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脆乘现在没事又没课,先结婚不好吗?我还可以帮你们筹备,保证办得热热闹闹的。
芦萍说,结了婚,分配时还可尽量照顾夫妻关系。
我们原来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大伯说文革未结束,将来单位撤并难免,调来调去不好,不如到十月一号结婚,那时形势也明朗了。
我说,她大伯还答应,婚后三个月内帮我们调到一起。
那也好。
芦萍说,不过这样你们还得吃几个月分别之苦,怪不得雪梅最近又愁眉苦脸的。
所以,雪梅说在分配前两个多月,尽量多来陪我玩玩。
我说,你这个司令,可要多关照啊!一句话。
芦萍说,凡是没课,我就赶她到你这儿来。
正说着,雪梅拎着东西来了,还没到跟前就笑着问:你们俩在说我什么坏话?我还问你呢?芦萍说,国庆节结婚也不告诉我一声。
雪梅笑道:还早呢!到时还能少掉你这小胖子?如果我分配好远怎么办?芦萍说。
我派飞机把你抓来。
雪梅说。
芦萍蹦跳着说:那我就开洋荤了!雪梅突然说:喂!小胖子,你跟我们一道去天云山怎么样,听说那儿风景很好玩。
芦萍做着鬼脸说:我去不碍事吗?看着人家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不怕我吃醋?雪梅举手要打,芦萍头一缩一溜烟跑了。
现在是阳历五月上旬,正是春暖花开时。
雪梅坐在车窗边,头靠在我的肩上,两眼望着山区的景色,很长时间没有笑语,不象二月二我们去龙山那样高兴,没有眉飞色舞。
我问她是否困了,她说不是。
她说她如果见了二哥,他们恐怕都不认识了,说她只知道二哥不知二哥的名字,二哥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工作的。
我说二哥叫萧长林,二哥走的时候她还是几岁的小孩子,现在见了当然不认识。
二哥原在东南医院工作,那年他响应号召,医疗卫生上山下乡支援山区,他就和二嫂一块来了,现在是县医院的院长。
雪梅说这里也不错,山青水秀的,要是我们俩都能到这里来工作,也很美。
我说二哥那里比这山区还美,明后天我可带她上天云山、天井(镜)湖、龙宫洞,她说好。
车到县城大约还需两三个小时,我将手臂伸开搂着她,让她靠在我身上睡一会,不久,她就睡着了。
长途汽车也晚点,三四点钟才到达县城。
没有公交车,我们步走了一二十分钟到了医院。
二哥家住医院后面一个长方形的四合院,这院里住五六家。
院中一口井,井口周围有好几个人在洗衣洗菜。
妈妈正在廊檐的绳子上晾衣服。
雪梅一进院门就看见了妈,她把包往我手上一塞,喊着叫着往妈跟前跑,扑上去就搂着妈哭着叫着;妈妈,妈妈,我来了,我好想你啊!妈妈,你怎么不回家啊!我好想你啊!两行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淌……妈妈好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捧着雪梅的脸说:小孩姐?你怎么来啦?!我忙喊了声:妈!妈这才现我也站在她身边,说:是你们俩个?妈说着就给雪梅拭脸上的泪,别哭了,别哭了,妈妈也想你啊!周围邻居和井口上的人也都围上来凑热闹,问我妈:你不是说你只有四个儿子吗?哪来这么个漂亮女儿?口口声声喊你妈妈?妈高兴地说:她呀!既是我女儿,也是我媳妇。
一位中年妇女说:我知道了,就是你常说的那位小孩姐吧!真漂亮,真漂亮,我们整个县城都找不到。
说着又转向我问妈:哟,这恐怕就是你的三少爷吧!也是一表人才,你这妈妈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