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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第二章(3)

2025-03-30 16:36:42

天啊!就在那里长出一棵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小的雏菊,一只小小的可爱的飞虫绕着雏菊妖艳地来回飞舞。

这朵花安静地生长,并遵循大自然的美好规律,在泥土中,在巴黎中心,在两条街道之间,离王宫广场两步,离骑兵竞技场四步,在行人、店铺、出租马车、公共马车和国王的四轮华丽马车之间,这朵花,这朵临近街道的田野之花激起我无穷无尽的遐想。

十年前,谁能预见日后有一天在那里会长出一朵雏菊!如果说在这原址上,如果在旁边的地面上,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只有许多房屋,生活着房东、房客、看门人以及夜晚临睡前小心翼翼地灭烛熄火的居民,那么在这里绝对不会长出田野的花。

多少事物的变幻,多少失败和成功的演出,多少破产的人家,多少意外的事故,多少奇遇,多少突然降临的灾难……这许许多多的世事的变幻构成了这朵花的精魂!对于每晚被吸引到这里来生活的我们这班人,如果两年前眼中发现这朵花,这帮人骇然会把它当作幽灵!命运是一座作弄人的迷宫,多少神秘的安排,归根结底,终于化为这洁光四射的悦目的小黄太阳!必须先要有一座剧院和一场火灾,即一个城市的欢乐和一个城市的恐怖,一个是人类最优美的发明,一个是最可怕的天灾,30年的狂笑和30小时的滚滚火焰,才生长出这朵雏菊,赢得这下辈子的喜悦!对于善于观察的人来讲,最渺小的事物往往就是最重大的事物。

小小的雏菊原来也有着这样顽强的生命力,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默默地生存着,独自品尝着寂寞与孤单。

多少世事的变化,多少喜怒哀乐的上演,多少不幸的发生,这小小的生命始终坚强不屈地活着,它成为了昔日往事的见证者。

风雨在继续,戏剧还在上演,雏菊依然笑傲着。

它看着来往的人群,是在祈祷祝福呢?还是在嘲笑世人的平庸与虚荣呢?这个不得而知,如果雏菊真的有心的话,那么就问问它吧。

再同它一起回味一下,所有有关沧桑的记忆吧!鸟啼劳伦斯严寒持续了好几个星期,鸟儿很快地死去了。

田间灌木篱下每一个地方,横陈着田凫椋鸟、画眉、鸭,和数不清的腐鸟的血衣,鸟儿的肉已被隐秘的老饕吃净了。

尔后,突然间,一个清晨,变化出现了。

风刮到了南方,海上飘来了温暖和慰藉。

午后,太阳露出了几星光亮,鸽子开始不间断地缓慢而笨拙地咕咕叫。

鸽子叫着,尽管带着劳作的声息,却仍像在受着冬天的日浴。

不仅如此,整个的下午,它们都继续着这种声音,在暖和的天空下,在冰霜从路面上完全融化之前。

晚上,风柔顺地吹着,但仍有零落的霜聚集在坚硬的土地上。

之后是黄昏的日暮,从河床的蔷薇荆棘丛中,开始传出野马微弱的啼鸣。

这在严寒的静穆之后,令人惊慌,甚至使人骇异了。

当大地还散布着厚厚的一层支离的鸟尸之时,它们怎么会突然歌唱起来了?从夜色中浮起的隐约而清越的声音,使人的灵魂骤变,几乎充满了恐惧。

当大地仍在束缚中时,那小小的清越之声怎么能在这样柔弱的空气中,这么流畅地呼吸复苏呢?但鸟儿却继续着它们的啼鸣,虽然含糊,若断若续,却把明快而萌发的声音之线抛入了苍空。

几乎是一种痛苦,这么快发现了新的世界。

万物已死。

让万物永生!但是鸟儿甚至略去了这宣言的第一句话,它们啼叫的只是微弱的、盲目的、丰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