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689|H:78|A:C|U:http://file1./chapters/20105/29/1566687634107240295606965235612.jpg]]]董琳丽又收到了短信,她回复了短信后说:家敏让我回去时给他带几只北京烤鸭呢。
这个当幺叔的,平时也不打个电话来问问你,想的不是赌就是吃,没救了!全聚德烤鸭不错,给幺叔带些真空包装的吧!林易渺见幺叔在催她回去了,就劝她回家。
他知道幺叔的脾气像万元户,对自己并无多少好感,最好不要惹着幺叔。
幺叔对他的反感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自杀他被视为了克星,最早则是源于父母外出打工那几年把他和姐姐寄养在幺叔家,他却时常和堂弟堂妹为争抢食物和玩具而打架,幺叔嫌他这个小客人总把小主人打得哇哇直哭,也就很不喜欢他。
后来他成了高考状元,幺叔更有些恨他,认为他给母校捐款两万元作贫困生基金,也不把那笔钱分给亲戚们,连养育过高考状元的自己也没有分得一分,他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为此,幺叔曾断言他今后即使成为百万富翁,成为到处捐款的慈善家,亲戚们也休想沾什么光。
林易渺不给亲戚们分高考之后得来的那笔钱,最先是继母的主意,继母认为家里的远近亲戚和要好朋友多达六七十人,钱分少了人家说小家子气,钱分多了家里就所剩无几,如果有的分有的不分,有的多分有的少分,大家更不高兴,会造成家族不和,横竖都得罪人。
林易渺也觉得对,与其花钱也讨不到好,不如不花那笔钱大家心里更平衡些,加之母亲去世那两年,大部分亲戚对他并不好,他也无心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与大家共享。
于是他只在酒店设了一大堂宴席向亲友表示搭谢,并且不收一分贺礼以免父母又有还不清的人情帐,让自己心里平衡和轻松一点儿。
现在,幺婶在这里照料他这么久,不知幺叔又会怎么恨他,他不能让她再久留医院。
董琳丽并没打算回去,说:过段时间再给他带,现在不想回去,回去他也当我不存在。
林易渺说: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不然幺叔会怪你的,更会怪我的。
董琳丽说:没事,他催得厉害,我回不回去他才不在乎。
他心里只有那帮赌友,哪有我啊!林易渺说:总得有人给他洗衣啊!董琳丽说:他喜欢楼下干洗店的小妹子,衣服让她洗去了。
林易渺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不太理解她怎么会嫁给好赌成性、脾气暴躁、有着农村户口而且比她大十多岁的的幺叔,而且在利音城里住着她的房子,现在幺叔居然对她这样漠视,就试探性地问道:幺婶,你当初怎么会看上我幺叔呢?董琳丽露出了一脸愁容,说:那是我太相信他了,当时好糊涂!林易渺听出了她的悔意:你后悔了?董琳丽不加掩饰地说:当然后悔了,结婚后就开始后悔,都后悔几年了。
林易渺觉得不可思议,再婚的人一定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怎么可能结婚就开始后悔?董琳丽见他不相信,说:话都说到这里来了,我就告诉你吧,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告诉别人。
家事说出去总是不太好的,但是不说,又憋得慌。
林易渺说:我一直以为你破坏了幺叔原来的家庭,幺叔应该是在乎你的。
难道,他变心了?董琳丽望了望天空,像在忍住眼泪,随后把林易渺推到了旁边的花台旁,她坐到旁边的凳上:你们都认为是我破坏了他的家庭,我是第三者,这一辈子我都洗刷不了这个罪名。
现在呢,你幺叔总说我不勤快,不贤惠,不带财,有人以为我就是好吃懒做才嫁给她的,把我想得很坏,怎么就不想想别的原因呢?林易渺说:我没有把你想得很坏啊,我相信关键时候的选择肯定有它的深层原因,只是很多时候外人不知道罢了。
董琳丽低着头,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棕色的直发说:是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是个虚荣的人,父母只知道天南海北地做生意,我就在中考之后和朋友一道去沿海打工。
本以为可以挣一大笔钱,结果在那边只当了理发妹。
家敏那时在旁边的建筑工地打工,每次都到我的店里来理发,吹嘘他打牌赢了多少多少,虽然每次只说是赢一两百,从他的话中能听出他几乎没输过,我就很佩服他。
后来他经常给我送花送水果很有情调的样子,店里人羡慕死了。
再后来,他约我吃饭,说他出来打工是为了不想看见他老婆,他想离婚娶我。
我觉得他又老又没什么文化还咳嗽吐痰,说话都大老粗的样子,没有同意。
过后,他不甘心,天天来店里看我、请我、追我,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送项链和戒指。
我想,他虽然是民工,却并不穷,而且对我很大方,就心动了。
我也在想,如果他打牌总是赢,比上班都强,可以在利音开家小茶馆靠打牌挣钱,不必离乡背井去打工,我也不必整天去讨好客人。
我这种理发妹,平时和我打情骂俏的男人很多,真正想娶我的人几乎没有,条件略好的根本看不上我。
所以,所以,后来我们就同居了,那时他对我是很好的。
我看他真的想离婚娶我,也就把自己嫁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林易渺见董琳丽不说了,但又想知道后来的事,就静静地注视着她,等她说完。
董琳丽停顿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我打算嫁给他时,他担心我父母不同意住我家那套房子,就给我父母拿了四万的礼金表示他有能力娶我养我。
我父母忙着他们的生意,什么意见也没有,他就怀疑那笔礼金是多此一举,一直都很后悔。
他曾经答应要换掉我家那些老家具家电,为了礼金的事他就不换了,将就原来旧的用。
过后,我们在楼下开了家小茶馆,他就把余下的钱全部用来当赌注。
自从那家茶馆开好后,他就以生意为由不怎么回家了,经常在那里的沙发上过夜,说是陪客人打牌……这些年我们是挣了一点钱,但是他不想回家,回家只是睡觉,还要我给他洗脚、捶背、按摩,当我是洗脚房的妹子了,对我像变了一个人。
睡醒了继续打,打赢了就请牌友去喝酒唱歌洗桑拿,说是男人会花才会挣……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想要个孩子作伴,他没当回事……很多时候,就想着离婚,这样过日子太没想头了。
林易渺问道:你和他一起打理茶馆,就不会总是一个人吧?董琳丽自嘲地笑着说:他的手气真的特别好,要什么牌就能摸什么牌,命中带赌运,有歪财。
我在茶馆里他的手气偏偏就不行,他嫌我破财,不让我呆在茶馆里,只要我一去他就会催我出去做这做那,那口气比对佣人还不如,我总在给他面子,他不会给我面子。
林易渺一直以为她和幺叔过得不错,连父亲都羡慕地说幺叔这几年挣了钱,哪知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说:你可以找点别的事做呀!董琳丽说:做过,当过超市导购员和公交售票员,天天受顾客的气,被别人乱骂了还不许还口,我就不干了。
我又不缺钱!林易渺说:开家小店也不错呀,自己当老板。
董琳丽说:开过服装店,又累又挣不到什么钱。
你幺叔见我穿上那些时装,有时还要去外地进货,还怕我跟别人跑了呢!林易渺说:说明他在乎你,怕你离开他。
董琳丽说:他是怕遭人笑话,他把面子看得比啥都重,比我的命都还重。
林易渺说:他也不许你再开理发店?当然。
发-廊妹是别人看不起的,时不时有些好色之徒在店里这样那样地骚扰,以为发-廊妹就是卖色相的,这种人还不能公开得罪他。
真霉!董琳丽说着无奈地笑道,我不开发廊了,家敏就笑话我,说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好吃懒做。
现在,我好想有个孩子,像你姐姐那样,让自己有点寄托,当个家庭主妇也行。
可他呢,连这个权利都不给我。
唉,谁又能理解我的苦处,帮得了我呢?林易渺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个表面快乐的女人,重重地叹道:唉,真是想不到,你生活得这样不快乐。
董琳丽笑道:我已经习惯了。
所以啊,我要等段时间再回去。
家敏要骂就让他骂吧,只要一坐上牌桌,他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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