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指着我旁边的另一张床,说:那你就在那个床上睡一会,查房要到九点,现在才七点半,还早呢!谢琼帮我洗好,又和汪明将我扶起靠在床头,便端起茶缸来喂我吃早饭。
我伸头一看,又是青菜鸡蛋面。
心想,定是她做的。
我说:我不吃。
说着便将眼一闭,把头靠在枕上。
为什么不吃? 谢琼坐在床边,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拿着调羹,望着我说,不加强营养,伤口好的慢。
我闭着眼不吭声。
谢琼把勺子送到我唇上,哀声说道:吃一点,吃一点好吗?你可不能绝食啊,领导知道了,会批评我的。
我说过多次,叫你不要烧,不要烧,你偏不听,你自己吃吧!我说着又对躺在旁边床上的汪明道, 汪明,请你到大病房那边帮我买点稀饭来,好吗?汪明坐起来,笑道:小谢诚心诚意为你烧的,你不吃,她面子过不去。
就是,给我一点面子吧!算我求求你。
谢琼诚挚地说,我是自己吃早饭,多烧一点,顺便带给你,也不是特意为你烧的,求求你,求求你,给个面子。
你看,你再不吃,小谢就要哭了。
汪明说,你不是想早出院吗?等会,主治医生来,叫小谢跟他说,能不能早点拆线,早点出院。
谢琼默默地望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想,这里我再不能呆下去了,否则,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梅影。
大嫂昨晚来说的话,虽是开玩笑,确也是给我敲警钟。
我们互望了半天,谢琼不说话,只是握着调羹,欲往我嘴里送。
我问谢琼:汪明说的,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她说着就将勺子往我嘴里送。
汪明见我张口吃了,便笑道:小谢!我帮你忙吧?!他说着又躺下睡了。
九点多钟,主任医生带着其他医生和护士进来了。
主任医生望着谢琼,问:谢医生,萧长玉有什么反应吗?主要是头部间歇性的胀痛和痒。
谢琼说。
有没有呕吐现象?主任问。
没有。
谢琼说,他有时觉得房子在转。
主任又对身边护士说:把绷带解开。
谢琼忙说:我来。
谢琼将我头上裹的纱布,左一层又一层解下来,到最后一层时,她特别细心。
主任详细看了看,又在头部按了按,说:伤口愈合得很好。
我忙说:主任,我可以拆线了吗?能否早点出院?拆线恐怕还要几天,拆早了伤口容易裂开,以后伤疤会很明显。
主任边量血压边说:你愿意留个大伤疤吗?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问。
出院?你就耐心地等待吧!主任说,你的半边头部还肿着呢,你虽没有呕吐,但血压偏低,有时你还觉得房子转,我们还要边治疗边观察一段。
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派个医生整天守着你?谢琼对主任笑道:他还要我向你开后门呢!开后门?开什么后门?主任问。
他要我跟你说好话,让他早出院。
谢琼说。
主任笑道:你就安心住吧!你大哥不是担心你会不会有后遗症吗?我们是想尽力彻底治愈,不留后遗症。
你这么年轻,又是记者、诗人,我们还想看你更多的大作呢!好吧,给他换药。
谢琼笑道:我可帮你说啦!你这小谢,会做好人,把得罪人的事让我来做。
主任笑着,便带领医生们出去了。
谢琼便和一个护士给我清洗伤口、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