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插话说:看来你妈也很喜欢她。
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她。
我说,她一来,就像雪平哥说的,我的地位就大大下降,好的先给她吃。
晚上我妈带她睡,把我赶到奶奶姐姐房里去。
我妈和我姐还经常带她下田去摘棉花,挖山芋,扒花生,我们俩在田头吵架,我妈一听到她哭了,就来训我。
雪梅打断我的话,不服气地说:那我不是也护着你呀!我说不怪你。
雪平说:你这叫胡搅蛮缠,训了长玉,你高兴,然后又来做好人。
雪梅又说:那他不是也跟我胡搅蛮缠,他还要我赔他金碗,赔他云鹤呢!我到哪去搞?伯父伯母都不解地问:金碗、云鹤?怎么回事?雪梅便将我们三四岁时,第一次在龙山龙眼里相见的情况说了一遍。
伯父伯母还有雪平听了都大笑起来。
伯父笑着连说:有意思!有意思!我家那时很穷,我就一只毛竹做的碗,还破了……我说。
所以你做梦就想一只碗,正好龙山神女就奖励你一只金碗,还有云鹤。
伯父笑着对雪梅说,结果叫你把好梦搅了。
该赔!该赔!要是我也要赔!嗯――嗯。
雪梅摇着伯父,撒娇地说,爸爸又袒护起长玉哥了。
我又说:自打那时候起,我妈就非常喜欢雪梅,说这孩子心地好善。
她外婆也很喜欢我,要我去张家圩跟他外公读书,不收我的学钱。
冬天下大雪雪梅不让我中午回家吃饭,她外公外婆就要我到她家吃饭。
我不去,雪梅就把饭菜送到学校。
雪梅说:吃了饭,我们俩就跑到外公家的竹园、梅园里去打雪仗,堆雪人。
她还要我用竹子、红梅、黄梅编花环戴在头上。
雪平笑道:真是郎扳青竹来,为妹编花环,同居茅屋里,两小无嫌猜。
你们俩的故事还真既有趣又神奇。
他说着又问,小妹,这些事以前我怎么就没听你说过?雪梅撒娇地说:爸!妈!看雪平哥又羞我了。
说着又瞪雪平一眼:我干嘛要跟你说?伯父伯母笑而不答。
伯母又问我:你妈现在身体好吧?雪梅抢着说:好!妈在二哥那带孩子,我来之前她还给我来信,要我冬天多穿衣服,不要着凉,要我星期天来跟长玉哥烧好吃的。
你会烧吗?伯母问。
会。
雪梅说,都是跟妈妈、姐姐、大嫂学的。
我笑道:开始在农村,她烧我家那柴草锅,塞了草,忘了拉风箱,拉了风箱又忘了塞草,我姐不让她烧,她非要烧,弄得一脸的烟灰,还一把眼泪一把鼻子。
我妈心疼她,硬把她从锅灶后拉出来,用毛巾给她擦脸,还亲她。
当时我还妒嫉,妈不亲我。
伯母笑道:你们这一家人真是厚道。
岂止是厚道。
伯父说,这是我们中国贫苦农民纯朴善良的本色,我们雪梅受他家的影响很大,怪不得我们回老家,雪梅一定要去龙山。
好吧!吃了晚饭,你们好好休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也够累的了。
明天你们去西湖玩玩。
我这次来杭州,主要目的是想请伯父伯母同意我们婚事,并争取将雪梅过继给伯父伯母。
其实,这件事也仅是手续问题,看得出伯父母确实很喜欢雪梅,早已将她看作自己亲生女儿。
伯父母也知道我们这次的来意。
言谈中,我也感觉到伯父母想了解我和我的家人。
因此,我也有意识地将我与雪梅相识相处的情况,以及我家人对雪梅的态度如实地告诉伯父母,好让他们下决心。
看来,初次见面,印象、效果还可以,我明天可以较为放心地和雪梅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