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回事,我的行李呢?里面传来她有些失措的声音。
我也发现大厅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跟进她的房间,只见里面报纸,晾席,胶盆,桶子乱七八糟的堆得到处都是,还有几件小衣散落在地上。
我红着脸,游离着眼神装作没见,同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开始拿了些衣服出来。
他们把行李全部拿走了,你的行李也不见了吗?里面有没有钱啊?我带着侥幸的心里追问道。
没有,我身上早就没剩多少钱了…可是我的衣服都没了她一脸无辜的望着我。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你的身份证呢?她有些焦急的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物,翻了翻,还好身份证在里面,我偷偷瞄了眼身份证的名字:王芳。
我听说这里查证件查得好紧,所以每次出去,身份证都会放在身上的。
她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欣喜,更多的是无奈和沮丧,换做是谁也会如此。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我的心情也并不好,顾不得去安慰她;想了想,还是走到我的房间,果然里面的行李也全被带走了;我走进厕所,将开始放在里面的塑料袋拎了出来。
走吧,先离开这里,我们再想办法。
我对站在大厅一脸落寞的她说道,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照顾她的责任,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我略有些自豪的想到,想这些的时候我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幼稚。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外面并不太黑,因为有月亮的缘故,我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但站在大街上的一刹那,我突然涌起一股非常无助和害怕的慌张感,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认清现实的残酷,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我们两个人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我不知该走向哪里,去火车站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那因为逃离出**公司而轻松的心情,陡然间又变得沉重起来,原本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可是此时我才知道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低着头紧紧跟在身后,两手空空,见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正好看到我一脸痛苦的蹲了下来。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我感觉她的语气显得比我要冷静一点。
一百多吧,你呢?我不能在她面前显得太过软弱,强做镇定的问了问她,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候钱比什么都重要。
她低声道五六十块钱我发现她的普通话也同我一样不太标准,带着浓浓的乡音,不过我听不出来那是哪个地方的乡音。
她又接着道前面有一家早餐店,现在应该快天亮了,我们先去那里吃点东西,等天亮了再想办法吧。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了点头;我发现这个时候,有个人一起商量,自己也没那么沮丧了。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可是我刚伸出手,马上又缩了回来。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企图,脸刷的又红了,我不好意思看她的脸,干脆扭过头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我们在转过一个街后,看到了前面一家仍亮着灯的店子;或许因为一夜受惊没睡的缘故,我觉得肚子饿得有些厉害,便要了四个大肉包,她看来食量很少,只要了一份白粥。
听到有白粥,我便又要了一份白粥。
肉包和白粥很快就上了上来,看着热腾腾的包子,我食欲大增,用手拿起一个便准备吃;却不想那包子刚出炉,烫得很,我刚拿起包子便轻‘呀’了声,赶紧将包子扔到桌上,可能我的表情有些夸张,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好意思的傻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吃这么少啊?她沉默了一会,悠悠说道钱不多了,反正也不饿我顿时变得无语。
我忘了这个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心里算计了一下,一个包子五毛钱,四个包子就是两块,一碗白粥五毛,两碗又是一块;这一下就吃掉了三块,一天三餐,中餐、晚餐肯定花钱更多,那还能吃几天呢?我不敢往下想…突然,我隐约记起临行前时,父亲说过的一句话艾子,你到了那边,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找你四成伯家的萍姐,她也在广东做事…记忆中四成伯与我家离得比较远,而且也不是特别密切的亲戚,只因为大家是一个祠堂的,所以偶尔还有些往来。
想到这,我有种豁然开朗的兴奋,拎出塑料袋放到膝盖上,一阵乱翻。
王芳讶异的看着我突然一阵手忙脚乱的在塑料袋里似找寻着什么,可是性格内向的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的举动。
在这里,在这里我自言自语着,有些兴奋的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团皱摺的用报纸包着的物事,这里面包着的是我从家里带出来还没吃完的面食,我小心翼翼打开包,低凑着眼睛在上面仔细搜寻着,终于在报纸顶端找到已经有些模糊的几行字:卓湘萍;广东肇庆;13*********。
有办法了我惊喜的说道。
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有个姐姐在肇庆,我们可以去那里。
我解释着说道。
她脸上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开心,反而因此变得有些黯然。
我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她只是埋着头用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白粥。
我没有亲戚在这边。
她轻轻说道。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姐姐那里啊。
可是,我不认识你姐姐,再说我们也不是很熟…她略带犹豫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助。
我并没有太多与女生打交道的经验,只是反复的说着没事的;不要紧了;没关系啦…或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她,但更多的可能是她已经没得选择了,最终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