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到里间卧室和厨房看了看,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梅没来?刚走。
我说,她姨妈约她有事,要她中午去吃饭,我叫她早点回去。
你怎么不留她,还叫她走?哥说。
我看这个梅影,好象过去那个雪梅,那天我见到她,真以为是雪梅回来了。
大嫂说。
哥哥对大嫂笑道:她是我们厂最漂亮的女孩,我早就考虑这件事,我本想去找她姨妈给三弟牵个线,没想到她主动找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哥哥,大嫂,你们不要瞎猜。
我解释地说,梅影和我原来都在技术科,她调新厂后经常来找我帮她借图纸,我们只是比较好的同事关系。
你不要解释了。
大嫂笑道,那天,我已经看到了,哪有一个女孩见到你病了,哭得那样伤心,自己口粮那么少,每月还要节约几斤给你。
我就没有这个福气。
哥哥开玩笑地说。
大嫂瞪了哥哥一眼,说:没有我,你恐怕早浮肿了。
那得感谢你了?哥哥望着大嫂笑道。
大嫂没有理会哥哥的话,便对我说:长玉,我看这个小梅,心地善良,性情温柔,长得跟雪梅差不多,你就跟她谈下去吧,不要再等雪梅了。
可我忘不了雪梅。
我说。
忘不了也得忘。
哥哥接着说,那个雪梅家庭出身不好,她可能也意识到了,要不然,怎么五六年都没有音讯。
说不定她早把你忘了,说不定已有新朋友了。
我不信,她绝不可能再谈新朋友。
我说。
你不信?哥哥笑道:这种事,都是嘴上说说。
就像你一样,说是要等雪梅,可是你还不是在同梅影谈吗?那是梅影找我,我也没跟她谈。
我红着脸说,而且,我多次跟她说,我早就有朋友了。
就是你们上次见到她之前,我还写了封信给她,把我与雪梅的关系都告诉了她!你怎么能这样做?哥生气地说。
那小梅怎么说?大嫂问。
她不相信,说我会写文章,会编故事,骗她的。
我说。
又是一个死心眼的小丫头。
大嫂笑道,你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哥说:什么多情的种子,像三弟这样,又有才,又有貌,不到十八岁就入党了,报上还经常表文章,厂文艺宣传队那些小女孩唱的歌,多半是他写的。
他在厂里、市里都小有名气。
女孩子们找他还不是很正常的吗?十个八个追他都不为过。
如果没有人追他,才不正常呢!以前我就说过,不要恋着雪梅不放,像雪梅那样的女孩子肯定会很多,我看梅影就不比她差。
哥哥一口气说了许多,我几次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大嫂解释说:我不是说梅影不好,我是说她这样痴情,如果三弟不愿,不是又伤害她吗?为什么不愿?哥问。
我低着头,想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与雪梅已有《婚誓》。
婚誓!?哥问。
婚誓!?嫂问。
哥嫂互望了一下,几乎同时惊讶地看着我,问:什么婚誓!?我与雪梅共同订的婚誓。
我说。
什么时候订的?谁知道?哥问。
那年春节,她从杭州回来的时候,我们俩在龙山观音庙里订的。
我说,没有别人知道,只有观音菩萨、龙山神女知道。
哥扑哧一笑:哈!你还是个**员呢,还搞迷信。
这不是迷信。
我说,这是立誓,互不背叛,就像入党宣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