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689|H:78|A:C|U:http://file2./chapters/20105/13/1566687634093743194245000851305.jpg]]]中午,林易渺在父亲反复的催问声中才回到了家,眼睛依然红肿着,冷敷热敷都没有给他带来明显效果。
回来的路上他还没忍住眼泪,一到家门他反到不哭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家人正在屋里等他。
关响云开了门对林易渺说了句终于把你这个大少爷请回来了就去了厨房。
家里的午饭通常吃得较晚,今天父母似乎关了小吃店都在家,客厅里的大茶机就是餐桌,刚收拾过,除了剩下一碗见底的烫就是带抹痕的擦试印。
关响云的两个儿子见他回来都躲到隔壁屋里,却探出好奇的头来瞅瞅客厅里的名人哥哥。
沙发上的婆婆爷爷坐在木家直身边一见到他就发出了叹息声。
木家直盯着林易渺肿眼肿脸的样子看了一阵,站了起来指着他说:你看看,人不人样,狗不狗样,越学越没出息了!这下,知道没脸回来见人了?真是丧了祖宗的德!我们木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东西……林易渺看着父亲时张时合的嘴并没专心听他在骂什么,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是不会体谅和理解的。
他已经没有心思解释什么,就像昨晚在宁文胜面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说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成了呼天呛地的弱女子。
宁文胜再怎么安慰他都只是换来他无法言语的泪水。
宁文胜不能触摸到他最真实的痛楚,就让他像大雨那样尽情下完就停。
梁芝洁的成婚让林易渺难以面对,他本来想躲在宁文胜的家里让自己平复下来,没料到可恶的《利音早报》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了出去,他想平静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没有家人的关怀,没有节日的祝福,没有真相的过问,只是一谓地责怪与谩骂。
不过,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无所谓了,失去了最在乎的人,什么都不必在乎了,他的心在昨晚活生生地被另一个男人掏空了,如果说没有空,那也是被屈辱而又绝望的泪水填满了的。
木家直骂了一通后把那份早报从茶几上拿起来抖了几抖,说:你看看,你看看,去年你上报出名,今年又上报出名了啊——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狗当?学生一个,就去抢人家的老婆!你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唉——,唉——,真不是人做的!你这样的大学生,不如死了清静!关响云过来重新擦了一遍茶几,端起了那碗汤,见木家直训了半天也没训出林易渺的一句话来,忍不住也搭起话来:平时你不开腔不出气的,以为你老实,结果做出的事吓死全城人!你倒是做得痛快啊,也不考虑我们痛不痛快。
你好歹还算城里的名人,做事也不俭典些。
这下,状元店肯定是开不下去的了。
今天你没在场,你去听听人家在店里怎么笑话你就知道我们是怎样熬过来的了。
你爸爸在那种场合就哑巴了,啥都说不出来,要不是我在那里帮你说些打圆场的话,我和你爸真是羞死到地缝里去了。
林易渺说了声对不起。
关响云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一边说:对不起,说起好轻巧!我敢断言,过了春节,这个店别指望有好生意了,人家不指着鼻梁骂我们就是佛主保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辛辛苦苦撑起的这个店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还以为今后能靠你撑起这个家呢,你不把家弄垮就是好的了。
林易渺的婆婆和爷爷在一旁劝关响云别再多说了,快过年了,一家人心平气和点才是。
关响云对着老人说:他都这样了,谁能心平气和?你们的意思是我把大家弄得不开心了吗?渺儿就是平时管少了才干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事来。
你们怕管也管不到他,只有我这个当继母的来管管他了,不然还不知道发生啥事。
就说那天他回来要钱吧,他说去外面办正事我们还信以为真,结果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出来!简直把我们当白痴了,哄得一家人溜溜转。
关响云的话点燃了林易渺压在心底的暗火,他近乎仇恨地看着她说:就是因为你们只给我两千块,才逼得我走投无路,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关响云刚坐下去,一听这话嚯地站了起来:两千没把老师娶进门是吧?我看给你两万同样也娶不进门!幸好只给你两千,给多了,不知你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林易渺火了:我玩什么了?你在乱说!玩没玩事实摆着呢!关响云说,你还嫌那些钱少是吧?你认为那些钱我们挣得轻松啊!起早摸黑的。
你倒好,一个学生,书不好好念,钱不好好挣,只会花钱、玩女人、抢别人的老婆,有什么出息!林易渺哪堪她这样的侮辱,迎上前去说:再说一次,我没玩女人,我也没抢别人的老婆!关响云冷笑道:抢没抢照片摆着呢,抵什么赖呢?林易渺知道有理也说不清了,就说:该说的我也说了,该训的你们也训了。
春节了,我不想让你们不开心,我走了,祝你们都过个好节。
木家直说:你要去哪?林易渺说:你们讨厌我,我就出去住,免得让你们心烦。
关响云说:在外面混惯了的人,哪稀罕我们这个家呀。
木家直在门口拦住林易渺的去路说:过年过节的,你还想往哪里跑?不许出这个门!林易渺试图推开父亲,但父亲死不松劲。
僵持了一阵之后,木家直一气之下操起门旁一把长把雨伞向林易渺挥去:看来你越来越不服管了!滚到你那房里去,休想再出去鬼混!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林易渺被父亲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里的床铺被褥已经准备妥当。
这间屋最先是他的房间,上大学前他让爷爷和婆婆住进了这里,因为光线比另一间好些,离卫生间也近点。
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间屋子,懒得反抗。
当父亲啪地一声把房门关上时,他干脆倒在铺上休息起来。
昨晚一宿没睡,他眼沉得厉害,心身都累极了,头也痛得厉害,倒下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一缕悠远低沉的音乐声中,梁芝洁来到了林易渺的床前,她柔柔地坐到床边渺儿渺儿地呼唤着。
林易渺起身抱着她说:你等我,不要离开。
突然,梁芝洁被一个人影拉走了,他前去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当他再抱住她时,只见她僵硬地倒在了自己身上。
林易渺一看,是苍白的母亲,她幽幽地说:渺儿,你怎么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林易渺一声惊叫,醒了过来,又是一场噩梦。
他看看时间,才晚上九点。
他冷汗淋漓地披上衣服想走出房间散散心,但门怎么也拉不开。
他大叫:开门,开门。
木家直在客厅里说:不会给你开门了,今年春节就在那个屋里面壁思过。
不关上你几天你不知道好歹!林易渺没料到一觉醒来连屋子也出去不了,就拍打着门说:我要去卫生间。
木家直说:翻过窗台就到了。
到时我们给你送饭,把你当菩萨供着。
林易渺猛地踢了几脚门:你们要囚禁我吗?我又不是犯人!木家直说:我看你和犯人也差不远了,现在不关你,到时关你的就不是我了!你自己想想都做了些什么事吧!你睡得着,我们还睡不着呢!林易渺见自己被当成犯人一样看了,又气又急,说:你们关我,一旦我跑出去,我就不会再回来了!木家直说:我偏要关你几天,让你收收野心。
你不回来,死在外头我都不可惜。
你这伤透人心的东西!林易渺说:你要关我几天?春节我还有事要做!木家直说:你还会做什么好事?关到你收心为止!林易渺所谓的做事其实是指卖孔明灯,但他说:春节我要给妈上坟。
木家直说:都这样了,你还有脸回去给你妈上坟?我都不知道怎么在她坟前交待呢。
林易渺更是气了,说:我亲自给妈妈交待,不要你交待。
木家直说:等你收了心再去交待!不然,你妈都死不瞑目。
林易渺见扭不过父亲只好停止了打门。
他翻过房间的窗台,来到了小阳台上,打开灯,那里除了一间小卫生间,就是几件晾着的衣服和一堆杂物,通向客厅的一道门也被锁了起来,拉不开。
他向周围望了望,虽然天很黑,但外面的雪花已经飘落在了玻窗上,留下星星点点六角形的白色印迹,然后飞快地又飘走了。
一股寒气向他袭来,他连续打了几个哆嗦。
这座城市好难得下场雪,这场雪仿佛要埋葬那个圣诞夜里最幸福的记忆。
他心烦意燥,恨不得直接从阳台窗口飞出屋去。
他突地想起,这间房子在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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