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梅影说:你是说我们俩也要配合默契是吧?我笑道:我们俩又不在一起工作,谈不上配合不配合。
可是我在你家,每次见到你,都想配合你。
梅影好象有些伤心地说:都想让你高兴,但你都不理睬我。
不是不理睬你。
我说,我在想别的事,或者是心情不好。
梅影说:人家找你说话,不就是想让你心情好吗?好――!该上岸了。
我说着先跳了上去,又回手将梅影拉上岸来。
梅影就此又拉着我去附近的一个小岛。
我们沿着曲桥向河中的岛走去,这个岛像一艘船,岛的中部有一条小道,与南部曲桥相连,通向对岸。
河那边的菜农多半从这桥过河上城里。
岛上只有一些花草树木,岛两头的尖端,一头是亭子,一头是水榭。
我们在岛上转了一周,梅影说她走累了,便找了一块无人的草地坐下来,身后是一片竹林。
梅影坐下后,就要靠到我身上,我说不行。
她问为什么不行。
我愣了半天,说我怕闻女孩子身上的气味。
她笑道:那你今后就不跟女孩子接触了?我说那当然。
我不信。
梅影说,如果雪梅以后回来呢?那就另当别论。
我说,雪梅从小就和我在一起,习惯了。
梅影摇着头说:你真是像这河边的藕。
我看着一枝枝残荷的叶子问:怎么像藕?她说:这藕有孔,却出污泥而不染。
不对。
我伸手扳了一根竹枝说,我是这竹子。
她望着我手中带着一些枝枝??的小竹子,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这竹无心,却生出许多枝节。
我说这话的时候,同时想到那个医生谢琼,还有省干校那个沈小君,她会不会真的来给我送君子兰。
梅影听了后,好半天没有吭声。
我摸了摸她的手确实冰凉,我便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她坚决不要。
我说那我们就回去吧!已经九点多了。
她说她想在这多坐一会,如果我要走就让我先走。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她在流泪,热乎乎的泪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紧张了,忙捧起她的脸,满面泪水。
这跟开始来时,她赖在草地上哭不一样,那时,她的哭是出声哭,很大程度是撒娇。
这回哭是伤心哭,动情哭,是心在哭。
我害怕她带着这种情绪回去,妈见了也会伤心。
我一时顾不了许多,便把她搂到怀里哄着:不要哭,不要哭,夜里在这里哭不好。
这句话我是经常用的,一见到女孩子哭我就没点子,又找不到恰当的话,只好用这句笨拙的话来劝。
她伏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抽泣着说:长玉哥,我不是因为雪梅写信要我来找你我才来的,是因为我爱你。
自从在厂里我们相识,我一直是爱着你,后来你找到雪梅了,我自知我争不过雪梅,也不能跟她争,我只好忍痛离开你。
我虽然人离开你,可是我的心没有离开你。
厂里、学校里虽然有许多人追我,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可是自从上次再见面以后,你经常借故躲避我,好多次你回去看妈,见到我,板凳还没有坐热你就走了。
你每次出差,我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一天一天数着盼你回来,可是你一见到我总是冷冰冰的。
我不是没有自尊的人,不是没有面皮的人,你走了后,我就躲到你的房间里流泪。
我怕妈看见伤心、骂你,我总是又装着笑脸陪妈说笑。
我不知自己怎么就这样没出息,我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真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