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说,他们不要,我正好不愿干。
王部长又笑道:没想到我们阿玉还会吵架,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段,又换了一批工作队。
说前任工作队是贯彻中央的前十条 ,后任是贯彻中央的后十条。
说前十条偏左了,把阶级斗争扩大化,错误地整了一些没有问题和问题不大的干部。
说后十条是纠偏纠左的,又抽我去搞四清 ,我不干。
心想:说左是你们,说右也是你们。
你们不都是省里派来的吗?后来厂组织部瞿部长几次找我,我只好去了。
四清运动,六五年在二十三条中改为: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
新来的工作队把厂里张厂长、于主席、王部长等许多靠边的干部都解放了。
四清快要结束时,组织上又调我去市团校学习。
一天晚上,我从团校到哥嫂家去,大哥见我就问:听说市工会、团市委要调你去,是吗?是的,还有东市区团委。
我说,厂组织部找我征求意见,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哥生气地说,到市里展余地大。
我不想当干部。
我说,当干部弄不好就挨整。
你看于主席,还有你们厂长,‘四清’一开始就整他们,动大家写他们的大字报。
去年叫我去抄大字报,我看都是大同小异,似是而非。
要上纲就可抓你,不上纲,屁事都没有。
你怎么能跟厂长比?人家说他历史上有什么问题。
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呼呼地说:你是一张白纸!清清白白的,怕什么!?我没吭声。
大嫂从厨房进来,笑道:你们弟兄俩,见面就吵,什么事呀?哥哥指着我,对大嫂说:市里要调他,他不去,多少人想去去不成,他还不去。
你看,可是糊涂蛋。
嫂说:那应该去。
我早说过了,我不想当干部,只想当个工人,搞搞创作。
我说。
我看你迟早还是要当干部。
哥说,你看,‘四清’运动后期,要培养选拔一批年轻干部,现在调你到团校去学习,我估计就是培养选拔对象。
与其在厂里当干部,还不如到市里。
大嫂对哥笑道:长松,你最好叫三弟到省里。
那也不是不可能。
他年轻,现在到市里,将来到省里。
我看也是有希望的。
哥说着又转向我,厂里人勾心斗角。
现在有刘书记、于主席他们关心你,一旦他们调走,你的处境恐怕就不会象现在。
哥说的也是事实,我这次参加搞‘四清’,确实感到有些人利用‘四清’运动,搞个人报复。
象那个朴义,把许多不是问题的问题,都往于主席头上栽。
我说,不过,我的调动问题,现在说也无用了。
据说刘书记带组织部长,亲自到市委组织部和省机械厅政治部,要求不要调我了。
你呀!哥摇着头,叹道,你失去了一次多好的机会!团校学习还未结束,厂党委宣传部突然打电话到学校,要我回去一趟。
宣传部的王部长已从金装车间回到部里,我一进门,他就笑道:萧长玉,祝贺你!我睁着眼望着他,怔了半天才问:王部长,我有什么好事,值得祝贺的?你坐吧!他说,你有两件好事。
第一件,你给《人民文学》投稿了吧?我想了一下,说:两个月前,我寄了一诗给他们,我差点给忘了,你怎么知道的?王部长说:昨天,《人民文学》编辑部来长途电话,说你的诗写得很好,他们要表,但不知你的政治面貌。
我们当即答复,说你是年轻的**员,车间团总支书记,表现很好,同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