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走廊上,环视了这座小院,不少树木,花卉,清静幽雅,只有院角还有些残雪。
我说:这座院落大概有两三百平方。
楼上楼下可能有头十间,你家三四个人,要住这么多房子干什么?雪梅说:后面还有个小院子,也有两间,是厨房、餐厅、卫生间。
这么多房子,也不都是我们住的。
譬如讲客厅,经常来人,大都是将军之类人物。
秘书呀,司机呀,警卫呀总要给他们休息的地方吧?还有保姆,另外,还要留两间客房。
不然,亲朋来了怎么办?我笑道:大概我要住客房了。
哪能叫你住客房。
雪梅说。
我轻声笑问:那――跟你住一起?她拍我一巴掌,笑道:你想得美。
刚才大妈喊我和哥上楼,就是要我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行不行。
我们把哥赶走了。
我连忙说:不行不行,不能赶你哥,我就住客房好了。
没事,哥主动让的。
他在部队有房子,只是节假日回来,偶尔住一两晚。
雪梅说,这样我们俩就在左右隔壁。
院外汽车喇叭响,雪梅连忙拉着我的手,拽着我穿过客厅,跑到后院,看保姆烧菜。
只听前院有人叫道:小梅!小梅……一直喊到客厅。
保姆对雪梅说:大伯在喊你呢!雪梅摆摆手笑而不答。
又听伯母在客厅说:小梅没回来。
这小丫头,说是今天到,怎么又没回来呢?恐怕是火车晚点了,你们为何不多等一会?等啦,大概是她看到你没去接,转身又回去了。
哎呀――!我这不是临时要开会吗?怎么……忽然,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说着便疾步上楼。
我捣捣雪梅,示意她快过去,她便拖着我跑进客厅:爸爸!我在这儿呢!伯父上了几沓楼梯,听到喊声便停住脚,雪梅忙喊着跑上去,搀扶他下楼。
伯父刮了她一个鼻子,边下楼边笑着说:你这鬼丫头,跟我藏起猫来了。
他说着又望着伯母笑道:一定是你出的鬼主意。
伯母站在客厅里,望着他俩笑着说:哪是我出的主意,我从楼上下来还找她呢!雪梅望着伯父撒娇地说:谁叫你不去接我呢?于是就藏起来,想报复我一下,是不是?伯父说着抬头看见我站在客厅里,便指着我问雪梅:这位是――长玉哥――萧长玉――雪梅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嗔怪地说:明知故问。
伯父大笑道:啊――萧长玉,大名鼎鼎,大名鼎鼎!说着便伸出手来:欢迎!欢迎!伯父!您好! 我说,我本是无名小卒,伯父怎么说我是大名鼎鼎?哈哈!伯父又大笑,指着雪梅说,这个你问她,她哪次回来,哪封信里不说你?岂不是大名鼎鼎?我笑着看了一眼雪梅,又望着面前这位穿着黄呢军大衣的军人。
一路上我都在猜想,这位将军肯定是高大、魁梧、非常威严。
尽管雪梅一次又一次地说大伯和蔼可亲,可我还是心神不定。
刚才听到汽车响,我就紧张了一阵。
现在看来,这位将军的确平易近人,伯母的态度比刚见面时也热情多了,我的顾虑,也许真的是多余的,真是自找烦恼。
你愣着干嘛?雪梅笑问,你在想什么啊?大呆子。
伯母接着说:就是,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快把大衣脱掉,坐吧!伯母说着便来帮我脱大衣,我哪能要她脱呢?我自己忙脱了大衣,伯母顺手接了过去。
雪梅也将伯父的大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