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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处罚

2025-03-30 16:31:26

覃琼你帽子呢?连长爆喝道。

报告连长,不知道。

连长气得说不出话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全体给我加站一个小时。

连长的话让很多人心凉。

看来这次连长下了狠心。

势必要把这些人弄出个模样来。

吴运泽现在不能思考,他的头脑有些麻木了,连长大声的吼叫传到耳朵里,也要好久才能反应。

刘诚,把你腿抬高点,仰头挺胸,看你那站样,扛锄头挖地呢。

连长吼叫着,只要看到谁站军姿敢动一下,他的那张大嘴,就想头顶毒辣的太阳一样,喷火星子。

连长来回巡视着,不时还用尺子从排头量到排位。

精确到厘米。

那个叫刘诚的兵,表情木然的把腿抬高,挺了胸。

但是没过多久,嘭得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掀起一阵红色尘土。

负责值班排长跑了上去,蹲下看了看,抬头冷静的对连长道:连长,又晕倒一个。

抬走,到休息室。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新兵能坚持多久。

脸上忘了望剩下的人。

……吴运泽已经到军营一个月了,现在他身处新兵连,一个普通的还不能算是真正新兵弹子的兵。

他被分配到了成都军区某部新兵训练营。

在这里进行长达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这是红土高原,天空蔚蓝,太阳高挂。

来这里旅游是好地方,但来这里训练也是TM好地方。

现在是春季,太阳其实并不热,但没有人敢说太阳不毒。

紫外线,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现在没有人对它能产生一点好感,每天训练下来,到了晚上就感觉皮肤火辣火辣的,特别是脸上,洗脸得边呲牙边轻轻擦,还有只要一有表情就开始痛,哭笑都不能,所以现在休息时很少人敢脸上有表情,就是笑也得抿着嘴憋着笑。

很多人来自温湿气候宜人的地方。

这种太阳当然不好受。

吴运泽已经这么站了三个小时了,照理来说新兵训练没必要这么严酷,又不是训练特种部队。

但是这次不一样,全新兵连被处罚了。

至于罪魁祸首,就是站在吴运泽傍边的那个站得挺直,昂首挺胸,满身肌肉面无表情的家伙。

他叫覃琼,名字有点像门神秦琼。

他也自诩秦琼,可惜姓错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覃琼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一老兵干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后果是很严重的。

对于一个新兵来说,这事直接卷铺盖回家都有可能。

目前暂时处理就是全连站军姿。

用连长的话说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军队是个集体,都给我到训练场中间给我站军姿。

你们别不服气,那么多人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记住!军队是个集体。

集体懂吗?连长很暴怒说了这段话后,吴运泽他们就惨了。

已经有几个人坚持不住倒下了,吴运泽不知道还要倒几个,吴运泽每次感觉到自己感觉自己到极限,但过了一会好像又挺过去了。

疲惫像波浪拍击海岸一样,涌了退,退了涌。

此时的吴运泽倒真希望自己也倒了,那样倒可以休息一下。

可惜就是不倒。

至于傍边的覃琼,从开始到现在就愣没动一下。

他可是整个新兵连里最厉害的一个,什么都很拔尖,看他那身形就知道。

但他也是最令连长头疼的一个。

这次他毫无疑问给连长出了难题。

犯错的他此时当然成了重点监视对象,看来连长是打算给他一下马威,杀杀这小子锐气。

吴运泽不知道自己到了几次极限,极限过后反而清晰了头脑灵活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覃琼突然动了一下,只一下,就被连长看到了,马上传来了连长的暴喝:覃琼,给我站好,下次再见你动一下,加一个小时。

覃琼依然面无表情。

站稳住了,好像一点没生气,一点没怨气似的。

被罚没气了,不知道打人的时候怎么那么大火气。

吴运泽又过了一次极限,乘机斜眼偷瞄了覃琼一眼。

吴运泽有点怪,这小子怎么动了?覃琼可是在新兵连里拔尖的,这小子训练的时候有板有眼的,一点都不含糊,吴运泽承认自己在新兵连里也算不错,但要是和覃琼这小子比起来,自己还差点,听说他出身某体校。

现在自己就没动一下这小子怎么动了。

四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连长叫了原地休息后十分,就离开了,把领导权交给值班排长。

吴运泽有点诧异自己坚持到了最后,很多人东倒西歪,直接一**坐到地上,地上都是红土,但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有人开始用手死掰自己麻木的腿,好恢复知觉。

大家就地而坐。

苦哀漫天。

覃大帅,你刚刚怎么动了一下?吴运泽凑到覃琼的耳边。

在这个连里,吴运泽和覃琼最熟,走得也最近。

覃琼可是整个连里头号标兵,也是大家的开心果。

除了训练外,最擅长的就是讲黄色笑话。

很有胚子兵潜力。

覃大帅他外号。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额头突然一凉,很舒服,舒服得我就松懈了。

覃琼轻松又奇怪的道。

好像很享受刚刚苦中作乐的感觉,一点也不担心处罚的事情,这事可能还没完。

凉?啊!是呀!真的一凉,爽死我了。

覃琼回味着。

可以想象一下,在自己几乎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丝清凉那是什么感受。

吴运泽看向他额头,一坨白白的东西贴在覃大帅额头上。

你额头上是什么东西?吴运泽问。

额头?覃大帅用手抹了一下额头。

手上摸下了粘着不少白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覃大帅很仔细的闻了闻。

这是什么?好像有点味道。

覃大帅研究起来。

不会是……吴运泽欲言又止。

是什么?覃大帅从来没见过这白色的东西。

覃大帅继续研究。

石灰不像,石灰怎么是湿的。

那个……那个……不会是鸟屎吧!吴运泽说出了一种最不可能的猜测,他赶快提出自己的猜测,看覃大帅研究趋势,不会是要弄到嘴里尝尝。

鸟屎!什么鸟屎……呀!覃大帅大叫起来,不用说肯定是鸟屎,自己还研究了这么久。

接着覃大帅,把手直接在泥土地面厚厚红色沙尘中来回猛搓,边搓边干呕。

旁边的几十个兵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中飞的鸟拉屎拉在脑袋上,是运气好?还是极其背?这只有在传说中发生的事情,今天奇迹发生了。

大家都乐了起来,但脸上皮被太阳晒得火辣,所以一个个笑得比哭还难看。

吴运泽也好不到那里去。

覃大帅搓手还不算,闭着眼睛,捧起一把尘土就往自己额头摸,一把还不干净,弄了三把,鸟屎是抹掉了再没见踪影。

但是覃大帅就成了大花脸。

只有两只眼睛还好。

覃大帅满意了,他觉得用土洗得很干净。

不过抱怨是要抱怨的:倒霉。

鸟屎?看了看无云蔚蓝的天空,天空那哪里有只鸟,鸟毛就没见一根。

老天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死臭鸟,等老子到了正规连队,领到枪,把你们弄下来做烧烤。

听到这句话大家更乐了,有人表情扭曲,在万分痛苦中乐,有的边乐还掉眼泪。

不知是过于高兴,还是过于痛苦。

吴运泽反正觉得自己的脸皮再这么晒下去的话就要换了,现在很多人脸上都开始大块大块掉皮,看来换皮正在进行中,用连长的话说:大家是不是觉得脸上火辣火辣的,有的已经开始脱皮。

这就对了嘛,不辣不脱皮才奇怪呢。

告诉你们,我这张脸皮就脱了不下五次。

有人因为脸辣,跑来跟我请假,说是皮肤灼伤,这点小疼就忍不住了,你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吗?是来当兵,是当兵就得受苦。

你们知道蛇吗?蛇每一次成长都要脱一层皮,你们要像蛇,我不要你们成为老虎狮子,现代战争不像从前了,猛冲就行,现代的战争,进攻要像蛇一样快速,隐藏也要像蛇一样诡秘狡猾隐蔽,一击致命,不犹豫,不拖沓。

所以我要你们都给我脱几成皮。

不脱几层皮怎么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覃大帅瞪了众人一眼:你们笑呀,接着笑呀,痛苦死你们。

大家一见到他的大花脸又乐了,笑道最后,脸都有点僵了,大家都不敢再惹他。

希望他不要再搞出什么好笑的事情,大家笑怕了,如果可以求饶,很多人愿意,就是希望他能正经点。

别让自己乐了。

新兵连有很多人因为覃大帅缘故受罚,原来还有些怨气,经过这么一闹,大家心里舒服多了。

全体都有,集合。

值班排长命令了。

休息了十分钟,一帮人恢复了点力气,但是很多人的腿脚刚刚从麻木有知觉,用力还不能分轻重,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掀起了好大灰尘。

看不到人影,队排了半天才才好。

接着值班排长作了个简短总结,然后解散后叫大家整理内务,半个小时后在食堂门口集合。

大家慢慢摆开队形,托着疲惫的身体,向前一摇一摆的走,如果有人从后面看的话,很像一群红**猴子,因为大家刚刚休息的时候,坐到地上粘了一**红土。

吴运泽和覃大帅走在队伍最后。

覃大帅突然转头对吴运泽说:阿泽,别人可以笑我,但你不能。

为什么?因为你后脑勺上也有一坨。

啊!真的有一坨。

吴运泽取下帽子愣住了。

吴运泽愣住了。

真的有一坨掉在帽子上,这都什么事呀,看来自己今天在覃大帅身边,粘了他霉运。

还好戴了帽子,否则就跟覃大帅一样得用土抹。

这下轮到覃大帅乐了。

他终于找到平衡了。

你帽子哪去了?不知道,刚刚打架的时候,不知道弄哪里去了?回头帮我找找。

帮你找帽子?可以,那我帽子怎么办。

你帮我洗干净。

怎么说咱们也是战友不是,咱们此时不是同甘共苦,我中了鸟屎,你还不是中鸟屎了,这说明咱们有缘。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好了别说了,答应你了。

吴运泽怕这家伙再说下去,越说越肉麻。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好兄弟。

猛的拍了吴运泽肩膀,用力好大。

搞得吴运泽打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