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笑着说:看你高兴,激动得这个样子。
我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端详了一下,问:哟,好象瘦了一些,眼睛怎么也有点红?她一笑:这几天我没睡好觉,昨晚一夜在火车上更是没能睡。
是不是我瘦了丑了?哪里哪里?瘦一点显得更清秀更漂亮,毕竟雪梅与众不同嘛!无论胖瘦一样美。
我笑着说,收到你的信后,我也是高兴激动得睡不着觉。
走!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伸手拎起包,边走边说:好重啊!又带些什么?都是些营养品。
雪梅说。
给我的?她摇摇头。
给哥嫂的?她又摇摇头。
我说好。
哥嫂打过几次招呼了,叫不要再给他们带东西了,否则他们就不给进门,又要骂了。
这一包东西全是给妈妈的!她说,还要问吗?我笑道:真惭愧,你比我这做儿子的还孝顺,真得谢谢你。
你?雪梅停住了脚问,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我不是妈妈的女儿?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我说,你既是妈妈的好女儿,也是妈妈未来的好媳妇。
雪梅这才笑起来,随我一道回到厂宿舍。
她一看房间,床铺都整理得干干净净平平整整,开水也都准备好了,问是不是我做的,我说是的。
她便眼泪汪汪地说,要我以后不要做,我说这区区小事算什么?应该的。
午后,我要她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她想要我陪她,我说现在中央提出要抓革命促生产了,机关虽没什么事,总得去转一转。
她说好,不要因她影响了工作,让人说闲话。
我还没到五点就回来了,可她已经起床把晚饭烧好了。
我问她为何不多睡一会,她说睡到四点就睡不着了。
我笑话她可能是因为我不在身边所以睡不着。
她笑着把饭菜端到桌上,她没有吃多少,就把碗筷放在桌上,坐在桌旁看着我吃。
我问她为什么比以前吃少了,她说没有胃口,可能是例假来了,再加上坐了一夜的火车。
我说那一定要吃,没有胃口也要吃,否则更没有力气,更累,我来用糖开水打两个鸡蛋。
她竭力阻拦我,说要吃她自己会烧,绝不要我烧。
说着又流下泪来。
我说怎么又哭了,她忙擦掉眼泪,笑着说她不是哭,她是看我吃得好高兴好香,她感到好幸福好高兴才流泪的。
我说:好,我再吃给你看,让你高兴,等一会你还得吃,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她笑着点点头。
我们吃了晚饭,便到她的卧室闲聊。
我们面对面坐在床沿上。
我握着她的手,问她这次怎么办得这么顺利,她说实际上她大伯已办得差不多了,她回去只是催一下。
我也把接到她信时高兴的心情,以及哥嫂知道此事后高兴的样儿,还加上了一些夸张和渲染,绘声绘色地叙述给她听。
她笑道:其实,过继也不是很大的事,用不着太高兴。
说不定这事解决了,又会出现别的什么事。
哟嗬!你现在倒很沉着。
我笑着刮了她一个鼻子说,你不高兴?那时候为什么哭着要去杭州?你是大功臣哎!办好了又谦虚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嘛!什么功臣不功臣的?她摇着头笑道,有些事不能太高兴,太高兴了,往往会乐极生悲。
呀!你说的是辩证法哎!不错不错。
我说,本来,我对你过继不过继,出身不出身,根本就不在乎,不就是你一天到晚哭着叫着,你在乎你在乎,火烧眉毛似的急着跑到杭州去。
好啦!现在办好啦!我们不再说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