端午节,也叫寒食节,每年的这一天是张华和枫斗每年都要在梨花河赛船的日子,规矩是刘氏早年定下来的,目的是告诉老张家的人不能忘本。
我最能明白她老人家的意思,受了大半辈子的苦,这时候何尝不是想要梨花村的人看看,我们老张家现如今人丁兴旺,再不是当初任人欺凌的人家了。
这场地主家的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小花组织了的,附近村子里的人都不去干活了,一期来到河边凑这场热闹。
刘氏看了河两岸的村民们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小花一眼,村民们见她来了,一起说道:老太太好。
刘氏心情舒畅,淡笑着打着招呼,来到了搭好的芦棚下坐了,对沈小花说道:今年来的人好像比往年的要多呢。
沈小花笑道:娘,人多才热闹呢。
芦棚下早已摆起了酒宴,刘氏居中坐了,沈小花和张三儿在左右陪了,张三儿抽了五年的大烟,人却并没有瘦,没来烟瘾的时候,看起来神色居然不错。
我和丫头坐在了沈小花的下手,瑶池腻着丫头不走,刘氏朝她招手道:小瑶池,来太奶奶这儿,乌乔和菲菲也走了过来再右手的空位上坐了。
刘氏看了看一桌子人,又看了看乌乔道:多少年了,乌乔姑娘还是当年的样子,我却老了啊。
乌乔总算会说两句人话了道:老太太,人总要老得,如今你儿孙满堂,不是也很好嘛?正说着枫斗和张华走了过来,枫斗相貌生的好,身着素色衣裳,在梨花村的似乎有很多拥趸,河岸上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嘴里叫的都是枫斗的名字,张华随了他老子我,相貌普通的很,扔人群里就找不回来,但是那股狠劲儿,却不是枫斗比的了的,他的性子也随我,颇有泰山崩于前不眨眼的大将风范,对于人群只是呼喊枫斗的名字,毫不在意。
天生就带着一种大气,只是把自己上下好生检查了一番。
刘氏打量着眼前两个孩子笑道:两个小子,今年又蹿了那么高,瞧瞧,瞧瞧,我现在只能到你们的肩膀了,咱家又有了两个大男人了。
大家被她说的大笑。
两人今天有三场比赛,先是比划船,然后就是撒网打鱼,再是看水上的功夫,端午节气温还不是很热,刘氏是苦出身,原本就是要晚辈们记住辛苦,先辈们做的营生,倒也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娇贵,不能吃这些苦。
枫斗和张华对着刘氏磕头之后站起来,刘氏心情很好,招手要两人到自己面前来牵着他们的手道:你们俩小家伙,今天谁赢了,我就给他放上三天的大假,不用去上私塾,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你们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你们的爹(大哥)去给你们摘来。
乌乔和菲菲站在一起,正摆弄着瑶池的头,闻言看了看我不悦道:张北山,我可不干啊,你答应他们的自己去弄来。
菲菲道:乌乔姐姐,我师傅没有半点儿灵力,不求你又有谁能摘到天上的星星。
乌乔受用的很,坦然道:那是,不是我,换作张北山自己,也不一定能够的呢,转而不满意说道:菲菲,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直向着你师傅的。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好生满足。
忽然有一道阴狠的眼光闪电般从我身上掠过,我身子一颤,急忙天眼全开要看看是谁,恍惚看见凤溪的瘦瘦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丫头见我四下张望,奇怪的问道:相公,你在看什么?我不动声色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凤溪的婚事成了刘氏的心病,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该出嫁了,不过在青州府关于凤溪有个可怕的传言,说这丫头是白虎临世,最是克人,起初有不少人家求亲,刘氏选中了一家,谁知道才定了亲,这家人忽然就全部暴病而亡,一十三口啊,虽然是生了这事,还是有人来提亲,又选了一家,才下了聘,那家的五口人又一夜暴毙,顿时传言四起,说凤溪命硬克人全家,我也曾偷偷去检查过他们的死因,却都是染上了重病一夜之间死了,等得第三家又死了个干净,再没有人敢来提亲了,刘氏无奈,只好四处托人提亲,但是青州府的人家都怕了凤溪,再多的嫁妆也没有人敢应了。
这边枫斗和张华已经开始了,我找了个机会对菲菲使了个眼色,菲菲来到面前,我低声吩咐了几句,菲菲转身走了,我回头看刘氏比两个孩子还紧张,不停高声指点该怎么做,那情形若不是自己已经七十岁了,早已经替他两个去操舟,老人家身子骨被我偷偷调理过,很是硬朗,沈小花为她斟了杯酒笑道:娘,这才开始,您别紧张,先喝了这杯,慢慢看吧。
刘氏满饮了一杯,正好看见张三儿打着呵欠,脸色一沉说道:小三,你给我精神着点,不要扫了全家的兴致。
我自然是心知肚明,他这是烟瘾来了,果然见沈小花偷偷递了过去一杆烟枪,张三儿顿时来了精神,贼头贼脑的看了一眼刘氏,藏好了烟枪,转身离了坐席,刘氏问道:你去哪?张三儿面目痉挛,强忍着说道:娘,儿子刚才多喝了两倍,要去个茅房,马上便回。
刘氏活了大半辈子,哪有什么不知道得,脸色一沉道:走走走,你这副样子,不在面前,也省得我看着心烦。
凤溪是向来不参加家庭聚会的,沈小花提前几天就吩咐伺候她的丫头,今天一定要来,但是她却还是没有来,刘氏和她势同水火,两人都是火爆的脾气,见面就得大吵,她不来我倒是松了口气,可是我刚才为什么会看见她?心中忽然莫名一动,急忙掐指演算,得的却是一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大凶之兆。
心中一紧,再仔细算了,心却乱了,我看着河中争先恐后的枫斗和张华,忽然一阵明悟。
丫头的呼唤叫醒了我,丫头嗔怪道:相公,你今天怎么了?我很突兀的说道:丫头,你放心,不管我在何处,都会念着你的。
丫头听了这话顿时慌了道:呸呸呸,相公,你说什么呢,咱不是说好了的,不论你去哪,我都要和你一起。
刘氏见我和丫头窃窃私语,不禁对沈小花笑道:瞧着小两口儿,可真恩爱。
正说着闲话,菲菲忽然走了过来,在耳边说道:师傅,凤溪当真是不在家的,我派出的一百零八个小鬼,竟然都没找到她的所在。
我听得心中激荡,阵阵不安袭来,这种感觉何其熟悉,我忽然想起,这与前生大限来临,分明是一样的,不由心中一凛,再要掐指演算,却哪里能看出什么眉目。
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变数?菲菲见我脸色阴沉,急道:师傅。
我这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不去管她,菲菲,师傅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一定答应,菲菲见我说得郑重,急忙说道:师傅说的什么话来,这么多年,若不是您悉心教导,徒儿哪有今天,有什么要求请师傅尽管吩咐。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菲菲,若是有一天,师傅不在了,我希望能瞧在多年的情分上,帮我看护张家一二,等得我娘百年之后,这世间与我便再无瓜葛。
一百九十六章第一个回合,枫斗胜,要休息半个时辰,才进行下一场的比试,枫斗和张华两人远远走来,枫斗沉着冷静,张华气鼓鼓得,满脸的不高兴,一路都在冲着枫斗嚷,枫斗却不和他争辩,径自去了刘氏面前工工整整磕了个头,张华来到丫头面前生着闷气,被丫头使劲推到了刘氏面前,他这才不情愿的走过去,潦草得磕了个头,丫头见他不懂事,就要火,刘氏却摆手说道:小孩子脾气,别管得太紧了。
转而对张华笑道:小小子,这一场你输了其实也没什么,小叔叔比你大着三岁呢,力气不如小叔叔,输了也不丢人。
又招手张华走到自己面前,凑在他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张华听完,顿时眉开眼笑。
我听得好笑,因为刘氏在不负责任得泄露枫斗的底细说道:下一场比赛的是撒网打鱼,你知道的,你的小叔叔根本不会撒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你,再下面一场更是水底的功夫,更是你拿手的强项啊,三局两胜,今年的比赛一定是你赢啊,我的乖孙子。
老祖宗一直看好的人是你哩。
小家伙吃刘氏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那神情似乎已经取得了胜利。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有了幸福满足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总有危机马上要来临的感觉?等得张华和枫斗又去了河上,每人操着一叶小舟,不祥的感觉更盛,莫不是要应在两个小的身上?多久了,我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慌乱过?为免意外,运转灵力呼唤六甲天神,一股脑的招来了四十位去了梨花河上,牢牢把比赛的水域把控住了,这才略为松了口气,等我收了功,听到丫头抓着我的手,急切的低声呼唤我,我忙朝她笑了笑,丫头长出一口冷气道:相公,吓死我了,相公,刚才叫你不说话。
我捏了捏她的手,送去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丫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河面上,突然幽幽说了一句:相公,今天一早你就心神不定的啊。
我心中一颤。
抓她的手更加的紧了紧。
河岸上的村民们自动分作了两拨,一边支持枫斗,一边支持张华,在两岸不断高声呼唤两人的名字,所有人都被热烈的气氛渲染,我瞥见沈小花虽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却不时扫向河岸,管事的人不停接到她的指示跑了出去。
看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事先安排,每一环节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见微知著,从这件事中,便对沈小花管事的本领佩服的紧,感叹她考虑问题的细致同时,转而又感伤她的操劳。
枫斗叔侄俩这时候已经到了河中,张华性格活泼,最是喜欢水上的生活,因此撒网捕鱼对他并不陌生,做起来像模像样,看得刘氏和沈小花连连点头,枫斗却是赶鸭子上架,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渔网撒得还没有巴掌大,反看张华,年纪虽小,但是高高渔网抛出,圆月一般,刘氏对沈小花说道:瞧张华这网撒得随咱家人,很有点像小三儿当年的样子呢。
沈小花呵呵两声,刘氏又道:枫斗这孩子性子慢,看看,这网撒得也和他的性子一般,软绵绵的,这要怎么打的上鱼,这一场一定是张华赢得。
丫头说道:奶奶,婆婆,人做什么都是注定了的,叔叔读书一向聪明,若不是现在没有了皇帝,凭着叔叔的学问,参加会试一定能去考个状元回来,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呢,张华这孩子只能做这些粗笨的活计,叔叔的本事他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丫头自己不读书,一直想把张华培养成一个人人尊敬的读书人,不过老张家人不在乎这个,她的梦想极难实现的了。
说起这个心中便十分的不甘愿。
刘氏摇头说道:孙媳妇,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枫斗有枫斗的好,张华有张华的好,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小丑儿,你说奶奶说得对不对?我嘴里呵呵笑着,点头默认了刘氏的话,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河里。
沈小花偷偷推了推我,我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因为能预知未来,要生地事一般都有感应,今天却只有不祥的预感,掐算半天也算不出到底所谓何事。
不安却是越盛,这让我如何有心思应承刘氏,只是小心看着河中间的两人,准备只要现什么不对,立刻便上前去救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等到两人各自撒了十网,也没见什么异样,一直到架着船儿安然回到了岸上,可是我紧张得心为什么一直不能放松。
再次上了岸,张华明显是气焰嚣张,枫斗依然是淡淡的笑,秤数的人是小马哥,他是家里的老人,如今年纪也大了,又掉了一条膀子,沈小花不要他再做什么重的营生,不过劳累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不听沈小花得安排安心养老,要看着这个家,沈小花也只好由得他去。
数字统计上来了,枫斗的十网,大大小小都算上,一共七斤鱼虾,到张华的时候,这老头子秤完了,一巴掌拍在旁边看着不走的张华的屁股上,大声说道:张华,五十斤鲜鱼活虾。
干活的人自然喜欢小辈们能干。
张华跳脱的性子最是合小马的脾气。
刘氏偷偷对张华做了个手势,张华得意的笑,我听见刘氏问道:小家伙们,你俩累吗?若是累了,就歇息片刻,再比水性可好?枫斗还没说话,张华已经接过来说道:老祖宗,这算什么,我们不累,这就去比,这就去比。
话还没说完头上就吃了乌乔弹出的一个响亮的暴栗,他嗷的一声怪叫,回头怒气冲冲道:谁弹我?乌乔吹了吹手指斜眼道:是我弹得,怎么样?听见是她,张华顿时老实了,嘀咕道:是你就是你了。
这副怂样顿时让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氏笑完说道:好好好,你们俩过来,都来喝一杯奶奶给你们的英雄酒,歇息片刻,再去比试水性吧。
刘氏亲自倒了两杯酒,有小丫头端在手中,听得刘氏说道:两个小子啊,这第一杯酒你们得去敬你们的娘(奶奶),咱们这个家若不是她几十年操持,哪会有如今的局面。
枫斗和张华应了一声接过来就要喝,刘氏大喝一声道:这杯酒你们不能站着喝,得在你们的娘(奶奶)面前跪着才能喝。
告诉你们的娘(奶奶)说这杯酒是我要你们替我敬得。
沈小花慌张得叫了声娘,急忙阻拦,刘氏忒了一声道:小花,这杯酒,你当得。
枫斗张华已经恭敬的在沈小花面前跪了下来,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刘氏又斟了第二杯,拿在手中看向了我说道:这第二杯酒,你们得去敬你们的爹(大哥)这二十年来,若不是他,哪能有咱们这样安稳的日子过,到现在青州府人提起梨花村的张北山,谁能说出半个不好,孩子们,你们敬得不是你们的爹(大哥),你们敬得是他为青州府带来的太平日子啊。
我听得局促,急忙也跪在了刘氏面前,刘氏摸着我的头说道:好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奶奶代青州府得百姓,代咱们这个家,谢谢你。
枫斗和张华也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恰巧这时,张三儿过足了烟瘾,回到了芦棚之中,刘氏神色复杂得看着唯一的儿子沉声说道:小子们,这第三杯酒,你们得敬你们的爹(爷爷),当年他也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他为了我生病,冒死下河,也不会有我的小花。
也就没有咱们现在的一大家子人。
就没有咱们家的好日子。
张三儿过完了烟瘾正心怀鬼胎,唯恐刘氏现当中怒,谁知道才坐下来就有两个孩子扑腾跪在自己面前,一激灵急忙站起来,听得刘氏厉声喝道:你给我好生坐下,他们是你的亲亲的子孙,跪你拜你,没有什么受不起的。
张三儿身子一抖,只好不安的接受了枫斗两人的拜礼。
等的两个孩子三杯酒下肚,刘氏又高声问道:枫斗,张华,老祖宗现在就要你们去梨花河上,比试水性,好好的给咱青州府的老少爷们瞧瞧,老张家的人没有一个孬种。
七十岁的刘氏声如洪钟,说得我也热血沸腾,两个小家伙喝完了酒豪爽得应了一声,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快步往河沿走去,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的河水。
我因为先前的不安,心中不敢怠慢,双眼急忙跟了过去,北方的河里一般长满了水草,因为张华和枫斗的比试,我早已经命令乌乔把河里的杂草清理过了,如今水面清澈,清可见底,看得甚为透彻,张华水性甚强,相较而言,枫斗就差了许多,只见张华潜入水下,手脚并用,如离弦之箭向快向前面窜去,枫斗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差距越拉越大。
比赛的时间不长,我命令六甲天神给我死死看住,绝对不允许有意外生,无论如何也要拖过两人比赛的时间。
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我紧张得心盯着河水的时候,几十年来一直缓缓流淌的河水忽然一声咆哮冲天而起,腾起了数丈高的巨浪呼啸而来,安静的梨花河疯了,那浪花高有数丈,我虽然早有准备可也反映不迭,张华和枫斗原本就在水底,这一下哪来的及上岸,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刘氏一声悲呼,昏了过去。
沈小花对我道:小丑儿,赶快救你的弟弟和儿子去,你奶奶不要紧,这里有我。
我急忙高呼一声吩咐乌乔保护他们,小妖现身,随我入水,乌乔和我早默契,一挥衣袖,带着众人眨眼来了河堤上,随后又吃力的控制水势不让它往两岸泛滥,岸上的人见了慌张的四散奔逃,不过还是有人往河里不要命的奔来,瞧这情形是不顾自己生死要下河来救人的。
我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你们的好意我张北山心领了,不过今天的这事你们帮不上忙,先顾好自己的性命要紧,等我把人救出来再来感谢各位。
乌乔控制了局势,抬腿在水面行走,把那些岸上的人都劝走了。
我入了水就有六甲天上前禀告说道:自在道长,这水是妖法驱逐,是什么东西所为,却还没有眉目,张华和枫斗身边也都有同道相随,虽然这时还不知道他们在哪,但是性命却是无妨的。
这可不是废话,我恼恨道:没用的废物,快去给我把人救出来。
说着话,我已经借形化形,将身子化作水底的游鱼,精神与四十个六甲神将取得联系,借他们的双眼察看水底的情形,任河水咆哮疯狂,我依然能清晰照见。
果然现了枫斗的踪迹,就在离我不远的一个漩涡边,正被水流快往漩涡中心里面卷。
若再晚个片刻,真给吸了进去,哪里还有命在。
匆忙间我身子一扭,运转流光,出现在他的身边,枫斗已经被水击打的昏了过去,身边几个六甲神将却似乎被人控制了,*愣愣居然不知道去救人,我心中恼火化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了枫斗过来,抬手甩了出去,霹雳般传音道:乌乔,接着。
乌乔接住了枫斗,送到了河堤上,刘氏醒过来后,一个劲地悔恨自责,说若不是自己,孩子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沈小花道:娘,有小丑儿在,一定能把张华救出来的,您老放心吧。
一家人自去看被救上来的枫斗不提。
我找到了枫斗,再找张华,哪知道天眼横扫了数十里,依然不见他的踪迹,心中焦急万分,不过张家所有人都被我曾经下过一道护身符咒,这符足以保护他们在任何情况下的性命无忧,如今这符既然还没有动,那就是说张华的性命依然安全。
水势再快,张华断然也没有可能避开我的天眼,这水来得本就奇怪,张华一定是落在了什么人的手中了,会是谁?我心中一动,想到了方才凤溪的背影,她如今还有本事和我做对?难道我没有完全破掉她的妖功?这不可能的啊,她不应该有一分儿地灵力才对。
不过不是她又能是谁?若真的是凤溪的所为,结局只会更糟,她性子疯狂的很,以她对我的恨,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想着丫头失去儿子的模样,再也不敢留手,一指点在小妖的眉心,又和他的身形一起慢慢的软化,一会儿就化成了水溶入了奔腾的河水,化作了水,我立刻就能沟通梨花河水,混浊的梨花河水的景况无不清晰映入了我的脑中。
就如当年飞雨寻人一般。
可是张华似乎是消失在了梨花河,我想起了以往凤溪神鬼莫测本领,心中一寒,神念转眼去了千里之外,还是一无所获,心中担忧张华的性命,颓然间忽然心中有了感应,是张华,我两眼霍霍,照见四面八方,凤溪瘦瘦的身影很突兀地现了出来。
她挟着张华在我十里开外的水中,双眼冷冷扫视奔腾的梨花河水,借水传音道:张自在,你好没用,再找不到我,你这儿子就没用了。
她先前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得了手才忽然现身,出言讽刺与我。
我仗着自己已经化身成水,无声无息来到了她的身边,不料张华被她死死扣着,我找不到救人的机会,哪里又敢轻易动手。
凤溪看了我的方位忽然冷笑道:张自在,来就来了,在你妹子面前就不必藏头露尾了,你以为化成了水,我就看不见你?你若是再不爽快现身,你儿子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不要以为一张护身符就能万事大吉了我心中一沉,她竟真的还有如此强大的妖力在,可是这些妖力却又是从哪里来?我慢慢了汇聚了身形,桀桀怪笑道:好妹妹,都是自己人,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凤溪冷哼道:好妹妹,对噢,你可是我的好哥哥啊,对我可真好,出生不久就被你坏了道行啊,到现在可还没能好好谢谢你呢,张自在,亲妹子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嘿嘿,好哥哥,为了妹子我,你,不如死了吧。
我看着凤溪狂笑,忽然住了笑问道:妹子啊,我死可以,不过临死之前有个问题得不问,只怕我死不瞑目,你储存妖力得气海早就被我点散,为什么你还能修炼,难不成你找到了什么法子修好了?凤溪哈哈大笑:张自在,你真是没搞清楚状况啊,死都要死了的人,还知道这些做什么,不过是自寻烦恼啊,哈哈哈,看你是我的亲哥哥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吧,这是我的秘密,打死你也不可能说得,你,就带着这个疑问去阴曹地府死吧。
我知道和她的仇恨早已经不可调和,现在她更是占了上风,于这样的偏执狂讲道理是不可能的,冷静地问道:我们俩可是亲亲的兄妹啊,真的到了非得分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凤溪阴森森大笑:亲兄妹,亏你说的出,若不是你,我又哪里会窝在这这弹丸之地,千年的道行又如何会毁于一旦,张自在,今天你给句痛快话,你死,还是你儿子死?我有一千种方法从凤溪手里把张华抢回来,但是我也知道,凤溪有二千种办法,片刻间取了张华的命去。
小妖见了凤溪就结巴:你,你拿我的命,换张华的命好不好?凤溪狞笑道:你的命,我呸,你的命值几个钱,张自在,你的时间不多,我没有耐心和你磨菇。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漫声说道:好妖孽,吞了三十六道烟尘你也能消化啊,你的这些力量全都幻回去吧。
一百九十七章凤溪听了来人的话不禁呆了一呆,张华突兀得脱了她的手去,径自往我飞来,就在这时,鼻翼传来阵阵檀香,不远处蓦然现出了一个神色肃然的姑娘,这姑娘看着凤溪冷哼一声,淡然迈了一步,百十公尺的距离,她眨眼便至,来在凤溪面前,伸手轻轻在她顶门拍了一掌,这掌劲看似缓慢无力,偏生凤溪无可躲闪,被击得脸色灰败,强大的气势瞬间被生生击散。
梨花河水失了她的控制,顿时一泄千里。
凤溪立刻被水冲走,远远传来她惊恐说道:你,你,你不是已经成佛仙去了吗?为什么还要来管这些闲事?我见了来人,心中又惊又喜,来得不是诸灵惜却又是哪个。
诸灵惜得了手朗声笑道:成佛如何?成仙又如何?我还依然是诸灵惜,小丑儿的事又怎能不管,好妖孽,你吞了三十六道烟尘中的一道也罢了,既然有了妖力,却不图早日得成正果,反而处心积虑要来害人,小丑儿心软不取你性命,我却留你不得,梨花村气数尤在,岂容你一个妖孽再此你兴风作浪,我今天也不杀你,只是取走你为非作歹的妖力,留你一命,好生去吧。
说罢一挥手,凤溪消失的无影无踪。
梨花河水翻腾咆哮,我静静看着诸灵惜挥手间制止了奔腾的河水,河水静了下来,我的心却依旧翻腾不休,心中有万语前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忽然朝诸灵惜拜谢不止,诸灵惜长叹一声道:小丑儿,我今天现身,所谓何来,以你的心思,还猜不到吗?我挣扎着摇头,诸灵惜又道:今日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今日,你再想脱身,却是难上加难的啊……张华糊里糊涂的被我和小妖带上了岸,疯狂的梨花河水也慢慢的退了,幸亏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刚才还狂暴的河水这会儿又是静静的流淌,不知不觉,月亮升上了半空。
我淡然看着受了惊吓的家人,一时间晃若隔世。
沈小花和丫头一左一右在我身边,竟是再也舍不得放手。
我看着诸灵惜消失的远方,心中叹了口气,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寂寞的分割线----------------------------------------------------------凤溪消失了一般,一连月余,都没在张北山面前出现,看来她终于认命了。
这一天是枫斗定亲的日子,亲家是关家,酒宴就摆在了后院池塘中心的亭子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轮明月高升,关家已不胜酒力,道了声乏,告辞回去,亭子里只剩下沈小花和丫头与张北山吃酒赏月,细语呢喃,说得是那些陈年旧事,好一幅温情得画面,张北山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豪气大,大笑踏足水上,对丫头笑道:娘子,待我为你捉住这弯明月可好。
丫头和沈小花心中泛出一阵不祥之兆,连声呼唤他回来,但是张北山已经蹲了下来,伸手去舀水中的明月,水花四溅,月亮自然也散了,张北山酒兴更浓,大笑声中,失足跌入了池塘之中。
好半天不见上来。
沈小花与丫头惊慌失措,急忙派人去救,可是晚了,等得人救了上来,张北山的身子已经冰凉了。
沈小花哭得死去活来,丫头想起了张北山方才古怪的话语,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过去。
菲菲和乌乔不相信张北山会惨死,嘴里只是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尸分明就停在眼前。
沈小花一哭,一家人没了主心骨,都哭哭啼啼不止。
刘氏闻听了这个变故,拄了拐杖,在婆子的搀扶下颤悠悠走了过来,见状一顿龙头拐杖,冷冷说道:哭什么,都给住嘴,你们真当小丑儿死了?咱家的孩儿是有大本事的人,今天定是在和咱们玩笑,都回屋去,你们都是小丑儿最亲的人,真要是哭出个三长两短,小丑儿明天回来,岂不会伤心难过,都不许哭。
凤溪阴暗的房间里,小小的身影在灯影下鬼魅似的独坐,忽然诡异地呵呵大笑:张自在,你走了吗?哈哈哈,你终于走了啊。
张北山的死讯还是传了出去,张家停尸七天,不管沈小花、丫头如何的悲痛欲绝,还是要让他入土为安,沈小花死去活来,卧床不起,丫头领着张华和瑶池披麻戴孝,带着丧队往张家的祖坟走,不料路两边呼啦出来一群横眉数目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叫嚣着拦住了棺木不让下葬,还又在出狂言,说张北山霸占了他们的田产,如今便是死了,也绝不让他入土。
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丫头现在主事,她揽了受了惊吓的瑶池,拦住跃跃欲试的张华,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姓李的,你们想做什么,尽管来吧。
这些人见张家人老的老,少的少,自以为好欺负,蜂拥而上扬言要让张北山曝尸荒野,惹恼了一旁悲愤得菲菲,一怒之下,张口吹出一股兑风,把靠近的贼人全都灭杀,一共三十六人啊,杀得悄无声息,连血肉都没有见着,剩下的地痞无赖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急忙四散逃窜,唯恐双腿走得慢了,再惹来这姑***疯狂追杀,菲菲白衣胜雪,声动八方道:还有哪些不怕死的,尽管来吧。
说完她眼泪直流:师傅,你放心,只要我在,决不让张家受人欺负。
这一场血腥的屠杀,震慑了一众宵小。
从此再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丫头那天在张北上的坟头上哭得杜鹃啼血,竟是看不见了。
就在张北山下葬的那个晚上,张家的所有的人都做了相同的梦,梦中张北山脚踏五彩祥云而来,还是往日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看着众人嬉笑着道:我走了,你们千万莫要悲伤。
众人伤悲,却都是说不出话来,又怜惜的抚摸着丫头哭瞎的双眼口中念道:丫头丫头,睁眼抬头,你还有许多的责任,怎么能看不见。
说完丫头的双眼果真睁了开来。
又对着刘氏沈小花张三儿磕头道:奶奶,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你们天年。
说完又看了张华瑶池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丫头急忙要瑶池和张华给他们的爹磕头,张北山坦然受了,再把眼睛看向了张三儿和枫斗,叹了口气,忽然又对着黑暗里说道:我走了,咱们的恩怨也就此了了吧。
一阵灯火闪烁,映出了凤溪面无表情的模样。
瘦弱的身影随即又隐入了黑暗。
张北山交代完了,跨上了云朵就走,却被菲菲和乌乔飞身拦住,张北山住了云头,对乌乔点了点头,乌乔也飞身上了张北山的云朵。
菲菲待要跨上去,却被张北山拦住道:菲菲,你的缘分还没有到。
说完忽然就突兀地没有了踪影。
第二天众人醒来,把这蹊跷的梦转述了一遍,见丫头哭瞎得眼睛也真的好了,那梦似真似幻,派人去乌乔房里寻找,却现也已经人去楼空。
自小与张北山形影不离的小妖却是满脸悲伤,一直在呆。
他不习惯与人相处,这么多年,张家人都知道有这个人在,但是却很少能见着,今天却是*坐着不动,张华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声:妖叔。
小妖从此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张华身边。
似乎当初跟在张北山身边一样。
刘氏、沈小花却是一直不能接受张北山真的死了,自家的小丑儿那么大的本事,能被一塘死水淹死?和家人最亲的小丑儿怎么能舍得离开这里啊。
有一天张华奉命带人偷偷扒开了张北山的坟,才现厚厚的棺材里埋葬的不过是张北山平素穿的一只鞋子。
多少天了,还是湿漉漉得,不动声色的把棺材再又埋了起来。
这事再也没有宣扬。
张北山死讯传开,青州府再没有往日的平静,不过却依然没有人敢在梨花村动土,人死了,青州府再没有了平静的生活,百姓们这才想起了张北山的好处,坟上经常有人去祭奠。
死者殪已,可是活人的日子还要过,不管张家再如何的不舍,张北山终于还是走了。
对于儿子的死,张三儿并没有沈小花那么的伤心,在小丑儿面前,张三儿总觉得自己矮了儿子半截,很多时候他会想,我和他到底谁是谁爹?张三儿一向奉行的是及时享乐的宗旨,钱是王八蛋,赚了就是拿来花的,不然日子怎么打?土财主也没有什么高雅的爱好,不外是吃喝玩乐而已,张三儿吃厌了山珍海味,尝遍天下美食,就连着从前皇宫里的厨子也被他搜罗了来,当真是食不厌精,青州府没有的,就派人去济南府,北京城,广州采购。
青州府经常看见一辆辆汽车奔向梨花村,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张三爷的搜罗的什么新奇的食材。
张三儿不知道从哪听来,喜欢上了几种新奇的吃法,做法不很复杂,却是美味的很,为此特置了一个大的铁板,活鸭放在微热的铁板之上,把涂着调料的铁板加温。
活鸭因为热,会在铁板走来走去,到后来就开始跳。
最后鸭掌烧好了,鸭子却还活着,切下脚装盘上桌,剩下来的鸭子就丢了。
还有二道是浇驴肉和活叫驴,浇驴肉这道菜是把活驴固定好,旁边有烧沸的老汤。
张三儿往往要指定要吃驴身上的某一部分,厨师过来剥下那一块的驴皮,露出鲜肉。
用木勺舀沸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
活叫驴也不用杀驴,而是直接从活驴身上剜肉。
听着后堂的驴惨叫,前厅若无其事的正在食用那只驴身上的某个部分,真正是色香味声俱全。
还有将即将临盆的母羊投入炭火中烧烤,当炭火将母羊全身烤熟之后开膛破腹把*羊取出,据说是皮酥肉嫩,味道鲜美。
再者选取肥美的活鹅,拿小刀沿着鹅的**划一圈,再把食指插入鹅的**内,然后旋转,再用力向外拔出.这样一来就可以取到最新鲜的鹅肠了,但是鹅受到的痛苦实在是...也还有人说起过吃猴脑,和传说中的名菜‘三吱儿,因为张三儿尝过之后不喜欢猴脑的味道,猴子们这才得以幸免,至于三吱儿,还是算了,张三儿看着蠕动的小老鼠,心里就是一阵反胃。
饕餮也是需要勇气的。
下面的人见了这样残忍的吃法,难免有微词。
年迈的小马哥见自己纯朴的兄弟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不禁对天长叹一声道:老天爷啊,张家莫非真要败了吗?不是说该有八十年的富贵?张三儿夹起了一块驴肉对想过来劝说自己的小马说道:哥,你来尝尝,这是天下最美味的肉呵。
小马哥正要说话忽而惊慌得看着张三儿的身后,说道:兄弟,他们都在你周围啊。
说完当时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张三儿先是被他说得毛骨悚然,四下看去,却没有什么异样,不耐烦地挥手叫来了人,把死不瞑目的小马哥抬了出去。
刘氏伤心张北山的死,除了偶尔见见枫斗张华几个孩子,连沈小花都不原意见了。
有丫头婆子在面前偶尔说了什么,她也只作不见,每天坐在佛堂里只顾闭目敲打木鱼,张三儿俨然成了张家的当家人,又重新有许多混混明目张胆的上了门,青州府的姑娘也半明半暗的送上了张三儿的床,沈小花看在眼里,难过在心理,心忧着张家未知的命运。
张三儿却是从没有过的满足。
凤溪十五岁了,就在张北山死后三天,她的模样儿有一天忽然变了,再不是当初那个整天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的姑娘,见着张家的人也是未曾开口先笑,张华见小姑姑变了个人,回头和丫头嘀咕道:娘,姑姑是不是疯了?张三儿每日微醺的时候,总会很凑巧的碰到凤溪,凤溪那时也只是含羞带怯的娇声叫了声爹,眉目间生出无尽的情谊,随后不慌不忙得转身走开,腰肢儿扭得风摆弱柳一般。
每到这时,张三儿小腹便升起了一股热气,直冲脑海,亏了心中还有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不能。
艰难的挪动脚步,咽了口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一把撕开女人的衣裳,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本书结束之前,先对富士康得十一跳表示深切的哀悼,上面的人作孽自己受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累无辜的人啊。
一百九十八章年纪大了,刘氏的睡眠质量很差,她喜欢呆在佛堂里,这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信香袅袅上升的时候,她的心便很平静,小丑儿走了,仿佛在她心里剜了一刀,这阵子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惊惧,没有了小丑儿的张家,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今天晚上的佛堂分外的不安宁,刘氏总觉得有事生,一股阴风儿吹来,吹得堂上的祖宗牌位摇晃不已,刘氏握在手里的佛珠忽然断了数截,珠子撒了一地,急忙抬头看时,观音菩萨神像依然满面慈悲之色,课时自己耳朵里忽然传来阵阵不堪男女的调笑,刘氏听了一阵顿时如遭雷击,也不叫唤在门外偷懒打瞌睡的小丫头,自己大步往内院而去。
夜深了,路上也没遇着什么人,刘氏循着声儿来到了后院,见是张三儿的卧房,刘氏面上禁不住一呆,龙头拐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好一回儿才站定了身子,擦了擦眼泪,刘氏来到了门前,听见里面有个女人正娇笑连连道:爹,你轻着点,我身子弱呢,等过些时候再用力……张三儿的声音传来道:小妖精,你真是个小妖精啊,要了你爹的命了……刘氏听得眼前一暗,差点跌倒,她急忙正了正神,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情形让她差点死了过去,张三儿和凤溪这对父女正赤条条的搂在一起,行那苟且之事。
刘氏愤怒得举了拐杖,要去打死这对丧尽天良的父女,脚下却是一滑,自己站立不稳、翻身跌倒,凤溪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不屑地来在身前说道:老东西,你管得太宽了。
张三儿还有些人性,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刘氏悲愤欲绝,对天长叹道: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养出了你们这样的畜牲,你们活该天打雷劈啊。
说完一口气上不来,登时七绝身亡。
办完了刘氏的丧事,沈小花在房里大哭了一场,人变得淡淡的,张三儿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这天晚上非要和她歇息在一起,沈小花不反对,可也没拒绝。
两人同床异梦,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睡到半夜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在外面拍的山响,凤溪在外面不停大叫大嚷:爹啊,我好冷,你说天天都要陪我睡得。
今天怎么不出来,是变了心吗?沈小花静静的看着慌乱的张三儿道:三哥,你还是出去吧,这要是传出去,咱家的脸都丢光了,孩子们以后还如何见人?张三儿红了脸,想要说什么,沈小花一挥手道:你还是早点去吧。
吵闹声惊醒了张华和枫斗,两人来在门前,见凤溪不着寸缕,只是不停拍门,张华恶向胆边生,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凤溪捂了被打得脸,也不着恼,吃吃笑道:你这小子,莫不是吃醋了,不过,你这样子儿,姑姑我可不喜欢呢。
枫斗急忙脱了长袍给凤溪披上,厉声说道:凤溪,你不要脸,大家都还要,你这个样子,让咱们家以后如何见人?凤溪呵呵大笑道:我的好弟弟啊,你也来教训我,哈哈哈,好吧,姐姐我今天听你的,这就回去了,不过,你得告诉咱们的好爹啊,就说他亲亲的闺女天天都在床上等着他哈。
说完大笑着一摇一摆的走了。
张华气得脸色青,对周围探头探脑的**喝一声道:今天这事谁要是敢传出去,我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枫斗拉了拉他,两人一起来到了沈小花房里,沈小花石像似的,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动,张三儿背对着她猛抽着大烟,枫斗低声叫了声娘,沈小花的眼泪便滚落了下来,转头对张三儿说道:三哥,你去看看,叫她别闹了,要真的是传了出去,咱老张家的脸都要丢光了啊。
张三儿看了看两个小的,抬脚走了出去,张华激动地说道:奶奶,姑姑闹得太不成话了,以我看,她就是看爹走了,你性子又好,太这才敢登鼻子上脸,您老人家要是说句话,我就出去收拾她。
沈小花叹了一声,忽而严厉道:大人的事,你这小孩子搀和什么?家里有天大的事,自然还有我和**顶着,你和枫斗就把今天的事给我忘了,好好念书才是正经。
枫斗诺诺的低下了头,张华却不服输,拧着脖子看着沈小花,沈小花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去把你师姐菲菲找来,就说是我找她有事。
枫斗,你回去念书去吧,这事就让张华一个人就好。
说着话,丫头也急匆匆走来,对张华又是一通教训。
这样的动静没有惹动菲菲,张华知道一定是师姐又在入定练功,快步走了出去,对要走远的得枫斗说道:叔,你不能天天只念书,好好看着姑姑好不好。
枫斗摇头说道:她会听我的?张华自去把菲菲叫了来不提。
菲菲听了这样的事,暴跳如雷当即就去找凤溪,凤溪正坐在镜子前慢条斯理的梳妆,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就是你师傅张北山,也不敢拿我如何?我告诉你,这事你管不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菲菲愤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要是真的不听人劝,非得执意要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别怪我对不起你。
凤溪捂着胸口故作害怕道:哎呀,小丫头子,你吓着人家了啊,嘿嘿,我不要脸,我本来就不要脸,你又能怎样,来杀了我啊,哈哈哈,你有哪个胆子吗?菲菲恼恨的一脚跺了下去,把方圆五十张跺得沉下了三尺有余,凤溪见状作势道:哎呀,野丫头要杀人了呢,爹呀,你快点来啊。
有人要杀你闺女了。
张三儿果然应声从黑影里闪出了身,看着菲菲一脸尴尬之色,凤溪抓了张三儿的手埋怨道:爹啊,她来吓唬女儿,女儿不依,女儿不依啊,你怎么也不管管?菲菲见了张三儿也在,不觉吃了一惊,她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转身急匆匆地走了,身后传来凤溪得意的笑:小丫头,想跟我斗,还嫩着点,你师傅都斗不赢,何况是你,你想杀我,先去掂量掂量有什么后果再来吧。
回到了沈小花的房里,菲菲一脸无奈道:师奶奶……沈小花淡淡道:菲菲,这怨不得你,只是这个家以后你还要多费神看着点。
菲菲急忙点头答应,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这天是枫斗成亲的日子,几天前张家披红挂彩,鼓乐手吹吹打打,沈小花摆了十数里的流水席,枫斗风风光光的把关家的女儿娶进了门,当夜洞房花烛,愕然现,盖头下正瞧着自己笑的新娘赫然是自己的姐姐凤溪,唬得枫斗一屁股坐在堤上,凤溪大笑着逼近了他的面前,枫斗看着她,心里顿时一阵迷糊,眼前的人为什么刚才是凤溪,现在却又不是凤溪?新娘子却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褪去了他的衣裳,一夜狂风骤雨不提。
天亮时,一缕阳光照在了身边人的脸上,枫斗伸了个懒腰这才现,身边躺着的果真是凤溪,凤溪此刻双眼温柔,注视着枫斗忽然笑了:枫斗,你比咱爹还要厉害呢。
正在这时候,倒在马厩里的新娘子却被喂马的下人现,当时还昏昏沉沉不醒人事,沈小花听了这个消息,心中只觉不好,不动生色叫了几个靠得住的人,抬了新娘子,来到了新房门前,枫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恨不得撞墙而死,沈里吗?凤溪看了看慌乱的枫斗,吃吃笑着问道:你怕什么?瞧瞧这满头的汗呢。
枫斗不愿意理她,只顾看着左右,不敢回答沈小花的问话,凤溪扑哧笑了:你不想他们看见我吗?枫斗愤声说道:废话。
凤溪轻笑声中,嫩生生的左臂一挥,竟然化成一道浓烟转眼消逝,枫斗楞了愣,急忙起身去开了门,沈小花大步走来,责怪道:这怎么话说得,洞房花烛夜,你把新娘子弄到后院去了,莫不是小两口在开玩笑?枫斗惟有不言不语,沈小花把新娘子推到了枫斗面前道:新娘子,莫怪你的相公,这是昨晚有人闹新房,诚心和你开玩笑呢,枫斗,你这*孩子,还不快点过来,把新娘子的盖头掀了去。
枫斗机械地掀去了新娘子的盖头,迎入眼前的是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心中想着昨晚的事,不觉一阵心寒,又把眼睛看向了沈小花,沈小花摆了摆手说道:*小子,别楞着了,快让新娘子好生休息,等会我可是还要喝你们小两口敬的婆婆茶呢。
说着给枫斗做了眼色,让他不要慌乱。
等的敬完了茶,沈小花找了个由头把枫斗留了下来,又只让菲菲陪了自己,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沉下了脸问道:枫斗,你给娘说句实话,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听得枫斗说完,沈小花惊得半天没说一句话,心中只是不停呼喊:小丑儿,你怎能抛下了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自己就走了呵。
菲菲见沈小花悲痛欲绝,不觉走上了几步,对她说道:师奶奶莫急,师傅临走曾有交代,他对我说过,事态真要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这件事才和你说,那凤溪其实不是别人,而是先前住在你们家的那个妖怪,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投胎成*人,成了现在的凤溪。
沈小花听得更加魂飞魄散,难怪这么多年没有妖怪的消息,她已经慢慢得把她忘了,这回儿却又忽然有了消息,而且还就在自己眼前,怎不让她胆战心惊、六神无主:啊呀,怎么是它,我道它这么多年没有出来闹过,却原来是这样啊,菲菲,你师傅走了既然有交待,那他有没有说,妖怪要是作乱该怎么办?菲菲道:师傅是有交待,不过却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凤溪绝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这个家的也就完了。
沈小花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若是把她锁起来如何?菲菲摇头道,那更加得不可能,凤溪虽然被师傅破了道行,但是想关住她,却是不可能的,她仅仅就靠一双眼睛,这世上的牢笼就锁她不住。
沈小花道:那要如何才好啊,杀,杀不得,关,关不得,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她把这个家祸害完了吗?菲菲道:师奶奶别急,并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还要从长计议,急不得的,这件事您别担心,就交给我来办吧。
凤溪居然是妖怪投胎转世,沈小花心头一阵慌乱,当年这个家吃了妖怪多少的苦头阿。
菲菲能压得住它?不提沈小花的心里嘀咕,单说菲菲,师傅张北山临走以前曾经嘱咐过自己,凤溪是妖怪转世,万万杀不得,若想不触及张家的根本,那就只有想办法把她的魂魄逼出来,至于凤溪这个张家的可怜人,为了张家,也只好顾不得了。
菲菲知道凤溪最擅长各种幻术,千万不能和她的眼睛相对,想到这里不觉心中犯难,又不能杀,又不能动手,该要怎么办?成了亲之后的枫斗心中总有阴影,每到晚上,身边人莫名其妙就换成了凤溪,自己虽然清醒地知道,但是却毫无抵抗之力,新娘子嫁来了张家这许多天,天天莫名其妙地睡到外面,难免有怨气,回了娘家之后,托人捎了信来,说要在娘家住上一阵子,关家的当家人唯恐沈小花误会了,还又派了人说了半天的好话,沈小花道:不妨事的,你回去告诉亲家老爷,就说是我说的,再过些日子,我一定还他个恩爱的姑爷。
沈小花交待了这边,焦急地找到了菲菲,连声问她有什么办法?菲菲缓缓道:师奶奶,我还没有找到。
沈小花忽然压低了声音四下看了看说道:菲菲,这事再也等不得,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既不惊动凤溪,又能拿住她,若是实在没有好的法子,那你就……说着做了个杀的动作,菲菲道:那怎么行,若是杀了凤溪,这个家也就完了啊。
沈小花一连绝然道:顾不得许多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你看要是再放任她胡闹下去,这个家也要完了。
菲菲愁容满面地辞别了沈小花,在庄院里边走边想,忽然听见有个妇人高声叫道:小狗蛋儿,回来了,小狗蛋儿,回来了。
这是在叫魂,在北方农村非常的普遍,是因为民间传说,小孩儿在外面受了什么惊吓,就会精力不振,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吓掉了魂,魂魄在外面躲了起来,不知道回家,这时候就要找那惯会叫魂的人来,顺着村子高声叫上这么一圈,小孩儿的魂魄就能找到家,原本愁眉不展的菲菲听到了这里,脸上忽然笑了。
菲菲回身来找沈小花,问道:师奶奶,你把凤溪的生辰八字给我。
沈小花奇道:你要她八字作什么?菲菲道:有了她的八字,我就能有办法让她魂魄离体,只要离了本体,我就有办法炮制她了。
菲菲原本以为这是件极容易的事,谁知道沈小花却面露难色道:菲菲,可是,可是没有人知道凤溪的生辰八字啊。
菲菲听得呆了,连忙问了沈小花凤溪出生的情形,不觉又是一阵失望,忽而抬起了头说道:还有一个办法,我记得枫斗和她是孪生姐弟,找他,或许也有办法查到他们的八字。
沈小花听了急问什么法子,菲菲道:师奶奶,现在来不及说这些,您派个人把枫斗叫来,我现在就动手查他的生辰八字。
沈小花毫不怀疑菲菲的本事,派了个人去叫枫斗,等枫斗来了,两人吓了一跳,几天不见而已,眼前哪里还是那个俊朗的枫斗,分明是个干瘪的小老头儿。
枫斗见了沈小花躬身施礼,沈小花急忙拦住他,问道:枫斗,你这是怎么了?枫斗苦笑却不回答,菲菲道:师奶奶,您老就别问了,叔叔这是被人吸走了三成的精血了,亏得我今天看到,不然再要几天,叔叔定然性命不保。
菲菲细心为枫斗排了四柱之后,心中果然只能有个大概,为求准确,她催眠了枫斗,转而进入了枫斗的心灵最深处,循着记忆的光点,一点点的前进,身边风、花、雪、树一一掠过,菲菲见状感叹:枫斗心地纯净,为人坦荡,该是一生无忧的好命,若不是凤溪这个妖孽作祟,枫斗的一生都会顺顺利利。
菲菲一路前进,亏得枫斗心思单纯,她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不多时,便来到了枫斗的记忆终点。
再要往前一步,便是一团巨大的白光,菲菲知道,穿过这道白光,那就应当是枫斗的前世了,不过今天这却不是重点,既然来到了目的地,菲菲便住了脚,停止了下来,打出了一个玄奥的手势,她居然生生一层层打开了枫斗埋藏最深的记忆。
一瞬间,菲菲被记忆里的血腥惊呆了,画面里,枫斗才只出生,便有了记忆,清楚记述了凤溪如何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何杀了所有知道她秘密的人或动物,但她一念之差,留了枫斗的性命,今天才被菲菲所乘。
菲菲根据枫斗的记忆,当场掐算了时辰,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等得飘然离了枫斗的记忆,回到了世上,沈小花看她眼睛忽然睁开了,枫斗却还没有睁眼,急忙问道:菲菲,怎么样?枫斗没事吧。
菲菲只觉得自己全身似乎脱了力,强笑道:不妨事的,叔叔马上就会醒来,至于生辰八字,我已经得了。
沈小花道: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早点动手吧。
菲菲点头答应。
休息了一个时辰,菲菲睁开了眼睛,精神异常的饱满,枫斗累得不行,在一旁昏昏睡了。
菲菲道:师奶奶,你们都避到师傅往常练功的屋子里去,等我发动之后,凤溪立刻就会有感应,那屋子里有我师傅布下的禁制,到时候能保你们一命。
沈小花问道:菲菲,你有几分把握,若是有危险,不如等我们从长计议?菲菲笑道:您老放心,凤溪若是本事还在,我自然怕她,但是现在她除了幻术,别的都奈我不得,师傅为防这一天,也已经做了周全的布置,绝对不会有失的。
沈小花这才略松了口气,招呼众人走去,菲菲见诸事妥当,这才把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草人,按照张北山所授,用白纸写了凤溪的生辰八字,又在头上、双臂、双脚、和肩头点了七盏灯,一直等到月亮升上了头顶,菲菲这才起身在月光下踏步而歌,学张北山用七星灯夺命,草人随着菲菲的舞蹈,竟似乎慢慢的活了一般,菲菲微微一笑,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了,现在草人已经和凤溪同命,一阵风吹过,凤溪乘着夜色而来,凄厉得大叫道:菲菲,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对付我?你又如何得了我的生辰八字?菲菲轻蔑一笑道:好妖怪,这如何能告诉你,你整天害人,倒还来怪我,如今七星夺命灯已成,你来晚了。
凤溪几若癫狂,愤怒得砸塌了好几座屋子,忽然又换了副温和的样子说道:菲菲姑娘,咱们好商量行不行?你只要撤了这个阵式,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那师傅张北山又算得什么,有我教你的东西,成仙成佛那是不再话下的啊。
菲菲冷冷一笑道:妖孽,关于修行你又懂得什么,以前也还算个有道行的妖怪,可自从转世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不图早日解脱,反倒陷入最邪恶的淫欲之中不得脱身,这才落得今日的地步,又怨得了谁,废话少说,妖怪,你纳命来吧。
说完张口吹灭了草人左手的灯,凤溪高声尖叫道:菲菲,你等等,你放了我,从今以后,我便离了这具身体,从此远离张家,这样可好?菲菲道:凤溪,早知当日何必当初呢?凤溪见百般商量无效,恼恨仰天一阵怪叫,愤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该留枫斗的命啊。
说着话,张家的高堂大屋已经在她的叫声中悄无声息的化成了灰,而且那声波还颇有蔓延的架势,就连天上明月似乎也在她的吼声中颤栗,菲菲怒喝道:大胆妖孽,留你不得了。
说完抬手打灭了草人身边的七盏七星灯灯,凤溪应声翻身跌倒,菲菲双手抖处,发出清脆的音乐,终于把凤溪的叫声压了下去,转而寻找凤溪的魂魄,她知道凤溪的魂魄强韧,异于常人,七星灯夺得了别人的命,却不见得能拿的下她,急切要找到凤溪的魂魄才好放心,但是当她运转天眼神通,顷刻间搜遍了天上地下,才惊恐的发现,哪里又有凤溪魂魄的影踪,这片刻她工夫竟逃得无影无踪了。
菲菲的天眼是诸灵惜所授的佛家的天眼通,比张北山的还胜上一筹,可是如今她看遍了天上地下,细细搜索了半响,哪有半点影子,找了一会找不到,菲菲忽然冷笑道:走便走了,嘿嘿,我倒要看你灵智去了大半,走了又能如何。
当下也不顾在地上的凤溪的尸首,放出了屋子里的众人,沈小花听得凤溪终于死了,脸上不喜反忧,要人收了她的尸首,菲菲看了看沈小花和丫头两人忽然说道:师奶奶,师娘,菲菲,妖怪死了,菲菲也该走了。
说着跪了下来,对两人磕了三个头。
沈小花道:菲菲,现如今天下混乱,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上路,我实在是不放心的很啊,就留在梨花村不好吗?菲菲摇了摇头笑了,转身挥袖飞上半空,向着天上的月亮飞去。
众人看得面面相觑。
又是三年过去了,张三儿因为长期吸食大烟,终于落下了毛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五十多岁的沈小花已经学了刘氏当年,把家里所有的事都交给了丫头操办,枫斗的妻子关氏生了个傻里傻气的儿子,张华也已经成了亲,瑶许配了人家,就等着来年开春婆家人来迎娶。
张华的性子依然火爆的很,幸亏身边有小妖看护,这才免了几次性命之忧,娶了媳妇之后,亏得媳妇能降住这匹脱缰的野马,家财虽说没有当初张北山在时那般的盛,却也是青州府数得着的人家。
这天沈小花正低头诵念佛经,木鱼却被她敲了个粉碎,沈小花楞了半响不语,正在这时候,张华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开口就叫奶奶,沈小花笑道:这小子,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和愣头青一样,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你啊,什么时候能有你爹的一分,我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张华北她一杠子打晕,半天不敢说话,沈小花又说:又不说话了,小时候话不是很多的吗?什么事,来了又不吭声。
张华虽然人人高马大,却最是服自己的奶奶,,摸了摸头急忙道:奶奶,不好了,村东头老八成的孙女出事了?沈小花道:你说的是那个傻姑娘吗?她出事和咱家有什么关系?说起这个傻姑娘,如今也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却是标致的很,十里八乡也是数得着的姑娘,早就找了人家,不过可惜,这姑娘人在三年前忽然傻了,见了男人就脱了自己的衣裳,非得拉着人家和自己行那夫妻之事,一时间有无数的无赖,和这姑娘有了苟且之事,婆家听说了,自然就上门把婚事退了,村里人都说这是这家人横行乡里的报应,却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好姑娘了,沈小花奇道:她怎么了,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张华道:这姑娘正和男人行房,被他爹亲眼看见,那男的早就跑了,他爹扬言要杀了这丢人现眼的闺女,现在把姑娘绑了,说是马上就要沉塘,可是那个姑娘忽然就不傻了,还能清楚的开口说话。
沈小花心里一动急问:她说了什么?张华愤怒道:她说她不是老八成的孙女,而是咱们家凤溪姑姑的魂魄投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傻女人,真是可恶。
沈小花惊得说不出话,对张华挥手说道:你赶快带我去看看。
等张华和沈小花到了,人们见了沈小花,热烙的叫着她,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沈小花吸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看见那傻姑娘被人五花大绑,往常傻里傻气的面容,现在却似乎变了个人,双眼看起来竟是一片清明,姑娘见了沈小花来,脸上一喜连声叫道:娘,娘,娘救我,是我,我是凤溪啊,你让他们放了我好不好?沈小花看了她的相貌只觉心里一寒,摆手说道:这人是个疯子,你们想怎么样就怎样吧。
傻姑娘听了哈哈大笑:沈小花,你嫌我丢人,就不想认我吗?大家看看,后娘都是黑心肝啊,就是这样对我的,既然你要我死,哈哈,好啊好啊,那我就去死吧。
沈小花面色铁青,甩手走出了人群,听见那姑娘声嘶力竭得说道:天地为证啊,我要走了,这世上但凡与我有关联的,一件不留,都随了我去把……还没等她说完,她的爹就猛然把她推进了笼子里,上来几个粗壮的汉子,抓了笼子就往梨花河里抛去。
沈小花紧走了几步,那姑娘的话语此时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满心的忧愁,忽然就看见自己庄子方向,起了滔天的红光,张华见了急忙说道:奶奶,走水的好像是咱们家啊。
沈小花焦急万分来不及答话,等两人来到家门,就见有人来通报说道:老太太,孙少爷,不好了,咱家走了水了啊。
张华一把抓了他过来,厉声喉道:着了就着了,瞧你这点出息。
等进来庄子,丫头满脸烟火色的走了过来,对沈小花说道:婆婆,这火实在是不对头的很,所有的火却都是从里面自己烧了起来的,等发现的时候去救,什么都烧没了,便是想救也已经救不得了的。
沈小花递了一条手帕给丫头道:媳妇,那火烧了就烧吧,只要不烧我的马厩就好。
丫头知道沈小花所指,张家的金银都是埋在后院马厩下的,她被沈小花得镇定感染,谁知道还不等她松口气,就有人慌乱的跑了过来道: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张华一把抓住了他红着眼睛问道:你说得莫非是马厩吗?见那人点头说是,沈小花忽然镇定自若高声说道:各位,这火太大,你们莫要救了,都退出来吧,保命才是真的。
大火烧了七天七夜,才慢慢的熄灭了,号称军队也打不进来的张家北烧成了一片白地。
丫头哭了,沈小花道:哭什么,苦日子咱们也不是没过过,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要强。
又过了几年,沈小花步了张三儿的后尘,撒手人寰,丧事那天,有人说看见了张北山在远处磕了三个头,忽然就不见了。
日子越发的贫困,张华倒也争气,把自家田产管的井井有条,只是如今张家的田产也不过一百亩而已,张华天生喜欢农家的伙计,倒也没有觉得苦。
丫头老了,村里人都传她掌握着一笔巨大的宝藏,不断有人来了她的床前打听消息,无奈丫头根本就不理睬,有一天,睡了许多年的丫头忽然精神焕发,吩咐张华给自己洗漱,张华奇怪的问道:妈啊,您今天这是怎么了?丫头嬉笑着说道:你爹要来接我了,快别废话,给我洗的干净点。
今晚三更是我的忌日,你们不用来送我了。
张华思念张北山,晚上偷偷在娘的门外不走,果然快三更时分,听得娘在屋里和人高声说笑,张华再也忍不住了,推门叫了声爹,却发现丫头已经安然闭上了眼。
竟是气绝多时了,就在那天晚上,小妖也不见了踪影。
此后有人说曾在武夷山看到了小妖,当时他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在山里玩耍。
等上去答话,小妖惆怅了片刻,问了些梨花村张家的故事,又招呼他们喝了杯酒,不料那酒劲很大,一杯下肚就醉得不行了,等得醒来时发现他们已经在了武夷山下,身边还放了几斤极品大红袍。
一晃又过去了几十年,我搬着小板凳儿,坐在舅姥爷的面前,对他说道:舅姥爷,你再给我说说我太姥爷的故事吧。
舅姥爷一辈子沧桑,已经没有了当初富贵人家的半点痕迹,他坚定地对我说道:云山儿,那不是什么故事,而都是真的,你的太姥爷他老人家其实并没有死,他要是知道咱家现在是这个样儿,就一定会回来,只要他老人家回来了,咱们就一定又能回到当初的富贵。
我好奇地帮舅姥爷擦去了嘴角的口水道:舅姥爷阿,太姥爷真的还活着吗?他真的还能回来吗?舅姥爷眼睛看向了远方,怅然道:云山儿啊,也许有一天,你在人群中,见到有人看着你笑,你一定要机灵点上前相认,那人一定是你的太姥爷。
表舅在一旁鄙夷道:爸,你又在骗小孩子了,还地主呢,看看咱家,穷得连我念书都没钱,要不是表姐支持,咱家早就过不下去了?小云山,别信你舅姥爷的,他老的傻了,到现在还做梦呢。
[w w w .bxwx b o o k .c o m]的一百九十四章 呼唤鲜花 票票.三个月后,汪秋言终于如愿以偿地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他一生处心积虑,最后更是娶了仇家的女儿,以女婿的身份蚕吞了岳父段芝泉的残部,逼得他终于放了手,那晚,一颗帝星悄无声息的陨落,我看着天上唯一的帝星冷笑不已,菲菲忽地来到身边怪道:师傅,你怎么了?不是早就盼着中国能够大一统,今天总算是成了现实了,你怎么反而是这样的态度?我见菲菲双眼神光清澈,行动已有仙风相随,脚尖虚踏离地三尺,不愿再沾惹世间尘埃,飘然出尘,与乌乔那个臭美得女鬼相比,一个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一个是飞不过屋檐的麻雀,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找了个好徒弟,口里淡淡说道:大一统,那可未必,汪秋言没有做皇帝的命。
菲菲道:师傅,汪秋言没有那个命怎么还能当上皇帝?我看帝星光彩耀目,难道应得不是汪秋言不成?我赫赫笑道:小菲菲,帝星自然应得汪秋言,你道行虽然是越发的精进了,却还是只会看表面没有看到本真,你看帝星光彩耀目,我看却是苟延残喘,师傅和你打赌好不好,不出三个月,它便一定会陨落。
菲菲惊疑道:三个月?我指着帝星说道:世上之人怎能逆天行事,强如观山观水两个和尚,本领可谓通天,自以为够资格插手世上之事,你看观山老和尚还不是落得燃尽了道行,连轮回也没有机会了,汪秋言也深知自己命贱福薄,不足以执掌天下,还是硬凭着执念,强行染指大宝,登基称帝,却不知道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一分祖宗的殷泽而已,等得祖上的殷泽提前用光,看他还能窃据窃据大位多久,我早已经看得清楚,三个月后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菲菲叹了口气道:谁做皇帝,我们倒是无妨的,他死了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天下不是又要乱了。
受苦得还不是老百姓啊。
我淡然笑了道:菲菲,这是他们的命,你我都无法改变的,你看这只萤火虫。
说着抬手往面前一只飞舞着的萤火虫一指,只见它急速的变大,到后来变得如一弯明月,缓缓升上了天,菲菲道:师傅,你又杀生了。
说着话她也伸指一引,把我灌注在小虫子体内的元力抽了出来,我微微一笑,不再吐力,那只萤火虫又缓缓地变小,嗡嗡飞舞,不过下一刻,忽地没有了光彩,快速的坠落,我缓缓说道:这只萤火虫好比汪秋言,萤火之光,又怎能与皓月争辉,燃尽了生命,便也快速的死去,天下事自有定数,汪秋言不是天定的皇帝。
天下注定还要大乱,等到天命所归的人出现,这个情形才能改变。
菲菲不服气,把那只死了的萤火虫救了起来,张嘴吹了一口气,萤火虫便再次复活,似乎有了灵性,停留在菲菲的手指不走,菲菲朝我示威道:师傅你看,萤火虫不是又活了吗?我淡淡一笑,也不与她争辩,不一回儿功夫,那只萤火虫再次掉了下来,菲菲惊奇道:师傅,我以道家元力留住它的魂魄,它应该是超脱了同类,怎么反而还会早死?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虫类,又怎么能承受你的元力,菲菲,这只萤火虫某种意义上与那汪秋言没有什么两样。
菲菲还只有二十来岁,还不能明白我说的什么,我见她神思恍然,似有所悟,知道偶然触动了她的机缘,顿悟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我浅笑着引导菲菲的心神,随手采来一枚种子,丢入了土里,嘴里念念有词,眼见着土块松动,那种子破土而出,我张口说了声‘水来一条水线如注浇在了弱苗上,那颗小苗儿长得飞快,不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株巨大的桃树,再一刻功夫,花开果现,香气四溢,我伸手摘了七枚,那桃树便飞快的萎缩,往地底钻去,等得种子再次出现在我手上,菲菲蓦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气质猛然一变,一时间空灵飘渺,道行竟是大进。
菲菲盈盈拜谢道:多谢师傅指点,你出手不带一丝烟火,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要如何才能到你这种境界。
我心满意足看着唯一的徒弟道:小丫头,师傅还用的着谢,这分寸的拿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靠自己慢慢掌握,能教你的我也都已经教了,以后你只要细心揣摩,超过师傅的日子并不远了。
正说着,沈小花领着瑶池走了过来,菲菲急忙上前行礼,沈小花摇手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这边瑶池已经看见我手中的桃子,嘴里馋涎欲滴,跑过来说道:爹爹,瑶池要吃。
我随手递了一个给她,小丫头飞快地吃完,又再看着我手里的桃子不放,我一笑说道:你的一份已经吃完了,剩下的这些是给你奶奶,太奶奶,**,小叔叔,小姑姑,还有你哥的,你看,每一个人只有一枚,你要是吃了,其他人就没有了,小瑶池,告诉爹,你要吃掉谁的?瑶池大眼睛忽闪忽闪,拼命咽下了口水,恋恋不舍道:瑶池不要了。
沈小花嗔怪道:自家的闺女要吃个桃,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给,罢了,瑶池乖,你吃奶奶的这一个,奶奶不吃,给瑶池好不好?瑶池听了先是看了看我,见我似乎不反对,她自己又想了想,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奶奶,瑶池不要。
菲菲不满我地举动对瑶池说道:小师妹,你等等,师姐这就给你弄来,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完就要念动咒语再种桃树,我喝止道:菲菲,普通人吃多少,用多少,上天都是有定数的,你若是现在随她的心意,现在就把一辈子的给她,要她日后怎么办?菲菲略一思索便展颜笑了,自去带瑶池玩。
我见沈小花来找我,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就要菲菲替我把桃子给其他人送去,菲菲面有难色说道:师傅,其他人都可以,就只是凤溪那,我不想去,她每次见到我,那双眼睛就会在我梦里出现,实在不愿意见到她。
我听得一愣,菲菲多年修道,如今已经能呼风唤雨,驱神役鬼,居然还能怕了凤溪。
她不是应该没有半点灵力了吗?不对,该死,我怎么忘了,这妖怪的幻术了。
我没有透露凤溪就是黄仙转世投胎而来,怕引来轩然大波,凤溪向来是我行我素,除了张三儿和枫斗,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年纪越大越发的阴冷,刘氏每每恨得牙根痒痒,发狠要随她自生自灭便了。
沈小花瞧着菲菲远走的背影对我说道:儿子,凤溪孩子不愿意学习琴棋书画,也不耐烦学习女红,见谁都是不理不睬的,再过几年如何才能嫁人,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的性子改一改,眼看着年纪大了,开始媒婆临门,给她说下了多少人家,也都被她骂走,现在好了,方圆几十里的媒婆都怕了她,再也不敢上门,这样下午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她一直养在娘家吧,传出去外人会说我容不下小妾的儿女,这多难听啊。
凤溪,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见她呢。
心中苦笑不已问沈小花道:娘啊,你来找儿子可有什么事吗?沈小花情绪顿时一落千丈,四下看了无人,这才难过说道:小丑儿,你爹开始抽大烟了。
我听得无奈,爹啊,你老就不能消停一回,什么时候的事?沈小花:才染上的烟瘾,时候不长。
娘,你没去告诉奶奶吧。
我脑子里想着刘氏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反应。
沈小花道:我又不是傻的,你奶奶年纪大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又气个半死。
我知道了这不就来找你商量来了。
我眉头一皱道:什么人居然敢在青州府不给我梨花村张家的面子,卖大烟给我爹,不想活了是不是,娘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办,儿子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哼,我倒要看看哪家烟馆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一段时候没出手,就被人欺上门了。
沈小花道:你爹自己要抽得,怪不得别人,你别做的太过头,以后娘还得和他们相见。
我堆起了笑脸对她说道:娘,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就是去告诉下那些卖大烟的,谁要是再敢卖大烟给我爹,就是与我姓张的为敌。
让他们卖之前得给我好好掂量掂量沈小花道:这才是,咱们家向来仁厚,决不能欺负别人,但也不能任别人欺负咱。
那些个卖大烟的,做了多少上天害理的勾当,害了多少人,可真是该死啊。
够胆子开烟馆的,都是自恃有靠山的,不过我的话传了出去之后,张三儿再难买到一两烟土,金掌柜给我来信说,老爷在客栈里发了烟瘾,派人来问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去买点烟土,要老爷一点点的戒掉,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一下子能够戒的了得。
我接了信转眼就到了客栈里,正听见张三儿再厉声大骂道:张丑儿,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抽个大烟你都不让,不孝的畜牲,老子养了你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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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一百八十三章 求鲜花 ,订阅.旭日高照的早晨,踢海一句话说得天上乌云滚滚而来,白昼顷刻间变得黑夜一般,众人身边还不时有白生生的鬼影儿贴着身子快速掠过,不知道从哪里若有若无的传来阵阵女鬼凄厉地哭泣,客栈里的一干人等个个惊恐万状、面如土色,直似末日来临,好好的人哪个能青天白日的见过这种景象。
一个个虾得面无人色。
我连忙对着这群**喝道:看什么看,想活命的都给我回屋老实呆着去,这也是你们能看得。
人群这才恍然大悟,作鸟兽散去。
踢海问话半天不见人出来回答自己,气恼骂道: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着道爷我不放,一连追了道爷我三千里啊三千里,又从不和我正面对仗,不知道你们这些什么下作的狗屁玩意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骂人工夫不浅,骂的来劲,半空有人却有人毫不在意接口说道:踢海,别费力骂了,乖乖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咱们自然就走了,你若是一天不交,咱们就跟你一天,一辈子不交,咱们可就要跟你一辈子了,我告诉你,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踢海被这话气的暴怒不已,破口大骂。
村俗的让人没有办法听。
我天眼运到了极致处,好一回儿竟也瞧不出来人的行迹,正在惊疑不定之际,诸灵惜走到我身边道:小丑儿,不必找了,来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自己藏在了虚空之中,他其实可能在千里之外,不然早就被踢海道人拿住了。
我最近大受打击,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就比我厉害,也不知道使这世界要完蛋了,还是我要完蛋了,什么样的怪物们都出来晃荡,踢海这无赖道人居然能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的妙人儿,也是报应,只是不知道他朝要踢海的什么东西呢。
还没等我发问,踢海就已经问出了我的疑问:你们到底是谁,道爷我一没挖你们家的祖坟,二拿你祖奶奶的骨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问了又不说,要是你们要道爷我的洗脚布,尽管拿去便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奶奶的,一直从福州把道爷我追来了京城,可把道爷我累死了,你们真是该死啊。
来人毫不在意嘿嘿笑了几声道:踢海道长,俺家祖宗的骨头,愿意拿你尽管拿去,如果你能找到的话,我要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只要你乖乖交出来,我回身便走,不然咱可就要一直缠着你不放了。
踢海恼火道:道爷我知道什么,奶奶的,你们惹火我了,老虎不发威,全当我病猫,罢罢罢,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踢海阴险得说着话便就已经开始发动,只见他双掌合十,十指快速的交织,分明是在捏着什么玄奥的道决,要施展一种厉害得道法,瞧他做来吃力的样子,威力一定不会小了。
嘴里说着话,他手上动作阴险地不停止,没多久就准备好了,食指向天口中念念有词道:九天十地,上下乾坤,离火之祖,玄海之冰,给我结,天罗地网。
念毕挥手,强大的灵力从他干瘦的身体里发了出去。
我惊讶的发现,这无赖的道士什么时候居然到了道家三重境界的‘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极致境界;真是没有天理啊。
这样的无赖也可以到达这样的境界。
踢海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已经从南方招来紫罗离火,北方召来万年玄冰,天上地下半空片刻间结成了一张冰火交织、铺天盖地的大网,踢海狞笑一声道:狗日的,道爷我天罗地网之下,看你还往哪里走?半空中的那人却毫不惊慌,作势惊恐道:哎呀呀,不好了,我被困住了,好厉害的天罗地网啊,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哈哈哈,小道士啊,你可真傻,我早就说过,你这招对我无用,哈哈。
踢海狞笑一声道:有用无用,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着闭目催动天罗地网缓缓收紧,空中那人浑不在意,懒洋洋又开口说话,不想才说了三个字:你这是…..空中发出了他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声音,话语声便嘎然而止,漫天的黑暗却是飞快地恢复了清明,踢海得意道:嘿嘿,你这该死的鼠辈,追了道爷我三千里啊,好没来由的,我今天倒要看你走以后还能不能追了?他话音落了,空中直直飞了一条人影过来,踢海朝诸灵惜一揖到底谢道:多谢姑娘仗义出手。
原来这两人双目交合之际,并不用言语沟通,便互相有了默契,先由踢海引开那人的注意力,诸灵惜随后出手,诸般神通大成的诸灵惜,自然轻易找到了对方的所在,她的天眼、天耳神通早已经能看透十方世界,何况这人不过是借着件宝贝藏身,其实还是在人间的。
冷冰冰的诸灵惜怎么会主动帮助踢海,我没能猜出原因,但我想到她自己就能明白种种姻缘后果,身前身后事也就释然了,她愿意出手,定然是一定要出手的理由。
这个境界却是现在我的不能了解的,场中踢海得手忽而伸了老长,半空中抓住了飞来的那人,随后又往地上狠狠一掼。
凶狠的神色一闪而过,估计是吃了这人不少闷亏,不然下手不会这么狠,这人要真是被他掼到地上,只怕立刻就要变成一团肉奖,再也没有活的道理。
诸灵惜闭目颂念经文,却并没有阻止。
就在那人要被摔得粉身碎骨之际,一道白练破空而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卷了那人就往来处逃去。
踢海冷笑一声道:等了你这么久,你今天总算是舍得出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相好的,你也给我留下来吧。
说着摇身一晃,从身上飞出了一个葫芦,呼啸着追了过去,那葫芦去势极快,只是一闪便没了踪迹。
到手的人被人当面抢走了,踢海不好意思去看诸灵惜,讪讪道:这个人一定躲不多我的宝贝葫芦儿。
诸灵惜神色却是一紧,诧异地对我说道:来人似乎是咱们的熟人呢。
远远的却忽然有**声斥责道:三光,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还是一样啊,罢了,这葫芦在你手里也是祸根,还是我帮你收着吧。
话音落了,得意的踢海立刻蔫了,听了那人说话,马上像是死了爹一般,身子摇晃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双眼转动不停,猥琐之状更加明显,似乎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不停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踢海却傻了一般,神情恍惚,双眼惊疑不住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诸灵惜轻声对我说道:小丑儿,来人是咱们昨晚在段家见到的李大人。
我听说是他,心中不由一愣,这个人一直藏头露尾,神秘得很,似乎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莫非和踢海有什么关系?踢海却是回过神来,听见了诸灵惜说话,惊喜万分道:好姑娘,你知道他是谁?现在哪里啊?快告诉我。
诸灵惜冷冷撇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踢海缠上了我,急切的问道:张北山,你也知道是谁?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现在哪里?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找你要什么东西?我试图换回来一些情报。
不过却是换了个空。
踢海神色惨淡道:小北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事关我小花观的秘密,等我回来,再详细的说给你听。
让一个无赖的人变得如此正经,到底是什么人?我心中不免好奇,有心吊一吊他的胃口,可是踢海火急火燎,恨不得马上就要知道,看我的双眼似乎要吃人一般,难得他正经了一次我只好配合道:好吧,那我告诉你,那人是段芝泉府中的李大人。
踢海听完再不停留,架了一阵风快速地漂走,风中传来他急急道:小北山,事关紧急,等我以后再和解释,我先去了。
我愤恨不已骂道:这贼道士难道是要去抢爹,啥都不说就走了,李大人如此厉害,他自己送上门去倒不害怕。
诸灵惜道:你尽管放心让他去吧,他要见的人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一定不会害他,小北山,你性子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你从来不管别人死活,今天其实也是知道了他此行并无性命之忧才放任他去的吧。
我鄙夷道:我才不管他是死是活,死了倒干净,不过啊小花观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个我很好奇,不行,我得派个人跟去看看。
诸灵惜抿嘴一笑,自顾喝茶,我则是从怀里摸出来一支画笔来,对着客栈的墙上临窗做画,笔走龙蛇,须臾间完成了,收笔看去墙上画的却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官宦仕女,诸灵惜仔细看了看说道:小丑儿,你这画工却是不错的,把个人物都照顾到了,看来是藏了不少东西在身上,这门功夫当年我可是都没有见识过呢。
我嘿嘿笑了道:姑奶奶,您老见笑了,我画这个人是要派她出去办事。
说着朝那墙上的女子轻轻吹了口气,那女子翩然落地,落地迎风就长,等得长成了和诸灵惜差不多高,这才住了,对我躬身万福、轻启朱唇道:道长,有何吩咐?我自指了踢海去得方向对她说道:你也跟着那人去吧。
女子领命随风隐去了身形。
我回头看芊芊依然在低首蹙眉,轻啜不止,只看得我心烦不止,客栈的门帘一掀,却是有人缓步而来,对我道:小先生,多年少见,一切可都还安好?我一见了他顿时又是一阵胸闷,这次出门皇历莫非不对,怎么什么人都来找我,面前的来人不是我最不想见的轮回道人却又是谁。
轮回道人迎面而来我躲也躲不及了,他却是一反常态,有礼地很:小先生,贫道稽首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道长多礼了,可是巧的很哪,这小店也能碰到你,可真是有缘哪。
轮回道人说道:小先生,不是凑巧,贫道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一连串的惊呼道:噢噢噢,小子我何德何能,怎么敢劳动道长大驾光临。
嘴里说着话,看着他的嘴巴,忽然想起来他满肚子的白蛆,直觉腹内一阵恶心差点涌到了嘴边。
轮回道人只字不提芊芊,淡然说道:汪先生听说小先生来了京城,昨晚又在段大总统府中救人露了行踪,心中挂念,我这才专程上门请你来了,不知道小先生中午可有闲暇?汪先生在府中设下了家宴,正携夫人等待您大驾光临呢。
我嘿然一笑道:汪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咱们在京城只怕不能停留,来不及去觐见汪先生了。
轮回道人似乎早有预感闻言微微一笑正待说什么,客栈外却忽然有人清朗说道:小先生说笑了,汪某怎敢当小先生这两个字。
其实是汪某想念小先生了。
话音落了,汪秋言出现在了门口,龙行虎步而来,我远远见他身上自然带有一股逼人的贵气。
身后更隐隐有一条威武的巨龙相随,龙目一开,似乎知道我在看它,竟是死死盯了我不放,我心中惊诧,这岂不是龙临天下,汪秋言天子之像已成,离他做皇帝的日子似乎不远了,莫非他真能做的成皇帝?妖话更新的慢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不仔细写就会乱,我恨我不是那种信手拈来就是精品的高手,不过为了保持质量,我只得放慢了速度。
各位看官,您要是看得满意,千万要支持云哥,最后露出了本来面目:亲人们,你们都还有票吗?要是看得还算满意,千万要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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