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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爬墙的,会不会?

2025-03-30 16:26:07

第二天清晨,后院正房的大厅内。

黑子等人穿着小厮服,灰头土脑的垂手环侍。

容嬷嬷老脸青白,揉着一边太阳穴,站在他们跟前,压着嗓子训斥道:驸马爷手无四两力,你们十几个人都看她一个不住这不是成心给主子添堵吗?阿容,你不要责怪他们。

云裳扶着绮文的手从耳房踱了进来。

她的脸色蜡黄,才走了这几步路,已经累得额头上尽是虚汗。

容嬷嬷赶紧过去把她搀扶到圈椅里坐下:裳姐姐,你身上的毒才全除了去,不在屋里躺着,出来作甚?云裳用帕子捂了嘴,一通剧烈的咳嗽过后,仰起汗津津的脸喘道:没事。

他们都没跟驸马爷打过交道,不知道驸马爷的厉害……她呀,从来就没人知道下一刻她会弄出什么妖蛾子。

我们在花满楼里是领教过的。

正说着,绮文暗地里扯了一下她的袖角,屈膝行礼:主子。

萧焱面沉如水,疾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头墨发用如意碧玉长钗高高绾起,身着圆领银白色织金锦袍,腰上系着同色系的攒花结长穗宫绦,脚蹬黑油鹿皮软短靴——竟是十足的贵公子装扮。

只是这身也太肃煞了点,屋子里的温度急骤降低。

众人慌忙一齐行礼:主子。

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萧焱几乎是咬着牙在说。

哼哼,那个江守义是天仙下凡吗?该死的的蠢女人居然为了他连小命都舍出去了容嬷嬷惊得两个眼皮直跳,颤声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京都衙门萧焱哼了一声,迈着驼鸟般的大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架式好象是去抓奸……黑子、十一和王跋兄弟仨相互交换了一个特暧味的眼神,赶紧招呼上其他不明真相的兄弟们,硬着头皮小跑着跟上。

裳姐姐,这要出大事了。

怎么办才好?容嬷嬷揪着帕子,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云裳却扯起嘴角摇头轻笑:这是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哭什么主子长大了,知道什么事才是最紧要的。

我们刚刚都是在瞎担心呢。

回头招呼绮文,头还是晕得紧,扶我回屋去躺躺。

这……容嬷嬷愕然的看着这母女俩离开,眨巴了半天的眼睛,硬是没明白过来。

驸马爷,他们走了长安兴奋的猫进书房院的小厨房里,憋着嗓子四处轻呼,您在哪儿啊?早上,高进和他装成府里的一大一小俩烧火丫头,刚冒出书房院的月亮门,就发现黑子等人装成小厮,两人一组,守住了书房院外面的大小通道。

三公主这是摆明了要阻止他们出去。

长安气呼呼往后一甩麻花辫,挥着一对奶油拳头,要冲出去跟他们硬碰硬。

高进一把拖住了他,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原来驸马爷早有安排长安一听,乐得两只眼睛眯成了缝,屁癫屁癫的跑进院里的小厨房。

一刻钟后,咚咚咚,嘈杂声大作。

黑子等人闻声望去,只见书房院正房的屋顶上,一个精瘦的粗使丫头用短木棒飞快敲打着一面黄铜脸盆,扯着嗓子四下里吼吼:开会了,开会了,开会了。

王跋朝地上呸了一口:娘咧,瞧这小脸抹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大清早的,也不怕恶心着了人。

话音刚落,黑子张嘴结舌的指着他后面:看……看……他回头一看,嗡的头皮麻了。

娘咧,前面的青石道上扶风摆柳的走来了三个粗使丫头。

她们一字排开,和屋顶上的那个丫头一样,身穿一水儿的细蓝棉袄棉裤,脚蹬水红绣花棉鞋。

人人把脸蛋抹得通红,左耳畔簪着一对拳头大的红绸花,脑后都梳着一根油光发亮的麻花辫,夸张的在脖子上绕了两圈。

当中的那个大饼脸的壮丫头先火辣辣滴冲他们俩这边扯了个媚眼,然后娇答答的用蒲扇般的大手掩嘴吃吃轻笑。

这是什么情况?王跋一不小心,恰好对上这个重量级的媚眼,胃里立马翻腾起来。

他一连退了好几步,哇的扶着墙大吐特吐。

黑子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

他一抬眼,正好看到三个丫头胸前波涛汹涌……然后,左边那个丫头笑眯眯的冲他甩开脖子上绕着的**花辫。

啊,那粗白的脖子上赫然现出一只高高突起的大喉结晕死,这仨都是大老爷们可怜的黑子只觉得鼻子里刷的窜出两道热流……几乎是同时,通往书房院的各大小通道上尽数出现了这样的丫头。

这些人一个个老腰都扭成了麻花状,三五成群呼啸而来,转眼就钻进了书房院的月亮门。

黑子哥,怎么办?十一的搞雷指数是弟兄们中最高的。

他最先反应过来,跑到还在翻白眼的黑子跟前,把他摇醒。

黑子喘着粗气哼哼:凉拌主子只说不让书房里头出人,又没说不让进……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屋顶上的敲盆声戛然而止,从书房院里爆出一声炸雷般的哟嗬,震得他们两耳嗡嗡作响。

他们本能的张大嘴巴,看向月亮门。

呼啦,刚刚才进去的那些丫头们象受惊的野马群一样哇哇大叫着,从月亮门里飞窜了出来,夺路狂奔。

糟了驸马爷在里头黑子回过味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拍大腿,大叫,追,快追他这一嗓子叫醒了所有的人。

嗖嗖,众人提气飞身,四下里奋勇疾追。

哪知那些丫头也非等闲之辈……转眼之间,他们三三两两的拉着手儿飞墙而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个精光。

快去书房院里看看。

十一提醒道。

他跟踪了高进几天,不相信她有这样的体力和功力。

黑子等人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和十一飞跑回书房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书房里空荡荡滴……连半个人影也木有不管十一信不信,总之,事实摆在面前,驸马爷就是这样混在人群里跑出了府。

黑子他们就没被这样打击过,个个象霜打过的茄子,只好搭拉着脑袋回去复命。

而事实上,高进和长安一直好好的呆在书房院里呢。

就他们俩那脚力,就是混在人群里也跑不掉啊。

等黑子等人走远了,长安才探头探脑的从月亮门里摸出来,溜到二门对面的黑角落里蹲着,监视里头的动静。

看到一位锦衣冷面公子领着黑子等人跳上马,打马离开,他恨恨的冲正房方向挥了挥小拳头,低声骂道:死yin妇心里很是替高进不值:那丑八怪公主又不知从哪里勾搭上了一个。

可怜的驸马爷哟,头上又多了一顶绿帽子呼啦,高进顶开油花花的木盖,从小厨房西窗下立着的那只半人高的酱色水缸里翻身跳出来,把右手里的最后一小块白面馒头扔进嘴里,口齿不清的笑道:我在这儿呢。

她手里抱着一只小圆竹篮子,里头还盛着两只大馒头。

高进随手把竹篮子扔到一旁,扯开棉袄的衣襟,把两个大馒头塞了进去。

长安瞪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前胸刹那间鼓了起来。

我们走高进自我陶醉的欣赏了一下D号的大胸,啧啧不已。

丫的,就这小身板配上这胸,红果果的变态。

长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前胸,打了个哆嗦,主动去扛地上横放着那杆长竹梯。

驸马爷,他们都走了,不再有人拦着。

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要爬墙啊?来到前院的外墙下,长安架好竹梯问道。

没听说过爬墙是一项充满情趣的高雅运动吗?高进冲他翻了个白眼,把两馒头往上耸了耸,扶梯而上。

丫的,你当本姑娘愿意啊?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得去爬这一丈二的墙?还不是皇帝老儿给逼的长安茫然的摇摇头。

爬墙是一项什么高什么运动?他真没听说过。

京都衙门前,肖义和站在江守义前侧,翘首盼望,紧张不安的搓着双手。

眼看着就要开堂了,可是高大人怎么还没有来?江守义笑盈盈的劝慰道:肖大哥,不要着急。

高兄既然答应了你,他一定会来的。

再说,今天就算高兄不出面做证,小弟也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肖义和不满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哼,你小子就吹吧高大人要是不来镇着曹家的恶奴,看你怎么死衙门前的空地上,前来看热闹的人们越来越多。

人们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

嗡嗡的嘈杂声惹得肖义和更加烦躁。

突然,有一个蓝衣小丫头窜过来,偷偷的扯他的一只袍袖。

你……小火苗蹭的拔高成直冲脑门的怒火,他鼓起眼睛,正要大声斥责,却被那双熟悉的眼睛惊愣了。

高大人的长随怎么穿成这样?江守义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这个滑稽的小丫头。

肖大人,江公子,借一步说话。

长安出了一身汗,才挤到他们跟前,这会儿脸上的胭脂和着汗水,猴屁股妆早就花得一塌糊涂。

应该是高大人来了。

肖义和激动的冲江守义使了个眼色,两人紧跟在长安的后头挤出了人群。

萧焱在人群里看得分明,不动声色的提脚跟了过去。

死丫头实在是太狡猾……他现在也没有过多的要求了,能够在高进出现在公堂上之前把人给劫下,就是万事大吉。

长安带着他们俩左拐右绕,最后钻进了旁边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不到三丈长的小巷子是一个死胡同,三面都是一丈来高的石墙。

里头空无一人。

长安,高大人呢?肖义和拧眉问道。

我在这儿哪。

高进突然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把他们仨堵在了里头。

肖义和愣了一下,心里暗道:不好。

为了掩人耳目,高大人情愿穿着女人的衣服出来见人。

唉,他估计是不会出庭作证了。

只是,怎么老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呢?肖义和轻轻的甩甩头,上下打量着高进。

扑哧,江守义指着她,忍俊不禁,高兄,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嘿嘿,你穿上这身,还真象一个俊俏的小丫头。

暗道,看样子高兄的处境很为难,绝不能让他淌这趟浑水……啧啧,虽然粗衣陋饰,粉黛不施,但是粉面桃腮,明眸皓齿,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好看得多。

眼神不由自主的直往下滑,看到那两团高耸,他愣住了。

江呆呆果然起了疑心。

脸上微微有些发烫,高进心虚的抱着胳膊问道:江兄,听肖大人说,你想出了应对的法子,是真的吗?要不要我出面做证?喉头一动,江守义双颊飞红,咕唧咽了一大口唾沫,把眼睛挪开,低头抱拳谢道:在下谢高,高大人关心。

在下前几日偶然发现曹家在威逼街坊们作伪证,所以早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

邪不胜正,请高大人放心,在下今天一定要让曹家和他们的恶奴知道什么叫着天道昭然。

而且,在下以为这件事背后极有可能另有玄机,窃以为高大人还是不要涉足过深为妙。

话语中竟多了两分疏远。

这样就好。

高进赞许的连连颌首,既然如此,我出不出面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在这里预祝江兄旗开得胜,打赢官司。

厉害没想到这小子竟也猜到了案子后面的角力。

借高大人吉言。

江守义还是不敢抬头看她。

大人,您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他要是真有万无一失的好法子,怎么会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肖义和在旁边急得直冒冷汗,在心里把江守义骂了个狗血淋头:NND,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能高大人总算是来了,你却说用不着人家作证。

你小子缺心眼儿啊怎么能不吃早饭呢?难道想饿晕在大堂之上吗?高进借坡下驴,挑眉笑道,好在我这儿有些干粮,你们俩先垫巴垫巴。

说罢,伸手撩起前襟,从里头摸出那两个又大又圆的馒头,往他们俩的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这是她事先设计好的。

真真假假滴,希望能消除这俩人心里的疑虑。

肖义和这才意识到刚刚是觉得高进哪儿不太对劲了。

吼吼,高大人威武,居然连女人的胸都想到了……原来是两个大馒头啊江守义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故意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馒头。

唔,馒头是温热着的,吃在嘴里,好象还有一种别样的香甜。

他三下两下把馒头吞进了肚子里,咂巴着嘴巴:谢谢高兄。

吃货肖义和瞪了江守义一眼,把自己手里的那个大馒头也塞给了他:好吃啊?喏,这个也给你刚刚那个馒头生生的唤醒了江守义的胃。

他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啊呜咬了一大口,含着满口食,口齿不清的连连点头: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

明明知道他只是一句随口的恭维话,高进还是扛不住脸上嗖的烧了起来,抚额讪笑道:时候不早了,应该要开堂了。

既然高进拿自己当朋友,那么就绝不能让他涉险。

不等肖义和开口,江守义抢先抱拳告辞:高兄请留步,我等告辞了。

暗处不知道藏了多少双歹毒的眼睛呢怕生出事端,江守义他们俩一离开,高进便带着长安急急忙忙的折回公主府。

她刚换好衣服,长安便在门廊下嚷开了:驸马爷,不好了。

高进急急的冲出去,问道:怎么了?长安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他们,他们在砌墙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高进提着袍角,跟着长安一道来到前院的外墙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墙根下已经堆积了青砖、泥沙之类的材料。

黑子正指挥着十来个工匠依墙搭竹架子。

黑子,这是怎么回事?高进喝道。

说好了的,前院是她的领地,岂能让你丫撒野黑子呲着两獠牙长揖行礼:回驸马爷,公主嫌这外墙太矮了,担心有人爬墙爬上了瘾,所以下令统统再加高一丈。

丫的,你家的墙才砌两丈多高呢天牢的墙也不过一丈五高进火起,挥手指着后院:滚去那儿砌某峰谢过手长虫和怀宇送的粉红票。

谢谢。

加菲猫深情呼唤米老鼠……妮玛懂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