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阵颤动,十几条标枪形成的攻击网将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笼罩。
怎么可能?古方看着被齐齐削断的标枪内心狂吼,镜后的眼神连续变化。
十几个由不同方位同时进攻的标枪瞬间就被斩去了锋利的前端,平滑的切削面证明是利器所为,可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到底发生了什么?陌生人手指微动,身侧地面立即出现一条粗大裂纹,然后平直前进进入大楼一层,短暂的平静过后,整栋大楼剧烈晃动,随后楼体表面出现无数道宽大裂痕,破坏由内部到外部,大楼结构被彻底毁坏,无法继续直立的大楼一层一层坍塌,最后沦为一堆瓦砾碎片。
古方蹲在另外一栋比较低矮的房屋顶部,双手扶在墙沿,视线死死集中在陌生人身上,有疑惑,还有一丝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惧意。
身份不明,能力不明,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绝对是敌人无疑,但从出现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表现得太强势了一些?没有任何动作就把自己逼得不得不转换阵地,连再次出手都犹豫不决,能让自己如此进退失据,拥有这份力量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古方突然想起曾经在总部见过的一个人,脸色大变,猛地望向陈荣辉,难道是....陈荣辉摇了摇头,表情复杂。
常年和他一起战斗的古方明白陈荣辉摇头的意思,是叫他不要动手,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放弃围攻,已经说明了问题。
千般不愿意,古方也只能接受现实,苦笑一声,叹了一句:看来引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很严重的伤,还能坚持吗?阿萨斯诧异得抬头,身前那个人阴冷的背影似乎突然之间带上了一种被称为关心的温度。
如果——不。
阿萨斯这次把头埋得更低,道:感谢您的好意,我还能,咳。
阿萨斯捂住嘴,血从指缝间缓缓渗出。
低低地叹息,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不管是孩子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倔强的让人不舒服。
也算是个优点吧,不然你活不到今天。
阿萨斯分不清这是赞扬还是讽刺,如同第一次相遇时对方的目光,寒潭般清澈冷冽,却又深不见底。
不受欢迎就代表四周弥漫着纯粹的恶意,我听到了你们的低语,想要杀了我,对吗?陌生人感受到了周围上升的灵压,手伸进斗篷,握住剑柄将剑缓缓拔出剑鞘,剑体每移出一寸,灵压就增强一分,仅仅只是露出半截剑身,灵压就已经让捍卫者们心惊不已!衣袍鼓荡,显露出斗篷下的傲人身姿,是个仅已身材就能谋杀所有男性眼球的女人。
灵压还在上升,脚下的地面因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纷纷崩裂,她站在那里,展现着自己的强大,并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不知进退,往往是因为痛苦还不够强烈。
让他们走!陈荣辉高声喊道,在其他人不解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紧握的拳头也渐渐松开。
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即使能杀了阿萨斯又如何,对上这样一个对手,会死人,会死很多人,为了一个阿萨斯就赔上这么多人的生命,这种事陈荣辉做不出来,他睁开眼深深吸口气,看向她,道:立刻离开。
明智的选择。
收剑,灵压回复,转身道:走吧。
阿萨斯依然单膝跪着,脸色黯然的低声道:失败意味着死。
我忍受不了继续给它抹上污点,请允许我以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救你?难道只是为了能见证你的死亡,成全你的忠诚?阿萨斯,你记住,你的命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如果辜负了那份期待,我会亲手杀了你。
期待?阿萨斯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上前一步,架起虚弱的阿萨斯,道:对你的惩罚到了那里自会下达,现在跟我回去。
倚靠着她,被她搀扶,阿萨斯一阵惶恐不安,大人,您不必亲自——逞强也该有个限度。
还有,叫我的名字。
阿萨斯不再坚持,任凭对方支撑着自己,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昏睡前笑着喊出了她的名字,普林希娅。
完美的计划支持下,将阿萨斯逼入死局,已经确定他根本毫无生还的可能,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陈荣辉望着那两个消失在眼界中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深深叹息一声,拔出插在胸口的断剑,对其他捍卫者说道:这里的战斗到此为止,回到各自的防区去吧,辛苦了。
古方还望着阿萨斯离去的方向,一掌拍碎墙体,恨声道:最恨趁火打劫的人了,气死我了。
下次要是碰到,你给我小心点!说完,似乎还不解气,两手齐动,一时间碎石乱飞。
古方。
陈荣辉皱着眉头道。
古方这才停了下来,来了他身边看到伤口自行愈合后撇嘴道:什么玩意,临死反扑也就这点程度,要对付壮得像头牛似的陈部长这点小伤哪够?真没用!陈荣辉冷着脸,道:要不我给你来一下,感受感受到底是不是小伤。
别,被你砍一刀那还得了,你可是出了名的一刀倒。
古方取笑道,然后表情严肃,什么来头?我不记得他们里面有这号人物,能力也很奇怪。
陈荣辉摇摇头,道:不清楚。
忙完这里的事我和总部联系一下,应该有她的资料。
最好是有,不然突然多出一个这样的怪物,以后有得受了。
古方哀叹一声,摆了摆手,道:走了,看看防区被糟蹋成什么样,速度清理完毕,要是耽误了明天的讲座,那帮学生们肯定又要投诉我拿钱不干活,头疼!等等。
陈荣辉叫住了他,道:差点忘了,分部的事情你这几天帮我处理着,有点私事要办。
私事?古方回过身,摩挲着下巴把陈荣辉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越看眼神越奇怪,最后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袋,跑到他身边诡异笑道:作为男人的你终于稍微成长了一些,身为你最好的朋友的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快告诉我,她是谁?挚友这个身份命令我必须为你严格把关,你别推辞了,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快,说说。
陈荣辉哭笑不得,一拳打在古方胸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还顶着人民教师的头衔。
私事指的是叶子衿,跟你提起过。
那个昏迷了三年的孩子?古方揉着胸口,刚才那下可真够疼的,觉醒一天就晋升,真够传奇的。
天才这个词就是专门为这种人准备的吧。
唉,老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年轻人就忍不住感慨一番,我们三个那时候可也是像他们这样青春无限...恩?这么快就走了?陈荣辉顺着古方的视线看过去,饕餮兽的头顶现在只剩一人,随着饕餮兽的身体整个被冰封,而后碎裂成冰尘,这个战场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别看了,人都走了。
古方摇着头拍了拍陈荣辉的肩膀,转身道:分部我给你看着,不过你回来了要请我吃一顿,一般的东西可满足不了我,就这样。
古方走后,陈荣辉来到半空,俯视着脚下渐渐恢复成原样的城市,过不了多久,一切的伤痕都会不复存在,但真正的伤痕却会深深印刻在目睹过这场大战的人的心里。
捍卫者,吞噬者,两个对立的阵营到底还要给对方带去多少伤害才能迎来自己最终的一直盼望的结果?征服,被征服?毁灭,还是被毁灭?一切都只能靠时间来解答,但不知道距离答案揭晓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