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宅。
花园小圃里的玫瑰逢季开的盛大, 像一大片红艳艳的花海,把天空映染成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一位妇人穿着一件淡雅素朴的旗袍站着木栏前,提着尖嘴小壶,姿态优美的给尚未开的花苞浇水。
吴妈从院子里出来, 走到许岚身边, 叫了声:太太。
许岚懒懒的应了一声:怎么了?吴妈瞄了眼她, 欲言又止:太太, 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少爷他……。
许岚倏地回头:他怎么了?少爷不在病房,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吴妈说完, 赶紧扶住她:太太你身体刚好,医生说不易动怒, 别压着心脏, 少爷这么大个人了, 也许是觉得病房太闷了,出去走走说不定。
许岚又不是不知道她儿子是个什么主儿。
小时候被他爸拿着马鞭打, 关地下室十几天, 一身反骨, 永远都不会服软。
骨子里流着叛逆的血,乖戾的像个小坏蛋。
跟陈舟明一个样儿。
我不担心他, 就让他折腾去吧。
许岚捂着胸口道:只要他还认这个家, 我就知足了。
唉,估计是还在恨陈总上次打他那事儿。
吴妈说完, 别墅外传来车子刹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陈舟明一身正装, 提着公务包进来, 看见花园里的两主仆:吴妈, 站外边干什么?吴妈还没回答,许岚冷哼了一声:吴妈,帮我把水壶拿着,我们进屋。
吴妈看了眼陈舟明,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人下了脸子,还是自己的老婆,陈舟明脸面沉似水,他看了眼跟自己置气的枕边人,视线转回到吴妈身上:进去吧。
吴妈如蒙大赦,想起什么,说:陈总,你的药我已经煎好了,你要现在喝吗?创业初期,因为压力大,陈舟明患上了轻度狂躁症,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然而就在前两周,复发了一次。
陈舟明想起那天的情景,这个叱咤商场多年的男人,眼眶微微湿润:现在喝吧。
吴妈不敢再多说,忙去厨房把那碗黑糊糊的药端上桌。
………下了场雨后,南俞迟缓的进入秋季。
秋老虎没了,太阳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只露出一小半的光芒。
自那一天后,陈嘉屹开始回学校住。
徐知苡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一到日子就提醒他去换药,她问医生有没有要忌口的,医生一边说她一边记。
慢慢一大页纸都是注意事项。
陈嘉屹睨了眼,啧了一声。
小姑娘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侧颜恬静,在纸上抄抄写写。
她的字像她这个人。
笔力不锋,柔且软。
写出的字一笔一划圆润娟秀,是规整的正楷。
很有力量。
小姑娘把医生的话事无巨细的记好,收了笔,笑着说谢谢。
医生是个中年大叔,梳着大背头,见小姑娘长的又甜又乖,笑眯眯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徐知苡觉得他只是随口问问,也不在意,张了张口想回答。
一只骨感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扯了她一下,她站不稳,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陈嘉屹黑着脸,从中年医生手里抽过单子,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她往外走。
徐知苡跟在他后面,一脸茫然。
排队缴了单,陈嘉屹提着药在前面走,优越的骨相让路过的女病人还有护士都会看他一眼,脸上飞了两朵红云。
少年身高腿长,从后面看背影利拓矫健,肩背笔直宽阔,特别是那双大长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裤下面,直且很有力量感。
徐知苡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这位大少爷,她嘟囔了一句腿长了不起啊,然后乖乖的追上去。
扯了下他的袖子,微微有些喘:你慢点呀。
陈嘉屹依然绷着个脸。
只是迈的步子却小了很多。
徐知苡弯了下唇角。
都说女人吃醋是最可怕的,哄的时间要长,只不过今天徐知苡算是见识到了。
男人吃起醋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好哄。
陈嘉屹臭着张脸陪她吃饭,她给他夹菜,他吃了,毫不留情的点评::难吃。
她给他夹他爱吃的菜,他冷着个俊脸:现在不爱吃了。
她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夹给他,他也吃了,语气冷的像北极:醋放太多了。
徐知苡吐舌。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哄。
吃完了饭,天色渐渐擦黑,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像舞台上的打光灯,闪着耀眼的光芒。
回到学校后已经九点多了,夜幕降临,月亮从云里面露出脸来,像小月牙儿。
晚风温柔的拂起徐知苡的发丝,她撩到一边。
余光里,旁边的人在打字,荧幕淡淡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漆黑的发,狭长的眸,高挺的鼻骨,薄的唇,无一不是造物主的偏爱。
群里代弋在艾特陈嘉屹,下周是周煜的生日,问他有没有空来,他单手打字,左边那只手有明显的坠感。
陈嘉屹收了手机,转过脸。
小姑娘无所事事,把他的袖子翻过来翻过去,估计是怕他说,玩了一会儿又乖乖的把抚平褶皱。
小姑娘指尖很细,根根纤嫩,像碧翠的青葱,在月色下白的发光。
指甲也修剪的很干净,透着淡淡的肉粉色,漂亮的让人晃不开眼。
没听见敲键盘的声音,徐知苡后知后觉的仰起头,有阴影覆在她的脸上,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层阴影猛地压下来,很快,她的唇被一个凉凉的东西堵住。
她被困在他密不透风的吻中。
铺天盖地都是那股冷调木的味道。
这次的吻带了点惩罚性的意味。
他把她抵在她那天中午看见的香樟树下,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不让她下滑。
但她并不好受,甚至还有点不可名状的难受。
好像有蚂蚁在啃噬着她,痒痒的疼。
意乱情迷之时,陈嘉屹的手滑下去,停在小姑娘腰间的敏感点上。
小姑娘平日里纯净的不行的眸子此刻被他磨的泛起了涟漪的情/欲水色。
她脸色潮/红,睫毛卷而翘,不自觉的扭着腰肢迎合他,陈嘉屹嗤了一声,突然张口咬了她一下。
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也同时作坏,隔着薄薄的裙子捏那块儿的软肉。
小姑娘哪里受得住,樱桃小嘴里发出一声嘤咛。
娇娇的,软软的。
听起来可怜的不行。
陈嘉屹轻笑了一声,长臂一伸,把瘫软的小姑娘捞起来,抬手拨开她汗湿的碎发。
语气混的不行:你男朋友技术好不好?徐知苡还没从那余韵绵长的快/感中清醒过来。
此刻她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很难受,但又不像是难受。
爽不爽?男人痞坏的嗓音夹着点含意味不明的笑意:嗯?不说话那就是还没爽够?不。
调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那以后还敢不敢对别的男人那样笑?粗粝的指腹捻着她的唇,时轻时重。
薄薄的眼皮抬起又垂下,无声的压迫感袭来。
徐知苡睁圆了眼。
不可置信他就因为这个生了她一天的气。
小气的男人。
她愤愤的腹诽。
在骂我?小姑娘一点都不懂得掩藏情绪,他一猜就知道。
陈嘉屹捏着她的下巴,欺近:这次哭了我不会停。
徐知苡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在他危险的目光中,底气渐渐有些不足。
她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然后讨好似的往他怀里缩,是示弱的信号。
小姑娘身子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少女香。
陈嘉屹勾了勾唇角,抱了她一会儿。
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深。
就这么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很诚实的起了反应。
再怎么闹。
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啧了一声,起身,把小姑娘送回宿舍。
回宿舍洗了遍冷水澡,那股燥意去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
他用了另一种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