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说:大嫂,我来,不要他帮。
大嫂又笑道:你呀!看你把他娇惯的,以后他什么事都不会。
雪梅只是笑。
她们俩拿了个盆子,就在外边的小树下杀鸡,我站在边上看。
雪梅和大嫂忙了一个多小时,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哥哥带着几个孩子来了。
孩子们一见满桌子菜,兴高采烈地叫道:哇!好多菜啊。
哥笑道:你们搞这么多菜干什么?都是家里人。
说着又问雪梅:都是你烧的?雪梅笑道:好多是大嫂烧的。
大嫂说:我只是洗菜切菜,按照雪梅说的配料,都是她烧的。
哥又问:这些菜有没有名字?雪梅指着一些菜说:这是鱼香肉丝,这是红花鱼片,那是火爆鸡丁,那是清清楚楚……哥说:新名词还不少呢!说着接过雪梅的筷子便尝了尝,嗯,味道的确不错,长玉将来有口福啊!雪梅笑道:其实,这些大嫂都会烧,她就是没得时间。
我拿上一瓶红酒、一瓶白酒说:哥,我们来喝两杯,这都是雪梅早晨一道买来的。
哥看了一下说:哟,这还是古井贡呢,名酒。
看样子,你又有好消息了。
我给哥边斟酒边说:哥一见面,总是问我有没有好消息。
你是他的希望嘛。
大嫂说。
哥哎,你对我希望不能太高,太高了往往会失望。
我说,要说有消息的话,这次只能说是不好不坏的消息。
哥说:怎么叫不好不坏的消息,说给我听听。
我将大老张要我另成立造反团,韩飞要我认错再回造反团,以及在宿舍楼梯两位书记和我说话的情况告诉他。
哥想了想说:总体看这是好消息,一是机关多数同志对你看法不错,是支持你的;二是机关造反团要你回去,说明他们知道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三是几个书记对你的误会解除了。
哥,还有一件大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
我望着哥嫂和雪梅说,这是绝对要保密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只能跟你们说。
他们三人都紧张地望着我问:什么事?这样保密。
我见两个上中学的侄儿侄女也瞪大眼望着我,我指着他们俩说:你们俩也要把嘴巴封起来。
哥指着他俩说:你们带两个妹妹出去玩。
玲玲嫔嫔说吃饱了,早想出去玩,说着就跑了。
两个大侄子说他们绝不会出去乱说。
我说:好!这天中午,贾书记下班回家,他一到门口,伸手把门上的**画像扯下来,撕得粉碎。
谁知我和汪明正站在楼梯上,他回头一看脸都吓白了。
大嫂惊叫道:这不得了,要打成现行反革命的,我单位有个人做宝书台,怕风把**像刮掉,就用红毛线从四个角交叉拦着,被人现,说他在**身上打‘x’字,结果就打成反革命。
哥插话说:你先听长玉说。
我继续说,我一想,坏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贾书记肯定被打成反革命。
汪明一进我宿舍,我就要他毒誓,绝不把这事说出去,他问为什么?我说贾书记是恼火我,是我写那张大字报,把火引到他身上的。
而他撕的那张**像是我画的。
前几天他才找我要去贴的,怎么会是反**呢?汪明想了想说,有道理,他可对天盟誓,绝不对任何人说。
雪梅紧张地问:汪明后来有没有说?没有。
我说,汪明这人很好,很正派,很厚道。
这次连续几天批斗三位书记,他一个字都没吐。
这人品质好。
哥说,这件事,的确是天大的事。
哥又指着两个孩子说,你们要像汪叔叔那样,一个字都不能透。
几天前,厂里的丁科长也是因为宝书台的事,说他反**,反**思想,把他打成反革命,送劳改农场去了。
我一听,大吃一惊,连呼:不可能!不可能!十几天前,我还和于主席到他家去的,他的宝书台做得挺大挺漂亮,他绝不可能反**!我说着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绝不可能!哥哥嫂嫂雪梅都忙按着我,要我小声一点。
雪梅打了一盆冷水,说我喝多了,要我洗洗脸清醒清醒。
我摇摇头说:我没醉!我没醉!我不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