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参加了。
我说。
岂止我一个人。
汪明说:除老弱病残、五类分子、走资派,全机关都参加了。
都参加?都会跳?我问。
谁不参加?不参加人家会说你对**不忠。
汪明说,机关造反团从省艺校请了一位老师教了半天,大家都会了,很简单,就那么几个动作。
他说着就跳起来,给我看。
我笑着说:你还真有点舞蹈细胞,跳得还真象那么回事。
那当然。
汪明吹嘘地说,初一早晨,我们一早就赶到火车站。
跑到火车站去干嘛?火车站广场是起点。
汪明说,我们省直排在最前面,街道的老头老奶奶、幼儿园在我们后,最后是省市文艺界。
老头老奶奶还跳呀?嗨!萧长玉哎,你没见着,他们跳得可好,可卖劲呢!还化妆。
汪明说,每个队伍前都是一排**像,一排彩旗,一排乐队或锣鼓,每个人一手拿着红宝书(**语录),一手拿着红绸带,伴着鼓乐,边唱边跳边走,沿黄河大道一直跳到大西门城隍庙。
我说:城隍庙里的菩萨,扫‘四旧’时不就被砸了,门被封了?汪明接着说:现在门口竖着一幅**巨幅画像,像两旁是两排红旗,八?一八兵团派八男八女十六个红卫兵在像两边站岗。
每一队跳到那里,就向**拜年,三鞠躬,山呼万岁!敬祝**万寿无疆!我笑道:谁想出这个主意,真是壮举,创举!史无前例!汪明说:不仅是壮举,而且是壮观!那天参加跳忠字舞的,恐怕就有四五十万人,郊区农民也来了。
一队接一队,从早晨八点一直跳到下午三四点,才跳完走完,整个黄河大道都沸腾起来了!可惜,可惜!我不无遗憾地说,我既没能参加,也没能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
怎么样?汪明笑着问,这个故事新鲜精彩吧?不错,奇特。
我说着便提起旅行包,汪明还是抢着要帮我拎包,我没让。
我们俩离开街心花园,往机关走去。
这第三件嘛――不精彩。
汪明想了想说,不过,也算是大事。
噢?我带着急切而疑问的眼光望着他,那更应该说出来听一听。
汪明说:团省委造反团夺权后,第三天就开了一次批斗会。
批斗谁?我问。
马、贾、邹三位书记。
汪明说,可惨呢!把他们三人,各人脖子上套着足有两三斤重的方木牌子,牌子上写着:走资派xxx,那钢丝绳子几乎嵌到颈脖的肉里面。
每个人的颈脖后面还插着一个牌子,马、邹的牌子上写着:镇压红卫兵的侩子手。
贾的牌子上写的是:资反路线的执行者。
还把他们罚跪在小方凳上。
这不是残害人吗?我说,他们从哪学来这一套?据说,有许多单位都这样,好像不这样,就不是真正的造反派。
汪明说,除此,还搞一些人陪斗呢!陪斗?谁陪斗?我打趣地问,你?我哪够资格?汪明笑道,有老郭,老钟、老姚、老王还有老鲁等。
我吃惊地问:这么多人陪斗?还加个‘等’字呀!怎么个陪斗法?凡是涉及到谁,就叫谁站到被斗的书记边上,说他们是书记的黑干将,钢杆老保,也挂上预先准备好的黑牌子。
我说:原来我就觉得老是抓住人家出身问题、历史问题不放,是一种极左思潮,看来,这些人一上台,左得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