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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幸福的味道

2025-03-30 16:26:07

王侍郎凑过来,拱手还了一礼,笑眯眯的问道:明日沐休,老夫今晚将在一品香摆个饭局,邀三两同僚品酒呤诗。

不知三驸马能否赏个脸,大驾光临?说完,眼睛往大殿内瞄了瞄。

高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七八位大臣群星拱月般的围在曹家俩兄弟身旁,一个个笑得象朵太阳菊一样。

嘿嘿,真正请客的人应该是那两位才对,王侍郎只不过是个托而已。

打蛇要打七寸脑海里划过一道流星,高进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便欣然答应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侍郎乘人不备,悄悄的朝曹家兄弟送去一个大功告成的媚眼。

而后者当即双双还了他一道赞许的秋波。

兵部衙门的西厢房某耳房内,肖义和搓着双手,不安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瞅一眼高进办公室的黑油松木门。

唉,江守义昨晚去了三公主府,彻夜未归,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喀吱喀吱的声音。

不用看,他也听得出来,那是高进在雪地上行走的脚步声。

她终于蹲完马步了。

他抱起桌上的那叠帐册急巴巴的迎了出去:大人进屋说话。

高进累得大汗淋漓,推开门,径直走到书案前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凉白开跟冰镇过的一样,滋啦一声音流过五脏六腑,爽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把自己舒舒服服的扔进圈椅里,她惬意的说道:江守义昨晚留宿在公主府里。

这会儿也不知道他离开了没有,你要是有空,帮我回府去看看。

肖义和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把那一大摞帐本放在书案上,憨笑道:前面下官请了两天假,手里落了一大堆文书还没整理。

这是今天马场刚送过来的日志,请大人过目。

说罢,钻进耳房,安心安意的整理文书。

直到下班之前,都没有再到高进面前晃悠过一次。

把手里的流水帐处理完后,高进先跟门房打了声招呼,说家中有事,提前下了班;然后让老张绕道北门,把马车停在刑部衙门旁边一家茶楼前,交给长安一个信封,吩咐他一定要亲手交到刘旭的手里。

长安不是头次办这种差事,不出两刻钟就从别一条胡同里绕了回来。

驸马爷,酱鸭舌买来了,是宝德福刚刚出锅的。

他大摇大摆的跳上车,把手里的写着宝德福标志的大红纸包递进车里,悄声说道,刘大人说让您放心去赴宴,他自会安排好人选。

不错,再去梨花坳。

高进接过来,咧嘴笑道,老夫人最喜欢就着那家的梨花露吃这鸭舌了。

我们今天中午回家蹭饭。

这都近半个月了,她还没回府探望过父母呢。

况且,有些事她得先跟家里透个底才行,不然接下来的事肯定会吓坏他们老两口滴。

好咧长安不禁欢呼,告诉老张先去西郊曾家村的梨花坳酒铺打酒,然后再回忠勇侯府。

半个时辰后,高进就到了忠勇侯府。

见她从车里钻出来,门房的小厮们尽数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驸马爷回家了。

欢快的请安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还没进门呢,家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高进心情大好,吩咐长安掏银子赏人。

一时间,寂静的侯府大门前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驸马爷,老太爷和老夫人在正房等您呢。

周忠提着袍角,兴冲冲的急忙从偏门跑了出来。

这才几日不见,他的两鬓就白了大半,脸上赫然多了几条皱纹。

人也清瘦了不少,先前很合身的青布棉袍宽宽松松的挂在身上。

忠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高进一手提着一双用红丝线拴着的黑陶酒坛,一手抱着那包酱鸭舌,站在大门前的青石台阶下,心中咯登作响。

难道是虎子出了什么事?周忠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逐颜开:呵呵,老夫人刚刚才提起宝德福的酱鸭舌呢。

驸马爷这会儿就给买来了。

哟,还有正宗的梨花露和梨花白。

这下连老太爷也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子了。

这里不是打听事情的地方,高进笑道:您别眼馋。

您和周妈妈也有份。

是三年酿的梨花春,五斤一坛的那种,还有一大包王记鸡爪,全搁车上了。

长安回头就给您送屋里去。

嘿嘿,您和周妈妈也好好的喝一杯。

周忠闻言,眼里泛起点点晶莹,不住的点头说好。

高进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后院的正房。

周妈妈在门廊下扶着朱漆廊柱,翘首盼望。

远远的见高进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门口,她欣喜的掀帘进屋:老太爷,老夫人,驸马爷已经到了院门口了。

啊,这孩子怎么衣服也不换,径直过来了?翠儿,快扶我下炕。

林夫人装扮一新,背后垫着一个的青竹靠枕,神采奕奕的靠坐在炕沿上,闻言,掀了身上的挣扎着要站起来。

坐在西窗下看书的高成不满的转过头来哼哼:不就是孩子回家一趟吗?看你得瑟成那样。

你就安分的坐着吧,不要为难旁人,小心又……不等他说完,林夫人白了他一眼,顺从的靠回去,眼睛滴溜一转,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卷上,扯起嘴角反唇相讥:你就装吧。

那书都拿倒了包括周妈妈在内的所有丫头婆子全掩嘴吃吃低笑。

反正她们都不识字,老夫人说是拿倒了那肯定是拿倒了。

高成老脸一红,也不定睛细看,慌忙把书卷掉过来,掩嘴轻咳。

不料,林夫人扑哧大笑,指着他笑得花枝乱颤:这回是真拿倒了。

哈哈……哎哟刚刚才洋洋得意的脸上立马现出痛苦的表情,旋即用帕子掩了脸。

红果果的逗你玩啊高成顾不得恼她,扔了书卷,箭步上前俯身问道:怎么了?周妈妈等人敛了笑,尽数围了过来。

光顾着笑了,这腰上走岔了气。

林夫人扯下脸上的帕子,一把将他拖到炕沿上坐好,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儿子是个心思细腻的。

她难得回来一次,你坐得那么远做甚?让她见了,还不知道会瞎担心什么呢。

你呀,哪来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刹那间,高成老脸躁得通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去旁边坐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老婆刚刚急着下炕,不是想去迎接儿子,而是想和他一道坐在西窗下,在儿子面前秀一秀恩爱,好让儿子放心。

于是,高进一进门,便看到老爹老娘隔着大红雕漆炕几,一齐坐在火炕上。

屋子里所有的人脸上皆流淌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用亮晶晶的眸子一齐瞅着她。

就连高成筒子,也象是擦了胭脂一般,双颊泛着淡淡的桃红。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进不动声色的给他们俩请了安,暗地里琢磨着呆会儿该如何套话。

周忠象献宝一样的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摆在炕几上,笑道:老太爷,老夫人,这是驸马爷特意带回来的礼物。

连老奴也跟着沾了光。

高成挑眉看了高进一眼,准确无误的拿起那坛梨花白,捋须轻笑:哦,是梨花坳的梨花白吧?唔,好久没尝过了。

只可惜少了宝德福的酱鸭舌……林夫人招高进坐到自己身边,冲她老爹翻了个大白眼,嗔笑道:还好进哥儿这眼睛随我,眼神特好。

不象某些人,那两眼睛就是两灯笼。

高成愕然的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标有宝德福字样的大红纸包上,哑然失笑:我哪里知道他们换了红纸。

记得以前那纸是酱黄色的。

林夫人笑了:你那还是宝德福刚开张那会儿的事呢。

十年前,人家就全换成红纸了。

又扭过头来对高进揭露了一桩陈年旧事。

她刚嫁进侯府那会儿,高成胃口不好。

有次,林夫人从闺蜜那儿得了一个做酒酿青梅的法子,说这样腌制的青梅很开胃。

她便让周妈妈按方子上写的去梨花坳买来一坛梨花白回来浸青梅。

刚把酒坛放在炕几上,高成就回来了,羞答答的交给她一包酱鸭舌,说是去西大门办差,正好碰到宝德福开张半价酬宾。

他见着便宜,便买了半斤回来给她尝尝。

林夫人最爱吃的就是这些小零嘴儿,见他这般有心,便自告奋勇的去小厨房炒两个小菜,犒赏他。

不想,等她回来时,半斤鸭舌尽数进了高成的肚子里,连带着桌上的那坛还没开封的梨花白也见了底。

某人还摸着头说什么这种酒后劲大,不适合女子饮用。

满心的欢喜全打了水漂,她委屈得不行,又怕恼了他,强按住满腹的郁闷,放下手里的两盘下酒菜,淡淡的招呼他慢用。

谁知,第二天,高成派周忠回来通报,说接到临时通知,要出差公干数天。

因为高进的外公林将军就是用这招对付自家夫人的。

所以,林夫人听了,以为他也是在生她的气,借故不回家。

一个人躲在卧房哭鼻子。

正哭得昏天暗地之际,外头就听到丫头婆子们禀报,说是世子爷回来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只记得自己的妆全花了,不能见她。

情急之下,竟躲在帘幔后。

高成行色匆匆,在屋子里找了一通,没见着人,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不一会儿,翠儿就抱着一坛子酒和一个大纸包偷偷的猫了进来,压着嗓子满屋子喊她。

看到林夫人抱着双膝,象个泪人儿一样蹲坐在帘幔后面,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说高成回来就只是为了送这两样酒菜。

这时,林夫人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人家,破涕而笑,一边吃着酱鸭舌,一边按着方子做腌制青梅。

她算了一下日子,等高成回来时,这坛子青梅也正好腌够时间,可以吃了。

十天后,高成如期而归。

吃饭时,林夫人端出那坛青梅,说是给他做了点开胃的小零嘴儿。

寒冬腊月的,上哪去找新鲜的青梅啊。

包括婆婆李太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口舌生津,星星眼的望着那黝黑的小坛子,无限期待。

哪料,她一打开封泥,就从坛子里冲出一股恶臭。

高成当场就吐得七荤八素,污秽喷了林夫人一身。

一时间,人仰马翻,一屋子的丫头仆妇乱成了一团……林夫人吓得小脸蜡白,梳洗过后,惴惴不安的去婆婆房里领罚。

却只见正房格扇门紧闭,公公四十五度仰望阴沉沉的天空,站在门廊下,叉着腰喝西北风。

忠勇侯同志见她过来了,眼角直抽抽,很不满的哼哼。

林夫人强忍着满眼眶打转的眼泪,先向他行了礼后,再隔着门跟婆婆请罪。

她刚一开口,婆婆就招呼她进屋,语气颇为欢愉。

她满腹狐疑的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青梅的恶臭。

而她那平时不拘言笑的婆婆这会儿正笑靥如花的鼓着腮帮子嚼什么,一手拿着一只牙箸。

牙箸上都插着一只绿得冒泡的青梅……不出三天,这坛青梅尽数进了婆婆李太夫人的肚子里。

就是这坛子臭哄哄的梅子,让林夫人真正的融入了高家。

事后,林夫人饮水思源,特地做了闺蜜最爱吃的羊肉水晶角儿,去酬谢那个一肚子怪主意的丫头。

并顺带着向她请教,为毛她是严格照着方子一步一步做的,却变成了臭梅。

闺蜜听了后,啊的一拍脑袋,伏案疾书。

林夫人挨过去一看,人家写的是臭梅炮制方法。

原来,神马酒酿青梅纯属子虚乌有。

闺蜜老听她唉声叹气的说高成食不下咽,正巧有人送来了一筐新鲜青梅,便摸着脑袋给她编了这么一张方子。

那丫头主动跟她坦白,青梅是好的,梨花白也是好的,加在一起绝不会产生什么化啊学的反应,吃不死人是肯定滴。

要是真有什么反应,自己岂不是稀里糊涂的谋杀了亲夫?林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绝交回家回到家里,越想越气,便跟高成说起这事。

高成眨巴眨巴眼睛,嗡声问她,梨花白换成梨花露,是否还是一样不会产生什么反应。

原来,他当日特意去梨花坳给林夫人买酒。

老板娘很热心的向他推荐一款适合女子饮用的新产品。

外头还有同伴等着呢。

高成觉得给新婚妻子打酒,已经糗大了,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唠叨梨花白和梨花露的区别,扔下一锭银子,随便抱起一坛梨花露,逃也似滴跑了。

好在你祖母吃了,没有什么不妥。

从此,每年出青梅的时候,都要让我给她腌上两大缸臭梅,够她吃上一年。

而你爹也就记住了宝德福有酱鸭舌,梨花坳卖梨花酒。

只要有空,都会去给我买来。

我喝梨花露,他喝梨花白。

喝过酒后,他就能吃下一海碗饭,再也没有食不下咽了。

林夫人满面红光,嗔怪的看着高成,掩嘴笑道,我本来是滴酒不沾的,不出半年,就跟你爹学会了喝酒。

哼哼,他哪里是胃口不好啊,分明食前没喝酒,吃不下饭。

一时又没摸清我的性子,怕我不喜欢他喝酒,只好拼命忍着。

现在想来,她还记得婚事定下来时,娘如释重负,说这一次爹总算是做对了一次。

高家男人虽然都不爱怎么说话,却是出了名的心疼媳妇,让她安心备嫁。

那一年,她才十岁。

第二年,娘就病逝了。

临终之前,娘拉着她的手,让她亲手在坟前种一棵海棠。

海棠花开,那就是娘在天上祝福她。

娘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却弹指已经过了近三十年。

每年清明,她都会去三十里外的坟园给娘扫墓。

不知不觉中,她当年亲手下海棠已经亭亭如盖,树干比大号的海碗碗口还要粗。

当年的糗事被当众曝光,高成一点儿也不见恼,冲林夫人呵呵一笑,轻轻拍开黑陶酒坛上的红封泥,半眯着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唔,还是这种味道。

高进这时才明白,梨花酒遍地都有得卖,宝德福的酱鸭舌无论是口味还是卖相,都比一品香稍逊一筹,为毛娘却只对这种组合情有独钟。

因为她从中尝出了幸福的味道。

满眼艳羡的看着老爹老娘,高进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怅惆:老天爷大概是她后爹,不然不会一连两世都拒绝赐给她这种幸福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她便想通了,乐呵呵的陪高成喝起小酒来。

就算老天不赐给她这种幸福,也没关系。

因为她两世的爹娘都是幸福的。

前世,她来不及报答父母就挂了。

这一世,老天却给足了她孝顺爹娘的机会——她愿意就这样子守护着他们的幸福。

只要他们俩幸福,她就幸福。

娘,我帮你满上。

高进快活的帮她倒酒。

清香扑鼻,翠绿的绿斗里立刻盛满了梨花露,晶莹剔透,泛着点点波光,就如高进做恶梦时,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林夫人端起杯子轻抿一口,不禁烟眉紧蹙。

没错,这还是她钟爱的梨花露,只是,她的嘴里再也回味不出那丝暖暖的甜蜜。

那日,虎子从公主府回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第三天清晨,他留书出走了。

信上说,他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辈子就这样不见天日的活着;等他回来之时,就是他用大红花轿娶她进门之际。

前两天,容嬷嬷代表三公主过来给她请安,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对高进女儿身的怀疑。

公主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夫人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派周妈妈去公主府打听。

每当夜静人深时,高成在身旁鼾声大作,她却彻夜难眠,只能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暗自垂泪。

泪眼朦胧中,她依稀看到了那一树海棠。

海棠花开,如火似锦,有如母亲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恍惚间,她好象看到了娘端坐在窗下,用这样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娘,女儿如今知错了。

您教教我。

我该怎么办?++++++++++++++++分界线+++++++++++++++++经鱼儿和虫虫两位亲提醒,某峰才发现本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BG:偶昨天写完第五十九章后,上来捉第五十八章的虫。

谁知,把新码的第五十九章内容粘在了第五十八章里。

晕死某峰在这里正式跟亲们道个歉。

敬礼……下不为例。

那个五十八章已经改过来了,亲们刷新一下书页面就行了。

看过两章重复的亲可以看到真正的第五十八章内容了。

绝对不会重复收费滴,某峰用人格保证。

某峰真的很抱歉,同时也谢谢鱼儿和虫虫。

多亏了你们第一时间提醒偶……汗某峰顶着锅盖爬走。



第六十章我最闪,我最亮,我是唯一的Super star第六十章我最闪,我最亮,我是唯一的Superstar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过午膳,高成示意高进跟他去书房小坐。

屏退左右后,他在窗前的火炕上盘腿坐下,指着金丝楠木炕几的对面说:你也过来坐。

是。

高进脱了靴子,和他面对面的盘腿坐好。

高成顺手给她倒了一杯酽酽的铁观音,沉声说道: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做?老爹越来越了解自己了。

高进双手端起青花缠枝盖盅,抿了一口热茶,嘿嘿的呲牙一笑,略去具体操作步骤,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高成垂着眼帘,把玩着手里的盖盅,静静的听着。

等她说完了,又过了半响,他才抬起眼,用璀璨的星眸望着她,捋须颌首:行,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你母亲那儿,我去跟她说。

这就是通过了。

高进大喜,低眉顺眼的说道:是。

随后,高成又跟她聊了些兵部衙门的事。

得知她现在每天都会蹲半个时辰的马步,他撇撇嘴:这怎么够呢?以为他会出点什么骚主意,高进后背发麻,竖着耳朵听着,却没了下文。

你难得回来一趟,去陪你母亲说说话吧。

高成沉默半天,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高进在心里哀叹:貌似自己的脑电波总是赶不上趟儿,没法和老爹的产生共振。

回到正房,林夫人果然打发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只留周妈妈坐在炕前的锦杌上,拉着家常。

驸马爷,虎子他……周妈妈起身,刚一张口,眼泪就双流。

和忠叔一样,她也悄然生出了许多银丝,憔悴了许多。

高进挨着林夫人,在炕沿边上坐下来,关切的问道:您别急,先坐下再说。

虎子怎么了?刚刚在书房里,老爹简单的说了一些府里的新鲜事儿,却只字没提虎子。

所以,她断定虎子应该没有出什么大事。

林夫人冲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叹了一口气,把虎子留书出走的事说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进儿,你要老实跟我说,公主府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字不提容嬷嬷来过的事儿。

先前高成已经打过招呼了,高进笑道:娘,无非就是以后初一十五要去公主屋里歇着。

平常都是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么事?再说,您也太急了些。

那边才刚开府,规矩都还没完全定下来呢……虎子哥年少气盛的,又师出名门,您总得放他去闯闯吧。

不然,虎子哥怎么安得下心来?周妈妈闻言,眼泪簌簌直下,用帕子掩嘴呜咽道:小姐,奴婢知道您是打心底里疼爱虎子。

都是虎子没福气……虽然从头到尾,高进没有说虎子半个不字,但直觉告诉她,虎子这一世和高进是没那缘份了。

林夫人不禁黯然,轻轻摩挲着高进的手背,幽幽叹道:这日子还长着呢。

你该怎么办啊?都是娘的错……说着说着,起了哭腔。

高进赶紧截住她的话,偎在她怀里嘻笑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抱上孙子滴。

不料,林夫人搂着她失声痛哭:娘可怜的孩子……你要是过得不好,娘要孙子又有什么用。

呃,又要抱孙子,又要她幸福,就她这情况……高进表示鸭梨巨大。

怎么哭成这样了?门帘一掀,高成进来了,扫视屋里,咦了一声,这屋子里的下人都上哪去了?三人大惊失色,尤其是高进和周妈妈几乎同时弹跳了起来。

林夫人颤声问道:老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让外头的人通报一声。

高成撩起袍子,在炕沿边上坐下,哼道:我回自己屋子,通什么报看来他并没有听到什么。

林夫人抚着胸口,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打发周妈妈出去沏壶好茶过来。

虎子的事一直没有告诉高成。

她担心周妈妈这副样子会让他生疑。

进儿,刚刚忘了告诉你。

你大舅他们前日就回关外了。

不过,莫哥儿两口子和蓉姐儿留了下来。

他们在东门那边置了一个带店铺的宅子,专门卖皮货和野参之类的。

你有空去打个转。

高成看了林夫人一眼,你母亲伤了腰以后,蓉姐儿没少过来陪着解闷儿。

是。

高进笑着应下了,想了想,问道,爹,娘,表舅和表哥他们呢?是不是回陇西了?高成点头:嗯。

几房的青年男丁尽数过来了,不能久呆。

第二天,圣上召见了他们后,便全回去了。

有他在这屋里忤着,林夫人生怕露馅,不敢乱说话,只是翻来覆去的叮嘱高进保重身体,好好吃饭……不等高进开口,那边高成已经皱眉说了起来:时候不早了。

你早些回公主府。

莫让人说闲话。

高进惦记着晚上还要去一品香打狗,该说的全说了,也没心思留下来,便起身行礼告辞。

林夫人喉头发堵,等她一转身,便别过脸去,默默的掉眼泪儿。

高进听到了她压抑着的吸气声,转身想回来再安慰她几句,却见高成走到她跟前,弯腰拿出一角净白的帕子,笨拙的替她揩泪。

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翠生生的百格窗,倾泻进来,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

擦得一尘不染的红漆家什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泛起淡淡的红光。

印得林夫人的泪脸潮红,有如雨后绽放的桃花。

这便是前世歌里唱的那种最浪漫的事儿吧。

高进摇头轻笑,转身掀帘出去。

高进回到公主府,扶二嫂告诉她江守义一大早就离开了。

他那鞋子实在是不能穿了。

我见他的脚和你二哥差不多长,把你二哥的一双新鞋袜送给了他。

这孩子开始说什么也不肯要。

后来,我只好骗他,说是你让送的。

他才接了过去,还反复让我一定替他谢谢你呢。

扶二嫂笑道,好久没有见到这样实诚的人了。

那性子和你二哥当年,倒有几分相像。

说一个人和扶二爷有几分相像,这是仇女侠对别人的最高评价。

高进嘿嘿坏笑:二嫂是被江守义的憨样儿迷惑住了吧。

就他那副尊容,哪里比得上二哥的花容月貌。

扶二嫂瞪了她一眼。

这时,外头有小厮禀报道:驸马爷,容嬷嬷求见。

高进敛了笑,呵欠连连:二嫂,想个办法帮小妹挡了她。

我晚上还有重要事情做,没力气应付那边。

见她累得一双大杏眼几乎变成了眯缝眼,扶二嫂看着就心疼,很讲义气的出去两肋插刀了。

暖阁内安安静静的,高进歪躺在炕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三妹,醒醒。

一个时辰后,扶二嫂进来叫醒了她。

高进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条葱绿的锦被,便慵懒的枕着胳膊冲扶二嫂笑道:还好有二嫂疼我。

这么冷的天,睡时也不盖上被子。

这不是成心给你自己找麻烦么?扶二嫂很得意的伸手拉她起来,容嬷嬷是来谢罪的,说早上惊着您驸马爷了。

天寒地冻的,人家巴巴的在二门等了大半天,一见你回来就急忙赶了过来。

唉,你却连个缘由都不问……她说晚上再过来。

高进没有吭声,径直走到彩漆大衣橱跟前,把那些个屉子一个一个的全拉开,东翻西拣滴。

眨眼的工夫,原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橱就跟刚闹过贼一般。

哎呀,姑奶奶。

扶二嫂轻呼,跑过去站在她身后,你这又是怎么了?哈哈,找到了高进从最底层抽出一件簇新的珍珠翠领大红彩蝶穿花锦袍,喜滋滋的转过身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二嫂,这件帅不?大红的颜色,夸张的蝴蝶图纹,花哨的衣领……无一不挑战着扶二嫂的忍受下限。

她抚额摇头,表示接受无能。

今晚我就穿这件去赴宴高进笑眯眯的把袍子搭在右肩上,蹲下身去翻找与之配套的帽子。

扶二嫂眼睛直抽抽,讪笑道:这也太扎眼了吧。

跟那种……突然发了横财的大老粗似滴。

哼哼,你直接说成暴发户不就成了右手在一大堆帽子、顶冠上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她很果断的选了那顶亮晃晃的束发攒珠紫金冠。

丫滴,最前面的那枚东珠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戴上去绝对宝气然后,她又旋风般的搬出皇帝老儿赏的那条白玉金镶孔雀牡丹阔玉带……看着地板上珠光宝气的那一大堆,扶二嫂终于领会了这丫头的着装意图——人家追求的就是这种造型。

唔,再加上这条玉佩,更出彩了。

她俯下身子,把里头最大最闪的金镶玉牡丹玉佩带拣了出来。

高进大赞,回头冲她呲牙笑了一个。

叮叮当当,二人合力,很快就尽数披挂上身了。

高进微展双臂,挑眉臭美滴转了个圈:怎么样,够闪够亮吧扶二嫂擤擤鼻子,哼道:嗯,跟一人形珍宝架似滴。

绝对能照亮半个一品香高进闻言,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错,本姑娘今天要的就是绝对的闪亮、高调嘿嘿,曹大国舅,高大纨绔来鸟……正如扶二嫂所言,高进一下马车,只觉得道目光象探照灯一样刷刷的打了过来。

凡是走过路过滴,无一不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一一给她行注目礼。

王侍郎今晚是名义上的主家,特意穿上新做的深紫色刻丝貂袍。

小老头本来想玩一把低调的奢华,以彰显出他卓而不凡的清流本色。

不料,被高进这流光溢彩的一照,他就没了奢华,只剩下了低调。

呵呵,三驸马,请小老头扯起嘴角,笑得无比僵硬。

啪高进当胸打开一把二尺来长、金闪闪滴大折扇,很夸张的哈哈大笑:啊呀呀,本驸马姗姗来迟了,王大人莫要见怪那些文人士子打扮的闻言,无不掩嘴发笑。

高风流就是高风流,张嘴便惊人王大人窘得无地自容,目光一碰到她那把豪华大折扇,就象被火烫着了一般,慌忙弹开。

这小子搞什么呢折扇乃风雅之物。

贴上了金箔的折扇还能风雅得起来么?而且,那大红的扇面上金晃晃滴,写的都是些啥呀:一面是张牙舞爪的恭喜发财;另一面是鸡飞蛇舞的吾乃高风流是也。

晕死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就是高风流,高风流就是你么高进却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品香。

叮当、哐啷……一品香内碎瓷声此起彼伏。

食客们无不目瞪口呆。

掌柜憋着笑,躬身迎了上来:三驸马,您来了这回是几位啊?啊哈,猜错了这回可不用本驸马掏银子。

高进啪的收了扇子,挑眉看着王侍郎,郎声问道,王大人,您一共请了几位啊?哦,原来是王大人那桌啊两位曹大人和其他大人早就到了。

掌柜配合的非常到位,不等小老头开腔,抢先对着楼上吆喝道,天字一号房,有客到啪,高进打开扇子,很招摇的提起袍子上楼。

丫滴,刘旭那家伙到底答应了多少好处费,能让掌柜这般卖力?成心的,绝对是成心的王侍郎看着心惊肉跳,背上的冷汗嗖的就下来了。

他有种掉进坑里了的感觉,瞄了瞄大门,肠子打结。

开溜吧,这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上去吧,鬼知道那小子在搞什么名堂王大人这般尽心尽力,贵妃娘娘很感激,答应事成之后,跟圣上进言,调您去吏部。

礼部也太清苦了。

耳畔响起曹家兄弟的许诺,王大人一咬牙,提袍追了上去。

怕什么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曹家兄弟做事向来圆滑,轻易不说这些话。

他已经忙前忙后的打点了一个来月,好不容易才求得贵妃娘娘的青睐,岂能被一个小毛孩吓跑高进被小二领进了天字一号房。

果然,曹家两兄弟和吏部、工部的一些负责人已经围坐在了铺着大红团花桌布的大圆桌旁。

见她进来了,曹老大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让出位子。

啪的收拢扇子,高进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了下来。

若无其事的跟众人高声打着招呼。

看着两曹一左一右的坐在这小屁孩的下首,众人有些悻悻然。

王侍郎不声不响的在唯一空着的海棠圆凳上坐了下来。

人齐了,上菜曹老2呵呵笑道。

高进不解的用折扇指着王侍郎,挑眉问道:不是王大人请客么?王侍郎起身,抱拳讪笑道:抱歉得很,都怪下官没有把话说清楚。

是两位曹大人托下官请您过来喝杯薄酒。

过会儿,下官自罚三杯,权当向三驸马和两位大人赔罪。

高进看了看身边的两位,满不在乎的打着哈哈:两位曹大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以后要是想请爷出来喝个酒,直说就是。

京里谁人不知,爷就是好个热闹,不会驳了两位老哥哥的面子滴。

任曹老大和曹老2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们俩陪着笑脸,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

一个问:菜还没上齐吗?另一个说:这也太慢了点吧。

下边坐着的有两三位已经明显不满了。

高家小子坐上主位已经是不懂事,托大了。

这会儿又句句不离爷,还称呼他们的曹大人为两位老哥哥,这不是乱了辈份么?他们的曹大人是谁啊?往大了说,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的亲哥哥,是当今的国舅爷;往小了说,那也是你小子最宠爱的曹氏的亲爹和亲叔父,是你小子的岳父和姻亲公怎么说都是你小子的长辈雕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胡子拉渣的青衣小二领着一大帮小二鱼贯而入,操着破锣一样的声吼吼:两位国舅爷,您两老点的菜全上齐了。

高进闻声看过去,差点破功——如果不是那双亮闪闪的逗号眼,她险些又没认出来。

丫的,这才多久啊江守义那小子怎么就成了一品香的小二还学人家印度阿三,抹黑了脸,把头包得有箩筐那般大。

江守义垂手侍立在屋里,大大方方看着她,特实诚的眨巴眨巴眼睛。

转眼间,圆桌上就琳琅满目的摆满了。

曹老大冲江守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们可以下去了。

江守义用同样抹得乌漆八黑的爪子指着自己的鼻尖,愕然的看着他。

下去王侍郎气得冒泡,低喝道。

江守义哦了一声,鞠了个超过九十度的躬,掉头出去了。

一看就知道是刘旭那丫教滴。

这丫也太会埋汰人鸟。

把大折扇插进后领里,高进胡乱滴夹了一片香菇塞进嘴里,以掩饰嘴边的那抹笑意。

有位吏部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着门口骂道:野蛮的胡人,眼里就只认得银子,毫不知礼众人捏了一把汗,皆偷眼看着高进。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就是典型的指桑骂愧啊。

就这小雨点,哪够啊?高进期待着他们自动升级,装着完全听不懂,大快朵颐。

现在,她已经完全肯定曹家兄弟请她出来的意图了。

嘿嘿,耐点心,这些人一定会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滴。

果然,另个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齐齐站了起来,冲高进举杯。

+++++++++++++++++分界线+++++++++++++++++吼吼,来了,来了,终于来了——高进这丫的第一次闪亮出击明天八点整,继续播出。

敬请收看。

记得写评、投票或打赏哦那个臭鸡蛋……亲们只要不觉得恶心,也没关系……某峰现在只要一想到高进被砸得那糗样就……哇,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