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是王大牛讲究的还是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个体的不同而造成的不同。
宋宁继续说。
所以不能以偏概全笼统的去否定,也不能只看一个点一个面,而要从大局去看问题。
所以,圣上,各位大人,我们要讲的是概率。
赵炽微微颔首。
魏训昌几个人对视,各个凝眉,露出戒备。
就听宋宁继续道:依旧从刑狱讨论,以往一年高发五百起大案,可在普法和免费启蒙后,一年只有三百起,这就是进步!进步不是杜绝,这些事杜绝不了,但我们却可以减少。
有了减少,就是成绩!魏训昌道:这个进步也不过是你的猜测,可如果没有呢?大人,一定会有,济南府就是很好的例子。
除此以外,大案减少也只是一个方面的体现。
我们依旧回到教育的成本,识文断字的父母和文盲的父母,在教育孩子上,谁更有优势?唐太文道:呵!你刚才不是嘲讽我们空有文化,孩子却没有教好?宋宁斜眼看着唐太文,走了几步盯着他:唐大人。
您这就是抬杠了,这依旧在说概率。
十个孩子我们能改变两个提高两个孩子质量,就是进步和成绩。
宋宁打断唐太文的话,继续道:您生了十个,有一个败类,那其他九个都是人才,那您是一个成功的父亲,还是一个失败的呢?你!唐太文怒道,你举例就举例为什么盯着我说?因为您离的近啊。
宋宁耸肩,而且,您的儿子也确实……唐太文怒不可遏,努力保持一副前辈长辈的样子,转头对赵炽道:圣上,微臣觉得不妥。
赵炽微微颔首,但没有说话。
圣上,您不要听他们阻拦,他们虽有经验,可到底老了。
宋宁对赵炽道,这是您的朝廷,您的大周,您要为子孙后代栽树挖井,这就是树苗,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是参天大树荫恩子孙。
您想一想,百年后、不用百年,等您六十大寿时,您的大周是什么样子的?您根本不需他们同意。
这种没有影响大局,又不花钱的政策,他们反对纯粹是嫉妒!您自己拍板就行了,您让我做,两年后我给你成绩。
所有人:……没有人会这样说话。
猖狂!这、这是一个读书人、一个朝廷命官说的话?唐太文气的直抖,这就是一个没品的流氓说的话。
宋宁看着他,耸肩。
一副你耐我何,我光着脚呢的态度。
唐太文明白了,小宋今天来就是一边办事一边针对他们的。
赵炽动心了,他问道: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两年后你没有交满意的成绩给朕,你当如何?微臣随圣上处置。
宋宁道。
赵炽望着她,点了点头:好!你回去后再详细列个章程交上来。
是!宋宁道,圣上英明,圣上英明啊!她为什么一定要抓住教育和普法两件事不停的来回去推行,一则,是因为这是基本政策,利民惠民的方向是正确的,另外,只有这样的政策,才能继续让她拥有强大的民众认可度和基础。
这是她在济南以及今天所做事情的目的之一。
更重要的,不出钱不劳民伤财大动干戈,这样的政策容易通过,赵炽也不会拦着。
毕竟,就算不成功也没有损失。
宋宁问道:那微臣继续说立法的事。
这话说完,唐太文忽然发现,这个立法的事才是真正要反对的。
立法可不是小事,他一个小小寺正,居然有胆子提出这个提议。
关于保护孩童的立法,其实很简单的一条,加上去就可以了。
宋宁道,也是对天下父母的一个警醒。
赵炽问她:具体呢?为人父母、不得虐、弃、杀害孩子,即便是亲生骨肉也不可。
这一条,就和她先前冤案赔偿一样,并不是敏感重要的,是属于保护维护小众人的利益的律法。
大的,暂时不是她的能力可以操作的,伤筋动骨的事,等她当上首辅了再说,宋宁心里盘算着。
不行,律法岂能想添就添!魏训昌道,简直胡闹!方旭几个人也连着附议。
立法一事,奏疏你留在朕这里,朕再想一想,此乃大事急不得!宋宁摇头:圣上,这确实是大事,孩子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后大周的栋梁啊。
物竞天择,你想要人人都是栋梁,那便人人都是废物。
魏训昌道,你为读书人,这样的道理也不懂?宋宁很委屈,看着赵炽:真的不行吗?小宋爱卿,此事不是随便就能决定的事,便是朕也要和诸位爱卿细细商量方可。
赵炽道。
众人面色舒坦了,总算是没让他得逞。
宋宁点了点头:那请圣上和各位大人好好商量,早点有一个结果。
大家莫名松了口气,好好午朝,被他弄的太闹心了。
各位自发觉得告一段落了,于是各自回到席位上,端茶润嗓子休息。
却不料,宋宁大声道:圣上,微臣的第三件事,就是要弹劾!她刷一下拿出三本奏疏,众人看着一惊差点被茶水呛着。
门口瞄着的谭仁偷笑,低声道:小宋大人的袖子里塞了多少个本子?他对面的小内侍摇头:刚才拿了两本出来,现在又是三本。
说是一刻钟,这都快两个一刻钟了。
谭仁捂嘴笑。
就听到御书房内,宋宁大声道:微臣第一个要弹劾的是顺天府推官潘松月,他自己查案查不清楚,请他的叔叔偷听我和属下讨论案子倒是手段清晰。
他立刻截胡抓了个凶手,微臣劝解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人命关天,可他得意洋洋说微臣嫉妒他。
潘松月并没有得意洋洋,但这不妨碍她添油加醋,不然怎么算弹劾呢?最重要的,昨天晚上两个人质生死一线,微臣通知理刑馆派人协助,可他们没有人一个人愿意出面帮忙!要不是宁王爷出了人手帮忙,那又得添两条人命,而且,凶手也很可能抓不到。
这太不称职了。
她这话一出口,唐太文就暗道一声不好,他说早上眼皮子跳,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
原来在这里。
他刚张口要说话,就听宋宁抬手指着他,道:这第二个折子,微臣要告唐大人。
微臣当时没有人用,急的如热锅蚂蚁,眼睛都哭瞎了。
求到唐大人府上,唐大人的常随直接就阴奉阳违,说帮我去找兵马司,可他的人却一去不回。
这不但是不顾微臣安危不做微臣后盾,甚至还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这就是失职!北城不是去了吗?唐太文呵斥道,这是御书房不是菜市场,你怎可胡言乱语乱指一气。
宋宁根本不搭理他,她要一口气说完:圣上,微臣还要告除了北城以外的四城兵马司。
他们就是做巡逻的事,可在微臣百般央求下,非常冷漠、敷衍地将微臣赶出来。
而以上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全心全意为朝廷着想的担当和责任心。
宋宁道。
她用的是喝斥、讥讽的语气,在唐太文看来简直是唾沫横飞面目狰狞。
圣上,您一年到头拿这么多钱来养着这些人,老百姓那么辛苦的交税养着他们,他们却不为您的朝廷着想,也不为百姓做事!宋宁道,都不称职!赵炽有点惊讶。
唐太文都气歪了嘴:小宋大人,寺正委屈你了,你应该去都察院,御史更合适你啊。
都察院的柴思廷柴大人默默点头,他们也有几年没有遇到,敢弹劾上峰,还直接开骂的人。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怕殿前失仪,这小子很可能会说脏话。
一个六品,跑午朝上来骂三品上峰,还含沙射影波及几位阁臣。
他当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见见到这样的人。
刺头中的刺头。
宋宁喊道:不委屈,作为一个寺正,我更有义务,维护大周的治安和稳定。
唐太文气的不行,他居然还说自己不委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夸自己。
赵炽望着宋宁,第一次开始头疼。
小宋大人正月二十回京,满打算回来才三天,你就有这么多看不习惯的,这么多人要你弹劾了?方旭叱道,到底是他们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刺猬一样,话都不会说,哪一句话不是横着出来的?卓庆忠道。
宋宁道:他们以前没有问题,是因为我不在京为官,如今有了我在,和我这么优秀的人一对比,立刻就显示出他们的不足!我的责任心,立刻就对比出他们的敷衍。
我就是一面铜镜!义正言辞的宋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