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不知道为什么,陈荣辉看后没有赞赏之类的话语,反倒是摇头斥了一句。
叶子衿不解的望向他。
陈荣辉摇头道:她受伤之后流失了太多生命能量,身体已经虚弱,现在应该吸纳灵力恢复实力,怎么能再肆无忌惮地浪费。
可我看她倒显得很精神的样子。
叶子衿看了眼活动身体的红颜,那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和虚弱不沾边。
表象。
陈荣辉否定道,现在是无战时期,真要有任务要执行,以她的状态连普通的护卫都对付得捉襟见肘,更别提是面对数量至少是十名以上的暗影队。
叶子衿想了想,道:不过照现在的局势,第二军团卷土重来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时间应该充裕。
她也不笨,况且领地意识严重,到时候肯定耽误不了任务。
陈荣辉稍显讶异,意外道:每次见你们都处在临战状态,不是她欺负你,就是你还以颜色,这次怎么想到要给她说好话了。
叶子衿干笑两声,道:说欺负太小看我了吧。
再说,以后就是队友了,老是针尖对麦芒不是给敌人留机会吗。
我可不是关心她才给她说好话的,别误会,我只是为自己以后的生命安全着想。
这样啊。
陈荣辉盯着叶子衿,见他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笑道:其实我倒希望你关心她,既是家人又是性命相托的队友,相互之间关系融洽、嘘寒问暖也属正常,反之,可会出大问题的。
叶子衿自然明白这点,可望了眼拳拳都闹出大动静的红颜,脸色不正常道:理论是对的,可实践起来困难重重。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见到我就心情不愉快,真是莫名其妙。
我是想搞好关系,她不愿意,我怎么办?叶子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荣辉,后者摸了摸胡茬子,像极了正在寻找良方的样子,细细琢磨了会却推脱道:年轻人的事我不懂,特别是她,就更不懂了。
翻了白眼,叶子衿低声道:还是部长呢,手下的兵一点都不了解。
了解你就够了。
陈荣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拿她没办法可还有你,思想成熟,遇事理性,有你在的话能弥补她的缺点,或许还可以纠正她的暴躁性格。
叶子衿斜着眼,道:大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故意把我安排到这水深火热的处境中的。
陈荣辉拐弯抹角道:这是出于想更好地管理分部人员而作出的合理举措,别忘了,住在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大伯可没逼你。
而且这个任务我在知道的人里面也只有你能胜任,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骄傲?叶子衿不知道当个受气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要一直持续下去,不等敌人下手,或许早就在她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彻底崩溃了。
再望眼陈荣辉,他的脸上绽放着称之为欣慰的表情,叶子衿恨恨道:绝对是故意的。
大伯,你已经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还站在坑外对我见死不救。
陈荣辉摇头纠正道:你想太多了,大伯我绝对纯朴,对自己人不曾有过险恶用心,更不可能使阴谋耍手段。
是不是火坑我不知道,不过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坑是你自己跳进去,完全出于自愿的没受到他人影响的个人决定。
我没说错吧?没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叶子衿狠狠瞪了眼纯朴的陈荣辉,心想您真是太纯朴了,就是因为这点才没发现在那老实巴交的面孔下其实隐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人有两面性,这句话在您身上真是展露的淋漓尽致。
叶子衿又神经质的往深层探究了一番,浑身冒起了冷汗。
陈荣辉之前无论是做的还是说的都在替红颜增光添彩,什么不坦诚,其实心地善良,对人没恶意,说到底全是想攻破心理防线,像是扯线木偶一样慢慢把自己扯到既定位置,然后借着在车里扔证件的事情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安排到这,还不留下半点人为痕迹,让自己找不出理由来推翻自己做出的决定。
继而一想,即使证件正面朝向,恐怕他也会状似纯朴地用合理地不招人怀疑的方式将那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真人不露相!叶子衿再也无法用平常的目光看待这个最亲的也是唯一的大伯。
果然,能当上部长的人没一个好对付的,说得好听点就是心思活络,智商高的吓人。
陈荣辉看着叶子衿敬畏的眼神,一阵莫名其妙,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大伯好可怕!叶子衿说出此时他的心里话。
云里雾里,不知其意。
陈荣辉愣了半天,琢磨了半天,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你说得是对待敌人吧。
那是当然,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偷取灵力的余地,只要见到就要杀得干干净净。
虽然一般来说是贬义词,不过用在我们身上却是最合适的溢美之词。
叶子衿微微摇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不,除了敌人,您对待自己人也很可怕。
多么奇妙的一番对话,侄子以为终于从那表象中探寻到了真正的本质,而只是说出了实话的大伯则在侄子神经质的揣测下被彻底妖魔化,在侄子眼中呈现出一种一言一行都极有深意的高人风范。
不得不说,叶子衿的想象力着实惊人,并伴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喂,姓叶的!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叶子衿回魂,看到红颜对自己勾了勾手指,第一反应并不是猜测她的意图,而是望向身边的大伯。
陈荣辉示意他过去,道:红颜在作战方面很有经验,对你有帮助,去吧。
叶子衿脸垮了,那娘们现在可是战斗状态,又不是现实世界,挨上一下就自己这身板还不骨断筋折。
别怕,有大伯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陈荣辉肯定道。
叶子衿直接把这句话无视掉,上次苏雨在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呢,还不是被那个传说中的云姨给吓得赶紧转换态度。
叶-子-矜。
拉了长音,叶子衿听不出这里面有没有夹杂着怒意的成分,踌躇半天,听到几声手骨爆豆般地声响后暗自叹息,然后挺胸抬头,慷慨激昂地走到红颜身边,说了句废话,吃了没?的确是废话,红颜理都没理他,走进几步,和他面对面。
叶子衿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上升,偷偷瞥了眼冒着火焰的碎灵,不自然地扯起一个笑脸,道:生命能量流失太多的话,应该抓紧时间补充,你觉得呢?人畜无害的笑脸,尽管有装模作样的嫌疑。
但红颜很是平静,不知道是否是刚才的一轮激烈运动让她没了火气,撤去灵力。
叶子衿松了口气,笑容自然了许多,刚想开口,红颜摆摆手,道:一阶要做的陈叔应该都说明白了,不过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教你另一个重要的能力。
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这个最亲密的队友言传身教好了。
不知为何,听到最亲密三个字的叶子衿打了个冷颤,下意识视线集中到她的手上,被那双手狠揍过的叶子衿从某个方面来说确实和她相当亲密。
臭小子,看哪儿呢?叶子衿转移话题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对了,你说的重要的能力是什么?我一定虚心受教。
态度诚恳,不过客气的让人生出一股被轻视的厌恶感。
红颜冷冰冰扫了眼叶子衿,举起刚才被他猛瞧的手,在他发愣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领,问道:想飞吗?想。
叶子衿立刻回答,一半是因为觉得还是顺着她的意,另一半是的的确确很想享受在空中自由飞行的快感。
刚见到陈荣辉那阵,看着他们摆脱引力无拘无束地潇洒姿态,叶子衿别提多羡慕了,一想到自己也能当个超人,那滋味,美啊。
红颜手上发力,慢悠悠道:就是说已经准备好了,是吗?衣领勒的脖子疼,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的叶子衿连忙出声道:等等!不过已经晚了。
红颜在他说话的同时就把他像是扔沙袋一样扔向天空,望着直线上升的叶子衿,红颜拨了拨脑后的马尾,眯起眼睛,喃喃道:痛苦的课程往往能令人对它的内容理解的更加深刻。
读书不认真最多搬砖头吃咸菜,可对于我们来说,在任何一项能力上不彻底熟悉了解它,要的可是命。
这也是为你好,你说呢,叶子衿。
空中响起某个人的悲惨吼叫,令人闻之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