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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刑场宰情丝

2025-03-30 15:42:43

翌日午时,那拓祁被押解刑场。

不知是对一位将军的尊重亦或是有人的私人,两人并未由牢车押送,而是坐的全封闭式马车,少了围观群众的唾骂、丢脏物。

到了刑场,围观的人也全部被隔在甚远的地方。

昨夜一场大雪,天明已经放晴,正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阳阳的。

可顶着煦阳的水若却觉不出丝毫温暖,一阵阵的头昏呕吐缠绕着她,若非由那拓祁扶着她,恐怕连大牢也出不来。

早上,黄妈红着眼送来早饭,她为了安慰黄妈就又吃了个精光,结果黄妈前脚走,后脚她就吐了个翻江倒海。

呵~~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她还有心安抚别人。

看着她露出的苦笑,那拓祁心里五味杂陈。

他希望待会儿太过剧烈的场面不会伤害到她最好,不然依她目前的状况,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怕……今日监斩的是以雷驰为主的几位驻城已久的军官,此外还有几个新进的,却没有龙御。

水若曾是龙御的情人,他没来也是情理之事。

水若抬眼寻着,却不见心中所想之人。

无神的大眼满是绝望渐染的失落。

唉!她还是好想见他一面呵,为什么她这么傻呢?!他没来,一点高兴,一点失望。

她希望自己留给他的永远是美好的印象,而非这最后溅血的残首。

失望?!她竟失望于没能再跟他说上一句话,哪怕他不相信。

不,她不能哭。

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认输。

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任何人。

只有她自己,她背叛了自己的理智,任一切一错再错。

那拓祁看着刽子手走上了刑台,手臂却将水若搂得更紧。

眶中的泪水,终在晃见那雪亮的长刀时,划下脸颊。

这一切全数落在离刑台不远的一座酒楼三楼一角的黑眸中。

淡黄色阳光中,那个纤弱的盈白身影,是那么惹人心怜。

苍白娇颜挂着两串晶莹泪珠,使她更加脆弱地比,一向灵动的大眼盛满了哀凄。

雷驰手中的令版迟迟扔不下来,连他都希望,要是奇迹出来该多好。

围观的人群突然窜出一群人,他们是百练团的大牛和众将士,还有妍儿一群女眷,同样不舍地看着这一切。

都盼着奇迹出现,将一切悲伤结束。

这奇迹,不言而喻就是这酒楼上隐在了暗处的龙御。

他真的要她死吗?问了无数闪,也违背了无数次那答案。

好好照顾她。

邑南在临走的那晚对他说的话,那时他怀里还抱着玩累了已经睡着的她。

邑南一改平日嘻笑嘴脸,一本正经,万般严肃地说道,她说过,这里她一个亲人也没有。

我就已经决定要做她亲大哥,好歹也让她多一个依靠。

她并仅有你一人。

我知道。

不过,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非常自傲地回答。

御,别那么肯定,世事无绝对。

你要好好护着她,别太自负地认为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很多觊觎你这块大肥肉的有权之人。

像永沁那样的权贵之女,不要总是正面冲突。

他这小表弟虽然历练了五年之久,还是不怎么懂得息事宁人的道理。

有时候,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咬人的。

谁敢伤害她,我会让他下辈子也别想做人。

黑眸划过一道杀光。

邑南摇摇头,这小子还是欠教训。

总之,你小心就是。

还有,水若毕竟只有十六岁,还是半个孩子。

你凡事多让着她,不要动不动就欺负人。

指的是不要动不动就吃他这大哥的醋。

那也是一种情趣。

这词儿还是这小丫头教他的。

邑南一听,气得敲了龙御一计爆栗子。

臭小子,别有了情人忘了娘。

龙御微微一笑,正色道,我会不惜生命保护她的,大哥!这一声大哥让邑南松开了眉头,我说这些。

一半为你,一增为水若。

保护好她,也就护好了你自己的心。

你最清楚,千万别轻易抛弃它。

千万别轻易抛弃它……抛弃你的心……邑南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心里,黑眸中印出那红木斩令抛下的弧度,大刀挥了起来。

不——啊,看——突然,人群骚动,刑场一片混乱。

龙御发自肺腑的呐喊被淹没。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朗朗晴空中,一个飞翔的大东西撞入众人眼中。

原来,突然出现的这东西,将刽子手的大刀给用箭射离了手,同时围观的人之中窜出很多习武蒙面的人,与守卫的士兵拼斗了起来。

龙御俊脸一凛,压下心头突然泛起的温柔,又恢复成了人人口中最强也最冷漠的煌城龙将。

那跃过城墙来到城中心的是一只很大同筝,当时所喊的叫纸鸳。

这大风筝灵巧地闪过了临时弓箭手的狙击,边飞边散下黄色粉末,那粉末在落地之前又化为气体,弥散空气中,刹时周围还在抵抗的士兵一个个都失了力气,倒地不起,或被轻易杀死。

连一些围观的群众也来不及逃走,中了毒。

刑台四周刹时躺满了或死或伤的人。

在斩台上的几位功夫深厚的军官也躺了下来,只剩只个修为老练的还死命撑着。

那拓祁小心地护住水若,免受台下拼杀的波及。

他们吃的金丹完全可以克制这种突厥化功散。

一个壮汉窜上了台为那拓祁解开了脚链,此人正是此次大战的大将之一——费格。

将军,请随我至城门。

皇子在那里接应!费格说着,几匹马儿已经出现在台下。

这营救计划真是准备得天衣无缝,分秒必争。

抱着水若,那拓祁就要跃马而去。

预期中的问题突然出现了,水若要挣开他,你逃吧!我要留下来。

不行,你会死的。

说着,他抱着水若跳上了马。

不,我不离开。

如果我离开了,就……真的承认了罪行。

抗议未完,那拓祁压下了水若的头,一把利箭呼啸而过。

龙御站在马儿十步之遥,手持大弓。

一身的肃黑交映着雪白的街道,冷厉的寒风撩起衣袂,黑色长发随风飞扬,那冷酷的气势尤如地狱里来的恶魔。

那张俊美如神氏的脸庞挂着淡不可寻的笑,炯然的黑眸直射座上两人,涌动的怒焰教人浑身发颤。

糟糕,还是碰上这个大麻烦了。

哼!鲇板上的鱼儿还妄想翻身么?轻哼一声,下一秒,黑影已经窜飞而出,一盏银光划向马背上的人。

那拓祁抱着水若闪过一招落于地上,开始与龙御武斗。

费格想上前相助,无奈被随后赶至的雷驰、大牛等人给拌住。

而陆续增加的敦煌守军渐渐开始控制刚才一败如山倒的情势,如果再给一些时间,恐怕营救计划半全盘失败。

本来那拓祁若想逃的话,还是能够成功。

只是此时他带着一个人,没过几招就节节败退下来。

加之龙御因水若而起的七分怒火,更逼得他不胜其势。

将军,放开我,你快逃吧!水若不想拖累了他。

不行。

那拓祁费力地挡开龙御一剑,喘着气,手仍紧紧圈着水若。

哼,一个都别想逃。

龙御低喝一声,长剑直向水若,水若睁大了眼,千钧一发,她使全力挣开那拓祁。

长剑划破了她的衣服,划破了她的手臂,渗出丝丝血渍,而那拓祁躲开了这一剑。

将军,快上马。

费格甩开大牛,骑马跑了过来,要拉走那拓祁。

此时城门已经亮起了催促的黄色信号烟幕。

水若被甩开跌在雪地上,胸中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痛得她喘气不止,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她没想到,他真能狠心得举剑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