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端起碗边喝边吃。
阿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我,深深叹了口气,说:你们俩个都是一样,情深意重。
小梅临走的前几天也是这样,不吃不喝。
我天天烧好东西送上来,她也是趴在这梳妆台上,看着你们俩的相片哭。
这老天也太不公道了,多好的一对,硬是给拆散了。
我家在余姚县农村,人人都知道梁山伯祝英台的事,可谁也没看到,我在这里却真正的看到了。
我问:你是说雪梅是伯父伯母逼走的?因为梁祝是祝员外拆散的,所以我这样问。
不是不是。
阿姨说,大伯大妈特别喜欢你们俩,怎么会逼她走,是小梅自己要走的,她说她不走就害了你,这里头我也不懂,怎门就害了你?我又问阿姨:你还知道雪梅的一些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阿姨说,小梅跟我很好。
过去她来家就帮我一块干事,跟我俩说说笑笑嘀嘀咕咕没完没了,她性情特好,我也特别喜欢她。
她说你很好玩,好有本事。
可是自从五一节回来,情绪就不好了,天天哭,好几次她跑到西湖边上去哭,一家人都紧张死了,大伯大妈叫我什么事都不干,整天陪她。
这次回来她没有出去,只躲在房间里哭,我看她边哭边写什么东西。
有时我烧好东西送来给她吃,她还抱着我哭。
这个丫头真是太伤心了。
阿姨看我又流泪了,便说:我不说了,再说你又伤心了。
说着她就拿着碗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伯母下班回来了,部队里上下班还是比较正常的。
吃了晚饭,伯父对伯母和我说:走!我们到客厅去。
伯父要我和伯母坐到大沙上,他却拿着一张椅子坐在我们对面。
我忙站起来请他坐沙,我坐椅子。
他说他喜欢坐高一点,不喜欢坐沙,他按着我坐下,说:有什么怨,有什么气,有什么想法,都跟我们说吧!我本不想再说一些怨言气话,听伯父这样一说我倒是真想说了,我想刺激一下,将一将他的军,如果他真的对我和雪梅好,他就会想办法帮助我去找雪梅的。
我低着头沉思了半晌,抬起头说:春节我来的时候,伯父找我谈话,当时说的很好听,说等革委会成立了,有人办公了,就找人给雪梅办过继手续,还要我们推迟到国庆结婚,好有时间亲自给我们操办婚事。
原来这是缓兵之计,好利用这段时间把雪梅送出去――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伯母打断我的话,有些生气地说:伯父对你多好,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坐下来听你的意见,那天你晕倒,他一夜没睡。
看着你那样子,我们心里都非常难受,你却说我们是缓兵之计,是骗你的。
伯母越说越生气,本来我们认为你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们,若不是看在小梅的面子上,我们才不管你这事呢!伯父用手势压了压伯母,笑着说:他心里有气,气是要出的,不出肚子胀,你让他说嘛!可是他说我们骗他,那天才来他就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在气头上,我原谅了他,今天他又这样说。
伯母气鼓鼓地瞪着伯父,我也有气呀!我们几时骗过人的?我的气往哪出啊?伯父笑道:好!你们都有气,那就都往我身上出好了。
我的话可能说重了。
我说,可是你们就是不帮她办过继手续,不要雪梅作你们的女儿,你们也不应该把她放走啊!她走了,我怎么办?我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