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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第四章(2)

2025-03-30 16:36:42

那荒原是我们的生命;那冷酷无情的硬汉是我们的意志;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是我们的内脏、我们的机能、我们的力量。

我们的意志从它们的弱小无依中吸取了无穷的力量,去征服世界和冲破神秘的黑暗。

一?尘土,被转瞬即逝的风吹起,当风停息时,又重新散落在地上;一?尘土,软弱、短暂、幼小的生灵蕴藏着特殊的力量,无拘无束的力量,这力量胜过大海的怒涛、山岳的引力和星球的运转;一杯尘土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万物神秘的要素并对它说:如果你作为自由的力量而存在并自觉地行动,你便像我一样,便是一种意志:我与你同族,我是你的同类;然而如果你是盲目的、听天由命的力量,如果世界只是一支在无限的空间往返的奴隶的巡逻队,如果它屈从于一种连自身也毫无意识的黑暗,那我就比你强得多,请把我给你起的名字还给我,因为在天地万物之中,惟我为大。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沧桑的老人,茫茫荒野,总会激起我们无尽的想象。

孩子,老人,还有荒原在演绎着一个个的故事,这样的故事让我们思索,让我们回味,在不自觉中,我们领略了荒原便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而那冷酷无情的硬汉则在磨炼着我们的意志。

原来,这人烟稀少的荒原,也有着自己的悲欢离合,也有着自己对宇宙对生命的深沉思考。

抓一抔尘土,站在茫茫的大地之上,亲身感受一下吧!大自然,会带给你别样的惊喜的。

寻根者巴勃鲁?聂鲁达爱伦堡读过也译过我的诗,他责怪我:你的诗里根太多,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写这么多的根呢?确实,我的《回忆录》第四卷问世之前,就有人对我说了不少类似的话。

这部回忆录就叫《寻根者》。

边境的土地把它的根伸进我的诗里,再也不能离去。

我的一生便是一次漫长的漂泊,始终四处奔波,而且总是要回到南方的森林,回到那莽莽的林海。

在那里,参天大树有时在结结实实地活了700年后,竟倒了下来,有时被湍急的洪水连根拔起,有时被大雪冻伤,有时被大火焚毁。

我听到过巨人般的大树在森林深处倒下的声音:树沉重倒下时发出天塌地陷般的响声,有如一只巨手在敲大地的门,要敲开一个墓穴。

可是,树根却暴露在地面上,任凭满怀敌意的时间、潮湿、地衣去宰割,遭受接连不断的摧残。

没有什么比那些受伤和遭焚的张大的巨手更美的了,这些巨手横在林间小径上,向我们诉说着埋在地下的树木的秘密,诉说着支撑枝叶、控制植物的奇异肌肉的奥秘。

那些悲惨的粗硬的巨手,向我展示一种崭新的美,它们是具有深度的雕刻——大自然的神秘杰作。

胡利姬?罗赫尔斯夫人简直是个森林仙子,她把一根重100公斤、年轮为五百年的树根,当作礼物送给我,所以使我又想起这一切。

她的礼物立刻使我领会到,那些根都是属于我的一位亲人的,属于总以某种方式在我家里出现的植物之父。

曾几何时,我也许在山上听过它的劝告,听过它那沉重的飒飒声,听过它那清新的话语。

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它们现在来到我的生活里,也许是要把它们的沉默传染给我。

啊,我的寻根者哟!我可以想象她迎着花草的浓郁芳香,在湿润的腐殖土上寻觅的情景。

智利南洋杉、柏树、智利肖楠像一座座高塔那样耸立在那里。

想见她骑马穿过纷纷扬扬的雨丝,把脚插入烂泥里,听着短尾鹦鹉喉音很重的话语。

每次为了找到更加粗实、更加盘根错节、更加诡谲的根,她把指甲都弄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