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情一时怔住,刚刚堂上之事她看得清楚,知道万燕归的证词当真十分重要,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万燕归的话。
苏络一把推开他,谁相信你的鬼话!你巴不得秦怀马上去死!万燕归扫了苏络一眼,啧啧,真是难看。
来仪郡主,不仅毫无皇家之仪,还为一个男人抛头露面,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吧?只有你这种小人才会在别人背后嚼舌头!苏络转身拉起秦夫人和秦情的手,别理他,进来。
因为苏络身份特殊,所以并没有人上前阻拦,刘成轩又让差役再搬来几张椅子,组成一个小小的旁听席。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堂才算重新升起来。
苏络等人无比紧张,因为秦怀的命运即将决定。
那个王榜眼主张重罚,崔状元又没有主意,现在惟一的希望就在周崇文身上,希望他能坚持刚才的主张,重组案情甚至重新验伤。
没想到那群大人逐一落座,却独独缺了周崇文,难道上厕所了?苏络急得直咬牙,关键时刻上哪门子厕所!更没想到的是,王榜眼根本没等周崇文回来,便拍了惊堂木。
秦怀又被带上堂来,王榜眼道:经我等重新翻看状纸,的确尚有疑点,来呀,再传证人秦情。
秦情刚刚已经上堂做过证了,不过没什么有利于秦怀的地方,心中沮丧不已,现在又听传她。
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从衙差身后走出去,跪至堂中。
秦情,我来问你。
不知是不是因没周崇文没上场的缘故,王榜眼颇有些得意。
一得意,思路居然更清晰了,你去万府是否因为前去答复万燕归求亲一事?秦情低下头去,看也不敢看秦怀一眼,民女……是。
你有否答应?秦情地声音更低,有。
王榜眼又是啪地一声,抬头回话。
秦情抬起头,眼泪已转在眼中。
声音稍大了些,有。
此事秦怀可知详情?不知。
秦情忙道:二哥以为我被万燕归扣压,想对我不利,所以才去万府找我,虽然动手,但一切只是误会……崔状元,王榜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监审员林少卿突然开口,做证之时堂下只可回答是与不是,不相干者不必回答。
以免扰乱视听。
王榜眼接口道:正是。
说着起身,朝林少卿微一施礼,我等于审案之事还不熟悉,幸有林大人、宁大人及刘大人监察指正。
林少卿微一点头。
示意继续。
秦情哪管那些,不住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偷偷跑出去,我二哥只是……情儿!秦怀急斥,不可咆哮公堂。
秦情跌坐在地,呜咽泣道:二哥……秦情的哭声让王榜眼皱起眉头,公堂之上……他想说不准哭,但又觉得此时说这三个字很滑稽。
于是又卡住,忍住耳边聒噪转而向万燕归道:秦怀闯入你府上时,你可有第一时间与他说清楚秦情在你府上,及来的目地?万燕归道:说清楚了。
他虽然打伤了我的家丁,我还是与他解释,但他听过之后反而又动起手来。
王榜眼点点头。
像在沉思。
苏络当即跳起来,凭什么秦情说就是扰乱视听。
万燕归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就可以!堂上的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坐在苏络旁边的刘成轩连忙拉住苏络的手腕,想让她坐下。
苏络却甩了下胳膊,放开我!刘成轩站起身,以极低的声音道:刚说完不能咆哮你就咆哮,大理寺地大堂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也有失皇家身份。
苏络看向秦怀,秦怀也是不住地示意苏络赶快坐下,苏络这才不甘不愿地重新坐下,一脸地急色。
刘成轩碰碰她,笑道:想不到你的手腕这般纤细,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我打到流鼻血。
苏络无语地瞪着他,什么时候还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这还真是事不关他高高挂起。
话说回来,事不关你你干嘛坐这来?苏络这才想起来刘成轩是万燕归一伙的啊!自己怎么能跟他坐在一起!想到这里,苏络力聚双掌,猛地一推,别跟我坐在一起!刘成轩就这么连人带椅地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当场便把他的扇子折成两半。
这么一来堂上的人想不注意这边都不行了。
王榜眼还解释呢,因为万燕归是原告人,自然可以多说一些有与案情相关的事……谁还听他的啊,连衙差都扭过头来看热闹,刘成轩抱着一侧肩头站起来,泼妇,还是泼妇!苏络得意地瞄着他,口中调侃道:刘公子怎么了?坐着也能摔倒?苏绛悠悠地道:奇怪,听闻大理寺断案如神、公正廉明,乃无比庄严之地,为何有人毫无坐相兼之咆哮公堂,却无人过问?难道大理寺之公正当真只为百姓而设不成?眼看着堂内乱成一团,堂外议论纷纷,林少卿作为在场地大理寺最高长官,不得不吩咐衙差,把刘成轩……出去。
中间那个关键字他说得很模糊,是赶出去?还是请出去?差别很大嘛。
刘成轩的眼睛瞪得溜圆,指着自己,毫无坐相?苏绛一副闲闲的样子,再看看走过来的衙差,刘成轩摇着头痛心疾首,阴损!阴损!刘成轩最终还是被请了出去,大堂内外渐渐恢复了平静,王榜眼经过这么一闹,头顶已出了一层薄汗,他一拍惊堂木,打算重新开始,一旁地宁御史突道:皇上既指明是头甲三名会审,为何周探花不在,崔状元和王榜眼却敢继续审案?莫不是要违旨不遵?崔状元和王榜眼俱是一惊,二人连忙站起,崔状元急道:适才后堂议案,周探花与我二人意见不符,故而……故而……故而拒绝出席!王榜眼朝宁御史施了个大礼,如此邈视圣意,违旨不遵者,实乃周崇文是也。