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我果然收到成少辰的电话。
对不起冯小姐,我想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我十分想做些什么弥补我的过错。
成少辰在电话那头以及其有诚意的声音对我说。
错误都已经犯了,换了是你,你又能怎么办?我故意装作无视他的诚恳,说。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即说: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当然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当是弥补。
冯小姐可否赏脸?我正在阳台上饶有兴趣地将一枚硬币在右手手指上跳跃,硬币轻盈得很,不论我怎样玩,都不会掉落在地。
我想了想,说:呵呵,成先生是在邀请我吗?是啊,不过跟多的是想赔罪。
成少辰说。
可是怎么我感觉不是呢,我觉得更像是强迫,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是太不给成先生面子,恐怕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将会是‘晟氏集团董事长成少辰先生被拒’之类,成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我收起硬币,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爽朗的笑声,说:冯小姐,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还是一个不容易搞定的女人。
我说。
好吧,我不开玩笑,冯小姐想吃什么?不论多贵,在下一定让冯小姐满意。
成少辰说。
哟,那可不敢。
这么一说,我想要拒绝你又难了。
我一边说,一边盘算着应该怎么拒绝他。
冯小姐难道真的这么不给面子?我确实是有错在先啊,真的很想请冯小姐吃饭,以弥补过错。
成少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我心里一乐。
改天再说好了,最近家父的公司里比较忙,我确实是没有时间应酬。
我客气地说。
应酬……成少辰重复着,声音里有些失落。
我听着他的声音,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
改天我主动约你吧,成先生觉得怎样?昨天的事我早就忘了,刚才说的话要是有哪里得罪了,希望成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我依旧保持着客气的口吻对成少辰说。
没有,那……只能这样了,我再联系你吧。
成少辰依旧是失落,最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想了一会儿,成少辰一定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他的邀请,这个衣来伸手的大少爷以前心仪过的女人应该都是呼之即来的,这次他遇见我,算是他倒霉吧。
不过,被他追逐的感觉倒还真是不错。
想到这,我不禁笑出声。
一个人高兴什么呢?熊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你拒绝人还真是有一套。
我正要作,他抢先说道:正当监听,你告诉钱总也没用,你别真当你是和他谈恋爱呢。
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白了一眼他,随即说:怎么?嫉妒啊?熊帆耸耸肩,不置可否,走回客厅一**坐到沙上,打开电视。
电视机的屏幕上出现一对扭来扭去的卡通老人,吆喝着脑**的出现,熊帆拿着遥控换台,我坐到他旁边,他一个个频道换下去,没有要停的意思。
你不累啊,我头都晕了,你要练习指法也不用求助遥控器吧?我看着他说。
熊帆也不理我,依旧拿着遥控不停换台。
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灵机一动,趁熊帆不注意,打开手链上的开关,接近熊帆,遥控器立刻有了反应,任凭熊帆按着换台的键,电视屏幕却仍停留在上一个频道。
你搞什么鬼!熊帆把遥控扔到沙上,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倒是挺聪明啊。
说着,他关掉手链上的开关。
谁让你老是换台啊?哎呀……松手,疼。
我喊道,熊帆却并不理会。
松手,你干吗!没等我反应过来,熊帆冲着我便吻了下来,我抵不过他,顺势倒在沙上,熊帆压着我,迅吻过我的唇。
很快他松开手,坐直,看着我说:这是惩罚,以后别胡闹,你那样用对讲器会减少仪器寿命的。
我起身,揉着生疼的手腕,没有说话。
奇怪,这次他吻我,我竟然不像上次那样脸红心跳,而是……很自然。
心理素质好多了嘛。
熊帆说。
啊?我不懂他的意思。
脸不红了,看来你习惯了。
熊帆说。
我抓起沙上的靠垫就向他头上扔,熊帆早料到我的招数,一个箭步躲开,靠垫掉到了地上,我又抓起另一个朝他扔去,他接住,又捡起刚才掉落的那一个,见我又要扔,他连忙说:好好,我错了,不闹了。
说完将靠垫摆好,坐回沙上,看着我说:你一定很爽吧?我以为他在说刚刚的接吻,脸一红,踹了他一脚,说:你有完没完啊!熊帆并不躲,仍旧看着我说:我是说,被他追逐着。
我愣住,没想到他是再说成少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猜到你在这里,看来我这么做是对的。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见成少辰向我走来。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着我微笑,然后对身后的人说: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身后西装笔挺的他的跟班立即走到美术馆外面,过了一会,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进来,递到成少辰的手里。
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不明所以地看着成少辰。
这是我向你赔罪的第一步,希望冯小姐会笑纳。
成少辰走近我,我立刻感觉到一阵玫瑰的香气扑鼻而来,似乎要夺走我的意识。
我看看周围,竟然现刚才美术馆里人还挺多,这会就剩下我和成少辰还有他的跟班们,是我太专注的欣赏眼前的画作,或者说,是太专注地排兵布阵,而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竟然都走光了。
没错,钱宗翼派我和熊帆来到美术馆对新一期的展览下手,展览中的一幅作品同上次的《ridd1e》一样,是拍卖会上压轴出场的艺术品,是当代西方艺术家的杰作,商业价值与艺术价值并重。
看来也不是我太过专注,是有人早有安排。
成先生真是厉害,你一来其他人都要给你让地方,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很碍眼,是的话我这就离开。
说着,我便往外走。
没有没有,冯小姐别误会,我这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怕你介意,我才包下整个美术馆。
成少辰一直捧着那一大束玫瑰,看上去并不疲倦。
怕我介意?那其他人就不介意了么?我反问他。
那不如冯小姐先收下这束花,之后我请你去用晚餐如何?成少辰没有回答我,而是出了另一份邀请。
我背后一阵冷汗,成少辰竟然要邀请我共进晚餐!我想了一下,说:成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今晚……还没等我说完,成少辰说:冯小姐又要拒绝吗?我只是想和冯小姐有一次完整的……约会,这样都不可以吗?他说约会的时候有些犹豫。
我正又要拒绝,成少辰将手里的玫瑰放到地上,一大捧花因为重心不稳倾斜着倒在地上,新鲜的花朵还带着露水,水滴顺势流到地上,蔓延开来。
不要拒绝我了,好吗?成少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认真地看着我。
阳光透过美术馆巨大的茶色玻璃照射进来,灰尘在阳光的抚摸下肆无忌惮地起舞,因为茶色的阻隔,阳光失去了原本的耀眼,显得温暖而沉重。
我的目光从成少辰的眼睛移到他平整的西服衣领上,纯粹的黑色布料被那温暖的阳光镶上一道似有似无的小麦色的光晕,我脑中一时失去了意识,任务,晚餐,我该怎么选择。
好吧,我会赴约,地点在哪呢?我轻轻扳开成少辰的手,说道。
成少辰如释重负一般,轻轻吐了口气,说:谢谢。
我在Venus订了位置,晚上七点,6:3o我去你的寓所接你。
Venus,与美术馆一街之遥的法式餐厅,我欣然同意,脑子里萌生出一个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