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说不好,但又觉得这样会伤她的自尊心,我便立马站起来说:我将大衣脱下,给你披着就不冷了。
她兀自站起来,把我又拉下,说:不能脱,不能脱,你病刚好,脱了大衣,再得感冒,那我就该死了。
她说着又道,这样,你把大衣扣解开,我靠在你身上,你用大衣把我包着,我们俩都不冷。
我忙说:这样不好,不好。
她伸手边帮我解大衣扣子边说:有什么不好?你好封建。
不是封建。
我按着衣扣说:你这么纯朴,我怕伤害你。
伤害什么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她央求道,人家冷嘛,你帮我焐焐都不行吗?我心想,是呀,人家把血都献给了我,让我给她点温暖都不行吗?我便将衣扣解开,用大衣的一半包着她,她乘机将头靠在我的胸前。
我这时的心情是矛盾极了,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大衣是雪梅买给我上北京穿的,她对我的深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现在我用它来包裹一位与她完全对立的女孩,她若知道,会说我在用刀尖、针尖刺她的心啊!虽说身边这个女孩救过我的命,可这与爱情是两回事。
我想,若是雪梅,她也会这样做,即使是用她的生命来交换我的命,她也会在所不惜。
要说感情,雪梅与我是海枯石烂不可分的。
而身边的谢琼虽然纯朴、善良、美丽,可我对她并无男女之间的感情。
现在看来,她可能对我产生了某种情感,但她不知道我与雪梅的关系,她是无辜的。
我必须断然与她断绝来往,决不能让她成为梅影第二。
梅影我已经伤害了她,再不能伤害这个谢琼了,即使她骂我忘恩负义,否则,我便不是报答她,而是伤害她,陷害她。
如果再拖下去,让她的感情越陷越深,那我才真是个罪人。
我打算晚上回去就给她写信,告诉她我已有女朋友了。
谢琼象睡着似的,一声不吭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拍了拍她,轻声喊道:小谢,不早了,我赶快送你回去。
她将头在我胸前揉了揉,撒娇地嗯一嗯,又不动了。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有点累,头好重。
这一招果然灵,她倏地坐起来,摸了摸我的头,说:痛吗?不痛。
我说,就是觉得好重,好困。
那我送你回去。
她说。
我笑道:你送我,我送你,来来回回,那就有意思了。
说着我便扶她站起来,她也伸手把我拉起来。
我将谢琼送到医院门口,她站着不愿进去,坚持要送我回去。
我说不行,一个女孩晚上回来不安全,我不放心。
她说让我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
正争着,公交汽车来了,我说:我乘公交车回去,一直到团省委门口,还不安全吗?她这才跟我跑到街对面的公交车站,她站在站台上,挥着手一直看着公交车开走她才回。
我回到宿舍九点多钟了,我忙抓紧写信,一是给雪梅的,二是给谢琼的。
这两个人的信都不能拖了,今晚必须写好。
两封信写好,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也确实感到头晕、头重,非常困倦,便倒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将信送到离我们很近的邮局了。
我觉得如释重负,心情轻松多了,一个月来欠了两个女孩的情,总算有个交待。
信后的第三天,我在办公室接到谢琼来的电话,她开口便问:喂!请问萧长玉同志,雪梅是谁?我愣了半天,问:你是怎么知道雪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