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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闹婚

2025-03-30 15:59:08

[[[CP|W:689|H:78|A:C|U:http://file1./chapters/20105/13/1566687634093392183132410140476.jpg]]]林易渺赶到梁芝洁新房楼下的花园里等她,心急如焚,暗无天日,阳光洒在身上也瑟瑟发抖。

按当地的婚俗,新娘清晨化好妆要在家里等新郎用婚车把新娘接到新房,再请多子多福之人为新人铺好婚床,临近中午再去酒店举行婚礼。

花园小区没有婚车,梁芝洁显然没有被接到新房。

林易渺没有去那套抬眼就能望见的新房,那间六楼的窗户上贴有红双喜,别人看着是两个人的欢喜,他看着却是两把利刃,一把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心上人,一把是不言不语就能夺走心上人的那个姓冯的男人。

等了不知多久,宁文胜又打来电话,林易渺心烦意乱地对他吼了一声别来烦我!就挂了电话。

他一心想着今天怎么办,他知道今天会做错事,如果不做他会后悔一辈子;他不知道今天会是怎样的天意,成败就在这一举。

那辆熟悉的轿车出现在林易渺的视野里,从前它出现在中学的大门旁,现在它出现在新房下,从前它独来独往,今天它带领着同一车型的一排彩车缓缓驶来,让若大而冷清的花园增添了喜气。

当它在林易渺面前停下时,那路彩车从面前到小区大门口排成了一长列。

林易渺目前不会有这样的排场,但他相信多年之后自己同样可以拥有这样的排场,只是,梁芝洁等不及给他机会,让他们共同见证实现梦想的那一天。

不知哪里钻出两个人来,在他对面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城里严禁燃放烟花爆竹,却有禁不止。

随即婚车里出来一位身着黑色西装、胸别新郎花牌的男子,相貌堂堂中显着高雅与斯文,他就是冯丹煌。

林易渺在中学见过他几次,从模样上看并不讨厌,从内心里也不嫉妒,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带走她,林易渺会很欣赏佩服他。

但此时仇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犯点错让她对他死心,恨他为什么偏不朝三暮四地爱上别的女人放过她,恨他为什么就不心胸狭隘一点对她的冷淡一走了之,恨他为什么不突然贫穷起来逼她只能再等上几年,恨他为什么就不丑陋一些让她有个讨厌他的理由,恨他为什么不像自己一样因为年轻而失去强势……林易渺相信这个好男人眼前更有能力去爱护她保护她,让她丰衣足食地生活。

但是他失去她不会跨掉,自己失去她却会天塌地陷,他应该让自己一步;她和他不是两情相悦,和自己才是两情相悦,他应该明白并让自己一步;他为什么要娶一个并不深爱他的人,自己为什么深爱她却不能娶到家……林易渺在凛裂的寒风中胡乱地想着,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结果,如果这是一场决斗,自己是否会赢?冯丹煌注意到了林易渺,他并不吃惊也没有理会,走到车的另一面打开了车门。

梁芝洁盘着插有鲜花的发髻身穿一身绣花红色唐装下了车,她挽着冯丹煌的胳膊向新房走去,对林易渺视而不见。

林易渺没料到梁芝洁这样形同陌路,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迈不出一步。

等他意识到这对新人就要上楼去新房了才惊醒过来,冲到了楼梯口张开双臂挡住了他们。

梁芝洁在北京送给他的那件白色毛衣从他敞开着的外套中露了出来。

梁芝洁瞟了一眼白毛衣,把目光留在他写着绝望的脸上。

林易渺注意到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无奈与悲伤,竟然是平和。

后面陪同的客人一见有人挡住了新人的去路,叫嚷着拥了过来,其中有人认出了林易渺,用怀疑的语气说那不是高考状元吗?别耍小孩子脾气,回去吧。

梁芝洁用平静的语气对林易渺说,并从唐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包要放入林易渺的夹克口袋里,被他推开了。

林易渺望着她用擅抖的声音说:你那样怕冷,今天还穿这么薄!冷吗?梁芝洁说:你在北京才冷,我在利音不冷。

林易渺说:你不能失言!你说过话不要忘了!梁芝洁轻微一笑说:我没有忘,我答应过嫁给丹煌,我没有对他失言。

林易渺说:你忘了,忘了……冯丹煌用手轻轻去推林易渺,想他让开。

他见林易渺屹然不动,就说:我不和你这个学生计较,她永远都是你的老师,学生要对老师尊重一些。

洁儿,我们走!林易渺依然挡住他们的去路说:我还有话要说。

梁芝洁把红包放入他的口袋里,说:如果有话,就祝我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吧!谢谢!林易渺想把那红包扔到地上以示拒绝,又觉得那是吉祥之物,如果被自己弄脏,也许会带给她不幸。

他一时无话可说,骂不能,怨不能,祝福他们也不能。

冯丹煌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要感谢恩师呢,去年暑假你已经做到了。

如果你要祝福老师呢,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你有别的话呢,建议你改天再说。

林易渺嘴里也一字一句地冒出一句:我不让她——跟着你!冯丹煌笑了一声:亏你还是大学生,这样自不量力的话也说得出口!她会跟着一个学生吗?她都跟着我几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现在是名校学子,是学习的黄金时期,不是头脑发昏、谈情说爱、插手别人生活的时候。

给我记着,破坏别人感情的男人是小人!林易渺摇着头,底气不足地说:我没破坏谁……梁芝洁见周围的客人在责怪林易渺了,着急地劝道:回去吧,算我求你了。

给我们一个面子。

林易渺盯着梁芝洁,眼睛带着寒光:你们才有面子,我没有面子,我不要面子了!冯丹煌不理林易渺,带着梁芝洁向楼上走去。

林易渺见梁芝洁越走越远,又冲上楼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几个人围上来一边骂林易渺不知趣一边把他往楼下扯,梁芝洁的胳膊在林易渺的拉扯中失去了平衡差点跌倒,她尖叫了一声。

冯丹煌气坏了,上前就给了林易渺一巴掌。

林易渺没有还手,他怕一还手,松开梁芝洁就再也抓不住了。

他拉着梁芝洁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好好读书,让北京喜欢你。

梁芝洁对他说完,推开他的手想继续往上走。

他一把又拉住了她。

客人们见他差不多把脸都贴到她的肩上了,开始对他抡起拳头来。

冯丹煌见梁芝洁刚才责怪他先动手打人也就只动口不动手地骂着。

楼梯上吵吵嚷嚷乱成一片。

婚礼摄影师摄像师把这些也统统拍了下来。

异常的声音把周围的路人和住户吸引了过来,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小区保安也闻讯而来。

打110!保安,拿电棍来!揍死这个流氓状元!梁芝洁见大家喊成了一片,一边喊着别报警、别把事闹大了,一边用力想挣脱林易渺:别闹了,别闹了!我求你了。

林易渺看着梁芝洁为难而焦急的样子,并没有回心转意,自己的挽留留不住什么也就心灰意冷。

身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他想起梁母刚才说的那句要成人之美,不要添乱的话来,慢慢松开了手。

有人见林易渺放了手,提议新郎抱新娘去新房。

冯丹煌说了一声好,一把将梁丹洁抱起,向楼上走去。

在楼梯转弯处,梁芝洁和林易渺又四目相对,双方的眼中,往日的深情哗哗地凋零。

婚庆的鞭炮随即在楼上噼里啪啦地响起,硝烟随着笑声四处弥漫,在楼下看热闹的人们也如硝烟各自散去。

林易渺靠在楼梯栏杆上头脑空白着,满脸是汗,双手发着颤。

这时,宁文胜赶过来了,见他在那里发着呆,跑到他面前说:渺儿,别闹了,我们回去。

宁文胜见他还木头人似的,就拉他走。

林易渺抓住拦杆不走,说:我要等她下来,你别管!宁文胜说:我可以不管,你得管管你自己,这样胡闹是不行的!你还想不想让梁老师今后过好日子啊!你有什么资格去干扰人家?走,跟我回去!宁文胜见还拉不动他,就用手去扳他紧抓栏杆的手,林易渺反抗着,两人就拼命较起劲来。

林易渺的手眼看要被扳开,他一急,顺势松开手将宁文胜向外推了出去。

宁文胜失去了平衡,从楼梯上向下摔去,林易渺大惊,一把又去拉他,拉住了左手袖子却又被惯性扯出,宁文胜趁势用右手抓住了背后的拦杆,斜着翻了个身倒下去,胸部重重地撞在栏杆上,脚也滑下了梯子,整个人摔倒在楼梯上。

林易渺赶紧跑下去把他扶到梯子上坐起来,哭道:胜,没事吧?对不起!宁文胜一手捂着胸,一手捂着小腿紧皱着眉痛苦地呻吟起来。

林易渺用手轻轻去抚摸他的腿,怕被摔成骨折,见他腿没有大的问题,又用手去摸他的胸部。

滚开,你这疯子!宁文胜忍着痛把他的手掀开,骂道,真想杀了你!林易渺哭道:杀吧,杀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宁文胜等着疼痛缓解了一下,说:走吧,不属于你的,别强求了!你这样,究竟对谁有好处啊!林易渺呜呜地哭起来,说:我想看她最后一眼就走,就看一眼。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在楼梯口等到梁芝洁和冯丹煌下楼来,他们要去酒店举行盛大的婚礼。

梁芝洁听客人说林易渺还在这里,在楼梯转弯处停了下来。

她见宁文胜陪着他,不知道自己再往下走,他会不会像刚才那般让大家都难堪。

冯丹煌举了举拳头,用威胁的口吻警告说:姓林的,我是忍无可忍了。

你再来碰我老婆,我不会放过你!林易渺含着泪似笑非笑地说:我看一眼也不行吗?如果你欺负她,让她痛苦,我不会放过你!说话算数!林易渺再次望了一眼梁芝洁,扶着宁文胜转身而去,不再回头,泪已化为心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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