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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尝野菜花(3)

2025-03-30 16:12:51

哥又端起杯说:好吧!今天是三弟入党的日子,是值得纪念和庆贺的日子,最后一杯,干!吃了饭,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我在回来的路上想,大哥如此强烈地反对左的东西,可我又朦胧地感觉,他好象也在不知不觉中推行着左的东西。

村姑走后,我在《望鹤亭》里坐了很久,回想过去的事。

自从那年雪梅回杭州,除了初中时通了一年多的信,后来就杳无音信了,痛苦的心情时时都在折磨着我。

我遥望着南天,遥望着远方,将青海民歌作了改编,借以抒思念之情。

深沉悠远的箫声,倾吐着我的心声,萦绕在龙山之巅: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多少寒暑―多少日月―?时?刻―我―都在―张~~望――……我幻想着能像那年春节,我正在吹箫的时候,雪梅会突然出现,然而今天我吹了很长时间的箫,却也不见伊人的面。

我转身望着龙山村,我家的老屋还在,院子里的杏子树还在。

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雪梅和我童年少年朝夕相处的地方。

可是现在已被征为农场了,土改后那种生气勃勃的景象已荡然无存,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今天虽是清明,但无几人上坟,显得非常冷清凄凉。

我便起身向龙眼那边去,也想寻找村姑。

在这龙山上有个人说说话也不寂寞,但没现村姑,她真的生气了,不理我了。

我走到了梅林,觉得腿脚好象更加肿胀,便靠在一棵梅树旁休息,这里也是我和雪梅小时候经常戏耍、追逐、打雪仗的地方。

现在是人去林空,花已凋零,刚刚生几片新叶。

我伸手扳了根梅枝,凑到鼻上闻着新叶的清香,心气也爽多了。

我休息了一会,又去了龙眼。

龙山上有两个龙眼,山南山北各一个,我和小孩姐第一次吵架认识的地方是山南龙眼。

这龙眼像贝壳一样,直径约十来米,深不过两三米。

眼底约有五六平方的水面,水深永远只有五六十公分,清澈见底,向阳坡上长了许多小花小草。

我想搞点水喝喝吃点馒头,便一步一步蹭了下去。

走到水边,水里映着一张脸,这是谁?我身前身后望了望,没有别人,我又回头看了看水里的影子,原来是自己。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这哪里是我啊,我才十几岁啊,怎么会这样丑啊,两眼浮肿成了一条缝,除了鼻子耳朵,跟猪八戒差不多。

如果雪梅见了我,不但不会认识我,恐怕还会吓坏了她。

我气恼地踢了块石头,水里的影子立刻消失了。

我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躺了一会,觉得还是要吃点东西,便从包里掏出两个黑馒头,到泉眼里捧了几口水,太凉。

我担心胃痛,没敢再喝。

啃了两口馒头,太硬,只好又塞进包里。

顺手从身边抓了一把野菜花放到嘴里,这野菜花虽苦,但无毒,还能治病,只是越嚼越苦。

我躺在龙眼的草坪上,双手托着头,仰望着阴沉的神女峰,嘴里咀嚼着苦菜花,心里却在思考三年灾害的原因。

开始我并不明白,后来才逐渐认识到,自然灾害仅是一个方面,极左思潮却是一个重要因素。

据许多同事跟我说,五七年反右派,由于打击面太宽,造成后来许多人不敢说真话,导致五八年大跃进中,报纸上经常报道这里放卫星,那里放卫星。

即一亩田收万斤稻,乃至几万斤稻,但无人敢说这是浮夸。

人民公社一大二公,变成了一大二空。

大呼隆干活,农民谁也不卖劲,八点钟该下田,九点钟才懒洋洋地动身。

吃饭时,大家敲着碗去食堂,坐吃山空。

五九年,中央召开庐山会议,据说,开始准备反左,结果变成反右倾。

我在厂技术科时,丁科长就被说成是右倾,受到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