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也笑道:那时你们多大?顶多十四五岁,真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认真的。
我说。
哥哥严肃起来,板着面孔问:有凭据吗?有。
我说。
拿给我看。
哥哥命令似的说。
我想了想,觉得给哥嫂看看也好,免得他们老是罗嗦。
便用钥匙打开我的小箱子,把《婚誓》以及雪梅送我的信物――碧玉都拿出来放在桌上给哥嫂看。
他们俩看了以后,半天不吭声。
我把当时雪梅担心我被别人抢去,哭了一天一夜,后来才想到订立婚誓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大嫂感慨地说:我早说过,雪梅这丫头,太重情了。
大嫂说着抬起头来,望着哥哥征求意见似的说:我看算了,随他们去吧!大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脸上毫无表情,整个房间的空气好象都凝固了。
蓦然,他转过身来,说:不行!不行!这会影响他的一生。
男子汉不能因儿女情长,毁掉自己的事业!大嫂说:我看再等年把…….不!不能再等。
哥打断大嫂的话,说:我已经后悔当初没下决心,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大嫂解释道:我是说,长玉还小,再等一段时间,如果雪梅仍无音信,再正式跟梅影谈,那时,即使雪梅找来,也好解释,说明不是我们违誓。
哥说:已经等五六年了,就是雪梅现在来,也可以解释。
女大十八变,人变,心也会变的。
我认为雪梅不会变心的。
我肯定地说,哥,嫂,你们都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我们全家的事。
哥说,你年轻,容易感情用事,只要找一个漂亮老婆,其它什么都不考虑。
可我不行,我要对你负责,也要对姓萧家负责。
你如果是个平庸之辈,我也就随你便。
可你现在已经是拔尖人物,前途无量。
我不能眼看着你为儿女私情,断送前程。
什么婚誓!婚誓!纯粹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根本不算数!大哥越说越激动,伸手从桌上抓起那张《婚誓》。
我惟恐他撕掉,便连忙上去抢,可他还是撕碎了,往地上一扔。
我忙扑到地上去拣。
大嫂瞪着大哥,气愤地说:长松,你怎么这样对待三弟?你有话可以说,怎么能把它撕掉?哥哥指着地上残留的纸片,怒气冲冲地说: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你不是说,小孩过家家吗?撕了有什么不可?不撕,他会永远抱着不放!大嫂说:要撕,也只能让长玉自己撕呀!我忙扑到地上,哭着一片一片将破碎的《婚誓》拣起来,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权力撕我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婚姻?我是一家之主!哥哥火冒三丈地说。
我也不示弱,跟哥大吵:我长大了,你只能提建议,商量,不能包办!好好好!你长大了,你是党员,你了不得了,我包办,我包办!我不管了!哥哥愤怒地吼着,拿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说:以后,你会后悔的!大哥走后,大嫂便到厨房热他们带来的饭菜。
我把撕碎的《婚誓》从衣袋里掏出来放到桌上,呆呆地看着那些碎片,想到我和雪梅订立婚誓前后的情景时,便情不自禁地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大嫂听了,忙从厨房出来,笑道:怎么?大男人还哭鼻子,难怪你哥说你还是小孩子。
我抬头,擦着泪说:大嫂,你不知道,如果雪梅知道,我把我们的《婚誓》撕了,她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