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她说,我在杭州,虽然大伯大妈和我哥(龙雪平)及保姆都对我很好,还有许多新同学,可我还是觉得很孤独。
我常常星期天或晚上,一个人在西湖岸边和白堤的桥上来来回回地走,我想如果你在,我和你一块到三潭映月、柳浪闻莺、岳王庙玩,那该多开心。
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多好的风景,也没兴趣。
我真想大大地呼喊一声:长玉哥!你为什么不来呀?那你不是说寒暑假回来吗?怎么一次都不回?我问。
雪梅说:每年寒暑假,我都吵着要回来。
可是大伯大妈不放心,说我一个女孩不安全,不给回。
今年,正好大伯要到长江省军区有事,抗日时期他在这里打过游击,这里是他的根据地,是什么参谋长、司令。
现在的省军区、省里都有他的老战友,他也想来看看。
春节过后,大伯带着一辆军车,我们先到黑山老家看爷爷奶奶,只待了两天,我就催着要来银河市。
大伯不解,说我在杭州就吵着要回来看爷爷奶奶,这才见着怎么就要走。
我说外婆家门口有位萧妈妈还有大姐姐对我如何如何好,我要去看她们。
大伯又问我你家是什么情况,我说你家是贫雇农。
他说好。
昨天上午我们到省里,下午我就催他送我来了。
大伯来了?他在哪?我问,怎么不到我家来?他回省军区去了,我不让他来。
雪梅说,我怕他见着你,骂我这么小就谈恋爱。
我笑道:我们这是谈恋爱?她噘着嘴扭捏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小时那些事,就非常想你,非常想见到你,想你的带我玩。
车子快到兴集时,我突然叫道:大伯大伯,你看那五星红旗飘扬的地方,就是我上五年级时的小学。
大伯拍着我,笑我好兴奋好激动。
我说当然,到家了嘛!我笑道:到家就能见到我这个萧长玉了,是吧?雪梅将头靠在我的胸前揉了揉,娇柔地说:就是。
不过我没跟大伯说。
车到兴集,这边是泥巴路,不能开了。
大伯和秘书一定要帮我把带的东西送到村上,我说我?得动,硬把他们赶回去了。
她说着又抬起头,可是我到了家,妈妈和弟弟都不认识我,问我找谁。
我说我是小孩姐,妈才突然想起来,一把抱着我,说我长这么大了。
我在妈妈怀里哭了好长时间,妈见我东张西望的,就骂你吃了饭就不知跑哪里去了,要去找。
弟弟说你上龙山去了。
我一听,知道你不在龙眼,肯定是在《望鹤亭》,便转身就跑,妈妈也跟着来了。
快到龙山,妈要我听,说那箫声就是你。
我说箫声?他会吹箫?妈说是的。
我丢开妈妈就往山上跑,听你凄凄惨惨的箫声,正是我俩小时候经常唱的跳的歌舞:月儿弯弯,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本来是搂着她,静静地听她诉说。
可是她却没完没了地哭,我忙哄着她不要再哭了。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望着我说:长玉哥哥,你怎么想起学吹箫啊!你的箫声,把我的心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