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诡异莫测的眼神,杨青羽心中一怔,升起恍然之感,痴痴地嘟囔道:是余叔,原来是他在帮我。
他脑海中飞快地回放刚才的画面,颜倩倩那一脚势入万钧,绝不可能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有蹊跷。
嗬,少爷,恭喜你击败颜倩倩。
杨青羽魂不守舍地走下擂台,余叔忙迎上去,脸上堆着笑容祝贺道。
杨青羽斜睨了眼他,哼了一声,阴沉着脸,不闻不问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余叔撇了撇嘴,噙着笑容,施施然地跟了上去。
他甫一进屋,一柄匕首横刺过来,他不偏不倚,手臂轻微一抬,匕首在距他身体三寸处凝结成了冰块,手指轻弹,寸寸断裂。
杨青羽神色骇然,连忙后退,忐忑地质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余叔呵呵一笑:少爷,无须惊慌,我与少爷相处十余年,我对你没有一点恶意,相反还十分疼爱你,不是吗?杨青羽脸色一滞,艰难地点点头:是,你的确对我很好,可自从这次出来,我愈来愈看不透你,似乎你隐藏着极大的秘密,这是为何?哈哈,是少爷没有完全信任我,才会怀疑我。
其实,老爷早已料到了这一天,所以给你写了一封信。
说着,余叔从怀中摸出一封信。
杨青羽将信将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果然是父亲的字迹,信上只说余叔身份特殊,不可怠慢,且他对杨家没有一点恶意,反而是杨家的贵人,凡事要多听余叔的意见。
杨青羽抬着眼皮,重新打量起余叔,发现他相貌虽然与以前一样,可气质完全变了,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绝顶高手,淡然若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少爷,老爷的话你总应该相信吧,这些年我隐居在杨家,为杨家做了许多事,这次让你带队其实也是我向老爷提议的。
杨青羽一惊:为什么?因为这对你而言是一次绝好的契机,变强大的契机。
余叔竖起食指,斩钉截铁地说。
杨青羽渐渐放松下来,问:哦?难道就是学习术法的机会吗?我是非常想争取到这个机会,可毕竟还有一关,奇浪可是狠角色。
余叔摇头笑道:哈哈,少爷,经历了今天这场比赛,难道你还认为自己不能获胜吗?杨青羽眼神一变:哼,虽然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可使诈不是每一次都有用的。
杨青羽虽渴望胜利,可他更希望凭借自身实力获胜,方才他发现是余叔使诈,自己才侥幸获胜,心中觉得很憋屈。
余叔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少爷,你尽管放心比武皆可,其余事情我都会一一帮你打点的。
杨青羽复杂地看着余叔,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长叹口气,对胜利地渴望击败了他坚定的信念,他不得不妥协:好吧,余叔,但若不到万不得已,请你不要出手,我希望赢得光明正大。
放心吧,少爷,一切我都省得。
杨青羽点头顿了顿,又迟疑地说:余叔,我希望比武之后你会向我如实相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敬重你,不希望到头来自己身边的人有异心。
哈哈,少爷,放心吧,比武后,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余叔没有一点不悦,朗声笑道。
杨青羽本来对余叔还是挺信任,可正是因为这种信任,让他无法接受被欺骗的现实,他希望这一切等比武后有一个了结。
*********************唐敬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场战斗虽然以他的胜利而告终,可他知道危险也从这一刻开始了,他不能确定陆鸣是否还会派人来刺杀他,因此,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
林诗雅,出来吧,我已经把他们都解决了。
他冲着屋内喊了一声,然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林诗雅爬出床底,可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死气沉沉,满脸血污的脸,她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许久前梦中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中。
她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愣愣地伫立在原地,就像一尊雕像。
听到尖叫声,唐敬知道她肯定被吓着了,于是顾不得疲惫,几个翻滚就进了屋。
林诗雅看到唐敬,就像是看到了保护神一样,抽泣着跑过去紧紧地拥住他,颤巍巍地说:我……我好害怕。
唐敬无奈地叹口气,拍着她的后背道: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这些日子,林诗雅内心的伤痕渐渐愈合,恐惧也逐渐烟消云散,可现在看到这副恐怖景象,以前的种种恐惧如潮水般扑打而来,几乎令她丧失抵抗力,这相当于硬生生地又把她心底的伤口撕裂,还撒上一点盐巴。
林诗雅瑟瑟发抖,过了许久才抬起头,俏脸一红,忙离开唐敬的怀抱,娇羞不可方物。
唐敬连忙咳嗽一声,打破尴尬,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他们再有人来就麻烦了。
嗯,可你呢?你这样怎么走?我们又到哪儿去?林诗雅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不无担忧地问。
唐敬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双腿,眼中闪过坚毅之色,道:你去厨房拿把刀来。
啊,拿刀,干什么?去吧,我有用。
林诗雅怯怯地偷望了他一眼,半眯着眼去了厨房,心底瑟瑟,她不敢直视这恐怖的场面,可却要强撑着神经,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唐敬回到床上躺下,暗运虎豹拳劲,劲力直达胸腔,就再难有进步了,这一会儿,他的精力恢复了不少,开始修习摇光篇,进入呼吸吐纳的玄妙境界。
印堂穴内温暖无比,浑身舒泰,历经这么多日的摸索,他已猜出玄妙就在自己脑袋中,每当印堂穴内的热流外散,脑袋便会一阵阵发热,待他呼吸吐纳完毕,他就会掌控更多肌肉的控制权。
须臾,林诗雅踮着脚跟,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走了进来,见唐敬躺在床上,双眼微闭,不知他怎么了,也不敢打扰,只能坐在床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不敢侧目,只要她一移开视线,那些扭曲的死亡面孔就会跳进她的瞳孔,只有当他看见唐敬安详的面孔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能落地。
渐渐的,唐敬觉得脑袋宛如一个大熔炉,炽热难耐。
这时,他猛地睁开眼,嘶哑着叫道:快刺我的大腿。
啊,什么?林诗雅吓了一跳。
快,用刀刺我的大腿,不要犹豫,我的腿虽然不能动,却有感觉,需要刺激才有可能恢复行动力。
唐敬也不知自己的判断对或不对,可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只能姑且一试,何况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林诗雅痴愣愣地拿着刀,盯着唐敬的大腿,却下不了手,可看着唐敬痛苦的样子,她心中不由一痛,咬着贝齿,一闭眼猛扎了下去。
啊!唐敬一声闷哼,疼痛迅速传至大脑,登时,大脑像炸开了锅,热流飞快地从脖子沿下蹿进双腿,伤口的疼痛消减,脑内的炽热感也随之消退。
听见这声惨叫,林诗雅吓得赶紧把他抽了出来,鲜血立刻迸了出来,可没过一会儿,鲜血就止住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唐敬,抽泣着说:你……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
唐敬仰着脖子深吸口气,咧着嘴笑道: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林诗雅的所作所为对她而言是一种挑战,确实难为她了。
呼。
林诗雅拍着胸口,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唐敬起身扶着脚向床沿挪动,惊喜的发现双腿能够动弹了,虽然还不太灵活,不过已恢了复行动能力。
啊,真的成功啊,哈哈,太好了。
唐敬欢呼一声,说不出的高兴,其实他也只是猜测,希望通过刺激腿部,然后结合摇光篇加剧脑袋内那股炽热感的能量,岂料果然成功了,不得不说他是歪打正着。
神经组织被压迫后,正需要一定的刺激,才能配合呼吸吐纳之法迅速地化解掉脑内的最后瘀血,恢复神经讯号传输功能。
你快去带上必要的东西,我们马上离开圣城。
啊,那我们去什么地方?这些怎么办?林诗雅指着尸体焦急地问。
唐敬扫了眼房间,心中一发狠,道:让他们和这房子一同毁灭吧。
这……那警察不是会找上我吗?林诗雅意识到了严重的一点。
唐敬无奈地摇头:没办法了,我们时间不多,而且要把这些尸体弄出去绝非易事。
顿了顿,他郑重地盯着林诗雅,林诗雅,对不起,我让你越陷越深,不过我保证不久后我就会平息这件事,你还可以过上以前一样的生活。
林诗雅呆呆地望着他,喃喃苦笑:我真的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呵!唐敬迅速地把尸体拖进厨房,打开煤气阀,关死厨房门,过了几分钟后,估计厨房蓄满了煤气,他把窗帘扯下点燃扔到沙发上,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走!唐敬大手一挥,拉着林诗雅走了出去,林诗雅回头望着居住了这么久的家毁于一旦,眼泪悄然落下。
下楼后没走多远,大楼内就传出一声巨响,滚滚浓烟从窗户冲了出来。
顿时,尖叫声四起,大楼内的人蜂拥而出,嘹亮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唐敬已经计算好了,此处是市中心,爆炸一起,消防员就会迅速出动,扑灭火势,不会有人员伤亡。
两人乘坐当天的火车赶到芜顺市,匆匆租下了一套房间。
林诗雅惊魂未定,和唐敬寸步不离,瞧不见他心中就不踏实。
林诗雅,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后,我就来找你,让你恢复以前的生活,好吗?唐敬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因恐惧而失去血色的憔悴脸庞,柔声说道。
你要走?林诗雅娇躯一颤。
嗯,唐敬点头,可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等我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会回来,你等着我,好不好?林诗雅幽幽地望着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分不清心中的想法,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只希望他陪着自己,那样她就会安心,任何事都不足为惧。
可她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两人就像两条射线,偶然的交集后是无穷无尽的分别。
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等你。
沉默许久,林诗雅吐出一句话,然后捂着脸跑进了里屋。
唐敬怅然若失地望着房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掉头走了出去。
林诗雅背靠着房门,肩膀耸动,双眼一闭,一道亮光滑落脸颊芜顺市离亚达雨林并不远,故而,唐敬才会把林诗雅安置在此处。
他活络骨骼,甩开劲头,犹如一匹骏马向亚达雨林狂奔而去。
*********************翌日,奇浪和杨青羽的比武拉开了序幕,这一场的胜利者将会有修习术法的机会,这无疑是最大诱惑,连奇浪也不禁怦然心动。
只是今天来了个奇怪的人,此人一袭金色劲装,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令人眼前一亮,心头一颤。
他和金面人平起平坐,金面人对她也颇为尊重,想来身份不俗。
余叔望了此人一眼,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后,便专注地盯着擂台。
奇浪和杨青羽已经交上了手,杨青羽一贯奉行先发制人的作风,闪电般掣出乾坤手,直取奇浪的咽喉。
杨青羽对这场比武势在必得,可打心眼里又不希望余叔使诈,因此表现的有点急于求胜,希望尽快击败奇浪,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奇浪脚踏七星步,巧妙地躲开乾坤手,振臂一甩,竖刺过去,恰好与乾坤手撞击在一起,经脉内隐藏的剑气飙射而起,刺进杨青羽的手臂,可乾坤手也非浪得虚名,宛如手臂表面包了一层铜壁,悉数挡住了剑气。
杨青羽第一次接触如此古怪的劲力,不免心中惊诧,可手上并没松懈,反手一抓,擒住了奇浪的手臂,可奇浪的手臂一颤,嗡嗡的乱响,一下就抖掉了杨青羽的手爪。
咦,这是什么功夫,‘乾坤手’都擒你不住,哼,我就不信邪。
杨青羽眼神骤然变化,爪势陡变,横向直削,在奇浪的手臂上抓住了五道血痕。
奇浪眉头一皱,只觉手臂火辣辣地疼,杨青羽一出手就是杀招,端的是凌厉无比,奇浪心头叫苦,若不动用真功夫,未必能胜得了他,可动用真功夫,那……他来不及细想,杨青羽的手抓就像老鹰的爪子又攻了上来,奇浪暗吸口气,摆手猛扫,五指并拢,显现出剑势来,剑气迸发,刮的杨青羽手臂一疼,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后撤,奇浪紧随其上,手法又卸掉了剑势,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他人极难发觉其中蕴含的剑势。
时间飞快地过去,两人交手不下十招,斗的是难分难解,惊险迭起,可奇浪不使真功夫,始终被杨青羽压着一头,获胜无望。
金面人眯缝着眼,眼神随着奇浪的身法变幻不定,心中惊疑道:奇浪没有出全力,他为什么要留后手?难道是杨青羽逼他如此做的?嗯,不像,奇浪并非可以威胁之人,他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昨天那场比武,擂台上尘烟笼罩,局外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奇浪的招式,就连陆鸣也只觉得他招式古怪,出人意料,并捉摸不透其中的奥妙。
寻思良久,她依然一头雾水,只能继续观察奇浪,以期待有进一步的发现。
杨青羽逼着奇浪连连后退,眼看胜利在望,他心中不免益发得意,招式更疾更猛,可正因为如此,乾坤手的连贯性和流畅性并未完全发挥出来,招式的劲道不老,意境不足。
奇浪眼睛一亮,心中偷笑,他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不能以真功夫示人,唯有示敌以弱,蒙骗对方,杨青羽一心想取胜,急功近利,果然露出了破绽,这正是奇浪所期待的。
奇浪暗喝一声,手臂长探,不去理会乾坤手,一手径直擦过杨青羽的腋下,从他后背擒向颈椎,而另一只手不可避免的被杨青羽抓住了。
可他并不惊慌,因为他立刻可以控制杨青羽的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杨青羽脑海中闪过奇浪和陆鸣第一次打斗时的情景,心中一寒,背心发凉,他知道不出意外,自己马上就会被奇浪用金针控制住身体。
杨青羽无奈地叹息一声,知道这次不得不依靠余叔了,他十分相信余叔的手段,所以并未停留,依照原来的招式抓住奇浪的一支手臂,另一支手插向他的咽喉。
奇浪已掣出了金针,眼看就要得手,可突然手腕一麻,似有一股霸道的劲力钻进手腕,剧痛难忍,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金针掉落。
糟糕,这是怎么回事?奇浪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乾坤手已避无可避,下一刻,自己的喉咙就会被戳出一个大窟窿。
吾命休矣!第113章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上)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金面人心头一凛,娇叱一声,宛如离弦的神箭冲向擂台,可有人比他快了半拍,陡然,营地外炸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一支木棍呼啸着,直咧咧地射了过来,直奔杨青羽的太阳穴。
休要伤害我大哥。
唐敬怒目圆瞪,双臂在树枝上一摆,随着一股甩劲,犹如天外陨石奔袭而至。
杨青羽吓了一跳,木棍在瞳孔中愈来愈清晰,迫人的寒芒直刺向脑海。
他心中叫苦,若自己一意孤行,定可致奇浪于死地,可自己也难逃唐敬的攻击。
两败俱伤不是他乐于见到的结果,于是手臂一用劲,奇浪被横甩出去,撞向飞过来的木棍。
木棍收势不住,打在奇浪肩头,奇浪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上,肩骨差点碎裂,好在保住了性命,可比武是不能继续参加了。
大哥,对不起。
唐敬吃了一惊,冲上擂台,赶忙搀起奇浪,愧疚地说。
奇浪挥了挥手,咧嘴苦笑道:不用了,好兄弟,看到你回来我真高兴,刚才若不是你,我们可能就再难见面了。
唐敬一路狂奔,刚到营地就发现了这一幕,所以也顾不得其他,扯下旁边的树杆借助一股甩劲投掷过来,恰好解了奇浪的危机。
唐敬抬起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当下又看到此等景象,怎能不勃然大怒?他狠狠地盯着杨青羽,道:杨少,比武而已,用得着如此狠心吗?我……杨青羽求胜心切,出手狠辣,不留后招。
何况在他眼中奇浪只是帮他解决掉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的角色而已,如今奇浪对他已没有任何作用,为了防范养虎为患,他正要借助比武的机会斩草除根,一箭双雕。
杨少,你不是想打吗?好,那我就陪你打完这场。
唐敬嗖的一下站起来,扭头对奇浪道:大哥,你先下去稍做休息,他收拾掉他为你报仇。
奇浪张了张嘴,想劝唐敬,可看到他坚定不移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依言下了擂台。
金面人不置可否,冷漠地返回了看台,身着金色劲装之人靠过去,问:此人是谁?为何如此纵容他?她抿嘴一笑:他也是这次受训的人之一,只是执行任务出了点差错,所以现在才回来,他实力不在杨青羽之下。
既然吴明赶了回来,而杨青羽方才显然存有异心,那就让吴明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顿了顿,她又轻声道: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他们究竟孰强孰弱。
哦,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了。
两人不再说话,密切地注视着擂台。
唐敬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群纷纷议论起来,陆鸣隐藏在人群中,心中颇为忐忑,他已得到消息称自己派去追查唐敬下落的人死伤殆尽,唐敬现在回来肯定要找他报仇,因此,他如今是凶多吉少,自身难保了。
这段时间陆家经受连番打击,势力越来越弱,难保暗夜幽魂不会放弃陆家,毕竟唐敬表现出的惊人实力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念及此处,陆鸣偷望唐敬一眼,然后飞快地藏身在人群中,希望从此战中了解更多唐敬功夫的底细套路,如若发生冲突,也可找到破解之法。
杨青羽咬着牙,恨恨地说:唐敬,你和奇浪都是我带来的,没想到有一天你们还会成为我的对手。
呵,杨少,此话差矣,你对我大哥痛下杀手时,可曾想过他是你带来的?既然你先忘记这份情谊,那我又何必念念不忘呢?唐敬嗤之以鼻,他早就看透陆、杨、颜三家的勾当,他们弄这么多人到亚达雨林,只是为了增加自己在暗夜幽魂中的分量,只要达到了这个目的,那么,这些人的死活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杨青羽一愣,狂笑道:哈哈,好,既然你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
他已看出金面人在纵容唐敬和奇浪,心中本就气愤难耐,正好趁此良机打击两人的嚣张气焰,把杨家的威望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何况有余叔暗中相助,他相信自己胜券在握。
话音一落,杨青羽如狂电怒雷,瞬间冲到唐敬眼前,手臂一摆,掣出乾坤手,劲风横扫向唐敬的脖子。
唐敬神色倏变,脖子高扬,身体拔起,飞旋着踢出旋风般的一脚,而后双拳迭出,似怒龙出海,掀起惊涛骇浪。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劲甫一接触,立刻发出一声炸雷般的闷响,可两人并未后退,长臂一探,几乎触到了一起,猛听虎啸豹鸣,虎形和豹影狠狠地击中杨青羽的手臂,拉出两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杨青羽飞快地后退卸掉唐敬的劲力,可钻心的疼痛却仍旧撕扯着他的神经,令其呲牙咧嘴,一个劲地倒吸凉气。
哼,这滋味可好受?唐敬冷笑一声,携虎豹之势又攻击上去。
杨青羽连连后退,反脚抵住栏杆一弹,凌空跃过唐敬肩头,一记甩手就像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唐敬的肩头,撕开一道血口。
唐敬闷哼一声,腰部一扭,反手挥出右拳,崩,空气炸响,啪的一下衣袖被震得粉碎,遒劲的肌肉显露出来,几乎可以看到劲力的游走路径——飞快地奔向拳头。
空气受压迫,杨青羽只觉心中一闷,暗叫不妙,赶紧向左一跨,希望避开拳头,可这一拳并非唐敬的实招,忽见他双脚绞在栏杆上,凌空而立,身体猛然前倾,做猛虎扑击状。
凶光一闪,唐敬张口怒吼,虎啸之音冲天而起,震耳欲聋,一股若有若无的森林之王的气质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头真正的猛虎,不可一世,要把一切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
这是什么?他的功夫怎么如此邪门?杨青羽心中一惊,张大了嘴,万万没有料到唐敬的功夫精进如此神速,对余叔是否能够偷袭成功也没有了十足的信心。
其实,这招是唐敬与陆远战斗时顿悟出的虎神豹髓,虽然这也是导致他几乎瘫痪的罪魁祸首,可在摇光篇化解掉颅内瘀血后,虎神豹髓的威力就彰显了出来,它不同于虎形豹影那样只得虎豹的外形,而是暗合虎豹攻击的神髓,威力不可相提并论。
他血液几乎沸腾,奔腾如滔滔江水,有一股冲破堤坝的绝强气势,而这股气势又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便形成了虎豹之神势。
唐敬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不再是人类,而是一头猛虎,森林的王者,不容半点侵犯,他高傲的扬起脖子,战意高昂。
见此情形,余叔也终于按捺不住,神色颇为复杂,可看着杨青羽瞟过来的眼神,他狠狠地一咬牙,暗中五指疾弹,五道不可见的气劲如闪电般直奔向唐敬,这便是余叔让颜倩倩和奇浪落败的手段。
可不得不说余叔还是低估了唐敬的实力,自从唐敬修习摇光篇以来,对环境和危险的感知力强大了许多。
只见他虎目一凛,心底升起危机感,在气劲到达的前一秒扑击出去,目标——杨青羽。
杨青羽本能地掣出乾坤手抵挡,可在虎扑的凌厉气势之下显得微不足道,砰的一声,他就被掀翻在地。
虽然如此,他的反应力也异常敏捷,就地疾滚,躲过了唐敬后续的攻击。
杨青羽狼狈不堪地翻身站起,瞳孔骤然收缩,他已料到余叔的偷袭对唐敬没有多大的威胁,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可自己能够胜过他吗?不知道,他心中的信心已经被唐敬逐渐地击垮了。
唐敬狂啸一声,露出一许残忍的冷笑,双腿一弹,双臂微曲,铮的一声,十道气劲从指缝里迸出,就像十片长长地指甲,硬匹精钢。
杨青羽心底狂颤,以为自己眼花了。
众所周知,使剑之人可逼出剑气,伤人于无形,拳法和掌法也可逼出拳劲和掌风,可象唐敬这样逼出实质般的气劲,而且与指甲完美结合,几乎无法辨别的程度,这无疑是骇人听闻的功夫。
看台上,身着金色劲装之人忽然站了起来,眼中异彩连连,喃喃道:这……他竟然凭借武功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还如此年轻,当真是天纵奇才啊!金面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喜道:先生,你可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他傲然地点点头:当然,这几乎是功夫达到巅峰的境界,我不知他平时是怎么修炼的,即便是让我金部中人一心潜修武术,二十余年也未必能达到他这个境界。
呵呵,这次的人选非他莫属了。
金面人心中大喜,没想到暗夜幽魂可以招纳来如此天才,当真是天兴暗夜幽魂,顿时,她对唐敬越发的看重,毫无疑问,唐敬成为了此次修习术法的最佳人选。
银狼、银狐和银蝎互望一眼,眼神各异。
颜倩倩早早地出了战局,银蝎本就气急败坏,看到杨氏一家独大,杨青羽独领风骚,心头更是愤懑不已。
但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愤怒。
唐敬无疑给杨青羽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这也相当于给了杨家扇了一耳光,这令银蝎十分解气。
可无论是他们谁获胜,最后的胜利均是杨家,而银狐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获得修习术法的良机,生生地剥夺了他的梦想。
银狼他没有银蝎那样的险恶用心,心中除了遗憾,更多的则是羡慕。
银狐自然是兴奋无比,却不能过多的表现出来,否则会适得其反。
唐敬和杨青羽这一仗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众人纷纷惊叹唐敬的能力,更是憋着一口气,心情不比当事人轻松。
颜倩倩眼睛一亮,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杨青羽的眼神带着嘲讽之意,此行她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更加深刻地了解了三家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也是她父亲派她来此的本意。
十指异变,彻底摧毁了杨青羽的斗志,他只能被动地后退,可唐敬步步为营,几乎封住了他所有后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敬的手爪划过胸膛,溅起一朵朵血花。
余叔终于坐不住了,气劲对唐敬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每一次偷袭,他都能事先感应到,轻易地躲闪,既然明知此战必败,也没有必要搭上杨青羽的性命,于是他沉喝一声,脚尖轻点,如一只燕子轻灵地飘到擂台上,看也不看,挥出寒冰掌,空气刹那几乎冻结了,唐敬只觉身体一僵,血液的温度骤然下降,手爪在空中一滞,被寒冰掌击中冻成了冰块。
唐敬神色一凛,印堂穴内的热流贯穿手臂,砰,坚冰悉数碎裂,一块块地掉落在地,唐敬收拳后退三步,警惕地望着余叔,压低声音惊呼道:是你!第114章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中)余叔抓住杨青羽,一言不发地飘落到擂台外,看也没看唐敬一眼。
唐敬神色变幻,琢磨不定,方才他从余叔身上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气势,与九音圣老有几分相似,他立刻惊呼出声便是为了试探余叔。
若余叔就是九音圣老,那么他必定会表现出异样,可他没有一点过激的反应,这令唐敬有点糊涂了。
九音圣老是他吗?唐敬低垂着头,寻思良久后叹了口气,他依旧不能完全认定余叔的身份,不过他有信心找出九音圣老。
余叔,他……我……杨青羽稳住了伤势,怒不可遏地盯着唐敬,几乎要喷出火来。
余叔默然不语,把手搭在杨青羽肩上,一股清凉之气立刻笼罩住他,他只觉浑身一凉,沁人心脾,怒火顷刻降了下来。
杨青羽抬眼望去,只见其他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可他自己硬是生不出起来,似乎那股清凉之气有着魔力一般。
余叔,你……余叔立刻用眼神制止住他,温和地劝道:少爷,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须放在心上。
说着,他声音变小了许多,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历吗?呵,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
杨青羽愣了下,没想到余叔如此爽快,心中感觉好受了许多:余叔,我还有机会争取到修习术法的机会,绝不能让吴明得逞。
哈哈,少爷,何须与吴明争这点微末之利?你没看见金面人已经有了最佳人选吗?你和他争,无异于违逆金面人的意愿,这对杨家并没好处,何不大大方方地放弃这次机会,这会让暗夜幽魂另眼相看,更加重视杨家。
余叔挂着特有的神秘笑容,侃侃而谈。
可是,杨青羽神色微变,心有不甘地说:这可是修习术法的机会,不同于其他事情,我若放手,今生就再难有第二次机会了。
少爷,该放手时且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或许还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哩!嗯?杨青羽疑惑地扫了余叔一眼,发觉他话中有话,余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哈哈……余叔仰天一笑,神秘兮兮地掉头便走。
望着余叔的背影,杨青羽心中莫名的复杂,寻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走到金面人跟前,说:首领,我失败了,这次的胜利属于吴明。
金面人美眸一亮,颔首赞道:杨少自谦了,你的功夫大家有目共睹,我也是十分欣赏,杨少再接再厉,定可更上一层楼,为暗夜幽魂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首领过誉了,不过请您放心,我对暗夜幽魂的衷心天地可表,虽然我败了,但这会激励我更加努力。
杨青羽说的斗志昂扬,意气风发,引起周围一片喝彩声。
顿时,杨青羽发觉余叔之言果然没错,既然失败了,那么就要尽可能地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在原来的利益上牵扯不放,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杨青羽又说了几句,眼见唐敬走过来,他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不动声色地告辞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吴明,十余日不见,你的功夫又精进了这么多,可喜可贺啊!金面人的声音透着笑意,由衷地赞道。
唐敬脸色阴沉,在人群中扫了几眼,并未发现陆鸣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奇浪见唐敬心不在焉,忙捅了捅他后背,唐敬回过神来,朝金面人讪讪地笑道:多谢首领夸奖,方才若不是杨少下手太狠,我也不会贸然出手。
哈哈,兄弟,那是你功夫好,若像我这样,就是想帮手,也是有心无力啊!奇浪揽着他的肩膀,亲切地说:首领,现在我兄弟获胜,那个机会该是他的了吧。
当然。
金面人笑着点头。
唐敬一怔,忙问:什么机会?奇浪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修习术法的机会,这次比武最大的奖励就是这个。
啊,这……唐敬吃了一惊,此前他虽然听了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可没想到这次比武就是角逐这个机会的,想到自己可以修习术法,他不禁怦然心动,可眼角余光又瞥见奇浪,心中一沉,神色凝重地说:首领,这次机会本来是我大哥的,我……他还没说完,奇浪就打断了他的话: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看见了,我不敌杨少,而你打败了他,胜利理应属于你,这个机会自然也是你的,我怎能夺你的功劳?你若还把我当大哥,就无须再说了。
四目相对,唐敬暗叹口气,不再多言,他清楚奇浪的性格,他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何况两人情同手足,奇浪更不愿抢夺唐敬的机会。
你们兄弟重逢,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了。
吴明,明天我再找你商量修习术法之事。
谢谢首领。
奇浪应了一声,忙拉着唐敬走开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金面人眼里不自觉地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公主,他们俩的感情似乎十分深厚。
身着金色劲装之人好奇地说。
呵呵,古先生也看出来啦,的确如此,这两人几乎算得上我们这行的一个异数。
金面人也觉有趣,莞尔一笑。
古先生摇摇头,颇为惋惜地说:这两人资质均是尚佳,若修习术法后,成就定然不凡,只是可惜这次只有一个机会。
哎,古先生所言甚是,可老祖宗的规定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金面人撇了撇嘴,爱莫能助。
古先生眼神一变,瞟了眼余叔的房间,道:公主,那余叔你要多加留意,我发现他不简单,刚才那一掌如此快就凝聚成了寒冰,是功夫达到巅峰的境界,想来这营地中没有人的武功是他的对手。
嗯。
金面人微微点头,心中也吃了一惊,虽然她看出余叔功夫不凡,可并没认为他可以胜过这里所有人的功夫,但她并不会怀疑古先生的话,那么余叔铁定是真正的深藏不漏,而且隐藏的极深。
杨青羽一打开门就瞧见余叔面带笑容地望着自己,经过了此事,杨青羽也收敛了怒气,与余叔面对面坐下,说:余叔,现在开始吧。
余叔笑着点头:好,话说十年前我偶然遇见你父亲,并且救了他的性命,然后就住在你家,帮你父亲打点生意。
由于我特意交代他要隐瞒我的功夫,所以其他人都只把我当成了略通拳脚的管家,并不真地了解我的身手,即便是你父亲也只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见杨青羽聚精会神地样子,余叔顿了顿,自问自答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吗?那我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号叫‘九音圣老’,乃云荒中人。
九音圣老,云荒?杨青羽瞳孔骤然扩大,缓缓地咀嚼这几个词。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不知道云荒的存在,以为科学可以解决一切,殊不知政府正是利用科学掩盖了诸多真相。
云荒就是存在于科学之外的世界,她神奇,玄妙,令人心驰神往。
余叔微微仰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美妙回忆。
这一番话无疑狠狠地敲打在杨青羽心底,他虽然知道法术是存在的,这似乎与科学背道而驰,可却不敢相信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听余叔说的如此美妙,云荒究竟有什么魔力,值得他回味无穷呢?我离开云荒已有十余载,不知今日云荒成了何等模样。
余叔长长地感慨一声,似乎勾起了思念,术法是云荒中最神奇,也最普通的技能,术法在云荒中的地位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枪炮,或者说比枪炮更加难以琢磨。
云荒中资质尚佳之人均是从小修习术法,他们随便一个人的实力都抵的上这个世界上的武术高手。
杨青羽自信心倍受打击,声音不禁弱了几分:啊,那我在他们面前不是一文不值了吗?余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云荒中也有普通百姓,他们一般不会术法,只是体质比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强了一些,所以你在这些人面前还是处于绝对优势的。
呵,杨青羽摇头苦笑,我只是比普通百姓强了一点,原来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结果在云荒中不值一哂。
可你的基础打好了,这远比云荒中初习术法之人强了太多,若你从现在开始修习术法,又有名师教导,成就并不会比云荒中人低。
真的吗?可我已经没有修习术法的机会了。
杨青羽先是喜上眉梢,而后又黯淡下来。
哈哈,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杨青羽眼睛一亮,恍然地望着余叔:余叔,你是说你要教我术法?有何不可?余叔反问,而后语重心长地说:其实,这次让你带队前来时我就有这个打算,我看着你长大,对你的疼爱,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到,我不把这一身本事传给你,去传给谁呢?余叔,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杨青羽脸一红,无比惭愧地说。
余叔摆了摆手,问:你今天看见看台上身着金色劲装的男子了吗?嗯,似乎有点深不可测。
嗬,你自然看不出他的底细,他乃云荒中金部中人,这次正是为了传授术法而来。
余叔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吴明就跟着此人修习术法?余叔轻轻点头:此人并非金部中术法精湛之人,吴明跟他学,倒是浪费了一个大好人才。
与此同时,余叔心中也在腹诽:传言圣羲国皇室与金部和水部渊源颇深,可他们只派了一个黄阶高手前来,想来也并未把这些世俗势力放在心上。
嗬,也算吴明那小子幸运,若金部派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来就会认出‘虎豹拳’了,那时吴明就脱不了干系,哪里还有修习术法的良机?唐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又走了一遭,他正和奇浪悄声交谈哩,只听唐敬率先说:大哥,我猜测你并不是真的不敌杨青羽,而是有人暗中使诈。
暗中使诈?对。
唐敬坚定地点点头,比武时你可曾发现什么异状?异状?奇浪垂头思索了一会儿,心中一凉,自己刚要制住杨青羽时,手腕刺痛,金针掉落,这就是导致他失败的关键,难道那阵刺痛是有人暗算造成的吗?一见奇浪的表情,唐敬就猜到了几分,脸色一沉,怒骂道:果然是这样,杨青羽和余叔着实卑鄙,明知不敌就使暗招,哼,这几家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忽然间,他想起陆鸣的所作所为,不禁有感而发。
你是说是余叔暗中偷袭?奇浪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哼,不是他还有谁,我与杨青羽对战时,他使了许多次暗招,可都被我一一躲过了,否则我也要栽在杨青羽的手上。
这些家族之人还真没一个好东西,好在我们现在基本上脱离了他们,只要他们不招惹我们,我们也懒得理会他们。
奇浪语气一转,又笑道:兄弟,余叔的暗算对你无用,你的功夫可是比我厉害太多了啊,哈哈。
大哥说笑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恩,对了,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来。
奇浪神色一敛,严肃地问道。
唐敬不想把奇浪牵扯进陆家之事,于是说自己被无影剑客打伤,在外修养好了才赶回来的,心中却打定主意,明天定要找金面人讨个公道,若她包庇陆鸣,哼,那他绝对不会答应,这次不把此事彻底解决掉,唐敬就会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始终会觉得心中扎着一根刺。
第115章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下)翌日,唐敬早早地起床准备去找金面人讨公道,可无意中发现陆鸣鬼鬼祟祟地走出了营地,他心中惊奇,暗道:哼,鬼鬼祟祟肯定没好事,我且跟上去瞧个究竟,何况他一直想躲着我,我看他这还怎么躲?陆鸣左右观望,显得极为谨慎,飞快地穿梭在雨林中,不一会儿就到了距营地数里之外。
唐敬隐匿气息,悄悄地跟着他,心中越发好奇,却也不敢跟的太紧,担心被发现。
陆鸣跃上一颗树枝,斜眼扫了下身后,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似的狞笑,脚尖在树枝上猛点,嗖的一声,就像一架滑翔机倒着滑飞出去,朝着唐敬藏身的地方飞去,手臂一扬,衣袖化为碎屑,唰唰唰,铺天盖地的寒光向唐敬攻去。
啊!唐敬一瞪眼,不由惊呼起来,显然,他没料到陆鸣会突然掉头攻击自己,似乎这一切都是他事先演练好的,水到渠成,没有一丝停滞。
饶是如此,唐敬敏捷的反应速度也即刻体现出来,只见他浑身肌肉骨骼一抖,啪啪的一阵脆响,劲力勃发,肌肉高高隆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气劲覆盖在体表,他身躯弯成了弓形,四肢着地,虎啸一声,蹭的一下跃空而起。
崩!崩!崩!那漫天寒光原来是一枚枚细若毫发的银针,泛着惨绿的色泽,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
气劲护体,银针就像是击打在钢精上面一般,可唐敬并不好受,这暴风骤雨的银针攻击,每一处的着力点极小,可力度却出奇地大,气劲已不堪重负了。
吼!唐敬摇着脑袋,一声虎吼,迎着银针冲向了陆鸣,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奋力一搏。
陆鸣知晓唐敬的用意,并不给他接近的机会,飞快地倒退,右手却瞄准唐敬,一波接一波的银针似乎从手指中射出来的,无穷无尽,目不暇接。
猝然,唐敬小腹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紧接着,浑身麻木,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从半空坠落下来,不停地抽搐起来,一股诡异的疼痛从小腹直蹿向大脑。
哈哈,吴明,你也有今天。
见自己得手,陆鸣一步步走上来,语带嘲讽地笑道。
昨晚,他担心唐敬去向金面人告状,辗转反侧,便想了这个办法,只有秘密解决掉吴明,才能让自己后顾无忧,否则让金面人知道陆家两度刺杀吴明,那后果不堪设想。
金面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在后面搞小动作,那样陆家必然失宠,毁于一旦。
陆鸣身为一家之主,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家衰落,而无动于衷,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唐敬身上,只有杀了他,陆家才会安枕无忧。
一大早,陆鸣就守候在杨家的住所外,见唐敬出来后径直朝金面人的住处走去,他就知道不妙了,于是故作鬼鬼祟祟,把唐敬引到这荒无人烟之处,利用暗器偷袭取他的性命。
唐敬一时不察,虽有虎豹拳护身,可仓促应对,在银针如此密集高强度的攻击之下也难逃厄运,哪怕他早一步预测到不妙,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陆鸣炫耀似的扬了扬手臂,只见他手肘前侧装了个管状的装置,不下百余的小管精致巧妙,整齐地排成两列,管口泛着绿芒,那银针便是从这小管中射出来的。
哈哈,吴明,你中了‘天女散花针’,神仙也难救,看你还死不死。
陆鸣踢了唐敬一脚,发泄着满腔的怒气。
唐敬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口不能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陆鸣,心中不停地咒骂。
此刻,唐敬只觉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从腹部开始越来越麻木,可神智还算清晰,不禁暗暗后悔自己鲁莽大意,以攻为守的策略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面对这防不胜防的毒针,自己虽有气劲护体,可也会有纰漏,这纰漏就在腹部和裆部。
如今,他已把虎豹拳劲练透至胸腔,而双腿由于经常淬炼,抵挡力也十分强悍,可腹部和裆部的气劲就弱了许多,面对无孔不入的毒针,任他多么敏捷,也难逃厄运。
失策,真是失策,没想到陆鸣先发制人,这下我的性命不保了,若然,爸,妈,妹妹,我对不起你们,我要离你们而去了。
唐敬已试着多次运转虎豹拳劲抵抗毒素,虽然可以降低毒素侵向心脏和脑袋的速度,却治标不治本,只要时间一久,他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是想去公主那告状吗?你去啊!哈哈,你杀了陆远长老,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下场,哼,我不与你多废口舌了,下地狱去吧!陆鸣厉吼一声,一掌拍向唐敬的天灵盖,掌风霍霍,逼的唐敬几乎睁不开眼,绝望袭向他的心灵,满腔的不甘冲击着他的大脑,顿时,他双眼充血,表状狰狞可怖。
住手,休想伤害我兄弟。
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怒啸,一个人影如从天而降一般从丛林后飞跃而起,金光忽闪,嗖,一枚金针直刺向陆鸣的手掌。
陆鸣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唐敬还有救兵,可他一看那金针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奇浪,被陆鸣没有办法,金针刺穴的功夫神鬼莫测,只要被刺中就有可能任由其摆布,所以他不敢冒险一试,可他心有不甘,于是撩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唐敬身上,然后借助反弹之力后退出去,避开了金针的攻击。
这一瞬间,奇浪就冲到了唐敬身旁,搀扶起他:兄弟,你中了剧毒,不要乱动,我先把毒性压住。
奇浪手指在唐敬身上疾点,唐敬只觉气息一松,那毒素果然止步不前,离心脏只有寸许的距离,当真是命悬一线。
哼,还真是难兄难弟,连死也要撞到一起,那好,我就成全你们。
陆鸣掣出乾坤手,一个跨步,猛攻上来。
奇浪不敢大意,右手在腰间一带,唰的一声,他手中多了一柄软剑,手腕轻抖,软剑就像毒蛇似的游走上去,铛的一声逼退了陆鸣。
你竟然会使剑?陆鸣目瞪口呆,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招,诡异的剑气割的陆鸣手臂生疼,生生地制约着乾坤手的威力。
奇浪冷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说着挺剑斜刺,剑法刁钻古怪,剑气纵横,凌厉无比。
未必。
陆鸣一侧身,躲过了这一件,手臂一抬,嗖嗖嗖,劲风奏响,数百枚银针以其从小管内射出,直奔奇浪要害。
陡然,长剑破空,剑芒飞旋,当,当,当!漫天剑花就像一面盾牌,牢牢地阻挡着银针的进攻。
在营地时奇浪远远地看见唐敬窜进了雨林,不知他要干什么,于是一路狂奔过来,由于唐敬和杨鸣速度奇快,所以奇浪被甩在了后面,刚一到就看到唐敬遇险,然后就义无反顾地攻了上来。
奇浪一眼就看出天女散发针的厉害,而且他精通医术,对毒物也十分了解,深知银针上面的毒物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钩、挂、点、挑、剌、撩、劈,一招一式均出人意料,压制住天女散花针,使得陆鸣连连后撤,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一轮攻击之后,天女散花针停了下来,奇浪猱身上前,软剑疾撩,剑影横斜,当胸刺向陆鸣,陆鸣只觉剑势汹涌,左右均无退路,支撑掣出乾坤手抵挡,可他如今气势已弱了一头,怎是奇浪的对手?几招下来败迹渐显,略显狼狈。
陆鸣一口气堵在胸口,别提多郁闷,心底不停地咒骂,招式也益发凌乱,又过了十余招,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奇浪刺中自己的左肩,身体一挺,硬让剑尖没入肌肉。
奇浪一愣,没曾想陆鸣会自己往剑尖上撞,这一愣神便给了陆鸣机会,只见他右手贴着剑身游向奇浪,嘴角一勾,齐刷刷地一阵乱响,银针蜂拥而出,直奔奇浪脸部。
奇浪急忙撒手,凌空倒翻,堪堪躲过了银针,可下一波眨眼间就招呼上来,上下左右,令人无所遁形,看着陆鸣狰狞的面孔,他心中一寒,陆鸣是明知自己会受伤,就是拼着这一点出其不意才能让自己从优势转为了劣势。
没了软剑在手,奇浪紧凭双手不可能完全抵挡的住银针,最后也只能和唐敬一样。
陆鸣双眼放光,左肩虽然痛的钻心,可他不能松懈,成败就在此一举。
常言道:物极必反。
陆鸣如此兴奋,却不知死神正在向他悄悄地靠近,猛听砰的一声空气压缩的闷响,陆鸣就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笼罩过来,叫人无法阻挡。
霎那间,漫天的天女散花针脱离了他的控制,竟然倒飞回来,他躲闪不及,只顾得连连惨叫,被一一击中,转瞬就变成了一个马蜂窝,满目疮痍,鲜血直流,毒素飞快地蹿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啊,这是怎么回事?奇浪大吃一惊,忙掉头看去,只见一黑衣蒙面人站在丈许之外,目露凶光地瞪着陆鸣,似乎怀着满腔愤恨,一字一顿地说:陆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一个个都该死。
陆鸣跌倒在地,抽搐不止,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变得铁青,憋着一口气,嘴唇发紫,口不能言,无比愤恨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蒙面人。
蒙面人冷笑道:你是想问我是谁,是吧?哼,你老子陆宗元最清楚这些,嗬,不过他已经不死了,你想知道,就只有去下面问他了。
说着他抬起头,望着蓝天,眼中流露出悲伤之情,柔声道:芷兰,陆宗元父子都死在我手上,我为你报仇了。
话音一落,蒙面人浑身劲风鼓动,肃杀之气猛地扩散,砰的一掌击中陆鸣头顶,血光迸射,陆鸣白眼一翻,七窍流血,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