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铜钱。
雪梅不假思索地说,铜钱可以套在胸前,天天闻到你身上的气息。
我笑着接口道:我还可以天天吻――吻什么?她睁大眼睛望着我。
我用手指点着她胸前刚刚隆起的乳峰,说:这个。
她笑着拍打我:你沾我便宜,你坏!你坏!好好好,我坏,我坏。
说着,我便扶她站起来,拉着她边走边说:好吧,我们回家写誓言,找铜钱。
你的碧玉,我先还你,待誓言写好,明天再到观音庙,当着菩萨面宣读誓言,互赠信物,好不好?她看我如此认真,如此郑重,便欣喜地点头道:好。
妈看到雪梅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也笑起来了。
她见雪梅进房里去,又悄悄问我是不是我把她哄好的,我点点头,说:妈,你把我小时脖子上套的铜钱找给我。
妈便翻箱倒柜找那枚铜钱,我便到房间里起草誓言。
妈从箱底找到那枚系着红头绳的铜钱,送到我房间。
我放下笔一看,正是那块,我高兴极了。
妈问我要这干什么,我说你别问。
妈说她看雪梅两眼红红的,问我她是不是在龙山上又哭了,我点点头,简要地说了在龙山的情况。
妈听了又深深叹了口气,这丫头……中午吃饭时,妈把好菜和雪梅喜欢吃的菜都拣给她。
又叫她吃了饭好好睡一觉,不要来几天就瘦了,大伯见了心疼。
并叫雪梅把房门闩起来,不要让我去撩她。
我说我才不要到她房间去呢,我也要睡一觉。
妈说最好,她要去绣花大姑家,临走把大门锁起来了,不让人来打扰。
雪梅看了我一眼抿嘴一笑,意思是我不能进她房间了。
我一觉睡到三点钟,起床洗了脸,走到雪梅睡觉的房门口,侧耳听了听,房里没有动静,我想她昨晚一夜未睡,今天又哭了一上午,确实困了累了,我便走开让她继续睡。
我回到自己房间,刚翻开起草好的誓言准备推敲一下,妈轻轻开了大门回来了。
妈走进院子,见我起床,就进来了,小声问雪梅是否起来了,我说房门没开,恐怕正睡得香。
妈妈坐下来,说她一到绣花大姑家,大姑就问我和雪梅的情况。
妈妈就把雪梅这两天的情形告诉大姑。
大姑听了后说:这孩子虽然是大家闺秀,从小父母就走了,也够伤心了。
就是。
妈接着说,大姑哎,昨天下午又来了个女孩,是叫三仔跟她一道回学校,孩姐以为三仔又跟那女孩好了,就哭了一夜,今天又哭了一上午。
她说她从杭州哭到我家,恐怕又要从我家哭到杭州。
戏里说,孟姜女送寒衣哭到长城,身边这姑娘不就是孟姜女吗?大姑也流着泪说,要给三仔说,不要三心二意,天底下没有这样好的姑娘,长得又好看,又聪明,又温柔,又懂诗文,说话细声慢语,笑起来甜甜的,真讨人喜欢。
她怕三仔被人抢去,我还怕她被别人抢去呢!妈接着又说:是啊,我现在最大的担心,是三仔大哥长松不同意。
说雪梅家出身大地主,怕以后影响三仔的前途。
三仔现在在学校成绩又好,又是班长。
大姑说:你真糊涂。
是班长好,还是媳妇好?妈说:他大哥说他到现在没能入党,就是因为三仔嫂嫂家是地主。
土改时的杨队长也说我们三仔将来有什么前途。
本来,我以为小孩姐好几年没有音信,他俩小时候虽要好,只不过是小孩子,玩过都忘了,也就算了。
没想到孩姐这次来,他俩的感情更好了。
你都不知道,他俩一见面抱头哭成什么样子,真像梁山伯祝英台的楼台相会。
大姑哎,我这两天的心里,又是喜,又是忧。
我看到孩姐那样好的眼睛,哭成那样,我真心疼死了。
万一以后因为她家成份不好,把他俩拆散,我真怕伤了这孩子,真怕这姑娘会出事,我心里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