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另一面是什么呢?不用说肯定是恶呢!真爱的另一面是什么呢?自然是假爱呢!爱是没有对与错的,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其正确性,那么,爱到底有没有对与错呢?爱到底有没有善与恶呢?当我们爱时,我们完全沉浸在爱河里,当我们遭遇爱的不幸时,却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心中的爱,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心理的失控让爱走向了恶的一极,那么这样的爱只能称之为假爱。
真正的爱应该是无私,博大的,它能够具有包容一切的胸怀,它具有最崇高的情感心结。
爱我所爱爱屋及乌何等广博的爱,这才是人类千年追寻的目标。
我的爱加缪我对生活全部的爱就在于此:一种对于可能逃避自我的悄然的激情,一种在火焰之下的苦味。
每天,我都如同从自身中挣脱那样离开修道院,似在短暂时刻被留名于世界的绵延之中。
我清楚地知道,为什么我那时会想到多利亚的阿波罗呆滞无神的眼睛或纪奥托笔下热烈而呆钝的人物。
直至此时,我才真正懂得这样的国家所能给我的东西。
我惊叹人们能够在地中海沿岸找到生活的信念与律条,人们在此使他们的理性得到满足并为一种乐观主义和一种社会意义提供依据。
因为最终使我惊讶的并不是为适合于人而造就的世界——这个世界却又向人关闭。
不,如果这些国家的语言同我内心深处发出回响的东西相和谐,那并不是因为它回答了我的问题,而是因为它使这些问题成为无用的。
在伊比札,我每天都去沿海港口的咖啡馆坐坐。
正点左右,这儿的年轻人沿着两边栈桥散步。
婚姻和全部的生活在这里进行。
人们不禁想到:这里存在某种面对世界开始生活的伟大。
我坐了下来,一切仍在白天的阳光中摇曳,到处都是白色的教堂、白垩墙、干枯的田野和参差不齐的橄榄树。
我喝着一杯淡而无味的糖浆,注视着前面蜿蜒的山丘,群山向着大海缓和地倾斜。
夜晚正在变成绿色,在最高的山上,最后的海风使风磨的叶片转动起来。
由于自然的奇迹,所有的人都放低了声音。
以至于只剩下了天空和向着天空飘去的歌声,这歌声像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在这短暂的黄昏时分,有某种转瞬即逝的、忧伤的东西笼罩着。
并不只是一个人感觉到,而是整个民族都感觉到。
至于我,我渴望爱如同他人渴望哭一样。
我似乎觉得自己睡眠中的每一小时从此都是从生命中窃来的……这就是说,是从无对象的欲望的时光中窃来的。
就像在巴马的小咖啡馆里和旧金山修道院度过的激动时刻那样,我静止而紧张,没有力量反抗要把世界放在我双手中的巨大激情。
我清楚地知道,我错了,并知道有一些规定的界限。
人们在这种条件下才能从事创造。
但是,爱是没有界限的,如果我能拥抱一切,即便拥抱了笨拙又有什么关系?在热那亚有些女人,我整个早上都迷恋于她们的微笑。
我再也看不见她们了。
无疑,没有什么更简单的了。
但是词语会掩盖我遗憾的火焰。
我在旧金山修道院中的小井中看到鸽群的飞翔,我因此忘记了自己的干渴。
我又预感到干渴的时刻总会来临。
干枯的生活,冷静的智者,同样需要爱来滋润。
但我们历经沧桑到了以为不再爱时,爱悄悄地在阴暗的一角躲了起来,只是苍老的心不曾发觉而已。
有一天,不经间,面对黄昏的夕阳,善感的情绪被轻轻地挑起,此时此刻我才想起那个曾经心爱的人,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地懂得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情境。
只是,只是,我爱的人儿呢?原来桃花依旧,人面不再,何等的凄凉,何等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