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唯有以一颗平常心来面对身边的一切,生命才能活得更加的潇洒更加的睿智。
你看,这小小的树叶,连带死亡都能如此一笑而过,何等的心胸,树犹如此,人又何为?看遍了树的世界,小小的树叶用自己的坠落换来了整个大树的盎然生机,崇高而伟大,何等地动人!它珍爱着自己的生命,但与此同时它也把所有的热情与爱恋奉献给了大树母亲。
以物推人,渺小而没有生命的树叶给了人类无穷的启示,珍爱生命吧,善等生活吧!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是非恩怨,爱恨情仇,都在你的眼前悄悄闪过,也许这小小的树叶会让人更加明了平淡便是真,朴素也是一种无华的幸福!阴云密布的天空黑塞岩石间盛开着小草花。
我躺着,仰望夜空,若干个钟头以来,它慢慢地布满小小的、静止的、纷乱的云丝,那上面必定有风在行走,可在这儿丝毫也感觉不到。
风像棉线似地编织着云丝。
地球上的水蒸发和降雨都按照一定的节奏,一年四季,落潮涨潮,都有固定的时间和顺序,我们身上的一切过程,也同样有规律、有节奏。
现在有一位弗利斯教授,他计算出一定的数字顺序,用以标记各种生命过程周期性的重复。
这听起来像是犹太教的神秘学,但这种神秘学也可能是科学。
德国的教授们对它一笑置之,这个事实反倒说明它颇有道理。
我所害怕的、我生活中的黑浪,来去也有一定的规律。
我不知道日期和数字,我从未不间断地记过日记。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关的数字是23还是27,或是别的。
我只知道,在我的心灵中,毫无外来原因,却时时都有黑浪高涨。
一个阴影笼罩了世界,像一片云的阴影。
欢乐不真实了,音乐也乏味了,心中只有忧伤,死比活着好。
这种忧伤时时袭来,我不知道间隔多久,它一来,就慢慢地使我的天空布满了阴云。
开始时,心中不宁,预感到恐惧,多半夜里做梦。
我本来喜欢的人、房屋、颜色、音响,都变得可疑了,显得虚假了。
音乐使我头疼。
所有的来信都使我读了之后恼怒,感到其中暗藏着讥刺。
在这种时刻,如果硬要我同人谈话,那将是一种痛苦,会不可避免地同人吵架。
这是怎样的时刻呢?由于它的到来,人们不能有枪在身边;在这样的时刻,人们老惦记着枪。
对一切都感到愤怒、烦恼、怨恨;对人,对动物,对天气,对上帝,对正在阅读的书本和纸条,对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
但是,愤怒、烦恼、怨恨对这些不起作用,于是又由他们身上转回来针对我们自己。
我是该恨的人。
我是把不和与丑恶带入世界的人。
今天,我刚摆脱了这样的一日从而得以休息。
我知道,现在可以指望得到片刻的安宁。
我知道,世界是那么美,在这样的时刻,它对于我比对于其他任何人不知美上多少倍,空气的流动更欢畅,光的飘浮更微妙。
我知道,我必须为它付出代价,那就是经历生活中不堪忍受的那些日子。
对付忧伤的好办法是存在的歌唱、虔诚、饮酒、奏乐、赋诗、流浪。
我靠这些办法活着,一如隐士靠祈祷文活着。
我有时觉得,天平的一头沉下去了,我的美好的时刻太少。
太不美好,不能同糟糕的时刻保持平衡。
有时,我的感觉又正相反,我有了进步,美好的时刻增加了,糟糕的时刻减少了。
我从不希望有的,即使在最糟糕的时刻也不希望有的,就是一种介乎美好与槽糕之间的中间状况,这样一种半冷不热的、可以忍受的折中状态。
不,我宁可要起伏大的曲线——我宁可痛苦更凶恶,这样换来的幸福的瞬间,将更增添一层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